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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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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芳林忙说不是,两个年龄相当的人坐在一起,竟然说起家常。曾芳林环视一圈,“欢欢哥哥嫂子呢?”
“回娘家了。”薛妈愁眉不展地说。
曾芳林何其精明的一个人,通过薛爸薛妈的神情和言语已经猜到七八,“我这次来是想把欢欢接回去住段时间,你照顾她这段时间应该也累着了,这是韩廷的孩子,将来是要叫我奶奶的,如果一天不照顾,他叫我我都不敢答应。”
薛妈心里一喜,去看薛芮欢,见她低着头,薛妈说,“欢欢被我们惯坏了,你照顾她,肯定得被她气着。”
“一家人说什么气不气的,韩廷现在没了,我只有欢欢和她肚子里孩子这两个亲人了。我年龄大了,想着亲人能在身边,算是弥补韩廷的也好。”曾芳林看着薛芮欢说,“欢欢,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薛爸薛妈担心地看着她,曾芳林期待地等她的答案,薛芮欢知道,无论去哪里,她都不应该继续在娘家待着,只会造成婆媳不和。她疲惫地点头,“好。”
薛妈帮忙收拾东西,见薛芮欢没有高兴表情,拉着她的手说,“你要是不愿意去就不去,这里是你家,我看谁敢赶你走。”
薛芮欢知道父母疼她,可她不愿让父母在中间难为,“我去住一段时间,不舒服再回来。”看母亲仍旧愁得眉头直打结,薛芮欢说,“她毕竟是韩廷的母亲,是我孩子的奶奶,不可能一直不来往。”
更何况,我要去给韩廷找回公道,不能让他这么稀里糊涂就去世了。这些话,薛芮欢不能和薛妈说,说了只怕他们更担心。
薛芮欢和曾芳林坐同一辆车,车子行驶回韩家。家里是重新设置过的,把尖锐的容易磕着碰着的家具都换掉,不能换掉的用护角罩着,青姨高高兴兴地带薛芮欢去房间,“你肯来,真是太好了,太太很久没好好吃过饭。”
“我想住韩廷的房间。”薛芮欢说。
青姨为难,“少爷以前的房间光线,没有这间房间好,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和小少爷准备的。”
薛芮欢坚持,“我想住韩廷的房间,是不是要和妈说?”
青姨脸上讪讪的,她在家里多年,平时除了曾芳林,家里就她说话算话,被薛芮欢这样说,一时下不来台,可她一佣人,哪里需要台阶。“您稍等,我让人把房间打扫出来。”
晚上,照顾着薛芮欢吃过睡下,青姨进曾芳林房间,把薛芮欢的食量和作息时间说了一遍,加了些主观意识,“我怎么觉得这薛小姐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总是说话笑呵呵的,现在看人眼神都锐利得很。”
“韩廷突然去世,她心里难免难受。”曾芳林说,“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能让她心里不舒坦,我就指望她肚子争气,能生个男孩。”
“瞧她肚子的形状,应该是男孩。”青姨说,“会是像少爷一样可爱的男孩。”
曾芳林让青姨退下,又说,“你在家里做了多年,看得事情也多,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说得青姨抬不起头,知道她打小报告惹得曾芳林不愉快了,想来也是,她就是给曾芳林工作再久,始终是外人,哪比得上薛芮欢儿媳妇的位置。
薛芮欢在韩廷的房间,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安稳,她以为在梦里能见到韩廷,可他没来。早上,薛芮欢早早醒来,站在窗口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想象着韩廷以前睡醒的模样。
曾芳林对薛芮欢还算不错,或者说看在她孩子的份上对她十分容忍,唯独让薛芮欢觉得不舒服的是,青姨的时时刻刻跟着,告诉她这个不许那个不能。一次两次薛芮欢能当她是好心,次数多了心里不由得烦躁,怎么这人像是时时刻刻在监视着她。
“我不喜欢吃这个。”薛芮欢推开青姨递过来的黑乎乎,有刺鼻的味道。
“这个闻起来不好,吃了对孩子好,太太怀少爷的时候,就吃过这个。”青姨继续劝,“你看少爷长得多好。”
“韩廷出生前,你就在家里做事?”薛芮欢知道青姨在家做了多年,却不知道原来在韩廷未出生前已经在家里工作。
说起这个,青姨十分自豪,把碗放下笑着说,“先生和太太结婚,我就来家里做事了,这都三十多年了。”
“先生……我是说,爸和妈关系好吗?”
