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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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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大荒,恭迎女王!”

呼喊声是无数放飞的鹰,冲破天际,击开霾云,长天之下,霞光攒射,似一道光辉霓虹之路,通天而接。光路之中,那高挑纤细华服飞舞的女子,微微昂起洁白的下颌,笑出一天的烂漫云霞。

……

这一声呼喊轰然响于帝歌城中,声浪之雄壮,超越了五年前明城女王登基典礼上的欢呼,超越了三十八年前顺利通过迎驾大典考验的天宁女王迎接仪式上的欢呼,超过了二百二十一年前号称最智慧女王睿衡女王颁布《大荒法典》之时的欢呼,或许,甚至超过了先太祖皇帝,建国女皇圣德女王祭天封禅仪式上的欢呼。

呼声穿越天际,穿越时空,唤醒冥冥之中的命运,露一束铮亮又迷茫的眼光。

景横波只觉得快被这巨大的声浪捧起,飘摇欲醉。

一路颠沛,各种憋屈,都在此刻万众荣光中得到补偿,这,还是她自己征服的。

虽说现代知识来自剽窃,但对所有人心理的把握,她自觉是个胜者。

要想石破天惊,必得欲扬先抑。故意抛出那么多不会,将众人的心理期待降到最低,才有之后的奇兵突出,万众震惊。

她一边得意洋洋享受这欢呼,一边慎重思考和宫胤的赌约她赢了,该想个什么惩罚法子好呢?裸奔?跳舞?唱歌?她犹豫又纠结,一边想这些事该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她好好占一次上风,以后他就再没脸欺负她了,一边又觉得让广大色女看到宫胤裸奔唱歌跳舞都太便宜了她们,应该她独享才对。百般犹豫,愁肠难解,站在台上一边斜瞄着宫胤一边浮想联翩……

台下太师椅上宫胤早已接收到她眼光,手中茶盏动了动,淡淡挑了挑眉——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在想赌约的事。

想到赌约,就想到那日她气得通红的脸庞,涨的起伏的胸口……那般明艳的黑嗔嗔的眸子直逼到眼前,亮到灼人。

是他终于走眼了一次呵……愿赌服输。

心情忽然不错,他抬眉,看向景横波,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一弯。

景横波的眼睛,唰地直了。

笑!

宫大神的笑!

她首次看见的宫大神对她的发自内心的笑!

我了个去,那!么!美!

是天生清景,是琼花鲜丽。是素减轻云,是玉尘林散,是月明照亮山南山北,是风动吹破花落花开,似玉润,似生光,似天底下一色皑皑,在他眸间唇角点亮。

他笑起来,眼眸竟然微微弯起,深黑微带幽蓝的眼眸流光溢彩,素日的冷峻森凉之气,瞬间被风暖云薄的清净笑意覆盖。

景横波唰一下抬手堵住了鼻子。

不行了!

千万别流鼻血……

又想还想什么惩罚啊,就要求他天天对自己笑好了,轻笑曼笑浅笑皮笑肉不笑,反正是笑都好!尼玛他平常不笑多浪费啊!

宫胤看她那色令智昏模样,转开眼光,无奈地摇摇头,唇角笑意未散。

他招手示意卫士退开,并让人前去安排下一步迎驾回宫礼仪,危机已过,得趁热打铁赶紧回宫,以免夜长梦多。

他的目光掠过耶律祁和斩羽部的首领,两人一个被安排在他对面,一个被安排得更远,就是为了避免这两家在女王迎驾典礼上再闹起来。此刻看着两边人都没有异动,他微微放心。

耶律祁眼风四处游荡,似笑非笑,他身侧一个谋士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主上。想不到女王竟然通过了,而且此刻极获百姓爱戴,您瞧,斩羽部在帝歌的人此刻都在这里观礼,如果咱们这个时候冒充斩羽部的人。对女王出手……”

耶律祁眉头微扬,看了景横波一眼。

……

无独有偶,在人群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人在密谋。

“想不到女王竟然通过了考验,”一人沉声道,“如此,我倒有了个新计划。”

“哦?”

