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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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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
“卖兄弟啦!卖美男啦!如假包换的绝世美男,一两银子一晚啦!”
景横波噗地一声,拉着紫蕊和拥雪道:“走。”
这群逗比又不靠谱了,爱卖不卖,估计谁买了谁倒霉。她才不要搅这浑水。
但是走不掉了,人越来越多,还真拥挤进来不少女人,很感兴趣地望着七兄弟。
襄国确实女人较多,据说古早的时候叫“香国”,取的是第一任大王的名字。第一任大王是开国女皇身边第一女将,地位极高,襄国靠帝歌也近,和其余几国几部也多有交联,天时地利人和,多年积攒之后,经济发展为六国第一。一般经济实力较强的地方,民风就会相对开明,这点从绯罗嫁了三任夫君,还能在襄国政坛上爬到高位这一点,就可以充分地看出来。
据说襄国有不少女子撑起家业,经商从政,地位颇高。
所以此刻挤进来不少女人,都饶有兴致地对台上指指点点。
景横波看看场中,七兄弟除了伊柒外,各自精心打扮了,在场中搔首弄姿,时不时展示一下花拳绣腿。而且很明显在争风,你耍一段拳,我就来一套轻功,他就展示双节棍,另一个剑光霍霍如清波,把个场子中搅合得风声虎虎,引得姑娘小子们一阵阵尖叫。
景横波严重怀疑这七个人是不是又打了什么赌——比如比谁卖得价钱最高,以及最后骗的钱最多啥的。
她还严重怀疑,这几个逗比,自卖自身,卖得出去吗?
不过当她终于仔细看了看今天的七杀之后,不得不承认,也许,可能,大概,一定是卖得出去的。
价钱应该还不错。
以往每次遇见七杀,他们不是吵闹就是在惹事,她还真的没有心情好好端详他们,此刻认真一看,才惊觉——姐身边这么多美男!
尔陆古铜色肌肤,长眉浓鬓,凤目薄唇,周身洋溢极浓的男子气息。
山舞文弱温雅,气质温和,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个文秀书生模样。
司思是个精灵般纤细的少年,年纪不是最小,但看起来最小,肌肤是一种奇异的浓郁的白,眼眸隐藏淡淡紫色,似有域外血统。
武杉是个清纯的伪和尚,粉红脸颊头发乌亮,据他说他就是舍不得这一头绝世好头发,才明明一身佛骨却没有剃度。他是七人中看起来最舒服的一个。
陆迩高大轩昂,鼻直口方,周身线条如雕刻,细腰长腿,天生性感,放现代就是顶级男模的胚子。
戚逸年纪最大,长发散披青带勒额,微微留点胡茬,一双勾魂桃花眼,看人时不笑也风流,周身那种天涯浪子落拓江湖载酒行的奇特魅力,最吸引所有香闺寂寞的熟女。
一人一型,都算出色皮相,虽然比艳花深雪的两大国师逊色,但放在普通人群中,个个出众,更难得的是聚在一起的惊艳效果。
不过前提是他们不开口。
景横波觉得这世上想要凑齐这七种类型很不容易,名字还那么巧,一定是紫微上人的恶趣味,这老家伙,不会是个断袖吧?
她在这里走神,那边台下已经喊起价来了。
“绝世美男哎哎!可悦目可赏心可护卫可暖床,能文能武,价廉物美,雄风非凡,童叟无欺,一两银子起价,价高者得!”伊柒敲着锣鼓,将戚逸推出来,“这是大哥!擅长‘千丝缠’,最长记录三天三夜,别问我什么事三天三夜,自己想!现在,开始!”
景横波又是“噗”地一声。
这七个逗比,穿越过现代看过拍卖吗?
戚逸掠掠长发,手指点在下巴,扭腰送胯,摆个S型。
景横波捏住下巴,决定等会回去和他要版权费——这明明是抄袭姐的造型!
