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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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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写完,方放下笔,先前的微笑愈加浓郁:“你这一副哀怨含愁的样子也太显山露水了吧。”
忆萱听他这样说,走了几步到他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撑着头说:“哥哥整日与白芷姐腻在一起,我总是不能见他一面,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痴情啊。”
说着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萧翊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忆萱小声自言自语了两句,有一种不敢相信的神情,颇为认真与萧翊道:“照理说,哥哥喜欢的人以后就是我嫂子,我应尊她敬她,可是我对白姑娘却无法做到,她出身风尘有常人没有的骨气,我承认我是佩服她的,但是总会觉得……她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也不愿意去接近她。”
窗外一丛青竹映衬进来,偶尔有鸟雀的叫声,萧翊随手在案上铺下了一张宣纸,道:“她可以让慕璟甘愿为他带了一身伤,委实不容易,真正让你不舒服的应该是白芷姑娘的做法,也可以说白芷姑娘太怕失去,痴迷到了近乎讨好。你觉得慕璟看上的人应该是端庄娴静,聪慧大方的,与你心中所想不同。慕璟在感情上不太靠谱,对很多姑娘都太过用心又太过绝情,唯独对白芷不同,依我看,只不过是众多女子稍稍有点不同罢了。”
忆萱瞬间提起了十足的精神,追问道:“何以见得?”
萧翊描了两笔,看了看忆萱:“若是真的爱一个姑娘,怎会因为讨他欢心,就真的应承,只会担心她是否累着难着,想要一直护着她。慕璟容着白芷端茶递水么,这样不过是给自己为什么把她救出来一个原因罢了。”
“那为什么他要救她出来?”
“他的风格,用心在前,绝情在后。”
忆萱不禁替慕璟惋惜一阵,原来他的名声已这样差了,萧翊再瞟了她一眼,接着道:“不过,这两年收敛了许多,也只有白芷能入得了他的眼。”
忆萱闲着无聊,靠过去帮他磨墨,不经意地瞟到了桌案上的一幅即将完成画,不禁讶然:“你在画我?”
萧翊在头发处续了两笔,抬头道:“好看么?”
对于忆萱,这个问题怎样也不好回答,他问画得很美她会真心诚意赞他两句,他如果是问被画的人那她确实不好意思这样夸自己,忆萱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萧翊已然作答:“我觉得还不错。”忆萱暗暗佩服他的谦虚,这哪是不错啊,明明是她见过最好了的,虽然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作画。
她磨墨的手势慢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哥哥可能最迟明日就会回山庄,我会与他一道,我怕路途颠簸,他伤势复发。”
说了这句话之后不一会儿慕璟就来告辞,忆萱才后悔真不该说,虽然她也知道与萧翊只是小别罢了,可还是不免有些伤感,站在一旁发呆。
慕璟笑道:“我此番养伤,机缘巧合之下也算给了你们难得的相处时间,这丫头说不定还偷着笑呢,否则早被爹几封传书给叫了回去。”
忆萱咬牙道:“我是偷着乐来着,要是你的伤得再重些,我就可能再多呆几日说不定现在你都还没有醒来。”
慕璟并非说她无情,只是这时候他得找个其他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落得秋风伤离别的惆怅,显然慕璟没有太顾及他人的感受,这个来分散注意力的话没选好。
他没醒来时,她片刻不离开地守着他,他醒来后,就只顾花前月下去了,把这个为她担心害怕的妹妹放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风凉话,本来就对他不满意的忆萱,现在更是不满意了。
薛涵正好进来听到了这两句对话,见到一屋子沉默的人,打量了一圈,拱了拱手道:“慕小姐因不愿打扰公子,时时来问属下公子的伤情。”
慕璟诧异,转头看向忆萱,忆萱忙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看我还能留多久。”
慕璟追问:“那你为何这几日看到我都绕道?”
