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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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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尚瑜一把抱住了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纤腰,他灼热的手掌抚摸着她,像火烧一样滚烫,他疯狂地吻着她:“珝儿……”

宋舞仪突然像被人刮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疯狂地推开他,伸手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他两巴掌:“你给我醒过来!你看看我是谁?!我是宋舞仪,宋舞仪!”

她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所有的算计都失去了价值,没有人愿意当其他人的代替品,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代替品!

这两巴掌顿时把尚瑜打清醒了,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待看清是宋舞仪之后,他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像一头被困的狮子,冲了出去。

尚瑾远远的见他衣服零落,头发滴水,整个人怔怔地站着,不知在干什么,遂跑过来,奇道:“小瑜瑜?”

尚瑜此时意识将近于模糊,眼神渐渐涣散,见她来了,不知不觉地紧紧抱住她。

尚瑾大惊失色,急忙点了他的穴道。看着他一身狼狈,眼里喷火,浑身发热,立刻把他拖回房间:“你再忍一会儿,我给你找人。”

对于尚家来说,第一次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到下半生的幸福。她回眸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跑出去了。

尚瑜不能动,但他可以感觉自己的全部组织和器官都在动,每一刹那,对他都成了一个最大的煎熬,每一刻甚至有一年那么长。

他喘息着,临近崩溃,这时,门打开了。连脚步声也没有,飘飘悠悠的,那个人来到了他面前,笑容温柔和煦,好似春风拂过,仿若瞬间可见万花盛开;眼神柔软空灵,暗藏一种动人心魄的柔和。

她轻轻碰了碰他,他的穴道就被解开了。

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把她抱进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感受她沁人的馨香,这是最华丽的治愈也是最大的诱惑。

那人浅笑梨涡,声音清清淡淡,混着夜晚的凉风,充满了温软。

不知是体内自然因素还是理智的拒绝,他突然狠狠地推开她,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吼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她樱唇轻勾,倾国倾城的一笑:“我不走,因为,只有我可以救你。”她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皮,声音柔和而蛊惑人心:“乖乖的,看着我,对,看着我,你很快就会舒服了。”

很轻,很轻,仿佛她的柔荑在微微抚摸他的神经,令他有一种异常的安谧。他心里漾起了一种神奇的安慰感觉,整个人缓缓放松了,连骨头都松弛了下来,最后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她的影子还在他脑海里摇晃。

月光从树叶中漏下来,泻在地上。一株吊兰在寂寞的开着一些小到极致的白花,发出的缕缕淡淡馨香,寂寞而不孤独;忧伤而不冷漠;孱弱而不颓唐;艰辛却饱含希望。

第二卷 054 太纠结

尚瑜在床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红檀雕花大床,床头镂花镀金,垂着雪白的丝绸悬帐,帐子雪白透明,如同柔云轻泻,金色的流苏垂在两边,这正是他自己的床。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没人;她像女人一样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很整齐;他突然一把抓起床单——很干净;这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令他感到不正常。

侍女侍候他更衣时,他猛地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此刻穿的亵衣并不是昨天那套,而是被人换掉了!

他再仔细看了看床单,这刚好证明了他的想法,这床单实在太整齐、太干净,几乎没有一丝褶皱,显然刚换上不久。他冲到床前,抱起被子闻了闻,只有淡淡的熏香,是睿王府洗衣时专门用的熏香的味道。

他若有所失地问侍女:“昨晚谁来过?”

侍女摇头:“昨晚大小姐给奴婢们放假。”

他先是一怔,旋即如风般冲去红玉楼,人未到,话先到:“姐,昨晚——”

尚瑾由头彻尾地打量他一遍,他看起来虽然有点疲惫,但依然清冷如莲,高贵优雅,仿佛前一天的狼狈只是她的幻觉。她满意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恭喜,你终于步入了男人的行列!”

尚瑜却没心思和她开玩笑,劈头就问:“昨夜的到底是谁?”