几乎立刻,台下就开始喊价,一图个新鲜,二图个好玩,喊价的全是小厮打扮的男人,却在不远处,有熟女少妇,遮着扇子望着台上落拓风流的戚逸媚笑。
景横波扇扇风,对紫蕊面无表情地道:“有看中的没?看中给你买一个回家耍。可出气可踢打可恶整可SM,倒贴钱给你。”
“谢了主子。”紫蕊立即退后,“奴家还想多活几年。”
景横波表示这才是真理。
那边已经喊起来了。
“十两!”
“二十两!”
“五十两!”
“一百!”
……很快喊价就变成了几家富户之间的竞争,多半是那些掌握一定家业,有一定话语权,又春闺寂寞的太太们令人出手,反正七杀这种体格,说起来买个护院也当得。
戚逸的成交价最后是两百两,这价格足可以买一般佣仆上百,逗比们在布围后兴奋地分钱。伊柒大肆推销剩下的几只,很快就以各种高价将另外五只都卖掉,那六个跟随主家回去时,挤眉弄眼击掌,景横波估计到晚上,主家们就会发现人失踪了,钱也没了。
她决定要离他们远一点。
“小七七呀我舍不得你呀……”每个逗比走的时候,都抱着伊柒大腿和他“生离死别”,很快伊柒身上就沾满了他们擤上去的各种鼻涕口水……
伊柒忙着数钱,打定主意这袍子不要了,等下私吞了他们的钱,去买件襄国最贵的冰丝袍,不,要买三件,一件穿,一件垫,一件用来擤鼻涕!
“卖完啦卖完啦。”他数完钱,对众人挥手作别。
旁边一座楼上,忽然有人啪地推开窗子,探身下来大声喊道:“喂!你们不是说七个人一起卖的吗?你怎么不卖?”
伊柒一怔,抬头向上看,楼上探头的是个少女,生一双圆大眼眸,浓黑眉毛,本来该是很英气的相貌,偏生眼睛特别水汽盈盈,整个人平生矛盾美感,是个长相很有特色的女子。
行为也很有特色——她一手指住了伊柒,大声道:“我看中你了,就买你!”
闹哄哄的街市一静,众人脸上表情顿时变得丰富多彩。
先前拍卖如火如荼,买家其实也多是女人,但无论如何,表面上是买护院,出面的也是各府长随。总得顾几分颜面。不好太惊骇视听。
没想到,众多贵妇熟女都没敢做的事,这一看还是妙龄的少女,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了。
一时间大街上所有人的脑袋,都如向阳花一般向着那楼。从上往下看,是黑洞洞无数张开的嘴,撒一把瓜子,数百人能吃到。
楼上窗户后,一只手伸了出来,似要拉走少女,少女却任性地甩开那手。
“一千两!”她怒气冲冲大声道,顺手抛下一张银票,“一口价!”
伊柒赶紧接住,接住了又觉得烫手,目光四转,忽然对着人群开始做口型。
“媳妇!快来买我啊!不然你夫君就要被人买走啦!”
众人不晓得他嘴一张一合地要干嘛,面面相觑,人群中景横波扶额。
不用猜他说什么,看懂媳妇两个字就行了。
伊柒这家伙又要拖她下水了。
“媳妇啊,我的身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再不买我我就把你揪上来了啊!”
耶律祁就在她左近,看那似笑非笑神情,似乎打算使坏。
景横波从地下捡了一块不知道谁丢弃的木板,挡住脸,开始举牌。
“他我也要!”她道,“一千零一两!”
轰然一声,众人仰起的脑袋唰一下降落,转向她的方向。
木板死死挡住了景横波的脸。
她丢不起这个人。
楼上的少女想不到有人搅局,柳眉倒竖,“两千两!”
景横波叹气,声音却一点都不低。
“两千零一两。”
“三千两!”少女要抓狂了。
“三千零一两。”
“四千两!”
