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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娇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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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衣袂飘飘,百褶穿花裙在他眼前划出一道弧度,伴随着她欢快的笑声,将这一幕一起深深地印在他心里。此后许多年,一直没舍得忘记。
  *
  李裕离开这件事确实让谢蓁难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她想通之后,也就慢慢地淡忘了。
  她要忙着长大,小小的脑袋瓜里根本记不了那么多东西。
  何况高洵三天两头就来谢府一趟,不是给她带小玩意儿,就是给她带好吃的,还会给她讲笑话,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一眨眼过去七年,她从当初稚嫩的小不点,不知不觉地长成一位豆蔻少女。
  她连想起李裕这个名字都很少了。
  十四岁生辰这一天,谢蓁跟家人吃完一顿饭,非要拉着谢荣比身高。她站在谢荣跟前,抬手比了比,一脸期待地看着旁边的谢荨,“长高了么?我长高了么?”
  谢荨捧着一杯杏仁茶,诚实地摇了摇头,“阿姐,没长高。”
  她失望地啊一声,仰头看谢荣,“为什么哥哥越来越高,我这两年却一点没长?”
  她小时候长得快,几乎是同龄人里最高的小姑娘,当时她可骄傲了,觉得自己走到哪里走高人一等。没想到十二岁后,居然就像停止生长了一般,周围的姑娘还在长个儿,唯有她还跟十二岁时一模一样。
  倒也不算矮,就是站在修长挺拔的谢荣身边,显得过于玲珑了一点儿。
  谢荣年十九,五官已十分成熟,俊朗昳丽,清冷的眉眼与幼时如出一辙。这两年他到了娶妻的年纪,青州不少官家夫人有意把女儿许配给他,但谢家迟迟不表态,他们只好暗暗着急。
  谢蓁是个鬼灵精,曾问谢荣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想了半天,只说出两个字:“投缘。”
  谢蓁故意问:“那头方的行么?”
  被谢荣狠狠赏了两个毛栗子。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鬼点子多得不得了,时常让人招架不住。要说唯一有变化的,大抵就是她这张脸,褪去婴儿肥,当初的蛹破茧成蝶,让人越来越移不开视线。
  她面容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
  然而她不是高洵口中的小仙女,反而有点像小狐狸,斜斜一眼看过来,能把人心儿魂儿都勾去。有时她向谢荣撒娇,谢荣都有些招架不住,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羔羔,以后不能对谁都这样说话。”
  她懵懵懂懂,“怎样说话?”
  谢荣想了很久,始终找不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
  她声音原本就软,软软甜甜,若是再拖着长腔跟人撒娇,但凡是个男人,都要酥掉半边身子。
  尤其她脸蛋生得漂亮,单这一点,便不知要引来多少男人觊觎。
  冷氏对两个女儿越来越谨慎,轻易不让她们出门,即便出门也要带上帷帽,挡得严严实实,谁都不让看。是以旁人虽知谢知府家有两个绝色女儿,但究竟怎么个绝色法,却不得而知。
  *
  要说这两年,谢蓁倒也不是一点没长,起码有一个地方长得很快。
  夜里胸脯涨涨地疼,她轻轻一碰,那儿就可怜兮兮地颤了颤。真疼啊……如果不是阿娘说这是正常的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呢。
  害得她晚上睡觉连肚兜都不敢穿,因为那儿一碰到布料也会疼。饶是如此,那两团肉还是长得很快,半年时间,就长的比她的一只手还大。冷氏一年给她缝了好几个肚兜,缝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阿娘,以后这些我自己来吧……”
  冷氏含笑抬头,“怎么,你自己会缝?”
  她说不会,哎呀一声偎在冷氏身边,“我这不是怕阿娘累着嘛。”
  冷氏担心枕头扎着她,便让丫鬟把针线笸箩拿远一点,摸摸她鬓边的头发,感慨道:“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知道心疼阿娘了?”