青姨抬眼看薛芮欢,“他们关系很好,先生去世后,太太一直没有再嫁,守着韩家和少爷。”
听听,多么光彩伟大的形象,薛芮欢猜想,要么是曾芳林表里不一做得太彻底,要么是青姨被洗脑严重,要么青姨知道却装作不知,其实和曾芳林是一个鼻孔出气。
无论是哪一个,薛芮欢都觉得青姨不是一个普通的佣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薛芮欢察觉出来异常处,曾芳林以她月份大了,外面不安全不卫生,减少薛芮欢外出的次数,怀孕后迟钝不少的薛芮欢,后知后觉地知道,她被曾芳林半囚禁起来,至于原因,尚且不明。
住了几天,薛芮欢发现青姨的话的确没错,韩廷的房间虽风景好,朝向却不太好,虽天天通风房间里仍旧有了味道。趁着天晴,家里的保姆把被子抱出去晾晒,午睡时间薛芮欢睡在其他房间。
房间的床不能躺,薛芮欢就捧着肚子在屋子里踱步。韩廷的房间她来过,上次韩廷家办活动,她曾上来偷闲。薛芮欢把抽屉打开,里面的书本仍旧在,她凭着记忆拿出一本,翻开,里面果然夹着纸条。
捏在手里,重新看一遍熟悉的地址,薛芮欢只觉得恍如隔世。在她不知时,他们的缘分已经开始,她一直抱怨韩廷对她不够爱,其实他只是不说,开始竟然这样早。
韩廷房间里唯一的玩具应该是一罐子毫无碰伤痕迹的玻璃球,满满的一罐子,足有一百多个,拿起来很压手的重量。
薛芮欢从里面拿出绿色的一枚,捏在手里转着看,韩廷一直是一个人,谁和他玩玻璃珠呢。
心里想事情,手上一用力,完好无损的玻璃珠竟然裂出一道缝。薛芮欢凑近看,原来只是表明像玻璃珠,内里却是空心的,把其他放回原位置,把手心的这枚掰开,里面是一张约十几厘米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薛芮欢费力识别,通过模糊的字分析是十几年前,韩廷亲手写下的。
“少夫人,夫人叫您去楼下。”青姨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眼睛却是打量着薛芮欢。
薛芮欢把玻璃珠用力攥在手心里,她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好的,我很快下去。”青姨得到回答,抬头看了她一眼才转身下楼。
把字条塞回玻璃珠,薛芮欢把整罐子的玻璃珠放在床下与柜子相邻角落里,压下心里的忐忑,反复深呼吸,又整理了头发和衣服才下楼。
曾芳林今天没有刻意穿着华丽,着最普通的衣,在厨房忙碌着。见薛芮欢站在远处,曾芳林微笑着说,“怎么,我今天很奇怪?”说着不太自然地摸了下头发,“你怀孕这么久,我还没给你做过一次饭,想想实在是失职。”
薛芮欢仍旧站在原地,像是第一次认识曾芳林,是啊,她需要重新认识下这个年轻漂亮的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去世了,儿子去世了,她为什么还可以笑得这样开心。
“欢欢。”曾芳林走过来,伸手握住薛芮欢的手。
薛芮欢心里反感,手就快速地扯回来。曾芳林奇怪地看着她,“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她让青姨去拿衣服,又说,“我怀韩廷的时候,大冬天的还一直出汗,热得不行。”
不能慌、不能乱,起码不能让曾芳林看出来她在怕。
薛芮欢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她选择了距离主位置最远的一张椅子,因为她知道曾芳林习惯性地坐在主位置。
曾芳林对她的小动作不甚在意,她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你尝尝是不是好吃?这两样是韩廷小时候爱吃的。”
“后来呢,韩廷长大后爱吃什么呢?”
