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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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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历练历练。”
阿爹放开了我的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众人的余光也开始一个个地撤离我和阿爹这边,我阿娘没有来,不然我阿爹的脸色要比这个好看得多。阿爹一面冷冷地瞧着我,一面又往我碗里夹了好些肉,装不下的时候才开始动筷吃自己的去了,阿爹这外冷内热的性子还是没变。我吃着饭,余光四处瞟着,却发现那两个小子在对眼神。
龙家不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自是聊天可以,你想唱歌、唱戏也行,但是今天这大家都闷闷地不怎么说话,我想着想着吃饭噎着了,翻了个白眼,突然阿爹一直冷着的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容:“又没人跟你抢,你在外面吃的不好吗?”
我喝了小碗汤才缓过来说:“没,我吃的很好。”
阿爹嗯了声又说:“晚饭后到我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说。”
阿爹这话一出口我便想到那离路引的事情,唉,这总算是要跟我正经地谈一下了。只是阿爹和阿娘未必不知道那离路引是个断袖之人吗?
许久二姐蔚水开腔说话:“涎芷,你今天回来还没去看过你三姐吧?”
我嗯了声:“我,我有空就去看她……”
三姨娘忽然说:“得,你还是别去看吧,指不定你跟我们这些人犯冲,今天你来过我这里,我的衣服就无缘无故被烧了个大窟窿。”
这个时候云白阿伯说:“什么犯冲不犯冲,芷儿打小和锦儿一块儿长大的,这要犯冲,也不见现在才冲上。”
我感激地望了云白阿伯一眼,他也会意地对我笑笑,那两个小子也对着我挤眉弄眼的,三姨娘往阿爹这边看了一眼,就没说什么低着头吃饭去了,而我阿爹从三姨娘开始讲话,再到云白阿伯帮我辩解整个过程中都没将他的眼神从一桌菜上挪开过。
我很快吃完午饭,阿碧递给我一碗汤,我喝了两口便放下了:“爹,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大家吃好,我先下去了。”
阿爹照旧在目不斜视地吃饭,尔后点点头,示意准了。我刚刚起身,九妹和那两个小子先后如我一般辞了席出来。九妹乐得屁颠屁颠儿地样子对我说:“七姐啊,三娘的衣服是不是你烧的来着?”
我笑了笑:“你听谁说的?这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落了口实,七姐就没得玩了,阿爹不把我罚去祠堂跪个十天半月的。”
这个时候龙羽跳到前面的横栏上说:“七妹,你当真是练会了什么神功吗?那么多人看着,在没有一个人发觉的情况下竟然得了手,啧啧,果真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我站定斜觑着龙羽:“什么小丫头啊,我阿娘说了,我不过是比你小一岁而已,至于总是小丫头小丫头地叫吗。”
九妹点点头:“是的呀,你干嘛总这么叫七姐,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你多大呢,你不也是个毛孩子吗,还老欺负我们,一点也没有大哥的样子。”
龙羽扮了个鬼脸:“哼,我大一岁也是大,大一天也是大,你们都得认我是哥哥,就得是小丫头,一日是小丫头,永远都是小丫头!”
我笑了笑:“韵茹,你再知道恶魔总是恶魔了吧,这性子倒是丁点都没改。”
九妹嗯嗯地点头:“是啊,是啊,我终于了解先生讲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什么意思了!”
龙羽又说:“你要是觉得你不是小丫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不是小丫头做的。”
龙昊说:“哥,你干嘛总这样,好好说话也行呢,你不就是想知道七妹出去都看了什么,做了什么吗,我来帮你问。”
我听龙昊这口吻倒是多了几分书卷气,很是欣慰他终于和龙羽还是有了那么几分改观了:“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呢,可是我就不告诉你我做了什么,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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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是拾人牙慧
? 龙羽显然有些激动,他纵身一跳,十分气魄地说:“你敢不敢跟我到后山的古庙去,那里听说闹鬼,看你胆子够不够大,如果胆小就不用去了!”
我两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阿娘说过,这种胆大胆小的没必要跟你争,有本事你去争一争江湖,弄个武林霸主的身份回来呀,你敢不敢这个?敢不敢为国上战场,开疆辟土?敢不敢?你若是只敢什么见鬼那些乱七八糟的,而不敢这些正经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龙昊眼睛瞪得老大,龙羽的眼神却凌厉得可以杀人似得,龙羽紧紧地握着拳头:“谁说我不敢的,我将来就是要做大将军大元帅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爹爹!”