萧翊终于完成了他的画作,搁下笔:“看来,这还是我的错了。”
萧翊绕过桌案,慕璟愈加不解,忆萱哼了一声,不看他,萧翊轻声笑道:“是我提示阿萱不要打扰你们,没曾想她躲你躲的这样彻底。罢了,薛涵为他们准备马车行李吧。”
忆萱一丝笑纹都没有,闷声道:“我们都不曾带来行李,劳烦薛大人为我们准备两匹马,颠慕璟公子一路,回去再躺几日才合我意。”
慕璟一笑,把忆萱拉到身后,慎重地对萧翊嘱咐道:“这丫头高兴地时候忒会哄人,赌气起来又是非不分,伤人得紧,以后劳你多担待。”
萧翊低低笑了两声:“一定。”
忆萱从慕璟身后探了半个身子,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趟行程安排的不好,刚至府外,临云山庄的传书就来了。
大意则是今年宫中的中秋夜宴的邀请函已被送到了山庄,临云山庄与皇宫历来都有些来往,虽不频繁,但每年总有一次宴会,临云山庄会有人参与。
近些年,慕子俨好多事情都不愿再出席,同样的,又把这件事交给了慕璟,忆萱觉得,这趟行程安排地太好了,传书也太是及时了。
一眼的碧色,这时间,荷花已经凋落的七七八八,只余下一塘的叶子,萧翊迎风而立,似乎看着这无边的绿色,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薛涵恭声提醒:“王爷,宫中已来人催了,您是否此时动身?迟到了宫宴总该不好。”
萧翊不置可否,淡淡道:“这一次是图新鲜,但宫中礼法深严,她以后定是不愿再去。”
薛涵道:“慕小姐天资聪颖,虽然有时率性可爱,但也不失贤淑蕙质,以后进了王府,也只是偶尔陪着王爷应酬,慕小姐该不会太过为难。”
萧翊笑了笑,他不是担心她为难,他怕她明明很不喜欢,却又拼死撑着,不愿意她以为自己而有了束缚牵绊,她本该不与这皇宫有任何牵扯。
她的世界太过单纯,笑就是笑,哭就是哭,虽然她幼时有过很多的伤心事,可都在是亲人的宠溺中长大,他想把她心中的纯净留下来。
而皇宫中笑容下的尔虞我诈,泪水中的手腕心计,都是她不能理解的,她必然不会喜欢,如果她不喜欢这里,他一定会带她离开。
“萧翊,我准备好了。”忆萱冲着站在湖边的萧翊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按她的性子早就跑到了萧翊身边,不过这一次一反常态地很是懂事般,规规矩矩地站在慕璟身边。
因为慕璟答应带她进宫看一看的条件就是:必须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不许乱跑,而他的身份很自然地被定义为临云山庄少庄主的侍女。
☆、赐婚
中秋佳节,是祁国宫中每年难得的盛宴,历朝历代都是极为重视这个节日,国君在这一晚宴请百官,向来倡导节俭的祁国王宫这一天极尽铺张奢华,三品以上官员还可携带家眷。
君王常称为家宴,表示这一晚可以不顾君臣礼仪,尽情欢畅,才德兼备之人也可进宫,不过过程非常繁复,一层层地筛选,才能有三个人进得宫来。
如果能出一回风头,侥幸被皇上看中了,还能谋个职位,如果不幸皇上眼风都没有瞟到一眼,能见了这样的场面也不吃亏。
只是平头百姓能进得来的,那位置不知得多靠后多靠后,除非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在这人才荟萃的地方想出风头是难于上青天的事,不过这样的大才子肯定又不屑于这样的场面。
这就是矛盾所在了,想来之人选不上,有能之人不想来,所以这条律令只是给了百姓一个祁国王宫是多么的开明,你可以想来就来的印象,实质含义还真就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个规定表面上阻碍了朝中官员的仕途,却无一人上道折子请求撤了,看来他们都是很满意这个规定的。
为了不引人质疑,慕璟提议将行程错来。
萧翊先行进宫,慕璟对开场的那些繁文缛节十分不喜,则先带忆萱迟一刻再起身,只要后来让皇上知道临云山庄有人来了就好,反正宴会结束慕璟也该去觐见一下的。
慕璟把握着时辰,在马车上等了再等。
忆萱对于这个决定很是不解,忍了很久还是把疑问给说了出来,慕璟给他提示:“萧翊当年的太子的热门人选,现在当政的并不是他,皇上定然是心存戒备,一面用着一面也在防着。临云山庄在江湖上也不可小觑,此次借着与爹与先皇的交情赴宴,不过为了以后若有用人之际,临云山庄可以记得今日之恩典。两方若是同时入场,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说罢看了看忆萱,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明白。”
忆萱知他是故意贬她,一下子坐直身子,不服气道:“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
慕璟笑得好整以暇:“说吧,哪里不明白?”
