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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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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个侍女冷笑一声:“不见得吧,王爷都多久不想见她了,人家可是公主,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哪还有立足之地,你看她,还死皮赖脸地留在王府,也不知羞,王爷不赶她,已经算给足面子了,她竟然都不知进退。”
  亭子里传来整理帷帐的声音,本来半带劝慰的侍女也劝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总归是山野里来的,哪里懂得这些,凭借姿色迷惑住了王爷,待王爷看清之后,也就不会沉迷了。”
  接着一声嗤笑:“姿色?姿色倒没看出来,狐媚耍痴倒是看出来了,把府里的人哄得团团转,哪个正经小姐是没成亲就住进男人家的了,可能天上地下就这个慕小姐这么脱俗了。”
  还是稍显温沉的声音:“她待人已经很不错了,又没有主子派头,要是公主嫁进来也不一定会这样对我们这些下人。”
  “公主是谁,她又是谁,我给公主端茶递水也觉得是荣幸,这个慕小姐要是伺候我,我都觉得恶心。”
  忆萱靠着小船,只觉得心里的凉意怎么也散不去,湖水的冷意也在四周一点点地把她包围,若是往日,她听到这些,定然直接毫不客气地把这个人给收拾了,但是听完之后才发现突然没那种心性了。
  两个侍女似乎把东西整理地差不多了,那个侍女也听不下去这样的话了,语气有些不耐:“好了,绮兰,别说了,我知道你对王爷的心思,也不至于这样诋毁,她怎么也是第一个得到王爷这般礼遇的姑娘。”
  那个绮兰好一阵语塞,恼羞成怒地说:“我的心思,我的心思怎么了?还不是好好地存着,那个慕小姐呢,什么低三下四的手段都使出来了,逼着王爷给她弹琴吹箫,还尽做着烧菜煮茶的低俗之事,上午巴结了下人,下午又去勾引王爷,真不知道讨好过多少人,女子该有的品质一点儿也没有,缺管少教,指不定她爹娘怎么……”
  “住口”
  一声暴喝把她正发泄到□□处的情绪给截住了,只有亭子里点了烛火,外面来人也看不太清楚,加之来的这个人还会些轻功,脚步声也不容易让人听出来。
  两个侍女顿时慌了,放下手中杂乱一团的东西,朝来的人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叫了声:“薛大人”

  ☆、红尘路断

  
  紫芙去拿晚饭,正好就遇到薛涵,把这样的情况给他说了,薛涵本是来劝忆萱回房,没想到来了之后也没见她人,反听到这么一段话。
  紫芙看了看亭子里,问那两个侍女:“慕小姐不在么?”
  本来也就是不在才敢这么说,紫芙本就是关心忆萱去了哪里,这么一问,两个侍女颤抖着去看薛涵,话都不敢说,薛涵疑惑道:“她回去了?”
  “没有。”忆萱应了一声,薛涵大惊,忙朝答话的方向而去,两个侍女更是被这一声吓得脸色惨白,忆萱也不再直接跳回去,而是移动了小船,到了那条小路上,走回到了亭子中。
  薛涵朝她拱手道:“这两个下人妄议小姐的不是,属下会按照府里规矩来,给小姐一个交代。”
  忆萱静静坐了下来,随意瞟了一下就跪在她脚下不远处的两个女子,她坐的位置刚好就成了两人给她跪了下来,忆萱也不是占便宜,只是为了方便,她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笛子:“那么,府里的规矩是什么?”
  薛涵恭声道:“杖责三十,赶出府去。”
  忆萱轻轻一笑:“这倒是比我家轻多了。”两个侍女一起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目光给收了回去,看着地面。
  紫芙忙上前道:“既是开罪慕小姐,当然是由小姐处置。”
  “我也不会处置,毕竟他们说的大多都是实情。”低下头去看了看两个侍女,轻声问道:“不知哪位是绮兰姑娘?”
