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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繁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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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又是所谓的六界同盟,有多少波涛汹涌暗藏在六界同盟之下?
  目光又扫向妖界,这妖界的统领据说是——茗苓?
  “那茗苓是什么来历?”我以眼神示意妖界落座的位置,悄声问爹爹。
  “传闻中,茗苓乃是万妖之王,只是他太过低调,竟是没人知道真正的实力。早先时候,你师父辛容假意投靠魔界的夜皇,在妖界的声名已是在茗苓之上。如今,辛容已不在,也就顺理成章由他来主持大局了。”
  我仔细打量了茗苓一番,温文儒雅,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不像是个凶恶之人。想必,会比夜皇、鬼姬和青槐好沟通一些。
  忽然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树丛间似是有白色的身影飞过,心中漾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真是师父来了?
  “爹爹我去瞧瞧。”我说。
  在得到他首肯之后,飞身而起,掠过亭台楼阁,穿越矮树花丛,竟是遍寻不着。心中有些纳闷,飞身落地,站定在湖边,望着湖光月色,远处的喧嚣淡去,静谧慢慢地铺陈开来。世界是如此的安静,正如以前千百个安逸的夜晚。若是一直能这样下去,该是多好?
  忽的,我的脖子竟是被两指扣住,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如此深厚的法力,竟是让人完全没有察觉。
  我笑了,低声道:“师父,我知道是你,你来救她了?”
  他并没有答话。
  我却只觉得心酸,往先爱护我、百般疼爱我的师父竟是烟消云散了,再出现竟是:“你想以我为人质,去解救你的未婚妻?”
  他仍旧没有答话。
  我却自顾自说道:“我不过是一颗补不了天的灵珠,而她却可以当做修罗入侵时的人质,孰轻孰重,想必师父是明白的,他们是不会放的。”
  “师父,为何修罗一定要入侵六界呢?难道和平共处不好吗?”我又问。
  “怎么可能和平共处?”他似是有些不满,“六界畏惧我们的力量,但凡听到修罗来了,无不希望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一时之间,我竟是无法反驳他。最后,只好说道:“也并非都是如此,你看清陌大神不是在南海仙岛活的逍遥自在么?”
  “逍遥自在?”他冷哼,“在作下一辈子不离开南海仙岛的承诺之后吗?” 
  我是清楚明白清陌大神心中的委屈的,神界和修罗界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被迫屈居在无人问津的南海仙岛。显然,师父也是明白的。
  “虽然现在六界还无法接受修罗的存在,但我们可以努力看看啊。”口中虽是这样说着,可这样勉强的说辞,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太天真了,真是异想天开。”他并不高兴,拦腰抱起我,丢下锦帕,飞掠而去。
  我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锦帕,上面用墨笔写着:“要救白灵珠,拿宿琴来交换。”
  原来,我真的沦为了——师父的人质?!
  ?

☆、选择的权利

?  【选择的权利】
  一路腾云驾雾,竟是往中夏王宫而去。我心中疑窦丛生,可是师父眉目严肃,与我往先熟识的他没有半分相像,想要问出口的话硬生生梗在了喉间,化为了一声叹息。
  不一会,师父抱着我翩然落定在一座奢华的宫殿前,宫内迎出一人,穿着宽大的道袍,梳着高高的发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他缓缓抬起脸来,竟是——牧玑。
  我心中暗忖,这臭道士居然在中夏王宫,不知打得是何主意?
  牧玑恭敬地作揖,望见我时,微有些讶异,随即彻底将我无视了。
  师父将我放下,捉着我的手往宫内走。牧玑一边迎师父入殿,一边说道:“辛公子真是足智多谋、料事如神。按照辛公子的指示,趁着青槐赶赴山虚境之时,扮作与御狐大神相似的男子,果然轻易取得了香芙的信任,将显妖粉混在酒中就让她现了形,顺势又清除了大半她扶植的妖精势力。清除了王宫的妖孽,又获得了国主的信任。国主已是任命我为护国军师,位及人臣之尊,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师父微露笑意,说道:“做的很好。那香芙人呢?”
