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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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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只能想什么是什么,谷雨看到她反常也应该能明白,在字眼上,她用得是‘熬煮’而不是‘热’,而且这药还是温热的,不至于要再热一遍之说,她还刻意说了一遍太冷。
  这样的弦外之音她不会不在意的,她是把自己作为赌注都交给了谷雨,因为她知道谷雨也不想她喝下这碗药。如果叶漓夺了药碗,叶夫人一定会再送来,到后来肯定是难以敷衍过去,只有这第一次就让她信了。
  叶漓一直都没有让那送药的女子起来,她也就一直跪着,忆萱更是不想让她起来,如果这药她不明不白地喝下去了,她不敢想象后果,谷雨回来得很快,也还是原来的碗,她端给忆萱:“小姐放心,药效没有散。”
  忆萱会心一笑,果然和原来的味道不一样,只是太苦了,苦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为免叶夫人从空碗里发现什么不对,她还喝得一滴不剩,把碗交给了那姑娘。
  叶漓看她紧蹙眉头十分难受的样子,给她夹了块糕点让她压一压苦味,忆萱摆摆手,“不要,给我点水,漱漱口。”
  叶漓忙给她倒了杯茶,忆萱漱完之后把茶杯给放了回去,叶漓反而一笑:“这么怕苦?”
  忆萱摇头:“很少喝药,良药才苦口吧,可这也太苦了。”
  晚饭没怎么吃就被撤下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这个是什么?”忆萱已经绞尽脑汁地说出了多个谜语,都被叶漓轻易答出。
  可是他连思考都省了,靠着椅子懒懒道:“药名,春不见。”
  忆萱不服输,再说:“窗前江水泛□□。”
  “还是药名,空青。”
  “春前秋后正寒时。”
  “天冬。”
  忆萱目瞪口呆,叶漓出题十道,她答出五道,她出题十道,叶漓一字不错,且根本没有思考。
  她认输认得快,把桌上的五杯酒倒进了一个碗里,一下子喝这么一碗酒,她还是第一次,拿起旁边的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喝了下去。游戏起初就是叶漓提出的,出题以文人惯用的诗词方式,惩罚以江湖中最为简单的喝酒方式,忆萱也觉得很公平地答应了。
  忆萱不知道,叶漓虽不是书本网出身,却是自小博览群书,到后来越加觉得原来出题是为叶漓准备的,惩罚是为她准备的。
  忆萱擦干嘴角的酒渍:“猜谜不成,咱们就问诗吧。”
  “怎么问?”
  “就是我说出诗词环境特点,你必须像刚才一样快地说出与之相合的诗句来。”
  叶漓知道她是故意为难,云梓能主动留他,他已经很高兴。也知道肯定是和母亲有关,他也不在乎,仍旧愿意陪她。叶漓把他面前的酒杯推到忆萱面前:“可能这一杯还是你的,”
  忆萱不服气,嚷嚷道:“还没说,怎么可能我一定会输。”
  叶漓不置可否,却是一副成竹在胸地样子,静等她出题。
  “写雨,遗憾之意。”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忆萱讶然,是太过简单了吧,急速地想该出什么题,“诗词中好像很少提到古筝吧。”这是念着念着低声说出来的,正想还有没有其他比较罕见的。叶漓却接口道:“醉卧不识今夜愁,哀筝惹泪落,谁劝我千杯?”
  “辣椒这样的应该更少见了吧。”忆萱笃定道。
  “桃蹊李径年虽故,栀子红椒艳复殊。”
  看来她今晚是必输无疑了,忆萱心思一转:“有没有写萱草的?”
  “总使榴花能一醉,终须萱草暂忘忧。”
  “叶漓。”
  “嗯?”
  忆萱站起来再去拿了两个酒杯来,把三个空酒杯倒着摆成三角,再把那一只装满了酒的酒杯放在了三个酒杯中间的空隙之上,上面的酒杯很难摆稳,试了好几次忆萱才敢松手。叶漓笑着看她:“你要搭桥么?”
