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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盛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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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还未亮,我枕在夫君宽厚的胸膛上,他的手臂依然紧紧拥着我。我动了动头,他一只手移到我脸侧,轻轻抚摸着。原来他也醒了。
“夫君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抚摸着我,另一只环抱我的手也紧了紧。
“夫君,你是何时改变了对待汐蓝之心的?”
“很早以前,还在晋阳之时。荷塘中,你说要陪伴我一生,让我第一次动了要娶你的念头。之后在狱中,你的朝夕陪伴,让我再一次明白,有你为妻,定是一方美事。之后你的每一次不计名节地帮我,都加深了我要娶你的心。”
“那你怎么不早说?”
“怎奈你这个榆木脑袋,一直把我对你的感情都平白无故削了那份风花雪月,独留下了高山流水。而在你那奇特的观念中,知己之情,神圣不可犯之,特别是风月之事。我又怎敢以身犯险,若成,那我可早日与你做夫妻;可若不成,那恐怕此生都与你无缘了。成婚那日,本想掀开你盖头的时候,向你表明心迹,可是我又见到你那般模样,只有作罢。第二日,我都已经说出要你以身相许的话,你竟然还以为我在打趣你。我自认为时机不到,本想你既然嫁与我,那无论多长时日,我都可以等一个时机。可就在你留书出走时,我才明白,名分无法留住你,我只能让你尽快知道我认定你的心。好在如今,心愿总是达成了。”
我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脸,又仰头望着他。“其实……只要夫君真心希望汐蓝留下,那纵然无虚名,汐蓝也不会走。可若是夫君要汐蓝走,那无论名分虚实,汐蓝都不会留下的。”
“你向来懂我,怎这次会忽略了我的言不由衷。”
“夫君对汐蓝是爱之深,责之切,汐蓝对夫君就是爱之深则乱。”
他吻了我的额头,我能感觉到他的脸一定带着笑意。
“夫人是何时改变对为夫的心意的?”
“或许情愫从一开始就有,只是懵懵懂懂,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直到李氏出现的那晚,我莫名失落,之后仔细思索原因,才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可即便明白了心思,却始终不敢确定汐蓝在夫君心中的位置,自然不敢冒失。好几次感觉到夫君的情谊,却又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汐蓝自知,配不上夫君。”
“傻夫人,为夫既然会赠你发簪,又如此明显赠你同心结,你就该明白为夫之心。不过赠你同心结那日,我是生气,气得是你那受宠若惊的神情。蓝儿,你为何如此作践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
夫君又哪里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众人眼中的我就是个神经病,也只有他才把我当宝贝。“我……我胆小……夫君赠我发簪时,我虽然明白这发簪的含义,可不敢相信嘛。至于同心结,我错了,我当时以为自己犯花痴,会错了夫君的意思。在我的世界里,男子可是不会赠发簪或同心结给心仪的女子表情谊的。”
“那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赠女子指环,会单膝下跪求婚,会送玫瑰花,会大胆地说出‘我爱你’三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理解1400年后的世界?”
“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若夫人喜欢,为夫也会照做。”
“发簪就足够了,何况还是夫君亲手做的,我可比其他女子幸福。还有……还有就是,汐蓝想要夫君好好地活着,直到我们老去。”
“蓝儿,那为夫可有会错你赠荷包之意?”
“啊?”
“濮部女子只会绣荷包给情郎,为夫为此开心了许久。”
他果然知道,丢脸死了,我索性将头埋进他怀里。
“夫君,给你唱首歌……我最喜爱的家乡小调,以前就一直期盼着唱给自己未来的夫君听。”
夫君紧紧的搂着我,等待着我开嗓。
“小小荷包,绳丝绳带飘,妹绣荷包么挂在郎腰。小是小情哥,等是等得等着,不等情妹么,要等哪一个?荷包绣给小哥戴,妹绣荷包么有来由。哥戴荷包街前走,妹有心来么要哥求。”
满怀着云南方言的小调,唱完自然得给夫君翻译一番。
我能感受到夫君的笑意,“为夫自然答应你,好好活着,直到我们老去。”
夫君的话,突然转了我的情绪。每每想起这个,我心里就很痛。这一切都是按照我熟知的故事在发展,可我却始终无法让夫君除掉蕊儿或裴寂。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了,我该怎么办?我愿意赌上我的一切去尝试,包括生命,若从此世界天翻地覆,我在天地间彻底消失,化作苍穹中一缕青烟,我也无怨无悔。若是我告知他,他会不会至少好好保护自己?
