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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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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师太把她搂在怀里,眼里犹带着未尽的泪水,“这里是悲伤之人的眼泪汇聚而成的地方,你的归宿不在这里。”
蓝希环似懂非懂地抬起朦胧的泪眼,“那我的归宿在哪儿?”
紫夜师太不答,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而是来到这里,希望得到菩萨的救赎呢?”
蓝希环咬着唇,黯然道:“这是他的选择,他没有干涉的余地。他……他……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即使知道这些也不会改变主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求得心静。”
紫夜师太哽咽道:“他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她话音未落,忽而门前传来人一个清亮急切的声音,“娘,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蓝希环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抹干泪水道,“谢谢你,师太。”
紫夜师太点点头,却听门外的小尼姑道:“回施主,师太正在见——”客字还没说出来,门便被强行推开了,尚瑾一步踏进来,焦急万分道,“娘。”
蓝希环瞠目结舌地瞪着尚瑾,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你——你们是——?”她想起自己刚刚与紫夜师太说的话,捂着脸尖叫一声,跑了出去,她简直恨不得一头撞了墙。
紫夜师太居然是尚瑜的母亲
她还记得尚瑜曾说过,一般情况都是父爱如山,母爱如水,而他刚好倒过来,父爱如水,母爱如山,他的母亲是个铁血将领,不但对部下极其严格,对他的要求更是苛刻,因此,在她心目中,尚瑜的母亲必定是一个极其干练的女强人。
她万万想不到,他口中如此强硬的母亲竟是会那和蔼可亲的紫夜师太。她竟犯了如此可怕的一个错误,她竟向他的母亲倾诉对他的念想【呼~~~】
第三卷 093未到伤心处
但这也说明了,为何当初她躲在镜水庵时,尚瑜能毫无困难地找到她,他们根本是一家人可是,此时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蓝希环像被抽干了水的海绵,失魂落魄地在山道间走着,连最后一个庇身之地也没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春天的山间风景如画般美丽,不用抬头都可以看到那唯美的桃花涧,它与山涧相互掩映,滔滔涧从山上挺拔的林木丛中幽幽穿过,宛若一幅天然画卷。
她仰起脸,看着在微风中摇曳的花朵,硬是扯开了嘴角,“连花儿也来笑我了。”说着说着,抑制不住泪水又哗啦啦地往下淌。
忽而,,她似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往药王谷跑去,她径直跑回房间,翻箱倒柜一番,才在角落中找出了尚瑜在水墨城捞起的那颗宝珠。即使是在白天,阳光也阻挡不住它那绚烂的光芒。
她怔怔地把它握在手里,不禁又想起大城主曾经和她说过,“如果你哪一天不想与尚瑜在一起了,就把这颗宝珠扔回冰湖中——这意味着你们的关系结束。同时,下一个为你捞起他的人可以成为你的夫君。”
她拿着宝珠蹬蹬蹬地跑出房门,走到谷后的池塘边,一甩手便把宝珠扔了下去。此时她不在水墨城,她自欺欺人地自语道,“我根本用不着回水墨城,我用不着为这点小事跑去水墨城,我用不着……”
淘淘见她站在池塘边发呆,神情忧伤,不禁奇道:“小姐,你怎么了?”
蓝希环痴痴地瞧着池塘道:“我把它扔了,扔进水里了。”她忽而想起还有一枚寒玉,便又取了跑出来,那寒玉是尚瑜下湖的第一天送给她的,是他唯一一次真心送给她的东西,不带有任何其它因素。
那寒玉晶莹剔透,触手冰凉,瞬间便吸走了她手上的温度,她忽而觉得好笑,他唯一送的东西竟是一块负温度的玉石。
负温度,比无温度更可怕。这枚玉石,原来早已预示了他们最终的结果。但是,他们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吗?她似不甘心地仰起脸,微微眯了眯眼,抬起手,把寒玉置于阳光之下,耀眼的阳光射进寒玉之中,幻化出七彩的光芒,很美很安详。
“呵,好暖啊”
一道漂亮的弧线在阳光下闪过,那寒玉也被扔进了池塘中。她不想要这种温度,这种好不价值的温度,她宁愿它永远呆在水里,不要被阳光所玷/污。
淘淘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停地从房间里拿出东西往水里扔,再看她神情如痴如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从后面冲上去抱住她,“小姐,你醒醒”
蓝希环缓缓回过头来,笑得苦涩:“我很清醒,很清醒”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池塘,就像一池的碎金子,不禁又悲从中来,“淘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淘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刺激她,柔声好气道:“没事,有淘淘在,淘淘帮你。”她扶着蓝希环,顺手便搭上她的脉门,令她奇怪的是,蓝希环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淘淘愈发奇怪,在把蓝希环安置好,哄她睡下,便急忙找来红姨,“红姨,你看看,小姐她到底怎么了?”
