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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妃哪里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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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这边说到伤心处,出溜一屁股坐在板凳边儿抹起了眼泪,何依落那边倒稍适安静了,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脚上的绳索唱起了儿歌:“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

何依落在安新苑一折腾就是三天。虽再也没有纵火那危险的事儿,绳索也早给解开了,可是疯疯癫癫忙得人前前后后围着转,倒是一点也没消停。

小喜子实实被何依落顺带着折腾得够呛,一开始是顺带,后来何依落实在无聊了,就开始找事儿故意折腾他玩。这一系列举动,是真的让桑奇跟着愤恨不已,直到第四天夜里,何依落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对话。心下一惊,她忍着没做出反应,仍旧闭着眼睛装睡。

让她惊的是——那说话的人,竟是桑奇和……西夜王。

原来西夜王遁身离开之时,接了桑奇的传报,一思量便改了主意。他一方面传令召集了西夜隐士,一方面便折返并隐匿在启安城外,伺机而动。

“虽不解那宣毅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本王料定此事会有变数。所以桑奇,我们也得变了,不能等了。”

“这时候……王,不觉得冒险吗?”

“呵,我们冒险,他姓肖的更冒险。他是不是忘了,本王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什么?”

只听西夜王冷笑一声,“天启的小皇子……可已经从西夜送来到本王手里了。他宣毅皇要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死全家。”

何依落躺在黑暗中,心里狂跳起来,浑身却不由得阵阵发冷。

就听桑奇也好似凄冷的蛇一般嘶嘶抽着气干笑了几下,转而道:“王,看样子这女人不济事,我们不如直接除了她,省得麻烦。”

“还不是时候。这个女人,虽然没派上好用场,可是现在还有用——明日就说她突发急症,那风流皇帝一定会来看人,到时候,肖昶会带人直接将他围困在这安新苑里,我们就解了大问题了。一旦宣毅皇落到了我们手里,你和肖昶就率领各处潜伏密探发起群攻。本王从城外带着隐士接应,到时候,别说启安城,就是整个天启,也就落入囊中了。”

桑奇似是恍然大悟,不由得叹道:“好主意,好主意。”

“现在呢,你把这疯女人扛去后柴房关起来,关键时候,她和她那宝贝儿子,都是我们手里的筹码。”

桑奇点头应了,伸手刚要去床上抓何依落,就见何依落吧咂着嘴巴翻了个身,似是睡得正香甜,那口中呢呢喃喃说起了梦话:“爹……什么宝藏……哦,知道……知道了……”

桑奇一愣间,西夜王眼睛已经瞪大了,上前一步挡住桑奇的手,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心领神会。无需多说,西夜王已经抬手往何依落后颈掌握好力道落下一掌,并一把扛起昏过去的何依落,对桑奇吩咐道:“继续按计划行事。”便鬼魅般地消失在夜空里。

********

何依落在被击晕之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不要留在安新苑,要去西夜王跟前,她不要留在安新苑引肖奕扬被围困。她相信,自己若被西夜王带离了安新苑,肖奕扬一定会知道,那就不会来安新苑落入陷阱了。另外,她要去西夜王跟前,最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她要见她的儿子。

何依落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好像一个朴素的宅子,又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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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女人是祸水

何依落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好像一个朴素的宅子,又有些不同。房间里幽暗潮湿,只有高高墙壁上一扇一尺见方的窗口透着一丝微亮。房内也简陋得很,除了床铺和一副桌凳别无他物。

这空荡荡的屋子让何依落混混沌沌一时还没回过神,甚至有种被关在牢里的错觉。就在这当间,房门便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西夜王。

何依落目光瞬间变得涣散,腾地坐起来扑过去就揪住了西夜王的衣袍袖子,若不是看到她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西夜王差点要使掌力防卫,而将她打出一丈远。

“哈哈哈,老头儿我抓住你了!你输了你输了,轮到我藏了!”说着话,何依落旋即转身又爬上床跪住,拉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大半个身子却露在外面,撅着屁~股像个青蛙样儿,兴奋地嚷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藏好了藏好了!老头儿该你找了!”

西夜王不由得心里一凉——难道她只是睡着了梦里想起了宝藏的事,醒来就不记得了?

不过,他可不会就此甘心,过去就一把从她头上扯开了被子,故意跟着笑闹道:“呵,我抓到你了。”

何依落转身起来瞪眼看着他,突然一咧嘴巴就要哭,“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好好好,重来可以,不过这一轮先惩罚完。”看她不解,西夜王像老顽童似的鼓着眼珠瞅着她:“说好的谁输了就回答一个问题的,耍赖?不玩了。”

“玩!玩!”