我的心很疼,不经意间已经流下泪水。夫君的胸膛湿了一片,他立刻紧张起来。
“蓝儿,怎么了?”
“夫君,来年九月,夫君有一生死之劫,汐蓝不知告诉夫君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现在一切都在照着汐蓝熟知的在发展。汐蓝尽力了,可是无法阻止。也许,告知夫君,夫君会有办法躲过这一劫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有天命,也只有夫君才可以去违背了。”
我以为他会很惊讶,可是没有。他只是双手环着我,低下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而且笑得很从容。
“竟然是死劫!竟然来得如此快!怪不得你会不顾一切地要除去相关的人。可若这真是天命,我乃区区人力,又何以抗衡。若黄泉路上早已为我留好位置,奈何桥畔早已为我备下孟婆汤,恐怕无论我怎样挣扎,最终都于事无补。”
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他怎么还能那么淡定?我有些不敢相信,索性撑起身子,面对面望着他。
“有何奇怪的,生死有命,况且为夫心中有准备。”
“有准备?”
“其一,自从揭竿而起之时,就已经过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为夫早已将生死置身事外,如今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额外。其二,你自从走入为夫的生活,就有意无意地告诉为夫,将来会发生一件你害怕的事,之后你更是直接让为夫远离那些人,你认为为夫可会相信此事与为夫无关?其三,夫人,你若是再不躺下,为夫真的把持不住了。”
“啊?”我一时没明白他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我才意识到自己如大卫雕像那般呈现在他的眼前。“啊!”已经来不及了。
申时,秦王在帐中设席,让我与夫君一同前往。果然如夫君所说,秦王非但不在意,还十分欢迎我的样子。
“刘夫人,世民敬夫人一杯,夫人无恙,想必军师也能安心作战了。”
我举着酒杯,转头看了夫君一眼,他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是低着头笑。
“秦王言重了,国家为重,夫君断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罔顾战事。当然,夫君非圣贤,自然有七情六欲,战事外忧心着汐蓝,也是汐蓝的福分。这杯酒该汐蓝敬秦王,感谢秦王不曾因为夫君忧心汐蓝之事而削弱了对夫君的信任。”说毕,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王向我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而看向夫君。“军师得妻如此,真是羡煞旁人。”
“秦王所说极是,上天对肇仁的厚赐,绝非高官厚禄,肇仁得妻如此,此生已无憾。”
夫君虽是对秦王所说,却爱意满满地看着我,让我脸红到不行。
“刘夫人归来,军师失而复得,想必是个好兆头。此番一战,我军必大胜还朝。”也不知李世民是打圆场还是真激昂,说完豪爽地笑了几声,干了杯中的酒。
席间,李世民的副将以要事相商为由,将夫君请去了他的帐中。其实我明白,他有话想问我,才故意将夫君调走。
“世民此刻可该唤你为刘夫人?”
“但凭秦王所愿。”
“你终究还是跟了他,也好。”
也不知李世民想跟我说什么,开场开得那么不伦不类。
“秦王有什么话对汐蓝讲?还请明示。”
“刘夫人,本王听闻你与大哥交情不浅,此事可为真?”
“太子殿下为人和善热心,也曾经帮过汐蓝。”
“那么,刘夫人可还记得曾经在晋阳对本王的承诺?”
“若秦王不忘记那日的承诺,汐蓝也不会忘。”
李世民的表情让人感受到疑惑,难道他从此刻起就已经和李建成有了裂痕?难道数年后的争夺,已经从此时起就在萌芽?
“世民听闻数月前,刘大人闲赋时,太子三番四次拜访刘府,也听闻刘夫人私下与太子会面,还听闻刘大人出征前曾二度拜访东宫。敢问刘夫人,此事夫人可曾听说?”