  忆萱摇头,说道:“你觉得这上面的杯子容易掉么?”
  “很容易。”
  忆萱听到后,想拿一些方形的东西再摆一个,可是好像这个屋子里并没有,走到了梳妆台正好看到了首饰盒,这个或许可以一用,把它拿过来,光滑的那一面朝上,盒子里的首饰叮叮当当作响,忆萱没有管那么多,再拿了一只碗放在上面:“这个容易掉么?”
  “如果不碰到,应该不容易。”
  “那要是我还扶着它呢?”
  “云梓,你到底想说什么?”
  忆萱两手仔细扶着碗,期盼地看向他:“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很稳。”
  “好。”忆萱再指了指那几个酒杯,“如果这个酒杯也摆到这样的高度,它会怎样?”
  “或者摔碎,或者全部倒下来。”
  忆萱把所有她搬来东西都归回到原位,才坐了下来慢慢与他道:“那里面的酒很可惜,但是也要随着杯子一起倒下来,杯子或许能完整保存,酒却只有洒了,你觉得这应该怪谁?”
  叶漓虽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一定有一件什么事困扰到她了,思索一下道:“这杯酒自倒入了杯中,还没有饮的时候就是属于这个杯子的,杯子倒了酒自然会洒,不会怪谁。”
  “那么如果是这个酒杯摆在了悬崖边,酒味香醇却含毒,很多人被它迷惑,跳崖而死,所以也有很多人想要除掉它,不经意经过这里的一个人,刚好没有中毒,知道它们的下场一定是粉碎,就下手把它们推了下去,你觉得这个人的心肠是不是很狠?”
  叶漓听完说:“那么这应该是酒的错,不是酒杯。”
  忆萱抓头,编的什么故事啊,逻辑根本不通,叶铭策叶夫人对她不友善,他们也是主谋,她可以心无旁骛。可是叶漓却对她很好,他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一丝怀疑,一心想的就是她可以开心,她可以喜欢他,然而感情的事不是可以控制的,不是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忆萱再想了一想,编了一个更像事实的故事:“我曾经遇到过一件事,我一个朋友要和另一位武林高手决战,那个高手在江湖口碑很好,但是我的朋友得知他有搅乱武林的野心,不尽快铲除江湖以后必然是血雨腥风。但是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那位高手的女儿和我关系很好,我利用了她。决战那天,高手战败,阴谋也败露了,武林也容不下他的女儿,他们一家全部赴死。叶漓,虽然她爹死了我并没有愧疚,可是她一直对我很好,我还利用她,这件事错在我,对不对?”
  很久叶漓都没有说话,忆萱突然觉得一世情急,说得会不会已经让他觉察出来有什么不对了,依叶漓的查人能力,怎么会不能明白这里边的意思,忆萱想打自己的心都有了。
  但是叶漓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起身向她走来,抬手轻轻拥住她,他的手一直很温暖,声音轻缓:“你一直在为这件事内疚么?大义面前有些只能放弃,你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内疚呢?”