  被叫到名字的侍女,身体一颤,几乎就要倒下去,虽然没有回答,但忆萱也明白了,看向薛涵道:“薛大人听得不如我完整,叫另一个下去歇着吧,管她真心假意,好歹还替我维护了一两句。”
  那个侍女向前跪行了两步,只一个劲儿地谢她,由于薛涵没发话,还不敢起来,薛涵道:“慕小姐可原谅,但是府中规矩不可破。”
  忆萱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那也是。”
  继而用笛子抬起那个叫绮兰的侍女的下巴,被这样乍然抬起下巴,绮兰惊愕地看着她,脸上还有些泪痕,忆萱仔细端详了一阵,才缓声说道:“这张脸,还是有几分姿色,也确实没有狐媚之色。”
  那女子听到这一句话,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忆萱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她力度使得极重,打下去后绮兰没跪稳倒了下去,薛涵和紫芙也愣住了,没想过她竟然会亲自出手。
  刚刚倒下去的绮兰,又挣扎着爬起来,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忆萱突然想起她也曾为了萧翊挨了爹一巴掌,原来打人真的是怒极了的啊。
  绮兰一把抓住忆萱的裙子,哽咽不清道:“慕小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慕小姐就放过奴婢吧。”
  忆萱瞟了瞟被她抓住的裙子角,紫芙忙过去把她拉开,忆萱为防她再一次抓过来,索性站了起来,还是看着绮兰,绮兰也抬头把她看着。
  忆萱说:“刚才那一巴掌是打你对不该动心思的人动了心思,我们江湖中人又是有仇必报的性子,终究我的心现在还在他身上,你实在不该让我听到这样的话,还有一巴掌是……“她停了停,“其实你说得也不错,我娘在我五岁时就离世了,从小我也未长在我爹身边,都是师父师娘教养,不过我师父没教我怎样教训人,只教我对得罪我的人不必手软,但是我看你也未必受得起我一掌,万一死了,轩王可能还得问罪于我,也就罢了,毕竟你也是轩王府的人。”
  绮兰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地将她看着,忆萱该说的都说完了,就往外走去,停在了薛涵身边,“往日该是怎样的就怎样,不必看我的面子便罚得重些或轻些。”说着苦笑了一下,自言道:“其实我也没什么面子。”
  薛涵道了声“是”,又道,“慕小姐,王爷他……”
  忆萱不等他说下去,抬手打断他,“我自己会问,还得借这王府一晚。”
  这一晚,她还是没能见到萧翊,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或许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吧,只是王府像没了萧翊这个人一样,她怎么也等不到他。
  不过有时候她执着起来,别人是躲不过的。
  第二天,萧翊回来时已经快到寅时了,他开门进来的时候,不像平常是一室的黑暗,准备拿出火折子的手顿了顿,虽然只用了一个烛台,但足已照亮房间,忆萱本来是趴在桌子上的,见他进来快速地站了起来。
  萧翊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与平常无异,没有随手关门,他的声音有隐藏地极深的喑哑:“你怎么在这里?”
  “萧翊,我要走了。”
  他没有半分惊讶,出奇地平静:“也确实该回家了。”
  忆萱不相信这是他会说出的话,定神地看他,“你没有话想对我说么?”
  “没有。”
  “你没有想给我解释些什么?”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萧翊向里面走去,忆萱眼神黯了下来,看着他已经快步入内室,门口离她很近,她以为她会赌气地跑出去,脚步快过想法地向里急走了两步,顺手一拉,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袖。
  萧翊宽大的衣袖总是能一把就被忆萱抓住,但是这一次她抓得不那么平稳,感觉衣袖随时都要从手里滑落一样。
  萧翊并没有回头,只是没有再走,忆萱把声音放得很轻,软软的:“府外在传你要娶渊国的公主,是他们乱说的,对吧?你怎么可能会娶什么公主。”
  她说得很笃定,可是心里却是难以抑制的慌乱和不安。
  她不喜猜忌,既然是一生,她从不会莫名的怀疑,可是风言风语太多,已经不是她不想听就可以忽视了的,萧翊淡淡开口:“渊国新帝登基,意与我国交好,以公主和亲。”
  “公主和亲,一定是嫁给皇上了,对不对?”
