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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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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舅,你都知道啦?”说出这句话,夏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细若柔丝。
韩奇点点头:“我们去接你时,贾先生连见都不肯见,是青竹告诉我们的,并且说你早就走了,于是我们立刻沿路往回找。”
夏辰心想那些苇子高的可达两米,大概是自己在河边睡着时,他们路过没看到自己,才错过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岑大哥怎么会来?”
韩奇高兴地道:“岑兄还要在我们家小住几日呢。”
看着夏辰眼中带着迷惑,岑少泽道:“家父让我了解一下此地的民情,我去找乔先生,他介绍我来这边走走,说这里的人还保留着祖宗的传统,刚好奇兄说家中宽敞,于是我便来投宿了。”
韩奇道:“辰儿,就让岑兄住西侧间吧。”
夏辰眼睛瞪得老大,那她岂不是要与他共处一室了?所谓的西间和她的睡房中间就隔一小厅,心中不由得一阵别扭,却又不能拒绝。
前院正屋是祖父祖母住着,东西厢是大舅舅和二舅舅的,这院子的厢房要小许多,都只有一间卧房,韩香和韩奇在住。而岑少泽也算是贵客,总不好让他去住门房。
岑少泽微笑道:“辰儿没意见吧?奇兄明日要回书院,为兄就得请辰儿多关照了。”
夏辰闻此言嗓子眼一阵痒痒,干咳了两声:“咳,岑大哥尽管安心住下。”
韩奇道:“岑兄可是探花,辰儿你现在读不成私塾,只能在家自学,不明白的刚好可以问岑兄。”
夏辰扯扯嘴角,貌似这岑少泽也算是块炭啊,还是自己送上门儿的。
这时乔氏端了碗姜丝汤来:“趁热喝了。”
韩奇把夏辰扶起来,接过碗:“来,小心别烫着。”
乔氏瞪着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当舅舅的怎地不好好照顾外甥。”
韩奇有些委屈:“这也不怪我啊。辰儿他先回来了,我们又在路上错过了。”
乔氏道:“先回来了?私塾的先生长没长心!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走呢?万一遇上狼怎么办。瞧把辰儿累的,明儿非让你爹去找他说道说道不可。”
韩奇忙道:“娘,辰儿不去了,先生对辰儿不好。”
乔氏看着外孙苍白的小脸,眼圈红了红,轻拭了下眼角:“那咱不去了,咱们辰儿不用他教。”
岑少泽知道事情的始末,看到这情形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在下可以给辰儿讲书。”
乔氏一眼立刻眉开眼笑:“怎么好麻烦岑公子呢,不过辰儿极是聪明,探花郎稍加指点便可。”
夏辰闻言差点呛着,心里却不由得一阵感动,外祖母简直太疼自己了。“外祖母,大舅舅可是给那先生交了束修的。”
乔氏道:“交了就交了,就当丢了。”
夏辰一听这话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自己炒了先生的鱿鱼,又把学费送了别人,竟然就这么没事了。不过在这时代,不读书的人占多数,外祖母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喝了碗汤,身体暖了些,也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张氏又送了一小碗面片来,还特意加了个荷包蛋。
吃过东西,天色已晚,乡村的人习惯早睡早起,外祖母、韩奇和张氏嘱咐她早点睡,便离开了。
岑少泽在床边的凳上坐下:“辰儿,现在觉得怎样?”
“舒服多了,岑大哥也早点休息吧。”
岑少泽道:“我习惯晚睡,你若困了,我这就走。”
夏辰一点睡意也没有,而她也想从岑少泽那了解些事。“我还不困,岑大哥陪我聊会儿天吧。”
“行啊,想聊什么?”
“岑大哥为何不问我碰上狼的事?”他应该好奇才对吧?
