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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囚徒[二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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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答应过她!”阿翁大叫着打断他,“你答应过她你会娶她,你不是很古板吗,不是很严肃吗,你不能违背这么重的承诺!”
“可我现在不愿意了。”温舍回答。
“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以她的条件,有更多的好男人等着她。”
“可她爱的是你,她会很受伤!”
“那我又能怎样?”
“你想怎样呢?就像你说的,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长到你还会喜欢别的人,就像现在喜欢我一样。真正能长久的是你能与之结婚的人。”阿翁的哭泣还没有停止,“而我,我有着犹太人的血……”
“那你对我呢?”温舍突然问,“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看,你又是什么感觉?”
阿翁双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额头,痛苦地说:“不知道。”
是吗,不知道吗?阿翁问自己,究竟这份巨大的痛苦是为何而来?
是因为破坏了他人婚姻的罪恶感?是因为自己因犹太血统而遭遇这一切的委屈?还是说,因为自己爱的人恰巧也爱自己,却绝不能在一起的,那种悲哀?
她爱温舍,一个比她大八岁,已经与别人订婚的,成熟稳重、手染鲜血的纳|粹。她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究竟要如何度过了。
阿翁的新住处在南边的一栋公寓楼,上楼时楼下的一位老人亲切地和阿翁打招呼:“您好,马克思小姐。”
阿翁冷着脸别过头去,没有理她。
老人见状也不在意,在心里同情这个因毁容而伤心的妙龄女孩。既然是那位英俊的军官的妹妹,那么她原本一定也很美吧。
温舍则勉强同老人笑了一下,带着阿翁上楼。
阿翁的房间在四楼,很小但很干净。温舍问她:“觉得怎样?”
阿翁没有说话,四下里走走看看。拉开窗帘时她看见不远处的德国士兵和围栏,围栏内侧有很多人。走着的、躺着的,很多都瘦得不成人形、衣衫褴褛。
温舍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窗帘,把窗帘拉起来:“尽量少往外看吧。抱歉,我知道你很喜欢看着外面,但是……”
“那是什么地方?犹太人区?”阿翁平静地问他。
温舍说:“没人会想到犹太人区的墙外会住着犹太人,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阿翁点点头:“谢谢。”
温舍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对我说谢谢吗?”
“是的,照顾我到这个地步,我很感谢你。”
“可是你照顾了我几个月——从衣食到伤情。”
“你的伤也是我开枪打的。”
“所以你对我的照顾就只是因为开枪的愧疚?”
不是的。阿翁终于在心里承认。从在准将府邸第一次看见温舍,她便惊异于温舍的英挺与气质,那时他还是个反对建立集中营的人呢。即使在集中营,最恨他的时候,阿翁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着天使皮囊的恶魔。她不断地观察温舍,一次又一次与他斗智斗勇,慢慢地她发现了他心里的裂缝,了解了他难言的痛苦。
他很像沃克。沃克因仇恨而痛苦万分,却害怕自己忘记那份对德国人的仇恨;温舍深知屠杀的痛苦,却仍要一次又一次让子弹射出枪膛。他们都做着自己最厌恶的事,然而却无法停止。
阿翁一开始并不明白,但那眼里酷似沃克的神情令她难过。所以也许一开始她对温舍的恐惧和痛恨中就掺杂了别的东西。她太久没见到父亲般的沃克,那种似是故人来的感受令她无法自拔。
“就只是因为你是医生,你有医德,你无法见死不救?”温舍问她。
不是的。阿翁在心里摇头。真到了逼不得已,开枪便开枪了,然而当初她拿着枪指着温舍,却不能扳动扳机,她觉得温舍那么可怜。她又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将温舍带离凡他们密室?因为阿翁真的害怕身受重伤的温舍会在疯狂仇恨着他的人们手中被折磨致死。
温舍能够平等地与阿翁交谈,他愿意隐晦地把自己的苦楚告诉阿翁,阿翁佯装服毒时他疯了一样地想要制止她,他愿意助她隐瞒密室的事,在她以为自己害死了人的时候安慰她,给她住处和衣食,给她图书馆的工作。这大半年里,阿翁几乎要忘了那位浑身浴血的看守长,她自问温舍从没有对她发过火,也没有摆过“上等人”的架子。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信奉了不该信奉的人。
她给他上药的动作总是很轻,怕他会痛;她做菜很少放辣椒,因为温舍不能吃辣;她觉得自己渴了,便想到温舍会不会渴,于是倒杯热水放在他的床头;她不止一次地熬解酒的中药熬到很晚很晚,因为她担心第二天晚上温舍又会被灌酒。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因为她是医生他是病人,阿翁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为什么直到他的伤痊愈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呢?如果换个病人,她又真能做到每天如此细心地照顾大半年吗?
