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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旧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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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小的前程担忧了。有了老爷这个大靠山做岳丈,他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四姨娘还是一派绝顶聪明的模样。
“四姨娘,你小瞧了老爷夫人。若是他们不愿意将若莲许配给马彪呢?那到头来马彪唯有一死。你以为郭府的实力拿不下盘龙山的一窝土匪吗?”我感慨若莲一腔痴情,却被四姨娘当做为儿博取前程的杠杆,心内叹息,却也于事无补。
“前几日,老爷跟我说过,董元帅蠢蠢欲动,早已不受他的控制。我思忖着要雄踞盘龙镇和蛤/蟆镇,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联合马彪灭了董元帅。我这悄然无声的替大家都办了好事。若莲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老爷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马彪联合了,我也可以力保儿子不再像过街的老鼠般人人喊打,这些都是好事,你何故又来埋怨我?”
四姨娘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我阅历尚浅,自是辩不过她的,只是心疼若莲无辜遭此事端。确定此事是四姨娘所为无疑,因心里惦记若莲,便抽身出来,又回了后罩房。
絮儿扶着我道:“少奶奶,您慢点走,别闪了自己个的身子。小姐前些日子不是还跟您闹别扭呢吗?现在自己遭了难却又凑上来,指望着您给她收拾烂摊子呢。照我说,您就不该插手这些事端,收了手,只带着眼睛,看四姨太如何周旋吧。别帮忙不成,反倒置自己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地界儿。”
听絮儿如此说,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是什么让一个初涉世事的丫头失了真心,如此势力,不免开口说了几句:“絮儿,若莲是我结义金兰的好姐妹,若说有什么嫌隙,不过是一时的误解罢了。我们做不到雪中送炭,却也不该隔岸观火。”
絮儿见我这般说也放快了脚步,红着脸点头:“少奶奶,是絮儿错了。”
这样说着话,抬眼就到了若莲的闺房。
若莲住了哭声,愣愣坐在桌边发呆,桌上摆着几样茶点,没有动过的痕迹。马彪站在若莲身边局促不安。
☆、爹娘挂念舐犊情 哥嫂探望手足心
见我进来,若莲起身抱住我:“问雪,此前是姐姐一时糊涂,窗边闲言碎语竟听了进去,还望妹妹不要挂怀。”
我拍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姐姐,问雪从来都没有生姐姐的气。只盼望着姐姐能知我的心,跟我和好如初不再心生嫌隙。”
“问雪,你替姐姐瞒住此事吧。我思来想去,现在唯一的法子只能是暂时瞒住爹娘,待真的到了不得不说的那一日,我会站出来跟他们说清楚。还得劳烦你一趟,替我送走马彪,我想冷静一段时日。”若莲离开我的怀里,将床边的包袱拿过来递给马彪道:“你快快离了这是非之地。若后期有事,我会差人上山找你的。”
马彪接了包袱,一声不吭就要出门。
“等等,若四姨娘有意为难你我,此刻你定是不能安然出得郭府的大门的。让问雪代我送你出去吧。”若莲拉着我的手苦笑,“问雪,姐姐哭得眼睛浮肿了,出门被下人婆子们见了又是风言风语,劳烦你送他出门吧。”
我点头应了,跟着马彪出了若莲的闺房。回廊蜿蜒,一路各自无话,走的我头上都快出汗了,才出得郭府的大门。
看着马彪消失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和絮儿才抽身回屋。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约莫是下午时分了。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一回屋便遣了絮儿去拿些吃的来。
若柏见我回来了,赶过来扶住我道:“一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影儿。我起床絮儿也不在身边伺候着。你们去哪里了?”
“不过是早晨心情好,看着春光明媚的,去后罩房池子边看了会风景罢了,瞧你着急的。”我慌忙撒谎掩饰。
“早上不吃就去看风景,你哪怕自己个儿不饿,也得早早吃点东西,别饿坏了我儿子。”若柏撅着嘴抱怨。
“早上也不饿,这会子刚有点饿了,絮儿不是去拿吃的东西了吗?这就吃。还怕饿着你儿子,你为什么不担心饿着自己的娘子呢。”
说话间,絮儿端着吃食上来了:“少奶奶,都过了饭点,我让厨房的婆子给您跟少爷下了两碗面。我看油腻的您也吃不下去,试试这碗清淡的鸡汤面吧,兴许能多吃几口呢。”
看见那一大碗的面粗细均匀,上面飘了些许淡黄色的鸡油,又加了一些葱花和红椒丝,我一时胃口大开,竟一会儿工夫就连汤带面全部送进了肚里。若柏捧着自己碗里的半碗面,惊的张大了嘴巴道:“难得你胃口大开,要是想吃的话,这半碗也一起吃了吧?”