我又笑了笑:“问云白阿伯还不如问你自己,你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下了决心,我现在就看得出来,你说你什么时候当上大将军?这个将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听说北荒有个宇文序十六岁就当了镇国将军,且就算你十八岁当将军吧,那你十七岁就要立军功,十六岁就要进军营,十五岁就要懂战略,十四岁武功应该算得上一等一的,十岁你肯定是投入门派习武了,九岁必定有扎实的武术基础,可你凭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现在的武功你确信能够打赢我吗?”
我这一番话说完,龙昊和九妹已经呆住了,而龙羽的脸红得不行,很久,龙昊才开口说:“七妹,你,你,你的想法果然与别的女子不同,如此深远。”
我呵呵一笑:“什么深远不深远的,我这不过是略略分析一下而已。”又扯了扯九妹:“韵茹,我们走。”
九妹认真地嗯了声,侧头细看了一下红着脸的龙羽,我走了几步,听龙羽说:“站住。”
我回头瞧着他:“羽哥,还有,鬼神什么的不要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死者为大……这些都指的是要我们对神明和鬼魂心怀几分敬重。七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懂得的都已经说了,望多多包涵刚才言语不当之处。”
这回来了很多事情必须要跟九妹交待的,不然她就会缠着你一直问个不停,而我也只好连编带扯地将这些时日的事情给邹了过去,即便是省略了诸如御剑飞天、见过神仙的片段,九妹也一直惊叹道精彩。
下午的光景,我和九妹在龙家的花园里逛,恰好碰见了二姐蔚水带着一众丫鬟猫着在采花,见我和九妹来了,老远就喊着说:“七妹,九妹,快点过来。”
九妹对着我努了下嘴,拉着我往那边去了:“二姐,什么事情啊。”
蔚水笑了笑:“你们来瞧瞧今年的花开得都特别好,用来做香粉肯定是上品。你们不采点去吗?”
九妹摇摇头:“我们小孩子家家的,用不了太多香粉的,二姐,你还是去问问姨娘她们吧,我觉得她们该是好这些东西的。”
九妹拉着我走开了,走的时候听一丫鬟说:“这若是岳家还卖香粉的话,小姐也不必这么淘神自己制了。”
我一直听说岳家最多的便是那钱柜遍五湖四海的岳家,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做香粉的岳家:“韵茹,你可听闻那卖香粉的岳家?”
九妹摇摇头,忽而又点点头:“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个事情其实也不大能够提起的。我阿娘跟我说过,据说这岳家的事情跟咱们说不上有干系,但是……但是……你知道吗,岳家出事的那个时候就是……就是……正好是他们出事的时候。所以七姐,这个事情再龙家也不是个好话题呢。”
九妹这么隐晦,我大概就知道她指的是两个哥哥遇难的时候了,便点点头说:“这个我娘倒是没有跟我说过。”
九妹又说:“我也只是那次看见我娘拿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盒子出来,我问阿娘那是什么,阿娘说那是一个香粉盒子。可是阿姐,你知道吗,那个小盒子可精致漂亮,阿娘还说那个小盒子的香粉曾经一货难求,价比黄金,这香粉就是出自岳家之手。”
我惊讶地点点头:“那你说这岳家出事又是什么意思?”
九妹想了想说:“我约莫记得,阿娘说是他们走了水,失火了,然后整个岳家的宅院什么的都烧得干净,一族人失踪的失踪,殁了的殁了,总之就这样垮掉了,自然就没有岳家香粉了。我阿娘那个小盒子里的香粉连渣渣都不剩了,但是阿娘打开给我闻的时候依旧有香味儿!……噢,你刚才是不是也听到那婢子说岳家香粉的事情,我其实耳朵尖也听到了,只是还没这么快想起这些事情来,你这么一问,我也就记起来了。”
我点点头:“还好,还好,这个事情是问的你,要是我问了其他人,指不定碰壁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九妹仰着头装生气道:“七姐,你还说呢,龙家就你最受宠了,阿爹那么疼你,谁敢给你一鼻子灰碰啊。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比起我们啊,你就像是天上的神仙那么逍遥!”
“七妹!”
