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金闺玉计-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小姐嘴角一翘。先对田蜜福了福身,方接着道:“姑娘告诉我们,要管理好内府账务,两点非常重要,一是开源,二是节流。节流很好理解,就是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很多方面,大家也都能想到。但大家一定很奇怪,内府怎么还能开源呢?”
“对啊。内府怎么还能开源呢?”众人均点头,好奇地看看周小姐,又看看稳坐如山的田大帐房。
这个答案,仍旧是周小姐这个徒弟回答的。
周小姐笑道:“举一个例子,相信各府都有自己的花园吧?有的人家。还有好几个花园,花园中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煞是迷人对吧?”
见众人都点头,她又笑问:“那诸位可知道,要打理这样的花园,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众男自是摇头。
“奇花异草可遇不可求。价格极是高昂,此其一。花儿买回来后,要给园林塑形吧?这价格,也相当不低。相对低的,可以算是养料费、园丁费等,但偏偏。这些费用是不断累积的,一次不贵,持续如此下去,那金额,也是挺高昂的。”
周小姐一口气说到这里。再看众男怔怔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平时一个个都是万事都懂的自大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不知各府,都是如何管理花园的呢?”周小姐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那挑事的女子身上,笑道:“妹妹,你说呢?贵府是如何打理的?”
那女子呐呐道:“花园,自然是该买的买,请园丁来搭理了。”
周小姐了然地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也就是说,所有这些银子,都是花的自己府上的银钱。”
女子皱眉,疑惑道:“不花自己府上的银钱,那花什么?”
这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周小姐微微一笑,表情已有九分像田蜜,她微笑道:“可是姑娘教了我们一个妙招,那便是——将花园承包给专门养花的商户打理,这样,不止能剩下这些费用,还能收到租金。而且,既然是专门养花之人,自然会将花儿养的娇美无比,绝不比园丁差。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众人思索着点头,纷纷道:“好办法啊,既省钱又省事,还有租金可拿,这可比现在的管理方法高明多了。”
“众位没异义的话,小女说完了。”周小姐再次对众人团团一礼,又特地对田蜜一礼,而后安然落座。
第一局,田蜜连面都出,直接完胜。
“姑娘。”田蜜身边几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啊!”
“是啊,就这实力,看来姑娘今天都不用亲自出马,弟子们就可以扫平他们。”
“没想到女弟子还能排上用场,早知道就让她们也入账房席好了。”
田蜜只是微笑,一双澄澈的眸子,含笑看向对面。
对面,那些人脸都绿了,一开场,他们连句话都说上,直接被无视了。
徐天福与阿潜都稳坐不动,吴长青却皱起眉头,侧身对徐天福道:“师弟,这样下去可不行。”
徐天福没说话,只是侧头来看他。
吴长青眼中再次闪过轻蔑之意,淡淡道:“看来,要提前用人了。”
徐天福眉心刚皱成一个川自,便听下面有人大声道:“账行的账师都是男子,本就不擅长打理内府事务,田姑娘这胜,也胜之不武啊!”
田蜜随声看去,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起身来,他无视周围各色眼神,自顾自地道:“田姑娘本是女子,自然对女子的该做事情了如指掌,但对作坊里的账务,却未必!”
女子,确实应该对内府事务熟悉些,这么说来,也没有错。
见众人隐有赞同之意,那男子趁热打铁地道:“其实,老实说,女人本就该安于内宅,做好本分的事,抛头露面,总有损妇德。若说姑娘以前是家境所迫、逼不得已。那现在,姑娘既有仁善之名,又有培训机构作为经济来源,嫁个好的婆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一定要与男人们争个高下?!”
这个……众人虽因为先前对田蜜的敬佩,犹疑地没接他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他们千百年来固守的理念。
在场,十之*都是男子,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都希望女人老实本分善良柔弱可爱可欺,而不是强大到与他们并肩。
至于剩下的不是男子的女子,也早已被传统思想教化,认可并遵守了他们定下的规则。不可能成为她的同盟。
田蜜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定定看着那人。
好狠的计策,一出口就想让她众叛亲离。
她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人,都有个共同的毛病。仗着自己读过书有那么点文化,说话做事总爱往高的大的方向去,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将他们显得高大伟岸似得。
“姑娘……”郑算师痴迷于算术,对其他的倒不是那么在乎,此刻不由担忧地看着田蜜,局势对他们很不妙啊!
