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孤骑-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铃声甫起,宫装少女微一怔,三声铃响过后,她双目之中的杀机收敛得无影无踪,道:
“将客人送入雅舍歇息。”
这是什么意思?
李燕豪忍不住道:“两位——”
只听两名绿衣少女道:“容婢子为贵客带路。”转身出厅而去。
显然,她俩仍不愿做任何回答。
李燕豪忍了忍,迈步跟了出去。
出花厅踏上画廊,跟在两名绿衣少女之后,一路留心察看,四下里都是房舍,一色宫殿式的建筑,条条画廊交错纵横于各幢房舍之间,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正察看间,两名绿衣少女已将他导入一间精舍之中,这间精舍,外面是个小客厅,靠里有个门,垂着珠帘,里头似乎还有个套间。
一名绿衣少女道:“贵客请在此间暂做歇息,此间应用什物一应俱全,倘若缺少什么,请出声招呼,婢子们自会前来侍候。”说完了话,她两个施礼要走。
李燕豪横身一拦道:“两位姑娘请留一步。”
两名绿衣少女停步不动,也不说话,两对眼睛只盯着李燕豪。
李燕豪道;“也许两位不便跟我交谈,可是总该能让我知道此地是什么所在吧?”
刚才说话那名绿衣少女道:“翡翠谷。”
竟不多一个字。
“那么贵居停既拿我当客,又拿我当阶下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贵客究竟是客,抑或是阶下囚,目下尚未可知。”
“呃,那么——”
“只等贵客被确定为敝居停的座上佳宾后,一切自当分晓,如今又何必多问。”
这话听得李燕豪一怔,就在他微一怔神间,两名绿衣少女双双掠过他身边要走。
李燕豪伸手一拦道;“两位——”
那名绿衣少女道:“贵客就是强把婢子们留下,也是没有用的,未得敝居停许可,婢子们就是斧钺加身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贵客又何必跟婢子们这等下人为难。”
说得也是。
李燕豪迟疑了一下,垂下了手。
两名绿衣少女低头行了出去。
望着两名绿衣少女踏上画廊,转弯过去,走得不见了,李燕豪这才收回目光,打量置身处的小客厅,
小客厅里,摆设很简单,但是一几一椅都透着雅致。
李燕豪一眼瞥见了垂着珠帘的那一间,心中一动,走过去掀起了珠帘,不错,一间小卧房,也是简单雅致的一间卧房,很舒适的一间卧房。
李燕豪投往里走,垂手放下珠帘又退了回来,他明白,现在的情形,等于是让那位冷艳翡翠谷主把他软禁了。
他之所以闯到此地来,是为了希望能在这儿找到哈三的踪迹,岂能被软禁,又岂甘被软禁,他明知道,此地绝非善地,但他对此地却不能不多了解一些。
这座翡翠谷里,住的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都是些干什么的?
适才那阵铃声,把此间的主人,那位翡翠谷主召去干什么去了?
最重要的一点,哈三有没有在这儿?
这些疑问,都是他急于获得解答的,真相也是他急于探究的。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迈步走出了精舍。
来的那条路,他走过了,没能看到什么,似乎没有再走一趟的必要了,但是那两个绿衣少女是往哪儿去的?