“耶律祁杀了我们斩羽部继承人,又大伤我们的在京势力。这样的仇不能不报。本来以为宫胤回来,会正好帮我们杀掉耶律祁,谁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吃错了药,竟然把帝歌的稳定当作第一要务,动用军队压制我们。现在机会来了,女王此刻正得百姓热爱,身寄大贤者他们的希望,如果我们这时候冒充耶律祁的人,对女王出手……”

……

耶律祁的眼底,发出光来,但只是稍稍一瞬,随即他目光投向台上。

她此刻笑颜如花,满面生光,人生几乎可以说最巅峰的时刻……

要在此刻打落她,很容易……

随即他摇了摇头。

谋士不解地看着他,自觉这是个恶毒且有效的好计划,不明白主子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耶律祁笑而不语,双手比了个框,将景横波的脸框在框里,瞧来瞧去,悠悠叹了口气。

……

礼司的人挤到台前,小声呼唤景横波:“陛下,陛下……”

“啊?”景横波听不清,心情又兴奋,还沉浸在宫胤倾城一笑里,一个大步就跨了出去,“什么事……”

“嗤。”

一声微响,只有景横波听见,她身子一僵,在台上凝固住了。

台下官员百姓也似发现不对,欢呼渐止。

然后他们就瞪大了眼睛。

一条白色的线,缓缓从女王腰部出现,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哦不对!那不是线,那好像是女王的肌肤!

景横波维持着半回身的姿势,瞪大眼看着自己腰间越来越大的裂缝,刚才她步子太大太快,踩到裙摆,裙摆下坠的时候,本就失去腰带的松垮腰部也往下拉,不知挂住了腰上哪块打磨锋利的宝石,瞬间就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她反应很快,迅速一手遮住了腰间裂口。求助的眼光,立即向宫胤扫去。

偏偏今天正午仪式,天气很热,大家都薄衣外衫,没有穿披风。

先前四面都是幕布,但是景横波下了幕布之后,所有的幕布都已经移走。

宫胤反应也很快,立即起身掠上台来。

此时景横波也反应过来,对翠姐大叫:“我箱子里有小斗篷,给我!”

翠姐一怔,急忙打开箱子,箱子怕被弄脏,是放在台板上的,翠姐开箱,一眼看见一个东西,忽然一怔。

她整个人呆在那里,脸色骇然。

景横波催促,“快点!”

翠姐被提醒,却并没有找斗篷,手竟然向下一按,想要将箱子关起。

还没来得及关,身后人群涌动,她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撞在箱子上,箱子滑出,放在最上面的东西顿时飞了满台都是。

众人的眼珠子,下意识随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飞了个满台。

高跟鞋、裙子、各种奇形怪状的短小衣服,各种奇形怪状的包袋,还有一个长长圆圆,造型古怪的东西。

东西飞出来其实很多,众人的眼光还来不及辨别,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忽然一声女声尖叫响起。

“啊——羞死人了!”

声音似乎从人群中发出,颤抖尖利,充满惊怒和羞涩,台前众人有点茫然地看向台上,有件东西始终在骨碌碌地滚……那奇异而熟悉,令人难以置信的造型,渐渐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景横波也愣了。

要!命!啊!

这玩意怎么在箱子里!就算在箱子里也该在最底下,什么时候翻上来的!

她拼命想,才想起来这似乎是几年前在网上认识了个损友,她过生日的时候,人家说要送她个女人最爱最不可缺的绝世宝贝,她满怀期待地等,结果寄来之后是个坑爹货,她哈哈哈笑玩了一阵后,可能顺手就扔在了箱子夹层里,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没在意,因为当时那东西明明有包装袋的……

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曝出这玩意来,她那么厚的脸皮也吃不消。更要命的是,这是古代,这是规矩特别森严的大荒,被前头百官看见这东西,以后她要怎么活?