“阿翁,”温舍双手按住阿翁的肩膀,让阿翁整个人一抖,“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保护你,直到战争结束,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其他的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在乎,我会想办法……”
“温舍,”阿翁打断他,“你的理想呢,如果日后你去了战场,你又怎么能承诺这些?”
“得罪了尤嘉莉的父亲的话,作为军人基本上也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我想我是不能去战场了。”
阿翁嘴角苦涩地上扬,这是她现在所能做到最大的表情了:“我们可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温舍先生,我很感激你,也很同情你。仅此而已。”
温舍看着她,慢慢把手从她肩膀上拿开,心里的痛让他口不择言:“就算你这么说,你还不是要寸步不离地住在这里吗?还不是必须要依靠我才能活下去吗?如果我就此离开再也不管你,你还不是要饿死在这里吗?”
阿翁看着他,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却丝毫不能怪他。她觉得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的。
“你又忘了,温舍不是我的姓氏,是我的名字,你知道你叫我温舍的时候听起来有多美妙吗?刚才为什么叫我温舍先生?想要疏远我的话就叫我马克思先生吧。”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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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会
温舍离开阿翁的公寓后便去了恩什那里。他知道尤嘉莉一定家里等他,所以他不想回去。只要是他自己的事情,那便很少发生在他的预料之外,但是现在一切就是变得乱七八糟了,他要理一理再去处理这一切。
到恩什的公寓时还有个钟点工在恩什家打扫,不过恩什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个钟点工听不懂德语。
而恩什听完温舍的现状之后的反应是哈哈大笑:“哈哈,英明的温舍先生也会有今天!”恩什总是这样,他的反应会让人觉得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又没塌。
所以温舍才会来恩什这里:“怎么你很高兴?”
“当然!当然!我从来就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跟那种女人订婚。”
“她有家世和财产,”温舍看向自己的好兄弟,“而且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种好身材的女人。”
“是啊是啊,可尤嘉莉除了身材、权利和钱也就没别的了。”
“呼……”温舍叹了口气,“曾经那就是我需要的。”
“但事实是那些都不够重要,不然你就不会取消婚约了。”
“我还没有取消婚约呢。”
“可你会的。”恩什耸耸肩。
温舍喝了口水:“我知道。”
“好啦温舍先生,”恩什拍拍温舍的肩,“今晚宴会撇开那女人好好玩玩,反正你身体也好了,这次跟我多喝两杯!”
温舍兀自点点头,这时恩什突然压了压声音问他:“不过你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
温舍不解:“哪个?”
“我背后的。”
温舍这才注意到这位钟点工竟是一脸东方长相,黄皮肤,黑发,棕褐色眼珠。
恩什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正巧也看过来,然后有些恐惧地低下头去继续干活。
恩什说:“她是中国人,中国爆发战争之后来投奔奥地利这边的亲戚,刚来不久所以还不会德语。这是她们钟点工的老板告诉我的。”
“你专程打听她的事情?”
“……就是问问。”
“你经常请她做家务?”
“不不不没有很经常……”恩什说着停了一下,“好吧,就是很经常。”
温舍觉好笑:“怪不得刚刚你一副对于感情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以前也有喜欢过人的,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谁?学校食堂的姐姐?”
“行了行了,别乱猜。”
温舍也收了收心:“可她是个中国人。”
“我又不是纯血统雅利安人,我可没义务与雅利安人联姻,而且这里是德国,不是中国也不是日本。就算是盟国,他们攻占中的上海不是还在接纳犹太人吗?”
“爱上中国人可以,那如果爱上犹太人就无法原谅了是吗……?”
“别恶心我好吗?”
