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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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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本就身形高大。此刻,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高大得有点突兀,方才他还沾沾自喜地享受着这种被人仰看的感觉,如今却只觉一万个不自在,恨不得钻案底下去。
其实,别人未必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这本就是探讨会,提问题很正常。但架不住他心头有鬼啊,这会儿自是浑身不舒服。
干巴巴地站了许久,久到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时,他方躬着厚实的肩膀,偷瞄了一眼主席上那人。而后结结巴巴艰艰难难地问道:“还有,还有在产品完工时,生产费用分配不均……”
他说得吞吞吐吐,田蜜却是一本正经,她很认真地问他:“敢问贵作坊用的是何种产品成本计算方法?”
“啊?”那男子很茫然地看着田蜜。
鸡同鸭讲,完全不在状况。
田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干脆不去看他。再度走到白板前,开始讲解作坊通常采用的产品成本计算方法。
“约当产量法是把实际结存的在产品数量,按完工程度折算为相当于完工产品的产量……这种方法一般适用于月末在产品数量较多、数量变化不大、直接材料和各项费用所占比重相差不大的情况……可套用的公式是……举个例子……”
“而定额比例法则是按定额消耗量或定额费用的比例分配完工产品和月末在产品成本的一种方法……一般适用于定额管理基础比较好,各项消耗或费用定额比较稳定,月末在产品数量变化较大的情况……可套用的公式是……举个例子……”
“定额成本计算法是指以产品的各项消耗定额为标准计算在产品成本的方法……适用于作坊具备完整的消耗定额资料,消耗定额比较准确稳定。在产品数量便打不大的情况……可套用的公式是……举个例子……”
田蜜一脸淡然的讲解着,殊不知,下方除了账房外,全都目瞪口呆的震那儿不动了。
天哪,一个费用的分配。竟然就有这么多种情况这么多种解法,他们一直以为,账房轻松简单,找个会算数的就行,如今一看,屁啊!瞅瞅那详细的分类,密密麻麻的公式,清晰了然地例子,怎一个专业细致了得,那是随随便便找个人能做好的吗?
不行,回去就得换账房,不换也得送他们去百信学习学习再回来,没见田姑娘举的活生生的例子吗?这用错了方法,造成的可是直接的损失啊!
“难怪难怪,难怪以前老出现差额,原来是方法不对。”
“可不是吗,以前谁想过这些啊?把账记上就了事,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干了,方法很重要啊。”
“田姑娘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何她提出的东西,我们闻所未闻?”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在他们满口赞叹的时候,那些账房正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新的方法,在渊博的专业学识面前,完全忘了之前的对立和矛盾。
“说了这么多在产品与完工产品的费用分配方法,我还要说几点,就是,当作坊月末在产品数量较少,所占用的费用额不大时,我们可以简化核算,不计在产品成本;当在产品数量较多,占用费用额也较大,但各月变化不大时,在产品成本科按年初数固定计算;在产品数量较多,占用费用额也较大,各月在产产品数量变化也较大时,应按月计算。”
田蜜一口气说到这里,回身面向大家,双眸明亮,光彩照人,微笑着道:“总之呢,我们在核算时,一定要根据各作坊具体的情况,选择最适合作坊的方法,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提高利润。”
“恩恩,田姑娘说的是。”众人均像小学生般乖乖点头。
田蜜笑着点点头,再次面向那高大的男子,一派轻松地问道:“此题已解,兄台可还有疑惑?”