尚瑾也怔住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遣退侍女是不想让侍女趁机占他的便宜,她遣退侍卫是不愿让侍卫见到主子的狼狈样。等她找到几个少女,带回来准备让他挑时,却发现,他已经用不上了。

尚瑜彻底呆住了,到底是谁帮他解的合欢散?他很快召来总管,让他把洗衣、清洁的大娘都叫来问一遍,既没有一个人洗过他的床单,也没有人洗过他的衣服,他前一天的物品似乎离奇失踪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墨玉楼,前一天的景象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宋舞仪来了,他走了;尚瑾来了,又走了;后来又有一个人来了,他紧紧捂着脑袋,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后面的一切就好像就被剪切的记忆,完全空白。

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眼前不禁又浮现起那个脾气很坏的蓝希环,她似乎就站在他面前,如诗如画,似真似幻;她的或颦或笑,宜嗔宜喜,敢爱敢恨,无拘无束,就像最动人的精灵。莫非是她?

越想越笃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飞身上马,赶往药王谷。药王谷一如既往地被茂密的森林团团围着,不知路在何方。他毅然下马,上树,从顶端掠进药王谷。

突然,亮光一闪,带着杀气袭来。他把头一偏,针从他耳边飞过,插进了叶子中,引起叶子轻轻晃了晃。三根金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优美而带着杀气。

药王谷的金针手!

尚瑜一跃下树,扬起脸,朝向金针飞来的方向,朗声道:“在下睿王府尚瑜,前来拜访谷主。”

话音刚落,树荫里一个人缓缓走出来,正是金针手。

金针手是较多人知的药王谷的医师,只见她打量了他几许,淡漠道:“你来得不巧,小姐出门了,下次吧。”

他来了,她却出门了?是在躲着他吗?尚瑜微微眯起眼眸,心里被狠狠揪紧了:“她去哪儿了?”

金针手把他请进谷中,再三沉思,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前一天晚上,她在内院听到谷口有异,出去时不见人,回来时就发现蓝希环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两个字:“勿念”。

说着,她便把纸条递到了他的手中。

尚瑜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字迹潦草,而且是用胭脂写的,显然很匆忙。他回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她离开,若是去睿王府,时间则是刚刚好。

莫非她是帮他解了合欢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药王谷?走进她房间,她房间和曾经的样子一模一样,梳妆台上放着羊角梳,绣花软鞋东一只西一只,不管怎么收拾,很快又会被她弄乱。

想起她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喜欢在地上给他布置陷阱,而且一生气,就拿银子捏扁了,当做暗器袭击他。此时,那一堆银棒被按在了梳妆台中,形成了一朵银白的鲜花。

但那是什么花,他却说不上来。

尚瑜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指尖渐渐冰凉,是他伤害了她吗?他冲出药王谷,回到睿王府,发动全部人员去找她。又快马飞往镜水庵,他直觉,她最有可能去那里。

镜水庵在萧瑟的寒风中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鸿雁从天际整齐地划过,只留下一片凄唳。

四处都没有她欢乐的身影,尚瑜茫然地站在湖边,望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她曾经快乐地在这儿玩过,笑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从水墨城回来之后吗?

他悄然立在落叶当中,有种暗伤在心头涌开。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瑜儿,你怎么了?”

尚瑜蓦然回头,紫夜师太神情担忧地站在他身后。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但手到半路,却僵了僵,转身踏进了镜水庵。

尚瑜一直在身后看着她,直到她在菩萨面前烧了香,缓缓回头道:“她走了?”

尚瑜跪坐在蒲团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不打算瞒着母亲,即使瞒也瞒不住,尚瑾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告诉她。

紫夜师太声音有些哽咽,但仍能令自己保持着平缓的语调:“瑜儿,当她站在你面前时,你想到的是珝儿,还是蓝希环?”

这句话宛若一支利箭,狠狠插入他的心口,他那片久治不愈的伤口,又被狠狠地撕开了心,疼得他几乎弯下了腰,在他心目,蓝希环到底是谁?

尚珝那张脸不禁又浮现在他面前,不停滴晃动,晃动,再晃动,可蓝希环本身的脸却是那么遥远,那么模糊,仿佛看不真切。

紫夜师太看透了他的心思,沉沉叹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两人沉默对视。

尚瑜喃喃地说,明显的底气不足:“我放下了。”

紫夜师太也不拆穿他,只是扯出一丝笑容道:“你放下了,就该知道如何做,我们尚家,可没有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抬起手,轻轻拨好他耳边的头发,“她没来这里,你回去吧。”

尚瑜失魂落魄地回到睿王府,哪儿也不去,就跪在白玉楼里发呆。范筒见势不对,急忙报给尚瑾,这个时候连范筒也无能为力,唯一能让尚瑜听话的只有尚瑾。

尚瑾气闷道:“就让他清醒清醒!”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担心,晚上时,终于忍不住去到白玉楼。尚瑜跪在尚家的灵位前,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平时洁净的脸上竟渗出了不少胡渣,憔悴之极。

尚瑾又心疼又气,戳着他的脑门道:“瑜,你到底在想什么?”