  牧玑以手一指,只见一旁放着一只大铁笼,铁笼内一只金色皮毛的狐狸正怨恨地瞪着眼睛望向这边。
  师父走近铁笼,哼笑道:“我本不打算这么快让你显形,奈何你敬酒不吃,专吃罚酒。既是不愿与我合作,那我只好除掉你,安排自己的人手了。”
  狐狸声嘶力竭地嘶鸣起来,爪子不断敲打着铁笼,却又像触电一样弹开。
  “别白费力气了。”牧玑说道,“这铁笼乃是专为妖精所制,妖精一旦触碰,便如同地狱之火焚烧,而且在笼内根本施展不出妖法。”
  那狐狸一听,非但没有安静,反而更死命地挣扎起来。挣扎地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倒在铁笼里,再也无力动弹。
  师父神色冷淡,不再看它,转头望向牧玑,叮嘱道:“待青槐回来,以礼相迎,别让他看出破绽。在庆功宴上,让其喝下显形酒,当场擒下。”
  牧玑点头称是。
  师父又道:“至于民心因修罗入侵而惶恐不安,国主必定会倚仗于你,你依计行事便可。”
  牧玑连声允诺。
  “我不便久留,先行一步。”师父说。
  “恭送辛公子。”牧玑一路迎送出宫殿。
  师父又拦腰抱起我,一路飞掠而去,待到落地,才发现竟是停在了与木清山隔山相望的山头。这里重峦叠翠、郁郁葱葱,往先在我还是一条小蛇之时,我与师父住在木清山,每逢爹爹故地重游,师父便带我住在对面山头的山洞中。
  天色渐暗,寒风凌冽,师父熟稔地生起了火堆,如同以往暂居在此的每个夜晚。我心下有些感动,师父他修炼极深,向来不惧冷暖,每次生火取暖不过是为了替我驱寒。
  偏头瞧了他一眼,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半明半暗,时光仿佛不曾逝去,往先的记忆浮上心头,清晰如昨。以往,我总是盘成一团蜷缩在师父的怀里,他微凉的体温让我有些不适应,又不好忤逆他。他与我亲昵,待我极其宠溺,每每我都要庆幸自己怠惰修行,不成人形。可如今,时光荏苒,我法力精进,终于得成人形,师父却不复从前,甚至与我站在了对立面。往先的亲昵,如今的局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坐在他身旁,瞧着他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火堆,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静谧尴尬地蔓延着。
  我踌躇再三,艰涩地开口:“师父,你此番回来,是意图从内部各个击破六界?”
  他终于瞧了我一眼,略有赞赏之意:“何以见得?”
  “你派牧玑打入中夏王宫的权。力核心,替代香芙娘娘和青槐,想必已是能够操控人界的军队。人界虽是六界中最易得手的一个,但对于师父来说,其余的必定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他取了大氅披在我身上,轻笑道:“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力倒是不减。”
  若是以往,我必定会没脸没臊、理直气壮地回答:“那也只拍师父的马屁。”可如今,世事变迁,我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理应是最懂我的。”他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若是修罗不战,而一统六界,岂不是一桩好事?人界有牧玑坐镇,已是没有大碍。鬼域的鬼姬向来与你爹爹不和,说服她与我合作,并非难事。魔界的夜皇,我与他虽有些过节,倒也并无大碍,我知他心系留瑶仙子,留瑶不为六界所容,魂飞魄散之时,我施法取了她一缕魂魄,若我能寻得她重生之法,想必能取信于夜皇。”
  我心中一惊,想起留瑶仙子魂飞魄散之时,我回屋只寻见了师父留的字条“为师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原来他竟是早已设法取了魂魄。我这师父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可怕,怕是早已算计到了每一步。
  “我与仙界的广袤仙君虽是未曾有过往来,可也听闻他对人间的女子不曾释怀。他飞升成仙,而心爱的女人却饱受轮回绝爱之苦,心中早已对六界有所介怀。若我出手相助,倒是不难取得他的支持。”师父继续说道。
  我心中警铃大作,师父竟是连未曾蒙面的广袤仙君的弱点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妖界的茗苓却是个令人看不透的人物,不过我在妖界尚有一定的影响力与支持者,倒也不难。”师父停顿了一会,哼笑道,“而神界呢,倒是要靠你了呢。只是你这爹爹向来以苍生为重,恐怕无法顾及你的死活了罢。”
  被师父说中了心事,顿觉有些委屈,却只好强作笑意道:“爹爹心怀苍生,顾不得我也是情理之中。况且,爹爹想必也知道师父是绝不会伤我性命的。”
  “到现在了,你还是执迷不悟?”他冷哼,“神尊又怎会拿宿琴来做交换,在他心中,你的份量竟是没有一个人质重要。”
  我脸色惨白,不敢正视他,嗫喏道:“爹爹他自有打算,我能理解他的决定。”