高大的男子顶着来着四面八方的视线,以及正面那道看起来笑意盈盈,实则极有压迫感的目光,只觉得在这初秋微凉的天里,他却如同在酷夏正午的阳光下煎熬般,汗水不自觉的溢出,双腿也开始发抖。
可是,他再一次悄悄去看那人面色,见到那黑如锅底的色泽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就不该被对方提出的诱人条件俘获,故意跑来给那姑娘难堪,否则此时此刻,他又何须受这种煎熬?分分钟想变成透明人。
“快点啊小子!”青云三当家一声吼,直接吓得他双腿一抖,差点当众缩了案底。
众人一愣,顿时乐了,“哈哈哈,小子吓着了,身形挺大,胆子太小。”
田蜜摸摸小巧的鼻子,不动声色地扫过主席上几人,如今,她已经可以肯定了,这次想对付她的,是税务司的主事大人。
税务司的主事啊,挺大的官,这关倒是好过,以后咋整?她是必然会跟税务司打交道的,难免不会给她小鞋穿啊。
那高大的男子双手撑在案几上,艰难地站稳,迫于官威,最终还是顶着强大的心理压力问了下去,只是声音断断续续,就跟得了绝症的人般,听得众人直皱眉头,大为不满。
等田蜜再一次完美的解答了他的问题后,众人总算受不了了,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撺掇着他旁边的人直接拉他坐下,而后一个比一个快地站起来,抢着提问。
吴长青看着这账行有史以来最庞大最有激情的聚会,本该骄傲的脸上,阴云密布。
魏家几代人的传承,竟不如一个小姑娘的掀起的新法受人追捧,叫他如何接受的了?
大家的热情太敖昂,加之在账务方面,田蜜又一点不吝啬,有问必答,现场掀起了一浪一浪地*,此刻,他们已经遗忘,这本是新旧账法的较量大会,而不是新法的专场。
白板换了一张又一张,田蜜手都写酸了,嗓子都快说哑了,他们仍旧没有歇下来的趋势。
新法已经彻底被人接受了是好,可她快受不住了,这就不好了。
正在田蜜觉得大脑有点缺氧,琥珀般的眸子烟雾弥漫,眼前已开始渐近模糊的时候,耳边聒噪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这片空间,忽然由沸反盈天,转化为寂静世界。
田蜜眨眨浓密卷翘的长睫,抬头,向场中看去。
不出所料,能起到如此效果,非林少莫属。
及时雨呐!田蜜差点感激涕零。
然而,还不等她将他祖宗十八代感谢完,便见站起来的林微雅,唇角一勾,眉眼微挑,眼角明光跳得欢快,客气有礼地问道:“在下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没收到银钱,却还要纳税?”
寂静,此言一出,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林微雅,便是一直稳坐如山的主席上的三位,都将齐齐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众人只能咽咽口水,林少,若然胆识过人啊,当着朝廷官员的面,竟然敢质疑朝廷的政策。
虽然,对这一政策,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公平合理,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啊。
可是,这个林家的当家人,青州商界的霸主,却敢当着督审司长史和税务司主事的面,直接问:为什么银钱都没有收到口袋里,朝廷的税却必须要缴?这不公平!
便是这一片死寂中,林微雅悠然立于场中,再一次清晰地含笑问道:“为什么啊?”
田蜜站在空旷的场地,尚未来得及退回去,因此,此刻,刚好和林微雅成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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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胆大包天

感激什么的,都化作浮云飘远了,她现在就想掐着他脖子问一句:林少,你确定你不是来陷害我的?
这不是个言论自由的世界,这里王法大过天,这里人命虽不至于如草芥,但平民的人身安全却并没有得到太好的保障,如今当着朝廷官员的面,质疑当朝的律法,他敢问,她真的敢答吗?别人抓她把柄都来不急,她真的要自个儿跑去送死吗?
她脑子里天人交战,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一副满是求知欲的‘单纯’模样,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不想当炮灰,一点都不想。
田蜜一点也不觉得可耻的侧身,小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让林微雅自个儿直面朝廷官员去。
阿潜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泰然处之的人,此刻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仿佛没感觉到般,仍旧是一派清冷,清透的眸子,就那么淡淡地回视着众人,不做任何表态。
阿潜虽年轻,但这分功力,还真不是一般能比得上的,至少吴长青就拍马莫及。
人家可以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啥事不管,那是因为人家后台强硬,他吴长青根本没法比。因此,这苦差事,只有他领。
吴长青为官已久,自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那脸一肃,目光一凌,缓缓扫视一圈,便将下面的人扫垂了脑袋。
见他们气焰下去了,他便强硬地道:“因为,这是朝廷的规定!”
