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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蓬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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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暗眼,埋藏的很深,十年任期结束之后,都不知道这一届狱长大人是谁?
    眼睛只有藏得够深,才不会被居心叵测的人收买分化。
    血幽自无生大牢逃出,打破了无生大牢有死无生的神话,那双暗眼,好像瞎了般,纵容其逃脱。
    混乱的北碧大陆,烽火狼烟四起。
    北碧靠近潞州的蕲州,出现一位枭雄,被人们称之为血幽王。其人性情暴虐,且极为多疑。素无大志,本在蕲州一地为祸,偏居一隅,荼毒州城。
    其武艺高绝,深不可测,其心性诡异多变,暴虐不堪,蕲州百姓逃离者不计其数。
    乱世出英豪,北碧风起云涌,诞生许多杰出人物,但都湮灭在历史战乱的尘埃。
    俗话说的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乱之后,必得大治,崇明王爱戴百姓,尽得民心,且为逐鹿书院所支持,一统北碧大陆之势已成。
    偏安一隅的血幽王,自然无法对抗整个明国,遂起降书,归顺明国。
    崇明帝刚一统北碧,便致力于修养生息,不欲再动干戈,遂同意血幽王的归顺,并封其世镇蕲州。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得国势稳重,明国便欲动上一动。
    血幽王明面上虽然有所收敛,但蕲州的罪恶全都转移到黑暗之中,反而更加晦暗幽深。
    有仁人志士,欲脱离血幽王的残害,上京城,告御状,却被血幽王部属狠辣狙杀,于是北路不通。
    既北路不通,便只有南面入天毅王朝,转道东碧,北上盛京。
    血幽王尽起大军追杀,因潞州上党郡轩沟县官民阻挡,怒而屠城,扬长而去。
    中碧王朝不屑于四方之地,从不外侵。轩沟惨案一出,王朝震怒。潞州司骑部精骑四出,军队迅速集结。王朝一面声讨明国,一面兵出上阳关,兵锋直指蕲州幽顾城。
    崇明历数血幽王十八宗大罪,定位谋逆反贼,于北面派大军,夹攻蕲州。
    天毅王朝展现出超绝的实力,明军还在北面十二幽关驻足不前之时,果毅军便连克十县,如同一把利剑,划破蕲州腹地。
    血幽王,其人无大志,无大谋,但却贪生怕死。狡兔三窟,弃城而逃,遁入山林之中。
    中碧王朝司骑部,一股作气,拿下整个蕲州,于十二幽关上,与明军对峙。
    崇明帝怒杀大军统帅,治其裹足不前,作战不利之罪,并派遣使节至浮空城,面见承丰皇帝,纳贡称臣,赎回蕲州。
    明国主要敌人,乃是更为北面的游牧民族,以及东碧的王国。中碧王朝,对于四野之地,不屑于顾。这样一个无害的强大王朝,只有血幽王这样的白痴才会去惹它,招致祸害。
    司骑部一展所长,司律部也展现出了超绝的实力。
    在围捕血幽王一役中,司律部出了一个名动天下的人物。
    他是三只眼,杨三淮。
    他并没有三只眼睛,他和常人一样,只有两只眼睛。
    但人们说他眉心有一只竖眼,这只竖眼能够窥破一切虚妄,能通过任何蛛丝马迹,找到事实的真相。
    在那一役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在领队之人为血幽王所杀后,承担起了统领的任务,并最终将血幽王擒获。
    崇明帝要求将血幽王解押盛京,承丰皇帝不允。明国声讨,要杀血幽王以平民愤,承丰帝依旧不允。
    天毅王朝的强大,要向敌人彰显,将血幽王关入无生大牢,幽禁到死。