晚上的宴会在当地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举办,因为几位日本高官也会参加。
早在1936年11月,德日就已结成同盟,约定在反对共|产国际方面,两国必须“交换情报”,“紧密合作”。温舍和恩什坐在边上的其中一个小圆桌旁,看着主桌那里几个矮小的人,总觉得有种异样的好笑。
这时有一男一女从门那里进来,温舍瞥了一眼,立刻头就痛了。两个人他都认识,男的是那位爱开玩笑的克雷尔准将,女的则是尤嘉莉。
两人向温舍这里走来,温舍不得不起身行了个军礼:“希特勒万岁。”
克雷尔也回了一礼,然后看似一本正经地说道:“拉尔贝小姐今天来拜访我,我们提到今晚的宴会,然后说起你似乎也会到场,拉尔贝小姐便让我带她一起来了。”说罢对尤嘉莉行了个吻手礼,然后转身离去坐到了主桌那里。临走还很欠揍地冲温舍扬了扬眉毛。
温舍心里压了口火——这混账绝对是故意的。
尤嘉莉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她的父亲认识克雷尔,她和克雷尔也算是认识很久了,温舍敢打赌尤嘉莉已经在克雷尔面前大吐苦水。
“温舍,你说清楚,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吃点东西吗?”温舍递给她一小盘蛋糕,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打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怎样!”
温舍静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尤嘉莉有些慌:“没有吗?至少,我对你,我对你难道没感情吗?”
恩什干咳了两声,说了声“我去别的桌”拍拍温舍的肩膀便逃了。
温舍问尤嘉莉:“你对我有感情吗?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克雷尔在主桌那边看向温舍和尤嘉莉,看着尤嘉莉慌乱而又愤怒地说着什么,然后温舍间歇地插一两句话,让尤嘉莉更加失控。
克雷尔在心里开怀大笑。温舍被这种女人看上了也是够倒霉的,然而他竟脑子一热答应订婚,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那么无趣的人也会创造这么有意思的场景,简直杰作。克雷尔心想。
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尤嘉莉哭花了妆容,不得不离场去了洗手间。克雷尔起身说了声“有点事情”,便离开主桌走向温舍这边。
温舍想着心烦的事情,知道克雷尔到身边了才察觉,起身叫了声:“准将。”
克雷尔点点头,坐在温舍身边的椅子上,然后温舍也坐下了。
“所以我们可以继续上次的谈话了吗?”克雷尔问。
“您指什么?”
克雷尔今天心情似乎特别的好:“那个被你藏在家里的有趣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
温舍知道别的说法已经没用了:“她是个医生。我的医生。”
“只是医生?你这种人,当初决定订婚就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后悔?是为了那孩子?”
“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知道你有婚约?”
“她不知道。”
“你骗了她?”
“只是没和她提过。她也没问过。”
“拉尔贝小姐一定给你打过电话、写过留言,那女孩不会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但是却没有问过?想必也是察觉了什么,但是不愿戳破吧。”
“我想她只是不在意,因为她和我只是医患关系,她认为她没必要了解我的私事。”
“你们住在一起那么久,你甚至对她有爱慕之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的,我们只是医生与病人,她对我的照顾只是出于她的医德。”温舍微微的笑容里带点苦涩。
克雷尔则是真的笑了:“有意思。听尤嘉莉说你把那孩子送走了?她现在住在哪里?”
温舍看了克雷尔一眼:“您应该只和她有过一次交谈。”
“你如果真的爱上她,应该是不会感到奇怪的,难道你认为她不能仅在在一次交谈中就吸引住旁人吗?”
“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的。也请你不要去打扰她。”
“我尽量。”
而此时的尤嘉莉正在洗手间补妆。这时两个女人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一张大白脸吓了她一跳。这个女人穿着日本的和服,脸上厚厚的粉底显得整张脸煞白,这似乎也是日本人一贯的妆容。那么这是个日本人。另一个女人穿着昂贵的宝蓝色长裙,似乎是位德国太太。
两个人身上似乎被不小心泼到了酒,她们不得不来洗手间清洗。
为了避免尴尬,两个女人没话找话似的聊了起来。
德国太太问:“你们在中国的战况如何了?”