“四千零一两。”
反正都比你多一两。
满街先是古怪的寂静,随即哄堂大笑。
楼上少女的脸已经涨红,忽然狠狠揪下腰上玉佩就要往下扔,一边有人扑过来拦她,急声道:“不能!”
景横波目光一凝——她认出了这个人!
昨晚那个推她下屋顶的!
“不关你事,让开!”少女狠狠将玉佩砸下来,“这玉佩价值连城,作价一万两!”
满街笑声被截断,众人都有些不安。价值万两的玉佩不是谁家都可以拿得出的,最起码也是绝顶豪门,这种人,得罪不得。
伊柒忙眉开眼笑地接住,用眼神示意景横波可以不用唱双簧了,他觉得这价钱可以了,足以让他在师弟们面前扬眉吐气,这么有钱不要放过,等下他就跟人家去玩一圈好了,回来赚了钱给媳妇买花戴么么哒。
景横波瞟了一眼那玉佩,决定不理他。
“一万零一两。”
哄然一声,众人都惊讶地转过脸来,想看看这真敢和豪门较真的女子是何方人士,可惜无论怎么踮脚转圈,景横波的脸死活挡在木牌后面。
“小波儿。”耶律祁凑近她,轻声道,“我若哪一日被人抢夺,你可会这般奋不顾身争我?”
景横波翻翻白眼——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奋不顾身”抢男人了?
她是被逼的好吗?
“你若哪一日被人围杀,我必奋不顾身添一刀。”她嘿嘿一笑。
耶律祁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辨别她这句话的真假,换成以前他一定哈哈一笑当成玩笑,但是现在,哪怕笑容和当初一模一样,他也再不能确定真假了。
风雪星霜换,不复旧日少年。
楼上的少女出离愤怒了,粉脸铁青,也不说话,猛地将窗子一关,随即众人清晰地听见一阵啪啪啪下楼急速声响,接着从大门里闯出一个身影,一指伊柒,道:“抢了!”
人影连闪,立即便有一群大汉从人群中扑出来,一把抓住伊柒,三下两下扭了,伊柒也不挣扎,笑嘻嘻道:“哎哟轻点!”
一辆马车赶过来,大汉将伊柒往马车里一塞,自己跳上车,扬鞭便对人群闯去,众人纷纷让道,眼看马车以极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这一番动作兔起鹘落,快到惊人,众人刚刚听清楚那一声抢,下一瞬人已经被抢到马车上带走。长街上寂静一刻,随即哗啦啦鼓掌,都觉得精彩——这一对女子各有各的霸气和决断,抢男人也这么威风凛凛。
那少女叉腰站在茶楼门边,微微抬着下巴,并不见得意之情,反而恼怒地看了茶楼一眼,茶楼并无动静,先前阻止她的男人没有跟下楼。
少女等了一会,脸色越发难看,重重跺了跺脚,道:“走,回去欣赏抢来的宝贝去!”
又一辆马车赶了来,朱轮雕鞍,金铃丝帘,十分华贵,少女又回头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茶楼,恨恨提起裙角上车,重重摔下帘子,道:“走!”
马车内光线昏暗,她在气头上,一屁股坐下来,忽然觉得有异。
……身边有人!
她霍然转头,身侧,一个人已经甜甜蜜蜜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笑道:“早上好呀。”
这个人自然是景横波。
“你……”那少女想叫,景横波的手已经捂在了她嘴上,“别叫,亲,我胆子很小,叫起来这万一手抖,刀子戳进了你肉里,那就不太好啦。”
少女只觉得腰上似有硬硬的东西顶着,顿时不敢乱动,含泪点了点头。
景横波很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这姑娘生一双好眼睛,不流泪就已经水汽濛濛,一含泪那简直是一泓秋水,真当得上楚楚二字,就凭这双漂亮眼睛,这世上男人能抵抗她的就不多了。
只是性子却不怎么和这眼睛搭配得上。
景横波揪了一颗糖葫芦来吃,糖葫芦串的尖端正硬硬顶在少女腰上。
“你在吃什么……”少女不敢动,也不敢乱看,抽抽噎噎地问。
景横波咬碎冰糖,含含糊糊地道:“眼珠子。”
她嘴里发出咔咔嚓嚓的声音,眼珠子被咬破,溅开,碎裂……
少女抖了抖,颤声道:“你……你别挖我眼珠子……我……我有钱,我给你钱!”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景横波惆怅地道,“反正我身边的人都没我有钱。”
“那……我给你当官,四品以下的官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
“真的呀?”景横波欢喜地问。
“真的真的!你放了我吧!”