  谢蓁弯唇一笑,给自己脸上贴金,“阿娘可别冤枉我,我一直都心疼你的。”
  冷氏摇摇头,轻笑。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外面进来一个丫鬟说:“二姑娘,高公子来了,目下在正堂求见。”
  丫鬟口中的高公子就是高洵,这两年他们都长大了,来往也不如儿时频繁。不过高洵还是会偶尔来见她一面,有时说说话,有时喝喝茶,如同多年旧友一样。
  谢蓁松开冷氏的手,站起来道:“阿娘,我去前面看看。”
  说着就要走。
  冷氏叫住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挥挥手道:“去吧。”
  女儿越来越大,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她这么跟高洵相处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冷氏想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真对高洵有意,那她就跟谢立青商量商量,跟高家把亲事定下来,免得让人说了闲话,对她的名声不好。
  冷氏看着高洵这孩子长大,知道他品德模样都是一等一好,又死心塌地地喜欢了谢蓁七八年,若是让羔羔嫁给他,倒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那边谢蓁来到正堂,牵裙拾阶而上,一眼就看到屋中那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大概是习武的缘故,高洵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结实,他才十六,但单看背影,已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后背宽阔,宽肩窄背,英武却不显得粗犷。
  他听到声音回头,视线落在谢蓁脸上,眼里毫不掩饰的痴迷和惊艳。
  ?

☆、回京

?  高洵打算从军,高二爷与青州提督有些交情,正好可以在军中提拔提拔他。
  这几个月他为了此事,忙里忙外,已有好些天没见着谢蓁。今日好不容易抽空见她一面,眼睛就跟黏到她身上似的,痴痴地看了半天,还是没舍得移开。
  谢蓁让丫鬟添茶,顺道笑话他:“你老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太久没见了,所以不认识我了?”
  高洵这才回神,干咳一声,端起墨彩小盖钟喝一口,清了清嗓子。
  还别说,真是有点不认识她了。谁叫她这两年越长越漂亮,才几天没见,脸蛋比起上次见面更标致了一些。
  谢蓁坐在他对面的八仙桌上,抿一口新摘的碧螺春,满口都是茶香,“你在军中的事处理得如何?”
  高洵收回思绪,把小盖钟放在八仙桌上,“基本没事了,过两天我要便要去军中生活一段时间。”
  到了军中,他想好好做出一番成就。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懂得一步步往高处爬,不甘于青州这片小小角落,军中便是他走出的第一步。他听说京城繁华,便想这辈子定要去京城一趟,才不枉此生。
  谢蓁哦一声,对此没什么想法。
  其实她也觉得军营挺适合高洵,高洵不是读书的料子,他随性恣意,不喜约束,唯有军中才满足这些条件。两人一起长大,她多少对他有一些了解,知道他想要什么,适合什么,所以她一直都支持他。
  许久没见,俩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他俩都是话多的人,不愁没有话题聊,你一言我一语,倒也从未冷场过。
  快到晌午,高洵打算离去。
  他一刻钟前就说要走,然而在椅子上坐到现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起来像有话说,几次张口,都没发出声音。
  谢蓁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高洵总算点点头,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你应该知道,这几天阿娘一直为我选亲……”
  他到了成亲的年纪,从去年开始,赵氏便一直张罗着要为他选个好媳妇儿。青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挑了一遍,赵氏问他看得上哪家的姑娘,他却说一个都看不上。这下把赵氏气得不轻,以为他想一辈子都不娶,最近实在急了。若是他参军之后,那成亲生子不是更没指望了?是以这几天把他逼得更紧了些。
  这事儿谢蓁是知道的,因为他总三天两头来她这儿诉苦,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谢蓁好笑地咧嘴,“怎么啦?你还是都看不上?”
  高洵看向她,诚恳地点了下头。
  这下连谢蓁都跟着没辙,她一摊手,摇头晃脑地说:“你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你究竟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啊?”
  她笑时眉眼弯弯,亮如星辰。
  高洵看了一会,似笑非笑地问:“不如你这样的姑娘如何?”
  
  谢蓁愣住,眼里还残留着一点笑意,错愕极了。
  这反应让高洵很受伤,他单手撑腮,唇边噙着一抹笑,“阿蓁,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就没考虑过嫁给我么?”
  谢蓁几乎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呀。”
  无论他们再怎么亲近,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玩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再纯洁不过了。
  高洵眼里的光彩黯了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没有想过?”
  她被问住了,要真说为什么……她苦思冥想,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阿娘说我还小呢,不着急嫁人!”