我回头看见了龙云兴高采烈地施着轻功过来了,他一身蓝底黑边的衣服很是俊朗,脸色更白净了些,身上的佩剑握在手里,俨然是个剑客的样子,只不过眼神没传说中剑客的冰冷,倒是温润明媚的。
九妹扯了扯龙云的衣衫,撒娇笑说:“云哥,你下学了。”
龙云来到近前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七妹啊,怎么还是没长高啊!”
我仰头瞧他说:“云哥,分明是你长得快,我也长了,你看得不明显而已,倒说我没长高。”
龙云笑得灿烂:“今个你回来,我这是盼星星,盼月亮守着这天,可是阿爹一点都不通融,硬是要让我去家塾上课,还好先生今天讲的是兵法,我乐意听,不然我一定憋坏了。”
九妹听到这里,忽而想起了什么,便开始说起来:“噢!云哥,我跟你说,刚才七姐可神气啦,三下两下地把羽哥哥说的是愣头愣脑的,你听我学着刚才的话——‘你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下了决心,我现在就看得出来,你说你什么时候当个大将军?这个将来到底又是什么时候?人家北荒有个宇文序十六岁就当了镇国将军,且就算你十八岁当将军吧,那你十七岁就要立军功,十六岁就要进军营,十五岁就要懂战略,十四岁武功应该算得上一等一的,十岁你肯定是投入门派习武了,九岁必定有扎实的武术基础,可你凭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现在的武功你确信能够打赢我吗’,哈哈,你没看到啊,羽哥哥脸红得像辣椒!”
九妹装腔作势之态逗得我笑得岔气,而龙云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呵,我家七妹这是真的出去闯荡江湖了啊!我才想问到底都过了些什么日子,看来这真的是成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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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重影理不清
? 和龙云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哥龙葚站在不远处的,龙云冷冷的目光看过去,说不清楚的纠葛,总之我们这种人家兄姊弟妹之间的关系便是这样了,总有个别人之间会不待见,甚至是兵戎相见。
龙葚穿戴得十分招摇,“当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在外漂泊了这么久都没事,这真是说出去都未必有人信,怕还是列祖列宗保佑吧。”
龙云瞟了一眼龙葚:“反正七妹是有福之人,你就不必妒忌得牙痒,你求不来的。”
龙葚嘴角邪魅地笑着从我们面前过去了,其实游廊还蛮宽,但是龙葚故意从面前经过的时候挤到龙云,这些小动作不是一两次,我们抱着省些心力的想法,便也不怎么去计较了。
龙葚走了很远,转过头来喊道:“龙家的人做事要步步谨慎,像你这样由着心性乱跑,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扰了龙家大业,看龙家祖宗还保不保佑你。”
龙葚笑着走远了,许久,龙云也抚着我的脑袋说到:“七妹,龙葚虽说为人不怎么样,但是这次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哥哥这次也不大赞成你的做法,也难怪阿爹和大娘要急着把你嫁出去,要知道女儿家没嫁出去,始终是父母的一块心病,出了什么事情,传出去父母亲的责任可不小,何况咱们龙家这大门大户的,出点小事都传千里,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多的我就不说了,常言,响鼓不重捶,记着吧。”
我只有点头的份,也开始为自己当初那么一点私心让大家担忧而觉得十分幼稚:“云哥,我知道错了。”
龙韵茹摇了摇龙云:“六哥啊,你别这么说七姐了,七姐还小嘛,大人都不记小人过的。”
听到她这话我和龙云一个没憋住都笑了出来,龙云抱着龙韵茹笑道:“小家伙,谁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这个意思的?哎呀,笑死哥哥了。”
我笑得喘气说:“九妹这话说的也没错啊,没错……哈哈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错不错,我不在的这个日子九妹真的会说很多话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哈……”
龙韵茹又继续追问龙云:“六哥,那就是说你不怪七姐咯?对不对?”
龙云将她又放在地上站定,点了点那小丫头的鼻子说:“是的,是的,谁叫我是大人呢。”
龙韵茹乐得连连拍手:“好极了好极了,六哥,那阿爹他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晚饭前我去看了馥湍,她还在睡,照顾她的婢子说早前醒过一次,喝了药又睡下了。出来溜达的时候竟然碰见龙羽来喊我去吃饭,龙羽的性子大抵还是那么不羁随性,早前说的话怕是烟硝云散了,现在又痞脸跟我说笑逗闹:“七妹啊,我考考你。猜一样东西嘛,什么东西可以又红又绿又白又黄又黑,还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呢?”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
龙羽哈哈笑道:“你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就是……就是颜料嘛!”