宫胤也愣在那里。

再强大的男人,忽然看见那东西在脚下骨碌碌的滚,也禁不住心头一惊。

这……

人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身看景横波,眼神里充满疑惑,景横波苍白的脸色和张开的嘴,似乎在告诉他一个不妙的答案。

宫胤心中难得的乱糟糟的,无法相信自己眼见的一切。此时那东西正骨碌碌滚到他脚下,他低头一眼,无法掩饰的恶心和难堪,下意识抬脚踢开。

踢开之后四面一阵“呜”的惊呼。

宫胤忽然一醒。

不行,这东西不能给人看清楚!

有什么疑问事后再说,现在只能立即毁掉这东西!

宫胤一个箭步掠了出去,开始满台追那乱滚的玩意儿……

那东西却已经滚向台下,无数人拥挤着想要上前看清楚。

景横波此时也从震惊中醒转,二话不说双手一挥,隔空取物毁尸灭迹!

正在此刻“唰”一声,宫胤抓住了那东西。

滑腻奇特的触感,似真非真,他恶心得要吐。

下一瞬那东西忽然从他掌心消失,宫胤回身,就看见那东西正飞向景横波的掌心。

要命!

这东西怎么能被她握住!

被人看见这一幕会更糟糕!

此时来不及追上阻止,宫胤霍然反身,单手一掣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薄刀,他双手举刀,翻身猛砍!

“轰!”高台坍塌!

烟尘弥漫,木板纷飞,大片大片的木板或翘起或下陷,台前的人们为免被伤着,纷纷捂脸后退,隐约听见头顶似有飞掠之声,有人大叫道:“女王道德败坏,我大荒怎能容如此败德丧行之女子,吃我一刀!”

又有人惊叫,“飞燕刀!耶律氏门下!”

众人听得模糊,烟尘里又见刀影闪烁,也顾不得什么,只得纷纷后退,等到退到安全地带睁开眼,只见高台塌陷,隐约有刀光闪烁,台上乱滚的东西,和女王,一起不见了。

女帝本色 第五十七章 男人都是祸害

  景横波此时眼前一片黑暗。

她正灰头土脸地缩在一片残破的木板下。

高台坍塌,塌的正是她脚下那块,她瞬间跌落,幸亏台下也就是土地地面,还不至于受伤,只是好像又拐了脚。

身下有个硬硬的东西,触感熟悉,她摸了摸,果然是箱子。

此时她手中还抓着那对火辣版芭比娃娃,抓得她掌心涔涔地渗出汗来。怎么办?毁尸灭迹?怎么毁?现在没刀没火。难道还拿这玩意掘个坑给埋了?

百般无奈,她只得打开箱子,准备把这东西先藏进去,进宫之后立即毁掉。毕竟如果只是一对姿势亲热的娃娃倒也罢了,古代民间夫妻也有私下收藏这些的,但这娃娃原型是她自己,给人看见了引发某些不好的联想就不好了。

还没开箱,人影一闪逼近眼前,景横波一惊,下意识就把手中东西当武器戳了过去……

“咚。”男娃娃戳在宫胤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本来神情微含担忧的宫胤,被这不重的一戳,戳得脸色瞬间铁青……

当然不是身体受伤,伤的简直是灵魂……

他冷哼一声,一手狠狠夺过那对娃娃,看一眼那衣不蔽体的男娃娃,眼底闪过憎恶之色。

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眼睛是蓝的,妖魔么?她能有点正常的喜好吗?

指间一用力,景横波眼睁睁看着那搂着“景小波”腰的男娃娃瞬间灰飞烟灭。

她不知是解脱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可是现代技术的产物,是大荒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东西,制作得这么精美逼真,就这么毁了还是有点可惜呢……

她的叹气显然又将宫胤郁闷着了。

——居然还舍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他话还未及问出,忽然头顶光芒一闪,耀进了景横波的眼眸。

“女王道德败坏……吃我一刀!”

喝声刺耳,与此同时一道猛烈的呼啸声,当头劈下!