  如果他说她错了,她或许还会好受些,可是他却这么相信她,连指责都没有,还在为她找原因,这样的信任她该怎么报答,她连报答都做不了,反而是恩将仇报。
  她已经不知道这个样子的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以前师父怎么罚她,她也没有哭过,师娘不忍心看她受罚会哭,那时她才会哭了起来,可是现在因为叶漓的一句话她就忍不住了。
  叶漓察觉到她在流眼泪,忙蹲下替她擦眼泪,忆萱还是红着眼睛强装笑:“叶漓,你不要同情我。”等到几天之后,他一定会恨她的。
  叶漓摇头:“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心疼,心疼你为什么要自责,任何人看来你做的都是对的,只有没有是非观的人会觉得你做错了。”
  夜晚很静,有时候清风入窗,逶迤倾泻的水晶珠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子里还有未散的酒气,忆萱哽咽着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叶漓没有回应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忆萱今晚说了太多心里的话,又或许是那些酒起的作用,这酒开始喝的时候没有太大反应,后劲却很大,再加上她喝酒的方法不对,已经有了醉意。
  已经很晚了,忆萱哭了好久,叶漓想把她扶进去睡觉,然而她怎么都不肯,哭完了又笑起来:“叶漓,今晚星星好看么?我们一起去看吧,我说过天上的东西我都喜欢的。”

  ☆、公子如玉,初心不稳3

  没有月亮,星星亮得很好,一颗一颗,闪闪的,屋子前面还放着一把忆萱白天坐着喂鱼的竹椅,叶漓说再搬一把出来,一起坐着看。忆萱忙拦住他,“一看你就是不会欣赏美景的人。”
  叶漓眼眸带笑:“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她极为认真地一边比划一边说:“坐着看仰着脖子多累啊,我以前经常躺在草地上看的,这里没有草地,在屋顶看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叶漓有些犹豫,忆萱却很兴奋,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最适合上屋顶的地方走,忆萱挑选的地方是屋顶连着一棵大树的,树的分支很多,有一根很粗壮直接搭在了瓦片上,忆萱很容易地就跳上了树,朝下面还在失神的叶漓伸手。
  叶漓就这样一步步被忆萱拉上了屋顶,在瓦片上走了几步,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叶漓说:“你先等我一下,记得踩凹下去的瓦片。”
  叶漓点头,看着忆萱直接从边缘跳了下去。
  过了不一会儿,忆萱抱着薄被回来了,退到可以看到他的位置压低声音对他喊,让他确定好位置,说完之后就朝着他的左边把被子给抛了上来,然后她又飞身一跃,跳上了屋顶,忆萱在屋顶走得很稳,捡起被子先往最高的地方走去,铺好了之后,叶漓也到了。
  叶漓是第一次躺着看星星,并且还是躺在屋顶,家教很严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屋顶还有这样的用处,铺了一层被子,还是容易被硌到,但是他却觉得很惬意很舒服。忆萱盯着一颗星星目不转睛,一会儿又去盯着另一颗星星,好像是和所有熟识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你以前也会经常这样么?”叶漓问她。
  忆萱望着夜空说:“其实是师娘喜欢,我陪她看的,也就喜欢了,师娘常说,看不到朝霞就等晚霞,赏不到月亮就看星星,即使是满天乌云,云缝里的那几缕阳光也是美的。”
  叶漓看向她道:“上次你只讲了一点,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忆萱想了想:“嗯,我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就讲你和你师父师娘吧。”
  “这个啊,也有很多的事,我师父呢,多年前就带着师娘隐居,我们住在山脚,门前有一条河,后面是师父亲手修建的房子,中间的院子他们一起种了一大片桃花,每年春天都特别美,但是我每次都要扫落花,花嵌在浅草里是特别难扫的,于是我做了一件事,就可以不用扫了,你知道我怎么做的么?”
  叶漓饶有兴趣地说:“你怎么做的?”
