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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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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没人想过把它用到练习武功上面来。真是难以想象,居然被你给撞上了,呵呵!”

仕进想起那次溺水的惊险,不由得撇撇嘴道:“我可不觉得是好事!”老头笑道:“你小子别不知足!要不是被这么淹一下,你这身功力会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砸你?”

仕进想想也是,于是问道:“这个怎么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头道:“你可知当一个人面临生死关头之时,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仕进点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一个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遇到家门失火时,也能手提重重的两木桶水,健步如飞。那是半点都不希奇的!”

老头正色道:“这便对了!其实每个人自身都拥有无穷的潜力,平时看不出来,一到危急时候却往往能突显而出。世人能力有高下之分,不过是发掘自身潜力的程度不同罢。我们练武之人千般苦练,说穿了就是使自身的潜力得到更好的体现。”

他顿了顿,又道:“不少人闭门埋头洒汗十年,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在江湖上拼杀一两年的人,为何呢?因为身处危难关头,人更容易激发深藏身体的力量,进而获得突破。看来你便是这样的例子了!”

仕进奇道:“这道理很是简单嘛!为什么就无人去练呢?”老头瞪了他一眼,道:“你道人们都是疯子啊!遇敌撕杀,那是迫不得已。谁会傻乎乎的整天找死呢?况且这种做法根本就是赌博,一旦输了赔上的便是性命。就算最疯狂的赌徒也不敢轻易尝试啊!”

仕进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心里却盘算道:“看来以后练功时要多注意一下这样的情况了!”

老头瞥了他一眼,道:“你想继续尝试对吧!唔,虽说是有点冒险,但是借助自然之力获得突破也未尝不是个好方法。对敌时或许会有突生变故,这自然天威看似吓人,却不会骗人。呵呵,这种法子也只能你们年轻人试试,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的了!”

他笑得几声,神色却慢慢由喜悦转为哀伤,喃喃道:“天意难测哪!大哥,你瞧到了么……”声音低不可闻。仕进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老头精神一振,笑道:“说什么?我有说话吗?你小子耳朵有问题吧!嘿嘿!……对了,娃儿,你以后有何打算呢?”

第四十八章第一之论

仕进楞了一下,皱起眉头来,注意力也转了过来。他来回踱了几次,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大声笑道:“我要潜心修炼!我要打败武林中所有的高手!我要打败你!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啊——”

他平素甚是收敛,断不会对人明言自己的心事。这两日却连遇奇人,个个对己是推崇备至,这不禁激起了他深藏心底的雄心壮志。加上老头对仕进而言,身份特殊,有着特别的意义。在老头面前,仕进感觉无须遮掩什么,便痛快淋漓的将心底之话大声说了出来。

老头脸色沉了沉,显然听着不是很高兴,但又马上笑笑道:“以你的天赋,要成为这天下第一,想来只是时日问题。不过还好,你没有以本来面目行走江湖!”

仕进奇道:“为何这样说呢?我戴这面具是一时的冲动,后来习惯了就一直戴着,没什么特别意思呵!难道以本来面目出现在武林有什么不妥吗?”

老头叹息道:“寻常之人当然可以。只是你年纪太轻,更是孤身一人,无门无派,无依无靠,最糟糕的是你武功太高。你想想看,在江湖上,像你这般年纪的,有多少出名的少年好手?”

仕进仔细一想,那黄山剑会中年龄最轻的都有十八九岁,像他这样十五六岁的确实没有。仕进摇了摇头,问道:“这年纪有什么紧要之处吗?”

老头道:“看来你还嫩了点。嘿,若是你出身名门大派,江湖人士最多会说你天才横溢,名门出高徒,前途无限,只有眼热羡慕的份,倒不敢有什么动作,说不定还会万般巴结讨好你!嘿嘿,这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了!”

他接着道:“现在的你若是露出了真实身份,那可是捅了大篓子了!”“捅了什么大篓子?”仕进好奇问道。

老头道:“想想吧,武林中人见到你这副模样,震惊之余,各种各样的问题便出现了。你是如何能在这样的年纪练就如此之高的武功?是不是有什么神奇莫测的宝物?还是有何玄奥精深的神功秘籍?还是……

他们马上会或明或暗的接近你,和你套近乎,或者直接下手擒获你逼问,企图得知其中的玄机。你的武功或许能震慑他们一时,却无法令他们止手。贪婪和欲望会使他们利令智昏,无所不用其极。你只有一个人,他们不会怕你的!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无法一一找他们算帐!”