我笑着舔了一下嘴唇,毫不客气的接过他手里的碗,扑腾扑腾吃完了。若柏见我吃完了,笑道:“这才是嘛,多吃你和孩子的身体都会棒棒的。”说完替我擦了嘴角的油迹。
这时,前院的婆子过来禀道:“少奶奶,您家的少爷过来探望您了。”我赶紧起身要迎出去,抬头却见问天和柳儿自回廊那头急急赶过来了。
柳儿远远的跑过来,抱住我道:“郭府前些日子撵了人到咱家,说是你有喜了。我和少爷一直不得空,老爷和三姨娘一直催我们过来看看你呢。”
“小舅子和柳儿姑娘里边请。”若柏也出得门来相迎,我松开柳儿,拉着她的手跟在问天和若柏身后。
进屋坐定之后,絮儿接了问天手里的包袱,倒了茶水,便去门外立着了。
我拉了柳儿的手道:“柳儿,哦,不对不对,该改口叫嫂嫂了。嫂嫂,一些时日不见,我爹娘可好?”
听我叫嫂嫂,柳儿偷偷用眼角瞟了问天,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咧咧嘴笑了:“老爷和两位姨太太都好呢。对了,老爷还让福叔置办了些绸缎,三姨太听说你有喜了,开心的不得了,几日赶工,为你和孩子做了不少衣物呢。”说着便拉我在床边坐了,打开刚才絮儿放在床边的包袱,取出一些小孩子的衣物让我看。
我拎了其中一件红色的婴儿肚兜,笑的前仰后合:“我娘是老糊涂了,这么大点,如何能穿呢。”
柳儿用食指轻戳我的脑袋:“都是快做娘亲的人了,这点常识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要从很小开始长大吗?你都不晓得,三姨太为了给你做这些衣物,整日里坐在窗前做针线,有时甚至晚上都要熬夜赶制,眼睛都熬得红肿了呢。”
我知道娘一心挂念我,这些衣物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花些钱在集市上随便买的御寒遮羞之物,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娘无数个日日夜夜,精心赶制的心血。她希望我和我尚未出世的孩子穿着她做的衣物,无病无灾,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想到这里,便从包袱里取出那些娘亲手做的衣物,一件件捋展了,叠在一起,又用包袱布精心包了。
柳儿看我叠的入神,便推我:“小姐,你怎么了?刚才还笑的前仰后合呢,这会子倒像傻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整理那些衣物,我坐在这里也不理了。我来你这里,老爷和姨太太可是给我交了任务的,务必打听清楚你过的好不好,他们知道了你的情况,心里也会踏实一点。”
“你也看到了,若柏待我还不错。”对关心我的家人,我只想报喜不想报忧,免得叫他们替我担忧。
“小姐,有些话,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告诉老爷姨太太的。我只问你一句,年前郭公子不是迎娶了董元帅的千金董兰香吗,我听说这董兰香蛮横不讲道理,不知她又没有欺负你?”柳儿从我手里接过整理好的包袱,沿着床边放了,问我道。
我皱了眉头,苦笑:“柳儿,这深府大院比咱们那小家小户的是非多了去了。我刚进门前几天就被几位姨娘烫了脚,对这些豪门的夫人姨太太都有所领教。董兰香虽是飞扬跋扈,却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可怕,你回家告诉爹娘,我很好。”
柳儿收了脸上的笑容,沉着脸道:“我就说嘛,好端端的你能烫了自己的脚。只是身在郭府,只要郭公子的心在你这边,便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不说我的事了,快说说你跟我哥怎么样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问天不能真心待柳儿,必要问清楚了才肯放心。
柳儿红着脸笑了:“看老爷的意思是过几日,便摆几桌酒席把这件事给早早办了,免得少爷的心收不住。只要少爷不嫌弃我是丫头出生,我此生必然生死相随。”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我们都嫁人了。我还依稀记得咱们小时候扎着羊角辫在堡子里玩耍的情景呢。”我唏嘘韶华易老,时光不等人。
“是啊,你这边都快要做娘亲了。”柳儿说着便俯身听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有动静,我捂着嘴笑道:“柳儿,刚还说我没有常识呢,这才三个月不到,你能听到什么呀!”说着便怕她挠我痒痒,拉着她的耳朵迫使她直起身来。
柳儿用手捏捏自己的耳朵,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小姐,你把我的耳朵都拉掉了。”
我和柳儿在床边正打闹呢,若柏过来道:“问雪,爹唤我过去有点事情商量,我刚让絮儿去厨房传饭了。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
我点头应了,见若柏走了便拉着柳儿在问天身边的凳子上坐了。
问天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张张合合,似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柳儿见问天这个样子,急了,推了问天一把道:“少爷,怎么忽然变得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呀,这里除了你的手足胞妹便是我这个丫头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问天脸憋得有些红了,这才开口:“问雪,若莲她还好吗?”
