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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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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难道是她母亲的故交?她蓦然回首,脱口而出:“你是我娘的朋友?”
第三卷 084 只是当弟弟的命
话一问出,她便不觉哑然,只见眼前寒风吹动窗纱,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她呆呆地站在书房中,看着她熟悉的一切,这个书房和她母亲在药王谷的书房竟有七八分相似,想来,她的母亲不曾忘记在水墨城的一切吧。
蓝希环忽而明白为什么她母亲不让她报仇了,不是因为水墨城的强大,只是因为她爱这个地方。
少时,敲门声起,蓝希环猛地闪进角落中,指尖紧紧夹住手术刀,警惕地盯着门。
只见门缓缓朝两旁打开,那个蒙面黑衣女人竟去而复返,同时身后跟了十几个侍女,抱被子的有之,端餐盘的有之,捧衣服的亦有之。
蓝希环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见那蒙面黑衣女人缓缓朝她走来,两人距离尚有数步,但寒风从门口灌入,先把那女人的气息吹进了她鼻中。
她挺鼻轻嗅,便暗暗警惕了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之前救了她的女人她们虽然都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面纱,甚至用同样的墨薇熏香,但救她的女人香中带冷;而眼前的女人粉气略重。
瞧了瞧正在忙活的侍女,蓝希环紧紧握住手术刀,准备着随时动手。那女人竟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她盖在袖子中的手,便知被她识破了,“妾身乃大执事。”
蓝希环一怔,大城主和墨问是一路人,大执事和大城主是一路人,二执事和墨问是一路人,那按理说,大执事和二执事应该是一路人,但在来水墨城的路上,她却发觉大执事和二执事并不是一路人。
水墨城中的人物关系错杂纷乱,令人扑所迷离。蓝希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目前虽然没有敌意,但她是大城主的人,莫非,这又是大城主的阴谋?
若假设成立,她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自己被软禁?蓝以环生死未卜,墨意又不知是哪一方人马,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心乱如麻。暗中把刀收好,她冷声道:“你把我的蓝蓝怎样了?”
大执事垂首道:“姑娘稍安勿躁,事情并不如您想的一般,另一位公子由依姑姑保护。请您安心住下。”
蓝希环不曾与依姑姑正面打过交道,不了解她的底细,心中有些忐忑,但想到连墨问也不敢轻易忤逆依姑姑,又略略放下心来,只要依姑姑不伤害他,那他就还是安全的。
思罢,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又问:“之前救我的人是谁?”
大执事不答,只是垂下眼睑道:“姑娘该知道时自会知道。”她见侍女整理完毕,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
蓝希环气得一脚揣在墙上,这个大执事说得好听,实则是把她软禁起来了。她不甘被困,蹬蹬蹬地跑上二楼,此时天将黑未黑,四下一片寂静,唯有寒风呼号。
站在高处,望着一片壮丽的景色,让她顿生一种无名的失落感,偌大的水墨城,竟无一处可容得下他们。
忽而,寒风过处,远处竟又有细细的衣袂带风声传来。要知道,蓝希环所在的地方在南,那寒风由西北边吹来,侍女即使踏雪无痕,也无法阻止衣袍随风啦啦作响。
蓝希环一心想探清其中的玄机,便按下心头想要离开的念头,下了楼,端坐于她母亲曾坐的案台前,掌灯阅读。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一刻钟,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有个女声在门前朗朗道:“请问蓝姑娘在吗?”