    有时候,杀一个人,远不是让人痛苦的最佳手段,钝刀子磨人,才更加残忍。
    无生大牢里,所关的犯人越强大,则越彰显其实力。
    瞧瞧,那些搅动天下的人,依然得蛰伏在无生大牢的幽禁之下,穷凶恶极的人,也逃脱不了抑郁到死的命运。
    一入无生、便至无生。
    但现在,却有人从无生大牢,逃出升天。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巴掌,首先打在司律部司囚司的脸上,接着打在司律部的脸上,最后打在天毅王朝的脸上。
    这个巴掌打的很痛,直欲打掉半张脸。这个跟头摔得更狠,跌得粉身碎骨。
    不去关心那些大人物怎么动作,至少眼下,有些陈旧的秣陵都依旧很平静。
    血幽王逃出无生大牢,便只有可能潜回蕲州。只有在蕲州,他才有安身立命之地,虽然时隔七年,但那些藏身的狡兔三窟,依然存在。
    况且,司律部被如此扫了面子,必然会加大力度,全力追捕。
    被司律部全力追捕的人,便一刻都不敢放松。况且悬赏万金,也会吸引江湖中的高手。这可是名利双收的事情,虽然危险,但也值得一搏。
    再如何轰动的事情,于自己无关,便没有切肤之痛,便只能作为茶余话后的谈资。血幽王北上潜回蕲州,怎么也不可能来秣陵,更不可能走入这座有些腐朽的老城。
    所以人们会忧心大盗凌三更,会担心神断萧若离,会关注血幽王事件。
    关注一件事情,是远远比不上忧心、和担心的事情。
    而此时,公告牌不远处,也有人为此而忧心,那忧心就像是笔墨,写在脸上的字,叫人一看便能清楚。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云汐(上)
    有的人将心事深藏在心里,有的人将心事写在脸上。无论哪种人,碰到震憾的事情,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异样。
    萧若离是个极为镇定和果毅的人,不镇定,就不能从纤毫微末中找出根本;不够果毅,就不能从错的方向及时拨正。但是此刻,他的脸上五味陈杂,苦涩,萧索,以及难以言预的心灰意懒。
    他曾任司断司官员十载,断案上百起,无一冤假错漏,却因强权所迫,违心断案一次,便于心坎种下一根棘刺。
    他曾任司捕司捕头,盗匪凶徒死伤惨重。当他想要彰显正义,活擒凶徒时,又遭遇顶头上司的刁难。
    上一次,他选择容忍,脱离司断司,走入司捕司,他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惩办那些罪犯。当他听以魏总捕告诫,有所心软的时候,又给老天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早知道,直接将地鼠正法得了,哪里有今日的尴尬和被动。被欺骗了好几次,还对司律部抱有希望。而这次,绝对死心,不做丝毫念想。
    他不能不愤然,为之而奋斗十余载,所得结果竟然是成为司律部通缉的逃犯。
    但下一刻,他的双眸中又重燃斗志,熠熠生辉,不复灰暗。以致于傅恒想要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梦想或许会在滚滚红尘挣扎求存之后成功。但更多的,则是曲曲折折之后变成遥不可及的梦。如果梦想那么容易实现,就不会被称为梦想了。
    所以很多人有理想,却从不奢谈梦想。
    理想已是很难实现,更何况更为虚无飘渺的梦。
    一旦梦碎了,要么支离破碎,要么立地重生。
    萧若离便立地重生了,所以他可以戏谑地讽刺,“鲁烛明倒是很有本事,居然能够支使七杀总部司律总官谢大人。我一年奉禄不过三两百银子,通辑悬赏却价值千两,没用的时候反而比有用的时候有价值。”
    夕遥道,“但你还是没有血幽值钱,他可是价值万金。”
    “血幽王自然比我厉害,叱咤一州的枭雄,杀人无算,此时逃出无生大牢,倒叫谢弘扬面上好看!”