“秦王宽心,我夫妻二人无论和任何人相处,都始终谨记效忠秦王的誓言。汐蓝不喜拐弯抹角,详加试探,真心的合作与效忠没有这个必要,秦王也不必揣测汐蓝的话。秦王自知汐蓝已是夫君的人,自然万事都以夫君为重。只要夫君好,汐蓝别无所求,朝堂上的争夺,战场上的杀戮,都与汐蓝无关。而夫君,始终记得将他从晋阳牢狱中带出的人。”
李世民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饮酒,一直到夫君回来,带我离开。
武德元年十一月,李世民、刘文静率军进攻西秦,大获全胜还朝。刘文静官复原职,封鲁国公,加封户部尚书。
☆、第二十三章 盛世柔情
回长安后,夫君随秦王进宫,我本想去东宫谢太子妃,却碍于秦王改了计划,只能先行回刘府。
站在刘府门前徘徊许久,也不知道要不要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显然府内知道夫君归来,如过年那般张灯结彩。最先发现我在门外的,是刘府的管家和祥哲。
“夫人!谢天谢地夫人总算回来了,老奴这就派人去告知大人。”
祥哲还没等管家吩咐,撒腿就跑,我连忙叫住了他。
“管家……”
“哟,来看看这是谁?这不是被大人扫地出门的夫人吗?”
不远处传来的尖声打断了我的话,无需思考都知道这话是谁说的。果然,蕊儿站在刘府大门口。我缓缓走到蕊儿跟前,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还未等她开口,我已经堵了她的话。“蕊儿,你一个小妾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今日之事就当给你个警告,若是下次再犯,定不会轻饶。”
也许是习以为常了我的善变,蕊儿倒是不像曾经那般带着惊恐,只是疼得直掉眼泪。好一会儿才抽泣着对我嚷起来。“萧汐蓝,你莫以为相公赶你出府神不知鬼不觉,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如今何必自讨没趣,在这刘府门前耍威风。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就是这副品性。”
“蕊儿姐姐说得极是,是汐蓝造次了,汐蓝给姐姐赔不是,这就离开。还请蕊儿姐姐千万莫把今日之事告知刘大人,否则汐蓝真是无地自容了。”我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看着蕊儿,又转身跟刘府前的众仆福了福身子。“还请老管家莫见怪,汐蓝离京些许时日,今日故地重游有些失神,才在刘府前颇为放肆,还请众位见谅。”
“夫人归来是大喜之事,何来放肆之说,还请夫人多候片刻,待老奴禀明大人。”刘管家说完向祥哲使了个眼色。
“祥哲,站住。”我叫住欲往皇宫跑的祥哲。
“老管家,汐蓝还会在京城呆些时日,您不必此刻就去告知大人,此时怕是不方便,待他回府,若问起我,再告知便是。汐蓝住在城西的客栈中,就先行告辞了。”
管家知道留不住我,也明白我的叮嘱,只能看着我离开。
说是城西客栈,实际上也只能在长安街上瞎晃荡。虽然不曾下雪,可将近腊月的长安是说不出的冷。下马车时,夫君执意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我穿,可此刻还是在刺骨的寒风中难以忍受。可是,我不回去,坚决不回去。夫君回府若听说今日之事,又寻不到我,或许会赶走蕊儿吧。
也不知在寒风中走了多久,终于还是走到了城西客栈。小二的态度倒是如六月的艳阳,热情似火。我点了壶茶,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观察着客栈里外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虽然知道长安城内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可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观察过。西域的,中亚的,甚至还能见到白人,也不知他们跨越了多少千山万水来到这里。
突然想到了丝绸之路,那究竟是一条多么神奇的商道?可以把长安变得如此繁华,从古老的汉朝开始。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一睹丝绸之路的风采?若是来年可以救下夫君,或许我可以劝他辞官,和我一起沿着丝绸之路去一趟欧洲,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再去挪威看北极光,然后南下去威尼斯划船,再去爱琴海边晒日光浴,回来的时候或许可以去贝加尔湖滑冰,若是有机会,也许乘着白令海峡冻结之时,去一趟阿拉斯加。也许最终我们还会回长安赏荷,那时候也许已经过了好多年,也许李世民已经当了皇帝,也许我们都老了。
可是,我能救下他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能救自己吗?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总是说不出的疼,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望着客栈大门发呆,终于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看见了急匆匆跑进客栈的夫君。显然,他一进门就已经看见了我,摆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坐到我跟前,我双手托着下巴望着他。他眼中有一丝焦虑,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我最关心的不是你怎么来得那么快,而是你这次打算如何处置蕊儿?”