“我想当襄国大王可不可以?”
“……”
女帝本色 第七章 神秘者的温柔
“那你要啥嘛。”少女张嘴要哭,“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个了啊……”
“我啥也不要啊,”景横波亲亲密密地道,“你把我未婚夫抢去了,我总得跟着,和他先解除婚约,然后再给你主婚啊。”
“啊你是那个和我斗价的女人。”少女呜咽地道,“我不想抢你男人的。我不要了,你拿回去。”
“喂,你当我是老鸨啊,二手货也要?”景横波摇头,“不行不行。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抢回去,他也不能娶别人了,谁知道他有没有被你占过便宜?反正我是不要了,就送给你吧,我给你们主婚,你们欢欢喜喜进洞房,啊?”
“不要啊!”少女在她手掌下惨叫,“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那你要抢他干嘛?就为了和我斗气?可我记得是你先要抢他的,到底是和我斗气呢,还是和别人斗气?”
少女一下子不动了,眼睫毛扑扇两下,景横波立即感觉手掌边缘湿了。
她叹了口气。
果然没猜错。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叉女人。
“呜呜呜呜呜……”水龙头打开了,景横波感觉眼泪哗啦啦地漫过手掌,一眨眼连袖口都湿了。
她只好放开手,不然她担心等会儿整件衣服都不能穿了。
糖葫芦收了回去,有滋有味地咬,她翘起二郎腿,边吃边看街景——让她哭吧,一个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小女生,是没什么心力害人的。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小女生越哭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坐不住,干脆伏到了她膝盖上。
“呜呜呜呜我喜欢他那么多年……”
“呜呜呜呜感情的事能让吗能让吗……”
景横波举着糖葫芦,瞪着眼睛,看着那一抽一抽的小脑袋,心想就这涉世未深的德行,家里大人怎么敢放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吧?
在茶楼中约会男朋友,没谈拢,赌气之下为了刺激男友干出了抢人的事,结果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小女生伤心失望,觉得被整个世界遗弃,现在正趴在女劫匪膝头哭诉。
开头很老套,结局很无厘头。
她叹口气,用糖葫芦敲敲那丫头的脑袋,道:“男人这玩意,最是心硬如铁。当他们做出决定不要你了,你哭破天都没用。快起来,我裤子都给你搞湿了。”
“呜呜呜呜呜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小丫头赖着不起,还往她怀里揉了揉。
景横波扶额,她后悔这一趟马车之行了,马车就是和她犯冲。
“呜呜呜呜我就要嫁了,再没机会了,他还是不肯给我一句准话……”小丫头眼泪好比水龙头,哗啦啦都喷在她衣襟上,“我连私奔都不要脸地说了,他还是那死样子……”
“私奔你妹啊,私奔历来几个好下场啊,一个男人在你富贵的时候都不敢娶你,难道你落魄了他就爱上你凄惨的容颜了?什么逻辑!”景横波挥舞着糖葫芦,咔嚓狠狠咬了一口。
“喂……”小丫头在她怀里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吸了吸鼻子,“你身上什么香气,真好闻,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香粉,我觉得这香气特别让人动心……”
景横波立即一巴掌把她推出了自己膝盖。
不会遇上个蕾丝边吧?
“没有啦……”小丫头看懂她的眼神,忸怩地道,“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酒肆,他说喜欢成熟女子的香气,你这种香气,应该就属于成熟女子吧……”
景横波险些把手中糖葫芦砸她脑袋上去。
渣男也爱!
