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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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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要不要脸了都?

还是豪门贵族,为维持表面荣盛光鲜,向来藏污纳垢?

看那龙胤一脸坦然的样儿,他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景横波扶额,觉得世界真玄幻,奇葩遍地走,摩擦摩擦,这魔鬼一样的步伐。

宫胤真的出身于这样的家族吗?幸亏他早早离开家族被抛弃,这要在这样的家族长大……啧啧,看看龙胤这德行。

景横波想起刚才龙胤说的嫡系失踪的事,嫡系失踪,分支急于延续血脉,是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吗?

“我有个问题,”景横波道,“你是不是很多年前,曾经将你们龙家一个孩子,送到了一个小山村,之后曾在那里断断续续教了他很多年?”

龙胤脸色微微一变,半晌道:“你怎么知道?”

他这是承认了,景横波立即问:“那孩子你知道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龙家嫡系。龙禹的孙子。”龙胤淡淡道,“龙家嫡系当年失踪,分支听闻消息后曾去寻找,在龙家大宅只找到了这个孩子,当时他被藏在冰雪之下,上头覆盖着尸体,想必是忠仆临死前拼命救下。因为当时情势紧急,朝廷一直容不得龙家子弟出现,秘密缇骑遍布全国,我们自己也在不断迁徙,因此不方便收留,便将他送到沉铁部的某个无名山村,每年我们会派一个人,去指点他般若雪,有时候也帮他解决一些问题,好歹让他平安长大。说起来,嫡系对我们向来不怎么样,我们分支倒向来厚道得很。”

“呵呵是是,厚道得很厚道得很。”景横波一脸呵呵的表情,心想一个家族不敢收留庇护一个婴儿,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以那种方式扔出去,回头“帮他解决问题”又用那么粗暴的方式,果真厚道得很。

“算起来,他该算是我孙子吧。”龙胤若有所思地道。

景横波“噗”地一口喷了出去,咳嗽不止。

忒天雷滚滚了。

“你要救的,就是他?”龙胤问。

景横波想,这货不知道宫胤身份?好歹当初照顾宫胤十年,没有跟进后续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她含糊地道,“隐约听说过。”

“后来那孩子也忽然失踪,我们遍寻不着。之后我们自己家族也发生了一些事,为了安全,剩下的族人分散各地,隐姓埋名,各自生存。为了本身功力的精进,我们都选择名山大川,有特殊沼泽远离人群的地方,龙家的武功需要清净无垢的心境,由不得沾染红尘。”

景横波明白了,原来这些人自身难保,潜伏大山,所以后来就不管宫胤了。

“你要救那人便救。”龙胤无所谓地道,“嫡系已经灭门,现在我们才算嫡系。你跟了我,回头叫他来拜见就是。说起来我们对他有恩,他如果懂事,该将你双手奉上才对。”

景横波又呵呵两声,心想双手打烂你的狗头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宫胤寻找族人多年,也确实受过这人恩惠,这将来遇上,这群人又这么骄矜无耻,只怕还有麻烦。

她双手拢着袖子,笑吟吟地道:“行吧。我想通了,双修就双修。但我有条件。”

“帮你去除真气里的阴寒邪气,帮你获得紫阑池的秘密。都会做到。”龙胤不耐烦地道。

“光这个还不够,我还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什么?!”

“你说双修我就和你双修,你当我是什么了?人尽可夫的妓女?我好歹是个女王!”景横波扬起眉,“你们把女人看成机器,把婚姻看成任务。可这对女人不公平。为了我的尊严,为了我的未来,你必须适当安慰我,明媒正娶,给我一场说得过去的婚礼,让双修变成夫妻义务,我这心里才过得去,否则,免谈。”

“那你和我立即回龙家大宅去成亲。”

“不用了,就在这里。现成的商国王宫,不用白不用。我和商悦悦借下地盘便是。”

“你要玩什么花招?”

“你怕我玩什么花招?堂堂龙家子弟,连成亲都不敢吗?”