这一点婉转的话一出,现场就静得有些压抑。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被大众接受,甚至有用官威压人的嫌疑。
林微雅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吴长青见自个儿一句话就力压众人,底气更足了,还想再说什么。不料,旁边的徐天福伸手压了压他。
“朝廷这么做,自有朝廷的考虑。”徐天福直面众人,声音平直和缓地道:“诚然。有时作坊发了货,却并不能及时收到款项,或者一个建筑物尚未建成交付,却要按完工的程度纳税,这样的情况是常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诸位纳税,诸位自然会觉得不合情理。”
见众人的情绪平稳下来,都在认真地听他说了,他继续道:“但也请诸位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想想。契约是双向的,你发了货,对方就实打实地收到了货,既然收到了货,那账面上的银钱肯定会划出去。不管这笔钱实际到没到你手里,至少在账面上是到了的。而朝廷看的,也正是账本。因为,作坊那么多,事物那么繁杂,朝廷不可能对每一个作坊每一笔生意都了如指掌。因此,只能采取这样的政策来保障国家的赋税收入。”
站在国家的立场上。这么做,确实是无可厚非的,让他们去跟国家对抗,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众人已然被徐天福这番说辞说服,只是此时此刻,还是下意识地想听那姑娘的见解。
林微雅是个精明的商人。虽则提出这一敏感的疑问,却并没有穷追不舍,让双方下不来台,倒像是闲得无聊,想刺激刺激大伙儿神经。
他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心声。不在意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那努力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的姑娘,道:“田姑娘以为呢?”
田蜜觉得,她可算是看清真相了,这人根本不是来救她于水火的,而是看她在悬崖上走钢丝走得太稳,特地来踹一脚的。
“徐算师既然已经解释过原因了,我就不多说了。毕竟律法,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制定的,不可能只顾及某一种情况某一作坊或某一人。保障国家的收入,才能进而确保军队的强大、朝廷机构的完善、公共基础设施的完善、百姓生活的安稳等。说到底,最终受益的还是我们每一个人。”
如果没被贪官公饱私囊的话,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没有办法再当隐形人,她只好扬起微笑,抬起头来,直面众人,压了压嗓子,清声道:“账务合理性与合法性的问题,在新法的应用中,也存在一定的争议。账房,是按照律法规定的原则来进行核算监督的。但实际上,我们常碰到账务信息不对称问题、账务造假问题。由此可见,账房是有很多可选择性的,里面的弹性很大。”
这一点,不能说得太具体,大家都听得懂就好。总之,就是这里面的可操性很大,就看各自怎么做。
见众账房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神情,田蜜微微一笑,不予置评,继续道:“总之,以后大家在遇到这类问题时,多和东家沟通沟通,多跟他们讲讲有关账务法规和准则之类的东西,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对吧林少?”
“对。”林微雅轻笑着点点头,一脸‘我是准纪守法的好百姓’的神情,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
被他这么一打岔,原先火热朝天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持续的低气压弥漫这方地界,久久没一个人站起来发问。
田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单手支着下颚,若无其事地看着这情形。
等了片刻,见场子确实活跃不起来了,徐天福看了看时辰,不得不言简意赅的宣布结束。
没有说谁胜谁负,但人人心头都有一杆称,自是量得清清楚楚。
令人诧异的是,他刚一说完谢幕词,那原先没精打采的众人,就像被注入了兴奋剂般,瞬间就活跃了起来,如同冲锋上阵般,第一时间争着抢着往右边的账房冲去。
田蜜正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跨出席位,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了,耳朵嗡嗡响个不停,只能依稀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田姑娘,您能不能抽个空给我们作坊看看账本啊?我们真的很需要——”
此人话尚未说完,便被旁边的人一屁股挤了出去,那人脸笑若菊花,谄媚道:“田姑娘,府上真的很需要您,您看看,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账本啊?”
“田姑娘,我们也需要您,请您帮我们管管账。”
“让开,让开。”郑算师带着百信的学员,好不容易杀到里面,顶着压力,将田蜜围在中间的安全地带,满头是汗的道:“姑娘,快走啊,再不走顶不住了!”
见此情景,田蜜却是微微一笑,她安抚地拍拍郑算师的肩膀,一双澄澈的眸子,清清亮亮的看向众人,忽而提高了音量,道:“诸位,请停一停。”
见她有话要讲,众人渐渐停止了骚动,都静下来,认真地看着她。
田蜜先福身一礼,而后,郑重的面向众人,口齿清楚地道:“小女很感谢诸位的厚爱,但小女只有一人,平生未习得分身之术,因此,不可能兼顾这么多人。”
见众人都面露失望之意,却没有出言逼迫,她笑了一笑,忽而以更大的声音道:“但是!”