有没有点自尊了!
她上车可不是为了救伊柒,纯粹是看见茶楼上惊鸿一瞥的那个男人,是昨夜在祠堂顶上偷听,把她推下祠堂的那家伙。想过来问问那人是谁。
现在她不仅想知道那人是谁,还想揪出来一顿暴打。
“你那情郎,叫什么名字啊?”她笑眯眯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丫头立即警惕。涉及心爱男人,连智商都瞬间高上不少。
景横波耸耸肩——沉溺在爱河中的女人们,当你们智商用在男人身上时,自己的智商就LOW到谷底了。
“我是夜来香的老板娘啦。”景横波眨眨眼,“你那位情郎,保不准是我们楼里的常客呢。你要真想要,我下次帮你逮住他,洗洗干净送你床上啦。”
“你说的是什么话?”没想到那少女立即皱眉,不忍听的模样,“夜来香是什么东西?一凡去的都是格调高雅、崇安数一数二的醉梦楼,逸仙居之类的地方。楼里都是才貌双全的淑女大家,诗酒唱和那种,哪有你说的那种……那种……”她红了脸,狠狠瞪了景横波一眼。
景横波却根本没听,在出神。
一凡……一凡……这名字好熟,在哪听过?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有脚步声,车夫迎了上去,景横波听见熟悉的铁甲摩擦兵器的清锐声响。
她掀开一线车帘,一眼看见对面镶满铜钉的巍峨大门,以及视野里蔓延开的无际的青灰色墙壁。
熟悉的造型让她手指一顿。
然后她转过头,盯住了那少女,缓缓道:“你不会是和婉公主吧?”
……
长街上人群渐渐散了,紫蕊和拥雪不安地看着空荡荡的身边,无奈地对视叹气。
有个会瞬移的主子,实在是所有从属的悲哀。
耶律祁和天弃挤了过来,两人并无焦急之色。
“那马车是皇家马车。”天弃道。
“那少女是和婉公主。”耶律祁道,“没事。和婉不会武功,性子也好。虽有几分骄纵,实则是个善良女子,横波不会有事。”
“我怕和婉公主有事……”天弃嘟嚷。
景横波那个家伙,现在行事不可捉摸。众人都觉得心里没底。
“横波也不是胡乱行事的人。”耶律祁倒有信心。顿了顿,又一句意味深长,“她就算心中有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信她从来把持得住。”
天弃瞅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耶律祁心中泛起微微苦涩,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负起手,道:“明天就是公主定亲的宫宴了……”
……
马车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盘查,直接驶入了宫门。
从道旁护卫的姿态神情看,和婉公主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在宫中地位极高。
景横波记得耶律祁说过,这位公主是襄王独女,据说生她之前襄国大旱,三月无雨,全国上下用尽办法求雨而不得,眼看大难在前,此时公主降生,呱呱落地那一刻,一场暴雨降落于襄国土地。
襄王大喜,这场大雨如此及时,可免田地颗粒无收,活人无数。当即向帝歌为公主请封,所以按例六国国主之女只能称王姬,这位却得封了公主。
养在深宫,备受呵护的女子,天真烂漫不知世情,谈一场恋爱就以为轰轰烈烈,是这世界的全部。
和这种毫无阅历的小丫头打交道,景横波觉得自己用半个大脑就足够应付了。
马车还没在公主的明禧宫停下,景横波已经听完了整个故事。
简单的说就是狗血三角恋。
哦还有些不伦成分。
年少的公主在一次宫宴上认识了翩翩少年,情根深种,结果后来得知他是自己舅舅。
纪家嫡子,七少纪一凡,是纪王后的最小弟弟。和婉公主是惠妃所生,从血缘来说,和这个便宜舅舅没啥关系,但从礼法上来说,真真比人家矮了一辈。