红姨对蓝希环近来的情绪有所察觉,把脉之后,皱了皱眉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小姐从水墨城回来便一直如此,恐怕和水墨城有关。你和杨叔叔说一下,让他找两个人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另外,得把少爷叫回来,这事儿恐怕只有少爷能解决。”
淘淘应下,便去忙了。
红姨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蓝希环,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蓝希环母亲去世之前,曾嘱咐过她好好照顾蓝希环,但这次,蓝希环从水墨城回来不到几天,整个人便瘦了一圈,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看就觉心里难受。
这些时间,蓝希环睡眠极浅,很快又醒了过来,只见红姨眼眶红红的,不解道:“红姨,你怎么哭了?”
红姨眨了眨眼,微微撇过脸道,“只是很久没见小姐了,心里念想。”
若是平时,蓝希环肯定会在她怀里蹭几下,向她撒娇或者恶作剧地朝她扮鬼脸,可是,今天蓝希环神情呆滞,只是喃喃道,“对,我也好久没见它了,心里一直念想着,睡不着。”
她又快步跑回池塘边,此时夕阳下去了,池水被染得通红,她怔怔地看着夕阳,忽而笑起来,“不行,水里好黑,我要把它们拿回来。”
她说着说着,脚往前一跨,便滑进了水中。红姨在后面看着,不由得大吃一惊,足下一点,从水面掠过,便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跃回岸上,“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红姨说说,别做傻事。”即使她知道那池塘浅,淹不死人,但依然忍不住担心。她今天跳池塘,如果明天想不开,去跳江呢?红姨越想越害怕,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她再做傻事。
蓝希环死命挣脱她的怀抱,大声哭道:“让我下去,我要把它们捞回来。”
红姨急道:“你要捞什么?红姨帮你捞,好不好?”
蓝希环什么也不说,推得她蹬蹬蹬倒退了几步,便又跳下池塘,去捞她的宝珠和寒玉。
红姨见她状况不好,又如此坚持,也不再拦她,干脆也跳进水中,弯起腰,在池中细细寻找。
两人奇怪的行动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也都加入了打捞队伍。蓝希环也不理他们,只是一边在水底摸索,一边流泪。
天渐渐黑了,可不知为何,她把水底都找遍了,却仍然找不到那宝珠和寒玉。
她伤心欲绝地站在水中,放声大哭:“我的东西呢,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
她的哭声极其凄厉,在场的人除了在她母亲去世时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之外,就再也没见过了。她这样的神情让他们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红姨看着,只觉得心酸欲绝。
就在这时,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蓝以环悄然而至,依然如风一般悠然、淡雅,“墨墨,谁欺负你了?”
“蓝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影,他好像沐浴在天堂的光线里,亮眼得令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你哭的样子好丑。”他微微一笑,走到池边,伸出手,将她拉出水来,也不顾她身上拖泥带水,只是伸出手捧起她粉嫩的脸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她整个人轻柔地搂在怀里,像哄着小女孩一样,温柔得令人心醉。
蓝希环呆呆地看着他,“蓝蓝,我把宝珠弄丢了,怎么办?”