    夕遥替萧若离担忧,“你的同僚朋友会不会来追捕你,毕竟你可价值千两。”
    萧若离皱了皱眉,旋即又舒轻,“是朋友就不会来,来的也不会是朋友。”
    这下轮到夕遥皱眉头,吕轻侯一伙人便极难对付,若再添上一些敌人。营救虚渊,岂非更加困难。傅恒若无其事,“来便来,岂怕这些宵小之辈。”
    夕遥吁了口气,是啊,怎么忘了傅莲花。这位云麓书院的高足,的确有不俗的战力。
    “秣陵都倒是到了,可是哪里去找吕轻侯。只有找到吕轻侯,才能知道虚渊的下落。”
    “既然他们来了秣陵都,若想找到他们,就得找本地人。”夕遥恍然,“你是说,去找呼延昭。”
    呼延昭居于秣陵,便在这秣陵都里。一个人若熟悉一地,即便闭上眼睛,这里的人和事都能了然于胸,知之甚详。
    “我们不仅要找呼延昭,还要找那位不同一般的皇子。”
    夕遥从呼延昭口中听说过涣皇子,其人如何,其背景如何,却所知寥寥。
    在云麓书院潜心修行的傅恒也不甚了解,“有何不同?”
    萧若离开始介绍起这位皇子的不同来。
    首先,涣皇子是个至情至义的人,他把情看得比权要重。爱美人甚过于江山,而且从一而终,只爱一个女子。
    其次,涣皇子是个宽容仁慈的人,他对属下十分体恤,对百姓十分看顾,为人不忧,不扰,不凝于物。
    最后,涣皇子是个闲散但慢的人,他不喜欢浮空城里相互算计的生活,徜徉于山水之间,自由自在。
    傅恒表示疑问,“这是同一个人么?”
    至情至性的人,一般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怎么可能与第三条有所沾边。
    萧若离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中碧人这么评价他的。我没有亲自见过他,也没有与他相处过,自然不知道他的秉性如何。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要么确实如此,要么就是一个伪君子,只有伪君子,才会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
    傅恒道,“伪君子不可怕,真小人才可怕。”
    夕遥总是孜孜不倦地学习,“为什么呢?”
    萧若离笑了笑,“因为伪君子,会注重自己的形象,会来一些虚的,来掩盖自己的目的,但只要你能窥破,他的欲擒故纵便很糟糕,但真小人不同,真小人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跟你招呼,让人疲于应对。”
    夕遥默记于心,跟伪君子打交道,可以虚与委蛇;跟真小人打交道,便以牙还牙,先发制人。
    “涣皇子,不是住在浮空城么,怎么来了秣陵都。”
    就连十年前的“不漏渊”慕渊,也就是虚渊的前身,都梦寐以求着进入浮空城,皇子涣,又为何要从浮空城中搬出?
    萧若离眸子一暗,“登上浮空城,便等于攀上权利高峰。虽然表面上,天毅六部官职扎根六星城,自行运作。但他们都是受浮空城六部大主官所掌控,一有偏颇,就会被严格裁办。我当然也不例外,断案缉捕这么些年,也想获得认可,获得肯定。所以十年前,四不漏为不能进入浮空城而愤懑,行差就错,导致今时今日的仇恨纠葛。”
    “浮空城就是一个圈子,圈子里的人,有他们独特的生活。想要走入这个圈子,你首先要得到他们的认可,要与他们所求所同。但圈外的人,和圈里的人本就格格不入,所以很多人,都进不了这个圈子,这个圈子也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
    傅恒说的在理,很多圈外的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有的人成功了,过得很好,有的人却很凄惨。还有的人失败了,又削尖了脑袋,与原来的世界格格不入,成为被遗弃的对象。
    圈子,将那么一部分人圈在里面,过着他们认为至高无上的生活。将更多的人圈在外面,让他们羡慕里面浮华的生活,为此而削尖了脑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云汐(下)
    萧若离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现在,我已经不羡慕浮空城那个圈子了。”
    “你走入云麓书院的圈子中,终会发现这个圈子才让你有归宿。还有你,你去了云麓书院,才知道能够进入云麓书院。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那些珍贵,夕遥是看不见的,他问了问街道上的人,“请问,你知道皇子涣住在哪里么?”
