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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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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个可怕的男人,竟然当着兄弟的面炫耀自己的老婆!闪光弹不要钱吗?肯定是刺激人来的吧!
从太子到江王,难得有一次迅速达成了共同意见——萧欥娶了个才貌都雄霸长安的夫人,这会儿找到机会得瑟,就连现在大敌当前也不顾了!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真是没错啊!
“七弟新婚燕尔,和弟妹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萧晨说,略有些酸溜溜。但这种酸溜溜并不是针对萧欥;不管谁娶到天下第一美人,他都要酸溜溜一下的。
太子和秦王的想法差不多。不过他们俩都是对帝位有欲望的人,所以更关心元非晚身后的两个舅舅。只不过,不管是美人还是兵权,现在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只得望兵兴叹——
远水救不了近火,先把长安十六卫搞定吧!
大概只有萧旸一个人真的在喝醋:老七太过分了!明知道他对元非晚念念不忘,竟然还当众戳他伤疤!还什么“应了要好好待她”……滚蛋吧,他也会好好待她的,只要他有机会!
太子本就只想和萧欥提一下元非晚的事情,好让对方分神。如今目的达到,便不想多说。“那……”
他这话音刚开一个头,萧旭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抢在前头道:“但话说回来,刚才有些大臣说话实在太过分了!七弟妹受惊,本就是吐蕃计划之中的事情;他们却在那里唧唧歪歪、意有所指,真不知道脑袋里是不是灌了浆糊!”
被萧旭说成脑袋里可能灌了浆糊的人,就包括大理寺卿、他的表叔阴秋。仿佛自拆台的话让萧晨愣了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吗?上下嘴皮子一磕,算什么?谁都会啊!有本事就该把真正有用的证据找出来!”
这一唱一和的,仿佛是在为萧旦抱不平。毕竟,萧欥是脑袋抽了才会对新婚妻子下手,没人这么想。这样一来,刺杀元非晚能有好处的人就剩那么两边,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可萧旭和萧晨这么说,自然不是想为太子洗刷掉莫须有的罪名;他们的真正意思是,阴秋必然会找到更无可指摘的证据来扳倒太子!
换做平时,太子听了这些话,说不得心里要不高兴一把。然而今天——确切地说,在下了那个最终决定之后——他觉得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就不算什么。
除了心腹,没人知道他要做的事;既然如此,让萧旭和萧晨再得意一会儿又怎么样?反正他们就和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几天了!
“二弟和四弟说得极是。”萧旦轻笑,“俗话说,捉贼捉赃。现在吐蕃已经被我们抓了个现形。只要咱们再努把力,做到证据确凿;那就算吐蕃再狡辩,又有何用?”
……这话是打也要把吐蕃打招供的意思吗?
被用同样的方式顶回来,萧旭和萧晨一时间都有点懵。不对啊,太子什么时候这么按捺得住自己脾气了?正常情况,不该是夹枪带棍地和他们吵起来吗?
对这种暗潮汹涌,萧欥表示不感兴趣。因为不管怎么说,若是萧旦想做什么,最后的底牌都是十六卫中的某几卫。而如果要以武力定胜负的话,他还干不过萧旦?他只不过是等着萧旦先发难、自己才好扮演黄雀在后的角色啊!
至于哪边都不搀和的萧旸,他大致明白情况。然而,他更关心别的事情——譬若元非晚——故而对此事提不起兴趣。他一个闲王,做得不是很舒服吗?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上位,与他又有何干?
此时,一行五人已经出了太极门。通颖门就在左手边,太子寒暄两句,便进去了。其余四人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东宫里头,这才继续往外走。
“时候不早,为防阿晚等急,我想先回去了。”萧欥头一个提出了告别。太子拉着他虚以委蛇什么的也就算了,挨个儿来一遍他可要不耐烦的!
“去吧去吧!”萧旭笑着挥手。“新婚夫妻,黏糊点儿,实在正常!”
萧晨也不反对,只有萧旸一个脸色略难看。但萧欥不在乎,点点头便脚下生风地走了。萧旸见他离开,更加无心周旋,随口找个理由,跟在他后面离开。
“这可真是!”确定两人都远得听不见后,萧晨才啧啧道。“何止是绕指柔,简直要成妻管严了吧?”