纪一凡自然不敢挑战封建礼法,为此再三躲避,甚至游戏花丛,浪荡度日,不惜博京城浪荡子之名,也要让和婉伤心退避,另觅良人。
良人终于出现,襄国国主为和婉选择了同样芝兰玉树,出身大家,才具出众,美名满崇安的雍希正。
和婉自然不肯,定亲宴前夕跑出宫廷,不顾一切约会纪一凡,连私奔都说出来了,纪一凡只是不肯,景横波看见两人在茶楼争执,那时正是和婉最伤心失望的时候。
绝望之下她做出了当街竞价抢人的举动,也不知道是想刺激纪一凡还是刺激自己。
和婉一边哭一边说,擦鼻涕眼泪用了一箩筐手帕,自己被自己感动,哭了个昏天暗地。
景横波躺在躺椅上打呵欠,吃掉了一桌子的零食。
不过脑子倒没停止转动,一边吃一边想,盘干碗净时,一个初步计划已经成型。
绯罗想杀雍希正,嫁祸纪一凡。
和婉不想嫁雍希正,想嫁纪一凡。
自己想整绯罗,想在这事情中获得利益,至于是嫁祸还是嫁人,无所谓,单看能获益多少。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和婉以及这场宫宴,宫宴之后,婚事昭告天下,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挽回。
从立场上来说,和婉和雍希正成亲,雍希正获得大相位置,这就是对绯罗的打击,只要促成就好了。
不过……景横波瞟一眼和婉,这丫头已经不哭了,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水汪汪的眼睛转动很快,一看就知道八成盘算着什么缺德点子。
景横波知道这丫头并不笨,她先前伏到自己膝盖上时,袖子里可藏着贴肉的刀呢。
当然,自己袖子里也有刀,正搁在她后颈,她出刀未必能捅死自己,自己出刀却绝对能一刀断美人脖。
景横波弹弹手指,觉得宫宴之前不跟着这丫头,不放心。
“你的遭遇真令我无比同情。”她唏嘘着,拳头击在掌心,“没说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感天动地惊鬼神的绝世凄美爱情在我面前夭折?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义气女子!一定会打抱不平帮我!”和婉欢喜地抱住她手臂,“你那未婚夫,我掳进宫来了,我马上就把他放出去。”
“没事啊关着吧!”景横波满不在乎手一挥,“关久一点!省心!”
……
黑洞洞的暗室内,伊柒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大叫,“你们关着我就是了,马上我的未婚妻就会驾着祥云来救我……”
……
“未婚妻”睡在绣满祥云的被子里,享受着火盆的热气,和新认识的闺蜜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以她的狡猾和口才,和小丫头混成闺蜜,真是分分钟的事,景横波帮她重修了一个眉型,小丫头就认为她是生死之交了。
和婉穿一身雪白的寝衣,趴在被窝里,露一弯雪白的胳膊,毫无睡意地和景横波聊天。
景横波原本不习惯和人同睡一床,但这丫头拽住不放,景横波也担心身在襄国宫廷一个人不安全,只好答应,她曾笑问和婉“怎么一见面就对我这么信任,不怕我半夜宰了你?”,那丫头却得意洋洋答:“我小时候遇见过一位高人,他说我十六岁之前命中有小人为祸,给了我一方护身珠。那珠子有个奇处,如遇他人有恶意杀机,便会呈现异色。如果遇上命中贵人,则会华彩光耀。我先前遇见你的时候,珠子可没出现异色。”她说着便将脖子里丝绳串着的珠子拉出来给景横波看,忽然“咦”一声,惊道:“怎么变色了?”
景横波也一怔,心想自己并没杀机,怎么变色了?难道小算盘也算恶意?
再一看眼睛差点被刺瞎——那珠子华彩闪耀,光芒熠熠,直如夜明珠一般。
景横波急忙挡住眼,“喂喂,知道你这珠子牛逼,别闪瞎我的眼好吗?”