    人们有些畏怯地打量夕遥,这么随意问皇子住所的人,想来必然有些来头。
    “涣皇子住在城外的皇庄,往南一直走下去,就能够见到。”
    得到所要的信息,三个人出得秣陵都,便一路往南。
    绵绵细雨已经渐渐停歇,官道的石板上依然残留着尘土,黏黏地贴在上面。
    不走多时,便有马蹄声响动,有一匹马打南边而来。
    马背上的人面露笑容,豪言道,“夕遥,我就知道你会来秣陵都。”
    夕遥的脸上也泛着喜色,“呼延昭,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你们一入秣陵都,我便知道了。”
    皇子涣虽然隐居秣陵,淡出朝廷权利圈。但其扈从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觑。皇子涣,乃是承丰皇帝最喜爱的儿子,不然,也不会放任他离开浮空城,在这秣陵安居下来。
    萧若离对此并不讶然,若是天毅卫没有这般本事,也不配称之为皇家卫队,“你可曾见过吕轻侯?”
    对于萧若离,呼延昭表示足够的尊重和敬佩,在云慈城,若没有他相助,只怕就丧命幽夜手中。
    “萧捕头,司律部的通缉令,别放在心上。我家皇子,已拖人为你撤销此案。”
    “哪里还是什么捕头,倒要谢谢皇子了。皇子现在有空么,可容我等见上一见?”
    呼延昭皱了皱眉头,似有难言之隐,叹了口气,道,“林姑娘的墓被盗了。”
    萧若离讶然,“墓被盗了,莫非是那凌三更。可是从未听说凌三更有盗墓的习惯,他一向都是夜半三更,盗人宝物。”
    “林姑娘是谁?”
    夕遥不知道,但说起这位林姑娘,天毅王朝的人俱皆叹息。
    伊人点红妆,圣塔望穹苍。宾客满新堂,司命问吉良。答者皇子涣,永爱诉衷肠。
    仙凡同阴阳,痴怨断来往。泣雨沾衣裳,别离作恒殇。汐女不相忘,一跃成绝响。
    这首诗,其意思是:伊人在婚礼前妆点好红妆,站在浮空圣塔上眺望高远的苍穹。参加婚礼的宾客坐满了新布置的礼堂,主持婚礼的司命官开始询问“吉良词”。回答的人乃是新郎皇子涣,用满心衷肠说出永恒之爱。
    仙人和凡人就如同阴阳般界限分明,痴男怨女为此断绝来往。哭泣的泪雨沾湿了衣裳,离别时候当做永恒不定之殇。有个名叫“汐”的女子忘不掉过往,从浮空塔上跃下成为爱情悲歌的绝响。
    “相王长女林云汐,林姑娘。”
    萧若离心中都有些忐忑,“六年前,她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人都去了,一切便成空。”
    夕遥和傅恒同时望着萧若离与呼延昭,以期他们能够继续解答。
    “呼延兄,你说,还是我说。”
    呼延昭调转马头道,“我说吧,毕竟是亲眼所见,萧先生只是听闻坊间传说,咱们边走边说。”
    天毅王朝皇室,为与六部王族紧密联系,便互有通婚,历代皇子,正妻俱多为六部王女。其中,以林氏女儿最为有名,彬王府位于双河郡,自古出美女。
    双河郡的美女温婉贤淑,柔和貌美,其中以彬王府女子更为出众。
    彬王林氏一族出的皇后最多,中碧历史上,林皇后便有一二十位。
    皇子涣便是在十年前的双河郡遇到林云汐,林云汐自小体弱多病,却活泼好动,性格跳脱,惹人喜爱,怜惜。
    雳扬涣在各种呈上的美女谱上,点了林云汐。他与林云汐本就认识,林云汐却不知道他是皇子。
    在双河郡的半年里,是他一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日子。这种快乐,让整个人都舒畅地如同奔腾的流水,恣意狂奔。林云汐就像是花中的蝴蝶,翩翩起舞,就在他有些微微淡蓝的瞳孔里。
    林云汐自小便染病,时常发冷,寒病根植在她的骨头里,有名医断言,林云汐活不过十岁。
    在她第九岁的那一年,寒病时常发作,医官束手无措。几乎整个彬王府的人,都以为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活不下来。但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不仅没有死掉,反而愈发好了起来。虽然依旧时而发病,但间隔确实越来越短。