“老七自己愿意,又有你什么事?”萧旭不太关心。“而且,这样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说的就是。”萧晨笑起来,表情里带上了一点色迷迷的邪气:“况且,七弟妹美成那样子,老七猴急些也是正常的。毕竟凉府不比长安,都没什么好货色给老七开荤啊!”
萧旭觑过去,哼笑了一声。“你这几日是不是就光想这些了?还能有点出息没?”
萧晨立刻叫冤。“不是啊,才不是我先想的!”
“得了,还要和我装?我又不会告诉弟妹。”萧旭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回道。
“真不是我啊哥!”萧晨觉得自己真心委屈。“还不是老五?只要七弟妹在,我看他的眼珠子都不能从人家身上剥下来!”
“……嗯?”没注意到的萧旭略为惊奇。他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老五也是有趣得很。”一个夫人折腾了三四年才娶进门,然后现在还盯着弟弟的老婆!
萧晨一看,就知道萧旭接受了他的说法。“谁说不是呢?”他八卦道,颇有些眉飞色舞。“但可别说,光看老五的模样,还是和七弟妹很登对的!”
“你就随便想想吧,”萧旭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看老七那模样,你觉得老五有希望?”
“一丁点也没有……”萧晨顿时蔫了。
萧旭见弟弟低沉的样子,不由心道自己把话说太绝了。“现在有的是事情忙。这个到底有没有用,以后再说。”
“……嗯!”萧晨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那表舅那边,要不要派人去问问?”
这问的,自然只有吐蕃刺杀一事。为此,萧旭沉吟了一会儿。“去吧。不过不要大张旗鼓,我瞧父皇今日确实不很高兴。”
萧晨立刻点头应了。“那还用说?我知道分寸!”
萧旭十分满意。这才是亲弟啊!哪里像太子和德王……他不由呵呵一笑。演,接着演?什么兄弟情深,他看他们还能演几天!
在一干亲王出宫之后不多时,侯玄表也离开了皇城。马车碌碌,驶向侯府。
再来说元非晚这头。她一大早就出了长安城,轻轻松松,再顺利不过。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田道,好不被大路上的人注意到。她之前没光靠自己的双脚走过那么泥泞的路,但好在准备了地图,不至于弄错方向。
饶是如此,等她到达西北军营时,日头已经快要升到顶上了。军营伙房显然正在做午饭,炊烟袅袅地升上天空。
营门站着四个士兵。因为驻守长安实在太无聊,他们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再这么待下去,我骨头都痒了!根本没事做啊!”
“也不能进城,有什么意思?”
“就是!还不如在西北杀敌呢!我都能想到,我们回去以后,别人比咱多立多少功了!”
“那可不一定。我上次听说,咱们肯定有更大的立功机会……”
但这个唯一的反对声立刻被其他三人否定了。“绝对是瞎扯淡!长安风平浪静,咱们再待下去,刀尖都会长蘑菇!更别提机会什么的了!”
第四个卫兵不被小伙伴们信任,很是委屈。他听到的就是这样嘛!可就在他准备辩驳的时候,却见到有人走近。“都严肃点!看外头那个是谁?”
其他三人立即收声,一起眯起眼睛看了看,不怎么确定:“……好像是……附近的佃户?”
元非晚一路挑着两只空竹筐过来,倒也不累。然而两脚溅满了泥,倒比出城之前更狼狈了。她好容易摆脱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地,爬上军营面前大路的硬路肩,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四个卫兵都能看见她了,不由面面相觑。这不是惯常给他们送菜的那个佃户啊?
“军营重地,闲人莫入。”在元非晚继续靠近时,一个卫兵终于出声提醒。“这地儿不是你该来的,还是早点回去吧。”
元非晚抬眼打量了他们一圈。看起来萧欥没骗她,这军纪还算严明的样子。“如果这里是西北军营,那我就没来错。”
啥?四个士兵面面相觑。这个农妇她说什么?难道她的意思就是,她找的就是军营?
这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士兵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弄错了。“别开玩笑了,赶紧回去是正经。瞧你的样子,怕是不知道擅闯军营是什么罪名吧?”
元非晚笑了笑,她还真知道。“既然是西北军营,敢问杨将军可在?”
四个士兵更加懵了。他们将军的确姓杨,但为什么这个农妇知道?不不,不对,就算她知道,也没有找杨将军的道理啊!
“你再不回去,我们只能照军纪处置你了。”士兵甲使出了他认为最有效的杀手锏。普通老百姓,哪个不怕军纪处罚啊?
