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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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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廷。”薛芮欢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他的手腕,泣声叫。
  韩廷毫无反应,他的头无力地垂着,身体在变凉。薛芮欢冲回房间,颤抖着手找手机打电话,又手忙脚乱找出来医药箱,为他临时止血。
  救护车来得很快,一群人七手八脚把韩廷抬上车,薛芮欢全程被人指挥着,别人让她让让,她就站在一旁,别人提醒她上车,她机械地跟着上车。坐在车里,薛芮欢的手握着韩廷完好的那只手,越来越紧,迫切地想要把温度传递给他,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试图挽留住他。
  韩廷如果死了,她怎么办?薛芮欢握住韩廷的手更加用力,好像她稍微松开,韩廷就会离开她。
  如果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就算他要见魏迟,她也会跟着去的,只要他能活着,生病又怎么样呢。
  到医院,韩廷直接被推进手术室,薛芮欢被拒绝入内,她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时间滴答经过,突然一阵嚎啕大哭惊回了薛芮欢游走的神经,一辆手术车被推出来,病人家属跟在后面哭天抢地地喊着叫着,可已经盖上白色布的人毫无反应,她再听不到最亲亲人的伤心,不能安慰他们。
  薛芮欢的眼泪吧嗒掉下来,再也止不住。
  她想找个人陪着,却不知道该找谁。
  手术没有等太久,医生从里面出来,“发现比较及时,病人很快会醒来。病人求生意志不强,家属要留意,不要让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韩廷被送回房间,薛芮欢坐在一旁等。她轻轻握住韩廷的手,轻轻地触碰他瘦瘦的手背,哽咽着说,“你说爱我,是不是只是骗我的?你要离开我了?”
  韩廷没有回答她,他安静的睡着,像不存在一样。
  等到第二天,韩廷都没有醒来。薛芮欢拜托护士照顾韩廷,她赶回家收拾生活用品。她来回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在走廊里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女人尖叫声,“快叫家属来。”
  薛芮欢好奇地看了几眼,确定是韩廷的病房,她快步跑过去,“怎么了?”
  病房里的韩廷拔了针管,血顺着他手背往下滴血,他情绪激动地站在窗户边,眼睛频频往楼下看,对这边吵吵嚷嚷的人,视若无睹。
  “韩廷。”薛芮欢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他,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韩廷愣愣地转过头,他看着薛芮欢,低下头,停了一会才说,“我想回家。”
  “带我回家,我不要在这里。”韩廷哀戚地看着她,哀声求。
  “好。”薛芮欢含泪答应。
  医生护士连连劝薛芮欢,“病人情绪不稳定,自残意识强烈,在医院是最安全的。”
  薛芮欢微笑着拒绝医生的好心建议,“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带他回家。”
  薛爸薛妈年龄大,薛芮欢不忍让老两口担心,曾芳林这边不知态度,更何况是她把韩廷变成这样,薛芮欢没有通知她。想来想去,薛芮欢打电话叫来年轻力壮的薛展鹏。
  薛展鹏不耐烦,“我上一天班,累死了,下班不能好好谈恋爱吗?”
  薛芮欢知道给他添麻烦,好言好语地说,“我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我出去买东西或者不在家,你过来看着他。”
  “他一个大男人,我为什么要看着他?”薛展鹏继续不耐烦。
  薛芮欢不知道怎么对他说,又唯恐说得不好,让别人跟着担心,“韩廷生病了,如果他伤害自己,你一定拦着他。”
  “好吧。”薛展鹏看薛芮欢憔悴的脸色,只得同意。
  两天的相处,薛展鹏看着蔫蔫的韩廷,扛了扛薛芮欢的肩膀,“韩廷有抑郁症?”
  “什么?”薛芮欢正在做饭,没认真听他的话。
  薛展鹏自顾自地说,“他不抑郁为什么想不开?”