    彬王因林云汐悲苦,便一切顺着她,宠着她。
    这也养成了林云汐的性格,她学不来别人的娴静,别人也学不来她的活泼。
    彬王府的囚笼并没有困住她,虽然彬王妃时常抱怨,彬王只是一笑了之,反而劝慰,“随她去吧,开心就好。”
    林云汐的病症好转,彬王自然要调查,司吏部的司医司那位大人因所断有误,一直心存芥蒂,也暗中调查。
    纸当然包不了火的,一个叫青烨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青烨衣着布衣,种植花草树木,贩卖盆栽为生。其心思通透,修剪的花篮盆栽甚得他人喜爱。
    林云汐九岁昏迷的时候,便是青烨送她回的彬王府。那时候手忙脚乱,随便打发几两银子,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平和的年轻人。
    彬王开始着手调查,但怎么也查不出他的背景,青烨好像凭空出现。
    种植花草,来双河郡似乎就是为的双生花,他的院子里栽满了双生花,也不知道要实验什么。
    没从青烨身上发现什么危险,但未知的东西,其本身便具有危险,所以彬王犹豫,是不是要阻止林云汐去幽花小筑。
    彬王妃极力反对,堂堂平民,怎么能够跟彬王府的郡主一起。虽然青烨很优秀,布衣并不能掩盖其眉宇之间的英气。他是优雅的,纤细的手剪裁出美轮美奂的盆景。
    这样的男子,会让很多少女为止痴狂。彬王妃坚决不同意,地位高低如同天堑,不登门相对的婚姻,永远都不能够幸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涣(上)
    雳扬涣从小便在祖先的光辉之下长大,父皇告诉他,先辈的荣光,后人或许很难超越,但是后人要不忘先辈之志,继承先辈的光辉和荣光。
    雳扬家族自天杞帝开启,天杞帝雳扬自微末中崛起,开启天杞王朝。其战绩直达七海,于龙腾海中擒回蜃龙,虽老年昏聩,一心想要加固浮空塔,祸害天下。但其功绩,却丝毫不如抹杀。
    雳扬家族,便是由天杞冠之以姓氏。
    天毅王朝乃天杞帝后裔,天毅帝重新掌控,雳扬家族是唯一一个开创两代王朝的家族。
    雳扬涣,自小生于浮空城,少年聪慧,博闻强识,深得承丰皇帝喜爱。
    在浮空城他过的并不快乐,虽然浮空塔很高,高到只要抬手,仿佛就能摘到漫天星星;高到只要纵身一跃,就能够在云层之中飞翔。高到只要探出脑袋,就能够被森冷的风吹痛脸颊。
    圣心湖上鼎天柱,鼎天柱上浮空城,浮空城里仙浮宫,仙浮宫里辰极殿。辰极殿旁浮空塔,浮空塔顶观星台,观星台上天星目,天星目里定乾坤。
    这些被碧野大陆传颂的神奇所在,全都是经过人的手构建而成。司空部那群拥有无限畅想,尽皆于疯子的人,历时三朝,总算将整个浮空城修筑完成。
    这座城变成了中碧王朝最中心的国都,勾连六芒星城,坐镇天下。
    雳扬涣却认为,那最接近星辰的地方,离星辰最为遥远;最澄净的天空,离自由地飞翔最为遥远。最圣洁的浮空圣塔,离圣洁更为遥不可及。
    趁着皇太后林氏回彬州省亲的机会,他终于得以脱离那个樊笼,下得浮空城,来到双河郡。在彬王府里看到了言笑晏晏,恣意游玩的林云汐。
    林云汐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皇宫里的人只会跪伏在地,尊称皇子。哪怕那些老臣宿将,虽不在意,也是要叫上一声涣皇子。哪里有人跟林云汐这般,随意而又惬意。
    “我是涣,护送皇奶的灵柩回彬王府的。”
    他的名头并没有吓到林云汐,林云汐仿佛看一个怪物似的打量他,“是你啊,也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姐姐妹妹们都好像很兴奋似的。”
    雳扬涣的脸色苍白,那些丢手绢,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着实让他这个纯情而未经历世事的少年害羞。他不禁怀疑,传说双河郡的女子矜持含蓄,这也太不相符了吧。
    十八岁的少年本就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的兄长兄弟曾经送了很多美女给他,但有些一窍不通的他,对于那些迫不及待地女人,反而有些害怕。