众人精神一震,双眼煞时明亮地看过去。
“但是——”田蜜再一次强调后,双眼亦如烈日般灼热明亮,朗声道:“但是,百信账务事务所可以为众位提供所有账务上的问题!”
“百信账务事务所?”众人惊疑地看向她。
田蜜点点头,解说道:“一人力微,众人拾柴,火焰才高。所以,小女决定聚集百信几十位优秀学员,成立百信账务事务所,受当事人委托,承办有关审计、账务、咨询、税务、法律、资产评估等方面的业务,全方位的为大家解决账面上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这些事情,我们都可以委托事务所来做?不管作坊大小,无论身份高低?”
田蜜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
“那田姑娘会亲自参与到这些事务中来吗?”
田蜜据实以告:“前期,所有的委托我都会亲自带领,直到他们真正成熟,一切步上正轨。”
“太好了,正中下怀啊!那田姑娘的事务所何时开办?”
这一次,田蜜并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她微笑着道:“目前正在筹备中,确定开业日期后,会广发请帖,到时候,还请大家给个面子,多来捧捧场。”
“一定一定。”众人都迫切点头,神色间,很是迫不及待。
今天被洗脑洗得很是彻底,想到自己作坊不完善的财务体系,想到每个呼吸间都可能产生无法预计的损失,这些商人就心都在滴血,恨不得事务所立马就开,他们即刻就当那委托人。
众人对这从前从未出现的过的事务所表示了极大的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田蜜被围在中间,很有耐心的答着,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从主席上下来,缓缓路过这边的三人。
主席上的几人孤身走在空落落的场地间,而一届商女,却被众星捧月,这场面,很是诡异。
税务司主事看她的目光,很不友善呐。
田蜜一心两用,不止注意到了吴长青那险恶的目光,还看到阿潜看过来的眼神。
阿潜的目光,一直如他的人般清冷,明明是一汪清澈山泉,看进去,却什么都没有。但今天,不知道为何,田蜜竟觉得他有话要说。
不会错的,阿潜很少有情绪出现,但凡能让人感觉到的,都是刻意发出来的。
“对不起,关于事务所的事情,等开张后,自会有详细的介绍贴出来。”田蜜奋力推开众人,提着裙摆,闯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走到大门边时,她看着明显放慢步调的阿潜,想着他会有什么事的同时,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田蜜顿时顿住脚步,她匆忙回身,抬手道:“诸位请稍等。”
众人应声停下,问道:“怎么了?田姑娘还有事吗?”
田蜜瞟了拾阶而下、越来越远的阿潜一眼,回头面向所有人,迅速地道:“募捐的账已结清,最后还剩下好几千两银子,这笔银钱,乃是大家共同的积蓄,小女不敢妄自做主,所以想请参加过募捐的人,共同来做这个决定。”
“没问题。”
“应该的。”
众人纷纷应是。
田蜜点点头,丢下一句:“那我们隔日定个时间,细讨此问题,今天有事,就先告辞了。”
对请她走好的众人点点头,田蜜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提着裙摆,站在临江楼高高的台阶上,借着高处宽阔的视野,她将楼前的景致一览无余。
人,到处都是人,平台石阶,湖畔凉亭,轻舟画舫,远远近近,全都是翘首向这边望来的人。
可是,没有阿潜。
田蜜瞪着澄澈透亮的大眼睛,很是愕然。
不是吧,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都不能等?就这么走了?
刚明明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正找着人,一时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直到一个声音在身旁道:“在找谁?”
田蜜回头,见林微雅不知何时站了过来,此时,正侧身笑看着她,那笑容,在这极为清丽的背景下,很是明媚动人。
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田蜜很是恶劣的勾了勾唇角。而后又觉得有点好笑。
林少果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图,名声可以不在乎,连美色都可以出卖。可惜,她不是看到帅哥脑子就成浆糊的小姑娘。
林微雅看着旁边的姑娘莫名其妙就低声笑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上不来,无奈笑问:“笑什么?”