“那好,我问你,要是不乖乖回答了,也算输。”

“嗯嗯。”

这时候,西夜王才紧着一口气看似淡定地问道:“大巫山的宝藏藏在哪儿?”

“宝藏?”

“宝藏!”

何依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冲着西夜王嚷起来:“宝藏好吃吗?我要吃我要吃!老头儿你藏哪儿了?给我吃!”

差点以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西夜王青褐色的眸子一黯,甩开她抓过来的手,板起了脸孔:“想起来宝藏在哪儿了,再给你好吃的。”

说罢,他甩袖就出去了。何依落装着要上去继续纠缠,趁机观望了一下外面的境况,发现这应该不是一个牢房,而是一个阴暗又隐蔽的小院,而自己的和相邻的屋子修的都像是地窖一般,只露了一小半在外面,正好开了个高高的窗子采光透气。挨近墙根的草势很高,若不仔细看,怕发现不了这个简陋的小院里还藏着这么几间暗房吧。

房门“啪”地就关死了。何依落坐在门边就听外面有人给西夜王传报道:“王,宣毅皇上已经去了安新苑,桑奇大人借口公主患了传染急症不能接近,暂时将他稳住。而国师大人也秘密安排人马在安新苑四周潜伏围困,听候王的吩咐。”

“好!女人果然是祸水。传信过去,今夜子时行动。”

那话刚刚说到这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利哭喊,立刻又转为呜咽。何依落神经一瞬间紧绷,就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地肯定这是个小孩子的啼哭声,而且……而且除了她的石生,没有别人。

果不其然,就听西夜王在院里低斥一句:“混账,怎么叫出声来了!”

有人应道:“想是不好管……”

“不好管就直接打晕了关进去,让睡着去!”

何依落的心口登时就扭作了一团。打晕?对一个才一岁的小孩子下这样的手?这万一手重点……不行了不行了,平时自己想想倒也罢了,毕竟自己挺着大肚子到生出来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连个宝宝的面目都没见得着。可是此时此刻,宝宝的声音近在耳旁,而那小人儿应该就在离自己不远的某个暗室里!这时候的心里简直就像是被抓挠地疼痒难耐。

何依落顿时觉得自己再等不住了,而且听他说的,肖奕扬还是去了安新苑,而且已经被困住了。看西夜王信心满满的样子,肖奕扬强取密探名单的计划恐怕是落空了啊,这怎么办?

从小窗口透进来的光亮愈加昏暗,直到全黑下来,有人进来送了半碗冷饭和半截蜡烛点燃就又退了出去。何依落看着蜡烛微弱的光亮,咬咬牙,端着半碗冷饭就朝门口摔去,并大声嚷嚷了起来:“爹爹!爹爹!我想起来啦!我告诉你藏在哪儿,我要吃好吃的!”

·文}果然,不消片刻,西夜王就满面红光地推门而入,装出一副慈祥面孔:“乖女儿,想起来了吗?”

·人}何依落撇着嘴就好像真看到了自己爹爹一样,撒娇道:“爹爹自己知道,干嘛要考我嘛。”

·书}“爹就是要看你有没有记得牢啊,只要你记牢了,我这就去给你拿烧鸡烤鸭山珍海味。”

·屋}何依落低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娃娃一样,食指捻着桌面上滴下来的蜡油支支吾吾:“爹爹不是说,不能说给别人听吗?”

西夜王耐着性子靠近,并慈父般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他心里在想,搞不好那个何宗南何将军以前就这样考察过这丫头,所以,才让这丫头疯疯癫癫中还记得这一幕,那么,自己只要情景重现一下,很有可能她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把宝藏的藏匿地点和盘托出。

于是,他更显得亲昵地弯下腰去,谆谆善诱,“爹爹是告诉过你别说给别人,可爹爹我不是别人啊,我只是看你有没有记得清楚。”

何依落终于点点头,哦了一声,招手让西夜王的耳朵靠近些。西夜王忍着心里的沸腾再弯下腰。就在何依落转身去说话的时候,那小手看似无意地抓住他腰间低垂的束带往蜡烛的火焰上搭过去。

西夜王全神贯注,压根没注意到什么,可何依落在耳边磕磕绊绊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那腰间就倏地腾起了火苗。