岑少泽淡淡一笑:“我自然很想知道那只狼为何没攻击你,不过我担心此时提及,你会后怕,所以……”
夏辰是有几分后怕,一想着被狼吃掉的惨状,谁都会怕,只不过她的心脏没那么脆弱,还有几分胜利的喜悦。她坐起身来:“我背着狼走了至少三里路啊。”
岑少泽一脸惊讶:“背狼?走了三里?”
夏辰给他讲了遇上狼经过,说罢方才觉得肩膀有些刺痛,之前混身都酸疼得厉害,所以没太注意,用手一摸竟疼得厉害,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岑少泽犹在惊愕,听到夏辰“嘶”了一声,忙问:“是不是肩膀被抓伤了,让我看看。”
“不用,没事。”夏辰自然不想让他看,虽然自己这身体还没发育,无所谓男女,可心理上她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岑少泽站起身:“我去拿伤药,要是真抓伤了,上点药很快就好,不然发起炎症就糟了。”
夏辰抬了抬手臂,发现衣服擦着肩头时,有一阵阵的刺痛感,想是真的抓伤了,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差,感染了会很麻烦,于是解开腰带,把衣领向两边褪下,露出肩头来。
果然几道触目惊心的瘀痕,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来。夏辰没有挑过担子,又是个孩子,肩头的皮肤本就极细嫰,莫说是坚硬的狼爪,就是轻轻挠那么两下也会像刮痧似的出现血点。
岑少泽取了药来,又把油灯拿过来放到凳上,自己坐在她身侧:“忍着点啊!伤成这样竟然都不知道。”边说着边帮她涂药。
药是膏状的,刚涂上时有点疼,然后便觉得一阵清凉,火辣的痛感随之减轻了几分。
上好药,岑少泽道:“把衣服脱了。”
夏辰闻言差点随手甩他一巴掌,扭头瞪着他。
岑少泽已站起身去拉被子:“要我帮你么?上了药就脱衣服睡吧,肩膀露出来一点儿就好。”
夏辰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怕衣服把药蹭掉了。“我还有点冷,就这样吧。”她仍保持着衣服半褪的样子躺下身。
岑少泽小心替她盖好被子,移开灯重又坐回凳上,握住她的手:“这么冰,我给你暖暖。”
夏辰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手掌温暖柔软,于是由他握着,忽然想起贺无意常替她暖手,因为她的手总是很凉。人都说手凉没人疼,她心里一阵酸。暗自感叹这话不无道理,没人暖手当然会手凉,而没人暖手自然是没人疼。
岑少泽见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床顶,神情淡漠,以为她还是吓着了。“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他的声音极柔和,竟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一般,夏辰眼皮有些发沉:“岑大哥,我困了,你回房休息吧。”
“等你睡了我再回去。”岑少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孩子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他聪明,狡黠,直率,而他的眼睛特别明亮,乍一看天真无邪,可细看时,却又觉得隐藏着许多东西。听韩奇说起她的身世,心中更多了几分怜惜。
夏辰已经睡着,只不过睡得很不踏实,不停做噩梦,出虚汗,一阵阵打哆嗦,这本是受惊吓和体力透支的并发症。
岑少泽不时用手巾替她擦汗,轻抚她的发丝,希望她能睡得舒服些。最后实再不忍心,干脆躺在她身边,轻拥着她小小的身体,抚拍着她的背。
夏辰梦到自己被狼群追赶,于是她拼命地跑,后来跑进了一片树林,林中极为黑暗,到处是荆棘白骨,阴风阵阵,呜咽如鬼哭。
跑着跑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竟到了一个如仙境般的地方。白云浮玉,光摇烟霞,奇花瑞草,泉响溜清。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几橦楼阁掩映在山水间,琼香缭绕,瑞霭缤纷。亭榭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两只丹顶彩凤在空中盘旋,留下道道流光异彩,定睛细看一只绿羽多,一只红羽多,喙和头上的羽毛皆显金色,尾羽皆为七彩。
夏辰正看得出神,忽然天空乌云滚滚,闪电交加,瞬息间狂风大作,两只彩凤一阵惊慌鸣叫,声如利箭破风,响彻九宵。
夏辰亦觉得眼前浮起一片迷雾,雾色渐白,却越来越浓,最后像是云朵又像是棉絮般将她包围,柔软、舒适。
几声鸡鸣吵醒了沉睡中的两人,夏辰睁开眼睛醒过神儿时,差点又晕过去。
她的双手挂在岑少泽的脖子上,一只腿搭在他腰上,标准的八爪鱼姿势。而岑少泽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许是刚睡醒的关系,他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清澈透亮,像是晴空下一汪碧水。夏辰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人会用秋水形容人的眼睛了。
因为一夜怪梦,她的大脑还有些混沌,疑惑着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待反应过来立刻坐起身,脸颊一阵发热:“你怎么睡在这儿?”