蓝以环只是微笑,“没关系,我会帮你拿回来的。”说着,他伸出另一边手,放至她面,“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心里赫然是她扔掉的宝珠和寒玉。她痴痴地看着他手中之物,一手抓过来,又哭又笑道:“找到了,在这里,真的在这里。”
那样的笑,似是历经沧桑后沉淀而成的笑容,隐藏着太多让人看不透的辛酸;那悲伤的泪水,似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开心,可她的神情却又是那么高兴。整个表情,让人莫名地有股将地将之抹去的冲动。
蓝以环只是用他那像圆月般的眸子只是温柔地凝视着她,笑而不语。
“蓝蓝,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要是陪我说,我就说。”
蓝希环像个孩子般点点头。蓝以环浅浅一笑,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墨墨,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夜,无语。翌日清晨,蓝希环自床上醒来,但见蓝以环熟睡在她身边,嘴角似含着微微笑意。
她只觉心里一阵温暖,不由得挑起他的发梢,轻轻拨弄着他的脸颊,想起前一天,她实在是荒唐,但蓝以环愿意陪她,仿佛他才是哥哥,而她只是一个会哭会闹的小孩。
思及此,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一个男人活得如此悲催,所为的到底是什么?发泄?博得尚瑜的同情?害得药王谷的人担心?…她似乎想通了,嘟起嘴,恶作剧地伸手捏住蓝以环的鼻子。
见他睁开眼,她拍拍他的脸道:“去吃饭。”
两人又一起玩着笑着,谷中的人见蓝希环恢复了正常,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龙凤胎的两人刚用过早点,百里叔叔便从外面跑了回来:“少爷,小姐,水墨城有人来访”
红姨他们大吃一惊,这水墨城竟是如此猖狂?
蓝希环闻言只是笑了笑,“让她们进来。”她转向红姨道,“水墨城是我娘娘家的人,你们不用担心。”
她刚走到大厅,水墨城的人便到了,一共是二十四个侍女,领头的是执法长老和新上任的右护法。
蓝希环不由得诧异道:“你们——?”这么大的阵容为的是什么?不过,这句话她没有问。
执法长老自袖中取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蓝希环,那请柬赫然是睿王尚瑜成亲的。
尚瑜,终于要成亲了。蓝希环看着那芳香扑鼻的请柬,心中只觉得讽刺,在前一刻钟,他是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地附在她耳边,轻轻说,“希儿,希儿,陪我一辈子好不好?”下一刻,他却发出了他与其他女人成亲的请柬。
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忽然觉得好笑,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会?
第三卷 094 心有千千结
她弯起嘴角,讥诮地一笑:“不过是一张请柬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从水墨城千里迢迢赶来。”
她心里只觉得不对,大城主一直有派侍女在药王谷附近守着她,她们此时出现不觉为奇。但执法长老与护法多数都在水墨城,若是知道尚瑜成亲的消息方从水墨城赶来,肯定现在还在半路,她们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执法长老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微微颔首道:“少城主有所不知。尚公子既然替您找到宝珠,应允了墨临廷的诺言。从那以后,他若有违背,就得交由执法长老处理。我本是在同城缉拿墨泪,但因此事重要,就先过来了。”
墨泪也就是胭脂泪,当时和墨问一起逃离了水墨城,这事没什么奇怪,但她不解的是,尚瑜何时应允了水墨城的诺言?她不解道:“当初他在墨临廷都应允了什么?”
执法长老不想多说,只是一语带过,“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蓝希环一阵气闷,瞪着她道:“那宝宝有来么?”
执法长老摇摇头:“大城主名言,左护法与尚公子有私情,不宜让他处理。”
蓝希环气恼地跺跺脚,面对冷心冷面的执法长老,她感到一阵无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执法长老冷声道:“若屡教不改,则杀之。”
蓝希环不由得一怔,这个想法和蓝以环一模一样,若不是她拦着,蓝以环恐怕早冲去睿王府杀了尚瑜。但杀了他,又有何用?想起他和她道别时那个深重的表情,她只觉得世界只剩下灰色。
“他娶了便是娶了,再做这些又有何用,就这样吧,你们别管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执法长老不满地抬高了声调:“就这样?”