第二六四章 这是上上策

西夜王全神贯注,压根没注意到什么,可何依落在耳边磕磕绊绊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那腰间就倏地腾起了火苗。

西夜王大惊,伸手就忙扯脱自己的外袍、束带,再用力拍打着自己衣襟上燃起的火。何依落也跟着又叫又闹,显得一派新奇又慌张,待看到西夜王在用衣袖拍火时,她咯咯笑起来:“花花!开花啦!我也要我也要。”说着,就上去就没轻没重地拉扯他着火的衣裳。但毕竟烛火不算旺,又拍打得及时,很火苗就灭了。

就见西夜王被烧了一半的腰带扔落在地,身上也是漏洞斑斑,衣袍散开了,颇显狼狈。可他显然也没明白过来自己衣裳是怎么烧起来的,只当真是意外,却实在是破坏了大好时机。他压着满肚子火气和焦躁还不忘继续追问:“说,到底藏在哪儿?”

何依落呢,却跑去扯着那烧了一半的腰带和外袍,一脸无辜:“去哪儿了?花花去哪儿了?没了。”

西夜王上前一把夺过自己的腰带、外袍,探手摸了摸束带内侧完好无损的锦囊,捏了捏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在,才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大手虎钳般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大喝一声:“说!宝藏在哪儿?”

何依落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嘴里反复嚷嚷着:“忘了忘了,爹爹我忘了,你再给人家说一遍嘛……”

这下子可惹恼了西夜王,就见他双眼一瞪,杀气腾腾,即使在黑暗中也闪过一道寒光。何依落心里暗惊了一下,刚想再改口好保自己一条小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王,戌时已到,国师大人前来做最后布署。”

还有两个时辰就是子时,此刻那天启国的皇帝、皇帝的女人和儿子都在他手里,还有什么理由再失败?等一切都落入了自己的手,再问清楚宝藏的事不迟。这么想着,西夜王才甩手将何依落推了开来,大步走了出去。

何依落被推倒在地,哇哇哭了两声,听到背后的门又关死了,她哭着哭着就兀自低头从腰间取出了一支小竹管,咧嘴无声地笑起来。

没人能近西夜王的身,她何依落可以。既然能近身,就用不着强取,上上策——掉包。这是何依落几天前就筹划好的。那天在安新苑借着拔竹子烧房子的机会,她就搜罗了一支相似的竹管藏在身上了,心想指不定就有碰到西夜王的机会,没曾想,真来了。

名单到手,那么就还有机会。只是,要怎么样从这里逃出去呢?

何依落起身趴在门缝里往外再瞧,为了隐蔽,院子里没有来回巡视的看守护卫。而西夜王一则对她掉以轻心,一则对自己的隐匿功夫过于自信,也没有在房门口设置明显的岗哨,这是不是表示,自己只要想办法出了这个门,就可以溜之大吉?

何依落正绞尽脑汁盘算着怎么样出这个门,就听短促的“哐啷”一声,房门顿开了一条缝。她屏息等着有什么人进来,看是否有机会让自己逃出去,却没了动静。

奇怪。何依落探头望了望,门是真的开了,而且门口也没人。诶?难道会有别的什么阴谋?何依落想了想,还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先出门再说,万一有什么不对的情况,自己再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就在何依落刚刚悄摸摸溜出了房门,又顺着墙根摸到了拐角处,突然从墙后蹿出一道黑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就往暗处去。

何依落惊得差点要叫出声却已经喊不出来,就听耳边一个细小的声音:“妹子别叫,是我。”

侯瑛!何依落又惊又喜,那一身夜行衣的侯瑛已经将她带着出了院子后门,才放开了她的嘴。

“侯姐姐……”

“嘘。”侯瑛又拖着她走了几步,隐蔽到一簇草丛间才边走边开了口,“前面有人接应直接送你回宫。”

显然,侯瑛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了,可何依落还是忍不住满腹疑问,“侯姐姐你怎么会来这儿?”

“皇上的安排,专叫我接你回的。”

“你不都要当娘了吗?还叫你来干这事?”

“这还早呢,你就**的心吧。”

“哦,那他们呢?”

“各有安排,院子里的几个守卫被我们人控制了,我呢,只负责把你带出来送你到宫里。狄琨则带人去强取名单了。”

“啊,不用不用!侯姐姐去拦着他。”

“什么?”