  “我花了一天的功夫,把草全部铲掉了,后来师父觉得光秃秃的不好看,花落下来也不错,我连落花都不用扫了。”
  叶漓语气轻柔:“你很聪明。”
  忆萱笑:“是我很幸运。以前,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都要在屋子前面坐好久,那个时候师父是最亲切的,他不会问我功课,也不会试我武功。我就会事先陪着师娘做些点心,师父一时高兴还会趁月色抓几条鱼来烤,所以,师父不擅长做菜,可是烤的鱼绝对是连皇宫御厨都比不上,师娘吹笛子吹得特别好,师父还会敲着酒杯和音,那个声音很美,师父特别不厚道,他觉得我不能闲着,把一首古诗词编成了曲子,要我唱来合,我唱给你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的歌声很美,如山涧清溪,悠悠流淌,婉转轻扬地融入这满天星辰。忆萱今晚真的是喝醉了,和他说话仿佛回到了相识之初,这几天发生的事似乎都不存在。
  一会儿,歌声渐渐停了,叶漓转头去看,她已经睡着了。叶漓轻轻起来,把他垫着的被子给她盖上,即使是这样的环境,忆萱都睡得很安稳,只是偶尔会翻个身几乎掉下去,他犹豫片刻,还是想叫醒她,手刚拍到她的肩,她却迷迷糊糊唤了一声:“叶漓。”
  忆萱很容易被叫醒,感觉到了有人叫她,她也很快地睁开了眼睛,叶漓还停在那个叫她的动作,眼波里有什么东西静静流淌过。忆萱轻轻掀开被子:“对不起,我睡着了,睡了很久么?”
  “没有,很短。”
  她突然紧张起来,“那我的睡相是不是很难看?”她曾记得,师娘说她睡觉总是不听话,常常半夜起来满床找被子,是以,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的床比普通的大了不少,就是以防她不小心掉下去。
  “没有,我在旁边。”,一向说话不失分寸的他,竟然说了一句看似不找边际的话,这话放在其他地方都好,唯独是说睡觉不安分这样的话题,就实在谈不上好了,忆萱愣愣地看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叶漓笑了一笑:“哦,这话言之过早了。”
  忆萱更加愣怔,完全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迅速往下躺了一躺,拉起被子遮住了整张脸,很久都没有声音。
  忆萱悄悄地拉起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看到的是满天的星辰,然后是叶漓月白色的外袍,最后落在了撑在屋瓦上叶漓的手,他的声音一片温润,如静静的月光打在脸颊上:“我前几天和你打的赌,仿佛多了几分胜算。”
  从那天后,叶夫人的药确实没再送来过,但是叶漓的诗却每日都送来,而她渐渐地回的不是读不懂这样的话,而是会写一些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诗词,叶漓看到后哭笑不得。
  记得有一句是这样的“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忆萱读过的诗还挺多的,但是读了就忘,用这样纯粹的写景词,她读起来都觉得有点幽怨,根本不像叶漓常用的,就拿过去问了叶漓,叶漓只说一句:“出自长相思”
  忆萱的性子随意,久了也不觉是困在府里,久到她都快要忽略来叶府的真正目的,叶漓最常做的事也就是看书,一本一本地看,一架子一架子地看,常常也会被叶铭策给叫去,一坐就是一上午,忆萱觉得无趣,整日在叶府也无所事事,连叶铭策叶夫人都看出了她的百无聊赖。