也就是说两个绿衣少女的去处,必然是翡翠谷主的所在地,翡翠谷主的所在地,自当必是翡翠谷中的重地,要想解疑问、明真相,当然也就应该深入翡翠谷的重地去。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来的时候的那条路。
踏上画廊,转过弯,他到了花厅前,画廊一分为二,一边转往前去,他知道,过去就是前院,刚经过,没什么,翡翠谷主也没有住在前院的道理。
另一边的画廊,直直地通往一座月形门,两扇门是开着的,门的那一边,想必另有世界,走这一条该是对的。
李燕豪走了过去,抬手轻推两扇门。
门只是关着,并未从里头上闩,轻轻一推,呀然而开,门开处,看得李燕豪一怔。
是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翠竹,竹叶茂密,铁骨直挺,一条青石小径伸入竹林深处,路势蜿蜒,再往里就看不见了。
李燕豪踏上青石小径行去,进入竹林随蜿蜒地路势左转右弯一阵,突然,一间竹屋呈现眼前。
这间竹屋,也看得李燕豪为之一呆。
竹子,本身是翠绿的,但用它来盖一间竹屋,日久之后,竹色必然变黄,眼前这间竹屋,任何人都能看出它是竹盖的,但是,这座竹屋的每一根竹子,其颜色仍然是翠绿的,而且根根晶莹,一如绿玉。
竹屋有门,有窗,门是竹子编排的,窗户也是竹子编排的,都开着,听不见里头有一点声音。
这可是翡翠谷的什么所在,为什么整个院子里,只有一片竹林、一间竹屋。
李燕豪走过去,抬手推门,两扇门又是应手而开,李燕豪看得又一呆。
这间竹屋里,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整间屋子里,放满了酒坛子,只有几个是空的,其他的口上都有泥封。
这么一个地方,只是放着酒,岂不可惜。
是了,翡翠谷中住的是奇人异士,奇人异士往往都跟酒结下了不解缘,想必是这个道理了。
李燕豪正思忖间,忽听一阵轻快步履声传了过来,有人来了。
李燕豪听见的步履声,至少还在十丈以外,他心念转动,闪身进入竹屋,关上门,藏身在那堆放如山的酒坛之后。
来人走得相当快,一转眼工夫便到了竹屋外,只见两扇门被推开,进来了两名绿衣少女,不是李燕豪见过的那两名。
只听一名绿衣少女道:“乐爷也真怪,干什么都要喝酒,做首诗、填阕词,喝点酒还有可说,怎么刻个东西也要喝酒。”
随听另一名绿衣少女道:“爱喝酒的人怎么都能巧立名目,找出借口来喝酒,让他喝吧,反正姑娘这酒本是为他酿的。”
先一名道:“这乐爷哪是喝酒哇,端起坛子来往嘴里倒,简直就像海鲸吸水嘛。”
“乐爷海量,没听他说吗,不这样嘛,肚子里的酒虫不依,快给拿去吧,迟了他又要叫了。”
说话间,两名绿衣少女一个人抱起一坛酒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婢女都知诗词,岂是等闲,奇人异士的婢女,自当如是。
姑娘,应该指的是那位冷艳的翡翠谷主。
那位乐爷又是何许人,如此嗜饮,又这么能喝?
李燕豪心念转动间,飞快地跟了出去。
一转眼工夫,他便听见了前面的步履声,进了小院子,踏上画廊,一阵东弯西拐,把人都拐糊涂了,最后,他看见抱酒坛的两名绿衣少女进了—个月形门,掩上了门。
又是一个院子,门关着,围墙又高,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是从围墙顶上往里看,一片郁郁苍苍的林木,想得见院子里必是一片树海。
李燕豪跟了过去,刚要推门,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阁下,请自爱。”
李燕豪回身一看,只见两名绿衣少女并肩站在不远处的画廊上,正是最先见着的那两个,随即她两个快步行了过来。
李燕豪没再动,静静的站立着,等候两名绿衣少女来到面前.两名绿衣少女带着一阵香风到了,两张寒霜娇靥,四道冰冷目光:“尊驾太不自重了,未得主人允许,怎么到处走动,随便乱闯。”
李燕豪道:“姑娘怎么好这样说话?”
“尊驾不自重,如何教我们这些下人尊重你。”
“贵居停还没有把我当成阶下囚吧?”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这就是了,我既不是阶下囚,为什么不能随意走动走动?”