何依落赶紧把腰间的小竹管塞给了侯瑛手心里,“我都偷到手了——这是上上策。赶紧叫狄琨带去给皇上啊。”

侯瑛心里一喜,立刻就意识到这情况的紧急,可眼前何依落还在半道上,她顿时左右为难起来。何依落也看出来了,赶紧说:“侯姐姐你去,这是要紧的事。我已经出来了,没事了,你不是说接应的人就在前面吗?”

侯瑛也没时间再犹豫,只能点点头,“就顺着这路往前走,前面树林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去吧。”

侯瑛很就消失在暗夜里,何依落脚下刚走了两步,心里却踌躇了。前面树林隐约已经能瞧见了,回头那隐蔽的小院也不是太远。自己这一走……不是就独独落下了石生吗?刚刚侯瑛说院子里的守卫都被控制了,那要偷偷将儿子抱出来,应该很容易了。这个时候西夜王又跑去关注他重要的事,更不会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儿,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

要带石生一起,一定要一起!

这强烈的愿望就好似鼓声一般在心里越擂越响,再等不下一刻了。于是,何依落转身就按照原路往回返去。

小院子里杂草丛生,表面上就好像被废弃的一样,在昏暗的月色下,更几乎看不到草丛里隐蔽的房间位置。不过,何依落记得清楚,并很分辨出了自己跑出来的那个房间,再向旁边依次找过去。

第二六五章 天底下最该死的

小院子里杂草丛生,表面上就好像被废弃的一样,在昏暗的月色下,更几乎看不到草丛里隐蔽的房间位置。不过,何依落记得清楚,并很分辨出了自己跑出来的那个房间,再向旁边依次找过去。紧挨的一个房间门掩着,里面毫无声息,再过去的一扇门挂着门闩。何依落忍着心里的狂跳,拔了门闩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摸进去,静谧之极的空间里她清清楚楚听得到细微的呼吸和不安稳的支支吾吾声。似乎就是有那种做娘的直觉,何依落三步并作两步直扑到了床铺的位置,昏暗中果然摸到了一团柔软,立刻抱在了怀中。

石生,我的小石生……何依落恨不得这就抱着这团柔软狠狠亲个够。感觉到怀里的孩儿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安稳地呼吸着,她也不敢逗留,起身就走。

孩子很轻,她抱着一点也不费力,是不是一直被这么虐待着,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何依落抱着孩子很就出了院子,钻进了草丛里。借着月光她迫不及待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他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晕了一直没有醒。那张脸好小,摸着细嫩极了,看不清楚每一处的眉眼,只看得到长长的睫毛——像皇上吗?也许是啊。

何依落简直兴奋地想要大叫出声,只能忍着,想象着当自己将儿子抱到肖奕扬跟前时,他又当怎么样地激动。

是啊是啊,赶紧离开这儿,回宫是正事。

何依落再抱紧了孩子挺身起来窜出草丛就要往树林方向走,岂料刚刚露头,耳边就是“呼”的一个冷风,紧接着一道黑影就挡在了面前。

那冷月寒光下刀削般的脸颊让何依落生生的一个战栗——肖昶。

是肖昶。刚刚领了命就要去执行下一步计划,去安新苑让戚子俊带兵生擒肖奕扬,而自己和桑奇纠集密探在子时发起攻击。这一次,他学会了更大限度的低调和隐忍,甚至学会了“寄人篱下”的忍气吞声。认定只要这一次计划成功,一切就还能扳回来。

而就在他刚刚出了西夜王遁身的暗室,就看到了从草丛里钻出来的何依落——手里竟抱着个小孩儿。

肖昶转着眼珠审视地打量了她一番,开口道:“洛依莎公主……”

“不算不算,我们再玩一次!这次数二十下再来找我!”何依落夸张地叫闹着,转身就往草丛里再钻,可是,更地就被肖昶抬步上前再拦住去路。

肖昶看看她怀里,冷冷问道:“公主这抱的是……”

“你赢了我再把小熊熊给你玩,不许耍赖!”何依落再转身欲跑,却已经晚了。肖昶一抬手径直抓住小孩儿的衣领一拽,像是拎小鸡似的就将孩子拎了过来举过头顶,转向月色映照的光亮处瞥了一眼,笑了,笑得极残忍。

何依落吓得脸色已经完全苍白,要她还怎么装下去?还有什么可能装下去呢?就见肖昶看了过来,鼻子哼了一声道:“依落,骗人可不是乖女孩儿……哦,不是‘女孩儿’,都抱着儿子了,怎么还能叫女孩儿。”

何依落脑子完全乱了,所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月色下被拎着,双脚悬空的小人儿身上。他好像有反应了,觉得难受了,身子扭了扭,两只小脚扑腾了一下,连小手也挥起来抓了抓……

“不要!你还给我!”何依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疼得好似刀绞,上去就想要将孩子抢回来,可是,此时此刻,她哪里能沾着孩子的边,只消肖昶一抬手就直接将孩子凌空飞抛了出去!