  “可能吧。”薛芮欢模模糊糊地敷衍。
  薛展鹏推荐,“晨晨对这方面了解,把她叫来给韩廷看看。”
  薛芮欢想也不想就拒绝,意识到自己反应激烈,缓了缓语气解释,“不要告诉她,韩廷不愿意见陌生人。”
  薛展鹏叹口气,“你这样守着他,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看他病得挺严重。”虽然这两天韩廷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薛展鹏看得仍旧不安。
  “一直守着他。”薛芮欢说,薛展鹏懒得管她,看了看时间说上班时间到了,就匆匆走了。
  薛芮欢把家里的饭碗改成不锈钢,端着饭菜进房间。韩廷还是两个小时前的姿势,蜷缩在窗户下,光着脚头埋在抱膝的手臂里。
  “韩廷,我们吃饭了好不好?”薛芮欢鼓起一股劲,脸上挂着微笑,轻声叫他。
  蜷缩着的人一动不动。
  薛芮欢把饭菜放在不远处,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手掌下的肩膀颤了颤。薛芮欢心里一阵难过,可她仍旧笑着,收回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饭,你想不想吃点?”
  蜷缩着的头摇了摇。
  “好,等想吃的时候再吃。”薛芮欢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薛芮欢哀伤地说,韩廷已经几天没有说过话。
  蜷缩着的人,抬起头,看着窗户。
  薛芮欢惊喜,她同样看着窗户,“你为什么喜欢窗户?”
  “魏迟喜欢。”韩廷开口,声音沙哑,“燕子会从窗户来看他。”
  “燕子是谁?”只要他肯说话,说什么薛芮欢并不在意。
  韩廷把下巴放在膝盖上,“魏迟喜欢的人。”他顿了顿又说,“她被魏迟害死了。”
  “魏迟因为她改变性别的吗?”薛芮欢问。
  韩廷点头,“她不会原谅魏迟了。”
  薛芮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燕子长得漂亮吗?”
  “漂亮。”韩廷竟然嘿嘿地笑了,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脸颊瘦得只剩下巴掌大,颧骨高高地耸着。说起燕子,韩廷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他描述了燕子的长相,说了和燕子认识的过程还有失去燕子的原因。
  薛芮欢很久没有说话,她望着窗口,愣愣地说,“我帮你把燕子找回来好不好?”
  韩廷奇怪地看着她。
  薛芮欢笑了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转过头去擦掉,“你把饭吃了,我帮你找燕子。”
  “真的能找到燕子?”韩廷歪着头,不相信地看着她。
  薛芮欢用力点头,“真的,找到。”
  韩廷把半碗软糯的白粥吃下去,薛芮欢把菜往前推了推,他摆手示意吃不下。薛芮欢威胁他,“你不吃完,我就不帮你找燕子了。”韩廷这才勉强吃下,眼巴巴地看着薛芮欢。
  薛芮欢站起来,把碗筷收起来,“现在睡觉,明天就可以看到燕子,我保证。”
  “我可以睡在地上吗?”韩廷怯怯地问。
  薛芮欢点头,“可以,但是你要盖被子,不然会着凉。”关上门,薛芮欢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关上门,把水开到最大,痛哭出声。
  卧室里,没有开灯,薛芮欢站在窗口,手指放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很久后,她举起垂在手里的手机,调出里面的一个联系人。
  “我是薛芮欢,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能麻烦你明天过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情吗?”对面的人睡意深深地问。
  薛芮欢看着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包含所有的夜,“韩廷需要你。”说着这五个字,她的手指用力抠着窗台,指甲尖锐生生掰断。
  天刚亮,韩廷从地板上醒过来,他身上搭着被子,他记得昨晚上睡觉前薛芮欢说会让燕子来。韩廷坐起来,靠着墙壁坐,初醒的眼睛模糊地看到有个人站在书架前。
  那人不算高,身材玲珑,她转过头,轻轻浅浅地笑,脸颊两侧的酒窝深深地醉人,“你醒了。”
  “燕子。”韩廷愣愣地叫,他伸手,“你没有死?你活着?”