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蓝希环坐着不动,似如观音菩萨,安坐莲台。门前的人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应,有些急了,自动开了门便闯进来。
待见蓝希环安然坐在案前,脸上带着微微嘲讽,冷冷地看着那群侍女,她们站着,蓝希环坐着,可她那眼神却仿佛是遥遥俯视着她们、睥睨着她们,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看向大门。
大门处,墨问身穿大红袍,柳青娘法杖,映衬着容光焕发的脸,整个书房似乎都成了她的个人秀场。
蓝希环斜睨着墨问,也不说话;墨问亦没有开口,只是那锐利的眼睛像要把她一下子穿透。
两人在眼神上狠狠厮杀,转瞬即逝间,似有刀光剑影,厮杀声此起彼伏,周围侍女只觉得眼前凛冽如寒风呼啸,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竟是在暗拼内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见两人笑容渐渐僵硬,气息亦凝重起来。
忽而墨问微微一笑,但她显然受了伤,微笑时嘴角扯得扭曲:“阁下好身手。”
蓝希环略略调息,冷笑道:“承让了”她的内力与墨问相比,着实相差太远,她为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偷偷吞了一颗“盈心丸”,一颗可以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增加五倍功力,让她能轻巧赢过墨问。
墨问阴沉着脸,冷冷道:“只是阁下胆敢假冒我水墨城的护法,即使情有可原,也理无可恕,来人,拿下”
蓝希环心中暗暗叫苦,那盈心丸威力虽大,副作用更大,一旦耗尽心力,会比比普通的疲倦累上十倍,而且短期之内不能重复使用。她此时已经毫无力气,幸而她脸上还戴着墨意的面具,墨问看不见她的疲惫,却抓住了她假扮墨意的把柄。
伸头是一刀,缩头亦是一刀,蓝希环遂微微仰起脸,“我随你走便是。”
墨问一阵冷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但她气血受阻,笑得虽然大声,却是底气不足。
蓝希环第一次让她如此挫败,虽然累得只想趴下,却仍然笑得欢畅。随着墨问走出大门,侍女列队走在两侧,名义上是保护她,却是提防她逃走。
一路往北,路上没有什么人,蓝希环不由得奇怪,水墨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当地居民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来来去去都只有侍女?她们个个都穿着白衣,她根本认不出哪个是哪一派的人。
就在她寻思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朗朗的笑声:“咦?居然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莫非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蓝希环一喜,这个慵懒、戏谑,带着些许欠揍的声音正是出自墨意。黑暗中,只见墨意活蹦乱跳地跑到她面前,上下前后打量了一遍,而后一把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我的好弟弟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希环只觉得又好笑又感动,任他抱着也不反抗,墨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转向墨意,又是作揖,又是道谢,“太感谢你了,居然找回了我多年失散的弟弟……”
墨问嘴角一阵抽搐:“她假扮于你,你竟还笑得出来?”
墨意无辜地耸耸肩,“假的能扮得这么真?”他往蓝希环身边一站,两人神情一样,身高一致,胖瘦统一,其余侍女不由得都偷偷瞅着他们,脸色无法抑制地酡红起来。
蓝希环也不说话,就看着左右护法两人斗法。只见左护法墨意大人嘻嘻一笑:“要是真的,那实在太好了;即使是假的,我也认了。墨意,把她让给我吧,我回去把她好好调教一番,再来见你。”
他边说着边拖着蓝希环走,看似悠闲散漫,脚步却是极快,不到一会儿便走出了数十丈。他回头看了看,看不到墨问的身影,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拉着她狂奔。
这时盈心丸的副作用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蓝希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见安全之后,一口气松下来,登时便撞在他的背上,晕了过去。
墨意察觉到身后的人儿不对劲,暗叹了口气,转回身来,打横抱起她,踏进“意庐”,把她放在床上,一掌按在她背上。
烛火昏黄,蓝希环忽而叫了声:“蓝蓝”从床上一跃而起,墨意在旁边看着,急忙按住她,“怎么了?”
蓝希环迷茫地瞅着周围道:“这是哪儿?”只见房间四周布置得温馨可人,就像女孩儿的闺房。
墨意摸着下巴直笑:“蓝蓝在依姑姑那里,这是我的住处,你睡的是我的床。”
蓝希环呼了口气,斜睨着他道:“恶趣味。”感觉脸上有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脸色登时冷下来:“我面具呢?”
墨意笑得愈发无辜:“你假扮我招摇过市就算了,还要怪我掀掉你的面具?”
蓝希环一怔,继而“哼”的一声,撇过脸。她习惯了戴面具,此时只觉得脸上空空的,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墨意坐在床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小宝宝,你听我说,在这城中,墨问只手遮天,若你不露出真面目,她便有千种理由杀你。”
蓝希环气闷地抓了抓秀发:“为什么?”话一问出,她就感觉自己问得太傻,又闭上了嘴。她和她母亲长得极其相像,若是露出真面,水墨城的人必定会认出她来。她转了转眼眸,又道:“今天救了我的那个女人是谁?”