景横波一仰头,就看见长河倒挂一般的刀光!

随即她身子一仰,已经被宫胤立即推入了黑暗中。

“藏好!”他简短地道,眼光掠过了她的箱子。反手一刀击开了对方的攻势。

景横波撅起嘴,只好躲在黑暗中关箱子。她知道“藏好”有两层意思,一是要她自己藏好,一是要她赶紧把箱子里不该有的东西藏好。

她狠狠把箱子盖往下一盖。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顶住了落下的箱盖。

“谁?”景横波一惊,抬脚就踢,嚓一声鞋子上锯齿一闪,直袭对方腰部。

“喂,你的腰。”对方却在凉凉提醒她的腰。

景横波也觉腰上凉快,这才想起裂缝未补,一抬腿走光更多,急忙放下腿。

上头淡淡光线打下来,模模糊糊站着耶律祁,唇角一抹玩味的笑容,正毫不客气地盯着她腰线一抹白。

景横波瞪他一眼,警惕退后一步,拖着箱子挡住自己,从箱子里抓出一件斗篷赶紧穿上。

她时刻戒备他动手,好在耶律祁似乎没有不良意图,唇角噙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忽然道:“你今天很美。”

“那当然。”景横波下巴一抬,依旧不放松警惕,“你过来做什么?”

耶律祁笑得云淡风轻,“三件事。”

“嗯?”

“一,我想当面赞美你,”他赞叹地道,“你今天真的很出众。”

“神经。”景横波点评,一个字都不信。

“真的,这是最重要的事。”耶律祁看起来很认真。

“第二?”景横波不耐烦,听着上头动静,风声人声打架声,外头也乱成了一锅粥,只是没听见宫胤声音。

“刚才有人假冒我的名义刺杀你,想要激起民众和你的支持者对我的愤怒。”耶律祁随随便便地道,“所以我必须得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证明我的清白。”

景横波嗤之以鼻,“清白?这高贵的玩意你有?”

“也许马上就有。”耶律祁笑,朦胧光线里的笑意神秘诱人,“第三件事,也挺重要的。”

“嗯嗯?”景横波心不在焉,专心聆听外头动静,咦,怎么没有宫胤的声音呢?

耶律祁却又不说话了,手指轻扳,似乎在计算时间,眼角忽然斜了斜台子破洞上方,随即又收了回来。

“怎么不说了?”景横波慢半拍察觉这突然的安静,催他。

“哦。”耶律祁轻轻靠近她,“嘘”了一声,有点腼腆地笑道,“是这样的……本来今天迎驾大典,按我的计划会在一刻钟前结束,仪式结束后,女王先离开,然后所有王公贵族六国八部首领会鱼贯从台前走过,列队离开。嗯……按照时辰计算,此时正是宫胤带着包括斩羽部等人走过台前的时候,所以我早早令人在台下埋了点炸药,命令死士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按时点火,哦,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爆炸……”

“啊?”最后几个字终于飘入了景横波耳膜,她一直望着外面的脑袋唰一下扭转,“你开玩笑吧……”

耶律祁脸上的神情,令她的话咽在喉咙里,下一瞬她尖叫一声拎起箱子向外就跑。

惊吓之下,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瞬移。

砰一声她撞在一人胸膛上,隐约气味有点熟悉,她来不及辨认那是谁,把箱子往他怀里一塞,大叫:“有炸药,快走!”

那人却盯着她没来得及关好的箱子里掉下的东西,两眼放光,“哇!什么东西!好玩!”

正准备瞬移的景横波险些一口血喷出来——指甲油君!世上居然有比她还不靠谱的男人!