☆、第二十三章 抬杠
岑少泽坐起身,弓起左腿,手搭在膝盖上玩味地盯着她胸前:“辰儿这是在害羞么?”
夏辰这才发现自己衣领大开,只差没露点了,而这家伙的眼神竟然如此不老实。她立刻拉好衣领:“还探花呢!不知非礼勿视么。”采*花郎还差不多。可自己又不是大美女!难不成他有恋*童癖?
岑少泽理了下散在肩头的发丝:“你怎么带了枚戒指当颈饰?有特殊意义?”
夏辰愣了一下,原来他是看到了那枚戒指,竟是自己想歪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而我手指太细带不了,只好带在脖子上。”
“哦。”
夏辰凤眼一瞪:“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差点就被他岔开了话题。
“我见你一直在发梦打冷战,怕你害病,所以就抱着你睡了。现在这般有精神,应该是没事了。”说罢弯身穿上鞋子,向屋外走去。
夏辰捏了捏拳头,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怎么说他好了,好心得未免过头。
活动了一下,感觉肩膀不那么疼了,她跳下床,穿好鞋跟着他来到堂屋。“我去打洗脸水。”
“我帮你。”
拿着脸盆来到井边,岑少泽动手汲水。夏辰见他动作还挺娴熟,随口问道:“你不是富家公子么?应该没做过这种事吧?”
岑少泽把水倒在盆里:“我经常做这些事,我一向不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况这些事能让我放松。”
夏辰笑了下,他说的没错,她也一直认为工作累时,做点家务之类的,能帮助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看样子岑少泽在读书时极为刻苦,不然绝体会不到这感觉。
用过早饭,夏辰搬出一落子书:“岑大哥,听说科考的题目都出自这些书里,你已经都读熟了吧?”
岑少泽道:“不论你翻开哪页,只要说出上句,哪怕是怕句,我就知道下边的内容。”
“啥?”夏辰眉毛挑了挑,用不用牛成这样啊!难道真要把这些书全背的滚瓜烂熟?自己的脑子已不是一张白纸,空间有限啊。小孩子背东西特别快,而成年人却不行,这不只是记忆力的问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注意力的问题,成年人想得太多,很难完全集中精神。
岑少泽见她如此惊讶,还以为她不信:“你可以考我。”
夏辰还真有点不信,于是随手翻了一页:“‘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她有意挑在半句的地方读道。
岑少泽接着道:“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呼?富贵而知好礼,刚不骄*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夏辰不信考不住他,于是连换了几本,竟找些不起眼儿的地方考,但岑少泽皆对答如流。
“岑大哥,你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不觉得恶心么?”
岑少泽一怔:“恶心?”
夏辰道:“就比如刚刚说的自卑而尊人那段吧,意思是要自我谦恭尊重他人,贩夫走卒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可你见过哪个当官的尊重过贩夫?既然说要自谦,为何兵要向将施礼,臣要向君下跪,倒过来的情况你见过么?”