  他终于转身,烛火跳跃,不太能看清楚他的表情:“皇上已有皇后,祁国皇室中,那位公主要嫁的是轩王。”
  忆萱瞪大眼睛,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原本清越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不是说要与我……”
  他很久才说出一句话,一字一顿:“你忘了我吧。”
  忆萱愣怔看他,急切地替他辩解:“不对,不对,娶她只是你的责任,你根本不想娶她,对不对?她嫁给其他王爷,一样能维护两国和平的。”
  仿佛在绝望中突然找到了一线希望,只要萧翊点头,那么一切就有机会的,可是,萧翊说:“我见过她了,我想,既然我生是皇族,本就该娶一位公主。”
  忆萱怔怔地松开手,就像是本来握着触手生凉的柔顺藤条,可有一天才发现这藤条也会长刺,刺深深地刺入手指,十指连心,痛处却不在手。
  她偏执地想笑,终究只是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在笑萧翊,也在笑自己:“爹果然说对了,你们皇室的人,没有一个信得过的。”
  大雪的天气,房间里生了炭火,却好像比外面更冷,萧翊久久没有回应,应该是烛火燃尽了,陷入了黑暗,他们都看不到彼此,忆萱对着一室的黑暗问:“你不喜欢我了,对么?”
  很久之后,萧翊说:“阿萱,人总会变,你不是也曾喜欢过别人么?”
  如果想要摘种一棵树,必然要先选好树苗,再是培土,施肥,浇水,经常的看护,几十年后,伐木也需要很久的时间才可以砍倒,它可以成为修屋建房的材料。
  可是,一段感情的破裂,原来只需要一瞬间,不论先前是多么小心地维护,不论是多么地珍惜,只要有一个人不愿意了,厌倦了,碎了就是碎了,怎样也不能修复,即使修复了也是碎的,裂痕是那么明显,它变得太快,快得来不及反应。
  忆萱不习惯黑暗,即使是现在,也不习惯,走过去再点起来烛火,只在一瞬间,黑暗的房间又恢复了光明,她说:“如此,我就恭贺轩王殿下了。”
  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的称谓,现在竟然也不觉得拗口:“大婚之日,你们想要什么礼物,古玉如意结?还是鸳鸯玉枕?两国结亲,一定是举国欢庆,不过,我不太喜欢凑热闹,届时一定托人把礼奉上,你我两清。”
  萧翊似是没反应过来,他望着房间忆萱插瓶的一束花出神,那是她很久之前插下的,现在已经干枯了,却一直没有扔掉。他的眼神幽远地没有半分波澜,他仿佛觉得,她还是在拉着他的衣袖,她还有些话要给他说,可是她早已走出房间了。
  萧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嘴巴狠,可是他不知道,有时候,心有多痛,嘴巴就有多狠,说的越是云淡风轻,心中越是狂风暴雨。
  轩王府她是呆不下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不喜欢,梅花园远远及不上山庄的那片,荷花池早就枯枝败叶了。
  那片竹林,竹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普通,不值得留恋,是比不上临云山庄分毫的。
  现在回去也找不到马车,只要离开这儿就好。
  爱上一个人,他的一切都那么让人迷恋。
  恨上一个人,他的一切都那么让人反感。
  她宁愿不爱也不恨,她想家了。

  ☆、醉酒

  平时再怎么繁华也在夜色中变得格外安静,她记得慕璟说过,酒是最能浇愁的,酒量不好的人更是应该借酒浇愁才浇得灭。
  随便找了一间酒楼,早就打烊了,忆萱毫不顾忌地开始敲门,很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脚步声和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请早。”
  忆萱没有回答他,什么都没想就想把门砸开,也幸好里面的人及时开了门,不然,她可能真的会把门砸开,老板本来想发火,可是一见是一个小姑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问她有什么事,忆萱开口就问:“有酒么?”
  老板也是常见这种事的,这个时候肯定是来买醉的,也就快速回答:“有,有,姑娘想要什么酒,小店都有。”
  忆萱笑:“那就每一样都给我送来。”她准备掏荷包时,却没有带一文钱,前事一桩桩地闪现。
  “姑娘好生大方,竟用能买下一间客栈的钱买一顿饭。”那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哪里是第一句话,早就认识了她,却仍旧当他是傻子一样地戏耍,说什么前缘定情,却重逢了几个月都可以不闻不问,见到了像是没见到了一般,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在树林里坐了一夜,就可以为她倾心。
  那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哪一个都可以动一段情了,稀里糊涂地讲一段故事,就让她痴心不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都是些什么鬼话,她竟然就真的信了,明知道他变心了,还替他找什么借口。
  “姑娘,请这边走。”老板见她没有动,出声催她,忆萱微微点头,抬手把头上那根蓝色玉石的簪子拔了下来,递给他,老板惊讶看她:“这块玉很是珍贵……”
  “不值什么钱。”她下意识地也想褪下手串,才想起放在了家里。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喝到有些迷糊的时候,喝下去只会觉得很难受,可是不喝却是更难受,就这样一直喝也会想不起有什么难受。
  门外有一个好奇的声音响起:“听说,来了一个仙女一样的姑娘,是不是就是这个?”