曾芳林愣了愣,语气怅然,“自从韩廷爸爸去世,韩廷对我一直有成见,鲜少和我亲近,我再没有给他做食物的机会。不过你们现在有了孩子,你毕竟是这么多年上出来的学,不能因为孩子耽误了工作,孩子我可以帮你带。”
“我的孩子,我要自己带。”薛芮欢直言拒绝,她能想到曾芳林接她过来,肯定是为了孩子。
曾芳林看着她说,“孩子一两岁时候最难带,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再说……”曾芳林慢声说,“韩廷去世了,你还年轻,不能被一个孩子拖累着。”
薛芮欢低头吃糕点,她的手轻轻盖在肚皮上,心里对孩子说:不要听,我不会不要你的,不要相信她的话。最初在她肚子里翻来翻去的手脚渐渐停下,孩子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得到安抚。
薛芮欢很给面子的把曾芳林做的食物吃了大半,惹得曾芳林十分开心,直说她怀着的肯定是男孩。薛芮欢没有在楼下待太久,进到韩廷房间,她快速地关上门,不放心又反锁。
费力地把藏在角落里的玻璃珠拿出来,就着房间里的灯一个个打开。玻璃珠里字不甚整齐,有些稚嫩有些苍穹有力,比较接近韩廷现在的笔迹。
薛芮欢把玻璃珠全部倒在床上,她从最下面的开始打开。字体稚嫩歪歪扭扭,一句话里有五六个圈,从字体来看,这应该是韩廷刚开始学写字。韩廷说过,他上学晚,小学鲜少上学。
从九点多,薛芮欢一直看到凌晨一点,一百多个字条一字排开,排了几行在床上。薛芮欢靠在床头上,怔怔地看着这些字。
很久后,她随手拿起几个,“她今天又去张家了,张自强很讨厌”“我被打了,因为没有听她的话,手指痛”“我掉在游泳池了,水很凉,喝了很多水”“我被关在笼子里了,张自强说我是畜生,我知道他才是”“她今天抱了张自强,没有抱我”……
薛芮欢知道韩廷的童年过得不如意,却第一次这样详细地知道他是怎么度过来的。他没有朋友的孤单,他的疾饿和寒冷没人在意,张自强的再三欺负无人关心,对叶玄清的依赖和期待,及叶玄清被送走后的绝望。
其中一张纸条上写着:如果我是女孩,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送走,如果我是女孩,是不是就可以大声哭,如果我是女孩,是不是就可以选择懦弱。可我是男孩……
这应该是韩廷第一次有改变性别想法时写下的纸条,他的环境让他窒息,他苦苦挣扎找不到出口,快要被闷死快要被噎死。
接下来几张字条的时间间距有些大,字不多,却力透纸背:她来了,进了我的房间。
谁来了?谁进了韩廷的房间?