  在她看着一池湖水发呆地时候,叶夫人突然而至,被她的脚步声一惊,余光又刚好看到来的人是谁,忆萱心中猛然一个念头,仍旧低着头发呆,待叶夫人走近之时,手已经搭在她的肩上之时,忆萱讶然回头,似惊似喜地唤了声,“叶漓。”
  叶夫人显然有些吃惊,不过片刻便已经喜上眉梢,这是一个母亲为儿子的真正高兴,可是忆萱撒谎了,这样的高兴是她的一句谎言而来,她怕叶夫人再送什么药来,也记得谷雨说要让叶夫人明白她是喜欢叶漓的。
  叶夫人笑看她:“好几日不见,姑娘对漓儿似乎甚有改观了。”
  忆萱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她笑,就以平常的样子说道:“夫人过奖。”
  叶夫人敛了笑容:“姑娘既然做我叶家儿媳,就该要学习如何端正对公婆的态度。”
  她惊诧于叶夫人前后两句话转变地这样大,一瞬间地愣神,叶夫人又说道:“漓儿从来沉醉诗书,在文治上的造诣想必姑娘也能知道一些。”
  她不知道叶夫人到底要说什么,只得如实答到:“我知道。”
  叶夫人看她一眼:“既如此,既然漓儿喜欢你,我这个母亲也不便说什么,但是叶家儿媳也不能太过不堪,不能没有半点才德,我知道你是孤女,无人教养,有些方面欠缺一些也是可以原谅。”
  “啊?”,叶夫人颇为不悦地看她一眼。
  她终于明白叶夫人是在训她了,师父师娘也不是没教过她,学的时候确实不认真,但也不能被这样贬低,无疑就是把师父师娘也训上了。
  叶夫人再说:“女子才学可有欠缺,德行却不容有失,漓儿本应娶以为才貌俱佳的女子,你只能是姿色占了上风罢了,但也不能不顾其他,况且以叶家在庆州的地位,比你好的女子也是任由他选。”
  忆萱忍到想要打人,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斟酌了语气反驳道:“其实我也并非一点都不知道,论语史记这些我也是看过的,兵法战略也稍有涉及,我知道不如叶漓钻研至深,我所能的也只是看过而已,或者看过了就忘了,但也绝非您说的无人教养。”
  叶夫人有些意外地将她打量着,随后又道:“女孩子看什么兵法,我所问的是有没有看过女诫?”
  忆萱咬牙摇头。
  叶夫人一副不愿意和她多说的表情:“等会儿叫谷雨来拿过去,好好学习一下,务必在大婚之前把书中所写给学会,你这连在长辈面前都不会见礼的样子,说出去也让别人笑话。”
  叶夫人正准备离开,忆萱也不看她,只盯着那片空池:“您别拿来,拿来了我也不会看,我又没说要和叶漓成婚,我也没说要做你儿媳妇,没必要学什么女诫的,我就是山野不懂礼数的野丫头,从来也没想高攀你叶家门楣,你看不下去就不要看,要是把我赶出去还合了我的意,我知道叶漓他千好万好,我确实对他有些动心,可他没到可以让我甘愿委屈求全的地步,离开叶府之后,我肯定三两天就把他给忘了。”
  一番话把她所有的委屈不平都给发泄出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或许都忘了现在并不能离开叶府,但是他的母亲这样看不起她,那是他的母亲,而母子向来喜好都会多有相似的。
  叶夫人眼中的怒气越来越重,右手也重重地拍在了身边的小案上,以叶府主母的姿态教训一个以下犯上的姑娘,她出言咄咄:“放肆,谁允你这样和我说话的,蒲儿,教教云姑娘礼数。”
  忆萱差点以为要打一架了,但被唤作蒲儿的丫鬟走到忆萱身旁,低声对她说:“姑娘,奴婢知道你是少爷喜欢的人,可是也得遵府中规矩,夫人也不会为难姑娘,姑娘给夫人道歉就好。”
  忆萱愣了一下:“道歉,说对不起就好了吗?”