  分明就是在拿借口堵他。
  高洵失落地看着她,那模样活脱脱被她抛弃了一样。
  这几年他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慕,明示暗示都示了一遍,偏偏她装傻工夫一流,总有理由把人打发回去。其实谢蓁说得够直白了,她只把他当好朋友,没有动过其他心思,偏他固执得很,越挫越勇,如今居然明目张胆地把话说开了。
  当然,结果没什么改变。
  高洵这回是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反正就要走了,这回不说,以后万一没机会了呢?他就是喜欢谢蓁,就是爱慕她,想把她据为己有,娶回家当媳妇儿好好疼爱。
  这次不成功,他还有下一次。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再等一两年。等他有所成就,必定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
  高洵离开后,谢蓁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很久。
  她惆怅地托腮,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高洵死心?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总不能耽误了人家,该说清楚的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谢荨便端着一碟玫瑰糕走进来,“阿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蓁瞥妹妹一眼,谢荨越长大越贪吃,十二岁了非但没褪去脸上的婴儿肥,反而圆嘟嘟的像个苹果。好在她底子好,怎么都吃不胖,就是身上的肉多了点儿,瞧着比谢蓁更加圆润。
  “不要,我心情不好。”谢蓁扭开头,拒绝被她诱惑。
  她也不勉强,自己狭了一块玫瑰糕送入口中,细嚼慢咽:“阿姐为什么心情不好?”
  谢荨吃东西有个特点,无论她吃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很香。譬如她现在吃一块普通的玫瑰糕,但是那满足的表情却让人食欲大开,真想试试她手里的玫瑰糕多么好吃,让她露出这种飘飘然的表情。
  谢蓁果真这么做了,凑上去咬一口她手里的玫瑰糕,“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谢荨嚼完吞下去,不服气地辩解,“谁说我不懂了?我知道的,高洵哥哥来了,他想让你嫁给他。”
  谢蓁大惊,被嘴里的玫瑰糕噎得不轻,拼命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谢荨指指门口,“我在那里站好久了,阿姐和高洵哥哥都没看到我。”
  她才十二,居然就知道偷听了!
  殊不知谢蓁五六岁的时候,就躲在门口偷听过爹娘说话。
  谢蓁正色,认真地警告她:“不许告诉阿娘。”
  谢荨眨眨眼,“为什么?”
  “否则以后高洵给我带的点心,我都不给你吃了。”
  她立马答应下来,“好好我不说。”
  果然在吃的面前,永远能治得住她。
  过一会儿,谢荨把半碟玫瑰糕都吃完了,舔舔指腹,重新想起刚才的问题:“阿姐,你为什么不想嫁给高洵哥哥?”
  谢蓁自己也说不上来,摇摇头说不知道。
  没想到下一瞬,这小丫头语出惊人:“如果李裕哥哥要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谢蓁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愣了很久,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想起这个人,就想起他的不告而别,想起他当初的那次失约,她慢吞吞地蜷缩进椅子里,“当然不会。”
  谢荨不解,“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吗?”
  她皱着眉头想了下,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她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得很,要是再让她这么腆着脸喜欢一个人,她可做不出来。
  她说得义正言辞,“那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过去这么多年,李裕的面孔早就模糊了,记忆最清楚的,便是他有一张比姑娘家还漂亮的脸。
  *
  入秋之后,百叶枯黄,天气也一天天冷起来。
  谢立青今年要上京述职,正好赶上老太太六十大寿,便打算带全家人回京一趟。若是有幸能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便不必再每年两地奔波了。
  回京之前,谢立青先修书一封寄到京城定国公府,说了自己的打算。
  定国公看完很是高兴,听说捋着胡须高兴了半天,逢人便笑眯眯的。追根究底,还是几个孙子孙女儿要回来了,他几年没见孩子们,想得厉害。
  定国公登时让人把他们住的二院清扫干净,免得到时候人回来了,屋子还没收拾好。
  青州,谢立青联系好京城的事宜,把回京的日子定在十月初二。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回去一趟不是小事,要带的东西很多,一辆马车根本拉不完,起码得两三辆。还有路上使唤的丫鬟婆子,每一个都不能少,这些都要安排。
  冷氏亲自打点好一切,到了十月初二那一日,一家人顺顺利利地坐上出城的马车,往京城驶去。
  爹娘坐一辆马车,谢蓁和谢荨一辆马车,谢荣骑马跟在外面,偶尔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还能帮他们探探路。
  路上遇到一场大雪,积雪足足有半尺深,马车根本走不动。路上耽误了小半个月,老太太的寿礼迫在眉睫,只剩下七八天时间。
  谢立青跟车夫商量了下,让他们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十一月底前抵达京城。
  这一路风餐露宿,可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谢蓁原本懒洋洋地躺在坐褥上,马车一驶进京城,耳边便充斥着喧闹繁荣的声音,比青州热闹得多。她霍地从褥子上坐起来,侧耳倾听,这声音太亲切,让她有种回归故土的错觉。
  虽然她离开京城时还小,但她的潜意识里,京城便是她的故乡。
  如今她总算回到这个地方,算算时间,已有九年。
  ?