“就算你阁下是贵客,想到处走走,也得先征得主人同意,更何况阁下这种举动,有点像想窥人隐私。”
李燕豪双眉一扬道:“我向来不窥人隐私,贵谷又何必如此心虚,难道贵谷之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
两名绿衣少女脸色陡然一变,一名道:“在没确定你的身分之前,我们不便得罪。”
另一名道:“请跟我们回雅舍去吧。”
李燕豪道:“我若是不愿跟你们回雅舍去呢?”
“那恐怕由不得你。”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由不得我法。”
“阁下最好不要看,否则会后悔莫及。”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是么?那么,姑娘是逼得我非看不可了?”
两名绿衣少女脸色再变,突然飘身后退,左边一名举手将一个竹哨放在嘴里,“吱!”
地一声,吹出一声尖锐的声响来。
哨音甫落,绿影闪动,满院生香,一二十名绿衣少女从四面八方飞掠而至。
刚才看不见一个人,如今只一声哨音,就从四面八方掠来了这么多绿衣少女,这些绿衣裙钗竟是从哪儿来的?
李燕豪正自心念转动,吹哨那名绿衣少女冰冷道:“我再请阁下跟我们回到雅舍去。”
李燕豪道:“姑娘应该知道,目下的情势更不容我就这么跟随两位回到雅舍去了,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诸位能把我抬回雅舍去。”
吹哨绿衣少女变色叱道:“翡翠谷中岂容你撒赖,更不能任你恣意骄狂,擒下。”一声擒下,众绿衣少女就要动。
忽听一声冷叱传了过来:“且慢。”
众绿衣少女立即收住扑势。
李燕豪转眼望去,只见那位冷艳的翡翠谷主走了过来,吹哨绿衣少女迎前施礼;“启禀姑娘!”
翡翠谷主一摆手道:“你不用说,他人不在雅舍而在此处,猜我也猜透了八分。”
话声一落,霜刃般目光直逼李燕豪:“是谁叫你私出雅舍,到处乱闯的?”
“我自己。”
翡翠谷主脸色一变,厉声叱道:“大胆!”
“芳驾这两个字用得欠妥——”
“我却认为已是十分客气,我要你马上回到雅舍去——”
“要去我刚才就去了,虽然我是误入此地,但请芳驾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这样对你已是万分客气,要以我翡翠谷所立规法,早就斩去双足要你的命了。”
“这么说,我应该知足?”
“你本就该知足。”
“可惜我这个人不知足。”
“难道说,你想要我待你如上宾?”
“那倒不必,我也不敢奢求那么多,至少,芳驾应有个待客之道。”
“你不是我翡翠谷的客人,不配我以待客之道待你。”
“我明知道一时难出翡翠谷,可是芳驾也休想以阶下囚待我。”
那位翡翠谷主似乎是忍无可忍真恼了,一张吹弹欲破的美艳娇靥,突然间变得色呈铁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叱道;“我就不信!”