“啊!”何依落大叫失声,眼睁睁看着孩子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飞落到了黑暗的尽头……那一边突然亮起了绿莹莹的冷光,映照出了一排人影,孩子那小小的身子终是被人险险地接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哪一个做娘的能受这样的刺激,何依落腿一软,跌坐在地,一时间只觉得虚脱得爬也爬不起来。她看清了,那排人正中站着的,是西夜王。

完了,自己跑不掉了,更没有机会再继续装疯卖傻下去,更别提怎么样救自己的孩子。

何依落浑身发软地身子被肖昶拖着一直扔到了西夜王面前。西夜王在旁边人手里托着的绿色发光石的映照下,那一张愤怒到几乎歇斯底里的脸孔更加恐怖乖张。那胡髭抖了抖,才喝出声来:“好啊,本王竟被你这死丫头给骗了!”

小孩子的哭闹声声迭起,而怀抱孩子的人哪里有耐心去哄他,直接转手将他小小的身子夹在了臂弯下,扯了一块巾帕就塞住了他的嘴巴,任他手脚挥舞地挣扎。

何依落不知又哪里来了力气,爬起身来对着西夜王叫道:“放了他!你们一帮大人拿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想救这娃娃,就老实交待那姓肖的使的什么花招?”

“哼!死老头你不管怎么样都赢不过肖奕扬的,你放了孩子!不然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显然更加激怒了西夜王,他竟过去一把扼住了小孩子的脖子,再一个使力将他羸弱的小身子悬空拎了起来。

何依落痛彻心扉,却被控制着无法上前,只能再也撑不住地哭喊出声:“不要!他会死的……你放开他啊……”

在一旁的肖昶也只是冷冷站着,看着她道:“依落,你就别执迷不悟了。肖奕扬的儿子,西夜王能放过吗?你求他不如求我。”

“卑鄙小人!天底下最该死的就是你!”

“呵,我可是在帮你,不忍心看你就此丧命。”

西夜王捏着小人儿的脖子更加猖獗地往何依落面前一擎,那刚刚还在奋力挣扎的小胳膊小腿已经越来越没有了力气,何依落再无法看下去,泪如泉涌。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聪明点把所有的事情包括宝藏的藏处全部老实交代,本王可以大发慈悲留住你们俩的命。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看你是想保你自己的命,还是保这小娃娃的命?”

第二六六章 天都要塌了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聪明点把所有的事情包括宝藏的藏处全部老实交代,本王可以大发慈悲留住你们俩的命。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看你是想保你自己的命,还是保这小娃娃的命?”

交待?交待什么?她根本不信这个混蛋西夜王能有什么慈悲心肠。可是,眼看着那被钳制着脖子悬空的孩子越来越无生息,何依落没办法再去多思考了,她只知道,西夜王手里需要一个人质,不是自己就是皇子。那么自己要是死了,石生就得活着。

想到这里,她一眼看准了旁边一护卫手里拿的弯刀似的兵器,扑过去就想要抓着试图往自己脖子上抹——如果自己一死能保住石生不死,哪怕是现在不死,就有机会等皇上来救他。

可是她根本无法达成目的的时候,就被肖昶挥臂拦住跌倒在地。

月色下,那孩儿瘦小的身影间或**一下,便了无动静,何依落绝望了……从未有过这种灭顶的绝望。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自己曾经激怒了肖奕扬而被他扼住了脖子时,她也曾绝望地喊出的“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瓜葛”的话……是不是其实、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自己和肖奕扬尽了……她无法永远待在他身边……何苦还要多出一个无辜的孩子跟着受罪啊……

何依落泪眼朦胧,不经意间冷月光映照下,自己指间闪过一道幽蓝寒光——那是额吉娜给她的戒指。“在你最危急的一刻,吃下它,可以保你一命。”她不知道那“雀丹”是什么,也不知道吃下又能怎么样,可是这个时候何依落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想不出一点办法了。而鬼使神差之间,早就差点不记得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再看了一眼那悬空垂死的小小身影,一把掰开了指环上的蓝色宝石,看也不看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填进了嘴里。立刻,一个细小的圆滚滚的东西带着**的炙热直滑入了喉咙……

西夜王也察觉到了异样,还未放下手里的孩子就忙要上前挡。而肖昶更地过去伸手掐住何依落的咽喉,却已经晚了。只见何依落一口浓血从齿间喷涌而出,身体跟着抽~搐了起来。

“剧毒!”肖昶着实惊住,还想要点穴封住她的大动脉防止毒液扩散,却也根本来不及,那毒性的迅猛让举步靠近的西夜王也惊白了脸。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遥远却隆隆的声响,这异动出乎意料,让西夜王皱了眉。一道黑影飞身而至仓皇报告道:“王,我们中计了。”

“什么?说清楚!”

