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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只摄政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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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十一笑眯眯地一把夺过云渲擦拭长刀的细绢,随意擦了擦甄秩喷到脸上的血,在后者怒视张口呵斥的瞬间,准确无误地将细绢塞到了他的嘴里。
  姐姐又不是谢你救命之恩只是谢你及时杀了甄秩免苏家一罪,嘚瑟啥呢。
  云渲:……
  云渲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苏十一走向苏行云,想,这绢布上好像有死人血?
  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云渲的脸顿时青了。
  “多谢摄政王解救犬子。”苏行云看着平安无事的女儿,松了口气,盯着楚弈的目光愈发的深沉奇异。
  除了他以外,方才竟然没有人发现一直跟在楚弈身旁的那人是何时绕到甄秩身后的。
  楚弈那样面不改色地看着甄秩,也只是为了吸引甄秩的注意力吧。
  可甄秩一死,很多事便无从查起,杀了甄秩,实在是不值得。以楚弈的心性与手腕,什么时候竟算了这么一笔败账?
  苏行云皱眉,有些疑惑不解。
  “苏小将军为护卫皇上尽心尽力,本王自然要救。”楚弈暼向苏十一,正好撞上苏十一看过来的目光,心思一动,目光顿时冰冷如刀。
  看到苏十一一脸“压力好大”地赶紧别开眼,楚弈不由沉思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欺负人的喜悦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正在严肃思考,心口忽地一阵绞痛,楚弈脸色微白,眼前的世界仿佛全作了灿金的流云,胸口闷痛得似要炸裂,他抬袖遮住自己的嘴,轻咳两声,开口,声音却平静无波。
  “逆臣已诛,诸位大臣请回吧。”
  楚弈没有听到回复,耳中袭来的巨大嗡鸣声占据了他的听觉,他几乎站立不稳。
  云渲不动声色地扶住楚弈,看着几位朝中重臣接连离去,挥退羽林军,为难地看了看小皇帝和苏十一。
  这两人,是扔出去呢扔出去呢还是扔出去?
  丧失的视觉与听觉很快恢复过来,楚弈捂嘴,一阵咳嗽后口中充斥了血腥味,让开手,他看到手上沾着的血,带着几分黑色。
  “摄政王,您……”苏十一眼尖地看到楚弈手上的血,忍不住惊呼。楚弈是什么人?这一看就是中毒,而且是中了剧毒的狗血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苏将军谨言。”楚弈淡淡道,摸出帕子将手上的血与唇角的血擦净,才低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小皇帝。
  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小皇帝肥肥的小脸,他沉凉的眸子里染了几分温和:“皇上不必担忧,本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可是皇叔,你吐血了。”小皇帝的脸快皱成包子,抱着楚弈的袖子死不撒手。
  “不若,本王不会倒下。”楚弈难得地笑了笑,唤了声小皇帝的名字,“你和苏将军回殿吧,今日也受惊了,课程延后。”
  到底是孩童心性,听到不必学习,小皇帝顿时兴奋起来,什么烦心事都抛到脑后,扑到苏十一身上:“苏将军,快快再给朕说几个故事!”
  苏十一冷不丁被撞了一下,牵动伤口,摸了摸脖子,倒抽一口凉气。果然不是一家子就不会心疼,那边吐血这边还在流血呢!
  看小皇帝兴奋得小脸发红,苏十一默默咽下差点骂出口的话,叹息:“皇上,贵重物品请轻拿轻放。”
  刚步出花园的楚弈脚步一顿,与云渲对视一眼,同时扭头鄙视地看向苏十一。

  ☆、第十三章

  一室冷香。
  宋大夫搭着楚弈的脉搏,眉头越蹙越紧,半晌,混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此毒竟然还未失传!”
  楚弈低头看了看胸口前的伤口,宋大夫用药手段极佳,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但伤口周围血色浓稠,隐约连成一朵盛开的红莲模样。
  “宋老,这是什么毒?”