我见问天一张口就问若莲是否安好,担心柳儿心里会有想法,便冷着脸说道:“哥,柳儿是你未来的妻子。”
柳儿神情不自然,却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没事儿,小姐,既然少爷问就告诉她吧。好歹也是认识的人,打听她近来的状况一点都不为过的。”
“她最近不是很好,只是你别挂念,横竖我在这里,能照应的我定会照应的。”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在郭府的分量,若有什么事情若莲自己都搞不定,那我还有什么能耐搞定呢,不过是为了安慰问天罢了。
问天听了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点头。
“哥,你在盘龙山受的伤全好了吗?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疤痕?”我拉着问天的手,推起他的衣袖边观察便问道。
问天这才露了一点笑容:“雪儿,哥没事儿的。不过是皮肉之上,能留下什么疤痕呢。倒是你,郭若柏又娶了一房,你没受什么委屈吧?爹和姨娘都担心董兰香挤兑你呢。”
我将柳儿的手放在问天手里,然后紧紧合上问天的手,道:“哥,你跟嫂嫂大婚我有孕在身不能来了,只愿你能好好待她。”
柳儿那边眼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问天也不负我望,抬手抹掉了柳儿脸上的泪水,笑着道:“放心吧。今日迟了,我得跟柳儿早些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听问天说要走,我心里如何舍得,扑上前去抱住问天道:“哥,问雪怕是一年半载不能回家探望爹。我只希望你好好待柳儿,好好照顾家里人。你回去就跟爹说,问雪不孝,不能在身边左右伺候他,还望他自己保重身体。”
“傻妹妹,别担心,有我呢。”问天松开怀抱,跟柳儿一前一后出了门。
我站在门口看他们消失在回廊的那一头,憋了许久的眼泪才哗哗流了下来,嘴里默默念叨着:“爹娘,孩儿思念你们,女儿不在的日子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结珠胎闺阁失措 查盗贼李代桃僵
约莫三月末,我的孕吐反应过去了,日子过得也就舒畅多了,只是显怀了,我身体笨重,走动起来不是很方便,偏偏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是一年最美好的时节之一,我又按捺不住性子。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余晖映红了天边的云彩。我穿了一件宽大的浅绿色袍子,半蹲着在屋前的花园里看灯盏花下熙熙攘攘的蚂蚁,絮儿在屋内收拾屋子。
若莲急急忙忙赶过来:“问雪,我有事情跟你说。”说着就将我拉了起来,扶着我回屋坐了。我抬眼仔细打量若莲,这才几日,若莲形容憔悴,脸上毫无血色,眼眶深陷,昔日里光彩照人的西洋大卷发早已变得枯黄,随便在肩上堆了,那平日里穿着裁剪合身的旗袍现在倒像是借了别人的,松松垮垮的堆在身上。
絮儿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添了茶水,在旁边立了。
“问雪,不得了了,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便找了一个大夫把了脉,那大夫说我是喜脉。爹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快替我想想办法吧。”若莲急的泪水都出来了。
我苦思冥想了一会,开口道:“姐姐,也没有其他任何好的办法,只能叫了马彪来,你们两人商量。”
“马彪那边,我昨日就遣了人去报信了。估计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晨他就能到郭府。只是我这心里跟猫挠的似的,一刻也安生不了。这连日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都不知如何安置自己了。”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若莲,只能握了她的手,宽慰她道:“若是这样,姐姐今晚就跟我在这屋里呆着吧,我陪着你,时间也过的快一点。”
若莲答应着回头嘱咐絮儿:“絮儿,你去我那边告诉秋月,若是马彪来了,让她直接领到少奶奶这里来。”
絮儿点头答应着去了。
我这边宽慰着若莲,若柏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进得门来。
“若柏,今夜我和若莲有些事情要聊,你去董兰香那里吧。”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别人,我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但是若不这样的话,作为兄长的若柏知晓了此事,若莲一样是毫无颜面。
若柏笑了:“又试探我不是?问雪,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除了那夜烂醉被董兰香一行强拉着去了,至今一次都没去过她那里,你放心就是了。既然你跟若莲有事情要说,我今晚就去西厢房将就一夜。”若柏说着又转头拉扯若莲的头发,“只是,若莲,你可得老老实实的睡觉,不要踢了我的孩子。”
若莲勉强笑了,道:“哥,放心吧。我现在睡觉可乖了。你还是去西厢房早点歇息吧。”