尚瑜不答,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尚瑾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那赫然是尚珝的灵位。灵位上仿佛溅满了鲜血,那里映出了战场上兵器交戈的声音,一直充斥着他的脑袋。

尚瑾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双腿一软,跪在尚瑜身边,抱着他的肩膀,哽咽道:“瑜,那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别想了好不好?”

尚瑜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泪流满面的尚瑾,突然手足无措。在他面前,尚瑾未曾哭过,就算是当年良人战死沙场,她也不曾在他面前掉一滴泪。如今,她哭得却是如此伤心!

他黯然垂下头:“对不起……”

尚瑾伸手一抹泪水,恨铁不成钢道:“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尚家的家规清清楚楚写在这儿,你要是去下聘,聘礼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还要在想着那些陈年旧事,就到地牢里想去!”

尚瑜喃喃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连连摇头,不知道在否定自己,还是在否定尚瑾:“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尚瑾恼极,她一甩眼泪,出门:“来人,把他打入地牢!”

周围的侍卫皆是一惊,但见尚瑾铁了心的模样,更是讪讪不敢上前。尚瑾狠狠地一跺脚,亲自把尚瑜拉到地牢里,“咔嚓”两声,把他锁住了。

尚瑜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任她胡来。倒是范筒,在门外看得心惊肉跳,在尚瑾出来后,急忙跟上前,问道:“大小姐,这样好吗?”

尚瑾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日三餐给他送去,饿不死他就好。”回首看了他一眼,她一个人回到白玉楼,跪在蒲团上,掩脸痛哭,“瑜,这是你自己的事,非你自己走出来不可,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尚瑾虽然伤心,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还是能分得清清楚楚。她缓和了一下情绪,立刻下令让全国各地的银庄、客栈一起出动,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蓝希环找出来。

她虽然不知蓝以环与蓝希环是什么关系,却知他们关系匪浅,于是,她亲自跑到蓝玉楼寻找蓝以环的下落。

花厅里,桌子、椅子、凳子,都摆得整整齐齐,佩剑、挂饰一如平常一样挂在墙上,花瓶里的腊梅枝条枯瘦,花朵却已经干枯了,尚瑾猛地感到自己疏忽了——她也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她几乎是下了死令,不但要寻找蓝希环,也要寻找蓝以环,甚至把药王谷也紧紧盯住。

经过几天的打探,这天范筒紧张兮兮地跑回来,把事情和尚瑾一说,尚瑾感到事情严重,立刻到地牢里把尚瑜提了出来。

她只说了一句话:“她被水墨城劫走了!”

第三卷 055 墨薇的世界

【希望亲能继续支持哦,亲的支持是偶最大的动力!】站在水墨城的土地上,尚瑜只看见一片白,白得炫目。白色的建筑,白色的雪,雪有三尺之厚,放眼四望,没有人的足迹,很干净、很洁净、很纯净。

墨薇迎着风雪傲放,气质超然,墨玉般的花朵与圣洁的天地相辉映,神秘、深邃,令人一见它,就恨不得拜倒在它之下。

黑白配,冷而静,幽而雅,他只觉得眼睛一阵强烈的刺痛,不由得眨了眨眼。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带着细细的气音,就好像小松鼠撒欢一样。

“就是他吗?”

“长得不错耶!”

“确实呐。”

“……”

尚瑜猛地转过头,一群少女提着小篮子在墨薇树下注视着他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她们黑色的秀发与墨薇花融在一起,白色的衣服如雪一般,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看着她们,她们也在看着他,唯有雪在飘,轻轻悠悠。少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扰了这种静谧:“姑娘们,你们好了吗?”

少女们转过头,不再理会他,嘻嘻哈哈地回答道:“好了!”

尚瑜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只见一个少妇带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少女,迈着细碎的脚步从墨薇花树下冒出来,衣袂飘飘,雪花落在她们肩膀上,又滑落下去。踩在雪地上,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如果是暗中探查,水墨城的人一定会知道,且她们武功高强,人数众多,他不一定能找到蓝希环。尚瑜心里思忖着,举步上前,彬彬有礼问:“各位姑娘,你们好。在下尚瑜,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位小姑娘?”