蓝希环懒得与之多说,挥挥手让她们离开,自己只留在房间里赌气,也不知是在赌尚瑜的气,还是水墨城的。
但转念一想,右护法她不知,但执法长老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尚瑜善罢甘休?她蓦地坐起来,对淘淘道:“备车,去睿王府。”
与此同时,尚瑜也正在书房中,对着蓝希环的画像发呆,忽而,敲门声起,范筒朗声在门外道:“爷,属下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听着范筒欢快的语气,尚瑜不耐道:“说”
范筒丝毫没有被他低狠的嗓音吓到,而是略略把声音放低了一些:“关于宋姑娘。”
话音刚落,尚瑜便开了门。
得以进入书房,范筒送了口气,大喜地行礼道:“爷,属下查到了。那天宋姑娘虽然在您中了合欢散之后来过,怀孕的日期也符合,但是,属下窃认为,”他顿了顿,见尚瑜神情出现一丝紧张,才干咳两声道,“她怀的极有可能不是您的小孩。”
尚瑜微微蹙眉,两根冰冷的手指已经掐上他的喉咙,“不要找这些无谓的事情麻烦本王”
刹那间,范筒只觉得一道寒气如利刃般逼来,穿透肌肤,由脖子向全身蔓延,他多年未见尚瑜杀气如此深重他气不通,登时脸涨得通红,急忙举起手,发誓道,“爷,千真万确,属下不敢骗您”
尚瑜冷冷地盯着他许久,微微眯起眼把他甩了出去:“滚”
范筒被摔在门上,但他依然不敢哼声,只是弱弱地抚摸着脖子,边退边道,“那天,有门卫见到宋姑娘跑了出去……”
尚瑜微微一怔,喝住他:“说完再走。”
范筒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垂首道:“爷,您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吗?为何偏偏是她……属下探查了许久,才得知,门卫见过那天晚上宋姑娘哭着跑了出去,时间是戌时三刻(晚上 8点左右),而没有再见她回来。按道理,那时刚好是您药性发作的时刻,她应该在您的床上。”
在尚瑜青霜白刃一般的眼神下说完这句话,范筒几乎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身上的衣服竟已湿透。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个消息来得太震撼,尚瑜语气竟颤抖起来,就像那种已经做好了死的决心时,突然听到不用行刑的消息一样。
范筒连连点头道:“对这段时间属下一直在跟踪宋舞仪,她似乎和水墨城有来往。”范筒悄悄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继续报着他的劳动成果,“属下怀疑,宋舞仪是水墨城的人”
水墨城?尚瑜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如痴如狂,竟把窗外的小鸟惊得扑腾着翅膀往天空飞去。
一个是水墨城,两个也是水墨城,他到底哪里犯到水墨城了?
范筒见他神情可怕,不敢再吱声,悄悄地垂立在门边,等待他发话。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地注视着卷轴上没有眼睛的少女。
许久,他一狠心,抓起卷轴,用力一扯,随着“嘶”的一声,卷轴分崩离析。
纸片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落,那美丽的笑容像镜像一般碎裂。范筒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也痴了,他不敢出声,更是不敢打扰他,他就这样在角落里看着他。
那一刻,他看见了尚瑜眼眶中朦胧的水汽,那一刻,他后悔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尚瑜。
尚瑜恨恨地一拳捶在案上,只是缄默不语,一双黑眸深幽幽的像夜空一般沉寂。
墨墨就交给你了……就交给你了……交给你了……尚瑜呆呆地看着这一地的碎纸片,不由得又想起大城主在墨临廷和他说过的话,墨墨就交给你了。
他在水墨城何曾见过宋舞仪?宋舞仪一直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一直住在将军府,极少与外人来往,她又如何能认识水墨城,又成为水墨城的人?除非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蹲下地,把地上的纸片一点一点地捡起来,范筒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却又不敢出声问,只见他找来浆糊,把纸片又一点一点地凑回去,粘贴好,压平,但不管怎么看,那幅画已经七零八落,比他废纸篓里的纸还要糟糕。
但他不管,他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些事,就像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般。待黏贴完毕后,他又独自磨墨,起笔,笔随心动,很快,一双灵动的眼眸便跃然纸上。
拥有了眼睛的少女,仿佛瞬间活了,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那神情,似有所待。
他只觉得一阵心酸,但他硬是压下内心的涌动,低哑着声音对范筒道:“和宋舞仪接头的水墨城的人是谁?她们在哪里碰面?”
范筒见他瞬间恢复冷漠无情的模样,心肝里狠狠抽了抽,“怡红院,胭脂泪。”
尚瑜的心亦随着这句话揪紧了,胭脂泪是水墨城的人,这是蓝希环告诉他的,莫非……他沉声道,“让我姐到将军府一趟,带上大夫”
范筒这才重重吐了口气,应声往外走。
尚瑜回到书房前,幽幽注视着画上的少女,想起他们过往的事,他忍不住扬起唇角,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像,他低声呢喃,“一世则恋君。”
爱之深,痛之烈。
他悄然立在窗边,很快便听到范筒差人回报:“大小姐不在府中,范大人只身前往将军府了。”
范筒去,不方便而且难以说服征西将军和宋舞仪。尚瑜微微蹙眉,他眺望着不远处灯火明亮的红玉楼,蓦地触动了一番心事。
自从他答应了与宋舞仪的婚事后,尚瑾便一直想用各种方法让他拒绝婚事,她找了母亲,她找皇上,她甚至找了所有可能的人。如果宋舞仪腹中的孩子真是他的,以她的性格,她极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距离他的婚期不到六个时辰,这个时候她不在府中,难道她已经去找了宋舞仪?