“萧翊怎么会愿意为皇上这般做事呢,上次叶铭策的事件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他会愿意接下呢?书里都说书生都想要做官,一旦做官就是前程似锦,王爷这个官品应该不低吧,可我一点都看到这个王爷有什么好处,只看到了他每天都要在书房待好久。”
慕璟瞟她一眼,忆萱以为他又要说出类似于终于会心疼人的话,可这一次他突然变正经了,用最为通俗的话给她解释:“他的封号是先帝给的,不能说不干就不干,这江山也是他们家的,任务堆在了他面前,也是不能说推辞就推辞得掉的。”说完又瞟了她一眼,“你师父不会这些没有给你讲过吧?”
“讲是讲过,不过师父讲得大而飘渺,我听得也只是个大概罢了。”
萧翊到皇宫时,宴会还未完全开始,萧衍一身明黄朝服居于正位,位于右边的是端庄温雅的皇后。
萧衍的后宫仅仅只有六位,五位妃子和这正位上的皇后,据说愉妃出身微寒,只是一个洒扫宫女,不知怎的就被皇上看上了,封了贵人,这已经是泼天的富贵与荣华了。
可是后宫统共就六个人,有最前最末就有纷争,当然这个最前的皇后不能再封五个,那就把最末的给提上去,大家平均安稳,一日借着愉贵人的一支舞直接给了这样的恩赐。
宫中难免闲话,说皇上在前朝处理政事时一丝不苟,可是回到了后宫就随性而为,一些小丫头说到义愤处咬着牙懊悔自己就怎么没被皇上看上呢?
这样的后宫想斗嘴也找不到人,是以萧衍的后宫,在外人看来和谐的不像话。
萧翊还没有来得及落座,耳听得一声:“太后娘娘驾到。”一片衣袍的窸窣声,皇上皇后也从起身走了过来,一片的行礼问安声,满堂中此刻站立的就只有皇上与太后了。
太后款款行了几步,眯了眯眼睛,微微抬了抬手免了众人的礼,轻柔笑道:“都说了是家宴,就不必拘着礼数了。”
行至萧翊身前,温声道:“起来吧。”
萧翊淡淡一笑:“多谢母后。”却在太后的本打算扶他的手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太后笑的慈和,端详着萧翊:“多日不见,翊儿清瘦不少。”
萧翊亦是笑道:“多谢母后关心。”母亲关心孩子在朝中是很难出现的画面,今日的宴会就显得更为家常了,萧衍却是看出了些不自然,给皇后使了一个眼色。
皇后立刻心领神会,走到太后身侧柔声道:“母后,不如您先入座,轩王殿下的位置离您很近,到时您啊,再叙不迟,今晚的第一支歌舞可是儿臣特地为母后准备的,母后可万不能让儿臣的心意晚了。”
太后搭过皇后扶她的手,看了一眼众人,道:“也是,也是,哀家这样还劳烦各位都陪哀家站着。”
太后边走边对皇后笑道:“你又出什么好主意来哄我开心了?”
皇后把太后扶到座位上,浅笑嫣然:“儿臣的心思母后一清二楚,儿臣就是想哄母后开心,还不是早就在母后的意料之中,那还有惊喜可言啊。”
太后指着皇后直笑,对着萧衍说:“瞧你娶的皇后,这下子,好与不好,哀家还都不能说了。”
皇后甚是委屈地说道:“儿臣怎么敢,母后这样说,儿臣只得回宫面壁思过去了。”
太后拉住她,笑道:“你要真有错,哀家也不舍得惩罚你,更何况你还是有功的,说什么胡话呢。”
乐声响起,七个舞姬翩翩而至,水袖抛将开来,都是美艳动人的女子,众人恍若身在云端。
本来是很普通的舞蹈,可是由于姿色太过脱俗就大不一样了,众人如痴如醉,萧翊执起酒杯,迎下了芳菲隔空对她敬的酒,他的眼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按理来说,不熟悉路也应该有人为他们引路的,没必要宴会开始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前来。
不经意间,中间竟然出现了更为美丽的女子,一时间,那七个舞姬都成了她的陪衬,她赤足轻点,翩然起舞,裙裾翻飞,水袖飞扬间竟然是漫天的花瓣,笑靥如花,身姿纤巧,灵美俏丽,换步移形间都是花香袭人。
她一身艳丽红裳,不着一饰略施粉黛,青丝随形而舞,轻盈恍若花间仙子,淡粉色的花瓣缓缓散落在她的足下,还余下不少于空中飞舞跳跃,水袖被她抛将回旋得如同疾风绕山而过,脚边的花瓣也因她舞动太快而被带起,她仿佛赏花归来涉花而过,纷纷扬扬的花瓣终于尽数落到了地面,一支舞停在了她拜倒在御座之前的动作。
众人看的呆了,萧衍带动地鼓掌,继而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太后也是赞叹地拍手,又有一丝疑惑,道:“这个女孩儿我看着有几分眼熟。”
萧衍也道:“朕仿佛也见过,不知皇后找来了哪家千金?”