一挥香袖,众绿衣少女一个个闪动如飞,穿花蝴蝶般互换位置。一转眼间随又静止不动,一个个立掌当胸,庄严肃穆,数十道霜刃般的目光,凝注在李燕豪身上,眨也不眨一下。
原来,就在这一转眼工夫间,众绿衣少女已经摆好了一个阵式。
这个阵式 李燕豪虽然叫不出它的名字,看不出它的奥妙,但是李燕豪知道,它一定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阵式,否则的话,这位翡翠谷主不会在盛怒之际,摆出这个阵式来对付他。
李燕豪也知道,这位翡翠谷主是位奇人,她摆出来的奇门遁甲、九宫八卦阵式,穷天地之变化,奥妙无伦,都能把他困在这儿,让他出不了翡翠谷,那么眼前这个阵式,其厉害、其威力,应该是可以想见的。
有此一念,李燕豪自足不敢大意,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要是败在这帮娘子军粉拳玉腿下,落在她们手里,那可是把“虎符剑令”的威名扫了地了,他立即凝神提气、功聚双臂静待阵式发动。
这是他的慎重,也是他够沉着,更是他的智慧高人一等。
大凡对付这类阵式,要不是熟知阵式的变化,了解阵式的奥妙,有十分把握破阵,最好是以静制动,待阵式发动,再看准对方的攻势,采取对策,最忌讳不够沉着,急进贪功,要是一旦被卷进阵式之中,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翡翠谷主既是高人,自具慧眼。
见李燕豪凝立不动,当然明白李燕豪是不谙这类阵式,没有破阵的把握,当即一声冷笑道:“我道你凭什么骄狂,原来也不过尔尔。”
话声一落,香肩微晃,人已欺到李燕豪面前,香袖一抖,直往李燕豪面门拂到。
任何一个练武的人,都不敢小看这轻飘飘的一只衣袖,只因为此刻这只衣袖上贯注了内家真力,已无殊一块钢板。
李燕豪自是更明白,但是他不躲不闪,飞起一指向着疾拂而来的衣袖点了过去。
他对了,不要躲,不能闪,这位冷艳的翡翠谷主此刻疾拂一袖的目的,就是要逼他躲闪,一旦躲闪,阵式马上被引动,那时威力无伦,令人难以招架的功势,将来自四面八方。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躲不闪,必得有克制这一袖的能耐不可,设若不然,固然可以免掉伤在来自四面八方、威力无伦的攻势下,但却非伤在这一袖之下不可。
李燕豪就有这种能耐。
翡翠谷主显然没料到李燕豪会出手,等到她发现李燕豪出了手时,她的一拂之势太快,想收手或者是变招,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噗!”地一声,衣袖被凌厉的指风射穿了一个洞。
指风破袖事小,要紧的是,指风破袖后,威力不减,闪电似的往她身上袭来,这,逼得她非躲不可。
一着受制,全盘俱失,想让人家躲,人家没有躲,自己不该躲反倒被人家逼得非躲不可。
她这一躲,李燕豪不放过这稍纵即逝的良机,如影附形闪身欺到,双掌翻飞,攻势连绵,绝不让这位冷艳的翡翠谷主,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么一来,翡翠谷主立居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么一来,众绿衣少女只有看的份,一个也插不上手,只因为群龙无首,阵式无法发动了。
转眼十招,李燕豪道:“芳驾,我要得罪了。”
话落,右掌闪电一抓,他抓的是翡翠谷主高挽云髻上的一根玉簪,眼看就要抓着。
就在这间难容发的当儿,“叮!”地一声铃响传了过来。
这一声铃响,异常清脆,声音并不大,就算是声音大,那也大不到哪里去。
但,就这么声音不大的清脆一声铃响,却震得李燕豪手上为之一顿。
也就这么间不容发的一顿,那冷艳的翡翠谷主娇躯一转,闪电飘退,脱出了李燕豪的掌抓范围之外,免除了螓首上玉簪被抓之危。
翡翠谷主,她面带惊容的站着,没再动,也没说话。
李燕豪惊得怔住了,着实惊得怔住了,那只右手还悬在半空都忘了收回了。
他没想到,他绝不相信,当世之中能有人藉铃声传送内家真力,震得他出招之手为之一顿。
没想到归没想到,不相信归不相信,这毕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若以功力论,这位以铃声传递内家真力的人,要比眼前这位翡翠谷主高多了。
这是谁?
而且,前后三次铃声响动,琢磨起来对李燕豪他都没恶意。
第一次,铃声指引他回到宅院门口来。
第二次,阻止翡翠谷主出手。
第三次,尤其是这第三次,铃声有余力震伤他,但那余力却及时收住未发。
的确是不像有恶意,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燕豪毕竟超人,他很快地定过了神,垂下了手,一双眉梢高扬,道:“想不到翡翠谷主之后,竟然还有高人,可否请出来容李某人一见?”
翡翠谷主陡然脸色一沉:“你还不配。”
李燕豪淡然一笑:“我若是把芳驾头上那根玉簪拿了下来,配不配呢?”