我汗颜道:“却是啊,呵呵……”
龙羽得瑟的样子不必说,他踱着步子在一旁走得更像一个大腹便便之人:“你不是学画的吗,怎么我都说了这样一个题目你都猜不出来?唉,以后我出题还是出简单些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笨呢。”
我和龙羽进得饭堂时大家已经落座,抬目看去的时候发现阿娘也到了,我笑着跑到娘身边坐下,说道:“阿娘忙完了吗,我还以为真的要等晚饭以后才能看到阿娘。”
阿娘温润地瞧了阿爹一眼,说:“涎芷乖嘛,阿娘忙完了锦儿那边就想见我家小女儿嘛。”
娘亲这话说出来我愣了一愣,因为我阿娘不常喊我涎芷,而是喊我芷儿,而三姐锦瑟也不常被阿娘称呼为锦儿,而是阿锦,但是我还是笑着依偎过去:“阿娘啊,我要你夹菜给我吃。”
娘亲笑了笑,夹了我最爱的盐水鸡给我:“涎芷多吃点,看你瘦了,阿娘心疼。”
一个婢子拦住我说:“七小姐,几个爷正在里面谈事情。”
我往里面瞟了眼,隔着纱帐大概可以看见些人影:“噢,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外间等着就好。”
婢子点头,我刚准备走开一些,就听见阿爹的声音说:“是涎芷在外面吧?”
我回道:“是的,爹爹。”
晚饭过后我趁着时辰尚早便往阿爹书房去,那时阿爹还在和一众门客谈些什么,他似乎很惊奇我来的这么早,其实我是记着师傅给我的嘱咐,夜深莫乱行,所以趁着天色还早便来阿爹这里了。
阿爹沉沉的声音对他们说:“这事情我们下次再议,反正不急于一时,还是深思熟虑的好,你们且先回吧。”
话落下之后里间出来了好些男子,各种年龄的皆有,我瞅着其中一个老者眼生,但是也没多想什么,毕竟龙家坐拥门客成千,我又哪里能认得完所有,却是那个人盯着我多瞧了几眼,我这才讷讷地迈着步子进去了。
我进去站在桌案之旁:“阿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阿爹示意我随他到一旁坐下,阿爹将矮几之上的果盘往我这处推了推:“你刚才尽顾着和你阿娘说话,饭吃的少,这些你多吃点,怕是夜里饿了。”
我嗯嗯点点头:“阿爹,你有事就说吧。”
阿爹收了笑,脸色平静地说:“芷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记得龙家的子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倒下,路还是要继续走,人生而不是只为自己,要为家人,为国家。”
我点点头:“啊,爹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怕我受不了啊?”
阿爹点点头,站了起来,走过来抚着我的头说:“你阿娘留下书信走了。”
我懵了:“哈?阿爹,你在说什么?”
阿爹又说:“你娘留书走了,我哪里都找不到她。”
我笑道:“阿爹啊,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开玩笑了,刚才阿娘还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呢。”
阿爹沉声说:“那不是你娘亲,她是卫于清,江湖人称千面圣手的女儿模仿的功力十分厉害,声、貌都于你娘亲几乎是同一个人,但并不是你娘亲。”
我有些难以接受:“爹,你……可是,可是,娘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啊?”
头开始有些作痛,似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爹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你阿娘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只是留下了封信说家乡有人来接走她,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能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的。”
“阿爹,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出城后的第七天。”
“是吗……阿爹,你可听娘亲说过她的家乡在哪里?”
“没有。”
“阿爹,你跟阿娘那么多年的夫妻,怎么会不清楚阿娘的家乡在哪里啊?”