皇后温婉笑道:“不如就请她来告诉母后和皇上吧。”
说罢招了招手,女子莲步轻移地走了过去,跪拜道:“臣女慕容韶华,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萧衍恍然道:“慕容将军的女儿,怪不得朕和母后都看着眼熟,父皇在世时,你和六弟的琴箫和奏,如今朕都记忆犹新,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竟然都认不出了。”
萧翊蓦然抬头,正碰上太后投下来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慕容将军,慕容将军也是一脸惊诧,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起身走到席前:“小女行事莽撞,还望皇上恕罪。”
慕容韶华再磕了一个头,朗声道:“臣女微薄之能,只希望能博太后娘娘和皇上一笑,父亲担心臣女冒犯了太后和皇上,肯定不会允许,这才瞒下了父亲。”
皇后起身来扶她:“你的功劳可不浅,何罪之有,快去穿鞋子吧,可不要冷着了。”
又是一曲舞,即使后面的再精彩也达不到第一曲的惊喜了,不过后面的也确实抵不过第一曲的精彩,一直不说话的愉妃问慕容将军,因他们隔的很远,愉妃不得不把声音提高了许多,但是在乐声中不太明显,只是好巧不巧,这正是在一首曲子完结的时候,这也可以看出愉妃对乐理这方面是没有涉及的。
她问的是:“不知慕容小姐可有许配人家呢?本宫也可为她留意留意,慕容小姐……”话还未说完,萧衍的眼光冷而寒,像一把利剑一样让她还未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四下一片寂静,这个问题自她一曲舞完了是谁都想知道的,只是高位所坐的人不说,谁都不敢开口。
愉妃茫然地看着旁边的惠妃,方才她们还在讨论这个慕容小姐,怎么这会惠妃却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慕容将军站起身道:“劳娘娘记挂,小女未有婚配。”
极富威严却又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轩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慕容丫头与翊儿既有前缘,依着哀家的意思,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抗旨
慕容韶华刚更衣回来,听到这样的话,又喜又惊,她十岁时跟随父亲入宫,与萧翊有过一面之缘,听到他的箫声后,她大着胆子跪在地上请求合奏一曲,那时是她最逾矩的一次,也是最不计后果的一次,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害怕。
慕容将军当时就沉了脸,先帝十分随和,还赞赏了她两句,她紧张到烂熟于心的曲子弹错了几个音,萧翊不动声色地用箫声掩盖过去了,若非个中高手也是听不出的,就是因为那一面,她便再难忘记。
可是后来她被贬出宫,慕容将军知她心思,强令她断了念想,但是如何能断得了,先帝召他回来的,她躲在闺房里高兴了好几天,这支舞自他回到安阳之后,她便日日苦练,只求有一天他能再注意到她,只求有一天可以跳给他看。
太后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实在再甜蜜不过了,端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她不想有一瞬间让他觉得是失了体统的,她的心跳个不停,脚步也迈不大,一步步地离萧翊越来越近,这就是她以后的夫君了。
但是因这句话惊的不只慕容韶华一个人,还有刚刚到场的忆萱。
中秋宴会人本来就多,这时候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萧翊和这位慕容小姐身上,都没有理会这位迟到了的临云山庄少庄主,当然就更不会理会少庄主的侍女了。
引路公公催促,而忆萱又僵在原地不愿再走,慕璟只得强拉住她往前走。
可忆萱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愣是甩开了他的手,慕璟无奈,三个人都站在这里,上座的皇上又认得他,说不定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低声吩咐近旁的公公,帮忙照看一下,边走边给忆萱打了一个让她放心的手势,走至那个空了好久的位置落座。
忆萱傻傻愣愣地看着距她那样远的萧翊,她看着那个姑娘一步步地走向萧翊。她看着那个姑娘一句句地说着深情的话。她看着萧翊一直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看着在座的高官贵族都祝贺着这段良缘。她看着太后皇上似乎都很满意这个决定。