墨意站起来,随手倒了一杯冷水,用内力捂热了,方递给她:“你不会想知道。”
蓝希环一次两次都碰钉子,心里愈发气闷,抡起拳头便捶。墨意任她发泄,只是把头看向窗外,“我们去依姑姑,唯有药房才能保你安全无虞。”
第三卷 085 疑是故人来
蓝希环无奈,只得随墨意去药房。依姑姑的药房是一个极端,冷的地方可比冰灵廷,暖的地方则如三月桃花开时般的温暖入春。
见到蓝以环安全无虞,蓝希环便也放下心来,随着蓝以环到处玩闹,蓝以环对药房极其熟悉,总能把药房闹得鸡飞狗跳。
在丹房里,两人把各种不同的丹药混在一起,害得丹药师欲哭无泪;在草药房里,把各种草药混乱搅在一起,煮出一碗浓浓的药汤,偷偷灌进侍女的水壶里,结果那侍女上吐下泻了整整三个时辰;在炼丹房里,他们把丹药的形状改成小猫,小狗,甚至是小猪的形状,让每个人都哭笑不得也许依姑姑特别慈祥的缘故,蓝希环也不怕她,她也不责备他们,只是含笑道:“调皮的小孩总能长得特别好。”
蓝希环玩归玩,但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自从她到了药房,水墨城似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但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忙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些表面的安静也仅仅是暂时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天晚上,两人正趴在暖玉床上,躲在被窝里小声商讨着以后该怎么办时,忽而窗外有人喝道:“谁?”话音落下,便有打斗声传来,似十分激烈。
两人不解地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到窗边,开一条窗缝,往外面看去。
只见墨薇丛中人影幢幢,除了白衣即是黑衣,双方正打得天昏地暗,但仔细看下,蓝希环却赫然发现,她们的武功出自同一路——水墨城。
水墨城正在内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龙凤胎不约而同地想着,便趴在窗边,仔细地看着,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三更半夜,还不速回去休息?”那声音虽然不若平时的慈祥,甚至带着一丝怒气,但蓝希环还是听得清楚,那是依姑姑的声音。
只见依姑姑微微抬起手,衣袍飘飞,刹那间,雪花旋飞,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蓝希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依姑姑才是水墨城中武功最高的人待雪花降下时,墨薇依然傲然挺立,但所有打斗的人都已销声匿迹。龙凤胎正咋舌之际,却见依姑姑转过头来,看向他们所在的窗户,“夜深了,你们早点睡。”
第二天一早,依姑姑便来找到两人,亲切道:“等会儿我们去见大城主,好不好?”
蓝希环若有所思地瞧着她,想从她表情中看出什么来,但依姑姑早已千锤万炼,不是她能看得透的主儿。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决定争取自己的主动权,“我们可以去见大城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姑姑长长叹息道:“老身也想告诉你们,但老身更希望,她亲口告诉你们。”
蓝希环眯着眼道:“她是谁?”
依姑姑道:“大城主。”
蓝以环撇撇嘴,与蓝以环相视一眼,“好,我们随你去见她。”
大雪纷纷扬扬,两旁的树枝已经冻成了冰晶,蓝希环从嘴里呼出一股白气,望向身边的蓝以环,两人这次穿了一模一样的女装,走在街道上,赢得回头率无数。
看着那些个个表情复杂、却又竭力表现出喜形于色的颜面和他们打招呼的侍女,蓝希环只觉得好笑,但她笑不出来,她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甚至比那次入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执事在前方走着,然后是他们,再次是依姑姑,最后是二十四名侍女。蓝希环原本以为依姑姑是要私下商谈,但当这个水墨城最惯用的排场出现时,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前面的侍女回头笑道:“我们到了。”
墨临廷三个字在风雪中依然挺立。大执事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半跪着行礼道:“大城主,人已……”她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色人影就随着雪花飘在他们面前,优雅高贵宛如观音,同时,墨临廷大门打开,两列侍女鱼贯而出,个个白衣飘飘,宛如仙子。
蓝希环怔怔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突然失声道:“娘”