“蓝儿,你故意不回府,就是要为夫怪罪蕊儿?”
“谁说我故意不回去的,是她拦着我不让我回去,还说我是被扫地出门的。换做你,你回去吗?”
“处理此事何止一种方法,你却偏偏选择这种。”
“你要不满意,我真的不回去了。你和你的蕊儿白头偕老去吧,我自己回濮部当我的南蛮去。”
说完我起身就走,夫君却一把拉住了我。
“只是想提醒夫人,为夫在战场上对夫人做的事,在这里也做得出来,还望夫人三思。”
战场上做的事?不至于吧!虽然我比这里的女子开放,却也知道在这里需要遵守的礼教。本来也不是真的要走,还是乖乖坐回去吧。
夫君见我坐回座位,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好吧,我承认我又着他的道了。
“为夫答应夫人,这次会惩罚蕊儿。可是夫人,你也知道这里的女子视休书为耻辱,容为夫想想可有个两全之法,可好?”
宠又不肯宠,休也不肯休,我能说什么呢?总觉得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攒着一团火,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还未等我从怒火中恢复过来,夫君已经拉着我走出了客栈。马车已经在外边等候,他没说什么就将我抱上马车,吩咐车夫前往刘府。
刘府前院,几乎站满了人,除了老夫人,几乎所有我见过的,没见过的刘府中人都在。还未跨进刘府,我已经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却不曾想到,还未等我提起脚,夫君直接将我横抱起,大摇大摆地走进刘府。
虽然能感受到周围那一缕缕惊诧的目光,不过罢了,夫君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告知刘府,我是他极为宠爱的夫人。
他一路未停下脚步,直接把我抱进犀梅苑才放我下来,尾随而来的自然是胭脂和丹青。
他拉着我在他的书桌边坐下,从袖袋里掏出了那支梅花簪子簪在我的发髻上。
“物归原主,夫人可莫要再退还才是。”
我望着他,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两个人都微微笑着,总觉得这样的画面特别温馨。如果时间能就此定格,我们能这样成为一幅画,相依相偎一辈子,或许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不过之后陆续端来饭菜的下人们,很快打破了这个瞬间。
看着满桌的菜,清一色是我喜欢的。
“为了迎接夫人归来,为夫特地命厨房做的。这些日子都没吃些好的,今日可要好好的吃一顿。”
“好,就当是祝贺夫君这次大获全胜,复了官,打了胜仗,还得了美人……”
“美人?有吗?”他东张西望地四处寻找,好似真的有个看不见的美人在身边似的。
“夫君,找到了记得叫我,我先开动了。”还没等我动筷子,他已经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这样愉快的和夫君用餐不是第一次,可这次感觉却很不一样。无法形容那种微妙的喜悦,在家里,和最亲的人,感受最简单的家庭温暖。
用过晚餐后,夫君去了前厅,据说蕊儿已经在那里罚跪了一下午。我本想去寒月阁,却被临走前的夫君告知,我这辈子都休想再回寒月阁歇息,又只好乖乖呆在犀梅苑中。
胭脂和丹青协助我整理私人用品,我却发现犀梅苑中,到处都是我的东西。衣橱中有我的衣服,铜镜旁摆满了我的首饰与胭脂水粉,茶几上有我专用的茶杯,桌案上也有我看过的书。
我拿起铜镜旁的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我的另一支木簪,如新的一般,保存的那样好。同心发结也挂在床头,随着吹进来的清风微微摆动,晃着柔和的弧度。
“情至深,深似海,我离去的日子,又何止一人煎熬。本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本该相怜相念倍相亲,却落得两处销魂的局面。时日本就不多,又何必这般糟蹋?”我苦笑着,笑自己蠢。
“夫人不必介怀,大人始终是真心疼惜夫人的。”胭脂见我苦着脸自言自语,走到我跟前安慰我。
自从觉得这两个丫头帮着夫君监视我后,我对她们总有些抗拒。回到刘府,还未曾跟她二人说过话。
我坐到茶几旁,淡淡地看着她们。
“胭脂,丹青,我知道夫君待你二人不薄。而我本如同你二人一样,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只不过比你二人幸运些,得到夫君的宠爱,才有了今日的主仆之分。可说实话,在我的家乡,我不需要人伺候也能过得很好。你二人未来之时,我也将夫君的生活打理得仅仅有条。所以,今后你二人不必再伺候我,专心服侍夫君便是。”
她二人听了我这番话,脸色惨白,立刻跪在我的面前。
“夫人,若是胭脂姐妹哪里做错了,夫人大可责罚,还请夫人不要赶胭脂姐妹俩离开。”
“你二人做得一直很好,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生活。”是啊,谁喜欢带着个移动摄像头到处走?