“没、没有。”田蜜闭口,打死不说。
林微雅还想再开口,却被身后一道欢喜的声音切断了。
“三郎。”娇美的声音隔空扑来,欢快而热烈。
两人同时转头,便见两道曼妙的身影,自楼中款款行来,正是卢碧茜和王凤仙。
王凤仙看到林微雅。简直就像猫儿见到了鱼,凤眼明媚,唇含蜜汁,故作的矜持已然忘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影。
卢碧茜步履翩跹。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人面前,唇边含着适度的微笑,招呼道:“微雅,田姑娘。”
“卢小姐。”田蜜福身一礼,笑看着王凤仙道:“凤仙小姐。”
王凤仙狐疑的看着两人,试探地问道:“你们这是?”
田蜜见此表情,心知不妙。赶在林微雅开口之前,笑着道:“我们在讨论生意上的事情,你知道,前不久我开了个培训机构,专门培养账房,林家家业庞大。每年账房需求量也是不小的。”
语言流畅的说到这里,她一点也不心虚地看向林微雅,友好问道:“是吧林少?”
林微雅还能说啥?只能说,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比他还要奸诈。
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到林家上工?她倒好。三言两语就包揽了账房的出处。他可以预计,‘学成后直上林家’的招牌一打出去,百信培训机构便将迎来另一个*。
想法非常好,但是,他就那么好算计吗?
林微雅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眼神中饱含深意:吃亏的事我是绝对不干的!
田蜜见此,了然一笑,又补充道:“还有,顺便商量下,林家聘用百信账务事务所的事情。”
如此一说,林微雅才满意。无论如何,他的目的达到了,以后林家的财务问题,都有专人来解决了。当即,他点头肯定:“是的。”
田蜜说的那么详细,王凤仙自是不疑有他,面上的光彩瞬间回来,提议道:“快午时了,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吃个饭?”
这个提议有点让人措手不及,田蜜和卢碧茜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林微雅轻笑道:“今天就算了,我与田姑娘有要事相商,隔日再聚吧。”
笑容得体,语气和缓,但拒绝,却是明确直接的。
王凤仙一时僵在了那里,田蜜眼尖地看到,她一向骄傲上挑的凤眼眼角,似乎有晶莹的光一闪而没,只是瞬间,她便勾起了红唇,状似不在意地一笑,道:“好吧。”
“碧茜,我们走吧。”王凤仙低垂了头,与卢碧茜轻声道。
从始至终,卢碧茜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只是在点头转身的时候,看了眼田蜜。
不一会儿,王凤仙的脚步,就由急切逃离,变得迟缓了起来。
她越走越慢,下了十几层台阶后,终于顿住,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双眼却隐含希望地看向林微雅,轻咬了咬唇,轻声说道:“南山的秋菊开了,按照惯例,卢夫人举办了赏菊宴……”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飞快地切断自己的话头,抢道:“你不用立即回复,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她不敢去看林微雅的眼睛,飞快调头去看田蜜,这下脸色就自在多了,颇有几分娇蛮的道:“反正那天,田姑娘是肯定会到的。”
说完,不等两人再说什么,转身便与卢碧茜相携而去。
凤仙小姐怎么就认定她一定会到?赏菊什么的,她真的没兴趣好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田蜜装模作样地轻叹口气,背着双手,惆怅又惆怅地道:“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林微雅摇头一笑,缓步跟上,眼神微暗,没头没尾地道:“这样最好。”
田蜜一时有些怔忡,而后放松下来,只是一笑。
林微雅见她反应,便知道她听懂了,他老早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聪明人,而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思及此,他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脚下加快了步子,道:“走吧,找个地方吃个饭,顺便谈谈刚才那两个问题。”
“你来真的?”田蜜诧异的一睁眼,而后脸上笑开了花,快步跟上去。
“那是自然,商人最是重诺,话既出口,就得遵守。田姑娘,你不是后悔了吧?”林微雅边走,边煞有介事地道:“早知道这事这么简单,方才我就不用牺牲色相了,这次亏大了,这顿饭你请。”
田蜜自是点头,笑说好。虽说是互利的两笔生意,但林家既然选择了她百信,她就心存感激。
请林少吃饭,一般的馆子还真不好意思去,最终,两人选了德庄有名的酒楼,位于北幽坊的醉锦楼。
北幽坊乃是达官贵人的住所,此处府邸恢弘,街道宽阔,连带着,在这儿坐落的商铺也高端大气,很上档次。
所以,在这样高大上的地方,遇到那么几个高大上的人,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当田蜜在醉锦楼前,看到对面走来的人时,是真心想扶额,叹句,真是冤家路窄啊!