  师父似是失望透顶,不再与我废话,自顾自拨弄着火堆。那火堆被拨弄的噼里啪啦响着,仿似他心头也压抑着不明的怒火。
  我缩在山洞的石壁边,不敢看他,将脸埋在黑暗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千百年来,我该是明白的,爹爹向来以苍生为重,若我能在他心中排第二,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那石壁冷硬硌人,我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我似是被抱进了软软舒适的怀抱里,体温微凉,却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安。我挪了挪身子,寻到了最舒服的位置,睡沉了。
  醒来时,我枕在大氅上,师父却不见了踪影。洞口的火堆已是熄灭,外头天光大亮,照亮了山洞的大半。空气中回荡着美妙绝伦的琴音,我整了整睡皱了的衣襟,起身往外走。只见师父坐在山头的大石之上,悠悠地抚着琴弦。黑发白衣相映成辉,在清晨的寒风中随着琴音翩飞,姿态万千。一旁立着一个人,高峻挺拔的身姿,银发玄衣,只这一眼,似是将这荒凉的山林都点亮了。
  “灵珠在哪儿,快将她放了。”爹爹说。
  琴音未曾停顿片刻,师父微笑,笑的风轻云淡:“与你说过多次了,要救灵珠,拿宿琴来交换。”
  “那我们只好兵戎相见了。”爹爹敛眉。
  师父笑的愈加猖狂了:“别说你不一定有把握赢我,就算赢了,也是两败俱伤,神尊大人你若是重伤在身,修罗入侵,又如何能够主持得了大局?没有神尊大人的神殿,就靠帝君渺玄一人能够担此重任?”
  琴音忽地戛然而止,师父拂袖起身,瞧了一眼正从洞口走出的我,脸上是势在必得的微笑:“再说了,我未曾限制她的行动,灵珠她是自愿跟随我,不信你可以当面问她。”
  两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我怔愣片刻,随即明白了。师父虽未限制我的行动,却从未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爹爹,我是自愿跟随师父的。”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
  “灵珠,你……”爹爹似是不敢相信。
  我朝着他微笑,似是安慰,似是释然。别无他法,我不得不如此做,我在心中叹息。
  “那么神尊大人,后会有期了!”师父一跃而起,拦腰将我抱起,飞掠而去。 
  我瞧见爹爹的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直至不见,这才收回心神。想着,我这师父果然工于心计,昨夜与我畅谈六界形势,想必是有意引我一探究竟。我不愿他与爹爹正面起冲突,更想看清师父真正的计谋。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问。
  师父笑答:“想必你还记得广袤仙君心爱的女子滞留人间、饱受轮回绝爱之苦,第一世时,她家道中落,千辛万苦终于嫁给了心心念念的表哥,奈何表哥薄幸寡情,迎娶宠。幸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独独不爱她。第二世时,与她盟订终生的男人,却在科举之后投靠了富人家的小姐,伤心抑郁终老。第三世时,她被恶霸抢亲,心系的男子更是活活被打死,不日便要出嫁了,我们正是去解救她。”
  “果真是好命苦……”我叹道。
  师父叹息:“轮回永世,爱着不值得她爱的男人是命苦。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遗忘前事,生生世世被命运玩弄,又何尝不苦呢?”
  ?

☆、重生灵虚

?  【重生灵虚】
  敲锣打鼓声一片,街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沿着闹市一路走着,趾高气昂的男人得意洋洋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穿着艳红的喜服,不可一世地大笑着。
  我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悄声问师父:“他就是要迎娶秦落的恶霸?”
  师父点点头。
  我一挥手指,使了个小把戏,一阵大风刮过,将他的喜帽吹落,将他的人吹翻在地。人群里响起哈哈大笑之声。那恶霸挣扎着爬起,一把抽出随从的佩刀,厉声大吼:“你、你、你……你们谁敢再笑,看老子不砍死你。”
  众人纷纷噤声。
  师父捉起我的手就走,低声道:“别玩过头了。”
  喜房里,秦落已是梳妆完毕,喜帕下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肝肠寸断。她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哭声戛然而止,低声问:“什么人?”
  师父上前一步:“在下名叫辛容,是来帮助你的人。”
  “帮助我?”她如怨似泣,“我的心上人已被他活活打死,你如何能帮助我?”