翡翠谷主脸色一变,倏然煞白,银牙碎咬道:“我若是不把你拿下——”
李燕豪截口道:“怎么样?”
翡翠谷主道,“我就誓——”
“誓”字甫出口,突然一个银钤似的话声传了过来:“翠吟,带他来见我。”、话声若有若无,但却字字清晰可闻,而且轻柔、甜美、动人已极,连李燕豪都听得不禁心头一阵猛跳。
那轻柔、甜美话声把话说完,翡翠谷主娇靥上的气恨、煞白立即云消雾散,一转恭谨,她娇躯微欠,扬声应道:“婢子遵命。”
婢子。
能使悲翠谷主自称婢子,那话声轻柔、甜美的女子又是何人?
莫非,这位谷主身后,还有位太上谷主。
李燕豪正自心念转动,那位翡翠谷主投过冷冷一瞥道:“跟我来!”转身行去。
众绿衣少女立即往两旁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李燕豪迈步跟了上去。
跟在翡翠谷主身后,穿过重重院落,李燕豪怎么也没想到,这座宅院里会有这么多院落,而且适才他在这一带走动,并没有发现可行之路,现在到处居然是可行之路。
推开两扇朱门,翡翠谷主带着李燕豪进了一个小院子。
好清幽的一个院子。
没有花,只有如茵的草地。
没有树,只有几根翠叶鸣凤、铁青穿空的修竹。
就在草地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竹楼,完全是竹子搭盖的,一相根黄得几乎透亮的竹子。
走完一条青石小径,来到小小竹楼之前。
李燕豪暗中默计,穿过这么多院落,这座竹楼距刚才打斗处,少说也有几十丈,那女子能以内家真力把话声传送到几十丈外而仍清晰可闻,其修为岂是等闲。
本来嘛,能以内家真力传送铃声,震得李燕豪手上一顿,修为自不等闲。
只见翡翠谷主恭谨施下礼去,只听她恭谨说道:“禀姑娘,婢子已将私入本谷之人带到。”
刚说完话,竹楼两扇竹门倏然打开,翡翠谷主带着李燕豪行了进去。
进门处是个小客厅,无论一几一椅都是竹制的,客厅旁便是一具竹梯,翡翠谷主又带着李燕豪拾级而上。
上了竹楼再看,眼前是一座厅堂,左边壁下,竹架上一架瑶琴,右边壁下,竹架上一柄斑斓古剑,壁角,竹架上一只香炉,香烟袅袅,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靠里,垂着一卷特大竹帘,帘后,隐约可看见,坐着个绿衣女子,只能看见身影,看不见面貌,但由那美好的身影看,那绿衣女子必然是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李燕豪正在看,翡翠谷主已盈盈施下礼去:“婢子见过姑娘。”
只见帘后绿衣女子手抬了抬,翡翠谷主低头退向一旁,随听帘后女子道:“我这里从不接待外客,所以没有椅子,你要是愿意,可以席地而坐,不会弄脏你衣裳的。”
话声近听,更显甜美轻柔,直令人有闻仙乐,饮琼浆之感。
李燕豪道:“主人高雅之士,做客人的岂敢让主人以一个俗字见薄。”
立即盘膝席地坐下。
“你这个客人不俗,我这个主人却当不起高雅之士,容我先请教。”
“不敢,李,李燕豪!”
“名字不俗,顾名思义,也应该是个正派侠义之士。”
“主人夸奖,不敢以侠义自许,行事唯能仰不愧、俯不怍而已。”
“好一个行事唯能仰不愧、俯不怍,跟你谈了几句话,你不像是个骄狂之人,为什么表现得那么让人厌恶。”
“主人明鉴,对人,我自问一向谦恭,只是在贵谷,硬是被人逼的,谦恭不是卑下,不能加以屈辱,主人以为然否?”
“你很会说话,我颇有同感,你的修为惊人,是我生平仅见,可否容我请教你的师承?”