☆、家族

?  第二十七章
  二爷要回来,定国公府上下早就做足了准备。
  
  此时老太太和老太爷领着大房三房四房的人坐在堂屋等候,家仆每隔一刻钟就通传一次,随时汇报二爷到哪了。一直到了正午,总算听到下人说:“到了到了,已经到门口了!”
  老太爷坐不住了,拄着拐杖便要去门口迎接,老太太轻轻咳嗽一声,“那就赶紧请进来吧。”
  下人闻言,忙去门外迎接。
  不多时院里传来声响,众人齐齐往鹤鹿同春影壁后面看去。
  谢立青和冷氏走在前头,后面是谢荣,再后面是谢蓁和谢荨两个小姑娘。多年不见,谢立青被青州的风土磨砺得愈发成熟,比九年前黑了壮了,却也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旁边的冷氏反而没什么变化,这是上天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赏赐,三十几岁的妇人,看起来仍像二十几岁的姑娘。朱唇皓齿,肤白若雪,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保养的,难怪谢立青对她爱不释手。
  这一家子都生了副好皮囊,父母齐整,儿女自然也很养眼。
  要说最惹眼的,还当数最后面披着白色绣牡丹纹狐狸毛斗篷的谢蓁。她唇边挂着浅笑,漫不经心地往前方看去,鹅蛋脸在融融日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身边的谢荨跟她说了一句话,她低头一笑,那一瞬间,周围似乎有花开的声音。
  她从小就笑容甜美,无论你再怎么生气,只要一看到她的笑脸,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这种美是与生俱来的财富,旁人模仿不来,只能艳羡而已。
  其实谢荨没说什么好笑的话,她只是问了句:“这是哪啊?”
  她三岁时离开京城,对这里早已没什么印象,更别提记住定国公府了。这里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虽然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但还是比不上青州那方小小的府邸。青州的家小是小,但更像一个家。
  谢蓁偏头看她,捏捏她水嫩的脸颊:“笨阿荨,这里是国公府。”
  谢荨不知道国公府是哪里,她听冷氏说过,他们在京城还有一个家,里面住着祖父祖母,以及一干叔伯婶娘。她抬眼看去,果见正堂里坐了许多人,所有人的眼光都往他们这边看来,她天生胆小,不动声响地躲到谢蓁后头。
  谢蓁反握住她的手,对她说了句:“别怕,他们不会吃人。”
  谢荨尚小,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谢蓁却知道得清楚。
  她离开时五岁,寻常孩子早就忘了这时候的事,偏她记得清清楚楚。大抵是那时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想忘都忘不了。
  正想着,人已到了正堂。
  众人呼啦啦站起来迎接,国公爷感慨万千道:“可算是回来了,在青州的这几年过得可好?”
  谢立青恭敬地弯腰,向二人行了个礼,“一切安好,劳父亲挂心。”
  国公爷又问了些青州的情况,这才作罢。
  他看向后头的孙儿,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谢荣,“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谢荣行礼叫一声祖父祖母。
  再看俩孙女,一个浅笑盈盈,一个怯懦娇憨,都是一等一标致的美人儿。他的目光停留在谢蓁脸上,着实震惊了好大一会儿。小时候看不出来,如今长大了,益发像当初的谭姨娘。
  谭姨娘是谢立青的生母,原本是小作坊家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一日国公爷打马路过,看到她从门口出来,登时一见倾心,从此念念不忘。后来定国公把她纳入府中,做了姨娘。可惜红颜薄命,她生下谢立青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时至今日,国公爷都对她心怀愧疚,每常想起,总要怀念一阵子。
  倒从未想过,这个小孙女儿跟她生得如此像。
  *
  老太爷想起以前,无数思绪翻涌而至,说话很慢:“好,好……这是阿蓁和阿荨吧,这些年没见,还记得祖父么?”
  谢蓁水眸一弯,脆生生地叫道:“祖父!”