日本女人说着蹩脚的德语道:“非常顺利,太太,中国人无能、身体虚弱、智力低下,他们根本不能自己领导自己,只有被日本领导他们才能活得更好,很多中国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也有些愚蠢的中国人在顽抗,我们正是在消灭这部分人。”
“哦,那看来每个地方都有一些邪恶的人种。在西方,犹太人便是德国的蛀虫,万恶的根源,他们丑陋而又粗鄙。不过我听说中国的女人都很美。”
“不不不,我见过中国女人,她们笨手笨脚、胆小如鼠,而且奇丑无比,身上还有令人作呕的简直和猪圈一样的体味,甚至不知爱惜自己,时常引诱男人……”
这时,洗手间的灯突然灭了。从强光乍入黑暗,谁也看不清谁,然后黑暗中响起一声尖叫,尤嘉莉略微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形闯了进来,挥起拳头猛地锤在了日本女人的脸上!日本女人被锤倒在地上,惨叫着捂住自己的嘴巴,血汩汩地从指缝间流出。男人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似乎喝醉了,力道却是一点不减,俯下身去又一拳击打在日本女人的腹部,日本女人的惨叫声更可怕了,尤嘉莉和那个德国太太吓坏了,尖叫着往后躲,然而害怕之余尤嘉莉竟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她有些熟悉。
男人最后狠狠踢了日本女人一脚,嘴里碎碎骂了两声:“去死吧,该死的贱|货!”然后在有人赶来之前跑了。
就是这两声碎碎的叫骂让尤嘉莉听出了这个人是谁。
她轻声嘀咕:“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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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尔式阴谋
温舍和克雷尔还在交谈时,宴会出现了骚动。后来救护人员也来了,一位日本高官的妻子被抬了出去,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看起来非常痛苦,煞白的脸令人觉得恐怖。
克雷尔也站了起来,表情是罕有的严肃,一边口中嘀咕着“怎么回事”,一边回到一群和他一样的高等军官那里,安抚那位妻子被打的日本高官。
温舍兀自想着什么人会这么胡闹,然后突然地一个激灵——恩什就是这种人。
他立刻起身去找恩什,发现恩什他喝得烂醉,正趴在桌边睡觉。温舍刚松了口气,却发现恩什的右手握拳,手背上尤其是骨节部位沾着些白色的粉,再仔细嗅嗅竟真是女人的粉底。
温舍倒抽了一口气——这可真是闯大祸了!他趁着没人注意把酒倒在恩什的手背上,冲掉了那些白色的粉底。
是的,没人看到这一切,除了不远处的尤嘉莉。
后来,宴会不欢而散,因为时间已经太晚,温舍觉得至少要把尤嘉莉安全送回去。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尤嘉莉拒绝了他,称克雷尔先生会送自己回公寓。
显然克雷尔听到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明白又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尤嘉莉在奥地利没什么熟人,克雷尔算是她的半个长辈半个朋友,她遇到事只会和克雷尔商量并且天真地以为克雷尔会成熟稳重地为她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但是事实是克雷尔只会让事情向“有意思”的方向发展罢了,尤嘉莉的烦恼和做法只会让他觉得愚蠢罢了。
正如两年前尤嘉莉曾找到他,说自己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叫温舍马克思的男人,但那个男人似乎对女人没兴趣,不过也不可能是同性恋。克雷尔不假思索地说:“那你就可以委婉地向他展示你家的财产和权力,让他知道和你在一起的好处。”克雷尔知道尤嘉莉说的这种男人一定没有把婚姻看得太重,对感情也没有经验,所以应该会选择财富和权利。但是克雷尔是过来人,他明白这样的结合之后就是很悲惨的婚后生活了,整个事情会变得很可笑,然后他们会争吵、不幸福、离婚。毁掉一个娇惯的富家千金和一个英俊高傲的绅士,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尤嘉莉愚蠢地照他说的做了,然后一切都如克雷尔所想般发展着——尤嘉莉和那个男人恋爱了,然后很快就订婚了。一切都这么井井有条,直到传出温舍马克思私放政治犯被降职到奥地利看管集中营的传言。于是婚礼被无限期地延后,克雷尔的愉快也就终止了。