  “你叫什么名字?所爱何人?”师父不答反问。
  “我?我是陈水柔。我的心上人名叫孟寒,被那城西的恶霸活活打死了。”她语声哽咽,疑惑着将喜帕掀起,震惊地打量着我与师父。房门已被反锁,此刻门未被破坏,而人竟是站在了她面前。
  “不,你不是陈水柔,你的心上人也不是孟寒。”师父缓慢地陈述着事实,“你的名字叫做秦落,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玉兔精。你的心上人是广袤仙君。千年前,他受命下界除妖,蒙你搭救,对你动了恻隐之心。你与他虽是两情相悦,却触犯了仙界的禁忌,致使广袤仙君被贬下凡历劫。他轮回十世,你都小心翼翼守候在旁,只是在第十世时,受人蛊惑,盗了仙界的至宝变作凡人,妄想与他共作人间的比翼鸟、连理枝,却因此招来更大的责罚。广袤仙君虽是重回仙班,一张俊脸却成了阴阳脸。而你私盗宝物,阻碍广袤仙君历劫,被贬永世轮回、永失所爱。”
  “这……是开玩笑的吧?”睁着楚楚可怜的双眼,她不知所措地连哽咽都忘记了。
  师父翩然上前,以指抵住她的额头,稍稍输了些法力。她的眼里慢慢涌上泪水,一滴一滴坠下脸颊,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回忆起来了?”师父从容不迫地收回法力。
  秦落无声地点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害了广袤仙君……”
  “我可以助你逃离永世轮回之苦,不过,你要吃些苦头,不知你是否承受得住。”师父说。
  “不管是什么苦头,我都能忍受,只要不再忘记广袤仙君,不再被命运捉弄,爱上我不爱的男人,又被人背弃,永世轮回、永无所爱。”
  “我会将你杀死,取你魂魄,以修罗之法重生为修罗界的灵虚,这样你便能常伴广袤仙君左右,不再束缚于六界那死板的规矩了。”
  “我愿意。”秦落未及思索,便脱口答道。
  师父唇角微扬,偏头望向阴暗处:“不知广袤仙君意下如何?”
  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人,穿着白色的道袍,儒雅矜贵,气度非凡,只是半张脸年轻英俊,半张脸却是年老松弛,那模样甚是怪异,直叫人看着不舒服。
  “广袤仙君对你倒是牵肠挂肚的很,时常守护在侧,只是碍于仙界禁忌不能出手相助,只怕你受到更重的责罚。”师父说。
  “你是……广袤仙君?”秦落颤抖着双唇。
  广袤仙君沉痛地点头:“我这样子,你不见也罢。”
  “不,是我害了你。”秦落双眸含泪,“往先,我曾在梦中见过你,却被你的脸吓得不轻,自那以后,你便不曾出现过。我并非真的怕你,我忘记了我们的曾经,现如今,多亏了辛公子相助,才让我找回记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广袤仙君。”
  “那么,仙君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师父又问。
  “若你能帮助秦落脱离永世轮回之苦,那自然是好的。”广袤仙君说,“只是,我可以相信你吗,辛容小主?你能够让她不再痛苦、不再受累?”
  师父郑重地点头:“她重生为灵虚,便能依念而生。不过,她本体并非修罗,灵虚并不完全,平日里为灵虚之态,恐怕每日化形时间有限。”
  “我并不在意,只要不再忘记广袤仙君,不管以何身份、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只要能长伴他左右,我便心满意足了。”秦落说。
  “如此甚好,只是这重生过程还需花费些时日,吃些苦头。”
  “你这样尽心帮助我与秦落,是否想获得什么作为回报?”广袤仙君踌躇着问。
  师父微笑,笑的如沐春风、温润儒雅:“仙君过虑了。我不过是看不惯六界这死板的规矩,如此对待两个相爱之人,这才出手相助罢了。”
  骗子!师父是个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满口谎言的大骗子。我在心中腹诽,先前就是被他这样的谎言蒙蔽了的,一次又一次。
  似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翻江倒海,师父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
  我扁扁嘴,转头不看他。
  “那就有劳辛公子了。”广袤仙君说。
  师父笑答:“仙君过于客气了。”
  他走至秦落身前,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秦落肯定地点头。
  待到那恶霸带着成群的迎亲队伍闯入喜房时,陈水柔已是身故,僵硬地躺在喜床上,体温已渐冰冷。
  一把掀掉盖住那苍白面容的喜帕,恶霸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人好生看管她的吗!”