  “当然,你很想我死吗?”她伸手过来,把手放进韩廷的手掌内。
  “我以为你死了。”韩廷紧紧握住手心里的手,他流着眼泪,“我很想你。”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

☆、第四十八章

?  韩廷家的客厅里,薛芮欢把刚沏好的茶冲进杯子里,端到沙发旁,放在茶几上,推到一人手边,歉意地说,“家里没有茶具,要你将就。”
  向荣添道谢,“谢谢。”两个人不熟,坐着没话可说,他们共同地看着关着的门板,发出声音的只有墙壁上的时钟。
  没过多久,叶玄清从房间里出来,向荣添人高腿长,几步迈过去,急声问她,“韩廷没把你怎么样吧?”
  叶玄清摇头,温柔地问薛芮欢,“做早饭了吗?韩廷饿了。”
  “做了。”薛芮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饭端过来。
  叶玄清拦住她,歉意地说,“韩廷让我喂他。”
  “哦。”薛芮欢把饭菜递过去,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孤单,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向荣添浓黑的眉毛要皱到一起去,“他有老婆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让你喂?”
  “你不要无理取闹。”叶玄清推开他,要进房间。
  向荣添蹙眉,脸色阴沉,咬了咬牙退一步,“我陪你进去。”
  “韩廷不想看到陌生人。”叶玄清推着向荣添往后退,她担心向荣添再阻拦,快速地打开门闪进去。
  向荣添情绪低落地转过身,看到薛芮欢微笑着对他指了指餐桌。
  两个陌生人,分坐在餐桌的两端,各自安静地吃着饭菜。向荣添吃得快,他看了看紧闭门的房间,苦笑,“他们之前的那些年,是我们怎么都追不平的。”
  “为什么要追?”薛芮欢慢慢地喝粥。
  向荣添奇怪地看着她,“你要放弃韩廷?”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何来放弃。”薛芮欢放下不锈钢碗,“叶玄清被送人,韩廷因为对她的愧疚,他穿上女装,想要弥补她;魏迟的存在,只有叶玄清知道;韩廷编出了只有他和叶玄清知道的想象。从来没在他心上落过痕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放弃。”
  “我不会放手。”向荣添说,“就算她心不甘,也只能是我的。”
  “所以,在韩廷心里,和燕子是悲剧。”薛芮欢低声笑,向荣添应该就是韩廷想象中的魏进吧,那个他最后忍无可忍杀了的人。
  可是又不完全是,在韩廷的想象中,魏进是欺辱过他,给过他伤痛童年的人,而向荣添在带走叶玄清之前,根本没见过韩廷。
  不知他把哪些人糅合在一起,创造了魏进这样一个角色。薛芮欢摇头无奈地笑,她竟然认真去想一个不存在的人的思想。
  “我们在他们心里,定是十恶不赦的形象。”向荣添跟着笑,他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解除婚约。”薛芮欢说,“等他从过去走出来了,我就该离开了。”
  “被他一通戏耍,你甘心?”向荣添磨着手指头,锐利的眼神盯着薛芮欢看,像是在研究。
  “叶玄清就算死也要回到韩廷身边时,你想过放弃吗?计较过甘心吗?”薛芮欢轻轻浅浅地笑,明亮的眼睛毫无忌惮地回望向荣添,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反问。
  薛芮欢在向荣添看来就是上了很多年学,脑袋有些死板的好学生,不防备她会狡猾地反问,精明的大脑竟然愣了愣。向荣添磨着手掌,朗声大笑,“只想她活着就好。”
  薛芮欢抿着嘴角笑了笑,低垂着的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的低落,“是啊,活着就好,在谁身边又有什么重要。”
  韩廷胃口不好吃得少,叶玄清劝着让他多吃一些,韩廷勉强多塞进去一些。叶玄清正心里高兴以为有效果,韩廷已经转身过去,弓着腰呕吐不止。
  叶玄清立刻站起来,想要出门去拿抹布,手被拉住,韩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叶玄清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我去拿抹布。”
  “你不走?”韩廷急切地问。
  叶玄清摇头,“我不会走。”无论她怎么言语保证,韩廷都不肯让她单独离开。叶玄清只好站在门口叫薛芮欢,“你能拿抹布过来吗?”