这句话一喊出来,全部人都怔住了,蓝希环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她的母亲居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那个人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冲上来,紧紧抱住蓝希环,泣不成声:“晴儿……”那瞬间,她似乎见到了妹妹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就如二十年前一样,丝毫没有变。
一股冷香撞进蓝希环的鼻中,蓝希环脑海中灵光一现,但她无暇理会,只是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的人。
蓝以环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鄙视地掐了掐她的手臂,把她拉离大城主的怀抱,斜睨着大城主,冷笑如冰,“她不是你的女儿。”
大城主猛地抬起头,两人视线相遇,蓝以环嘲讽地勾起嘴角:“大城主,好久不见。”
大城主似没听到一般,她精致的面容瞬间崩溃,歇斯底里地叫道:“不,你骗我,她是晴儿,她是我的晴儿”
蓝希环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她们的面容虽然相似,但城主脸色冰冷、神情疯癫;她母亲却温柔似水,和善待人。
她后退了两步,紧紧瞪着大城主,“娘,是她吗?是她杀了你吗?”直到这一瞬,她才明白,为什么墨意会说,只要她除下面具,就不会有人敢伤害她,其原因是,她和大城主竟也有六七分想象大城主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后退,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继而惊慌失措地冲上去,再次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晴儿,不要离开姐姐,不要”
在场的人也全部都吓呆了,从来没有没有人有见过如此失控的大城主,多年来,大城主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主宰别人生死;但在这瞬间,众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柔弱而可怜的女人。一个失去亲人而痛哭流涕的悲惨的女人。
“晴儿,你原谅姐姐,好不好?你原谅姐姐……”
蓝希环与蓝以环却似铁石心肠,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口,“我们不是晴儿,我们只是来找你报仇而已。”话淡入纸,却重如雷。
大城主听完这话,就像遭雷劈一样,久久地僵在那里,连泪水也流不下来,久而久之,那泪水凝固在脸上,竟成了一层薄冰。
蓝希环见她神情如此哀伤,只觉得心口一阵收缩,隐隐的疼痛直达手指尖,身体似冷非冷,竟微微地颤抖起来,她忽然感到害怕,她知道,这是她违背了在母亲面前的誓言,眼前那个女人和她的母亲是如此的想象,那神情仿佛在告诉她,她做错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她一下,可她忽然像发疯了般哭喊道:“你不是晴儿,啊——你们都不是晴儿”
她那长发突然像白练狂乱飞舞,她神情痴狂,宛若练功走火入魔,眼神涣散,突然见到妹妹,又失去妹妹,这瞬间一冷一热的打击,让她压抑二十年的一切失去了控制此时,她宛若台风的中心,强大的内力爆发之后,现场几乎无人还能站得稳龙凤胎两人相视了一眼,惊惧地后退了好几步。
“大城主,万万不可”
依姑姑冷静自持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想要阻止大城主的行动,大城主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杀气已经无人能挡,也无人敢挡。
就在这时,一黑两白三条人影同时一闪而过,众人怔怔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大片雪花爆炸开来,蓝希环突然尖叫道:“蓝蓝——”
雪花落定。
蓝以环被逼退出一丈之外,地上多了两道深深的痕迹,嘴角一丝鲜血泌出,墨意则半跪在他前方,疯狂地呕血;墨笑功力最浅,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三丈开外,狠狠地摔在雪地上。
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蓝希环,却见拦在她面前,淡定自然,大城主的攻击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影响。她们不禁心头一凛,大城主武功之高,深不可测;依姑姑的武功那才是强中只强者。
大城主怔怔地抬起自己的双手,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此时她披头乱发,神情凄迷,就像得了失心疯般,让人只觉得心酸有心痛。四周安静得只有雪花落的声音,忽而“嘎嘎嘎”声起,方圆十丈之内冰块竟慢慢断裂来,露出条条裂缝,竟是被大城主的掌力击碎了。
蓝希环吓得惊魂未定,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武功,若不是依姑姑、墨意和墨笑三人同时出手,恐怕他们两人都无法活着走出水墨城现场只有蓝希环丝毫无损,她急切地跑到蓝以环身边,扶起他,顺手在他嘴里塞了一颗伤药,伸手给他把脉,“蓝蓝,你怎么样?”