薛芮欢扒着纸条寻找,韩廷的纸条里大多以她或者他做人称表示,只有一张写着:她让我叫姚阿姨,我说害怕,她又把我关起来了。黑暗也好,我习惯了。
姚,薛芮欢用力想,想起来的是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声音洪亮的女人。薛芮欢把相连时间的纸条找出来,一张纸连着读,突然间懂了的她,快速扔掉那些纸条,蜷缩在墙角处。
薛芮欢怀疑过,韩廷是否是经历过不好的事情,才让他有阴影,她以为是韩廷受曾芳林出轨张锐达的影响,却不曾想到,韩廷被伤害过,而伤害他的人,是他的母亲。
薛芮欢在床上坐了整夜,看着那些字,仿佛看到了那个可怜的男孩,他想有人和他说话,得到的是漠视和嘲笑,他想放弃,可有人却抓住他的小命不肯放手。他绝望,却只能熬,熬着有一天,毁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韩廷死了,薛芮欢竟然不再那么难过,她竟然能安慰自己说,韩廷解脱了,他再也不用忍受过去的一次次折磨。
他死了,她却活着,他们的孩子还在。薛芮欢认真想,她该怎么做。
光线突破云层,投射下来万丈光芒,今天又是一个晴天。薛芮欢站在窗口,看着远处葱葱绿绿的景色,压在她心上的烦闷消散不少。她要活着,至少要保护他们的孩子。
薛芮欢心里有了主意,心定了人就沉下气来。薛芮欢对曾芳林说话顺从十分,张口闭口的叫她妈,曾芳林送的吃的喝的她一向很给面子的接下道谢,并说些将来让孩子孝敬奶奶的客套话,曾芳林每每听得心花怒放。
每个人都是演技派,如果你肯融入到生活给你安排的情景剧中。薛芮欢以前不会心机,不屑于说谎话,现在她做起这些来,简直是信手拈来。
青姨见薛芮欢言听计从,反倒心里不踏实,和曾芳林说,“少奶奶这几天怪怪的。”
曾芳林不解,“哪里奇怪,她这几天听话得很。”
“就是太听话,不像少奶奶。”青姨犹豫地说。
曾芳林顿了顿,“韩廷死了,她舍不得孩子,说不定是认命了。女人有了孩子,就什么都能忍能让了。”
青姨想想也是,“太太说得有道理。”又忍不住八卦些东家的心思,“小少爷出生后,是养在家里吗?我提前准备些小衣服。”
“我的孙子不养在我身旁,还能去哪里。”曾芳林理所应当地说。
青姨念叨,“少奶奶能舍得孩子?”
“等孩子生下来,孩子抱回来养,给她些赡养费就是了。”曾芳林说,“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才不会管她死活。”
“这倒是,少爷能娶她,我一直觉得长不了,指不定是贪图家里的财产。”
薛芮欢在韩廷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一台正常工作着的电脑,从电脑里传出对话声。薛芮欢手里拿着核桃仁,走两步吃一枚,话听进耳朵里,却没记在心里。
以牙还牙,这四个字,她很喜欢。
?
☆、第六十五章
? 第一步,辞退青姨,原因:小人难缠。
曾芳林有个毛病,越是亲的人越是刻薄,参见她对韩廷,越是外人越是亲厚,端着身份似的,参见她对青姨。青姨在家里做了多年,事情经历不少,自认为是陪着曾芳林走过风雨的,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钱财方面拿了不少。
今天天阴下了雨,不知谁刚拖过地,拖把湿了一些,地上水迹明显。青姨从门口走过的时候,刺溜一下脚底打滑,竟然差点摔倒。她平日在家里狐假虎威惯了,更何况今天曾芳林不在家,青姨大声骂,“哪个成事不足的,差点把我滑倒。”
燕子听到声音,急匆匆从其他处跑出来,唯唯诺诺地半弯着腰,低着头任由青姨又吵又骂。青姨知道燕子性格软,骂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你能在家里做这么多年,还不是夫人看你死了丈夫可怜,要我说就你这样做事的……”
燕子被骂了也无法反驳,她挥着手一直点头道歉,眼泪忍不住往下掉。青姨狠狠甩下几句话走了,燕子蹲下来,用身上的围裙擦地上的水,摸样可怜。
一双脚出现在旁边,燕子仰头去看,看了一眼赶快低下头。
“你起来吧。”薛芮欢说。
燕子摇头,仍旧跪着、爬着,用围裙擦地。
薛芮欢一手扶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把燕子扶起来,“不用擦了。”燕子怯怯地看着她,薛芮欢笑着说,“你不相信我?青姨如果告状,我帮你。”
燕子怀疑地看着薛芮欢,犹犹豫豫地走了。
下午,雨住了曾芳林才从外面回来。回来看到薛芮欢在客厅坐着,有些意外,“欢欢,你怎么坐在这里。”
“妈,我想搬回我爸妈家。”薛芮欢难受地说。
曾芳林一愣,赶紧拿着包过来,嘘寒问暖,“怎么了?在家住的不开心?”