对方这一招够狠,如今田蜜是孤立无援。
她也很明白。以她一人之力,不可能推翻地了他们沿袭千载的理念。
再说,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并没想过解放女权这么伟大的事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因此,也没想到这都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林微雅手指微顿,看向那孤零零地坐在一大群男人间的小姑娘。
别误会,他不是担心,甚至可以说。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唇角微翘,眼角笑意更明动逼人了。
阿潜一言不发地看着场中情形,本不欲多管,但想起什么,又将目光落定在那姑娘身上。
在富华之时,田蜜就对阿潜的目光很熟悉,彼时,还曾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过,因此,阿潜一不做掩饰地将目光投来,她便感觉到了。
她抬头看去,见阿潜的神情依旧清冷,但那目光却似乎在问:要帮忙吗?
这感觉真奇怪。
田蜜虽不确定,却还是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外人没看出分毫端倪,只是见那姑娘忽而笑了下,就那么含笑看着站起来的人,轻笑着开口:“这位兄台,是来打抱不平的吗?”
她低低一笑,声音平缓地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看我不顺。但我自问,这一路走来,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
她这段时间所做的所有事,哪怕是细枝末节,都被挖掘了出来,整个德庄,没有人不知道。问心无愧这话,她绝对当得起,便是再苛刻的人,都没有理由怀疑。
“不管这位兄台信不信,小女从未有过你说的那些想法。”以前确实没有,但感谢你提醒了我。
“小女之所以坚持,不过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罢了,有人喜欢弹琴作诗,有人喜欢舞刀弄枪,有人喜欢歧黄之术,我不过是喜欢算账而已,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田蜜不紧不慢避重就轻的说到这里,见众人神情已经完全平稳下来了,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席上众人的账本,道:“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地方,兄台若有账务上的疑问,这里很欢迎,如果没有,大门在那边,不送,谢谢。”
那人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小巧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三言两语间就堵死了他的话,她都说了,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他再说其他的,也太不合时宜了。
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
ps:
这是今天的更新,上面有更是补更,是昨天的。感谢南闲隐士和非宁不可的打赏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耻下问的徐算师
当下,他将自己面前的一本册子翻开,神色间满是自信与轻蔑,傲然道:“在下做了一二十年的账房,对绝大部分账面上的情况,都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但有一个问题,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困惑到现在。”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他,他便对主席上的人拱拱手,又对左右账房团体拱拱手,凝眉道:“今日各位前辈高人都在,在下便厚着脸皮,来求个解。”
徐天福没让他废话下去,言简意赅地道:“请讲。”
徐天福发话,该男子也不再磨叽,面向众人,直截了当地道:“说出来,或许大家都不相信,但这却是我实实在在的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产品明明是以低于制造成本的价格销售,到最后,竟然不止没亏本,竟然还有盈利!”
“什么?不可能吧?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怎么可能获利?”
“就是,这也太扯了吧?成本都贴进去了,怎么可能赚钱?”
他话音一落,下方惊讶的反驳声便纷纷涌来,大有一巴掌将他的结论拍死的架势。
可这高大的男子神情却是那么的认真执着,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众人的反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毫不动摇的看向账房们。
而精英账房团中,也有许多账房眉头紧皱,显然也和其他人一样费解。
“这个问题,不知道谁能解答呢?”男子的视线,扫过左边的账房团体,又落在右边的账房团体上,微昂头道:“旧法何解?新法又有何妙招?”
即刻,两边的人马开始低声交换意见。
田蜜身后的众人,纷纷探过头来,脸上神情均带着担忧和费解,道:“姑娘。这……”
田蜜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你们暂时回答不了,安心坐下。我来吧。”
百信第一批学员虽然已经毕业,但走出去的,不过是心满意足的将那套做账的新法程序学了个大概,毕竟一两个月,要把一门学问吃透,那是不可能的,放她那个时代,也就有个从业资格。而留下来继续深造的,又还没有学到那里去,因此。只能如对方所愿,她亲自来接招。
不错,第二局,便逼得她不得不亲自出手了,看来。她今天没白来,挑战性还是有点的。
正想着,对面,徐婴语客气的出声询问:“田姑娘,您先,还是我先?”