  “回王爷,此毒名为红莲引,具有潜伏性,刚中毒时无人能知,过几个时辰或一两日后就会现出端倪。”宋大夫说着,脸色渐渐沉重起来,放下楚弈的手,拿起一旁的针袋。
  “中毒者会逐渐失去五感,最后吐血身亡。老夫学艺不精,勉强能为王爷压制毒性半年,这半年也够老夫找出解毒之法了。但王爷切记,这半年不能再受重伤流太多血,或是沾染其他毒,否则毒性会压制不住。”
  楚弈皱眉,“辛苦宋老了。”
  宋大夫凝眉不语,暗暗叹了口气。楚弈这模样,明显又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罢了,有云渲随身护卫,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苏十一很苦恼。
  这种苦恼,比如何在宫里进入女茅厕被人看见而不被认为是变态还要强烈。
  “苏将军苏将军,后来呢后来呢?”苦恼根源眨着无辜水灵的大眼睛,拉了拉苏十一的袖子。
  “皇上,已经子时了。”苏十一默默扒开小皇帝的手。从回到梧涯殿洗了下脸包扎了下脖子后,小皇帝就一直缠着她讲故事。
  小孩子嘛,爱听故事,正常。
  可谁特么能连续讲几个时辰!格林童话都讲完了啊摔!接下来安徒生童话约!不!约!
  “朕不介意。”小皇帝懵然看着苏十一,似乎不懂她为何要提时间。
  苏十一深吸一口气,刚想教育一下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突然灵机一动,笑眯眯道:“卑职再讲一个故事的话,皇上可以赏赐卑职吗?”
  小皇帝正襟危坐,将楚弈轻描淡写的姿态学了个七成:“为朕劳心劳力,不是苏将军的本份吗。”
  苏十一:……
  这充满了等级压迫的没有人权的不尊重劳动力的封建社会!
  看苏十一一脸纠结,小皇帝叹了口气,很宽容的大人似地拍拍苏十一的肩膀,一脸慈爱:“爱卿若是再讲一个故事,朕就赏爱卿,快别纠结了,大男人的,学女人幽幽怨怨怎么好意思?”
  苏十一:……
  你一直卖萌怎么就好意思了!
  苏十一措辞,清清嗓子,深情款款:“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多久?”小皇帝挠挠头,好奇宝宝脸。
  苏十一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没有人知道有多久,您好好听卑职讲故事好吗……”
  小皇帝乖巧点头,乖宝宝脸。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对双胞胎在战场上出生了,但是他们出生的时间与地点都不对……”
  小皇帝举手:“苏将军,为什么他们是在夜晚出生的?朕是白天出生……”
  苏十一掀桌:“好好听着!”
  窗外星子稀疏,月色却皎洁如水。经过一场大雨的洗刷,天空更加空茫暗沉。
  苏十一默默看着窗外天色回复心情,重新开口:“应该也是这样的天幕,敌军突袭,孩子的父母措手不及,只得带领部下逃避,可是双胞胎中的弟弟哭得太大声了,会引来敌军,所以在孩子与部下的抉择中,父亲选择了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部下。”
  小皇帝若有所思,赞赏地点点头。
  “弟弟被抱给了路过的一家农户夫妇,他的父母决定与大军会合后就去抱回他,可再回到农户家时,已经没有人了。孩子丢了,他的父母与大哥愧疚不已,哥哥更是发誓一定要找回弟弟,保护好他。”
  “十几年后,从小偷盗为生的弟弟被人威胁,迫不得已进宫行刺皇帝,失手被擒。他的哥哥得知消息,毫不犹豫来救弟弟,不幸也失手,两兄弟在深宫中一同殒命。”苏十一料想到江子盛知道弟弟在宫内地牢里后的反应,叹了口气,微带期望地看向小皇帝,“皇上,您有什么感慨吗?”
  小皇帝的眼睛还是水汪汪的,眼神却不知为何,与楚弈有了几分相似,凉薄而无情:“无论什么理由,弟弟刺杀皇帝,是死罪。哥哥听说了,竟还想救弟弟,死不足惜。”
  说完,他歪头看苏十一,嘟嘴:“苏将军这个故事,好生无趣。”
  这画风不对!小皇帝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苏十一凌乱了。默想了一下,她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微寒,勉强挤出个笑容:“是吗,可能是因为……卑职有些累了。”
  “苏将军这几日辛苦了,去歇息吧,今晚就不必苏将军守夜了。”小皇帝依旧一脸无邪,打了个呵欠,“对了,苏将军想要什么赏赐?”