少女们的回答意外的整齐:“没有!”

她们不像撒谎。

“她姓蓝,叫蓝……”尚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少女们一起摇头,“这里的人都姓墨。”

尚瑜脑海中灵光一现,立即改口道:“对,她姓墨,她叫墨未浓。”

少女们还是摇头。

尚瑜不死心地再问道,“她右耳上有一只蓝色的耳坠,你们真的没见过吗?”

少女们相视了一眼,纷纷撩起秀发,他当场傻眼了,她们的耳上上都有蓝色的耳坠,只是和蓝希环的不一样。

“她的是蓝宝石的。”

“蓝宝石的有什么奇怪,我认识一个人,她的就是蓝宝石的。”

“嗯,我也认识一个。”

“我也认识一个。”

“……”

少女们争先恐后地吵起来,似乎忘记了尚瑜的存在。

“她很喜欢摘花,你们也没有在花树下见过她吗?”他知道她很多习惯,可是,没有用。

“这里到处都是花,我们哪能知道这么多?”少女们纷纷捂着嘴笑起来,看尚瑜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想不到是个傻子,可惜拿了。”少妇摇头笑道,“姑娘们,回去了。”

少女们的身影远去,渐渐的,再分不清哪儿是人,哪儿是雪。她们都认识一个戴着蓝宝石耳坠的人……他忽然醒悟过来,也许她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蓝希环!

这说明蓝希环就在水墨城。该去哪儿找呢?尚瑜抬头四顾,附近都是白色的建筑,如果不是门前种着墨薇,几乎难以察觉到它的存在。

他从未见过这种建筑,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到了异世界,水墨城,果然名不虚传,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丝微笑,越是如此,就越有挑战价值,他相信自己会赢。

走进长廊,四周的柱子也是一片雪白,有精细的雕刻,看起来像最纯的玉,伫立在雪世界里,仍然能看得出鲜明的层次感。

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尚瑜正思量着这是什么地方时,大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少妇走了出来。

她只穿着薄薄的纱裙,围着装饰功能大于保暖功能的围巾,站在寒风呼啸的门前,神情却闲适如同站在温暖的春天里。

尚瑜不由得惭愧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暖和舒适的黑色貂裘斗篷。他的神情少妇看在眼里,不禁莞尔地笑了,毫不掩饰眼里对他外表的赞赏:“尚瑜尚公子?”

尚瑜微微颔首,心里有了计较,少妇知道他是尚瑜,却称他为尚公子,而不是睿王爷,恐怕是在提醒他,他的身份在水墨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心里笃定,便彬彬有礼道:“请问夫人——”

少妇微微一笑,接口道:“公子是来找人的?”

“正是。不知——”尚瑜话还没说完,少妇已转身婷婷地走了进去,“进来吧,她们在这儿呢。”

她们?尚瑜疑惑地跟在女人身后,穿过空荡荡的大厅,又进了一条走廊,走廊上有一排房门,每一间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掩着,看不到里面。

“就在这里了。”少妇打开门,偏过头对他笑道,“我是这里的夫子,请问您是哪位小孩的家长?”

尚瑜愕然了。原来这是一间私塾,里面坐着十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她们睁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继而一齐涌到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乎把他淹没在其中。

“爹爹,有没有给人家带果果?”

“爹爹,墨薇花开了,你看到了吗?”

“爹爹,人家还没上完课,你再等一会儿,好吗?”

“……”

爹爹?!尚瑜华丽丽地傻掉了,他第一次见这么多小女孩,而且一齐喊他爹。小女孩们抱大腿的抱大腿、拉手臂的拉手臂、有的甚至跳起来,挂在他肩膀上,一荡一荡地摇着,把他当做了秋千。

真调皮,蓝希环小时候估计也是一个捣蛋鬼。尚瑜心里如此想着,面对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威胁不能吼叫的小女孩们,他简直有苦说不出。

“乖乖……”尚瑜僵硬了半响,才想出两个字,望着女夫子戏谑的眼神,他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爹爹,是叔叔,你们先上课,好不好?”

小女孩不依不饶:“不好!”