岑少泽被问得哑口无言:“这……”
夏辰继续道:“什么礼尚往来,且不说人与人之间有多不公平,国家之间都是弱国向强国进贡,还视为理所应当。可强国要给弱国点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还要对方感激涕零。”
岑少泽叹了口气:“辰儿,或许正因为做不到,所以才让要学着去做,毕竟人非圣贤。”
夏辰笑得极灿烂:“岑大哥说人非圣贤,就是说人和圣贤是两回事,那为人要读圣贤的书?这岂不和让猫学狗叫一样。而若反过来说,圣贤不是人?”夏辰看着岑少泽阴晴不定的脸色觉得很过瘾,开始和他抬起杠来。
岑少泽一脸骇然:“辰儿,这话不能乱说。”
夏辰夸张地拱拱手:“好!圣贤不是人,都是神仙总行了吧?”她一嘟嘴:“我又没说要做皇帝,你怕什……”她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岑少泽捂上了。
岑少泽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可再说,见她点头方才松开手:“辰儿,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夏辰微微一笑:“人人平等!”
岑少泽苦笑:“那是不可能的。”
夏辰叹道:“是啊。”就算在现代,平等也不过是相对的罢了,事间总有不平事。
这时韩香敲门道:“辰儿,石头他们来找你了。”
“知道了。”夏辰答应一声冲岑少泽道:“岑大哥,跟我出去看看?”
“好啊。”
石头他们看到岑少泽,就像是宅男看到了女神,全都张着嘴巴,瞪大眼睛,怎么看都有点垂涎的意思。
虽然岑少泽已经打扮得很低调了,可这些乡村的孩子,平时连个穿长袍的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岑少泽今日穿的是水青色,绣深蓝云纹花边的曲裾深衣,头带一顶斑竹冠,配上一张白玉般的俊脸,更显飘逸出尘。夏辰忽然发现带着他似乎比带着韩奇还拉风。
岑少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暗暗扯了扯夏辰的衣袖:“他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夏辰再也忍俊不住,笑道:“岑大哥,那是因为你秀色可餐啊!”
岑少泽一脸哭笑不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赵小六道:“黄毛是我们的头。”
岑少泽一愣:“黄毛?”随即反应过来,揶揄道:“辰儿,这是你的外号啊?”
夏辰没理他,冲石头他们一挥手:“行了,你们别刺激岑大哥了。我交待的事儿可成了?”
石头道:“成了,头的办法准成。”说着拍拍肚子:“已经在这儿了,还给头留了一份儿。”
夏辰立刻道:“我不吃狗肉!”她养过狗,实在没办法下口。若非钱老大话说得太难听,她也不会做这种事。心中暗念道:狗儿啊,来世定要托送个好人家。
岑少泽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夏辰咧了下嘴角:“没什么!石头,我和岑大哥要出去办点事,你们记得擦干净嘴。”
石头他们异口同声地道:“放心吧头,那我们走了啊。”
岑少泽见他们离开,逃也似地回了屋。夏辰笑够了,才跟进屋:“岑大哥,怎么你倒像没见过世面的了。”
岑少泽闭上眼长吐一口气:“你都说他们当我秀色可餐了,对着几双像要吃掉自己似的眼睛你试试什么滋味?”
夏辰在他对面坐下:“他们只是觉得你好看。”
岑少泽笑了下:“你也这么觉得?”
夏辰一撇嘴:“比你好看的我见多了。”在现代打开电脑男神女神都刷屏,古装电视剧里的戏服造型也都美轮美奂。
“对了辰儿,刚刚你们说什么事儿成了?”
夏辰摇摇手:“村里有一条疯狗,我让他们去解决了,以免伤人。”
岑少泽颇感纳闷儿:“这种事为何不让那些成年人去做?你们一帮孩子不是很危险?而我听说……疯狗不能吃。”
夏辰搪塞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疯狗,而是……呃,比较凶恶,见人就咬。”
岑少泽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听着好像你还出了什么高招?”
夏辰见他信以为真,道:“是的,我用两个土豆就搞定了。”说起来这还是受姚二叔的启发,想那狗被烫伤了嘴,只能任石头他们宰割了。
岑少泽听了她的解说,苦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明亮的阳光透进房内,投射在夏辰的脸上,她微眯起眼瞥向房门:“天气很好,岑大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岑少泽道:“不会再有人当我是秀色了吧?”