  “卑职为皇上劳心劳力,是卑职本份,不敢讨什么赏赐。”苏十一低头,俯身一礼,转身离开。
  皇家……当真无情。
  苏十一苦笑,本以为可以从小皇帝这儿下手,看来是她想得太过单纯,也将小皇帝看作了一般孩童。
  小皇帝虽然年幼,但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了这些思想。这是这个时代站在巅峰的皇族定下的规则,她实在无力撼动。
  看楚弈的样子,似乎不急着处理江子盛的弟弟,可若是什么时候摄政王不高兴了,随意动动指头,江子盛的弟弟也就没命了。
  心中烦闷,苏十一回到房中,辗转反侧,将自己拧成了麻花,就是睡不着。
  默默盯了漆黑的房梁半晌,她忽地跳起来,套上衣服就往外奔。
  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多无聊,与其一直无聊,还不如去找江家弟弟唠唠嗑。
  身为小皇帝的贴身侍卫,苏十一自然有通往宫内大部分地方的权利,令牌一出谁与争锋。
  先前因为小皇帝而郁闷不已的心情随风消散,苏十一暗自决定,若是求不成楚弈,那就偷偷把人换了。
  先让江家两兄弟见面,若是冰释前嫌了,就将他们一起送离天郾城,等过几年楚弈忘记江弟弟时,再让他们回来。若是江弟弟还在怨愤,那就一板砖拍晕了交给江子盛,加辆马车让他俩离开天郾城,剩下的就交给江子盛。
  为自己的机智窃喜不已的苏十一颔首微笑,眼角余光扫过廊外庭院,笑容顿时滞住了,轻快的脚步也灌了铅似的再动不了一步。
  “摄……参见摄政王!”

  ☆、第十四章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夜深人静的,会有一只形迹可疑的摄政王坐在梨花树下发芽?
  听到苏十一的声音,坐在树下发芽的楚弈抬头淡淡眄了她一眼,薄唇微抿,没有什么表情。
  天空中的乌云忽地散开了,霜雪般的月光涂抹到地上,也为楚弈的脸镀了层银边。青年俊挺的五官在皎洁的月光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柔和与温润。
  一瞬间仿佛夜雪初积,猝不及防地铺进眼底,几分微凉,几分纯然。
  “苏将军深夜不睡,是想去地牢里探望那个刺客么。”楚弈冷淡地开口,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想不到,只是几个时辰,苏将军便和刺客相谈甚欢,难舍难分了。”
  苏十一听得打了个冷颤。
  男色惑人啊男色惑人,这人没开口前还谪仙似的好看,一开口就涂了毒的冰凌般戳她心窝子。
  果然看人不能看脸啊……什么柔和什么纯然,都是扯淡。
  “卑职只是睡不着,出来随便逛逛……”苏十一硬着头皮笑,这叔侄俩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大哥你在哪儿我又开始想你了……
  “哦。”楚弈不置可否,淡淡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梨花飘雪,落在他的肩头,有了几分温柔柔软。
  楚弈闭上眼睛,呼吸平和清浅,几不可闻。
  苏十一抓着栏杆瞪着楚弈,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卧槽这人是睡着了还是死了!我该离开还是叫羽林军!
  走也不是,停也不是,苏十一挠墙,失意跪地体前屈。
  早知道就继续蹲在屋里发呆了,没事出来瞎晃悠个啥,江弟弟没见着倒是碰上个顶头上司。
  在长廊里静立了会儿,楚弈还是悄无声息地躺在树下,苏十一伸长脖子,愁苦地看着那位大爷。大爷半边脸颊隐在阴影里,半边脸颊露在月光中,显得愈发苍白如雪。
  白天大爷还吐血来着,这大半夜的出来晃悠好像也没带什么人,难道……真的撒手人寰了?