“夫人恕罪,大人真的是担心夫人,所以才命我们随时将夫人的近况告知。我们也是真心想保护夫人,怕夫人再遇到落水中箭之事,也才愿将夫人之事及时告知大人。我等人微言轻,大人自会定夺何事需他亲自出马。夫人此次出走,大人重罚了我们二人,若是夫人允许,我二人恨不得和夫人一同离开,不为躲避惩罚,只为护得夫人平安。”
我当然知道你们要保护我,可是,我不喜欢被监视的保护。
“那么,如实回答我。我去找太子之事,他可知晓?”
“知晓,还是他与太子密谈后,太子才拒绝了夫人的请求。”
“察哈多呢?”
“知晓,察哈多和夫人的来往的信件,大人都看过。大人还换过部分信件的内容。就连察哈多找的刺客,也是按大人的吩咐找到的。”
我早该知道他的手腕和本事,怎么会那么愚蠢,公然在他眼皮底下犯事。
“那氰化钠的事呢?”
“氰化钠?”胭脂有些不解。
“就是我前些日子在房间中炼制果茶的事情。”
“回夫人,这事胭脂不了解详细经过,只知道大人吩咐我诱导馥儿去偷夫人制成的东西,却不知为何馥儿当夜就暴毙了。”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夫人,您可还赶我们走?”一直安静的丹青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你们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你们就留下吧。我知道你们都在保护我,以后夫君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也照做便是。”
两个丫头听我这么一说,开心地磕了一个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入夜不久,夫君就回来了。见我一人坐在屋内,连灯都未点一盏,有些无奈。
他点了灯,又将胭脂和丹青传唤回来为我准备了浴汤,只不过浴汤备好后,他摈退了所有的下人。
我不想说话,任由他褪去我的衣衫,再把我抱进浴桶。他轻柔地解开我的发髻,为我梳理着长发,之后又把水一瓢一瓢地浇在我的身上。
我有生气吗?好像没有,只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总觉得刚才从胭脂话里听到的那个人,不像在我眼前的夫君,更像是书里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也许这些年来,他待我太好,早已让我忘记了他的狠辣和计谋。可是若说他遥远,他却因为伺候我沐浴,几乎湿了全身,狼狈不堪地站在我的面前。
回想当初,那惊鸿般的初见,一袭白衣,广袖飘飘,那神仙般的男子,积石如玉。还有雨中的屋檐下,虽然湿了全身,却如画中走出的神仙,如梦如幻。忽然觉得,他本就该是三清天上的仙家,却被我拽入了凡尘,才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坐在浴桶中,我仔细看着他,他变了吗?终日气定神闲,却被我气得发狂;生性洒脱,却被我弄得惶惶不安;平日风度翩翩,却因为我而成了此时的模样。我变了吗?我本无欲无求,一心追求遗世独立,可如今也会因为他而心疼不安。其实,我们都没有变,对待别人,我们还是曾经的自己,只是这份深情,让我们在彼此面前都卸下了那份最清高的盔甲。原来爱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至,改变了对待彼此的心,让我们魂牵梦绕中更加透彻地去感受爱的真切和疯狂。而他,他在我心中纵然有千面,也永远是神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他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他湿哒哒的手轻抚着我的脸,给了我一个心安的微笑。
“为夫从未想过,伺候夫人沐浴,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我起身紧紧地抱着他,却被他使劲按回了浴桶中。“这外头天寒地冻地,你要是再受了凉,可又有得为夫好受的。”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方才酝酿出的情绪都没了。但转念却想到,他若再这般湿淋淋的,恐怕也会得风寒。想到这里,我索性伸出手,艰难地解开他的衣裳。见我这般举动,他倒是十分配合,在衣衫褪尽时,直接进了浴桶。
说实话,有他在里面,虽然挤了一点,但比刚才好靠的多。就这样,他环抱着我,我靠在他的身上,似乎短短刹那间,奔波数月的劳累,出走的无奈,那一切的负面情绪都不翼而飞。
清晨,再一次在夫君宽厚的胸膛上醒过来。嗅着他身上的茶香,蜷在温暖的床上,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夫君,你醒了吗?”