不过被弄去看管集中营也是够惨的,克雷尔是党卫军,他是知道集中营的可怕的少数人之一。他很期待在那里待久了温舍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当尤嘉莉央求他把温舍调回柏林的时候,虽然这对克雷尔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还是“遗憾”地表示无能为力。
他想看看如果尤嘉莉疯狂喜欢的这个男人变成了杀人魔,一切又会怎样,或许婚后吵架时他还会向尤嘉莉开枪呢。想想就开心。
后来,克雷尔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人想把温舍禁锢在奥地利,禁锢在集中营。例如卡门和埃里克,两个官职介于克雷尔和温舍之间的人,他们不知和温舍有多大仇,一直在缩减集中营的伙食和物资,甚至许多工作文件也交给温舍来完成。但是一直就把温舍关在奥地利事情也就太无趣了,所以克雷尔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改变卡门和埃里克的管辖方向,在奥地利进行了一些整改,渐渐减少他们对温舍的掌控,直到温舍的官职调动掌握在他一人手里,哪怕他突然消失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克雷尔要等,等温舍杀人杀到麻木,等他失去人性,等他沦为一个杀人魔,然后克雷尔会把他送回柏林,送到尤嘉莉身边。他很期待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
但是继“私放犹太人事件”之后,那个戴口罩的女孩也成了克雷尔计划中的绊脚石。几乎是在与她交流的过程中,克雷尔就觉得温舍对她可能已经产生了感情。每个人都有喜欢的那一种类型的,克雷尔喜欢那种高挑温柔内敛的女人,就像克雷尔太太,但是这个小小的女孩却让他觉得非常可爱。从一开始紧张兮兮地回答他的问话,到后来的生气,一词一顿地说“你、家”,克雷尔不明白无趣的温舍怎么那么幸运地搞到一个如此有趣的小姑娘。
克雷尔不会想到离婚,他依旧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不过他允许自己的思想甚至肉体时不时地开个小差。谁能说一个人绝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呢?他只是爱上了两个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他会找到那女孩的,他手下的秘密警察、情报机器可以很快帮他查出来,他不惜动用这个力量。他就是这么可怕的人,但是尤嘉莉不知道,尤嘉莉的父亲不知道,克雷尔自己的妻儿也未必知道。
现在,温舍明白克雷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尤嘉莉一定要克雷尔送,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看着尤嘉莉和克雷尔离开后,他把恩什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后颈上,也架着恩什上车了。
温舍先把恩什送回了恩什的公寓,因为这场宴会的时间很短,他们到达公寓时那个钟点工还在那里,她看着恩什的眼神依旧有些恐惧。因为恩什醉得太死,温舍拖着他有些吃力,钟点工条件反射地上前两步搭了把手。
把恩什撂在沙发上之后,温舍拍拍手问了句:“打扫结束了吗?”
钟点工点点头。
温舍说:“明天还有个地方需要你去打扫一下,待会把地址写给你,只要你说中文那间公寓的主人就一定会让你进去的,需要多少钱……”
温舍说着怔了一下,掏钱的动作也停下了:“你听得懂德语,你听懂恩什的话了。”
钟点工的脸突然的一白。
“你只是在他面前装作听不懂?为什么?因为不愿意接受他?”温舍突然为恩什觉得可悲了。恩什他甚至为了这个中国女孩打了日本人下大祸——虽然这也是因为他喝醉了。
钟点工始终不愿意说话,温舍也不能再逼问,只是从恩什的桌子上拿起便签和笔写下了地址。
在克雷尔的住处,尤嘉莉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很不安。
克雷尔也不催她,由着她在那里纠结,反正她最后是会说的。
“道森……你觉得温舍会毁掉我们的婚约吗?”
“恐怕会的,”克雷尔干脆地说,“他本来就不爱你,你能牵绊住他,本来就是因为一场利诱,现在他会这样就说明那些利益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够重要了。”
尤嘉莉的两只手握得更紧了:“可我有了威胁他的筹码。”
克雷尔心里想着“这女疯子”,嘴上却故作关切:“哦,什么筹码呢?”