尚瑜只好再次屈尊安慰她们:“听话,不然叔叔就走了。”

小女孩终于软化了:“哦,好吧,但是我们上完课之后你一定要来和我们玩哦。”

“……”

女夫子倚在门边凉凉地看着他,双手环胸,作壁上观:“这位公子,如果您要找的人不在这儿,隔壁还有一间教室,正在学绣花呢。”

“不用了,谢谢。”尚瑜苦笑着拒绝了,被一群小孩拿着针往身上刺,可不是玩的。他扫视了周围一眼,灵机一动,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叔叔是来找姐姐的,你们知道姐姐在哪儿吗?”

从小女孩嘴里套话绝对比女夫子要容易得多,他成功了。

“知道!”

“在哪儿?”

“我带你去!”

小女孩们全都兴高采烈地跑出们,像只脱笼的小鸟,走廊里全是她们欢快的脚步声,女夫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跟在后面。

走过无数间厅堂,小女孩们终于停了下来。

“在这里!”小女孩们邀功地指着面前的房间七嘴八舌地说。

打开房门,入眼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白色石头,人形的、兽形的、看不出形状的,有半成品、成品“这是孩子们学雕塑的教室。”女夫子在他身后浅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她们徒手劈出来的样子哦。”

尚瑜有些意外,他终于明白水墨城为什么会强大到令人难以望其项背,是教育。

“爹爹,您是要找这个姐姐吗?”

“……”

尚瑜意外地瞧着小女孩们指着的雕像,雪白的雕像和普通人一样高大,赫然是蓝希环!

第三卷 056 玩弄于股掌

雕像制作精细,惟妙惟肖,一瞬间,尚瑜甚至以为是活生生的蓝希环站在他面前!他不顾一切冲上前,却听女夫子在身后传来了戏谑的笑声。

他这才如梦初醒地顿下脚步,再看雕像,它似乎已有一定的年份,不像新作。尚瑜百思不得其解地端详着它,赫然眼前的雕像脸部线条要比蓝希环刚毅许多,气质似乎也有些许不同。

一句话就是,雕像是一个女强人,蓝希环却是个调皮的小姑娘。但她们如此相像,莫非,她们有什么关系?尚瑜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她人呢?”

小女孩仰起头,瞧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爹爹,你见过这个姐姐吗?我们都没见过……”

尚瑜不由得怔了怔,如果连她们也没见过,那有谁见过?莫非她们在骗他?

“他怎么可能见过呢!”女夫子对小女孩们笑道,“我有跟你们说过的,还记得吗?”

“记得!”小女孩们像献宝般一齐回答,“这是我们第七代城主!”

“现在的城主是第几代?”女夫子继续考她们的记忆。

“第八代!”

“很好。”女夫子转头向尚瑜笑道,“我们的第七代城主已经故去了,公子还要找她吗?”

第七代城主……蓝希环,绝对和第七代城主有莫大的关系。如醍醐灌顶般,尚瑜一下子明白了,他道了声“谢谢”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叔叔走了耶。”

“他知道怎么找了。”女夫子拉着小女孩们的手道,“我们要赶快去通知少城主。”

站在冰天雪地之间,尚瑜举目四顾,他相信,只要能找到水墨城的核心建筑就能找到蓝希环的下落。

但是,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建筑与雪融成一体,单调而壮阔,人的眼睛处于一种奇特的错觉之中,找不到城中的关键位置。

这些难不倒尚瑜。站在冷香阵阵的墨薇花树下,回想自己走过的路,尚瑜很快得出结论,只要他能找到中心街道,如无意外,街道的尽头就是蓝希环的地方。

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尚瑜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中心街道,并且快速地奔到了街道的尽头,令人沮丧的是,街道的尽头没有他想象的建筑群,也没有蓝希环的影子,只有墨薇,大片大片的墨薇,傲然枝头,雪中怒放。

尚瑜嘴里呼出一连串白雾,天地之大都难不倒他,水墨城不过方圆千里,却让他不知从何找起。

未到之前,他以为,只要到了水墨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当他如今终于站水墨城的地上,却发现她似乎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咳咳咳……”

尚瑜诧异地回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弯着腰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从街道的另一段走来,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脚印。

尚瑜第一次看见水墨城的人走在雪地上的脚印,不禁好奇地盯着她看,直到她走近了,才恭恭敬敬地问道:“老人家您好。我叫尚瑜,请问您知道水墨城主楼在哪儿吗?”