  老太爷高兴地应了一声。
  她说:“当然记得呀,我当年弄坏了祖父养的花,祖父把我训了好大一顿。”
  小孩子都这样,你对她好的时候她未必记得,但凡你一教训她,她就深深地记在心上。老太爷对谢蓁是最疼爱的,这小丫头能把你惹得火冒三丈,也能在下一刻把你哄得眉开眼笑,这就是一种本事,让人又爱又恨。
  定国公哈哈大笑,宠溺不言而喻:“你这丫头片子,竟还在怨祖父不成?那是要送给太后的姚黄魏紫,你把它弄坏了,让祖父怎么跟宫里交代?”
  她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
  爷孙俩还跟多年前一样,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若不是老太太发话,估计他们还会旁若无人地说下去。
  老太太让他们一家五口坐下说话,谢立青坐在大爷谢立松下方,冷氏坐在对面,左右两边分别是大夫人许氏和三夫人吴氏。
  许氏穿一件杏色缂丝短袄,下系一条姜黄琮裙,头戴珠翠,双脸用簪花粉抹得腻白,然而与冷氏一比,立刻相形见绌。她朝冷氏微微一笑,叫一声弟妹,便再无话。
  倒是右手边的吴氏亲切许多,她向冷氏询问了几句青州的风土人情,然后又说了这些年定国公府的变化。谢三爷近两年刚入礼部,仕途颇为顺利,她言语之中不无炫耀之意。
  冷氏听罢,反应极其平静:“恭喜三弟妹。”
  吴氏碰了颗软钉子,讪讪地住了口,不再搭话。
  谢蓁和谢荨站在冷氏身后,左顾右盼一番,规规矩矩地不再乱动。
  谢蓁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看她,循着看去,正好对上三姐姐谢莹的目光。
  谢莹是大夫人许氏所出,年方十六,也是个美人儿。只不过她继承了许氏的高颧骨,眼尾微挑,乍一看有些刻薄,不大好相处。谢蓁对她印象深刻,笑得意味深长:“三姐姐。”
  谢莹回以一笑,“多年不见,五妹越发标志了。”
  虽是赞叹,但语气并无称赞之意。细听之下,反而有些酸溜溜的。
  谢蓁听出来了,也客气地寒暄:“三姐姐也是,我都差点不认识了。”
  话音落下,谢莹脸色变了变。
  她最近脸上长了几颗小斑,不大明显,但她却非常介意。平常根本不让人说,如今谢蓁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总觉得是在暗示什么,是以心中有些不快。
  偏谢蓁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问她的脸怎么回事,还给她提了几条不着边际的建议。
  她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
  一家人在正堂用过午膳,谢立青和冷氏送走老太太和老太爷,这才带着儿女回到玉堂院。
  他们离开京城之前,一直住在玉堂院中。如今这里多年没有住人,处处都透着冷清,没有人气儿。不过定国公提前让人清扫过此院,屋里摆设整齐,桌椅柜架擦拭得一干二净,被褥也用熏香熏了一遍,冷氏里外看了一遍,还算满意。
  谢蓁和谢荨长大后要分房睡,冷氏便让她们住在西边两间次卧,谢荣住在东次卧。
  丫鬟婆子把东西一件件搬进去,依照冷氏的吩咐摆放整齐。有哪里不如意的,冷氏又让人重新打理一遍,一切都收拾好后,已是日落。
  谢蓁让双鱼双雁烧好热水送进来,倒进浴桶里,打算把自己好好洗一遍。
  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得有个休息的时候,她已经好久没有舒舒服服泡个澡了。脱下衣裙,坐在热水里时,她懒洋洋地叹了口气。
  水温正好,她洗得昏昏欲睡。
  胸前两团沉甸甸的,她伸手碰了碰,还是有点胀痛。白白嫩嫩的像两块豆腐,这一个月非但好像又长大了点,她一只手无法丈量,也不知道它们要长到什么时候。
  谢蓁困扰地自言自语:“唔,疼……”
  阿娘说等长好了就不疼了,可怎么样才算长好?
  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站起来抓过屏风上的巾子,把身上的水擦干,换上樱色苏绣牡丹纹褙子和马面裙,走出房间。谢荨正在院里看下人忙活,见她出来,把袖筒里的手炉递给她:“阿姐,你穿的太少了。”
  屋里暖和,一到外面果真有些冷。她接过手炉,把谢荨拉进屋里,“你在看什么?”
  谢荨指指正房,“大娘刚才来了,正在跟阿娘说话。”
  谢蓁好奇地看过去,大夫人素来不跟他们亲近,来做什么?