    十四岁的林云汐,绝对是彬王府最胆大妄为的一个。彬王将她安排在隐秘的后院里,为的就是不要冲撞了雳扬涣。
    但仿佛宿世相逢,断线的风筝成了他们相遇的连锁。
    “把线接上,我们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林云汐坐在假山的石头上,晃动双脚,表现出了与她性格不符的忧虑。她没有去接雳扬涣手里的风筝,有些意兴阑珊,“送给你了,你自己去玩吧。也不知道烨哥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真是无聊。”
    在双河郡的半年里,雳扬涣听到最多的,便是烨哥哥三个字。他的心里委实有些嫉妒,没想到有一个叫烨哥哥的,让林云汐如此牵念。
    “我比你大,你也应该管我叫哥哥。”
    林云汐笑了笑,“不行,咱们比一比,你若是赢了我,我便管你叫哥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雳扬涣可不惧任何人,他一直都是学子监的好学生,“比就比,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到时候哭鼻子的恐怕是你吧,咱们换个好玩的,明天的时候,你在城外等我,我们去府东河摸泥鳅。”
    雳扬涣的眼睛都绿了,摸泥鳅,这算是什么比试。为了表现出足够的英雄气概,自然不能怯场,“就比摸泥鳅,谁怕谁?”
    “好,明天的这个时候,不见不散。”
    林云汐穿过阁楼,走入后堂不见,雳扬涣兴奋地甩手,“可比皇宫里有意思多了。”
    “皇子,你真要去抓泥鳅?”
    雳扬涣看着呼延昭,“阿昭,泥鳅是什么东西?”
    呼延昭咂舌头,“皇子,我也不知道泥鳅是什么东西?”
    呼延昭虽然不知道泥鳅是什么东西,却知道皇子对此事产生兴趣,对那个鬼灵精怪的林云汐产生了兴趣。
    在城门口,林云汐几乎从空气中跳了出来,拍着雳扬涣的肩膀。
    “喂,你怎么从彬王府逃出来的。”
    “烨哥哥送了我一盆魔隐花,可神奇了。有魔隐花帮我,当然能够无声无息逃出来。”
    随着年龄的增加,彬王妃对林云汐管教甚严,总是对她禁足。林云汐的性子已经养成,想要更改成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谈何容易。
    林云汐向青烨诉苦,“烨哥哥,我被关起来了,以后就不能见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青烨笑着点头,从花丛中里挑出一盆漆黑如墨的花朵。其叶肥大,顶上像长着牵牛的角。
    “这是什么花,真难看。”
    那盆花仿佛生了气,抖擞枝叶,如同一只斗鸡。
    “它还生气了。”
    “别看它其貌不扬,它可有本事了,来让云汐姐姐看看你的能力。”
    林云汐睁大了眼睛,花就仿佛融入空气中,连同花盆一起消失不见。她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哎呀,它居然还能跑,难道长脚了。”
    “它可没有长脚,不过钻进了异次元空间里。它叫魔隐花,来跟云汐姐姐打个招呼。”
    魔隐花伸出一片叶子,林云汐与之相握。抱起魔隐花,林云汐就好像从空气中消失,“烨哥哥,能不能看见我。”
    青烨笑了笑,“云汐,不要高兴地太早,要破这魔隐花,有很多种办法。魔隐花本身遁入异次元空间,附带着将周遭物事隐形,但这些物体却真实存在。所以不要让人碰到你。”
    林云汐就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玩的不亦悦乎。魔隐花让彬王妃恼羞成怒,对青烨更加畏之如虎。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涣(下)
    站在泥田的时候,雳扬涣才知道什么叫做抓泥鳅,他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么脏,我们真要下去?”