仕进忍不住道:“可这几个月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发生过你说的此等情况啊!”

老头笑道:“那是托了你把自己弄得神神秘秘的福。他们不知道你来自何处,师出何门,身后又有何势力。这些都会令他们忌惮三分,不敢轻举妄动。”

仕进不禁默然。他并非愚笨之人,其中利害关系自是一点就通。仕进偶尔也会想想这些问题,都是触及边缘便缩了回去,不想深入。这次被老头赤裸裸的揭了开来,他心里颇不好受。

老头抓了抓乱发,又道:“事实上那些都不算啥问题!嘿嘿,天下第一,名头倒是好听,拿来唬唬人是可以的,真说能有啥好处,却是不见得!嗯,娃儿,你觉得我的武功怎么样?”

仕进一怔,道:“你的武功应该比单南虎高上一筹吧!他们六绝武艺相若,你既能胜过单南虎,差不多该是天下第一了吧!”

“哈哈哈……当年我们想的也和你一样,自以为是无敌天下,无所畏惧了,结果却吃了大亏,弄得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不再理会世事。唔,不过如此我们却乐得逍遥,无名无姓的潇洒自在,别提多快活了!看来又得感谢他们了!哈哈哈……”老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带了几分苍凉。

仕进却疑惑道:“我们?除了你还有谁吗?”老头“呃”的一声顿住了笑声,支吾着岔过话题:“总而言之,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嘛,纯粹虚名,不要也罢!你只须打败我,就能知道自己是武功最高的了,也无须再找其他人过招了!”

仕进道:“这天下第一能是自封的么?不经旁人认可,心里可也不塌实啊!”

老头忽地一脸凝重的盯着仕进,问道:“娃儿,你为何一定要争这个天下第一呢?你不像是个看重虚名的人啊!”

仕进身子一震,脸色瞬息数变。他瞄了老头一眼,见他脸上满是关切之意,不由得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仕进突然反问老头道:“你知道老庄吗?”

老头微微笑道:“我虽然不算什么渊博大儒,书还是读过不少的。老子的《道德经》和庄周的《逍遥游》也曾涉猎。你问这个干吗?”

仕进感叹道:“他们二人的文章,我甚是喜欢。我记得《道德经》里有这么一句话:‘夫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还有这一句:‘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所以我总想,这天下事纷纷扰扰,争来争去,却为的什么?

想那三皇五帝,善行美举,名传千代;秦始皇帝,赫赫霸业,震烁古今;一代天骄,铁骑纵横,所向无敌……这无数的帝王霸业,到如今又如何?他们人死灯灭,已然是早无所觉,这便不消说了;便连他们创下的基业,又何曾留下什么痕迹?或许他们是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如此却又有何用?

我是极为向往一种清净无为的境界,就如老庄二人所描述那样‘……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或者‘……邻邦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若非如此,我又怎能独自一人在那荒谷中呆上八年?”

老头静静的听着,神态郑重,也不打断仕进的话。他知道仕进此刻只需要安静的倾听。

“……照理说,我不喜欢争斗,也不会在意那些虚名了。虚名浮禄,一切俱是过眼云烟。我向来是如此认为的……但是,自出山谷以来,我大大小小挑战了数十位成名英雄。此时的我,追逐名利之心,似乎比旁人来得更厉害些。唉!”

仕进叹息一声,又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这是孔子说的话。或许我现在就是此等情况吧。我自小没了爹娘,又孤零零的一个人直到现在。老实说,我觉得自己很孤单,很寂寞!我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但是我却想着改变一下。

我常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心好像找不到着落了。你知道吗?我每次打败一人,从周围人的眼里看到惊惧和畏缩之时,我感觉很满足,觉得自己并非空虚的了,这让我有一种存在的实在感。

这天下第一的确是个虚名,但众人的欢呼和瞩目能切切实实的证明我不是孤单一人的,我还存活在这世上。这些东西听起来甚是玄虚,嘿嘿,连我自己都不免怀疑是否在自欺欺人。

或者你可以认为我是个伪君子,嘴里说的一套,手上做的又是一套。老实话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各种自相矛盾的念头一齐涌来。如果都把心底的东西摆出来,我只怕是个卑鄙龌龊的无耻之徒了……”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老头才道:“你的想法太过沉重了,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唉,看来我当年真是做错了!如果当初让你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接触到人群,你现在心态就不会如此苍老了。”

仕进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想得太多了而已。要知道,一个人呆久了,无事可做,难免会胡思乱想的!”老头勉强笑道:“你应该多一点朝气,活泼一点,找多一些朋友,多说些话。慢慢的,你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仕进笑了笑道:“或许吧!不说这些了。你似乎反对我去挑战其他人,能说说原因吗?”