  我藏在远处的树枝上偷偷窃笑,师父毫不客气地敲了我一记板栗,我好生委屈。
  “走了。”师父说。
  “去哪儿?”我问。
  “自然是去寻能帮助秦落重生之人。”
  “难道师父并不会修罗的重生之法?”
  师父尴尬地咳了一声。似是怪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转身走了。
  “师父,等等我……”我追上前。
  一路跟随师父腾云驾雾而去,最后竟是停在了南海仙岛。瞧着周遭熟悉的景致,往日的回忆袭上心头,想不到兜兜转转,我竟是再一次回到了南海仙岛。
  自爹爹与清陌大神斗得昏天暗地之后,南海仙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清陌大神又张开了结界,仓鸾神女依旧固执地住在海边的小屋,即使望不见“佳人”,至少能感受其存在。我心中虽极不赞同她的做法,但却深切的明白,她与帝君渺玄都是深情执着的人,怕是怎么也劝不动的了。
  许是师父精通修罗之法,竟能顺利进入结界。我与师父刚行至炼丹大殿,身后便传来阴冷的笑声。
  “辛容小主,你居然再次登门南海仙岛,是准备将我的宝贝归还了吗?”
  我的心中一抖。我与清陌大神虽然称得上是好酒友,知他不过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不过,他这护心丸确实宝贝,万一知道果真是我吞了,会不会生气到捉我回去炼丹?
  师父转身赔笑道:“大神误会了,我并没有见过如此重要的宝贝呢。”
  丑恶的面孔咧出一个阴狠的笑意:“那你此番来此,所为何事?”
  “是有一事相求。”师父说,“希望你能将一人的魂魄转生为修罗界的灵虚。”
  清陌大神嗤笑:“修罗与神一样,寿命极长,却也有寂灭的一日。修罗寂灭之后,只有少数才能化作灵虚,若是有人惦念,便能依念而生,若是无人牵挂,便会与多数一样逐渐化为虚无,与天地同在。能不能化作灵虚,却是看自身的造化与法力,与他人无由。更何况并非修罗界之人,怎能化为灵虚?” 
  “大神谦虚了。”师父笑言,“我知你炼丹已有万年,对灵虚之法有所研究领悟,想必能参透一二。”
  “哼。你既是知晓的如此清楚,想必也知道这方法并不纯熟,无法达到修罗灵虚的境界。它必须依念而生,依物而存,每次化形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每天只能化形三次。”
  “我确实知晓。”师父微笑。
  “这灵虚之法需耗费我诸多的法力,我为何要帮你这个忙呢,辛容小主?”清陌大神冷哼。
  “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修罗界接受你。”师父继续笑。
  丑恶的面孔微微扭曲,似是思虑了好一会,清陌大神绽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可怖地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成交。”声音阴冷低沉地说,“别忘了你的承诺,辛容小主。”
  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师父与清陌大神达成了交易。我瞅瞅清陌大神,又瞅瞅我师父,脸上虽是都挂着笑意,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这不过是暗潮汹涌下的平静。
  师父说,清陌大神还需花费些时日,而他要去外头走一趟,要我留在这南海仙岛,练习他传授的心法,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练习,不可荒废一日,否则只怕走火入魔。我只好点头称是。
  这心法委实怪异,我练了一天,竟是浑身发热,练了两天,全身筋骨酸软,练了三天,气血往上涌,练了四天,浑身体虚,练了五天,竟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第六天,我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往外走,一步三喘,倒是一副大病一场的架势。途径炼丹大厅,我瞧见清陌大神依旧全神贯注地站在炼丹炉前,一丝不苟地调着丹药。他已是不眠不休在这炼丹大厅练了第六日了。
  我艰难地抬步往前走,实在是疲累不堪,虚弱地摔倒在地。撑开眼皮一瞧,水蓝色的衣袍不知何时已移至我身前,视线慢慢往上,落在一张美仑绝幻、颠倒众生的脸上。
  “清陌大神……”我口中喃喃。
  他将我拉起,往炼丹炉走去,阴柔绝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心中忐忑,只怕他知晓终是我吞了护心丸,口中讨饶道:“清陌大神,你、你、你……不会是要拿我炼丹吧?我现在气虚体弱,就算练了丹,也是颗带病的丹啊。”
  “白灵珠。”他瞪我一眼,眉眼竟是带着诡谲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护心丸被你吞吃入肚一事,你说怎么办吧?”