他们都是在人群中,唯她一人处于人群之外,她像是个局外人看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和萧翊的距离这样远,远得她几乎跑也跑不到一样,这种遥远更甚于当初她知道了萧翊的身份,是了,当初她知道萧翊的身份不过是当做朋友看待了,那时候就本就有一丈的距离,再多个一丈也并不太影响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当他拥她入怀的时候,一旦放开就是遥远到永不能达的距离。
萧翊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把视线一下子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忆萱的心蓦地一紧,他只是一个眼神,这眼神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也有一丝不明的薄怒,忆萱极快地闪躲开来。
萧翊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收回了,没有人好奇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只耐心等待着轩王接下来该怎样接旨,想着该怎么恭贺轩王或者是送什么样的贺礼。
太后赐婚,是没有人敢抗旨的,然而萧翊却抗了,淡淡的嗓音,不带一丝波澜,好像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儿臣现今并无娶亲之想,慕容小姐天姿国色,恐是儿臣无福。”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到了,他竟然用了一句没有想法就避过了,慕容韶华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顾此刻身处的环境与自己的身份,急走了两步,哑声问道:“为什么?你都不知道我……”
“韶华。”一声斥喝,慕容将军面色铁青地看着她。
萧翊起身,与这宴会仿佛格格不入,他太过随意,朝着太后所处方向,恭敬道:“母后知道儿臣不喜约束,若是慕容小姐嫁入王府,儿臣虽会好生待她,可儿臣如何能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真心相待,只怕是给得了名分,给不了情意,白白辜负了慕容小姐大好年华。再则儿臣性喜山水,慕容小姐纤纤弱质,儿臣也不敢让她陪着我四方游走,要是途中让慕容小姐劳累,儿臣还得时时给慕容将军赔不是,岂不是害得慕容将军与夫人时常忧心,还请母后令择他人,慕容小姐方可选一位称心如意的君子,也不至于委屈了慕容小姐。”
一番话极尽谦让,却是句句表达两人性情难合,人人都道轩王萧翊行事随性随意,这样的话从他口出说出是少见的,但是敢这样地抗旨更是少见。
萧翊转身对慕容韶华道:“慕容小姐的婚事,我是怎么也不敢给耽误了,轩王府太过冷清,不适合小姐。”
他的弦外之音说的何其明显,如果她硬要求着太后嫁了过去也只是独守空房吧。
萧翊每一句都表达了对慕容小姐无意,但却无一句提及他已有心爱的人,忆萱不懂这些皇室婚姻,推脱一件事都要说这般多的话,那个慕容小姐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他都好言相劝,没有多余的得罪。
在她的世界,感情就是大事,这么大的事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告诉爹,然后请爹把他们的婚事给定下来。
今日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才明白,他们之间不是你情我愿就那么容易走到一起的,一向乐观把事往好处想的她,生了几分落寞的情绪。不再看宴会上所发生的事。
引路公公催请她进入宴会,忆萱却站着没有要动的意思,引路公公恭声道:“姑娘,这里不宜久留,还是先跟随慕少主去吧。”
“她要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啊。”一个难掩挑衅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太大的威力,但是她居高临下的气势和极为不满的神情,让适才说话的公公伏下了身子。
“我问你呢,是谁让你拦她的?”女孩子双手背在后面,十足的主子范儿。
“这,奴才只是为这位姑娘引路的。”
“今年皇帝哥哥请的都是贵客,怎么由你来得罪了。”女孩子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好像是偏要找他麻烦。
“奴才不敢,不敢。”
忆萱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是训人,但还是像在刻意做出发脾气的样子,看到公公不断请罪,她竟是有忍不住的笑。
女孩子突然一把拉过忆萱就往前跑,绕着花园跑了很久,后来终于跑不动了,坐在假山下的石头上休息,边喘边说:“我叫芳菲,你叫什么?”
忆萱笑着看她,因芳菲是坐着的,她就占了很大的便宜,看她的时候感觉像是在看一个小女孩一般:“一个不认识的人,公主会帮么?”