“嗯。”
“夫君,I Love You!”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懂你,为何你始终要留着蕊儿,无论我怎么设计,都于事无补?”
“夫人,若是蕊儿真的犯错,为夫自然会罚她。可是,为夫不希望是因为你的算计,而将为夫牵扯其中。”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争宠,我只是希望你能远离她,让她没有机会害你。”
“让她不害我方法很多,为夫心中有打算。毕竟,留在身边看着,总比不了解她的举动要好掌握得多。”
“那么小叔也是一样的,可是?”
“正是,文起生性莽撞,留在长安,为夫可随时提点。若是他回到彭城或晋阳,更是止不住何时被有心人利用了去,而为夫却鞭长莫及。”
“夫君,若是你真有把握,那汐蓝也不多事了,汐蓝会替夫君看好蕊儿,管好内宅之事。”
“不必如此操心,蕊儿身边有为夫的人,自然会留意,我的夫人只需要做自己想做之事便可。”
“那么,做一个超级贤惠的刘夫人,如何?”夫君用轻柔的吻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虽然盼望着与夫君朝夕相守,可他复了官,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闲在府中,我也只能在他每日结束政务后,才能有短暂的时间和他相处。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夫君的书房度过的。他的博学注定了他拥有读不完的书籍,几乎每一本书,他都会做不少注脚,这样我看起来也不会费劲,还可以更加了解他那些深不可测的思想。我突然开始期盼,若是有朝一日他能陪我回到未来,可否坐在我的身旁,为我讲解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让我不必再像看外文书那般去解读《史记》、《春秋》这样的书?
和夫君生活得越久,就越是无法离开他。之于我,他是最亲的家人,是夫君,是知己,是恩师,是向导……他在我生命中扮演了太多角色,占据了太多的分量。若是那一天到来,上苍将他从我生命中夺走,我无法想象那巨大的空缺如何填补,那残缺的我,还有什么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这些时日,我常常陷入这样的沉思,也常常流下眼泪。府中的下人们不知我为何这样,只是单纯的猜测我是否与夫君闹不和。可是夫君只要在府中的时间,身边一定不会少了我。显然的,胭脂和丹青将我暗自流泪的事情告诉了夫君。
这天夫君并未去府衙,退了早朝就回了刘府。我独自坐在犀梅苑的院中沉思,丝毫未注意到身边何时多了他。他的环抱让我猝不及防,心中猛然一惊回了神,不过弥漫的茶香让我顿时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夫君怎么就回来了?”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双手收紧力道。“听府中下人们说,我的蓝儿近日来总是以泪洗面,为夫不明就里,所以前来一探究竟。”
腊月已经接近尾声,除夕很快就要到来了,也就是说,武德二年即将来临。
“夫君,若是我们改变不了那个结局,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听我这样说,感觉他松了一口气一般。
“还好不是因为嫌隙我政务繁忙而忽略了你。”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郁闷。我在担心着他的安危,纠结着如何让他活下去,他倒好,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对话继续下去,我只有保持沉默,生着闷气。
他忽然转过我的身子,和他面面相对。他眼中的平静让我有了一丝丝心安,嘴角勾起的微笑让我暂时失了神。他替我理顺了被冬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又用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颊。
“夫人,为夫会尽力去避免这样的结局,可若天命真的无法违抗,那所剩的这些许时日,可否请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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