  如果是在“以身炼丹”和“卖身五百年”之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卖身五百年!”
  哈哈哈!清陌大神竟是开怀大笑起来:“有趣,倒是有趣。”
  我正在疑惑间,他长臂一伸,将一颗丹药塞入我口中。
  “这……”
  “这丹药有助于你修行。你练的可不是一般的心法,这是穿越天之结界的法力,不是一般人能坚持和习得的,所以万不可半途放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你甘愿卖身五百年,我倒是乐意的很。只不过,六届存亡,危在旦夕,你且与辛容小主一同前去修罗界,待尘埃落定,再来我这南海仙岛卖身五百年也不迟。”
  “前去……修罗界?”我吓得可是不轻。
  修罗在我印象中乃是万夫莫敌的可怕存在,六界之中,人人自危,更不敢妄想穿越天之结界前往修罗界了。
  “若是不想六界覆灭,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清陌大神说。
  “师父希望的,难道不正是——修罗一统六界?”我又不明白了。
  “是也,非也,一切都要你用心去听、去看、去感受。局势多变,自然不能单纯以表象论之。若他一意孤行,便只能靠你劝说了,若他有所苦衷,你前去修罗界便能够一见分晓。”
  我狐疑地瞧着清陌大神,莫非清陌大神觉得我师父是被情势所逼,有所苦衷?
  “我要去炼丹了,否则这灵虚便练不成了。”清陌大神表情淡淡,不急不缓地走回炼丹炉。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果真觉得浑身轻便了许多,想必是清陌大神的丹药起了不小的作用。
  我又练了数十日,待到第四十九天,我总算有些了悟了,清陌大神的灵虚之丹也终于练成。清陌大神不眠不休四十九日,才练成了灵虚之丹,耗费了三成法力,终将秦落的魂魄与灵虚之丹糅合。
  当秦落以灵虚之态在空中漂浮出现时,我呆住了。空气仿佛也有了生命,一粒粒,一颗颗,慢慢汇聚,幻化为了秦落。她亭亭玉立,巧笑盼嫣,与生而为人时别无二致。
  灵虚,虚无缥缈,却又与天地万物同在。
  师父正巧带着广袤仙君赶来,远远瞧见秦落,广袤仙君竟是看的痴了。
  “辛容小主,原来你说的……竟是真的。”他喃喃说道,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牵起秦落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又揉,仿佛不敢相信她又重新出现,回到了他身边,再也不被六界所束缚。
  广袤仙君与秦落深深地鞠躬:“辛容小主,清陌大神,你们的大恩大德,广袤没齿难忘,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师父微笑着点头。清陌大神依旧神色寡淡,秦落出现的刹那,他早已覆手带上了丑恶的面具。他双手搭在身后,笔直地站着。不知为何,我却是知道他不过是在强撑气势,四十九日耗尽心力,早已心神俱疲,虚弱地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待到广袤仙君与秦落走后,我上前扶住清陌大神:“你四十九日不眠不休,操劳至极,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那丑恶的脸上绽出一抹称得上是惨绝人寰的微笑。我会心一笑,竟是明白他这是在安慰我宽心。
  师父谢别了清陌大神后,将我拖至一旁,问道:“你这心法可有勤加练习?这几日,你要随我穿越天之结界,走一趟修罗之地。”
  ?

☆、修罗之境

?  【修罗之境】
  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居然能穿越天之结界,更料想不到竟然能去那六界人人谈之色变的修罗界走一遭。我紧跟师父的脚步,心中默念着新学的心法,集中心神,使出浑身解数,终是……越过了天之边境。
  天的另一边,空气似是变得稀薄了些。举目远眺,一座座山脉如同水中的浮萍一般漂浮在空中,或低或高,或大或小,由近及远,望不及边际。空中,间或有不明所以的生物浮游着,生的一个比一个怪异,都是我生平未曾见过的,或大或小,大的竟是可堪比一座山脉。
  抬眼望向一旁的师父,白衣纤尘不染,他负手悬浮立在空中。奇怪,我怎么觉得师父变高大了许多,双眼竟是只能平视到他的腰际。左瞅瞅右瞧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瞧见师父回眸瞪了我一眼,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愤。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却瞧见自己的手竟是只有孩童的大小。心中一惊,恍然明白了,原来我穿越天之结界,功力折损,竟是和宿琴一样,退化为了八。九岁孩童的模样。
  “师父……”我有些委屈。
  师父哼了声:“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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