“你如果指望有人抢婚的话,你就失算了。你我成亲不成,你休想得到双修之法。而且我还有办法,让你的阴寒之气提前爆发。”

“抢婚又怎样?堂堂龙家子弟,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练什么双修。”

龙胤瞥她一眼,冷笑一声,“那便依你。”

景横波“啪”地一弹指,也笑。

“成交!”

……

景横波并没有直接入宫,她以商略的令牌,让人请商悦悦出宫。

当商悦悦看见父母兄弟的尸首,一排横陈在自己面前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当场软在了马车里,一摊烂泥也似再也扶不起来,景横波喊她,叫她都没用,直到狠狠捏了她一把,她才悠悠转回魂来,浑身抖如筛糠,小脸煞白如纸。

景横波心中叹口气,觉得商国完了。

这孩子一看就是撑不起来的,不像和婉外柔内刚,关键时刻自可扶持上位,这位扶上去,只怕没三天就死于非命。

她摸着下巴,哀怨地想着商国这事传出去后,自己的王室灾星之名只怕要更出名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她已经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商悦悦,好心多问了一句。

结果那孩子茫然摇头。

“你做女王好不好?”

那孩子头摇得如拨浪鼓,“王室有法令,不允许公主继位。”

“女摄政王?”

那孩子脸色更惊恐。

“商国还有没有直系王室子弟?”景横波觉得头痛。

“大哥有两个儿子。但是性情顽劣。还有一支,”商悦悦茫然地道,“原先带罪流放,后被赦免回国。现在是空头王爵,也就每年重大节日才见一见。”

景横波忽然想到了那个,不肯顺从王后,在王后面前抹了脖子的商成。

商家的那一支,倒还靠谱。商悦悦如果能处理好这事,可以当个又不必站在风口浪尖,又能掌握实权的长公主。

她问商悦悦的意思,那姑娘却忽然红了脸,说自己还想和人商量商量,景横波还想着这姑娘这么内向怯弱,亲人又死绝了,还能和谁商量?结果没多久,就听见了玉无色的公鸭嗓子。

“啊哈哈哈这事简单。你让你哥哥的两个儿子先去争嘛,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争赢吗?一定会闹得乌烟瘴气,到时候你来收拾残局。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大言不惭地吹着牛,说着说着,就揽上了商悦悦的腰,那姑娘羞涩的垂下头,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地娇羞,却没有挣脱。

景横波看见玉无色大摇大摆揽着商悦悦过来,就很想把英白立刻提溜过来,让他瞧瞧他的好儿子。骗大神骗不来,现在开始骗人家黄花闺女了。

但是不得不说,玉无色作为翡翠女王从小作为储君培养的唯一儿子,对于政事比商悦悦强多了。可以想见那女子心中该有多委屈屈辱,这样无耻乱伦的事儿,宫休息,一切事有他操办,一定将功折罪。一转身便以主人翁姿态,下令封锁商王死亡消息,尸体秘密存放,以冰棺封存,严控宫中诸宫眷,取走商王玺印,将商略的两个儿子分别召入宫中,私下接见,对他们两人都说准备立他们当王太孙,只是需要考察。

景横波趁着他大搞商国王室的机会,在商国王宫里大肆搜刮,反正马上这座宫廷就要成为她姨侄的了,不拿白不拿。

商悦悦现在掌握宫廷,商王的寝宫,她当然进得去。龙胤精通机关,帮她找到了藏在商王榻下鞋板夹层里的紫阑池详解。她这才知道,紫阑池下还有池,那池就是商国能盛产各类顶级药草的真正宝地,如紫阑藤等名药,都仰赖那一处池土壤和水质生成,只是那里漩涡极多,并且和紫阑池之间有相当大距离的断层,便如下有深渊的巍巍断崖,一般人下不去也看不见。