“我知道您心疼我,不让他们在背后议论。”
曾芳林心里明白什么,却还是问,“是不是谁说什么了?”
“青姨和人说韩廷不是车祸,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青姨虽然在家里多年,可对曾芳林来说只是个办事麻利靠谱的佣人,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曾芳林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青姨的,好像她总是拿二十多年前韩半辉的事情在说。
有了薛芮欢做借口,曾芳林炒了青姨。青姨走得时候哭天抹泪的好不可怜,曾芳林却听也不听。
现在照顾薛芮欢的是燕子,燕子去房间给薛芮欢送热水,眼睛一直看着地面,胆胆怯怯的。薛芮欢把热水喝下,她明知故问,“你害怕我?”
燕子眼神闪躲,用力摇头。
“我不喜欢青姨,但是喜欢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不用害怕,你不会被辞退。”
燕子疑惑不解地看着薛芮欢,不明白她的话。
薛芮欢却问,“青姨以前是不是欺负过韩廷?她有没有打过韩廷?”
燕子突然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薛芮欢,还是摇头。
“你不告诉我,我就让夫人辞退你,你就找不到其他工作。”薛芮欢心一狠,威胁道。
燕子为难,迟缓地点头,点了一下又一下。
这是薛芮欢能想到的,幼子丧父、生母不怜爱,家里的佣人又怎么会对他上心,能照常做饭给他吃已经是不错。“她打韩廷哪里?手背?手臂还是腿?”
燕子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出浑浊模糊的声音,意思是青姨曾经打过韩廷的头,用棍子。
“你呢?你打过韩廷吗?”
燕子用力摇头,这次没有眼神闪开。
薛芮欢让她坐在凳子上,才露出笑容。她一直想不通,叶玄清既然在韩廷的幻想里叫燕子,又和家里的佣人同一个名字,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现在想,应该是燕子力所能及地照顾过韩廷,给他送过饭或者给他包扎过伤口,所以韩廷才会把记得燕子这个名字。
“你知道他们怎么欺负韩廷的,是不是?”
燕子点头,手指比划着。韩廷穿女装的时候不说话而且会手语,原来是从燕子这里学的,薛芮欢知道些皮毛,她看不懂燕子的意思,又问她,“你会写字吗?”
燕子比着手指,意思是会一点。
薛芮欢找出纸和笔给她,“曾芳林总打韩廷吗?”
“没。”燕子在纸上写。
“她通常怎么处罚韩廷?”
燕子想了想,她识字不多,想写房间不会写,画了个框架,意思是被关在房间里。
“总是这样吗?”薛芮欢问,“最长被关进去多久?谁给他送饭?”