蓝以环挣脱她的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喘了口气,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没事。”但其实,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为了不让蓝希环担心,他硬是运内力把气血压了下去,不让之吐出来。
墨意见她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不由得大为伤心,不满地抱怨道:“小宝宝,你偏心”
蓝希环这才想到墨意,惭愧得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只是把手伸到他面前,递上一枚伤药,“对不起。”在在大城主袭来之际,是他毅然拦在蓝以环面前,把大城主的掌力全堆积在脚下,这才保住了蓝以环的性命。
她抬眼朝墨笑看去,见墨笑已经被依姑姑的人抬上了担架,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伸手按在墨意的背上,给他疗伤。墨意狠狠地嚼着几下药丸,又咳了好大一口血,强颜道,“就算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第三卷 086 挟少主令城主
场面一片死静,雪花翩翩飘落在每一个人的头,肩膀,还有脚下,给肃穆的天地间更是增加一笔寒冷,一笔凄清。城主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似乎已经僵硬。
“大城主……”
“连你也要对我出手了吗?”
墨意才刚开口,就被大城主厉声打断了,但神情悲戚又痛苦的神情出卖了她,她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悔恨。
“大城主,你非要一错再错,连二城主的后代都要赶尽杀绝吗?”墨意自知内伤不轻,大城主只要再出一掌,他们全部人都会灰飞烟灭,这次,他是冒着十万分的危险。在水墨城里,敢这样和对大城主说话的人,除了他,已经没有第二个。
大城主直直地瞪着他,也不知是何种表情,抑或冰雪已经把她的脸冻住了,无法有表情。
一直不开口的依姑姑长长叹了口气,“大城主,他们不姓杨,姓蓝。”
“哈哈哈……”大城主突然狂笑起来,笑声惊动得树上沉积的冰晶都纷纷跌落,“很好,你不姓杨,你姓蓝……你姓蓝……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她眼里竟充满了泪水,说着说着,跪在地上,哇地张嘴吐了一大口黑血,放声大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呆了,蓝希环更是呆若木鸡,姓杨和姓蓝到底有什么关系?
“晴儿……”大城主跪在雪地中喃喃地哭道,“你慧心慧性,徒留我,恨了这般久,怨了这般久……”
雪,更寒。
墨意知道大城主不会再出手,一口气缓下来,几乎就要往前仆倒。蓝希环急忙扶住他,伸手把脉,那脉象竟是极虚弱。
墨意惨白着脸,勉强转过头,“没事……”话音未落,他两眼一黯,仆倒在雪地上。
依姑姑红润的面容亦显得比平时沧桑了十岁,就像一个经历了世间万事的老者,“雪大,你们都回去吧。”
就在这时,一声略微带着得意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墨临廷前的宁静,“慢”
众人意外地抬起头,只见风雪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大红的衣服,在黑白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张扬,格外耀眼。她那睥睨天下的姿势更是直接挑战众人视觉。
依姑姑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墨问,你现在才来。”
墨问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她礼仪性地朝依姑姑颔首,径直走到大城主面前,倾下身,俯视着大城主,语气低而冷:“大城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该退位了吧?”
大城主抬起迷茫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墨问,墨问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她直起身,环顾四周,吩咐道:“召集大长老,准备会议”
站立两旁的二十四个侍女,立刻有一半向她行礼,向四周散了去,另一半仍如冰柱般站着,一动不动。
大城主怔怔地望着她,忽然仰天长笑,声音延绵不绝,直传到九霄云外。
墨问先是一愣,继而跟着大笑,两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
众人都不解地看向她们,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只见大城主眼睛一眨,那哀伤,那迷茫,那痛苦,瞬间便隐了去,展现出来的只有冰雪一样的犀利。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花,轻蔑地笑道:“墨问,你还嫩了些。”
墨问见她毫发无损,心里暗暗吃惊,适逢眼角余光扫到蓝希环站在身边,心中马上有了着想。她迅速闪至蓝希环身边,不等蓝希环有动作,便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朝大城主挑眉,“如果,这样呢?”
大城主脸色一变,全身散发出冷森之意:“放开她。”
墨问大笑着摇头,以极低极轻的话语道:“大城主,你不愿意没关系,只要你们死光,就可以了。”
远处的侍女听不到这话语,但近处的长老和依姑姑脸色都变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转变,墨问竟胆敢以下犯上,而在场的人伤的伤,谁也没有力量阻止她,更何况,周围侍女几乎都是她的人。
面对她的威胁,大城主并没有显示出太大慌乱,依然镇定如常,只是用那凛冽的眼神剐着她,“你尽管试试。”
蓝希环见她们剑拔弩张,亦不理会,只是悠悠地瞅着墨问放在她脖子旁的爪子,嫣然笑开了:“右护法,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墨问眼睛一眯,便掐住了蓝希环的脖子。蓝希环注视着她的手腕,一阵轻笑,那笑容如同蓝以环恶作剧般令人心里直打颤,“右护法,你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不是有…小黑点?你的腹部下方有没有隐隐作痛?你掐住我脖子的手臂是不是开始没力气了?”