老头道:“道理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武林中某些人士是不会容忍一个绝对置身于他们之上的绝顶高手。当然,我说的这些人士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是那些手握实权的一方豪雄。除非这个绝顶高手是个不存在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死人。

死人是不会去管他们的,所以他们可以放心的把这个虚有的绝顶高手摆上神坛,当摆设,当傀儡。你此刻表现虽然突出,却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嘿嘿,一旦你越过了他们的底线,数不清的明枪暗箭会随之而来,让你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仕进想起雷正刚的身影,摇摇头道:“你的想法过于偏激了。可能会有一些心存妒忌之人不忿出手,但大部分人应该是好人吧!”

“好人?好人跟坏人是很难界定的!就说吧,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汉,保证人人都说他是好人,若是你拿住他的妻儿胁迫于他,叫他去杀另一无辜之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那你说他该是好人坏人?有时候好人未必不害人,那要看在什么情况之下了!”老头嘿嘿冷笑道。

仕进一时为之语塞,半晌才道:“现在想那么多干吗?现下武功胜于我者比比皆是,这个天下第一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饱餐一顿,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以后的事,慢慢再打算也不迟!”

老头一拍脑袋,终于露出笑容道:“嘿,我都忘了!你一晚上没休息,也该歇下了。你想去哪?”

仕进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老头笑道:“那你自己要小心了。我就不陪你了!”

仕进忍不住问道:“喂,你不会又想就这么跑了吧!到现在我还没知道你名字呢!”

老头干笑道:“呵呵,我是有事,有事!至于名字嘛,你知道我,我知道你,这不就行了?记那破名字干吗?”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仕进急道,他可不想又白白等上八年。老头大笑道:“哈哈哈!只要你一在江湖上出现,我便能找到你!你放心吧,我一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就怕到时候你还是打不赢我哦!”

仕进扬眉道:“嘿嘿,过上一年,到时就算你再偷袭我也不怕了!我一定能打败你的!”

“有这份志气就好!可要多加努力哦!我走啦!不要送了!”老头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仕进怅然地瞧着空处好一会,才慢慢戴上面具,下了黄山。

钱塘江,位于浙江省北部,是东南沿海的一条著名的大江。说它有名,只因一提起钱塘江,人们自然会想起那举世闻名的海宁潮。海宁潮,又名钱江潮,是海洋中的一种潮汐现象,是一种壮观无比的自然奇景,其和“雷州换鼓”、“广德埋藏”、“登州海市”一起合称为“天下四绝”,可见其景之壮美。

当江潮从东涌来时,似一条银线,渐渐地,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吞天沃日,势极豪雄。不知不觉中,仕进又回到了杭州,于是顺便到了这海宁盐官镇,来瞧瞧这闻名天下的奇景。

第四十九章 钱江怒潮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上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灭,黑沙白浪相吞屠……”仕进低声吟着苏轼的这首《观浙江涛》,瞧着那似乎永无止歇,滚滚而来的浪涛,心想:“这中秋大汛已过,潮水犹有如此威势,不知那八月十八潮,又该是如何的震天撼地!”不禁对那无缘得见的壮景悠然向往,一时痴了……

仕进来到盐官镇时,正是九月下旬,观潮之人比起中秋大汛时,已是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慕名前来的游客,三三两两的站在大堤上,举目远眺着钱塘江出海的喇叭口。

仕进此时书生打扮,立在大堤边沿。只见江面宽阔,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昂首东望处,一片风平浪静。仕进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心突突的乱跳个不停,想道:“这是否暴风雨前的寂静?不知这江潮会以何等面目出现?真令人期待啊!”