  “哦。”薛芮欢放下正在洗的碗筷,急匆匆地拿了抹布过来。叶玄清的手被韩廷拉着,她无奈地摊着另外一只手无能为力地看着薛芮欢。
  薛芮欢看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她低着头走进去,弯腰,用干净的抹布把地板上脏兮兮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关上门,走出去,不让自己不高兴。
  叶玄清搀扶着韩廷站起来,让他坐在床上,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缘,就算叶玄清在屋里,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热切地望着,满足地看着。
  薛芮欢走出来,关上门,把抹布扔进垃圾桶,回去继续洗碗。可洗了洗着,没有开水管的盆子里,啪嗒落入一滴晶莹的水珠,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韩廷。”叶玄清在旁边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刚才进来的是谁吗?”
  “知道。”韩廷低着头,小声说,“她不喜欢魏迟,觉得魏迟是奇怪的人,不让我见魏迟,是她害死魏迟,我讨厌她。”
  叶玄清握住他的手,“魏迟是你的朋友,你们认识很久,可欢欢刚认识他。她不知道魏迟是多么好的人,才会不喜欢他,可你要相信,欢欢不是真的讨厌魏迟。”
  “她为什么不会讨厌魏迟?”韩廷不解地问。
  叶玄清把他的刘海整理好,“因为你就是魏迟啊,所以她肯定不会讨厌。”
  韩廷歪着头看着她,不知道听懂没有。
  明明只是早上的事情,叶玄清却觉得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昨晚上薛芮欢打电话来,是向荣添接的,叶玄清模模糊糊听到向荣添问“韩廷怎么了?”叶玄清一下子就醒了,夺过电话,急声问,“韩廷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廷说,魏迟死了。”薛芮欢的声音平平静静的毫无风波,透着点绝望。
  叶玄清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
  薛芮欢听韩廷描述燕子的长相时,第一反应就是在哪里见过,后来不知怎么闪过叶玄清的脸,联系起来,她才确信,韩廷想象里的燕子就是叶玄清。她猜测,叶玄清是否知道魏迟的存在。
  实际上,叶玄清的确知道魏迟的存在。
  叶玄清和向荣添连夜出发,清晨才到韩廷家。薛芮欢一夜未睡,韩廷不准她进去,她不放心就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门铃声,她舒了一口气,多么无奈又残忍的事实。叶玄清,才是韩廷的药。
  “魏迟为什么突然死了?”叶玄清进房间,确认了韩廷是完好睡着的,才出来坐在客厅。
  薛芮欢给他们夫妻俩倒茶,“韩廷说魏迟遇到麻烦,被赶出家门,想接他回来,可突然,又说女朋友离开他,魏迟去世了。”混乱地解释着她根本想不透的事情,她想象不出来韩廷的想象是怎么样的。
  “韩廷……幻觉魏迟,很久了吗?”薛芮欢舔了舔唇,轻声问。
  叶玄清手里被向荣添放了热水杯,她颤抖的身体才稍微缓和一些。“在我进韩家前,应该已经陪着韩廷。韩廷对我说过几次,说魏迟被打了说魏迟很痛,我以为是他的朋友,后来韩廷说得少了,我就没放在心上。”
  “原来,他说的不是魏迟,是他自己。”叶玄清扁头在向荣添肩膀上,哭泣得肩膀抖动。
  薛芮欢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轻声问,“你认识韩廷时,他穿女生的衣服吗?”
  “没有。”叶玄清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眼泪,她吃惊地看着薛芮欢,“韩廷穿女装?”