这回元非晚看出,她是不可能光用嘴皮子说动门口的四个士兵了。萧欥给了她玉鱼,然而她怀疑门口的士兵并不认识;而且,机密信物只能给带头的那个看。当然,她也绝不会考虑自己翻木栅栏那样的可能——
她是来传令的,又不是来做贼的!
想着这些,元非晚同时原路倒回。士兵们见她愿意离开,也都暗自松了口气。然而,过不了多久,又有一个人从路肩那里爬上来。
“不是和你说过了……”还是一模一样的衣物,士兵甲真是要不耐烦了。然而他再定睛一看,剩下的瞬时就变成了一句情不自禁的粗话。“……卧槽!”好漂亮!太漂亮了!
其他三人原先还不理解这种迅疾变化的态度。但等他们都看清来人的脸后,表情和内心整齐划一,全是——
卧槽!这么个美人儿怎么会在这里?还穿那种破烂衣服?肯定哪里不对吧?
“我再说一遍,我有事要见杨将军。”元非晚满意地看到自己洗了把脸后产生了轰动效果。“你们帮我通报下,行吗?若我真是骗子,一会儿你们把我打出来也不晚!”
面对大盛第一美人,四个士兵的眼睛都要看直了。士兵甲好半晌才回过神,急忙冲进去通报。
总领三千西北军精锐的将军杨首义正在自己房中等人。萧欥之前和他知会过,会派人通知他什么时候行动。可这天都要中午了,人怎么还不来?他还要安排部署呢!
所以,在听到下属结结巴巴地汇报说有个美人正等着见他时,杨首义也懵了。德王殿下身边几个心腹,好像没女的吧?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美到极致,那不正符合传说中德王妃的描述吗?
“快叫人……请人进来!”他刷地一下站起来,“不,还是我亲自出去迎她吧!”
等杨首义急匆匆地奔到军营门口时,一个绝世美人早就引起了轰动。若不是诸人还算遵守军纪、不擅离职守,这会儿元非晚早被人围观百八十遍了。
只一眼,杨首义就知道自己绝对没判断错。美人经常有,这种美到令人屏息的美人可没几个!而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的,更是只有一个!
“……王妃娘娘!”把人对上号的杨首义真的要跪了。把夫人派出来做这种事,殿下你还好吗?
“不必多礼。”元非晚回道,听见边上一片此即彼伏的抽气声。但她没在意,只仔细观察了杨首义的表情,很快便揣摩出一二。“你不必担心。之所以来的是我,是因为我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杨首义这才注意到元非晚身上极其不合衬的衣物,又想到对方只一个照面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在心里擦了把汗。娘娘,您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咱们进去说话吧?臣这就叫人给您整一身干净衣服来!”
元非晚点头,迈步进去。“别的不用管,先把该做的做了。”
杨首义跟在她身后,闻言又是一滴冷汗。王妃这说话的调子,简直和德王一模一样!他该说,不愧是夫妻吗?
城外元非晚终于和杨首义接上了头,城内原本要出去的元非是正领着一小队金吾卫巡街。金吾卫掌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这就是他分内的事情。
虽然听起来不特别重要,但只要用心,金吾卫也能做很多。就比如说巡逻街道……到处走到处看,也不会被人觉得奇怪,不正好搞清楚太子暗线的分布情况吗?
元非是此时就在做这种事。光看他的脸,只觉得他漫不经心的。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一一记好了关键位置。等他找机会再标在地图上,就能送给下一环的公孙问之安排了——
太子已经预备动手,他们怎么能不未雨绸缪呢?
先下手为强也是有区别的。比如,对他们来说,这种准备绝不能放在表面上,不然分分钟被人栽一个意图反叛的罪名。不过,鉴于太子正准备冒这个险(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那他们便送他一程好了!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掩饰自己的意图,同时尽量挖掘太子的意图。只要太子一动,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117第 117 章

长安城中一片风雨欲来的味道,吐蕃诸人也闻到了。只可惜他们发现的时间太晚,以至于只能呆在牢狱中束手无策。
比如说布德贡赞。他不知道手下都在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被隔离开来、单独管着。这时候,就算他想咨询下阿诗那社尔,也没有可能——
四周有三面结实的墙壁,剩下一面是坚铁栏杆,一把熟铜大锁明晃晃地挂在门上……简直插翅也飞不出!