夏辰拉着他的衣袖往门外走:“这次见的,是见过世面的人。”
☆、第二十四章 隐情
天高云淡,风清日暖。两人一路闲聊着,来到姚二叔家。看到黑毛着实把岑少泽吓了一跳,弄清楚是狗而不是狼时,才放下心。这也不能怪他,在云阳城狗已经极少见,狼狗就更难有机会见到了。
院中海棠树上的果子更红了,满满地缀了一树,极为诱人,夏辰伸手想摘一个,却发现够不着。
岑少泽见姚二婶只顾引着他们往屋门走,伸手摘了两个果子迅速塞到夏辰手中。
夏辰递了一个给他:“尝尝,现在熟透了,应该有糖芯儿了,特别甜。”
岑少泽面生窘色,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接。在他看来,这举动无异是顺手牵羊。
姚二婶停在门口转过身来,立刻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微笑道:“不必客气,当自家一般就好。”
夏辰把果子丢给他:“吃吧,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再说姚二叔和姚二婶比我亲叔婶还亲。”
岑少泽这才略显尴尬地咬了一口,酸中微甜,口中顿时生津液,他咽了下口水。“好酸。”
夏辰笑道:“酸酸甜甜才更有滋味。”
岑少泽点点头:“的确。”
进了屋,互相介绍后,姚二婶沏了壶茶:“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安阳人士。”其他地方的男子极少穿这种曲裾深衣,有些身份的人穿大袖衫和燕居服的占多数。
岑少泽客气地道:“夫人好眼力。”
姚二叔道:“辰儿,将来也想学岑公子这般?”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
夏辰笑道:“姚二叔,岑公子也算是咱们大云国第一人了,十四岁的探花郎啊。”知道姚震看不上公子哥儿,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啊,她心里可是很佩服岑少泽,竟然能把那些枯燥乏味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
姚二婶不着痕迹地掐了丈夫一把,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十四岁的探花,当真是了不得。”
姚震虽然不读书,却也知道探花是什么,加上媳妇的“提醒”,语气缓和了许多:“只可惜这年头书读的好,不如仗打的好,你说呢?岑公子。”
岑少泽在路上已听夏辰介绍过姚震,对于他的态度也能理解,他自己也常常有这样的疑惑,甚至不只有一次想投笔从戎,于是点了下头:“此言不错。”
姚震缓缓站起身:“来,辰儿,把我教你的剑法给你这位大哥演练一遍。”
夏辰只知道姚二叔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现在才发现不仅是不喜欢,简直就是鄙视加仇视啊!早知如此就不带岑少泽来了。
姚震已到了门口,感觉夏辰没有跟上,扭过身极严肃地道:“辰儿,还愣着作什么。”
夏辰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来到院中,接过姚震扔过来的双剑舞了起来。
姚震很是得意地道:“岑公子觉得怎样?辰儿才学了不到十日。”哪个师父能收到这种过目不忘的徒弟,都难免沾沾自喜。
岑少泽由衷地道:“甚好!很难相信辰儿只练了十日,当真是天资聪颖,换作一般人,没个三五月很难练到这程度。”
姚震轻哼道:“你还懂剑法不成?”
岑少泽道:“学过一招半式。”岑家原本是武将世家,虽然现在入朝为官的多了,但学武功是岑家男儿必修课。
夏辰听到这话,停下手:“岑大哥,双剑可会用么?”
岑少泽摇头:“只练过长剑、长枪和骑射。”
“那你就拿一把练几下让辰儿开开眼界,接着!”夏辰心想,虽然长度差了些,可也是剑啊。
岑少泽伸手接住剑,掂量了一下苦笑道:“太短了,也太轻了些。”
姚震道:“待我取长剑来。”他倒想看看这个一脸斯文的少年有是不是真有两下子。
夏辰见状快步上前在岑少泽耳边小声道:“等下一定要让姚二叔心服口服,然后就能让他带我们去打猎了。”
岑少泽眨下眼睛:“好。”
姚震把剑交给岑少泽:“这把剑如何?”