  接下来是一个鄙夷的声音:“长得漂亮,你就醒了,开门的时候怎么不来?”
  沉默一会儿,门稍微响了几声,而后就是止不住的赞叹:“平生从来没见过这等姿色的,轩王殿下不是要娶渊国公主吗,听说是风华绝代的,不会就是她吧?”
  “公主怎么会来这儿,你想美事呢吧。”
  门从里陡然被拉开,忆萱执着一只酒杯,神色带笑,这两个人因是靠着门的,齐齐地跌了下去,忆萱有些疑惑地看他们,两个人忙着爬起来,不住地作揖道歉,见忆萱没再说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又立刻心领神会,一前一后地往楼下跑。
  “慢着。”忆萱斜靠在门框上,有几分悠然闲适的样子,“你们说的公主……” 
  两人认真听她的下文。
  她想问什么,却突然又觉得什么都不想问了,眼睛望着外面,集聚着满满的水雾,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眼神却是空洞一片,愣愣地出神。
  酒杯不经意间打在了门框上成了碎片,鲜血顺着指缝留了出来,手指早被冻得麻木了,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大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逃离似的离开这儿去开门。
  由于没什么支撑,身体慢慢顺着门框滑了下去,靠坐在了地上,她想起应该添杯酒的,可是手上却是血红一片,有些诧异,探究地看着自己的手,却看出了几个影子。
  面前突然一片模糊的白色,白得苍凉如水,她抬手去揉眼睛,血迹沾到了眼睛上,她恍然明白过来,下雪了,应该是白色的,那片白色好像特来越近了,就在眼前一般。
  意识越来越模糊,头痛得厉害,像是绞着了一样,她抬手想打得不那么昏沉,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她努力辨别眼前的人,最后嘿嘿笑道:“萧翊,你来了,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嘿嘿,你不娶公主了……对吧……”
  她伸手去拉他,却由于一直看不清楚方向,总是拉了个空,对方把手放到她的手里,忆萱猛然抓住,颇有几分豪气:“走,我们一起浪迹天涯,我们现在就走……你要是嫌一个月太短……我……我给你一辈子……还有下辈子……再下辈子……”
  断断续续的话好像没个完,她又拼命地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但毫无放弃的意思,拽着抓住的手起身,全然不顾手上本来不太深的伤口被撕开了。
  渐渐开始睁不开眼睛,对方突然一把抱起她,忆萱也在这个冰冷如雪的怀抱里安心地睡着了,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那晚,她睡得并不好,时断时续地醒来,醒来恍然还在梦中,梦里都以为自己醒来了。
  梦里皆是萧翊的影子,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一会儿遥远一会儿很近,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借着醉酒才能睡下去,却在睡下去了都是他,梦真的是不会骗人的,以为放弃了,以为可以舍得,以为很坚强,却在梦里都撕开了她的伪装。
  她无法放弃,她没有办法放弃,忆萱自小执着,从小慕子俨把她放在了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师父师娘的为人处世就是她的模范,她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她这般执着的,虽然师父也常告诉她世上的人形形□□,教给了她很多处事方法,却原来都是纸上谈兵,对待很多人她都会稍稍谨慎一些,却唯独除了萧翊。
  她醒来地毫无预兆,梦里的什么都没有剩下,只剩下一世界的雪花,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一丝神采,恍如没有表情的人一样,视线仿佛是停留在空中的,又是散漫的,很久之后才开始慢慢凝聚,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她才想起要起身的。
  天气太冷,时辰尚早,来客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总共也不过两三桌,小二招待好客人之后靠在柜台边等着下一个客人,看到忆萱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忙上前问道:“姑娘要吃点东西吗?”
  忆萱摇头,试探地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她头疼地厉害,已经记不太清楚是谁来过,只是觉得最后所见的那一抹白色应该不会错。
  “这……”小二刚开口,就被店老板给打断了,“姑娘昨晚醉得厉害,担心姑娘睡在门外着凉,所以小二只能大胆冒犯把姑娘给抱回房,不过姑娘放心,他绝不敢对姑娘有任何非分之想。”
  忆萱微微疑惑,看着眼前的小二,总觉得和昨晚的人对不上号,纵然她根本没看到昨晚是谁,正在她走神间,店老板道:“我已经让人备了些饭菜,姑娘要不要吃点儿?”