  本来是忆萱无心之话,可对于叶夫人简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道:“来人,拿一卷女诫给云姑娘,手抄十遍,抄不完便不要出来。”说完又加了一句,“少爷和老爷有事相商,不要去扰他。”
  这下忆萱完全呆住了,本来就只有叶漓救他,或者她什么都不顾就出去算了,但是现在叶漓帮不了,她也突然明白先前行为是在无章法地赌气,走到了这一步万不可前功尽弃。
  师父也确实常罚她抄书,可抄的都是武功心法等等,这原来住这么华丽府邸的人罚的都是抄这样的书。
  

  ☆、偶遇

  她忍了,也抄了,叶夫人看她恭恭敬敬赔礼的样子大惑不解,忆萱一遍遍地写着那些不必不可,写得她手都酸了,从来练剑都没有这么酸,直到日头西沉才终于给抄完。
  叶夫人看她拿过来的,稍微瞟了几眼便说:“这字是得多练练,先回去歇着吧。”
  忆萱说了句“多谢夫人”便就往外走,叶夫人又叫住她,忆萱叹一叹气,“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叶夫人端起茶杯的样子极为高雅端庄:“漓儿对你多番纵容,在这些之上未曾留意,我行母亲之责,不过是为了你们日后能夫妻和睦,也不要为此等小事伤你们情分。”
  忆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不会给他说。”一看不对,又恭声道:“夫人教训得极是,云梓明白。”
  叶夫人抬手示意她退下,忆萱欲言又止不肯走,叶夫人似极为不耐:“有什么就说。”
  忆萱便就真诚地说了出来:“您不觉得我这样很虚伪么?”。
  叶夫人一下子笑了出来,脸色也被笑容冲得柔和了许多,“真是多年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但是因为这一句话又让她抄十遍女诫,忆萱走出她的房间时,气得想把叶府给掀了。
  谷雨把笔墨摆在她面前,一副劝慰的模样, “夫人既吩咐下的,小姐还是照做的好。”
  她不知道叶夫人到底是要干什么,给她个下马威,还是给她立规矩,无论是什么,这什么女诫,她是不愿意再抄了,哪怕她带一帮人来训她一顿,她也不会再抄了。
  叶漓一般晚饭后都不去踏入水榭的,但是今天却来了,忆萱拿起女诫就往书后面一扔,叶漓显然看到了,笑问她:“你扔的什么?”
  忆萱撑着头看她:“没什么,怕你嫌我没见识的书。”
  叶漓不欲多问,走至她身后,看了一眼没有一个字的纸,和没蘸一滴墨汁的笔,轻轻笑了一笑:“想要习字?”
  忆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想想罢了,不知道怎么下笔。”
  叶漓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笔,朝她点了点头,忆萱也就会意站了起来,却也没有在旁边看,而是找了一下刚才扔的那本书。
  谷雨轻步走了过来,站至砚台旁边,话语如春雨般温柔:“奴婢给少爷磨墨。”
  叶漓已然准备下笔,不在意道:“不用了,你退下吧。”
  谷雨的刚拿起砚石的手顿住,似乎手中小小的砚石有千斤重,拿起了就放不下,放下了再也拿不起,叶漓看着在另一边翻翻找找的忆萱,丝毫没有想理会这边的样子,他有几分无可奈何道,“想要哪家书法的临摹样本?”
  忆萱终于找到,抬头随口答道:“叶家书法。”
  谷雨看着他们,稳下心神行了一个礼:“奴婢告退。”
  忆萱把那本女诫塞到一个叶漓看不到的地方才过来,叶漓已经写好了两行字了。他的字,忆萱是知道的,很好看,好看得如同一副丹青,比她所见的都好看。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多了几分笔走龙蛇龙飞凤舞的感觉,还有几分狂炼不羁的气势,转折提收间,像一个站于高山之巅的智者,要把山水袭卷入寥寥几笔中,以恢宏之势铺陈如夏雨骤下。
  忆萱愣了愣,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写的?”
  叶漓没有停笔,依旧挥毫如泼墨,墨色山水以招摇之势从他笔下倾泻而出,如同悬崖瀑布一贯到底,飞溅的水花也会让人神思一震,一共四行,他写完了放下笔,道:“这才是我的字,给你写的情诗不太适合这样的,所以,换了一种写法。”
  忆萱被他的“情诗”两个字给震住了,躲开叶漓的目光,忙低头去看他的字。
  她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要朝着一个勒不住马的悬崖方向发展,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想到叶漓的时候,有一片不知是什么的思绪给堵住了,婚期越来越近,有些事不得不做了。
  叶漓见墨迹已干,拿了起来问她:“想不想要?”
  忆萱讶然道:“这不就是给我的么?”