景横波只好拧着他耳朵,准备一起赶紧移开。身子还没动,忽然一道白色匹练飞来,打掉了她的手,也打掉了指甲油君准备揽住她腰的手,白练霍霍一缠,缠住了她的腰,一股拉力袭来,她被立即拉了出去,随即白练再次松开她飞起,反向击中指甲油君的胸膛,将指甲油君推向跟着冲出来的耶律祁。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一霎间,景横波逃出,伊柒撞向耶律祁,耶律祁被撞得先后退,逼近爆炸中心点。

这忽然出现的人,时机把握精准,妙到毫巅。就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

自然是宫胤。

伊柒砰一声撞到耶律祁身上,大叫“臭男人!”赶紧爬起,忽然脸色一变,抽了抽鼻子,道:“黑火药!”

他脸色大变,也不管耶律祁了,转身就跑。

宫胤白影一闪,手中白练击向他腰间,又想把他击回去。伊柒大叫“恶棍!害我!”身子诡异地在半空中一扭,竟然脱离了宫胤的攻击,闪身逃出。

宫胤也不浪费时间追击他,手中匹练一甩,再次挡住了要奔出来的耶律祁。

此刻他在残破的台上,耶律祁在残破的台下,隔着朦胧的光影和一道银河般的白练,遥遥对望。

耶律祁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你果然又猜到了。”

宫胤如果不知道这台下有火器,怎么能这么巧地把握时机,此刻出现救走景横波,堵住了他?

耶律祁心中微微懊恼,他发现每次都是这样,再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宫胤面前都无所遁形。他似有一双水晶般的眼睛,或者剔透的心肝,照得见一切暗处的谋划。

这似乎并不完全因为智慧,倒像是某种奇异的能力……

宫胤依旧淡淡冷冷地看着他,唇角一抹讥诮的弧度。

“我忽然也有了个发现。”他道,神情不掩憎恶。

“哦?”耶律祁微微一笑。

“你对她……也很上心。”宫胤话声冷澈,忽然一声低喝,“那就留在这里吧!”

他手中白练一振,白练忽然化为了无数濛濛的雪,雪迅速凝结成冰晶,冰晶迅速大片凝固,白色结界一般无声蔓延。

“般若雪……”耶律祁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冰晶迅速凝结,闪电般覆盖一切,已经将他冻在了冰中。

某处火花已经咝咝闪起,死士按照约定,一丝不苟地执行任务。

整个台洞里瞬间成了琉璃冰雪世界,耶律祁被冻住动弹不得。

无法逃生。

宫胤眉宇间也似生冰雪,漠然看了自己斗了多年的政敌一眼,白影一闪,消失不见。

成败,或许便将定论在这一霎间。

……

“砰。”景横波落在地上,脚踝一痛,身子向后一歪,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一声惊叫,又似乎听见嗤嗤的声音,屁股底下一阵灼痛,她“啊”一声,抱着屁股蹦了起来。

“好痛!好痛好痛!”

身边有人,却叫得比她更凄惨。

“啊!哪来的女人!压灭了火线!”

景横波跳出三丈,愕然回头,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黑衣汉子,手里抓着一个火把,一脸死灰之色,呆呆看着地上的一截火绳。

火绳已经燃了一大半,现在熄灭了,露出一截焦黑的火头。

景横波脑子有一瞬间一片空白,随即明白过来。

她瞬移,竟然移到了炸药点火处,一屁股把引线给坐灭了!

这叫什么?天意吗?

那负责点燃炸药的死士,发了一会怔,竟然咬咬牙,又把火把凑近了火绳。

“喂喂喂!”景横波想不到死里逃生的人,居然还会寻死,赶紧飞扑过去,一把拽住那家伙胳膊,“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还点它干嘛!”

“放开!”那死士挣扎,锲而不舍将火把往火绳上凑。

“好死不如赖活!”景横波来了气,噼噼啪啪甩他,“你死里逃生,还不赶紧跑,还点什么点?你知不知道这是作孽?你会死,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会死!”

“可是!”那家伙一把甩开景横波,霍然咆哮,“我今天不死在这里,我全家立刻就会死!”

景横波呆住,看着那泪流满面的死士,忽觉心在抽搐。

这无可选择的绝路。

在这样的强权社会,下位者,真的连争取生存的自由都没有吗?