“家师无名老人。”
“那我就不便再问了,不过令师必是隐世高人,因为当世知名的这些人,还教不出你这种徒弟来。”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芳驾过奖了,隐世高人的徒弟,也禁受不住芳驾那铃声一响啊。”
“你是怪我及时阻拦你出手了?”
“不敢,芳驾身为翡翠谷主,这位是芳驾的下属,芳驾护自己的下属,乃属理所应当。”
“你很会挖苦人,说话也相当尖刻,只是你没有想到,我这铃声包曾经不止一次为你响过。”
李燕豪道:“这……”
“我不单单是护我的人,同时我居住这个地方,也不希望跟外界有任何来往,发生任何纷争,我自然也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误会与伤亡,你这个人不俗,应该看得出,我翡翠谷这种地方,不适宜有任何伤亡、任何流血事件,否则不但是大煞风景,而且是渎冒灵山胜坛,你是个大男人家,何必这么小心眼儿,跟女孩子斤斤计较。”
一番话绝不声色俱厉,仍然是那么轻柔甜美,但却听得李燕豪脸上直发烫。
他无法否认,也无法辩驳,事实上,人家说的都是实情。
容得脸上臊热稍退,他道:“芳驾,我自认理屈就是。”
“你阁下理屈的不止这一桩啊,你闯我翡翠谷,意欲何为?”
“芳驾,我不是闯,是误入。”
“误入与闯,有什么分别?”
“若是明知此地有这么一处所在而来,是闯,否则的话就应该是误入。”
“你很会说话,你的确很会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事先是不是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处所在呢?”
“若是让人轻易获知这儿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般的翡翠谷,我就不会是头一个来到此地的外人了,事实上芳驾清楚,贵谷那处入口,是如何的隐密,又有如何的天然掩护——”
“我当然知道,所以说,要不是事先知道此地有这么一处所在,是很难找到那处入口,进入我翡翠谷的。”
“知道翡翠谷没有用,翡翠谷在虚无飘渺间,何处去寻,还要知道那隐密的入口才行,而知道隐密入口的机会,远不如误打误撞的机会来得大。”
“你深具辩才,那么,你是怎么误打误撞进入我翡翠谷的呢?”
李燕豪道:“说来芳驾也许不信,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实情,我是在谷外山腰上,发现一块挂在树枝上的绿绸——”
“绿绸怎么样?”
“那情形很明显,当然是身着绿衣的人,从那边奔过,不小心扯破衣衫留下的。”
“我信,我绝对相信,事实上目前我‘翡翠谷’确有一名姐妹出外,不慎扯破了衣衫。”
“这就对了。”
“不对,以她返回‘翡翠谷’,跟你闯我‘翡翠谷’的先后时间来看,你当然不会是跟在她身后进入我‘翡翠谷’的。”
李燕豪道:“我是根据那片绿绸挂在树枝上的部位,判断出绿衣人奔跑的方向,然后根据我判断的方向,到了那处瀑布前,瀑布前的水潭中有块突出的石头,石头上方有巴掌大一块没有青苔,芳驾,我就是这样找到那处隐密的入口的,芳驾信也不信?”
“你说的都是实情,丝毫没有一点杜撰,只好相信了。”
李燕豪道:“那么——”
“别忙,你看见树枝上的一块绿绸,因而误打误撞进入我翡翠谷,只是为了一时好奇吧?”
李燕豪道:“原先我的确是为一时好奇,可是现在我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处隐密处所,就不只是为好奇了。”
“呃,别的你还为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在这‘翡翠谷’里。”
“呃,你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在我这‘翡翠谷’里?”
“芳驾,我只是说可能。”
“恐怕没有这个可能,如今我‘翡翠谷’里,除了你,再没有一个外人。”
“是么?”