只有当紫阑池关闭之后,因为巨大山石封断,地形发生变化,紫阑池下的深池水位上涨,会让人发现那一处水眼,但想要下去,还是得绝顶高手才成。

正因为那一处地下池没人下去过,所以封断后的紫阑池,一直被认为是绝路。

景横波猜着,宫胤一定是在紫阑池封闭的当时,看见了池下那座池的泉眼,以他的眼力,肯定能看出那才是真正的宝地,但时间当时已经来不及解释,他抛出紫阑藤,自己趁着紫阑池封闭底下水位上涨那一霎,下了地池。

现在真的是没法出手了,上头已经关闭,下头地下池到底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她只能等宫胤自己出来。

景横波越想越懊恼,她觉得宫胤那时应该来得及暗示她一句,这货一声不吭,让她误会他出事,是不是有意报复?

有种你一辈子呆在那池子底下,姐嫁人你也不出来!

龙胤倒像忽然有了诚意,要以灵药为给她的聘礼,亲自开炉造火,拿紫阑池采来的诸般药材练药,景横波正中下怀,她得了药草,却不知道怎么使用,龙胤在商国那么多年,自然是炼药高手。

玉无色一听她要在商国宫廷里和那个叫龙胤的家伙成个亲,一开始有些讶异,随即积极准备,景横波听见他一边下令要辟出一间宫室操办喜事,一边嘎嘎嘎地笑,得意洋洋地道:“成得好!气死那三个不要脸的!”

景横波默默望天——到底谁不要脸?

紫阑池已经关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玉无色那个狼崽子表示,干脆把整个宝台山关闭,让那些护卫都死在里面,以免消息泄露。商悦悦这次没听他的,选择撤出了所有护卫,并将这些护卫立即远远发配了出去,永远不许回王都。玉无色嗤笑了半天她心慈手软,最终也是同意了。

景横波瞧着,颇为欣慰。心想玉无色和商悦悦其实挺合适,那熊孩子胆大包天,缺乏三观,商悦悦却极善良,虽柔弱却不失原则,有她这么润物无声地感化下去,熊孩子说不定还能回归正路上来。

宝台山护卫一撤,耶律祁裴枢等人也就回来了,不过却被阻在宫外,景横波不让玉无色告诉他们,自己要成亲的消息。

当耶律祁裴枢在宫外猜疑的时候,商国丹宫密室里,炉火正熊熊。

即将做新郎的龙胤,专注地守着巨大鼎炉,时刻观测着炉火的温度。风门里闪烁的明暗火光,映得他眉目不定。

他身侧有个小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在默默往鼎炉中添炭。

“你这丹药练的时候,可否加点别的东西进去,做出些别的效果来?”那小太监忽然开口。

“不行。”龙胤断然道,“炼药何等精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胡乱掺入别的药物,未必能出来你要的效果,反而会毁掉紫阑藤等药的效用。”顿了顿,他又冷冷道,“再说我龙家人,不做此等下作之事。”

那小太监笑了笑,语气并不恭敬,“哦,如此风骨,失敬失敬。不过龙家既然这般高傲,为什么又愿意和我等合作,冒认龙胤之名呢?”

“何须冒认?那名字,迟早是我的。”龙胤薄唇一抿,满满自信。

龙家名字,以“胤”字最为尊贵,因为那是始祖名字中一字,向来只给血脉特殊的龙家嫡系子弟,他们这种旁支,根本没有资格。

他的名字叫龙擎,但他觉得,双修成功之后,他便有资格成为龙胤。

身边的这个小太监,是他的合作者。早在前几日,这个小太监,披一件斗篷,出现在紫阑池,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对方表示,会给他提供一个适合双修的女子,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女子身边的男子留下,带这个女子出去。并且对外宣称自己的名字叫龙胤。

所以紫阑池原本没有那么快关闭,是他在看见那个女子之后,当即关闭了紫阑池,将她身边那男子留在了紫阑池中。

留下之后的后果,他不管。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可能也是龙家子弟。龙家子弟都知道这个“胤”字的特殊含义,所以,知道紫阑池有一个龙胤之后,一定会来。