他猜对了,尚瑾确实去找了宋舞仪。时值宋舞仪正在房内试衣服,身上披着新娘的凤袍,配上新画的红妆,准备成为新娘的兴奋一直挂在脸上,煞是艳丽动人。
尚瑾定定地瞅着她许久,含笑道:“今晚夜色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做姐姐的,想和你聊聊。”
宋舞仪以为尚瑾是想教她在睿王府的礼仪,兴高采烈地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瑾姐姐,你说,瑜哥哥喜不喜欢这样的打扮?”
尚瑾不着痕迹地挣脱她的手,微微一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舞仪啊,这些衣服你先放着,我们出去说吧。”
宋舞仪像个快乐的小女孩一样,连声应是,让自己丫鬟帮忙把衣服换下,便兴致高昂地随尚瑾出了府。
尚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肚子,淡淡笑道:“你悠着走,别动了胎气。”
宋舞仪听她如此说,知道自己是兴奋过度了,忙捏着帕子,缓下脚步,优雅前行。
两人漫步到京城的桃园,此时是黑夜,园里几乎没有人。宋舞仪没留意到着一些,一直扬着嘴角,一边想自己的心事一边开心不已。
她瞧了瞧身边脸色平静无波的尚瑾,忍不住又抓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瑾姐姐,你说,瑜哥哥,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在想人家?人家好紧张,他会不会也很紧张?……”
尚瑾一直微微笑着,把她邀请到湖中泛舟,亲自撑篙。望着小舟往湖心前进,宋舞仪终于意识到意识不妥,急道:“瑾姐姐,已经晚了,我们以后有时间再来吧。”
尚瑾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讥诮的微笑:“舞仪,于情于理来说,我该叫你一句‘弟妹’,但是,”她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你知道吗?像你这种女人,永远也别想进我家家门。”
第三卷 095 闹剧
宋舞仪一怔,忽而脸色一白,继而扯住尚瑾的衣角,疑惑不解道:“瑾姐姐,你是在和人家开玩笑,是吗?是吗?”她急切地盯着尚瑾,希望从她嘴里说出肯定的话语。
尚瑾却只是冷冷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宋舞仪,你把灵魂卖给了魔鬼,这一辈子,你都是罪人。”
宋舞仪惊慌失措地跪下来,哀求道:“不,瑾姐姐,不,我是真心爱瑜哥哥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别拆散我们,好不好?我求求你”
尚瑾一笑再笑,灿烂之极:“舞仪,你愿意离开小瑜瑜吗?”
宋舞仪见她笑容灿烂,眼里却露出冷峻之色,不由得一阵打颤,急忙拉着她的衣角道:“不,瑾姐姐,我真的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我活不下……”她越说越慌乱,制止不住的泪水如断线的珠,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尚瑾却只是气定神闲地望着湖水,仿佛她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你说完了吗?”
宋舞仪一怔,泣不成声,“瑾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尚瑾悠悠叹息道:“小瑜瑜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他做不出杀妻弑子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望着宋舞仪,语气肯定且坚定,“这些事只能由我来完成。”
宋舞仪登时吓白了脸,她望着幽暗的周围,那泛起丝丝涟漪的湖水,惊吓不已地抓住了小舟边缘,手指用力地攥得发白,“不,瑾姐姐,你别杀我,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答应我嫁给瑜哥哥,只要你答应……”
尚瑾见她一身狼狈,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轻笑不已,“舞仪,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的,但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宋舞仪似乎吓呆了,哭声也渐渐停止了,看着尚瑾的目光就像白痴一般,她慌乱地在小舟上爬着,“对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她抬起头看着尚瑾,只见尚瑾的目光如冰窟般的寒冷,莫名地让她发颤,由内而外,从头寒至脚尚瑾长长笑了一声,“明天城北刘员外家里会有人到你府上提亲,这已经我给你的最好结局,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办。”
见她转身要走,宋舞仪手忙脚乱地扯住她的衣服:“不,你不能这样,这是尚瑜的孩子,这是他的”
尚瑾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她的下巴,“等小孩出生了,我会去把他领回来的。记住哦,别虐待他,否则,将军府会毁在你手中。”
她悠悠站在船头,等船到了桥头,便一展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宋舞仪无助地趴在船上,早已忘记了哭泣。
离开桃园后,尚瑾让人盯着宋舞仪,又只身回到睿王府,才刚到进门,范筒便满头大汗跑了出来:“大小姐,你去哪儿了?出大事了”
尚瑾不慌不忙道:“什么事啊?”