  叶漓一笑:“我改变主意了,你求我一下。”
  忆萱仿佛没什么兴趣地坐了下去,叹了口气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叶漓疑惑她竟说出这样的话,忆萱在他愣怔的一瞬间,站起来一把夺了过去,轻快笑道:“不是我的,我便抢。”
  叶漓有片刻的不能反应,而后看着她无奈地笑。
  第二天天气很好,但是夏天天气很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忆萱看着屋子外一片晃眼的阳光就不想出去了,谷雨轻声说:“少爷在桃园等你。”
  忆萱愣了愣:“哪里?”
  门外的阳光分外明媚,忆萱看了看,还是撑了一把伞过去了,谷雨领着她到了桃园,其实也说不上是桃园,只是有几棵桃树罢了,外面砌的围墙还很好看,树上还有好些人在摘桃子,忆萱就在小路上绕了几步,很有兴致地看着这些摘桃子的人,谷雨很快就退下了。
  树上的人也没有看到有人来,由于摘果子这事是个要技巧的事,有人摘得轻松,有人摘得笨拙,她站的旁边树上的那个人就很笨拙,伸手摘了几次都没有摘到,树晃晃悠悠,一个桃子打了下来,忆萱还是撑着伞没有在意,这个桃子就打到了她的伞上,幸好砸得比较边缘,但是手里的伞也脱手了。
  树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忙下了树来给她赔罪,忆萱挥挥手表示没关系,叶漓也从另一边走过来,看了看她,笑道:“别人撑伞都是挡雨遮阳的,你倒好,来挡桃子。”
  忆萱说:“所以我运气好嘛,天上掉桃子都能砸到我。”
  叶漓笑了笑,朝她伸手:“跟我过来。”
  忆萱就跑了过去,桃园不大,但是中间却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湖,湖中的水清澈无痕,连湖底的石头纹路都可以看得清晰,有些许水草在湖的边缘伸长叶子,与湖水相交呼应,有时碰到湖水,一片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忆萱惊讶地看着那个湖,真诚地赞叹了一句:“你们家太有创意了。”
  叶漓微笑摇头:“是因为有这个湖,才有这些树的,这个湖让这里修建什么都不好,父亲又不想填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种桃树还可以吃些桃子。”
  忆萱点了点头,顺着阶梯慢慢走到湖边,坐到了倒数第二层阶梯上,裙子边几乎都要荡到湖水中,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她自己,忆萱有些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干什么,总觉得有些身不由己的东西越长越大,叶漓看她出神好久,站在她身后带着微微的笑说:“女孩子伤春悲秋确属平常,但这是夏天,你这哀愁来得不衬时节吧。”
  忆萱转头看他:“我才没有伤春悲秋。”
  叶漓把手伸给她:“既然不开心,我带你出去玩儿。”
  忆萱借着他的手站起来:“夫人会答应么?”
  “我答应就行。”
  这已经是叶漓第三次带她逛街了,虽然庆州城基本已经被他们逛完了,但是忆萱仍旧兴致不减,似乎每一天都有新鲜的东西,走了一会儿,叶漓说:“想不想买什么?”
  忆萱想了一下:“没什么买的,你们家好像也不缺什么。”
  叶漓稍稍沉默一瞬:“你没有考虑过要改口么?”
  忆萱步子一顿,前面刚好有一个人挂出了十几幅画来卖,叶漓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道:“去看看书画?”
  忆萱点点头跟他去了,画还算可以,就是太注重技巧,反而失了画中本有的神韵,这也是一般书生为了养家不得已才出售画作,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作品放之大街的,要么是画艺超群供人观瞻,要么是养家糊口任人品鉴,显然眼前的这些画是第二种可能。
  书生见终于来了两位客人,忙迎上来问他们喜欢什么,叶漓没有说话,忆萱就笑说:“随便看看。”
  画的大多都是花鸟山水,旁边还都是提了字的,叶漓看了一圈问忆萱:“你觉得哪幅还可以?”
  忆萱再看了看:“那幅夜月垂钓还可以,就是提的字有些……”看见那人正看向他们,忆萱就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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