至于那斗篷人,为什么要引一个龙家子弟来紫阑池,为什么要他帮忙留下这个龙家子弟,以及他们想留下那人,到底是为了杀死他还是为了那池下的池,他不想管,也不关心。

便是龙家子弟又如何?肯定不是龙家分支,那就是龙家嫡系的那个残存的子弟。嫡系和分支本身就关系淡漠,分支如今好容易有了重新出头,取代嫡系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龙家迟早是要复兴的,复兴的龙家家主,该属于千山龙氏,复兴后的第一代家主,该属于他龙擎。哦,未来会叫龙胤。

成亲的事情准备了三天,商国王子们的争斗也进行了三天,三天内,商略的两个儿子,先后各自暗杀对方十次以上,组织起一定规模的战斗三次以上,在短短三天之内,成功地折腾出了一死一残废的结果。

景横波对此喟叹——血脉遗传的力量是强大的。商国王族是她见识过的最能搞事擅长杀戮的王族,一个家族的人都好斗残忍嗜血,杀来杀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杀干净了自己。

现在商国王族直系血脉男丁已绝,剩下的选择只有旁系。玉无色果然和她一样,经过观察,觉得推出一个傀儡比商悦悦直接上位要好。在听说了紫阑池发生的事件之后,他也选择了那个在王后面前自杀的商成的幼子,过继给商略作为继子,成为继承人。

当然,在将那顶沉重的王冠,戴到那莫名其妙的一家子头顶之前,玉无色和商悦悦,和对方做了一番长谈,秘密达成了很多协议。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最为富饶重要的相当一部分商国土地城池,被赐给了商悦悦作为公主采邑。

这当然是玉无色的如意算盘,他才不愿意娶个女王,自己做个抬不起头的王夫,商悦悦的性格,也不适合掌握权柄,还不如坐拥土地城池,十里红妆外嫁。嫁给他那就更好了,便宜他版图得了扩张,有了财大气粗的媳妇从此不怕老妈,又免了入赘粗腰大屁股的王菊花。

当然,将来商悦悦若外嫁,商国便很可能面临彻底分裂,但对于商成那一系来说,王位本来就是意外之喜。他们本是带罪破落贵族,只求平安度日,何曾想一朝风云突变,忽然就坐上了商王宝座,直到那孩子登上王位那一刻,他们依旧浑浑噩噩,如在梦中。

冥冥之中命运奇巧,只怕当初在王后面前自刎的商成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信守家风和承诺,却因此被人看中,成全了家族的再度繁荣。

这三天内,炼药的鼎炉的火焰也在燃烧,三天三夜之后,鼎炉的各个出口,滚出滴溜圆的各式灵丹。

龙胤一颗颗将丹药装起,托在掌心飘然出门,对眼巴巴守在门口的景横波道:“幸不辱命。”

景横波喜笑颜开——这丹药得来可谓千辛万苦,总算自己容貌恢复有望。

“这是提颜丹。”龙胤一颗颗把丹药拨弄给她看,“可以提拉你的肌肤,让你受损的肌肤恢复正常,纹路消失,甚至更为细腻。”

“这颗青色的,是明眸丹,服之目力大涨,且眸光如水,神采动人。”

“这颗红色的,是洗颜丹,淘洗肌肤之用,属于紫阑藤和雪灵草的综合功用。可以淘洗肌肤,令肌肤上一切暗沉、伤痕、斑点都完全消失,实现真正的肤白如雪。且永不改变。”

“这颗紫色的,是九转丹。转一切体内逆行真气,抚平血脉丹田之内的燥息。是天下所有内息紊乱者的圣宝。”

“这颗白色的,是固元丹。治疗一切经脉损伤,内气阻淤,走火入魔,经脉断续之疾。得此丹者一生不会走火。”

景横波听得目光灼灼,热切地伸手要拿,龙胤手一缩,将盒子收了回去,只抛了一颗洗颜丹给她。

“只要你顺利与我双修,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他唇角浅浅一勾,“否则,我宁可毁去,这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份齐全灵药,再无第二人可帮你练齐这丹。”