“我看见了,我确定殴打那个日本太太的人就是恩什——温舍从在军校就结识的朋友。他们感情很好,虽然那个恩什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不学无术、风流浪荡的令人生厌的人罢了……”尤嘉莉接着把今晚看见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克雷尔。
克雷尔打心底里笑了,事情正在越变越复杂呢,真是杰作,有他在这事还能就这么算了?克雷尔说:“那不就太好了,你大可以威胁他说,如果他背叛你,你会去告发恩什。”
“可是如果我真的告发,恩什会死吗?”
“当然会死,但是如果不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温舍又怎么会被威胁到?”
“就算我再讨厌他,那也是一条人命。”
“人命?你也说了他是不学无术风流浪荡的人,这种人总是留在你的温舍身边,总有一天会拖他的后腿。你看他连今晚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温舍甚至要涉险包庇他,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哪怕是为了温舍,他也是应该消失的不是吗?何况他的确打了那位太太,死亡本来就是他罪有应得,你又没有陷害他。而温舍,他和你已经有婚约,是他辜负背叛你在先,你只需要把他抢回来就好了,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
尤嘉莉纠结地抱住自己的头,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做出可怕的事情了:“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呢?你只要以此威胁温舍就好了,哪怕他还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也不一定要真的告发恩什啊,
“是的,你说的对,”尤嘉莉点点头,“可是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这是恩什干的,这能威胁到温舍吗?”
“证据?”克雷尔大笑,“哪里需要什么证据,现在那位日本高官快要气疯了,我们这些高层德国军官也是焦头烂额,如果迟迟找不到凶手,也会找个替罪羊来给日本人一个说法。是不是真的凶手无所谓,只是需要一个人死去来消消日本人的火罢了,这种时候有人举报的话估计审问都可以省了,直接枪毙就好。温舍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这些他都是明白的,你就放心吧。”
尤嘉莉点点头,把克雷尔倒给她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说了声:“克雷尔准将,找到了。”然后递了张纸条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哒哒哒~觉得克雷尔坏的人举手~觉得克雷尔帅的人举脚~~~
☆、三方会谈
温舍回到家,灯是关着的。他自己打开灯,从冰箱里找点东西随便吃了,然后拎起暖水壶倒出里面所剩不多的水,恰好一杯。
哪怕在军校时床铺是自己整理、宿舍是自己打扫的,但是至少不用自己烧水、自己做饭啊,他突然觉得没了阿翁自己会活得有点惨。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他走进卧室接起来,还没等他说话便听见听筒里尤嘉莉的声音:“温舍,我有话跟你说,请你时刻记得我将要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阿翁依旧总是站在窗口。这间公寓的窗户是圆形的,窗户玻璃上有淡淡的彩色印花,夕阳照下来,淡淡的彩光映在阿翁的脸上。
在这样的窗户外,天空显得很小,像是被战火点燃了一样。
她低头看向犹太人区,那里有些骨瘦如柴的悲伤的人。她知道自己也曾如此枯瘦和无助。
她觉得自己和温舍这大半年,像是画了一个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地。刚到温舍的公寓那天,她身上全是温舍的血,她担心温舍把她丢在那里再也不管她,那么她会饿死在那间公寓里。而现在她在等待中渐渐有了同样的担心。
在温舍说着刻薄的话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是什么感觉?或许是觉得心疼他吧,或许是想让他不要生自己的气吧,或许是想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心思吧,或许是想让他别丢下她带她回家吧。她很难受啊,好难受啊。但是怎么能啊,怎么可以啊。
“温舍,温舍……”阿翁低叫他的名字,哪怕明知他听不见。
“温舍……”阿翁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想他了。
“咚咚咚。”
“咚咚咚。”
阿翁被敲门声吵醒,才发现自己在大大的窗台上睡着了。饥饿和疲惫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军靴触碰地面的轻微的声音。阿翁以为是温舍,没有多想就强撑着瞌睡去开了门,连口罩都没有带。然而却在打开门嗅到一阵古龙水香味的同时单手捂住口鼻尖叫出声。
“啊——!”她一边尖叫一边用另一只手拼命用力想要关上门。不对,那不是温舍!温舍从来不用香水的!
但是当阿翁看到卡在门和门框之间的军靴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把门关起来了,除非剁了这只脚。
她还是用力抵住门,那人也不急着进来,只是把脚卡在那里,不紧不慢装模作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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