岑少泽抽出剑:“好剑!”当看到剑柄上刻着花纹时,惊讶地问:“这……好像是岳大将军的佩剑。”
姚震闻言一把抓住岑少泽的手:“你怎认得?”
岑少泽见姚震反应如此强烈,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岳大将军是我的姨父,莫非这……真是他的佩剑?”他小时候见过,有几分印象。
姚震的手一阵颤抖:“你姓岑,你父亲难道是岑韦?”
“您认识我父亲?”
原来姚震在救了岳大将军后,便留在他身边做了亲兵,后来岳大将军带兵去驻守同关,姚二叔当时有伤在身没有一起去,不久便负伤退役了。
姚震常听岳大将军提起岑尚书,深知这位尚书正直刚毅,又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更知道岑家文武兼备的人才辈出,连岳大将军的妻子岑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虽然大云国不许女人当兵打仗,可岑夫人一直住在离北雁关不远的郡城,有一次岳大将军带兵追击敌人,却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危急时刻是岑夫人带领城中军民守住了城关。
姚震也不让岑少泽舞剑了,拉着他进屋畅聊起来:“岑夫人可真是了不起,强行打开兵器库,将老百姓化装成士兵站在城墙上摇旗呐喊,硬是把玄军吓得没敢攻城,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的大军已赶回,岑夫人果断地命城里的士兵出城与大军两面夹击,打了一场大胜仗。”说到这儿,还极为痛快地拍了两下桌子。
岑少泽微笑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姨母差点因此事获罪,实再是那场仗影响力太大,严太尉虽参了一本,皇上却未降罪,下旨功过相抵。”
一提严太尉,姚震脸色一沉,怒声道:“懦夫误国,若不是他,我大云国早已收复梁州了。”
夏辰心想,奸佞之臣多是揣度圣意,顺着皇上的心意拍马屁,若不是大云国皇帝惧战,大臣说了顶个毛用。不过这话她不能说,容易被姚二叔掐死,在他眼里,皇上是天子,岂会有错。
“姚二叔,你可认识一位叫夏青扬的将军么?”
姚震一怔,道:“他是我姚震的大恩人,辰儿怎会知道他?”
夏辰急切地道:“他是我未曾见过面的爹爹呀!”
姚震满脸惊愕,好半晌才呐呐地道:“夏将军是你的父亲?”
夏辰点点头:“正是。”
姚震站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不早说?”
夏辰心想,谁能料到竟真有这样巧的事啊。“我娘还没生下我,爹爹就失踪了,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姚震眼圈一红,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握成拳,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不停在颤抖着。“辰儿啊!你爹爹是被人害死的。”
夏辰的心咯噔一下:“二叔,你说什么?谁害的我爹?”
姚震不停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然早去找他拼命了。那日收到探马的消息,说有一队敌军正向黑石峡而来,夏将军带领三千人马先行至黑石峡,准备埋伏在那儿截杀敌人,却不想反中了埋伏……”他哽咽了一下继续道:“那显然是个圈套,我身中数刀,失血晕迷,醒来时天色已黑,幸被后军发现救回,算是捡了条命,可左腿却废了,虽能走路却无法再打仗,于是退役回了老家。”
夏辰听罢,指尖已经冰凉,原来夏青扬的死竟然还有这内情,若非有人勾结敌人,便是有人有意谋害。
岑少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辰儿,你还好吧?”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桌子,目光森冷,他竟感到心中一阵发寒。这孩子不哭不闹亦不说话,莫不是受了这样的打击,害了病。
夏辰淡淡地道:“我没事。”说罢抬眼看向姚震:“姚二叔,听说我爹失踪后,是我大伯父接替了他的官职。”
犯罪的人若不是神经病,总会有动机,若非有深仇大恨,便是为钱为利,本着这个原则一点点排查,不怕找不到主谋。
姚震随口道:“正是。”
岑少泽却已感觉到夏辰这样问不单纯,惊声道:“辰儿,难道你觉得是你大伯父?绝不可能!主将战死副将接任本是正常的。”他不相信兄弟间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更加难以置的是夏辰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第二十五章 打算
夏辰暗叹口气,瞥了岑少泽一眼:“岑大哥,有些事你不明白!”他是过于宅心仁厚呢?还是太年轻?