仕进得知这钱江潮的讯息,全部是由书中而来。庄子《南华经》中写道:“浙江之水,涛山滚屋,雷击霆碎,有吞天沃日之势。”杜甫曾写过:“天地黯惨忽异色,波涛万顷堆琉璃。”宋代范仲淹也道:“海面雷霆聚,江心瀑布横。”
……

想起历代文人墨客对这钱江潮的描绘,念及将要到来的奇景,仕进不禁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极目远眺,水天相接之处开始有了动静,轻轻的荡漾起来。“来了!就要来了!快看哪……”人们都惊呼起来,纷纷拥到堤边,伸长了脖子翘望着。此时仕进反而平静下来,心想:“暂且瞧瞧它有何等威力吧!”

远方的海面慢慢的沸腾起来,隐隐传来轰隆之声,似乎有无数个空着的大木桶在滚来滚去,互相触击,碰撞,发出巨响。

慢慢地,一条白线横贯江面,缓慢的朝前延伸而来,响声更甚,震得人们心头直抖。

再近些,那白线却化为千万只白鸟,正并翼齐飞。那宽阔的江面仿佛成了它们的戏耍之地,白色的羽翼不住的震颤,啾啾的欢快着叫个不停。

人们都吸了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的瞧着,没有一点杂音。渐渐地,江潮更壮,犹如那万马奔腾,齐头并进,眼里雪蹄翻飞,耳中声响如雷。只见白涛飞沫,雪墙玉岭,漫天卷地而来,那场景端是蔚为壮观。

“惊涛来似雪,一座凌生寒。妙哉!妙哉!……”一名中年儒生摇头晃脑的吟诵着,脸上满是惊喜赞叹之色。

仕进瞄了他一眼,再看时潮浪已近在眼前。那浪涛便如一座厚厚的城墙,生生的压了过来,颇有“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可摧”之势,令人凛然生寒。

人们不由都后退几步,满脸的惊惧之色。仕进却一动不动,张开双臂,拥抱着那哗然扑面的水气,只觉清凉温润,甚是惬意。

他身旁那名中年儒生退开数丈,却瞥见仕进还站在堤沿,不禁急声道:“年轻人,危险!快退回来!”只是波涛激荡,响如雷霆,震耳欲聋,他的话刚出得口来,已是迎风而散,旁人根本听不到半丝声音。

那堵白色厚墙重重的撞上了大堤,蓬的一声闷响,人们都觉心头一震,大地似乎摇晃起来,左右上下的摆个不停。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人们都是脸色苍白,恐惧中带了几分兴奋。不少人还打了个踉跄,差点站不住脚了。

仕进本来定定的立着,此时却蹬蹬蹬的退了三步,神色甚是奇怪,既带了点惊诧,又有点激动和兴奋。原来江潮压来之际,他运劲于掌,凌空虚拍,想试一下掌力能否抵挡得住这怒潮,那知道自己却是不堪一击。那数丈高的狂潮直直的冲了过来,不曾停顿半分。

仕进呆了呆,想道:“都说人力有穷,确实不虚!任你在世间如何的武功盖世,所向无敌,在大自然面前,却终究渺小得可怜!嘿!天下第一?真是可笑!……”

那中年儒生靠了过来,大声道:“年轻人,知道厉害了吧!那边上最是危险,稍有不留神,一个站不稳,掉了下去,到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此时潮水澎湃,声如巨雷,就算靠近说话,也得扯开了嗓门才行。

仕进望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孺子待教的表情,忽地笑了笑,也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大声喊道:“谢谢先生关心了!”他随即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反正最壮观的一幕已经见识了,接下去的不看也罢。

中年儒生“哎”的叫了一声,想叫住仕进,但人已然去远。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喃喃道:“好不容易抓了个说教的对象,还没开讲呢,就让他给跑了!真是的!难不成孔孟夫子之道当真无人感兴趣?”