田蜜对徐婴语,还是挺有好感的。这姑娘诚恳、坦然、心胸宽广,当初在金铭,她就看她挺顺眼。
不过,眼下既是对手,那就该有敌对的姿态。
她才不会相信,一个她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会莫名其妙的针对她,这男子,明显是对方安排的刺头。
便见她肉嘟的嘴唇微微一翘,大而澄澈的眼眸里含着无所谓的笑意,以比方才那男子嚣张数倍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回到:“还是旧法先来吧,我怕到时候新法一出,你们就无法可说了。”
姑娘的眼神很无辜,但这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语气,却让人气得想咬牙。
徐婴语一噎,诧异地看着对面一副夜郎自大样的小姑娘,最终忍了忍,将之归为:但凡天才,都是傲娇的吧?
她也并不气恼,站起身来,很是坦然地面对众人道:“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我也曾困惑过很久,为什么有的产品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反而还能获得收益?”
徐婴语是徐算师的女儿,某些时候,相当于他的代言人,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原先完全不相信的神色,不由有几分动摇。
难道,低于成本出售,真的能获利?
怎么想,怎么荒唐,众人不由将视线定在徐婴语身上,迫切地想知道所以然来。
徐婴语眉宇微微蹙着,似在思考如何措辞,片刻后,她思索着道:“我把这个疑问告诉父亲后,他告诉我,他怀疑,这所谓的‘低于成本的价格’或许,并不是真的低。”
她说到这里,自己的眉头仍旧是皱着的,她都皱着了,可想而知,听客的眉头,得皱的多死。
不明白啊不明白,完全云里雾里。
徐婴语见此,面上的神情,更加纠结了,有些暗暗焦急。
她对账务的了解颇深,因此父亲提点一句,她便能有所悟,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要她详细的解释清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了。
如此,她不由将求救的目光递向主席。
“怎么,婴语不知道?”吴长青眉头一皱,语气中有些不悦。
徐天福低低一句:“师兄能解释清楚?”
吴长青一噎,抿嘴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正是连他都想不明白,才会拿出来给那姑娘难堪。
他就不信了,连他都想不通的事情,一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没关系,我们解释不了无所谓,反正千百年来都这样,没进步不可耻。”吴长青压低声音道:“只要她答不出就好了,这样大家就能明白,什么神童,什么天纵奇才,统统都是骗人的!”
徐天福不置可否,他看着自家女儿求救的目光,一眼扫过场上求细解的众人,缓缓道:“婴语说的模糊了,我仔细研究过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情形,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以低于成本价格出售仍旧获利的产品,通常是和另一种产品一同生产的。因此,我猜测,他们之所以能获利,是因为成本变低了——另一种产品,承担了本该由它承担的成本。”
外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田蜜眼中光芒一闪,却是诧异的看向徐天福。
她不得不承认,徐天福不亏是人人都称赞的大算师,不依靠任何前人的归纳总结,竟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许是她眼神太过明亮,一直作入定状的徐天福,竟然转头向她看来。
徐天福看着众人仍旧困惑,却不好意思出声质疑他的神情。心下暗暗一叹,对田蜜道:“田姑娘以为,老夫说的对吗?”
徐天福不是在逼问她,而是在正正经经地征询她的意见。因为他面容严肃认真,声音平缓直接,眼睛更是专注。
众人随之将视线落在田蜜身上,只因为全都看懂了这个眼神。
行内泰斗般的徐算师,竟然在征询田姑娘的意见,这是不是说明,田姑娘不止是能算,在账务方面,也是个中高手?甚至高到连徐算师都虚心求教的地步?
那可是徐算师啊,是账行的会长。是让所有账房打心眼里敬重佩服的徐算师啊!
这个冲击不小,众人缓了许久方缓过来,而那些前来打探状况的仆从,已经飞一般地溜出去报信了。
不能问严肃的徐算师的话,可以问亲和的田姑娘。
便有人轻声开口:“田姑娘。低于成本出售,真的能获利吗?”
“是啊,真的可能吗?”