布德贡赞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没错,他是想做点什么,以挑起大盛内乱、或为己方谋取利益;但问题在于,他还没做啊!别人栽赃给他、然后他反抗,有这样的事?而且,他们确实惹到了那个魔星,怎么想都不可能轻易搞定啊!
坐牢什么已经太好,命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最怕的是,大盛以此为借口,发兵攻打吐蕃!
想到这里,布德贡赞更加心烦,不由重重地捶了一下墙壁。回声沉闷,他心口更闷——
那句中原话怎么说的来着?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管是哪个,他们都太倒霉了啊!
所以说,怎么才能把身上的可怕罪名洗掉?这样才能力挽狂澜!
就在此时,近处走廊传来了渐渐变大的脚步声。布德贡赞本以为是送饭的,一点也不想理;但等发现来人在他牢门外站定、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图时,他没忍住回过头——
“……你怎么进来的?”看见葛尔东赞正平静地注视着他,布德贡赞大吃一惊。“你也被关进来了吗?”
这话一问出口,布德贡赞就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葛尔东赞的穿着打扮就和之前一样,他身侧甚至连个狱卒都没有……
此类阵势是做什么,布德贡赞想想就明白,脸色顿时黑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或者说,不管是谁让你来,他们想要你让我做什么?”
“你这反应不还挺快吗?”葛尔东赞没有受到影响,神色依旧平静。“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昨天那蠢事也是你做的。”
“说了不是我!”布德贡赞被戳到痛脚,立刻跳起来。“她不是我安排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是吗?可所有人眼里都只看见,一个吐蕃舞女试图谋杀大盛的德王妃。”葛尔东赞叙述了一个事实。
布德贡赞本就为此劳心,听了这话后简直是怒发冲冠。“所有人?包括你?那你到底来干什么?”他大声指责,整个狭小阴暗的空间里都回荡着隆隆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痛。
然而葛尔东赞不为所动。“反正,我进来,不是为了看你生气的。”他如此回答。牢中光线昏暗,墙上一盏昏黄油灯的光芒正好斜打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布德贡赞盯着那张似乎没有变、又似乎哪里变了的脸,慢慢地冷静下来。再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常态。“我知道了,”他哑声道,“是陷害我的那个人让你进来的。”
这其实耗费不了多少推理能力。毕竟,葛尔东赞一个人质,想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刑部大牢根本不可能。而他是被冤枉的,定然有人希望他把这罪名顶到死!再考虑到葛尔东赞进来以后说的话,结果就昭然若揭了——
“大盛的刑部尚书。”布德贡赞又道,“这事儿和他脱不开干系。”然后,以他知道的大盛皇室之间的关系,他得出了最后的推论:“他让你进来说服我?那安插舞女的人八成就是大盛的太子了吧?”
葛尔东赞眸光闪了一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布德贡赞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这会儿已经能确定了。“竟然是他?”他顿了顿,继而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竟然是他!”
如果是别人栽赃嫁祸,也就罢了;但给他摊上大盛太子……在别国的地盘上,他要怎么才能斗过别国的太子?不用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
而且,就算他知道是大盛太子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大盛太子做的!
这种事情,阿诗那社尔再怎么算都算不出!他们之前把目标定成葛尔东赞也没用,因为刺杀德王妃的黑锅,他们现在背定了!
……这真是天要绝他啊!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葛尔东赞总算开了口。“出了这种事,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长安的。”
布德贡赞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他重复道,眼里闪过一道嘲讽的利光,“老实说,也包括你吧?”
葛尔东赞注视了弟弟一小会儿,还是点头承认了。
“你这次倒是爽快。”布德贡赞冷笑了一声。“可我为什么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情负责?”
“你痛快一点领罪,大盛皇帝便不会牵连其他人。”葛尔东赞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样一来,可能还能保住吐蕃上下。”
布德贡赞一顿,上前一步,抓紧铁栏,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保住吐蕃上下?你是在做梦吗?要我是大盛皇帝,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这理由就可以直接找上门去要债;至于要多少,自己说了算!”
“所以,我说了是可能。”葛尔东赞道。
布德贡赞冷笑得更厉害了。“你是被大盛关久了,所以脑袋也不好使了?哪有那种可能?我来以后的教训,你没看到吗?轻易放虎归山,你当大盛上下的人都是傻的?”