“何必如此不信任呢。”景横波拈着那丹,笑吟吟瞟他。

“你可以先试试这颗丹药的效果。”龙胤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今夜便是你我洞房花烛,此药使用正当时。只要你乖乖配合,到时候我会让你看见,你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无比美妙的效果。”

女帝本色 第五十五章 洗颜


时间走回到三日之前,紫阑池突然关闭那一刻。

宫胤低着头,因为景横波那句话而默默,并没有看见上面景横波和龙胤的会面。

他在看那个寄生紫阑藤的透明人体,那东西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类似人形,但形貌丑怪,一看就知道不算人类的怪物。

不明白对这样的怪物下手,景横波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宫胤伸手将那东西拽起。

已经被剥除紫阑藤的透明人体,现在支离破碎,软趴趴似一坨软胶,但宫胤并没能将那东西完全拎起,因为在那东西身下,还有什么东西牵扯着。

那是一根长长的茎状物,一直通联到底下。

宫胤一翻动那东西,就禁不住“咦”了一声,他发现在不同的光线和角度下,看那透明人体,形貌似有不同。

紫阑藤本身有一定的致幻成分,这寄生了紫阑藤的躯体,因此给人造成错觉也是有可能的。

明白了原因,才能解开景横波的心结,他微微放心,正要起身,忽然头顶震动,抬头一看,崖壁两侧,双龙巨石正在缓缓合拢。

熟悉机关的人都知道,这种封断巨石,是藏宝之地的最后一关,人力根本开不了。

他正要飞身而起,忽听脚下咕嘟咕嘟一阵响动,低头就看见紫阑池下,不知何时出现断层,断层之下出现一个个翻滚的漩涡,望去如无数幽深之眼,正将天地凝望。

那些漩涡呈现不同的色彩,但都幽光闪烁,显见成分特殊,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香气和药气,令人身心舒爽。

与此同时,牵连着那寄生人体的根茎状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茁壮成长,茎体更加饱满圆润,一股淡红的液体顺茎体向上流动,那些被他扯碎的躯体,竟然在慢慢复原。

宫胤目光一闪,此时他听见上头景横波的呼叫声,抬头看去,双龙巨石已经将要合口。

本想回答景横波,让她放心,眼角忽然瞥到,池下对面黑幽幽的崖壁上,似乎有人影一闪。

这条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头也不抬将紫阑藤往上一抛,藤蔓刚刚穿越过巨石的缝隙,轰隆一声,巨石合拢,最底层紫阑池封闭。

巨石一合,光线骤暗,那条似真似幻的人影,也便看不见了。

宫胤面无表情,似乎毫无发现般,只专注着看底下的漩涡。因为上头巨石的下沉,地下河水位上涨,但离紫阑池的位置还是很远,而且崖壁直上直下,近乎九十度。

更关键的是,底下漩涡不断,互相牵连,大漩涡里生小漩涡,连块可供落脚的石头都没有,又看不出深度,可谓下崖难,立足更难。

宫胤只低头看了一刻,然后,直接坠落。

十丈高崖,一飞而下。

他衣袂倒扬而起,在风中掠出刚直的一线。

从底下往上看,便见铁青崖壁,幽紫阑池,黑暗空间里,雪白修长身影,似一柄冰剑,裂天猛刺而下。

从头到尾,他竟没有试图缓冲或借力,下冲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在崖底,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幽幽盘旋,似一张幽深大口,待要将他吞噬。