“安新苑里的根本不是宣毅皇上,而是个王爷假扮的。桑奇大人不敌,正朝城外撤退。”

“撤退?这样就撤退?还有密探呢?”

“都被发现了,都被控制住了。”

“那、那边什么声响?”

“都是天启的人,和护国大将军戚子俊的人马交战。王,我们是不是也要撤退?”

“妈的!撤退?”西夜王咒骂一句,一个虎掌过去就打的来人喷了一嘴血。待他刚刚一声令下“都给我冲!取宣毅皇人头者,封王拜相、黄金千两!”,那暗夜中就是一道银色冷光利剑般地直射向其咽喉……

西夜王警觉性极高,反射性地伸手就挡,那手里却正拎着半死的孩子,正正替自己挡了这一致命一击。

何依落最后一口浓血涌出口鼻,耳边似乎听到了越来越近的人声马声打杀声,似乎四周已经被火光照得越来越亮……那一道银色冷光也同时划破了她残存的最后一点神智……那是肖奕扬,是他……而那冷光射入孩子身体的一幕却成了何依落最后一眼。剧烈的疼痛铺天盖顶,她已经分不清是腹痛还是心痛……

怎么可以这样……扬……扬……皇上……怎么……会是这样……

********

凌晨时分,广德宫甚至整个皇宫都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而凄惶的。

西夜王的阴谋落败,人马损失惨重,所有在京城的密探都被起了底,而在天启各个州县潜伏的密探也按照名单,连夜进行着搜抓和缉捕。

即使如此,西夜王和一众头目还是狼狈逃了。当所有人眼见皇上抱起了被浓血染尽了胸襟的落妃娘娘那几欲崩溃的神情时,顿觉得天都要塌了。

所有的太医都被召来了广德宫,却没人能说出一句话。因为没人敢直截了当说出一句“落妃娘娘归天了”的话而不担心自己被陪了葬。包括德高望重的薛太医,也只能颤颤巍巍地躬身在一旁摇头。

死寂一直压抑着整个皇宫,太医被屏退了,又都不敢远走,只能都跪在广德宫外听候差遣。所有的人都被屏退了,也都一语不发地立在寝宫外的回廊里低默着头。

直到晨曦来临,天边微亮,“啊呜……”一声凄厉的声响突然划破了所有静谧,是喜公公再也绷不住的神经和恸哭,“我的小主子啊……都怪小喜子我没护好你……让小喜子跟您一块儿去了吧!”

侯瑛身孕虽月份小,此时才突然警醒地感觉到自己也呆呆地站了半夜,整个腿都僵疼了。可是那心才是真的疼痛难忍。眼角突地也发酸了,她狠狠抹了一把,大声叫道:“要死也该我死。皇上叫我只护着妹子回宫,我却丢了她自个儿先跑了。我还有什么脸在这儿立着,死了也不够偿的!”她说着话就冲到园子里的护卫手里夺刀,卯足了劲儿一心就想要抹了脖子跟着死了算了。

护卫也是陷入了悲沉的氛围中,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侯瑛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就在这时,幸得打广德宫外急冲进来的狄琨一把夺了刀过去,显然被她吓得不轻,一贯的面不改色也变得刹那慌乱。

侯瑛看到是自个儿男人,那心里更加难受,只说道:“我侯瑛今世对不住你狄家了,来世再报。”

第二六七章 痴人说梦

侯瑛看到是自个儿男人,那心里更加难受,只说道:“我侯瑛今世对不住你狄家了,来世再报。”

这女人刚烈的性子狄琨也早就摸清了,心里很是理解她这时的举动,只是说:“莫急,我带了人来给娘娘瞧瞧。”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了打从宫门外步走入的两人——宣毅王爷与宣毅王妃。

小喜子先认出来了,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踉踉跄跄地扑跑过去,连拜见也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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