  “是,韩廷幻觉中的魏迟为了弥补对燕子的愧疚,改变了性别,韩廷有改变性别的想法。”薛芮欢看着叶玄清说,“可能他一直不能释怀,你被送走这件事情,想象着如果他是女生,就能代替你的苦难。”
  韩廷要回地板上睡觉,叶玄清温声细语好说歹说,韩廷才肯去床上睡。叶玄清承诺坐在一旁等他睡着,韩廷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陪我一起。”
  叶玄清就算再心疼韩廷,可她到底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人,她可不能保证外面坐着的向荣添什么时候会突然冲进来。“我坐着,看着你睡。”叶玄清说。
  韩廷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叶玄清执拗不过他,躺过去,中间隔了段距离,好在韩廷似乎并不想和她亲昵,只是想她陪着他。躺下几分钟,韩廷已经呼吸平缓均匀地睡着,叶玄清看着他清瘦的脸庞,心疼不已。
  等确定韩廷彻底睡着,叶玄清才轻手轻脚地下来,打开门想着看看向荣添。客厅里安安静静的,薛芮欢窝着坐在沙发里,电视打开却无声。叶玄清环视一周,没看到向荣添。
  叶玄清朝着沙发走过去,拿过遥控器想要把电视关掉,不想却惊醒了薛芮欢。
  薛芮欢揉着脖颈坐好,转头去看了看关着门的房间,“韩廷睡着了?”
  “嗯。”叶玄清轻声问,“向荣添呢?”心想这个小气的男人不知道得生气成什么样子。
  “向先生说来得匆忙,有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下。”薛芮欢把向荣添的嘱咐转告,“向先生特意叮嘱:让你安心照顾韩廷,迢迢他会照看好。”
  叶玄清好奇地看着薛芮欢,“你对他说什么了?他竟然让我留下。”不怪叶玄清起疑,实在这不是向荣添的风格。
  薛芮欢笑,“你要相信向先生的智慧。”
  “他只剩下勇哪有智慧。”叶玄清瞧了瞧薛芮欢,“我看着韩廷,你去睡会儿吧。”
  “躺着睡不着,坐着还能眯一会儿。”薛芮欢活动着脖颈,“韩廷醒着不肯离开你,趁着他睡着,你去休息吧。”
  “欢欢,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得到薛芮欢点头,叶玄清说,“谢谢你叫我来,也谢谢你对韩廷做的一切。”
  “我把你叫来,是韩廷需要你,我为韩廷做的,不需要感谢。”薛芮欢笑着说,“不用觉得歉意,这是我自愿的。好了,你快去睡吧,韩廷睡不久的。”
  叶玄清往房间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薛芮欢,只觉得那个低着白皙脖颈的姑娘不是她印象中的薛芮欢。叶玄清一直觉得,薛芮欢家境虽普通可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哄着宠着长大的,必定是娇气的受不得委屈的。她曾担忧,薛芮欢知道韩廷的秘密后,会不会吓到,现在看来,是她小看薛芮欢。
  心里突然豁然开朗,想明白,韩廷为什么会喜欢薛芮欢。
  ?

☆、第四十九章

?  薛芮欢独自坐了会,轻轻地推开韩廷睡着的那间房门,她轻手轻脚地进去。韩廷还在沉沉地睡着,薛芮欢站在一旁,简单地看着他眉眼舒展的睡容,竟然觉得心满意足。自从韩廷提起魏迟,他焦躁得整夜睡不着,难得有这样的睡眠。
  韩廷什么时候能好?好了她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薛芮欢认真地想,想得投入,不知什么时候,韩廷竟然已经醒了,他躺着愣愣地看着薛芮欢,迷茫又疑惑。
  “你醒了?”薛芮欢微笑着伸手,想要摸他的脸颊。
  韩廷突然闪躲开,他滚着紧贴着墙壁,戒备地看着薛芮欢,“我不想看到你,是你讨厌魏迟,是你害死他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薛芮欢担忧她的靠近会伤到韩廷,她退得远远的,“我不靠近你,你不要害怕。”
  叶玄清刚睡下,听到有声响又忽然坐起来,鞋子来不及穿,急匆匆跑回韩廷的房间。韩廷缩在角落里像是炸毛的公鸡,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薛芮欢,薛芮欢已经退到门口。
  “韩廷,你怎么了?”叶玄清走过来安抚他。
  韩廷躲在叶玄清身后,只伸出来一只手,指着门口的薛芮欢,“我不想看到她。”
  “我出去。”薛芮欢说,听到叶玄清叫她,薛芮欢无奈地笑了笑,狼狈不堪,“我没事,我在外面等你们。”
  等薛芮欢走了,叶玄清轻声安抚韩廷,她颇为头疼,“欢欢是你女朋友,你这样对她,她会很伤心的?”