若柏这才放心的出了门,我跟若莲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马彪赶过来商量后事如何处理了。
约莫人定时分,秋月和絮儿领着神色慌张的马彪赶了过来。我吩咐秋月和絮儿在门口外面立了。自己躲在床帏里边去了,免得他们不能畅所欲言。
马彪见了若莲,只是闷着不作声。
若莲忍无可忍,说了句:“马彪,我敬你是条汉子,敢作敢为。这会子,你倒成了锯了嘴的葫芦,缄口不语。”
马彪这才张口说话:“若莲,你知道的,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这次是那个作孽的四姨娘害苦了我们。但是,若你不嫌弃,我定会娶你。”
若莲哭着道:“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已经是郭府的少奶奶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知道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追随她左右,那我呢?你置我于何地?”
接着传来马彪的声音:“若莲,你明明知道我心里记挂的人不是你,却还是来接近我。你我本是同一个路子的人,都是玩火自焚。现在出事了,只要你愿意,我会娶你的。”
然后,就听见凳子翻倒的声音,我揭开床帏,看见若莲举了凳子要砸马彪,便慌忙出来,抱住若莲道:“姐姐,莫要动怒,免得招来别人。”
可是若莲还是将自己手里的凳子砸了过去,马彪没有躲闪,那凳子不偏不斜刚好打在了马彪的背上。
“若莲,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了她。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她是生死之交了,现在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你敞开心扉接受我,你何苦这般生气?”
听马彪如此说,若莲脸上的怒气慢慢消了,挣开我的手,过去抚摸着马彪被凳子砸到的背,轻言轻语问道:“刚才是我错了,你背还疼吗?”
忽然,屋外灯火通明,好像是有一行人举了火把过来。还不待我提醒若莲和马彪,门被一脚踢开了。董兰香,若柏,还有夫人带着彩霞春草还有几个婆子出现在门口。秋月和絮儿怯怯的在门两边站着。
“你们深夜闯进来所为何事?”我自知不好,若莲这下是被董兰香抓了个正着,却也不甘这一行人如此盛气凌人的站在眼前,挺了胸质问道。
若柏傻了似的狂笑。
董兰香抖了一下黑色的斗篷,指着我的鼻子道:“这话该我问你吧,白问雪?原是我丢了些值钱的首饰,听说贼人躲这边来了。于是我便请了夫人的命,带上人过来各房搜查,想着追回自己的首饰呢,没承想倒是捉住了你和你相好的。”
“不,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若柏,不是董兰香说的那样。”我抱住若柏的手腕摇晃着,希望他能看清楚事实。
“这都人定时分了,你房间里出现陌生男人,还狡辩!我想这孩子必是贼人马彪的吧,白问雪,你倒是哄得我们郭府上下好辛苦啊!”董兰香做足了戏,顷刻之间就让在场的所有人认为我红杏出墙。
“若柏,不要听她的。我没有,我没有……”还不待我说完,若柏抬手厌恶的推开我,眼睛再也不瞧我一下。
我又跑到若莲身边,求她说句公道话:“姐姐,你说话啊,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被冤枉的。”
若莲扭过头去不看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马彪,你告诉他们,我是清白的,我是无辜的。”
“问雪,你以为我说了他们就会相信吗?难道你看不出这帮人今晚专程是针对你的吗?”马彪揪着头发,痛苦不堪。
此时,我才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力证清白,在场的这些人早就认定了我红杏出墙,知情的若莲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闭口不言;秋月和絮儿丫头出身若真的说出原委,丢了夫人的颜面下场自是很难堪;唯有马彪愿意替我说话,可惜他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娘,白问雪和马彪一并被我们抓获,还请娘吩咐如何处置这对狗男女。”董兰香回头请夫人的命,自是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马彪先关押起来,至于白问雪,先在这屋里呆着吧。只是再不便指派丫头伺候她了,每日定时让厨房的婆子送点剩菜剩饭过来,由她自生自灭吧。”夫人说完挥了袖子出门去了。董兰香指派两个小子押了马彪,也离开了。
马彪在出门的那一刻,回头喊道:“问雪,好好待自己。我会救你出去的。”
若柏双手握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道:“白问雪,你扪心自问,我郭若柏待你如何?我一直不明白,在盘龙山上马彪为何要杀了他义父救你。下人们也在说大婚那天马彪差点抢了花轿,我只当是他们茶余饭后嚼舌根子。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心肝,你却这般伤我的心,我也是人,我也会痛。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挣开若柏的手,道:“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现在再来问我,有必要吗?”