死士猛地发力,将景横波重重一搡,景横波跌出好远,哎哟一声扭伤的脚又加重了,这下她连爬起来的可能都没了,更不要说阻止了。

死士泪流满面,深深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将火把凑近火绳。

景横波苦笑着,闭上眼,挣扎爬起来,一闪不见。

罢了!罢了!

人已经走差不多了,台洞下应该已经没人了,再有死的算他运气太差!

……

火线被坐灭的那一刻。

台洞里,闭目等死的耶律祁,掐算着时间,却并没有在那个时间等到那绝命一声。

他霍然睁眼,加快运气,身周冰晶,渐渐融化……

火线重新燃起。

耶律祁身周凝固的坚冰,出现虚空。

火线嗤嗤燃烧,渐渐缩短。

耶律祁头顶白气越来越浓,台洞里似生了雾,冰晶不断发出碎裂的咔咔之声。

已经远远离开高台并立即驱散人群的宫胤,愕然回首。

火线已经烧到尽头!

“嚓!”一声爆响,冰块碎裂,耶律祁冲冰而出,轰然巨响中再破台板,木块和冰晶同溅,他飞起的身形如一只黑色的蛟龙。

几乎与此同时,宛如地龙翻身,一声更恐怖的巨响从他脚下炸开,一瞬间高台消失,旗杆折断,整个广场的建筑物都在摇摇欲坠,远处无数人惊呼着被地面的震动和冲击波震翻,滚出老远,场上静了一静,随即,尖叫声上冲云霄。

从地面到半空,升腾起一道黑色的烟云,滚滚也如怒龙。

“哈哈哈哈哈哈。”却有人在黑云正中放声狂笑,声音里充满喜悦,“天不绝我!”

他长发披散,黑衣翻飞,百姓骇然回头看去,黑云腾腾中黑影欣喜腾跃而起,如深渊深处跃出恶魔。

远远的宫胤回首。看着死里逃生的耶律祁,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唇角反而轻轻扬起。

“不死也好。”他淡淡道,“否则我必太寂寞。”

……

景横波坐在广场一角,看着远处黑烟滚滚,人群呼号奔走,刚才还辉煌一片的广场现在狼藉零落,地上到处都是跑丢了的鞋子衣服,真是一霎繁华一霎乱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今日迎驾大典,她进帝歌城的第一天,真是一波三折,丰富多彩,最后还来一出火烧高台。一把黑烟,遮没帝歌中心;一声轰响,百姓仓皇逃奔。

不知道是不是在预示她以后前途无亮?

景横波叹口气,揉揉脚踝,坐等宫胤来接。

一波波百姓潮水般从她身侧流过,她忽生乱世逃离之感,想脱掉女王冠冕,拎起箱子,汇入人群,游走天下,从此做个普通人。

女王原本不是她的计划。

她托腮想了会,觉得来异世这段日子,还是做妓女那阵子最快活。

做不成女王就做妓女这种事,对于景横波来说也无所谓,两者在她看来甚至有共通之处——都可以大批量地欣赏各种男人。从自由角度来看,她还觉得做风尘女子更爽点。

当初她就想过,青楼这事,最好当成长期生意来开发,等她熟悉了青楼工作流程,就想办法把宝石给换成钱,开一家有格调,有品味,有与众不同节目的高级会所。自己做老板娘,又可以赚钱生活,又可以免费看无数美男,等到会所红火了,就对天下招聘最特别的厨子,最冷酷的女保镖,最擅长发现病症的女大夫。这样,擅长厨艺的文臻,男人婆太史阑,还有小透视君珂,不就被自己轻轻松松找到了?

嘎嘎嘎真特么的完美。

然后她就叹了口气。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骑虎难下?一口气争到现在,女王已经不能不做。

她喜欢热情的大荒人民,她想要改变这里的规矩,她不想强权永远凌驾于生命之上,让刚才那死士的悲剧重演。

她想了一会这个沉重的命题,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

先前台板底下,宫胤毁娃娃的时候,好像只毁掉了一个娃娃,还有一个呢……

忽然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打断了她的思绪,竟然是指甲油君,抱着她的箱子,当宝贝一样不撒手。

“箱子还我。”她现在看见箱子就心塞,发誓以后永远锁上密码锁,绝不再交给别人。

“不要。”伊柒抗议,忽然神秘兮兮撞了撞她肩膀,“喂,先前那东西,那啥东西,是什么啊?”