是夜,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仕进又到了大堤上。他静静的盘坐调息,等待夜潮的到来。自从听了老头一席话后,仕进便清楚了,自己要想功力再进一步,只有将自己置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借此来激发自身的潜力,否则只能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了。

想来想去,仕进终于想起了家乡的钱塘怒潮,天下闻名,正是他练功的绝佳之地。只是白天人流太多,众目睽睽之下,仕进也不敢就那么直直的跳进江里,无奈他只能在晚上前来。好在这江潮有早潮晚潮之分,夜潮平时很少有人观看,才让他得了个清净。

听到涛声怒吼,仕进站起身来,知道江潮快要到了。只见朦胧昏黑中,远处一条黑色巨龙滚滚而来。仕进瞧得并不十分明朗,只觉那江涛气势雄壮,一往无前,非是凡人能挡。

仕进迟疑了一下,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纵身跃下了大堤。身形飘飘中,仕进已沉下数丈,触及了那堤坝的斜侧。他打算在这斜侧停下,看看自己能在怒潮冲击下支持多久。

这堤坝之侧被江水日夜冲刷,滑不溜丢的,根本停不住人。仕进大喝一声,十指顿时坚硬如铁,生生插进了石砖里,他人也伏在了上面。只是双脚毫不着力,甚是难受。仕进又在底下踢开了两个小洞,双脚放了进去,整个人便稳在了上面。

听着身后越来越响的声音,仕进心下不禁一阵狂跳,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他忽地心想:“若是我抗不住这怒潮的冲击,丧命于此,不知会有谁记得我呢?嘿,想来没几个人吧!或许那个傻徒弟会念叨两声吧!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念叨也是那个无名之人。唉……”

正自出神之际,背后劲风扑来,江水也已漫过了脚踝。仕进登时一凛,嘿的一声,全身劲力集中于双臂及后背,准备硬挺这江潮的撞击。

白天之时,仕进已试过江潮的威力,知道自己是难以抵挡的,但总存了三分侥幸,认为当时还未尽全力。但当浪涛重重的砸在背上的时候,仕进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那潮水便如万钧巨锤一般,砰的一声砸下,仕进只觉手指脚趾一阵剧痛,似已断折,双臂也是格格作响,便欲断裂,背后的压力似乎永无止境的涌来,便要将他压贴在堤上。

一瞬间,仕进竟想起了母亲。就在那间小小的书房里,母亲抱着他,眼神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朦胧而温柔。她轻轻摇晃着,还唱着小曲。曲儿名字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声音软软的,带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他静静的听着,听着,慢慢的睡了过去。“这样最好,不用再烦恼了!就能见到娘亲了!真好!真好!……”

仕进双臂已渐渐的弯了,只待下一波的冲击来折断它了。他蓦地回过神来,想道:“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我不能死——”“啊——”的一声狂吼,仕进真气疯涌而出,聚集于双臂,死命硬撑着。

不消半刻,仕进全身功力已是消耗殆尽,疲软不堪了。好在此时潮水已上缓上了一缓,仕进竭力拔出双手,全身贴在了堤上。他知道再硬撑下去的话,下一个浪头便能折断自己双手,到时候想不死都难了。

果然,江潮再次回卷,撞了过来。仕进脸庞贴着冰冷滑腻的砖面,只觉身后的潮水似乎要把自己生生压进石头里一般,全身筋骨欲碎,酸痛难耐。

好在大部分力道都由堤坝承受了去,仕进只须贴在上面,性命已是无虞。恍惚中,仕进想道:“自己不过才受了浪涛轻轻一击,便如此不堪。这堤坝却是承受了怒潮数百年的撞击而不动如山,当中需要多大的力量啊!若是能练到如此地步,天下又有谁能挡!……”慢慢地,他昏了过去,任由江水不停的冲刷。

仕进是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的。他抬眼一看,已是天色微明,堤上来了数人。有人发现他伏在堤侧,似乎受了伤,不由得出声呼喊。当下全部人都拥了过来,纷纷议论着,商量着该如何救人。

仕进一阵窘困,生怕被人认出,于是以袖掩面,脚下用力,人已是腾空而起,飘身上了大堤。他也不停顿,刚一着地便疾掠而去,转瞬间不见了踪影。堤上之人只觉眼睛一花,堤下已是空无一人,不禁面面相觑,大呼见鬼。

去到无人的处所,仕进停下脚步。他觉得此时精力甚是充沛,真气竟比平时浓厚了几分。想不到才短短一夜的工夫,功力已颇有进境,仕进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法子倒是可取的!”

才一会,仕进却觉手指刺痛不已,低眼一看,十指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看来伤势确实不轻。想起当时的情形,仕进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比和无数江湖高手拼杀更令人惧怕啊!

仕进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本来因为功力进步而甚是欢喜的,现下却变得愁眉苦脸的了。“此处虽好,人却是太多,根本不能安心练功!唉!真是没有两全之策吗?怎么办呢?……看来得另寻一处安静无人之所,才能专心潜修了!真是好事多磨呵!”