“当然。”
“芳驾,这自己人跟外人的分别,是很难让人信服的,芳驾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你‘翡翠谷’眼中的外人。”
“我不信你找的会是我翡翠谷的人,因为我翡翠谷的人绝少出谷,向不跟人来往,不可能跟你有任何瓜葛。”
“芳驾这么有自信?”
“当然。”
“树枝上那片绿绸何解?”
“那是我翡翠谷中人头一次出谷,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出谷了。”
“那么,出谷的那位为什么到山腰就折了回来,而且还跑得那么匆忙?”
“这是我翡翠谷的事,也须要告诉你么?”
“当然不必,我没有权力过问贵谷中事,只是,设若出谷的那位是被人追赶,而在后追赶的那个人,又是我要找的人——”
“怎么样?”
“那个人十成十会跟在出谷的那位后面进入贵谷——”
“你错了,我翡翠谷的人没有被人追赶,也没有人跟在她后面进入我翡翠谷。”
李燕豪已听出帘后人儿的话声,已微透冷意,当然,这种变化令人动疑,他微微一笑道:
“芳驾既这么说,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只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对我关系十分重大,他若是在贵谷中,还望芳驾把他交给我,我会感激不尽的。”
“我也很想让你欠我一份情,奈何我这翡翠谷中并没有你所要的人。”
李燕豪道:“芳驾不该是谎言欺人的人。”
只听站在一旁的那位西贝谷主厉声叱道:“大胆,你敢说我家姑娘——”
帘后人儿道:“不许无礼。”
西贝谷主立即恭谨答应:“是。”
帘后人儿道:“我已经告诉你,我翡翠谷里没你所要的人,而且我也知道误入我翡翠谷情有可原,所以我不拿你当敌人看待,你可以出谷去了,我派人送你出去。”
西贝谷主立即转望李燕豪:“我家姑娘已有令谕准你出谷了,请吧,我们自会有人送你出去。”
“慢着!”李燕豪道:“芳驾——”
西贝谷主道:“我们姑娘已颁下令渝,你不必再说什么了。”
“芳驾——”
帘后人儿道:“她说得不错,你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李燕豪双眉微扬,冷笑道:“芳驾当初不让我走,现在却又急着让我离去——”
“当初我并没有不让你走,是你自己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现在我也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以你的才智跟修为,应该是我翡翠谷的座上佳宾,奈何我翡翠谷的谷规,不容翡翠谷长留外人。”
“不是怕我去‘翡翠谷’里找到我要找的人么?”
“自然不是。”
“那么一—”
帘后人儿的话声,忽然间变得更为轻柔动人,道:“阁下,有句话,我不能不先告诉你。”
“芳驾告诉我什么?”
“你要是现在不走,可就永远别想出我这翡翠谷了。”
李燕豪听得心头猛一震,他绝对相信,这位帘后人儿有能耐困住他,困他一辈子,让他永远待在这座翡翠谷里,她随便布个阵式,就能让他找不到出路。
他不能留在这儿,一旦留在了这儿,今后他就什么事也不能做了,还谈什么领导匡复大业。
只是,他能走么?
哈三十有九成是躲在这翡翠谷里,而且“虎符剑令”也大半捏在哈三手里,要是没有“虎符剑令”,又凭什么指挥各地的忠义豪雄。
如今这真是走不得,不走也不行。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李燕豪正自心念转动,忽听帘后人儿道:“送这位贵客出去吧。”
那西贝谷主恭应一声,向着李燕豪道:“请吧。”
走就走吧,等日后再跟大家一起来不也一样,李燕豪转身往下行去,西贝谷主跟了出去。
那帘后人儿望着李燕豪下了小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呢!”
西贝谷主带着李燕豪下了竹楼,没跟李燕豪说一句话,便径自带着李燕豪往院外行去。
刚出小院子,迎面来了两名绿衣少女,一见西贝谷主带着着李燕豪走出院子,当即双双施了一礼,道:“四姑娘。”
西贝谷主虽是真谷主的婢女,看来她在翡翠谷中的身分还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