“唉……”老婆婆勉强直起腰,喘了口气,不回答他的话,却唠叨了起来,“人老了,走这么几步都累成这个样子,年轻真好啊!”

按说水墨城的人踏在雪地上都不可能有那么深的脚印,尚瑜瞧了瞧后面的脚印,又瞧了瞧眼前的老太婆,于是拍了拍身上的雪,在老人面前蹲下来。

“您老想去哪儿,晚辈背你去。”这当然也是他的策略之一,从老幼妇孺口中套出东西总比一般人要容易得多。不管怎么说,这还是第一次对陌生人如此卑躬屈膝。

他心里想着,如果蓝希环知道他堂堂睿王如此卑躬屈膝,就算不笑死也笑个半死吧!在这方面,她尤其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

想到她如花儿般绽放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爱胡闹的小孩。”

“好孩子,是个好孩子!”老婆婆仿佛没见到他的话,笑得见牙不见眼地爬上他宽厚温暖的背部,用拐杖指着前方道路说,“往前走,然后左拐。”停了一停,她又问,“你有媳妇了吗?”

“尚未成家。”

“可惜啊可惜!”老婆婆一边干咳一边感慨,“这年头这么好的小伙子难找啦,可惜我孤家寡人,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不然一定要嫁给你。”

尚瑜哭笑不得,但念在她是老人爱唠叨的份上,也不争辩。

“老人家,您知道主楼在哪儿吗?”

“要找人吗?”

“嗯。”

“她不在主楼。”

尚瑜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头,按理来说,采花女、女夫子也是知道,她们偏偏不知道;一个不出门的老人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知道的,偏偏知道了。因此最大的可能是就是,全城都知道,然后找一些小孩妇孺来戏弄他。

尚瑜很快得出了结论:全城的人都知道,只是她们都在耍他。思及此,他不禁在想着找到蓝希环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打一顿她的屁屁。

“她在哪儿?”

“在依姑姑那里。”

“依前辈在哪儿?”

尚瑜不禁又怀疑起来,她已经八十好几了吧,她的姑姑就算没有一百也差不多了,这个年纪大多已入土为安。难道她也在耍他?

走了大约一刻钟,到了一排石砌的房子前,全是大块的大理石筑成,高大的墙壁左边刻着一朵极大的墨薇花,右边用墨薇组成一个“药”字,前庭有着考究的长廊。

墨薇花——水墨城的印记。不管到哪儿,都能见到。

“在门外把老身放下来。”

“好。”

“唉,人老了,记性不是很好。”老婆婆叹了口气,“等老身想想……呃……你朝东南一直走,走到一个巨大的雕像前,往右就是了。”

“谢谢老前辈。”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转过身,轻轻推了一下厚重的石门,沉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股寒气,从门里涌出来。

里面的温度居然比外面还低!尚瑜意外地看向药房,却见老婆婆已经进去了,厚重的石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尚瑜没有多想,顺着老婆婆所指的方向走,一个时辰后,他看到了巨大的墨薇雕像。

这里确实是水墨城的中心。

蓝希环应该就在附近了。尚瑜隐隐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精神百倍地朝右走。遗憾的是,右边只是一个精《奇》致的花园,没有《书》建筑,他在花园里找《网》了一遍,没有她的踪迹。

“难道在左边?”尚瑜朝左边望去,左边一样是白色的建筑,但不同的是,门是木门。

尚瑜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

门开了。

里面黑乎乎的,尚瑜正要看清里面的状况,突然“啊——!”的一声,女人的尖叫声直冲云霄,差点震碎了他的耳膜。门又关上了,只是他面前多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

尚瑜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你人模人样的,居然偷看女孩儿洗澡?”中年妇女怒不可遏地指着尚瑜的鼻子,“下流!”

尚瑜哭笑不得,又被耍了。

尚瑜只好赔礼道歉,“在下只是——”他话没说完,中年妇女就打断了他,完全不给他机会解释:“再不走,老娘就喊人了!”

尚瑜颇为无奈地走到花园外面,想了一会儿,他折下一枝挂满了冰晶的墨薇花枝,把自己走过的路画了出来。

在水墨城问路是绝对不可靠的,要想确定蓝希环的位置只能靠自己。望着雪上简略的地图,他很快领悟到,主楼要么是北偏东要么就正北。

尚瑜轻松地呼了一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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