    林云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说一不二。她挽起裤脚,露出莲藕般的小腿,径直走入了泥田里,又挽起袖子,开始在泥田里摸索。
    呼延昭难以置信,这还是彬王的长女,彬王府的千金么?
    难怪今天林云汐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农家的衣裤,活脱脱一个农家少女的形象。
    林云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孩童们,亲切地叫着,“云汐姐姐我们来帮你。”
    林云汐挥了挥手,“停,这是我跟他的比赛,你们尽管看着。喂,雳扬涣,你还要不要比试,不比试,就叫一声云汐姐姐,中午我请你吃炸泥鳅。”
    雳扬涣仿佛赌气般将鞋袜脱掉,走进泥田里。他穿的长袍,躬身之间,便沾染上了泥土,显得笨拙不堪。
    “皇子,你行不行?”
    “不是叫你不要叫皇子了么,把你的刀给我。”
    呼延昭将刀递给雳扬涣,雳扬涣将长袍割断后,开始在泥田里摸索。
    摸泥鳅,显然是个技术活。泥鳅滑不留手,即便有时候碰到了,也难以抓住。
    但这些都难不倒林云汐,她仿佛天生就是这个料,不多时,便抓到了两三条肥硕的泥鳅。
    “你以前抓过。”
    “当然啦,烨哥哥教我的,这还算好的,在莲湖里抓鱼,可比这难多了。”
    又是烨哥哥,短短相见一面的时间,她都念上了十余遍。雳扬涣奋力扒着泥巴,就好像在扒青烨一般。
    “涣,你服不服。”
    “云汐,算你厉害。”
    “错了,该叫云汐姐姐。”
    雳扬涣涨红了脸,也叫不出来。林云汐展颜一笑,“算了,你本来就比我大,叫你涣哥哥也不吃亏。”
    呼延昭见雳扬涣拉不下面子,开始调解,“不如这样,你们都叫对方的名字,不用叫哥哥姐姐的。”
    “阿昭说的对,云汐,你就叫我的名字,雳扬涣,你可以叫我涣。”
    “好吧,涣,像你这样抓泥鳅,可抓不住,有窍门的,你们下来,一起抓泥鳅,中午去林阿姨家吃炸泥鳅。”
    “抓住了,我抓住了。”雳扬涣抓住一条泥鳅而兴高采烈,这简直比他考中学子监第一名还要让人兴奋。
    林云汐竖起大拇指,“厉害,可是你的脸上,也太脏了吧。”
    林云汐哈哈大笑,雳扬涣用手肘抹了抹脸,果然沾上了泥巴。
    “你笑我,你还不是一样。”
    林云汐也抹了抹,笑了笑,“你看我们都是一个样,就只有他,还是那么干净。”
    雳扬涣严肃地吩咐,“阿昭,你也下来。”
    呼延昭面露苦涩,却不得不下去。一下去,便被林云汐丢了把泥巴,他下意识要躲。饶他武艺高强,在泥巴里也反应迟钝,被丢了个正着。
    雳扬涣开始在他的脸上抹泥巴,林云汐也抹,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欢声融融。
    那些童真快乐,是雳扬涣所不曾拥有的。皇家的孩子,就要像小大人般老成持重。
    他们换上粗布衣裳,虽然没有锦袍那般舒适,却感觉很自在。
    在农家屋里,吃着油炸泥鳅,虽然腥味都没有去除干净,但却是一生中吃过最好的美味。那种味道是宫廷里所没有的,那是幸福快乐的味道。
    呼延昭从那一刻起便担心,身份地位倒是对了,但是,以林云汐的性子,适合浮空城么?
    雳扬涣回到彬王府,亲眼看见林云汐抱着魔隐花,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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