  她只是路过这里,客栈的人没缘由对她这般好吧,老板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拱手一笑道:“我既然收了姑娘的簪子,而且簪子实在珍贵,小店也只要为姑娘考虑周全。”
  忆萱苦笑,原来是托了那根簪子的福,那就吃吧,反正都已经给出去了,这里离郢州的路程还很远,还只有这簪子能让她回去了。
  “那既然这样,再帮我准备一匹马。”
  她一直觉得,只要不看到他,不听到关于他的事,不见到有关他的东西,就会不想起他,慢慢地,这些伤痛总会治愈的,或许会有另外一个人和她相伴到老,或许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珍视着她,但是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爱上另外一个人。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那就不要爱好了,即使这段感情的开端如溪水般纯静,中间如冬雪红梅般绚烂,但是雪化了后都败了。 
  她在为他们铺着前路,他却挥手断了他们的红尘。
  “不行。”在客栈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喝完了一碗粥的忆萱突然站了起来,萧翊不是那样子的,她明明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快。
  她从来就知道,萧翊不是薄情之人,他和皇族的人不一样,她又推翻开始的认为,即使到现在,她还是相信着这句话的。
  她给了自己一天时间,放下所有的矜持面子,用这一天来寻求一个答案,师娘说爱一个人为他卑微是值得的。于她而言,忘记一个刻在心里的人比什么都难,有时候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除非,她真的失望了,到了不得不相信的时候,那么这一切就是一段融化在六年前那片树林里的回忆,纵使它惊涛骇浪她也要使之古水无波,她将所有的相思还给他,从此江湖不相随,不相逢,不相忆。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霁月轩的烛火亮了一晚上也未停歇,萧翊知道,她怕黑,房间里陈设一切如常,就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般。
  他为她准备的衣裳缎袄被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了衣橱里。
  梳妆台上她用过的那把梳子还放在镜子旁边。
  那张琴曾经她觉得光线不好,他帮她移动了位置,现在也放回了原位。
  墨玉萧静静地躺在琴的旁边,萧翊就坐在琴的旁边,她仿佛又回过头来带着不好意思的笑说,“萧翊,还是你来弹给我听吧。”
  她喜欢蓝色,屋子里的窗帘帷幔在她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都被换成了蓝色。
  薛涵恭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王爷。”
  萧翊没有应,薛涵等了许久,再叫了一声,凝神大着胆子推门进去,萧翊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张琴,即使是薛涵冒昧闯入,他也没有任何怪罪的话,薛涵低头道:“王爷,您在这里呆了一天,晚膳是否就在这里用?”
  已经一天了,他竟然没有觉得,薛涵见他没有反应,再说:“慕小姐已经离开客栈了。”
  萧翊浮现一丝笑容,可却是那么苦涩:“她一定很伤心吧,我竟然是负了她。”
  后半句的语气像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薛涵抬头看了看他,道:“王爷的伤心一定更甚慕小姐。”
  萧翊没再说话,渊国新帝登基与他何干,渊国公主和亲又与他何干,可是偏偏那位公主打着他的主意,他第一次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夺得皇位,那样就不会背负皇命娶什么公主。
  但是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谬,阿萱怎么会愿意住在皇宫,她是自在游走在山水之间的,两国的联姻,他不能不顾,一切在心中早有了计较。
  祁国渊国交好,皇上想要攻打雳国的旨意不日就会下达,届时他再自行请命,战死沙场也是一个足够体面的死法,这件事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从此以后,轩王府只有王妃,没有王爷。世间再没有娶了公主的轩王,只有寻找着妻子的萧翊。
  当然,在此之前,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忆萱,他不能让她误会了,他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他知道她会觉得委屈,她还会担心他,可是这却是唯一的办法了,她一定会理解,一切都被计划的很好。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他,时至今日才发现命运这个东西原来是这么可怕。
  慕子俨的妻子雨落当年死亡原因的传闻传得扑朔迷离,却在这几天被太后几句话给揭开了真相。