范筒急得直跳脚:“水墨城来了三十几个人,什么长老、护法全来了,正在和爷对峙呢,属下本以为她们是来找茬,急忙把二十四骑派了过去,结果爷把属下给扔了出来了”
墨意来了?尚瑾心中一动,足下一点,从屋顶上一掠而过,顷刻之间就到了墨玉楼。和范筒描述的一样,墨玉楼前白衣飘飘,竟是排了两列侍女,其中还有几个长老打扮的人,但墨意不在其中。
只听得尚瑜沉重的声音道:“在下没有信守诺言,确实是在下之过,一切听凭执法长老处置。”
尚瑾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尚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竟任由那个水墨城的女人处置?连皇上都不敢开如此大口要处置他她好不容易解决了宋舞仪这件事,尚瑜竟又给她出乱子她一跃下地,拦在尚瑜面前,朗声道:“我不管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什么目的,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在场的人见她这样横插一脚,很是意外,执法长老冷面冷心地瞥了她一眼:“无关人士请自行离开。”
尚瑾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不走?”
执法长老还没说话,尚瑜便淡淡道:“姐,你先回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尚瑾气得当场火冒三丈,她一把揪起尚瑜的衣领,怒道:“尚瑜,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女人让你变成这样,你还是尚瑜吗?你告诉我”
尚瑜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她喝骂,直到她骂完了,才垂首道:“姐,对不起。”
尚瑾顿时愣了,从小到大,她就听他说过两次对不起,一次是在她丈夫去世后,一次就是现在。她只觉得眼眶发热,但她不愿被他所见,便大怒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叫尚瑜”
尚瑜不愿看到她那气愤和伤心的表情,便扭过了头去,风幽幽地吹过,仿佛传来了深重的叹息。
执法长老见到这情景,仅仅是怔了一怔,也不插话,只是让他先处理自己的家事。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声,几十人的场面安静得只有春风吹拂柳枝发出悠悠声音。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传来了墨薇的幽香。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浅笑道:“执法长老,右护法,你们三更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这样的情景,在他在梦境当中出现过无数遍,但当他真的听到之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生怕一抬头,得到的只是失望。
只听得水墨城侍女们整齐的声音道:“参见少城主”
尚瑾一怔,抬起头来,见是蓝希环没错,便推了推尚瑜,小声道:“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
尚瑜这才像是醒悟了过来,他蓦地抬起头,只见蓝希环浅笑着站在屋顶的翘角上,晚风拂在她冰蓝的纱裙上,勾勒出姣美的身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和娴静的气质。
她一如往昔的美丽,美丽到令他心碎。
见他抬首,她晶莹如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瞅着他,轻笑道:“兄长大人,晚上好。”
尚瑜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百味陈杂地看着她,心乱如麻。
蓝希环见他没有反应,亦不在意,只是拍拍手,唤回她们的注意力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回去吧。”
水墨城侍女不敢抗议,只是福了福:“是,少城主”
见执法长老一直站着不动,蓝希环不耐地蹙眉道:“执法长老,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执法长老瞧了瞧尚瑜,又仰头看看蓝希环,垂首道:“少城主既然执意如此,请莫要忘记水墨城的规矩。”
她执起法杖,所有的侍女便都朝尚瑜行礼,然后整齐地转身,足下一点,如几十只灵巧的鸽子,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她们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完全出乎尚瑾的意料,尚瑾见到她们个个轻功如此,也不由得咋舌惊叹,但看了看身边的尚瑜,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弟弟,人已经来了,你自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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