芳菲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连语调都带着些许兴奋:“好了,你别故作镇静了,你的故事我可全知道。”
忆萱愣了一下,不能懂她的意思:“我的,什么故事?”
这回轮到芳菲占她便宜,故意咳了两声说:“你和六哥哥以前的故事啊。”
忆萱想了一想:“你六哥哥是谁?”
可能是宴会上的那一幕让她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已经知道的东西也没有想起来。
芳菲激动的神情一下子没了,都没有把人物介绍清楚,制造什么悬念啊,用了比方才正常多了的语气说:“好吧,我是芳菲公主,我的六哥哥是轩王,我知道你就是六哥哥今天抗旨的原因。”
忆萱点了点头,芳菲诧异:“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忆萱再点了点头,芳菲更加诧异,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六哥哥抗了太后的旨意,真不知道……”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忆萱急声打断:“他会怎样?”
芳菲得逞地笑:“我就说你肯定在意的嘛。”
“抗旨这样的罪,到底会怎样?”忆萱好像没有听到这一句话,再一次问道。
“放心吧,今天是中秋,以前父皇为了实现宾客尽欢,才说这一天下达的旨意,如果理由充分,都是可以驳回的。”
忆萱讶然:“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仁慈的规定。”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这样说不太好,芳菲非但没有在意,反而还笑了笑。
“多谢芳菲公主,我叫慕忆萱。”
芳菲撇撇嘴,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知道你的名字还真不容易。”说着又拉她往前走,在假山里左拐右拐了数次,皇宫里的假山是其他地方比不得的,她们两个人这样走着都没有碰到石头上,很快地忆萱就被绕糊涂了,由着芳菲把拉着走。
她们到的地方是假山入口,这时候一定有人发现芳菲公主不在宴席上了,定会有人来寻她,芳菲就找了一个假山内最隐蔽的地方,自信这个地方是他们绝对找不到的,忆萱跟着她走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是在随一个公主找别人难以发现的地方。
虽然假山里也挺大的,可以容两个人一起玩双陆了,但是为了躲下人也不至于猫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吧。
忆萱不太能理解她躲得这么厉害,芳菲还在看有没有人来,忆萱靠在石头上不愿同她一起进去,芳菲拉也把她拉不进去,忆萱笑看她:“原因。”
芳菲装傻:“这儿最适合聊天了。”
忆萱审视看她:“好,我这就去告诉来找你的人,芳菲公主躲在这里,我们在宴会上也可以聊。”
芳菲忙去捂她的嘴,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小声点。”顿了顿,又带着几分委屈说下去:“皇帝哥哥会考那些新一辈的文臣武将,我是年纪最小的公主,这个时候常常会连带着我一起,我又不擅长这个,皇帝哥哥明明是为难我嘛。”
忆萱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当初师父考她功课武功的时候,她也是常常抱着逃避的心态,但是比起芳菲,她还是望尘莫及,毕竟她也只敢在心里逃避。
☆、吃醋
后来,忆萱和芳菲在亭子里坐下来聊天,忆萱答应她一定不会让人找到她,虽说芳菲也不太相信忆萱这句话是不是能做到,但是看到自己找的那个地方,她也不能保证能在里面忍好久,外面是提心吊胆了些,不过灯光很亮,两个人两双眼睛应该看得过来。
今晚运气不错,皇上并没有遣人来请芳菲回去,芳菲有点儿诧异,但是庆幸多过了诧异,她突然错开原先的话题,问了一句:“对了,哥哥说你讲故事讲得很好,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忆萱剥了一个橘子,掰给了她一半:“他到底说了多少我的事?”
芳菲略带几分不好意思地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其实六哥哥没说什么,他只说了有一个姑娘在树林里给他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如果他没有喜欢的姑娘,是不会抗旨的,因为六哥哥很少有在乎的东西,太后要把慕容小姐塞给他,他最多就是收到府里。这一次却没有答应,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刚才找你也是六哥哥授意的,六哥哥说担心你找不到路。”
她停了下来,再吃了两瓣橘子,低头看了看忆萱的神情,声音低低地说,还带着一丝遗憾的味道,“我说我知道你们的故事也是诓你的,本来想套出点东西来,结果忆萱你什么都没讲。”
夜越来越深,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大,出奇的圆,并没有因为夜深了而隐去,不过芳菲和忆萱所在的位置不太适合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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