在脚底将要踏上漩涡之前的最后一霎。

宫胤一撒手。

指间忽生雪白冰棱,冰棱迅速组合,层层叠叠,成无数繁复茂密花瓣。

一朵冰雪般若莲花。

冰莲花轻薄如纸,落在漩涡上,不被漩涡卷去,他的足尖,随即轻轻点在莲花上,一悠一荡,已经越过了那个漩涡。

下一个漩涡盘旋等待,而第二朵冰莲花已经盘旋飞出。

幽绿漩涡之上,冰雪莲花晶莹闪亮。

他手中冰莲花不断飞出,在漩涡之上渡莲而行,衣袂当风,步步生莲。

是天地间一抹最美的风姿。

行到那片地下河的最中心,是一片翻滚的岩浆状的东西,奔腾咆哮,其色艳红。

有无数的根茎藤蔓在那片红色液体之中飘摇,冰莲花落上便被绞碎,或者被那热气蒸化。

这一段区域足足有数丈宽,但好在没有漩涡,不需冰莲借力,他也可以飞渡。

但他却在这一段红河之前停住。

身后,那些冰莲花都不化,在每个漩涡之中浮沉,黑暗中幽光一闪一闪。

空气中药香更浓,黑暗浓重,粘腻不化,除了那点雪白微光,对面都看不见人影。

那些雪白冰莲似眼白,幽幽地眨着。

黑暗中有风声,似是那咆哮红河卷掠波浪引起的风。

宫胤在红河边梭巡,袖子微微垂下,似乎在寻找一处可以渡越的地方,又似乎在思索什么。

又似乎在聆听什么。

红河的翻滚咆哮,渐渐静了下来,化为一泊平静的河水,看上去似是可以经过了。

宫胤纵身而起。

黑暗中,隐约似有轻微响动,那些一路动荡闪烁的雪白冰莲,摇荡得似乎更剧烈了些。

宫胤身形已经飞到红河上方。

忽然平静的河水“哗啦”一声,一道红中带黑的火光,直飙而上,还未靠近,四面山壁上潮湿的青苔,忽然全部化成灰白的碎屑,纷纷洒落。

一霎间被烘干。

冰雪真气最怕极热环境,宫胤半空中身形一顿。

粘腻沉滞的黑暗中,似有细微声响,有灼灼的光芒,在幽幽地亮。

那红黑火光一闪即逝,但随即,又有一道火光蹿起,比刚才的更亮更烈,似火神之舌,舔向宫胤靴底。

宫胤身子似乎一斜。

黑暗中有人呼吸一紧。一股幽幽的风潜近,就在宫胤背后。

宫胤袖底,手指忽然无声无息地一弹。

“嚓。”一声,他身后,最近一朵漂浮在漩涡中的冰雪莲花,忽然涨大了一倍,尖锐的冰棱花瓣怒放舒展,似无数短剑乍现寒光。

隐约一声闷哼,是人受伤后忍耐的声音,药香和火气之中,多了一股淡淡的血气。

一股劲风扑向宫胤背后。

宫胤身子已经闪电般倒退,退回了漩涡之中的冰雪莲花之上,手一招,那些漩涡中浮沉的冰莲花飞起,在半空中打碎,重新幻化凝结,化为一座薄薄的冰墙,正挡在那片红河之前。

于是一道朦胧的身影,便映在了冰墙之上,修长,鬼魅般柔软,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那人也惊觉了上当,单拳挥出,“嚓”一声,冰墙碎裂,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红河流淌,漩涡旋转,黑暗还是那么浓腻,宫胤静静立在漩涡之中,对面看不见人影。

他眉宇间有厌倦之色,“出来吧。”

黑暗中有人低低一笑,唏嘘道:“还是瞒不过你啊……”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音调忽远忽近,让人难以辨明藏身何处。

宫胤却根本不看前方,只盯着那红河,唇角微微讥诮,“你一直藏身在紫阑池中,故意让我看见这底下水眼,我以冰莲渡过漩涡,你也踩着我的冰莲一路相跟。埋伏在这红河之前,是想要借我的力,拿到红河底的东西呢,还是想要给我一把力,推我葬身红河?”

那人嘎嘎地笑了,哑声道:“我只是想瞧瞧,冰雪真气,如何渡过这极热之地而已。当然,如果你能冰封这条红河,我岂不省事?”