  许氏来是为了老太太大寿一事。
  大后天就是寿宴,府里上下都已打点完毕。冷氏才回京,这些事无需她管,许氏只是来跟她说一声。
  “你刚从青州回来,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但这次非同小可,万不可因你一家人,丢了整个国公府的脸面。”许氏原本就不大瞧得上二房,如今他们待在青州几年,更是觉得他们上不了台面。
  冷氏掀眸,淡淡地问:“大嫂此话何意?”
  许氏连桌上的茶都没看一眼,“这次老太太大寿,太子受王皇后嘱托,会跟六皇子一起来访国公府。你们刚回来,若是无事,就不必到前头去了。”
  许氏心里自有一番打算,若是二房两个闺女去了,必定会抢走别人的光彩。若是她们不去,那自家女儿幸见到太子或六皇子一面,或许能促成一桩姻缘。
  ?

☆、寿宴

?  许氏算盘打得精妙,但冷氏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冷氏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平静无澜地开口:“此事不是我说了算,也并非大嫂说了算。我的三个儿女刚从青州回来,老太爷欢喜得很,若是不让他们去前面为老太太贺寿,两位老人定会不高兴的。非但如此,恐怕还要说一声荣儿他们不孝。”
  此话不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爷偏心二房,对二房的几个孙儿更是疼爱有加。正因为如此,老太太对二房愈发不待见,今日见面,还是勉强端着好颜色的。
  许氏此番前来,显然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没经过老太爷同意,想来一个先斩后奏。
  可惜冷氏还跟多年前一样,不好拿捏,轻轻松松一句话便把她堵了回去。
  许氏轻笑,正因为冷氏这样的性子,她跟她说话才会如此直白。冷氏刚进定国公府的时候,许氏对她还是很客气的,起码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然而慢慢地发现冷氏此人,软硬不吃,铁石心肠。若是跟她虚与委蛇地说话,她根本不搭理你,许氏被她惹出脾气来,也就渐渐地不客气了。
  饶是如此,还是拿冷氏没辙。
  谢蓁跟她一样,她生的好女儿,同样有把人气死的本领。谢莹回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院里下人都遭了殃,各个胆战心惊。
  许氏见她不为所动,让了一步:“老太太怕你们路上辛苦,没得累坏了,想让你们多休息几日。既然弟妹不想歇息,那我也不好勉强,后日一早寿宴开始,会有不少贵客到访,你让孩子们都行事谨慎一些,免得冲撞了贵客。”话毕,抬起绢帕点了点嘴角,“毕竟在青州待惯了,不知京城的规矩,许多事情都得慢慢学。”
  冷氏看她一眼,“今日父亲还当众夸赞蓁儿荣儿礼仪周到,怕是大嫂多虑了。”
  她一口一个老太爷,反而让许氏无话可说。
  偏偏她说的都是实话,让人想反驳也没法。
  她的孩子她最清楚,谢蓁和谢荨平常虽不着调,一个懒洋洋,一个软绵绵,但关键时刻还是很能给她争光的。尤其谢蓁,在大事上懂得分寸,知道进退,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冷氏反而庆幸他们在青州住了快十年,天性纯良,活泼可爱,没有被国公府这乌烟瘴气的环境熏染。
  许氏该说的话说完了,好处没捞着,却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很有几分不愉快。她起身走出房门,对冷氏道:“不必送了。”
  回头一瞧,冷氏端端正正地坐在花梨木圈椅中,哪有起来送她的意思?
  她一噎,转身跟着丫鬟走了。
  路过谢蓁的房间,对上两个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睛,她本想扯出个和善的笑容,奈何笑不出来,嘴角垂下去,面色难看地走出玉堂院。
  谢荨站起来跺跺脚,一脸疑惑地看向谢蓁:“阿姐,大娘为何表情这么吓人?”
  谢蓁正倚在熏笼上,鼻端是沉香的香味,袅袅袭来,使人昏昏欲睡。她半闭起眼睛打了个哈欠,“她是从阿娘房里出来的,必定跟阿娘说了什么话,可惜说不过阿娘,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
  不得不说,她分析得实在透彻。
  谢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大娘跟阿娘说了什么?”
  屋里很暖和,把人骨子里的懒怠都蒸腾了出来,谢蓁渐渐地歪下头,倒在谢荨肩膀上,“最近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跟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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