葛尔东赞抿紧唇,脸色发白。他当然知道,但他还存着那么一丝幻想,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吐蕃,成为赞普……
“要我说,你还是回去做梦比较快。”布德贡赞继续冷哼。“你让我认罪,我们谁都好不了!”
一阵吓人的沉默。
“你以为我想?!”
葛尔东赞突然吼出声来。布德贡赞大吃一惊,抓着铁栏的手一松,就趔趄了下。
“谁让你自作聪明跑长安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葛尔东赞气极了,原本深红的脸迅速涨成了紫红。“这下可好,有来无回了吧?你我加上阿诗那社尔都在这里,那大盛想打吐蕃,是不是手到擒来?你告诉我啊!”
布德贡赞几乎从来没见过葛尔东赞发火,愣了好一阵子。“这你还要问?”他最后回答,声音略低:“若你不死,我如何名正言顺地当上赞普?”
葛尔东赞本想继续骂回去,然而他发现自己卡住了。因为他也一样——若不是急功好利,他不会冒险跑去白兰羌,也就不会被大盛歪打正着地俘获;而他要那些功劳,无非是想给自己的赞普之路上添砖加瓦……
说到底,他和布德贡赞是一模一样的!
葛尔东赞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我们都完了。”若布德贡赞死了,大盛灭了吐蕃,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不过再苟延残喘一阵子罢了!
布德贡赞终于也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若他不是想快点继承赞普之位,就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大盛来,也就不会两败俱伤;现在,却让大盛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兄弟俩终于明白,他们其实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却在互相拖后腿。然而,这明白来得太晚了。
这么一闹,好容易安排葛尔东赞进去的鱼德威就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至少他觉得,葛尔东赞告诉他已经劝好布德贡赞认罪的样子怪怪的。
“是吗?”他追问道,实在不特别相信,“在陛下面前,二王子也会这么说?”
“不然,他还能说什么?”葛尔东赞反问,却有些不易察觉的惨淡模样,还有些隐在更深处的东西。
鱼德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是他的错觉,这法子的效果好似适得其反了?他本计划着让布德贡赞尽早在皇帝面前认罪,但现在看来,还是再观察几天比较好?
是夜,丑时末。一轮弯月挂在东边树梢,冷光黯淡,边缘带着模糊的血色。
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长安城里没有一点烛光,也没有一点声息。忽而,一列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极深的小巷中奔出,直冲朱雀大街,动作整齐划一,动静轻得连只猫都没惊醒。
这只是长安一角。若是站在皇宫承天门门楼上,目力再敏锐些,定然能看到许多同样的队伍在暗中行动,而且目标都直指太极宫!

  ☆、118第 118 章

整个皇宫从西到东,大致分为三块,掖庭宫、太极宫和东宫。它们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堵墙,有门连通。
北面宫墙就是长安城北墙的一部分,外面是龙首原上的西内苑。龙首原是距离皇宫最近的高地,登顶可俯瞰整座皇城。
南面墙外,则是三省外省、九寺五监和十六卫的办公场所。若不那么严格地要求,此处也能算皇城的范围,不过宫禁就没有太极宫那样森严了。
至于东面和西面的宫墙外围,则是其余官衙宅府的所在,是普通人可以踏及的场所。
后半夜,天还黑着,没到上早朝的时候。除去巡逻卫兵,皇城里理应什么动静都没有。然而,先是靠近东宫的延熹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东宫南面嘉福门、北面玄德门以及掖庭宫西门也缓缓打开了。
皇帝居住的甘露殿位于太极宫正中偏北之处,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可以到达。最近、最直接的路程无疑是从太极宫北面的玄武门或安礼门进入;然而这两个门地位如此重要,皇帝自然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负责。南面承天门作为太极宫正门,看守也是极其严密的。
所以很明显,太子只能从东西两边下手——他自己住东宫,开门再容易不过;西面掖庭宫是宫女居住之所,搞定西门守卫也不难。只要忠于他的军队能在南北向忠于皇帝的军队反应过来之前包围甘露殿、乃至成功逼宫,谁都无力回天——
只要做好封口工作,皇城外的人就只会知道,皇帝今夜驾崩、太子随之继位!
东宫这边,因为已经做好了准备,急速进入的军队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而西面掖庭宫则不然,需要强制手段保持安静,以免打草惊蛇——
“走走,快走!”