手足之情在权利面前往往反成妒忌的根源,越是无能的人,越是绞尽心思想占尽身边的人的便宜,拿别人对他感情当成资本。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眼狼”,只敢与身边的狼抢食,并且极尽穷凶极恶之能事,因这它没能力和勇气与别的狼抢。
岑少泽兀自苦笑:“辰儿……唉!”被一个孩子这样说,心里还真不知是何滋味,可这世间事,谁又能都明白。
夏辰注意道姚震也是一脸不解,问道:“姚二叔,我爹的副将不是我伯父吧?”
姚震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夏将军的副将也战死了,任职的命令是后来朝廷送来的文书,因为你爹战功显赫,皇上把这功劳给了夏家。”
夏辰心道,正常?立功的将领多的是,都在那排着呢,再说皇上会管这种事才怪。但目前终究是自己的猜测,想了解真相更不能掺杂个人情感。
她喝了口茶:“既然那副将已牺牲,就罢了。我只是想着有一天若找到他,问问我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姚震道:“夏将军英武不凡,士兵没有不钦佩爱戴的。辰儿,我一定把你教好,将来你定能成为一名大将军。”
夏辰声音冷冷地道:“有朝一日,我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手刃仇人,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听姚震这样说,她更加倾向于自己刚刚的想法了,夏青扬若是虐待士兵还兴许是仇杀,既然他深受属下尊重,那这事十之*和大伯父有关。
而夏青扬若没死,韩氏就不会死,自己这辈子至少能有一个家,体会一下有爹娘疼的滋味。往更深一屋想,小夏辰若是没死,自己八成还不会穿越,独在异时空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滋味,简直是种煎熬,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理想一般。多少个夜,她被那种强烈的,想回去的迫切心情折磨得无法入眠。
新仇与旧恨,前世的和今生的,她定要找出那个人来,千刀万剐,或者让他生不如死!
岑少泽着实被夏辰眼中流露出的森森恨意吓了一跳。“辰儿,此事兴许有什么误会,许是传信的人被骗了,你先不要想这许多,丛长计议为好。”他实在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心生活在仇恨之中,这个时代家破人亡的还少么!
夏辰淡勾嘴角:“岑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不自量力。”她在心里暗暗补上一句,可我并不是什么君子,我夏辰想报仇,就是从早到晚。
姚震捶胸顿足地道:“可恨我上了年纪,又是个残废之身!”
岑少泽道:“辰儿,过完年我就会回安阳,到时我会写书信给你,什么时候你去安阳,或是遇上什么麻烦,定要来找我。”
夏辰有些疑惑:“岑大哥要回安阳?岑尚书不是到青州任职了么?”
岑少泽笑道:“家父虽被贬青州,我却随时可以入翰林院啊。”
夏辰道:“岑大哥不是说不想当官?”原来他还是放不下功名利禄啊!这也难怪,古代人读书十之*为了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这些世家子弟,更将功名视为衡量人生是否成功的标准。就算他心怀的是报国热情,能想到的方法,除了为官便是为将,而显然他为官更容易。
岑少泽道:“于我而言,当与不当没什么区别,但凡事要早作打算,其中原由待将来慢慢说与辰儿。”他早觉得父亲请调之举有些轻率,逃避总不是办法,所以他有心与那些奸臣斗一斗。他在朝中,也可以保护父亲和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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