“请您为我们解惑,让我们弄个明白,别这么云里雾里的。”
田蜜站起身来,对众人微笑着点头,清清脆脆的声音。干干脆脆地道:“这位兄台说的这个问题,在新法中,被定义为产品决策问题。”
那身形高大的男子下意识的看了吴长青一眼,一种不妙的感觉直袭心头,僵硬问道:“产品决策问题?”
“对。”田蜜点点头,笑容舒适地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产品决策中,亏损产品是否应该停产的问题。”
见她如此言之凿凿,且条理清晰,众人不自觉的要去相信这听起来荒谬的事情:低于成本销售还能盈利,已经亏损的产品还需要考虑是否该停产。
众人皆皱眉看着她。实在不可想象,已经亏损的药品,竟然还有继续生产的必要,这不是在浪费资源浪费经历浪费银子嘛!
可是,这么天方夜谭般的事情,他们现在,竟没法大声反驳回去,反而是期待于她即将给出的解释。
田蜜不负众望,不掉人胃口,也不买关子,而是面带微笑,目光平视众人,开口道:“在解释为什么亏损药品可以不停产前,请允许我引入两个成本概念,他们分别是固定成本与变动成本。”
此言一出,众人下意识地皱眉:固定成本?变动成本?这是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心头疑惑重重,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插话,全都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固定成本,是指在一定范围内,我们增加产量,而成本并不随之增加的成本。比如,我们的生产设备——炼丹炉,丹炉就放在哪里,无论你每天用不用它,用它多少次,一次炼多少丹,每月它都摊销那么多折旧费,不会有所改变。”
有例子在,大家理解起来就简单了,纷纷看着她,点头表示听懂了。
见大家都点头,田蜜便继续道:“而变动成本则相反,它会随着产量的增加而增加成本,比如,我们炼药所用的药草,炼制的成药越多,所需的药草便会越多。”
众人继续点头,纷纷恍然道:“的确如此,看来即便是成本,也有不变的成本和在变的成本的区别,以前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这话时,目光不禁往左边同样恍然的账房团体瞟去,看得他们一阵脸红,无地自容。
ps:
那个,不能忍受错别字的朋友请隔天看,因为,乱舞通常会在第二天更新时改前一天的错别字,主要是刚码完字,脑子里的余热还未降下来,抓不到自己的错处。那个,盗文的朋友也请给个改正错误的时间。谢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非她不可
你们没有想过的,还多着呢,你们要是都想了,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田蜜微嘟了嘟嘴,轻抬视线,笑看着众人道:“方才徐算师也提到了——这些以低于成本价格出售仍旧获利的产品,通常是与其他产品一同生产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获利,是因为其他产品带走了它的成本。这样说,大家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成本还可以被带走呢?”
见众人点头,求知若渴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便露了出来,淳透无害地眨眼道:“大家不妨试着将我刚提出的那两个概念带进去试试看。”
几乎是下意识地,众人当即照办,仔细回忆着固定成本与变动成本的概念,慢慢引入——
“啪!”地一下,郑算师一拍手,恍然道:“既然是两种产品同时使用生产设备,那么,固定成本就只算一种,变动成本才会算两种,而所谓的带走成本,带走的正是固定成本,也就是说,由一种产品来承担固定成本,而另一种不承担,如此,另一种的成本就低了,也就可以低价卖出了!”
一口气不间断的说到这里,他根本不理会别人,双眼亮得惊人,旁若无人地激动道:“比方说,药坊本来就准备生产一种药丸,但如果有另一种药丸,不止不与它药效相冲,反而能相得益彰,那就可以顺带制造另一种,如此,另一种的售价只要不比变动成本低,就能实现盈利!”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睛,直直盯着田蜜,殷殷求证道:“我说的对不对啊姑娘?”
田蜜忍不住微微一笑,很肯定地点头。见众人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没错,正因为固定成本不会改变,所以某些时候。我们在分析时,应该以其变动成本为标准,这样更为准确。”
田蜜说到这里,一点不吝啬地补充道:“既然说到产品决策问题,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再拓宽来讲讲?”