  “她伤心会怎么样?”韩廷问,好像是无关痛痒的问题。
  叶玄清静了静,觉得需要和韩廷聊一聊,“燕子离开你,你是不是很难过,不想她离开?”
  “嗯。”韩廷点了点头。
  叶玄清耐心地解释,“你的态度对欢欢来说,就是在伤害她,在离开她,她很难过。”
  “我喜欢燕子,燕子离开我,我会伤心,可她为什么难过?”
  “她爱你啊。”叶玄清让他坐好,一字一句慢慢地告诉他,“韩廷,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对你来说很痛苦,要走出来很难,可是你现在必须走出来。魏迟死了,你要自己承担着走出来。”
  “我不要走出来。”韩廷固执地说。
  叶玄清叹口气,“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你要走?”韩廷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追问。
  “我有丈夫有女儿,他们需要我,我要守在他们身边。”叶玄清说,“魏迟只是一个幻觉是不存在的,他走了你还是可以继续活得很好。你现在足够强大,不需要魏迟再帮你承担痛苦。”
  “你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他强迫过你,你不恨他吗?”
  叶玄清摇头,“我恨过可是现在不恨了,我爱他。我不想折磨他,也不愿再折磨自己。”
  “不是这样的。”韩廷抱着头,痛苦地说,“他们所有人都勉强你,让你跟了他,你是不愿意的,你在哭你在挣扎,你现在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叶玄清捧着他的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韩廷,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不要再责怪自己,这些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一直都没有。”
  叶玄清把手机拿过来,翻出来几张照片,“这是我们的女儿,小名叫迢迢,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你放过自己吧。”
  韩廷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闭着眼睛睡着的小肉团,白白嫩嫩的撅着小屁股趴着睡觉,他喃喃地说,“你很幸福?”
  “是。”叶玄清用力点头,她流着眼泪说,“所以韩廷,你也要幸福。”
  幸福,这两个字在韩廷唇齿间反复地念,呆滞的眼神里是两汪死水,毫无波澜,“燕子找到喜欢的人,魏迟死了,我该去哪里?”
  “回你该回的生活里。”叶玄清耐心地引导他,“欢欢在外面等你,她是值得的人。”
  “不是。”韩廷执着地摇头,“她不是,丁舍是,可丁舍也走了。”
  “丁舍是谁?”叶玄清楞,这个名字,她确信是第一次听到。
  韩廷把头放在膝盖上,“魏迟的女朋友,可她不要他了。”
  叶玄清不知道她的话,韩廷具体听进去几分,只是能感觉到,韩廷对她的依赖似乎有所减少,他不再需要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可让叶玄清放心不下的是,韩廷的精神越来越差,她心里有些不安。
  “燕子是魏迟心里的痛,过去的事情对韩廷来说是伤。话已说开,他的这个心结解开,不见放松反而像是失去了支撑,人越来越没精神,这可怎么办?”叶玄清急的坐立不安。
  “不知道。”薛芮欢承认她颓败了,被韩廷幻想中的世界打败,她走不进去不容许靠近。
  “丁舍。”叶玄清脑袋里闪过这个名字,心里一喜,“燕子对魏迟来说是心结,丁舍对魏迟来说像是致命伤,韩廷一直说,丁舍离开魏迟不要魏迟了。你可曾听韩廷提起这个名字?”