“7。”燕子写了一个数字,又指了指自己,停了会又拿起笔写,“他们笑话我,说夫人不疼他不让我给他送饭。”
“你愿不愿意作证,证明夫人虐待过韩廷?”薛芮欢说完看着燕子,希望她能点头。
燕子摇头,剧烈地摇头,并摇头边往门口走,匆匆忙忙的。
这个结果在薛芮欢的预料内,她不擅长逼迫别人,只得把备用的方法使出来,“你如果不帮我,我就告诉夫人,是你告诉我的,她虐待韩廷的事情,然后让她开除你。”
燕子站在门口,纠结地看着她。
薛芮欢又说,“韩廷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在他死了,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至少要让别人知道,他不是意外去世的。”
燕子想了想,轻轻点头,返回来又在纸上写:他们是坏人,是他们害死他的。
薛芮欢点头,狠狠点头,“我知道,所以他们该遭报应。”
薛芮欢又把韩廷房间的玻璃珠拿出来看了一遍,其中有一个却怎么都看不懂,上面写了一串日期,后面写了“欢欢”,两个字。
“你记得这一天吗?韩廷见过什么人吗?”薛芮欢只能问唯一能问的人,燕子。
燕子摇头,表示不记得。后半天她又回来,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报警。说那天韩廷去过警局,去报过警。
“后来呢?”如果韩廷真的报过警,这件事情应该被查过的。
燕子摇头说不清楚。
薛芮欢想起自己哥哥薛展鹏,她的手机被曾芳林拿起来,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有。薛芮欢让燕子找人借来手机打了薛展鹏的电话号码,“哥,帮我查一件事情。”
薛展鹏听了一遍,知道麻烦,还是答应下来,“好,我明天给你电话。”
“这个是别人的手机,你不要打过来,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的手机呢?”薛展鹏疑惑不解地问。
薛芮欢只得糊弄过去,“等见面我再告诉你,我挂了。”挂了电话,又在通话记录里删了薛展鹏的电话号码,才让燕子把手机还回去。
张自强有几天没有来,他悠悠哉哉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估计是来找曾芳林的。薛芮欢正和燕子在花圃里站着,燕子有些怕张自强,看到他就走得远一些,薛芮欢站着没动。
“哟,你做什么呢?”张自强站在薛芮欢旁边,眼睛却滴溜溜地在薛芮欢身上看。
薛芮欢不愿搭理他,往边上走了几步,仍旧照着燕子教她的方法剪枝岔。
张自强没脸没皮地蹭过来,“我早说过韩廷是个短命鬼,让你来找我,你不相信,现在落得个守寡的命。”
薛芮欢转头狠狠地瞪着他,仍旧不说话。
“不然你把孩子做掉,跟着我吧。”张自强凑过来,挨得薛芮欢极近,带着烟味和酒味的浓重口气喷在薛芮欢的侧脸上。
薛芮欢把手里的剪刀对着他的喉咙位置,“我剪断你的舌头,信不信?”
张自强举起双手,退后一步,脸上却带着轻佻的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痒。”
晚饭薛芮欢没吃,曾芳林问了几次,其他人说薛芮欢身体不舒服在房间睡觉,燕子眼神闪躲站在最外面。曾芳林刚打发走张自强,头疼不已,让别人退下,看到站在最外侧的燕子,叫住她,“欢欢感冒了?”
燕子摇头。
曾芳林又问,“那她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事儿。”
燕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曾芳林。
曾芳林心一惊,“是有什么事情?”
燕子比划着手指,说了白天的事情。曾芳林气得吃不下饭,让燕子下去,她心里愧疚去薛芮欢房间。薛芮欢打开门,眼睛果然红彤彤的,看到她,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妈。
曾芳林倒不是心疼她,只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听别人说了,张自强真是越来越混账,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薛芮欢难受着说,“韩廷去世还不满一个月,他就说这样的话让我实在难受。”她看曾芳林的脸色,知道她也是头疼张自强的,“以后他要时不时来家里,说这些话,我是没脸见人了。”
“我不让他再来家里。”曾芳林顺着她后背,轻声说,“我从小在张家长大,他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他。”
“妈……”薛芮欢泪如雨下,哭哭啼啼着说,“他说是您害死韩廷的,这样的话我不相信,可他说孩子的话我不愿意听,您要帮我出这口气。”
“他是过分。”曾芳林叹口气,“张自强是块甩不掉的膏药,我怎么不想甩开他。”
甩开张自强的方法,曾芳林自然是有的,只是以前不舍得用,念着张锐达和张家对她的养育恩,一再忍让张自强,想着为张家留条血脉。
可她被张自强威胁不止一次,又实在心里不舒服。
曾芳林第二天就找张自强来,派他去处理外市分公司的事情。当天临近傍晚,外市如预报的那样降大雨,如预防的那样风浪掀起海水倒灌,半个城市处在一片汪洋里。曾芳林很晚才打电话去外市问分公司的情况。
那人说,“早上就接到台风的预报,今天没有上班,没有人受伤。”那人又问,“姚先生没到啊,接的人说没接到。”姚先生,就是改名后的张自强。
按照行程时间安排,下午应该是到外市的。
第二天一早,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张自强的尸体找到了。对,是尸体,在去外市的路上,死亡的,死相残忍。曾芳林听了那人的描述,竟然松了一口气,心想:张自强用那样的方式杀死韩廷,死在同样的方式,算是一种报应吧。
?