众人见她不藏私,那自是一百个愿意,纷纷急切点头道:“姑娘请讲。”
田蜜单手抱臂,绕过那狭小的席位,缓步于中间空出的方形场地上。缓缓道:“其实,产品决策问题,并不仅包括特别定价和亏损产品问题,还包括了应生产何种新产品、零部件是自制还是外购、半成品是否需要进一步加工等。”
此言一出,对面那尖耳猴腮的账房忍不住皱眉打断道:“恕我冒昧。田姑娘,生产问题,理应由管销售和生产的人来决定吧?跟账房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些问题,不都跟账务没关系吗?”
“对啊,账房还管生产?”
周围议论纷纷,田蜜听在耳里。只是微微一笑。
而此时,有两位侍者,默默抬了块白板到中间,无声地田蜜做了个请的手势。
田蜜感谢地对他们点点头,面向众人,继续道:“据我所知。目前,各作坊生产何种产品,生产多少,皆由东家带着管销售与生产的人决定。但事实上,这些人更追求量的多少。而忽视成本的高低,到最后,并不一定能提高作坊的整体收益。”
学财务的人,和其他人,切入点永远点是不同的,这一点,谁都知道,而且认可。
只不过,在今天之前,他们从不知道,账房除了管账,还可以管其他的,不,现在应该说,账房还有什么是不能管的?
田蜜见人人都露出沉思的表情,并不停顿,甚至还加快了语速,冲击道:“除此之外,现今很多作坊都存在弊端,例如:能自制就不考虑外购,能自行生产就不委托加工,一亏损就停产,整个一想当然的状态,完全不经过精确的计算分析比较再做最终决定,这其中造成的损失,那真是相当的大!”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说的就是现今这种状态。
田姑娘没提出来之前,他们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所有人惯性的思维都是:自己可以制造为什么要从别人那里买?自己可以加工为什么要委托别人加工?都已经亏损了还有什么生产的必要?
在这种惯性的思维模式下,他们几乎不考虑别的途径,也就从不会比较其中的差别,从而得出最优的方案。
可是,田姑娘说,这是想当然的状态,会给作坊带来巨大的损失。
众人震惊又茫然地看着田蜜,心头骇浪一叠又一叠。
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他们好想知道。
而此时,在他们已经下意识地不去怀疑田蜜的理论时,徐婴语也赞同的点头,满是敬重地看着场中的姑娘,心悦诚服地道:“姑娘说得对,作为一个账房,必须用实际的数据说话,应该为管理者的决策提供真实可靠的依据,而不是一个想当然的结果。婴语今日,受教了。”
田蜜忍不住抿嘴,对她轻轻一笑。
而后,她转过身来,扫过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说道:“新法之中,我们一般用贡献毛益分析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这里的‘贡献’,是指作坊的的产品或劳务对作坊利润目标的实现所做出的贡献。贡献毛益,则是指产品销售收入减去以变动成本计算的产品成本后,所剩的可供抵偿固定成本并创造利润的数额。”
这都是专业词汇,田蜜不奢求所有人都能听懂,相反,他们听不懂更好——正因为自己听不懂,才会更佩服懂的人,如果他们轻而易举地都懂了,那所谓的专业人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听得懂的人半知半解,听不懂的人赞叹推崇,而不管是听得懂听不懂的人,都死心塌地地认可新法!
她要推翻他们对账房狭隘的认识,要让他们明白账房的重要性,要提高账房在作坊的地位,要为新计划铺平道路!
心中透亮,脸上泛光,她立于人群之中,侃侃而谈。
初秋的天,已有几分微凉,临江楼上,却是火热一片。
密集的场地之中,那姑娘神色从容,她坦然的面向众人,一双大眼分外明亮,边含笑讲解,边用那支奇怪的炭笔,在特制的白板上写下一行行陌生的公式。
奇迹般的,那些明明枯燥乏味的专业知识,从她嘴里吐露出来,伴着清脆悦耳如流水般的嗓音,只让听者觉得生动有趣。
账房们听得如痴如醉,宾客们听得震惊不已,就连外围看戏的普通百姓,都被摄入其中,打听消息的仆从,更是来去皆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打扰到中间讲学的姑娘。
不消人说,侍者极有眼色的递上茶杯,田蜜顺势接过,压了一口,水温刚好。
“谢谢。”她放下茶杯,微笑着对侍者道了声谢,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惊讶过后感激的眼神,继续吐字清晰地道:“亏损产品要是能提供贡献毛益,弥补一部分的固定成本,如果不存在更为有利可图的情况,我们没必要停产。而且,有些产品之所以造成亏损,有可能是因为销售额不够,这个时候反而应该扩大再生产。”
她边讲,众人边点头,甚至有许多人如学生般挥笔记录了下来,等她讲完,大部分人都皱着眉头,对此还在理解中,也不乏那么个别的,此刻已经反映过了。
于是,一片安静的场地里,有道声音很突兀地想起。
只听那尖耳猴腮的账房铿锵有力地道:“田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刚才举的一个例子中,有个叫天香丸的,它明明能提供那什么贡献毛益,分享固定成本,你又为何将它排除在外?”