仕进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好地方可去。他想:“嘿,反正也不急,就顺便游山玩水,好好轻松一下吧!”主意一打定,仕进就收拾好东西,待伤势一好,便飘然远去,足迹遍及五湖四海,寻访起那最佳的练功处所。

第二卷 高处不胜寒

第一章 雨过天青

天沉甸甸的,重重的压了下来,压得人心头发闷,直欲窒息。泼了墨似的云团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揉在一起,不分你我,都黑着一张脸。

天地间没有一丝风,沉闷,寂静。这山头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暮色,花草树木个个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似乎蔫了一般。无数的飞禽走兽也都乖乖的安静起来,等待着老天爷的雷霆一怒。

天色越来越暗,浓黑的云把整个天空都遮了起来,大地似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丝凉风,枝上绿叶轻轻的颤悠一下。这是仿佛黑暗之中仅存的动静了。

蓦地,长长的青白色的电光裂开了浓云,也裂开了黑暗。它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亮了整个大地,宛如一把巨大无比的光刃。

紧接着,轰喇喇的一声雷鸣,宣告了寂静的末日到来。瓢泼大雨登时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仿佛无数支利箭,倏地直插而下,电光闪耀下,箭尖都露着幽幽冷光,慑人心魂。

风渐渐的大了,脾性也变得狂暴起来。到处肆虐张狂,把山头的树木拨弄得东摇西荡的,沙土石块也被刮得四处飞扬,不得安宁,也不知它哪来的那么多力气。

在这雷电交加,风雨飘摇的天气里,一条修长的身影却在山间冒雨盘旋飞掠,似乎找着什么。

又一下电闪,此人身形面孔已是清晰可辨。他一身的青布长袍,腰间束了一条黑带。年纪约莫五十多岁,脸上却甚少皱纹,显然保养得很好。他唇上的胡子刮得精光,下颌却黑乎乎的一圈弯曲的毛须,瞧上去甚是精明沉稳。

可惜现下他一脸的雨水,加上气急败坏的表情,什么风度气质都变得荡然无存了。他苦寻不得其果之下,只得掠上山头最高处,立身其上,环顾四周,大声道:“小鬼头,快点出来!不要再躲了!”

雷鸣雨声中,他的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山头,可见他一身的功力不弱。他把话重复了三遍,却无人应答,连影子都没半个,只有那呼呼的风雨前来相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极道:“小鬼头,你给我听着,这回不要让我逮到你!嘿嘿,若是落到我手里,定要将你剥皮抽筋,好好整治一番不可!你给我记住了!”一声长啸中,他已是朝山下飞掠而去。他估计要找的人早已不在此地,便决定往它处寻觅。

风雨依然飘摇,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山头上空无一人,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的黑云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了蓝得发亮的天幕。树木经过此番清洗,都昂首挺胸的,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水滴在绿油油的嫩叶上凝成水珠,晶莹透亮,阳光照射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

太阳方处中天,似乎恼怒刚才黑云的遮掩,此刻拼命的挥洒着热量,直要把大地蒸干了才肯罢休。

山头上,一方巨石下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套着一顶破毡帽,左右瞧了一下,看见没人,这才放心的爬了出来。他拍拍胸口道:“嘻嘻,多亏了这场暴雨,否则又会被那个死老头抓了回去!”声音清脆甜美,甚是悦耳。

这人瞧上去年纪不大,是个少年。他身子纤细修长,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脸上黑糊糊的一片,瞧不清面容。不过他的眼睛甚是灵动,一双大眼乌溜溜的转个不停,满脸精乖之气。

少年的衣服虽然破旧,口袋却是不少,东一个西一个的,也不知都装了些什么。“嘻嘻,想起来就开心!既能跑了出来,逍遥自在,又顺手牵羊拿到了这些宝贝!我可真是天才啊!哈哈哈……”他一笑之下,那白得发亮的贝齿衬着漆黑的脸,显得甚是灿烂。

少年蹦蹦跳跳的到了半山腰,却突然跳出了三条大汉拦住去路。左边那矮胖汉子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老三,我说得没错吧!等在这准能逮到这小贼!”

右边那精壮汉子却粗声道:“说那么多废话干吗?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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