☆、第六十六章
? 薛芮欢在这天,再次打电话给薛展鹏。薛芮欢说,“我查过档案,没有叫韩廷的孩子报警。”
“魏迟。”薛芮欢说,“你帮我查魏迟这个名字。”
几天后,再次通话,薛展鹏说,“的确有一个叫魏迟的孩子来报警,只是欢欢……”
“怎么了,哥哥。”薛芮欢问。
薛展鹏说,“接待这个孩子的是我们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薛芮欢自言自语,又说,“哥,让妈来韩家,我想回去住几天。”
“你自己不能回来?”薛展鹏好奇地问。
薛芮欢压低声音,“以后再告诉你,你记得告诉妈。”
薛妈第二天一大早就来韩家,曾芳林见薛妈来有些吃惊,看了薛芮欢好几眼,薛芮欢一直低眉顺眼地不去目光对视。
薛妈是这方面的熟手,“欢欢一直住在家里,不觉得,这突然这么多天不见,想得慌。我接她回去住两天。”
“你们想她,随时可以来家里。”薛妈从亲情说起,让曾芳林拒绝都找不到话。
薛妈仍旧笑呵呵的,“怎么,担心我们亏待你儿媳妇孙子不成?”
曾芳林赶紧说,“怎么会,只是欢欢这孩子惹人喜欢,才住过来几天,我就舍不得了。”
两位老人都是推搡的好手,你一言我一语的。曾芳林嘱咐人去给薛芮欢收拾东西,她拉着薛芮欢的手,别有深意地说,“既然你妈来接你,你就回去住几天,一定要回来。”
薛芮欢抽出手,点头,“我知道。”
走出韩家,薛妈揉着手臂嘀嘀咕咕,“这房子这么大,怎么阴森森的,你这婆婆,和她说话我得打十二分的精神。”
“她一直这样。”
薛妈点头认同,“韩廷和她生活在一起,能长得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嗯。”薛芮欢同意,韩廷在曾芳林的抚养下,竟然没有反社会没有危害社会,真是太不容易。
回到薛家,薛爸早就准备好饭菜,看到几天没见的薛芮欢,笑脸迎出来,“我就知道你在他家吃不好,回来给你补补。”
薛芮欢却错开父亲,进屋。
薛爸尴尬地站在门口,薛妈同样奇怪地看了几眼薛芮欢,推着老伴进屋,“赶快吃饭吃饭。”
薛芮欢对父亲一直别别扭扭的,从薛展鹏说当年接待韩廷的警察是父亲开始,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其他事情呢。
这股别扭情绪一直维持到吃完饭,薛爸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还是问,“欢欢,你是不是在他家住的不高兴?”
“不是。”薛芮欢在想怎么开口对父亲提。
“那你是怎么了?”薛妈走过来问,“这一路上,我都觉得你心里有事。”
“爸,你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有个小孩去报警,叫魏迟。”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啊,我怎么会记得。”薛爸以前是警察,后来执行任务受伤就退下来,已经有些年没穿那身衣服。
薛芮欢说了一个时间,和韩廷那时的长相,“他大概五六岁的年龄。”
薛向明回忆很久,“听你这样说,好像是有个孩子来报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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