此刻的众人,全沉浸在学识中,一个个平时很精明的人,连着他话语里那明显的找茬意味都给忽略了,全殷殷地看向田蜜,单纯的等着解答。
“这个问题问得好。”田蜜见那人脸色瞬间一变,觉得有些好玩,微微一笑,镇定地道:“这也正是我要说得第二点。亏损产品即便能提供贡献毛益,我们也可以不予生产,因为我们要谋取最大的收益。如果转产其他药品比天香丸更有利可图,我们为什么不转产呢?又或者,将停止亏损产品生产而腾出的固定资产出租,能使作坊获得更多的贡献毛益额,我们又为何不选择后者呢?”
这……众人摸摸额头上的冷汗,这果然非他们能及啊!田姑娘果真厉害。
如果,如果能请动田姑娘就好了。——此时此刻,这已经成为所有商人心中的期望,而其中一人,更是代表中的代表。
林微雅单手撑在案几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擦着光洁的下颚,唇角勾起的弧度,有几分危险,眼角的明动的光点,跳跃地迅速而凌厉,一双眸子里,清楚地映着那看起来小巧玲珑,却镇定如斯的身影。
若说以前只是‘有她更好,没她也可’的心态,那么现在,他很清楚地听到来自自己脑海中的命令:非她不可。
ps:
那个,再次声明一下,这不是玛丽苏文也不是虐文,虽然男性角色挺多,但是,我说不会有复杂的感情纠葛也是真的,当然,如果你们强烈要求例外,捂脸,我已没有节操可言了。感谢晋果果送的平安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放马过来
不错,林家这庞然大物要想轻装前进,非她保驾护航不可。
别人的心思,田蜜自然感觉不到,她只微笑着问那人道:“不知道这个答案,这位账房是否满意?”
田蜜这特地一问,将众人的视线转向那尖耳猴腮的账房,这一转,就想起了开场前这厮刻意刁难她的事儿了。
当即便有人嗤道:“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啥都不懂,偏偏跳得最高,他自己不知道害臊,我都替他羞。”
郑算师可算找着机会了,当即不客气地道:“可不是嘛,多大个人了,没脸没皮的,以为我们姑娘不跟他计较,他就可以得寸进尺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百信这届的弟子,被阳笑带得都相当直白不怕事儿,嘴皮子一动,便附和道:“说的是,这种人,这种品格,也好意思当账房,哪家作坊瞎了眼才要!”
其他人比较矜持,只用层出不穷的低低闷笑声表达了他们的立场和看法。
这奚落的笑声,如狂风骤雨般向那尖耳猴腮的账房呼啸而去,直接让他手脚冰冷,呼吸困难,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在这样的场合下出这样的丑,这德庄,再不可能容得下他了。
这一次,不消任何人出手,这德庄,也没有他一席之地了。
该账房颓然地坐下,而后,默然地看着先前还与他同仇敌忾的同门师兄弟们,此刻躲瘟疫般远离他。
枪打出头鸟,蹦得越高,死得越惨。
田蜜见此,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场中,微笑问道:“如此,关于这个问题,众位还有疑问吗?”
“没有。”
“没有。
开玩笑呢。啥都不懂,问啥啊?
田蜜不禁一笑,正身问那席间高大的男子,道:“不知这位兄台还有何疑问?”
男子本就身形高大。此刻,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高大得有点突兀,方才他还沾沾自喜地享受着这种被人仰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