墨问大声地冷笑道:“放屁”
冷笑往往不会太大声,大声的冷笑往往已经代表心虚,蓝希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轻轻笑了:“你知道吗?今天我本来不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我在衣服上下满了毒药,你不该靠近我的。”
墨问脸色已经白了,在大雪天气里,额头上竟泌出汗水来,大城主见这情景,遂抬了抬手。
三个护廷高手同时从墨临廷中出来,两个从后面包围墨问,另一个则闪到墨问与蓝希环之间,但他们还没动手,墨问便倒下了。倒下之后,她依然不可置信地瞪着蓝希环,她居然败在蓝希环手里大城主无声地呼了口气,两眼一闭,竟也仆倒在雪地上。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鱼死网破的程度,看着雪地上倒下的一群高层人员,都愣愣地站在那里,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依姑姑沉沉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让药师把所的伤患都抬上担架,带回药房。
望着大城主崩溃了的面容,蓝希环突然心生不忍,她母亲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未曾崩溃过,此时她的样子就如看到了她母亲崩溃在她面前,她忍受不了这种揪心的感觉。
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抱住大城主,一种冰凉而熟悉的感觉侵入脑海,那冷香就在鼻尖久久萦绕,蓝希环蓦地明白过来,在凝心阁出事的那天,是大城主出手救了她这个发现让她既是心酸又是诧异,她一直以为会救她的人肯定是她母亲的旧部,想不到居然是大城主。怀抱所触及之处,她只觉得大城主浑身颤抖,惨白的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滴下,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依姑姑让她把大城主放上玉床,那玉床是冰湖之底的千年寒玉所制,散发着冷气,使人寒上加寒。
蓝希环怔怔地看着这张玉床,喃喃道:“你的还在这里,可是我娘的呢?”
依姑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在隔壁。”
蓝希环点点头,把大城主放好,从担架上抱起蓝以环,走到隔壁房间,她心里只念着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碰他。
隔壁房间果然有一张与大城主那张一摸一样的玉床,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床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暖气,摸起来,温润无比。她小时就听她母亲说过,依姑姑的药房里有两张床,她姐姐因练功致体热之故,适合睡寒玉床;而她自小体态偏凉,依姑姑便从遥远之地弄了一张回来,让她睡。
连续一天,她都没有出药房,就在坐在蓝以环的床上,拍打他的身体各处,帮他疏通血液,治疗内伤。见他久久未醒,她有心里难受,喃喃自语道,“蓝蓝,你醒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她哽咽道,“以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没关系,我只要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双生子一般都心有灵犀,其中一个昏迷时,另一个也是感同身受,她几乎承受不了那种难受感,仿佛有股闷气在心头无法排遣,心头反复也缺失了一块。
她握着他的手,忽而那只玉手动了动,就像猫的柔软的爪子在她掌心挠了一下,她大喜地蹦起来,果然是蓝以环的手微微在动。
蓝以环缓缓睁开眼睛,见到蓝希环,不由得迷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蓝希环不由得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抱着他笑道:“蓝蓝,难道不你认识我了?”说着说着,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蓝蓝,对不起……”
蓝以环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担忧,不由得怅然一笑,手一抬,直接把她按到床上,把被子一拉,轻轻道:“墨墨,陪我睡一会儿。”
蓝希环在被子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习惯性地把手搭在蓝以环身上,陪他一起睡。她仿佛又回到了儿童时光,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粘着她,晚上也要和她睡在一起。他说,这样,他才能睡得安心。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他离开药王谷之后,他们就没有过这样一起睡过——想起小时候,他们一直在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睡,就像连体婴——想起小时的种种,蓝希环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熟悉中带了两份陌生,他似乎比以前多了一股男人味。
蓝蓝长大成人了。 蓝希环不住弯起嘴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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