吴长青看到田蜜,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连招呼都不打,一甩袖,当先进了酒楼。
他旁边的徐天福面色如常地对两人点点头,跟了上去。
“看来,你成了人家的挡路石了啊。”林微雅在旁边笑道。
田蜜苦笑,点点头,而后踏进门去。
万年不变的定律是,通常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越不想见到什么人就越有可能见到。
所以,当两方人在厢房门口再次相遇时,谁都想说声孽缘。
“见过主事大人,徐算师。”官大一节压死人,再如何不待见,面上也过得去,田蜜只得低头。
吴长青就跟没看见她似得,直接跨入了他们旁边的厢房。
一进去,他便令人所有人退出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握紧了拳头,怨愤道:“又是她又是她!这姑娘简直阴魂不散。”
徐天福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倒了杯茶,放在他手里,什么都没说。
岂知,正是他这不言不语的态度,让吴长青更不爽了,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道:“师弟,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茶花会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当时说是为了给对方好看,可事实呢?事实是他们被吃的死死的!而且会上,师弟几次三番放低身段去问对手,这不是存心捧高别人,压低自己吗?!
如此想着,他看徐天福的目光简直尖利地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厉声道:“师弟,师傅教导我们数载,就是为了让我们把魏家账法发扬光大,你不遵照他老人家意愿便也罢了,怎地还反帮起别人来了?你此番作为,可对得起祖师爷、对得起师门、对得起师傅?!”
吴长青的架势很足,声量很是不小,那句句指责,都直切要害,将徐天福打成了个背叛师门不仁不孝的逆徒。
徐天福看着眼前急言令色的师兄,面上并没什么羞愧的神情,他甚至有几分失望地道:“师兄,学识不分门第,只论高下。这世上,一山还比一山高,师门的账法,并不是最完美的。如今有更好的方法出现,我们又为何要将之排除在外?闭门造车,只会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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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怀壁其罪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你学了几十年的方法差?”吴长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师弟,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些年来,师兄弟两相互扶持,才在这德庄站在行业顶端,备受尊崇。可现在,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新法出现,不止其他人偏了出去,就连自己的师弟都叛变了!
吴长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满是失望地看着徐天福,气得不住点头,道:“好,好你个徐天福,你现今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顾师门的兴衰荣辱了!我告诉你,你不管,我管!那小姑娘,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还想开什么事务所,我呸,做梦!”
徐天福听出了不对,不及安抚盛怒的师兄,皱眉道:“师兄,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吴长青冷笑一声,眼睛眯成比心眼还小的一条缝,道:“她想做什么,我就想让她做不成什么,走着瞧!”
这顿饭,还没吃,他就气饱了,当即一甩衣袖,不顾徐天福脸色,大步蹋了出去。
“师兄……”徐天福的声音落在空落落的厢房内,脱去平日里的直板硬朗,透出一股苍白无力来。
师兄自幼固执偏执,听不进劝,这一次,恐怕是连他都恨上了,否则,按往常的习惯,凡事他都会与他商量一二,不会像这次这样,对他三缄其口。
这边厢房争吵激烈,那边,却是一片和风细雨。
“培训机构那里,已有契约模板,到时候约个时间再商议一下就行,倒是没有太多需要补充的。”林微雅一副很亲善很好讲话的样子,双眼晶亮地道:“只一点,想必姑娘也清楚,林家现在的账房都是其中翘楚。所以希望从姑娘的培训机构里引进的账房,也能是其中的精英。”
“这是自然。”就算林微雅不说,她也会这么做,因为这必定也是学员的意愿——谁不想进林家?
只是。林少,你真的吃得完那么多菜吗?
田蜜看着手支着下颚,随着畅快的点菜,眼里笑意愈发雀跃的人,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之,败家子。
一口气熟练的报了一长串菜名后,挥挥手让小二退下,林微雅看向田蜜,继续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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