  有一年先帝萧玦微服出宫体察民情,遇到了一个姑娘,当他把身份心意全部告知那个姑娘之后,那个姑娘却又紧张又笃定地告诉萧玦,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萧玦天子之尊,从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却被一个女子拒绝了,他问她喜欢的是谁,她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萧玦就认为她是找借口来搪塞他,更加不豫。
  那个姑娘说是幼时的青梅竹马,而这个儿时竹马也答应过一定会娶她,可惜后来两人失散了,她一直在找,也会一直找下去。
  萧玦走时留下了一句话:“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你没有找到,不论你愿意与否,都将是我的皇后,因为,皇命不可违。”
  从此两人再无往来,三年之后先帝张榜寻找雨落,世人皆道皇上不忘旧情,但是当年那个女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年那个女子更名易姓,嫁给了武林盟主慕子俨,此后极少出过山庄,即使是皇上也找不到,她和慕子俨成婚之前并不认识,她来求他,说是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看上了,放眼天下,能和这样的人作对的只有江湖中人。
  慕子俨问她,既然有这样的姿色,家又在安阳,为什么不选入宫。
  她说,她讨厌皇宫。
  慕子俨看了看她,娶一个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反倒少了许多的麻烦事,只是,没想到的是,从她跪在他面前,求他娶她到他们成婚,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就不似他原本所想的对她只有尊重,多了一些他不能控制的情愫。
  新婚之夜,雨落在他起身离开新房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他,她说,“慕庄主,雨落把心给了你,也愿意把自己给你。”
  如此便是如传闻中所说的慕庄主极疼爱夫人,虽身在江湖,却是难得的神仙眷侣。
  再是五年后,雨落想亲手给她的女儿做两身衣服,到郢州城去挑选了些绸缎,然而回来的时候却遇到了八年不见的萧玦。
  萧玦一眼就认出了她,眼神像是看过千山万水:“小羽。”
  雨落欠了欠身:“皇上应该唤我慕夫人。”
  “你何时找到的?”
  “第三年。”
  “落儿”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雨落微笑着答应,这样温柔的笑容萧玦从未见到,他惊诧道:“你做了临云山庄的慕夫人?”
  雨落轻柔颔首,萧玦的声音凌厉而没有温度:“慕子俨从不曾有什么幼时定情的女孩子,你骗了我。”
  慕子俨闪身立到雨落身前,道:“她是我的夫人。”
  萧玦冷笑:“她也曾答应做我的皇后。”
  两人的决战定在了三天后,没有赌注,也不决生死。
  慕子俨显然是步步退让,只守不攻,萧玦却不顾及其他,渐渐地,慕子俨就落了下风,虽然他不知道雨落以前和萧玦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终究是他抢了他的心上人,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败了也就败了,但是萧玦好像没有遵守他们讲下的规矩。
  破风声
  长剑刺来
  白色身影闪现
  倒下的竟然是雨落,她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得十分绚丽,那天雨要下不下,几片乌云要散不散。
  雨落用了慕子俨教她的那一招挡了这一剑,他只教过她一招,就只有那么一招。
  慕子俨不可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忙去扶在他身前慢慢倒下的雨落,萧玦怒极之下的举动是没有理智的。
  欺君之罪是重罪,他惩罚了犯罪的人却感觉像是自己犯罪一般。
  慕子俨与萧玦是生死之交,他帮过他太多,他却杀了他的夫人,剑没有刺中要害,然而决战之前,他请了名兵坊打造了手中的这把剑,可是他不知道名兵坊打造的兵器淬了剧毒,因为名兵坊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慕子俨抱着雨落,雨落抬手抚上他紧蹙的眉头,她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与皇上认识,我只是想找一个绝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可是,我不后悔,不后悔嫁给你,这几年好长好长,我很满足。当年我也并没有答应皇上,不过我的确是欺骗了他,一切的错都在我。”
  名兵坊确实被灭门,不过却不是慕子俨所为,而是萧玦。
  慕子俨没有否认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只是因为雨落如果死了,他便活不成了。
  武林盟主慕子俨和皇帝萧玦本是生死之交,当年萧玦朝政之事,慕子俨也多有相助,几可算得上萧玦的恩人。但因这事之后,临云山庄与朝廷就此结下了仇,在雨落的劝说下,慕子俨把不共戴天化成了割袍断义,而萧玦驾崩之前,特意留旨要太子善待临云山庄。
  萧翊记得她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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