景横波看他那一脸猥琐神情就想崩溃。

天啊到底多少人看见了啊。

“啥?啥东西?”她一脸无辜,“我箱子里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你们男人好意思乱瞧?”

“我没有乱瞧!”伊柒指天发誓,“可是我看见它向我滚过来,一对抱在一起的春宫娃娃!而且女的长得好像你,那身形……”他咕咚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眼睛上下瞄着景横波,似乎在比对。

“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景横波耸肩,“那明明是刺客为了吸引我注意力抛出的暗器。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只要告诉我,这娃娃怎么做的,做的时候是不是真人示范?你当时真的穿成那样给人照着做吗?你给我也做一个好不好……”伊柒满脸兴奋,喋喋不休。

景横波一肚皮怒火,充满恶意地道,“既然瞒不过你我就认了,是真的。何止真人示范,这是一种邪术,那个男人就是真人。他得罪了我,乱喊我媳妇,又抢我的箱子,所以我请巫婆杀了他,用他的头发做娃娃的头发,用他的皮肤做娃娃的皮肤,把他的灵魂锁在娃娃里,所以这娃娃才能看起来特别逼真。”说完眼睛上下斜瞄,似乎掂量着该在哪下刀。

“是真的啊……”伊柒眼睛闪闪,似乎甚觉刺激,“我觉得留下这么一个娃娃很有意思,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抱我摸我……那箱子干嘛还给你?死之前给我玩玩先……”他闭着眼睛在箱子里摸啊摸。一会儿抽出来一件,看一眼,大叫:“啊哈这是什么?肚兜?”

景横波一看,哟西,BRA。

一会儿伊柒又拽出个东西,“啊,这是什么?百宝箱?”

景横波一瞧,卡片式拍立得。她先前已经放了回去。

“别乱翻我的东西!”她把BRA抢过来,塞进箱子里,抓过拍立得。

“不要。”伊柒不给。

吵吵闹闹中也不知道谁的手指碰着了按键,忽然一张照片吐了出来。

伊柒一愣,眼疾手快一把将照片抢在手中,照片只照到对面地面,但他已经明白了。

“这就是你神画的秘密!”他大叫。

一旦被发现,景横波也不再试图掩饰,抓过拍立得。

“来,笑一个。”

伊柒立即凑过来,配合地笑出七颗雪白牙齿。景横波一边叹息宫胤为什么没这么听话一边按下快门。

咔一声轻响,伊柒唰地窜了出去,左看右看,“什么声音!”

景横波手指放在拍立得上方,一张照片慢慢吐了出来,在光线下迅速显影。

“神笔作画,万金一张。”景横波对他扬了扬。

伊柒扒在照片上看了半天,哗然惊叹,“这是我吗?”

景横波矜持点头,等他的惊呼。

“我从不知道我竟这么美。”

景横波一脚将他蹬出千里之外。

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比她更自恋!

“话说回来,”伊柒啧啧称叹地摸着那张照片,又瞟着拍立得,“果然不是人画出来的画像!这盒子一定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嗯,它储存人的灵魂,拍一次你的影子,你就少活十年。”景横波和他胡说八道,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看着那黑烟也不堵心了。

“你和老三一样满嘴胡话。”伊柒撇撇嘴,“不过是一种奇特的机器罢了。”

景横波这下倒刮目相看了,这可是古人啊,突然遇上拍立得这样的东西,不仅没尖叫震惊,还能说出“机器”两个字,这得多超越时代的思想啊。

不会也是个穿越伙伴吧?

“你认识这东西?”

“不认识,”伊柒拿着拍立得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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