“让他们吩咐下去,不许吵闹,出声的一律杀无赦!”
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忽略外头连绵不断的金属摩擦以及甲士火光所带来的肃杀冷气。被惊醒的太监宫女们惊恐地看到窗纸上投映出刀剑长矛的黑影,抖抖索索地抱成一团。发生了什么,好可怕!
东宫这头,太子自然醒着。他端坐在寝殿正中,有兵士不停地往他这头报告进度。
“通颖门已过!”
“恭礼门已过!”
“左延明门已过!”
听着这些回报,萧旦的拳头越来越紧,手心沁出汗水。太极宫的地形,他熟悉得很。过了左延明门,就是到了太极殿,基本上已经阻绝承天门方向的救援可能;再过朱明、两仪、甘露三门,就能到达太极殿了!
等李安琴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太子神经绷紧的脸,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了儿子之后,她就很少管别的事情,所以刚刚知道。逼宫可是大事,她心慌不已,只得迅速地过来,想亲口问下太子的把握。
可现在看现在的情况,她好像不该来?
太子也这么想。“你怎么来了?”他眉头皱紧,显然极不耐烦。
“我来看看殿下。”李安琴只得这么说,“一切都还好吧?”
萧旦现在真没心情对李安琴好声好色。“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反正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看好昶儿!”
李安琴讷讷,深知自己杵在此处只会添乱,赶忙应了。当她出门的时候,又有一个传令兵飞也似的冲进殿中——
“西线军已过嘉猷门,现在千步廊上了!”
太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的一声站起来。若是跑步前进,千步廊经归真观及安仁殿之间的道路再到甘露殿,也不过须臾之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若太极宫守军还没发现,就太说不过去了。承天门附近已经厮杀成一团,刀兵碰撞和嘶吼声隐隐地传开来——
相比于其他后妃的宫殿,皇后的立政殿更靠近承天门。远近的动静加起来,让皇后夜半惊醒。
“暖绣,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这么吩咐道,又凝神侧耳分辨传来的声音。但越听,她的脸色就越白——哪个胆大包天的攻进宫里来了?不会是……太子吧?
暖绣匆匆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无血色。“娘娘,大事不好了!”
皇后已经在馥绮的服侍下披上了外袍。此时一听,她紧张得站了起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暖绣用一种快哭的表情回答,“奴婢只出了咱们这边的大门;再到献春门,就被关在里头了!日华门也一样!”
“……被关在里头?”皇后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献春门和日华门都是两仪殿东侧与万春殿相连的门,而立政殿则在万春殿更东。被关在里头也就意味着,两仪殿已经为人所控制!“谁在外面?”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但关门的是右监门卫!”
皇后眼前一黑,身子随即晃了一晃。若不是馥绮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肯定软到地上去了。右监门卫?她怎么记得他们的大将军和太子交好呢?不会吧……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娘娘,您没事吧?”她这一晃,把边上所有宫女都吓到了,一叠声地问。
皇后缓了缓神,心中飞速地把各个可能分析了一遍。“给本宫换衣服!”她厉声道,“本宫要从侧门去甘露殿!”
事实证明,皇后料得不错。献春门和日华门已经无法进出,立政殿北面的侧门倒还是好的——原因很简单,东宫西墙和太极宫东墙是共用的,但相连的门只有南面一道。也就是说,太子的军队从南边绕过立政殿进来,暂时还没到达北部。
皇后要的就是这点时间差。若是侧门也出不去,那这事可就毫无挽回余地了!
所以,她用她最快的速度出了侧门,拐弯朝甘露殿而去。很快,她已经能看见灯火通明的甘露殿,远处玄武门方向的刀兵声更加清晰,同时还看见了好几条从她前方和侧方逼近甘露殿的蜿蜒火龙——
那分明是军士们手里的火把!
“真是糊涂,糊涂呀!”皇后痛心疾首地道,同时担心得快疯了,脚下不由小跑起来。这阵势明摆着是太子逼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的脚程自然比不上大军。所以,等她到时,甘露殿已经被太子的人包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都让开!”皇后越身上去,“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
从她身上的服饰就能看出她是皇后,但没人睬她。更有甚者,在皇后试图登上甘露殿台阶的时候,直接用闪着寒光的长矛尖指在她胸前。
“反了,这真是反了啊!”皇后本就压抑着的怒火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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