若柏见我这般,也拂袖而去。我郎当跌坐在身边的凳子上,忽然觉得身心疲惫,好想大睡不醒。
房间内只剩下若莲,我,还有秋月和絮儿。
秋月俯身过来耳语告诉我:“少奶奶,我在门外守候的时候,絮儿说今天吃坏了东西,去茅房好长时间,您留神着点絮儿。”
此刻,我自认为结义情深的姐姐若莲关键时刻缄默了一语不发,任凭我替她背黑锅;我最信任的丫头絮儿前些日子还叮嘱我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不想却是她告的密;就连我最在意的若柏也是铁青了脸,不听我解释便在心里判了我的死刑。我心如死灰。
若莲过来抚着我的肩道:“问雪,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姐姐知道自己有错,可是……”
不待说完,我推开她的手,起身道:“姐姐,请回吧,问雪卑贱之人,此地亦是卑贱,不要脏了姐姐的脚才是。”若莲前脚出去了,我后脚哐当关了门。
絮儿过来解我衣服上的扣子:“少奶奶,早点歇着吧。”我冷笑着推开她的手道:“絮儿,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什么少奶奶了,只不过是郭府的一个废人罢了。明天你便去夫人那里领命去别的房里伺候吧,我不配有丫头伺候。”
絮儿从后面抱住我,头靠在我背上哭泣着:“少奶奶,我知道是董姨娘陷害您,我知道您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只是您不能这般自暴自弃,您怀的可是郭家的子嗣啊,求您留我在身边照顾您吧!”
我扳开絮儿的手,冷冷道:“絮儿,跟着我日后还有受不了的罪,你还是另寻主子吧!”说完便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流泪。絮儿静静在地下躺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取而代之兰香恨 护女心切慈母痛
我就这样躺了一夜,心乱如麻,没有片刻酣睡,一直醒到天亮。
天蒙蒙亮,絮儿轻手轻脚挑开床帏,试探着问我:“少奶奶,您醒了吗?我去厨房给您拿点吃的吧!”
我靠着床头半躺了,摇摇头道:“没有胃口,你不用管我,夫人不是说了吗,自有人会送来饭菜。”
絮儿咧着嘴哭道:“少奶奶,我是侍候您衣食起居的丫头,我去找夫人说吧,让夫人还您清白,您永远都是郭府的少奶奶。”
“絮儿,絮儿,你死在里面了吗?”门外传来董兰香恶狠狠的声音。
絮儿慌忙起身开门,迎了出去。可是刚出去就被董兰香拎着耳朵进来了。絮儿疼的嘴都歪了,只能弯着腰贴在董兰香身边。
“彩霞,上来掌嘴。昨夜夫人吩咐的很明白,现在的白问雪已经不是郭府的少奶奶,不需要丫头伺候了,你却还在这里,我这是替夫人教育你呢。”董兰香说着猛地抬起一脚踹在絮儿胸口,絮儿猝不及防,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上。
彩霞听她主子的令,撩起袖子过来打絮儿。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看絮儿又要受辱,顾不上穿鞋,赤脚下床,拦在絮儿前面:“董兰香,我今天沦落至此全是拜你所赐,而絮儿是你最好的帮手,没有她,你如何能这般轻松除掉我?此时此刻,你该善待她。若是下人们都知道未来郭府的少奶奶如此过河拆桥,有谁还愿意为你办事?你打死絮儿是小,毁了自己的名声倒是大!”