和婉怔怔地道:“啊,珠耀白光,贵人在侧……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珠子发出这样的光……”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景横波,“我的贵人……是你吗?”
“怎么可能!”景横波失笑,“我不过是个普通民女,你却是个公主,我怎么会是你的贵人?你这种身份,还有谁能称作你的贵人?”
“这倒也是。”和婉收了珠子,睡回被子里,默默发了一阵呆,忽然道,“其实呀,这世上,比我尊贵的人多呢。可是我看那些尊贵人,大多脑满肠肥,尸位素餐,占据高位只为自身谋利,贵的只是身份,却不是人格。”
景横波很诧异这丫头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不过尊贵人中,也有我尊敬佩服的人……”和婉有点困了,声音渐低,“比如我特别佩服女王陛下……”
景横波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
片刻后她听见自己笑了笑,“明城女王?”
这个名字说出口,似乎也很平静。
“当然不是,她算什么东西?”和婉立即醒了,激烈地道,“老实说她要不是当初搞了那一出,最近又搞了一出,我简直记不得她的年号。”她撇撇嘴,“别的不行,阴谋诡计什么的,她倒擅长。”
“那你佩服的女王陛下,”景横波闲闲地道,“总不会是最近被流放的那个倒霉蛋女王吧。”
“别说她倒霉蛋!”和婉反应比刚才还激烈,一骨碌坐起来,瞪着她,“她欠缺的只是机会!她还会东山再起!”
景横波翘起唇角,静静地看这十六岁少女激动涨红的面孔,她真如那一世的追星族一般,坚决捍卫自己偶像的尊严。但是,自己当得起这个偶像吗?
“你为什么佩服她?她不过是个失败者。”她搔搔脸,打个呵欠,“你为什么觉得她会东山再起?她已经沦落到底,一无所有,连帝歌都永世不能回。”
“我佩服她很早,从听说她迎驾大典表现开始。”和婉神往地道,“襄国和帝歌最近,迎驾大典的细节,很快就传到了这里,当时整座宫廷的人,都在佩服她。一个女子,还是从大燕迎回的,无根无基的女子,竟然能打破历史,孤身通过迎驾大典,还把那群酸儒老头子气昏,实在太振奋人心了!”她眉飞色舞,“你知道吗,帝歌礼司的那群官儿,全六国八部都恨他们,我当年首次去帝歌参拜女王,仅仅为一个躬身礼的角度,就被他们纠正了整整三天!险些把我折腾出腰病!而那礼节原本可以免,当然,”她冷笑一声,“明城女王不肯免,她一辈子的荣耀都在这些礼节上,哪里肯放过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仅仅如此?”景横波懒懒翻个身,看外头分外明亮的月亮。
“当然不止。这只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和婉兴致勃勃地道,“后来祭司高塔一夜毁,女王挥手灭神器,百年豪门弹指灭,雷电收集戏权臣,也是足可以编出话本子的好戏呢。最关键的是,这些看似神神鬼鬼的事情背后,是女王为获得尊严和地位所做的努力,历朝历代,能独力通过迎驾大典的固然几乎没有,敢于还没登基就挑战千百年规矩,争取朝局论政权的,她更是第一个!”
“那又怎样?”景横波哈哈一笑,“太早暴露了野心,所以,败了。”
“话不能这么说。国内很多有识之士,认为女王在这种局势下能保自身不死,未必就能算败,天下民心在她那呢。”和婉不以为然,“知道我最佩服她是哪件事吗?灭桑家也好,能听政也好,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事,但琉璃坊火马车那事,她舍身救百姓,危难之中竟然敢选择车撞成耀祖,保百姓。这份不畏权贵,只重民生的心,普天之下,几人能做到?”
景横波一笑——当时她可没想那么多,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对待生命一视同仁。紧急避险选择危害最少的那一种,是现代人在危急情况下必然选择。如果当初知道后来没能救下成耀祖,有那么惨重的后果,她会不会还会坚持救人?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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