“你阿娘,一直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不单单是她的家乡,她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我唯一懂的只有她的人了。”
我愕然地理不清很多东西,也只是点点头:“阿娘会回来,这就好……阿爹,我,我想先回房去。”
阿爹点点头:“你先去吧,别太难过,她说会回来就会回来的。你娘亲的这个事情先保密,龙家的事情正在节骨眼上,容不得节外生枝,所以你见了卫姑娘,还是叫她阿娘,相处也平常些,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
这个时候珠帘被掀开的声音响起来,原来是卫于清,在我眼里看来与娘亲简直就是一个人,不论是步伐和神态,那之前我的喜好什么的大概她都了解了吧。
我一时语塞:“阿……阿娘……我先下去了。”
卫于清点点头,很自然地环住了我:“涎芷,晚上好好歇着,在家里不必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阿娘和阿爹会操心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七小姐就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爹,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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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小儿戏人生
? 入夜了,我睡得早,可是半夜却因为一个噩梦醒了。
阿碧睡熟,静谧的夜里能够听见阿碧轻轻的呼吸声,我这般睡不着可是心情却开始平静了,思绪也开始理清了些。
我总觉得,梦里的那些事情仿佛真实得经历过一样,在梦里我还在画舫,后来有两个黑影将我带至九重天上,可是不知道何时起了迷雾,我又被突如其来的几个黑影扔了下来,如此整个人一惊便醒了。
我坐起来,巡夜的护卫恰好从门前经过,一排黑影走过之后,又来了两个稍矮的黑影,定格在那里开始晃动。我很是奇怪,难道是贼?这个不大可能吧,这两个人脚步声那么明显,轻功定是不太高超的,如何能够飞过龙家的高墙大院又躲过护卫的。
呜——呜呜——
这……从黑影那边发出鬼叫的那种呜呜声,可是我感觉不到冥气。
我蹑手蹑脚地猫到门边,蹲在那里,却听见这样的对话。
“好惨啊……好惨啊……”
“你是怎么死的啊?”
“我是淹死的啊……你呢?……”
“好惨啊,好惨啊……我是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的啊……”
“鬼兄,我们进去抓走那个小女孩吧?”
“……”
外面这两个人虽说鬼声鬼气的,但是很快我便认出了这就是龙羽和龙昊的声音,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竟然来这里扮鬼吓我。
阿爹对账房先生苏纤子说:“你将近日城中开销细目给涎芷看下。”
苏纤子瞧了瞧我:“老爷,小姐……年纪尚小……”
阿爹摇摇头:“拿吧,涎芷需要早点熟悉这些事情。”
我昨晚看那两个小子演鬼戏演到四更天才睡下,眼睛还有些酸胀,可一大早就被阿爹拉到账房来学习看账本,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为什么阿爹要我学习这个,就算是让我帮苏纤子的忙也说不通,这个苏纤子一个人顶十个人呢,虽说才二十多岁,但是在账房先生这行里十六岁已经传出了名声,很是精明能干,从无错账漏账,且为人精打细算,绝对不批不必的、奢侈的开销,又被几个姨娘诉之为“铁公鸡”。
苏纤子转身开箱,拿出了一本扎好的单子和一本蓝册子与我:“小姐,这个便是此月目前的账目。”
我拿过来一看,细密的银钱出纳的数据让我很是头疼:“阿爹,我看着眼晕。”
苏纤子很是同情地瞧着我:“老爷,小姐尚不足十岁,这个确实难为她了。”
阿爹却一柄折扇很快地敲了过来:“你是懒病犯了吗?”
我哎哟一声仰头瞧他:“阿爹,苏先生都说我还小。”
阿爹却瞪着我说:“我们龙家不养吃闲饭的人,你几个哥哥在营里谋职,你三姐出嫁了,不需要插手家里的事情,你二姐早就开始帮你娘亲打理内眷事宜,如今让你帮苏先生看帐,就是想让你帮龙家做点事情。”
我点点头:“阿爹,我知道了,我会跟铁……噢,不,苏先生好好学的,请阿爹放心。”
苏纤子对阿爹说:“老爷,我会耐心教与小姐。”
阿爹说:“我还有事忙,你待她不需特殊,按照账房学徒来教就好,若是耍赖偷懒,照罚不误。”
苏纤子有些僵:“老爷,我记住了,慢走。”
阿爹拍了拍我的脑袋,走了,剩下满账房的人都瞅着我,柜子旁那个满脸小麻子的少年扫了我一眼又去搬东西了。