“我想过红河,只能全力以冰雪真气冰封红河。”宫胤面无表情地道,“但这般对抗,必将耗尽我全部真力,到时候你是坐享其成,夺取这商国真正至宝之地也好,还是趁我力竭,杀了我也好,总归都是你赢。”

“这不被你看破了吗?还以冰莲刺破了我的脚底。”斗篷人笑声桀桀,似乎并不紧张。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谁?”宫胤抬起目光,盯住那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影子一直横亘在他和景横波的道路上,幽魂一样飘忽不定,今日才算当面撞上。

那人没有说话,似乎在笑,笑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让我来猜猜你。”宫胤根本不期待他回答,淡淡地道,“这紫阑池下地底红河,虽然冰雪真气的人过不去,但如果真能过去,拿出这红河之下的地心热石,可以抵御修炼冰雪真气导致的寒气郁结,所以,你和我,武功出自同源。”

那人无声笑了笑,对他能推断出这个,似乎在意料之中。

“你不是一个人,有相当多的帮手,很可能他们的打扮都和你一样,以便混淆视听。”

斗篷人眸底似有诧异之色,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的目的并不一定是要杀了我或者谁,你更多的,是在历练自己。你不愿意替你的敌人拔除敌人,你在等待时机。”

斗篷人目光一闪。

“你对宗门、江湖和朝中都非常熟悉,所以,你的身份,应该是三者兼具。”

斗篷人眼眸微微一眯,斜起一边唇角,笑了。

看似平静,实则震惊。

“最后。”宫胤淡淡道,“你一直……”

斗篷人竖起耳朵,凝神倾听,很想知道宫胤嘴里会说出什么来。

宫胤忽然道:“……也该死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大蓬火红的液体,当头向斗篷人扑下。

斗篷人原本站在红河之边的一个漩涡上,脚踩着自己弄出来的冰,他不敢再脚踏宫胤的冰莲花,以免再在脚心穿个洞。

宫胤已经离开红河,和他对面而立,相距三丈,斗篷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对面的宫胤身上,而且他知道红河里淤泥真火,任何冰系真气无法掌控,因此并没有想到,袭击会从身后来。

百忙之中他只来得及飞快一扭身。

“嘭”一声巨响,那东西擦他的腰而过,狠狠砸上了他身下的漩涡,水波一阵动荡,冰块起伏,他身子不稳,向后仰栽。

栽倒的那一刻,他才看见,那背后砸下来的东西,赫然竟是培养紫阑藤的那个透明的人体。

那透明人体在失去紫阑藤后,只剩下了透明的皮囊,抓起来小小一团。被宫胤在池子关闭时,趁黑悄然拿在了手中,他在红河边梭巡,实际上是将袖子里藏着的皮囊,悄悄放入了红河之中,灌满了红河真火淤泥。

宫胤自己的冰雪真气,无法对真火淤泥产生任何作用,但皮囊本身就是由底下真火淤泥培养,自然是最好的灌装物。

然后他使计逼斗篷人现身,一招之下两人掉换位置,将斗篷人逼到河边,自己则回到漩涡中心,他回到自己冰莲花的时候,手里还牵着那皮囊身下牵绊的那根茎。

以言语令斗篷人心神浮动,然后,大力一抡,灌满真火药泥的皮囊,如巨石猛砸!

漩涡惊浪,真火逼人,斗篷人身子向下一仰,斗篷掉落红河之中,瞬间化为烟气消失。显露他身形柔韧修长。

眼看他要坠入红河,这红河是冰雪真气的克星,一旦坠落,立即和那斗篷一般命运。

“哧”一声,他垂落的发被燎去一截,一线火光顺着发丝往上一蹿,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伤痕。

斗篷人急而不乱,单手一抄,竟然在不能视物的黑暗中,抄住了宫胤操纵皮囊的那根长长的茎。

宫胤微微冷笑,他早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手,一抬手,一柄冰剑飞射,就要割断那茎。

那人却忽然道:“你若现在杀了我!景横波就永远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冰剑停住。

宫胤目中寒芒一闪。

“嗯?”他连鼻音,都显森然。

斗篷人吁一口气,借助长茎之力,从容爬起,拍拍袍子,在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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