董兰香听到我的话笑了:“白问雪,你知道就好,你自己的贴身丫头吃里爬外出卖了你,难道你不恨她?现在还替她说话,你如此是非不分,如何能做好郭府的少奶奶。我看哪,以后你就在这屋里呆着,郭府的少奶奶就让我来做。”
絮儿满嘴是血,她爬过来哭着抱住我的腿道:“少奶奶,您不值得为絮儿做这些,絮儿是一个罪人……”
我恨絮儿,但更疼她。自嫁入郭府,她衣不解带的侍奉我,我早就将她看做自己的同胞姐妹。多看一眼她的可怜样儿,心就凌迟般疼。但是面对刚刚出卖自己的人,我终究是不能心胸宽阔到对她笑脸相迎。
恨如流水,总得有一个去向。我不舍得恨柳儿,只能恨恨瞪着董兰香,尽数发泄自己的愤怒。“少奶奶的身份随你拿去,可惜,这一辈子你都得不到若柏的心。就算除掉了我,还会有别人,而你董兰香一辈子只能拥有这徒有虚名的婚姻。”
董兰香仰头笑了:“你知道吗?我和若柏自小情投意合。如果没有你,若柏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定然是我。是你,是你夺了我的郎君,夺了我的宠爱,夺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毁了你,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怎么夺回若柏……”
“董兰香,你好愚蠢,若柏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又何来我夺了你的宠爱之说!”
董兰香听我如此说,扑上来推我,嘴里嚷嚷道:“白问雪,你知道吗?我本是温文尔雅的千金小姐,现在,你们这些人却生生将我逼成一个善妒泼妇。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不愿意做一个举止文雅的美人?我不要做妒妇,我只要自己的夫婿在意我,疼我,我此生只有他,他也只有我一个,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说到最后董兰香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是的,谁不愿意体体面面的活着?我也是啊,我有什么错?我的孩子有什么错?想到这里,我推开董兰香,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可怜我的孩子投错了胎,刚刚托生为人,就要跟我一起受尽深府大院里明争暗斗的折磨。
董兰香见我哭了,愣在那里。絮儿赶紧扶着桌子站起来关切的问道:“少奶奶,您没事吧?你不能哭的,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这时,春草进得门来,浅浅施了礼:“董姨娘,夫人找您有事商量。”
“我这就过去。”董兰香说完,自己前头走了,命彩霞拖着絮儿跟在后面。絮儿回头看着我,眼里有悔恨,有心疼,有不甘,她张开嘴想说话,奈何吐出的只有深红色的血泡。
我舍不得絮儿,离了凳子赤脚跟在她们后面,伸了手却不能留住絮儿。虽说已是阳春三月,但是春寒料峭,扑面而来的寒意渗人心肺,凉人肉骨,只能眼睁睁看着絮儿被拖走。
春草几步赶过来,拉住我道:“少奶奶,絮儿就让她去吧。”说着扶我坐下,去床边提了鞋过来,半蹲着身子边替我穿鞋边说道:“少奶奶,您是有身子的人了,再不可这般赤脚立于地上了。”
我苦笑着长叹一口气。
“少奶奶,我知道您苦。我知道您是替小姐背黑锅。小姐昨夜就跟夫人禀明了实情,只是您已经背了这个名声,小姐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夫人出于对小姐的疼爱,只能暂时委屈您了。”
“可是我是无辜的,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止不住眼泪,咬着嘴唇哭道。
春草过来搂住我的头,轻轻抚摸着:“少奶奶,真是委屈您了。只是,您想想,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媳妇。夫人在保护小姐,若是她替您打抱不平,小姐的事就浮出水面了。为了小姐,夫人只能明里暗里都对您狠点。其实我这个做丫头的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董姨娘岂能不知您是冤枉的?她只是借这个机会扳倒您而已。夫人若不给她这个机会,那这次出事的就是小姐。”
“可是那也得告诉若柏我是无辜的啊,何苦让我们夫妻因为这件事情生分了?”我泪眼迷离,固执的问道。
“少奶奶,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若夫人告诉少爷,您是无辜的,那少爷就不会疏远您,少爷不疏远您,董姨娘那边自会起疑心,到时候小姐的事情照样还是瞒不住。我这个做下人的都替少奶奶叫屈,可是做主的偏偏是主子啊!如今郭府上下都只道是少奶奶做了错事。”春草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春草说的尽是肺腑之言。此时我已明白,重要的不是事实,而是如何拟定事实对夫人有利。为了重新拟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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