我拿着账本,瞧了瞧账本,瞧了瞧苏纤子,他说:“若是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问我。若是累了便先歇歇,我让人给你准备些点心来。”
“先生,阿爹方才说耍赖——偷——懒——”
“不需要,你若是累了便歇半刻,在我这里算不上是偷懒耍滑的。”
正在这个时候李世兰来了,他拿着一张单子递给苏纤子说:“请先生批一百两银子与我。”
苏纤子接过单子看了许久:“修补砖墙、厨房、添置马车……管家,等我派人去查实,老样子,三个时辰后我派人将银钱送过去,你先回吧。”
李世兰说:“如此甚好。听说七小姐来账房帮忙,还希望先生好好教导,也不要太严苛了些,小姐尚年幼,又才回得家来,舟车劳顿。”
苏纤子却面色沉静地说:“管家待小姐的事情很是上心呢,怕是专程来看小姐的吧。”
李世兰笑了笑:“我为龙家做事,主子的事情我自是上心的。现下就不叨扰先生了,先回了。”
苏纤子也笑了说:“走好。”
李世兰走了后,苏纤子瞧了瞧外面:“看天色又要下雨了,阿戎,你去查查这个单子上要批的事项是不是属实,带上伞,看天气这雨来势大,别淋病了。”
唤作阿戎的人诺了声,照着单子抄了一份便出去了。
午时,阿爹命人给我送来了饭菜,不必周折到饭堂去用午膳,又带话给苏纤子说下午让我歇着,往后便是整日的学习没有休息的。
吃饭时苏纤子留下来照看我便也没有出去,也命人送饭食进来吃的,我在内间案上一边吃一边瞧窗外的雨景,苏纤子在外间用饭,不时地会传出他放置酒壶的“噔”声。
我吃完饭,一面翻着账本一面听着苏纤子和伙计们说话,翻完了最后一页,我合上了册子,起身拉了拉苏纤子的袖摆:“先生,我看完了。”
苏纤子转头说:“那今日便到这里,去玩吧。”
我福了一福出去了:“先生再见。”
苏纤子笑了一笑:“去吧。”
走的时候听见旁人赞我说:“先生,七小姐其实挺乖的。”
我一乐跨出了门,得意忘形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了个结实,差点倒在地上的时候却被拉住了。
“小姐,慢着点儿。”
我抬头一看:“六哥!你作甚那般叫我诶!”
龙云笑笑:“我今天下午和先生请了半日假,带你去逛街,高兴吧。”
我乐得直拍手:“六哥,阿爹也准你带我出去吗?”
龙云嘘了一个:“阿爹当然不知道,咱们老样子混出去!”
我坏笑:“噢——六哥——”
龙云和我乔装一番便从临湖的矮院墙角那处翻了出去,龙家的八卦阵布置我们了熟于心便是毫发无伤地出了三层院子,不过由于早前下过雨,地下打滑,越过最后一层外墙时我一个不留神,屁股上摔了一滩泥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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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惊比武招亲
? 外间热闹依旧,龙云买了烤羊肉,我们两个包了两袋边走边吃,来到街心的时候那处正在搭台子,一个武功高超的女子飞上飞下地布置着场地。
“六哥,这个是要卖艺吗?”
“嗯,大概是的。”
“那我们过会儿来瞧瞧吧。”
“小姑奶奶,遵命。”
一个破了个大缺口的白脂玉碗伸到了我的面前,苍老的声音说:“少爷,给点钱吧。”
我瞧着面前的这个乞丐,说来奇怪,旁的乞丐似乎没他这欢天喜地的表情,而且我确信这个脏得辨不得质地的碗却是白脂玉,龙云喊我看旁的热闹,便没多想什么,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出来,扔进了那个碗里:“诺,嗯……我这包羊肉也给你吧。”
龙云拉着我往人堆里挤去,很快便瞧不见那个乞丐了,热闹中心原是有人在斗鸟。
“六哥,这斗蛐蛐什么的见多了,怎么现在连斗鸟的都有了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斗鸟可比斗蛐蛐精彩多了,你没看见这毛羽乱飞,有时还叨得血肉模糊,这斗蛐蛐的阵势就比不上这个了。”
“六哥,你不觉得这是变态吗?要看鸟掉毛,流血……”
话毕原本热闹的圈子安静了许多,很多人侧目过来,龙云尴尬地瞧着众人拉着我飞快地跑远了,后面还有那些人的叫嚣:“哪来的臭小子,滚回家去吧!”
龙云扑哧一下笑得开心极了:“七妹,你这口不择言的,迟早生出祸来。”
我嘟着嘴:“六哥,那什么人啊,分明变态,却容不得人说。”
龙云点了点我的头,他的手指油腻得很,在袖口上擦了擦:“我说七妹,我看到你这般样子,倒是希望你能够像二姐那般攻于心计的好。”
我笑了笑:“六哥,你在说二姐坏话,嘿嘿——”
龙云停下动作说:“我不是在说坏话,攻于心计却也不是坏事,只要不去害人,心机深又如何,换个说法不过是冰雪聪明罢了。”
我哦哦点头:“六哥,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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