  薛芮欢用力想,无力地摇头,“没有。”
  “韩廷的幻觉里的魏迟虽然一直存在,但不影响韩廷的正常生活,一直相安无事,是韩廷最近遇到什么事情?对他情绪影响比较大?或者是他熟悉的什么人离开他了?”叶玄清说,“我能在韩廷的幻觉里以燕子的形象,丁舍应该也是韩廷生活中的什么人,而且比较重要的人。”
  薛芮欢呆若木鸡,用力想,韩廷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他第一次提魏迟是什么时候?他第一次急切地想要自己去见魏迟是什么时候?那时间,韩廷遇到过什么事情?
  脑袋里乱轰轰的,有无数条根线,却抓不住重点。
  叶玄清的手机响,是向荣添打来的,说迢迢发烧问常吃什么药。叶玄清这边急的不行,又不能质问,“怎么发烧了?烧多少?什么时候吃得药?”说了常吃的药,先好歹把烧退下去。
  薛芮欢见她着急,就安慰她,“迢迢还小,生病难免哭闹,向先生是男人哄不住,你快些赶回去吧。”
  叶玄清自然担心女儿,可她看了看闭着门里的韩廷,“韩廷怎么办?”
  “韩廷情绪稳定一些,我可以照顾他,再说还有我哥哥帮忙,没有问题。”薛芮欢推着叶玄清回房间收拾行李,“要不等迢迢好了,你带她来,韩廷看到她,说不定就跟着好了。”
  “是啊,韩廷还没见过迢迢。”叶玄清来得匆忙没什么可收拾的,她仍旧放心不下,再三叮嘱薛芮欢,“韩廷有什么事情你马上给我打电话,如果韩廷伤害自己,你能制得住他最好,如果不行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薛芮欢送她出门去车站,“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能保护好韩廷。”
  薛芮欢送叶玄清去车站,在路上又去买了些吃的让她在路上带着,来回折腾几个小时过去。薛芮欢在回来的路上买了菜,匆匆忙忙回家,竟然看到韩廷弓着腰,在翻冰箱。
  “你在找什么?”薛芮欢放下手里的物品,走过去,轻笑着问,“你饿了?”
  “没有。”韩廷冷冷清清地说,眼睛却看着薛芮欢放在桌上的面包袋子。
  薛芮欢把面包打开,揭开袋子塞进他手里,“你先吃着,我很快做好饭。”说着已经挽袖拿着菜进了厨房。
  韩廷没有马上进房间,他拿着面包坐在餐桌旁,吃着面包眼睛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薛芮欢。韩廷觉得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薛芮欢,她瘦了不少,婴儿肥的脸不再肥嘟嘟的,显出来尖尖的下巴,瘦长的身材显得越发高。少了以前的中性风,多了份女性的柔美,比以前好看不少。
  薛芮欢把菜泡在盆子里,转身过来看韩廷,见他盯着自己看。她走过来把袋子里的其他吃的拿出来,“你还想吃?还可以再吃一个的。”
  韩廷把手放在面包袋子上,正要拿。
  薛芮欢没转过身,却说,“你还是吃半个吧,饭做好就吃不下了。”韩廷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手讪讪地缩回来。
  “做什么饭?”韩廷背着手,走过去问。
  薛芮欢想,韩廷应该是真的饿了,竟然有精神来厨房巡视,她手里加快速度。韩廷也只是站着看看并不帮忙,薛芮欢蹲着剥蒜,站起来时候头顶上是来不及拿开的刀柄,韩廷眼疾手快把刀拿开。
  薛芮欢站起来,吃惊地看着韩廷站着,手里握着刀,吓得她手里的蒜掉了。韩廷把刀放在案板上,转身出去了。后来,韩廷去洗手时发现,厨房连把剪刀都看不到。
  韩廷的情况好了两天,可也只是两天,在曾芳林来家里后急剧下降。那天薛芮欢把家里的刀和所有利器全部收起来,再三叮嘱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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