  苏十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翻过栏杆跳进院子,疾步走到楚弈身前,犹豫了一下,轻声叫:“摄政王?”
  没有回应。
  苏十一惊,曾经的偶像就这样告别人间了?
  苏十一悲痛捧心,手指颤巍巍地凑向楚弈的鼻子,刚碰到他的鼻尖,手突然被按住。
  楚弈睁开眼,脸色淡淡的:“本王还没死,急什么。”
  说话间温热的吐息与呼吸萦绕在苏十一手心中,心里无端地就有些发痒。苏十一张了张口,忽地轻抽凉气,脸色难看,没吭声。
  “苏将军胆子竟这么小?”楚弈以为她在害怕,眉宇间笼了层疑惑,“那进宫初日,为何给皇上编那种故事?”
  好犀利的编字!
  苏十一的眼角抽了抽,低下头还是没吭声。楚弈顺着她的目光下移,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仅此也能感受到这手腕的细巧,哪里有男人的样子。
  垂眸静静看了苏十一的手腕一会儿,脑中回忆到白日甄秩抓紧她的手腕的情景,楚弈皱了皱眉,心思微动,一把拉开苏十一的袖子。
  青紫微肿的手腕映入眼帘,与细巧白嫩的肌肤一对比,让人有些不忍细看。
  抬眸淡淡看了眼想躲闪的苏十一,楚弈悟了,难怪孩子这么一副委屈表情……
  “坐下。”楚弈摸出一个小巧的方瓶,头也不抬地命令。苏十一悻悻,很没有骨气地乖乖坐下。
  摄政王大爷今晚怎么这么温和体贴,苏壮士的一颗少女心哟……
  方瓶里装着碧色药膏,清透如碧玉般,不带丝毫杂色,不用靠近,也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清爽宜人。
  一看就价值不菲……
  苏十一的少女心顿时就被吓跑了,默默地加大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干笑:“这么贵重的药,用在卑职手上真是太浪费了……”
  “如果不能发挥功效,再怎么珍贵也是一文不值。”楚弈垂眸,犹豫了一下,用食指沾了点药膏,轻轻在苏十一的手腕上涂抹。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乐观向上的苏十一干脆就躺在梨花树下,**而愉快地享受来自摄政王纡尊降贵的免费服务。
  “苏将军家中有几人?”楚弈一边给苏十一涂药,一边开口问。
  奇怪于今晚楚弈的话怎么这么多而且都是废话的苏十一眨巴眨巴眼:“四个。”想了想,补充,“还有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是家人。”
  “据说苏将军有个妹妹?”
  苏十一不明就里地点头。
  “苏将军的妹妹……是个怎样的人?”
  “卑职的妹妹啊~”苏十一毫不脸红,“虽然有些皮,但是温柔善良可爱漂亮,数遍皇都也数不出几个能与我……妹妹比肩的。”
  楚弈涂药的动作顿了顿,表情若有所思,随即唇角挑出一个淡淡的笑:“哦?令妹可曾婚配?”
  “不曾。”顺口答完,苏十一反应过来,炸毛了:问!婚!配!干!什!么!
  果然——
  “本王未曾娶过妻妾,长宁宅中也不过几个通房丫头,苏将军……”
  摄政王你是不是今天没吃药所以感觉自己萌!萌!哒!
  “摄政王恕罪!”苏十一脑中轰地炸了,“卑职不该骗您,家妹顽孽愚笨,粗暴凶残可恶丑陋,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卑职不该为家妹掩饰,卑职知罪!”
  楚弈面无表情:……
  为什么突然间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是探探口气,他就那么可怕吗,至于吗……
  心灵受伤的摄政王默默闭嘴,专心给面前“顽孽愚笨,粗暴凶残可恶丑陋,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某只涂药。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苏十一略不适应,瞅着楚弈慢吞吞地似乎要等到明日天亮才能涂好的手腕,如坐针毡。
  沉默了一会儿,苏十一耐不住了。
  “摄政王今晚怎么有心情出来闲逛啊~”没话找话。
  “奏折太多,看着烦,出来散散心。”楚弈一板一眼地回答。
  “今夜月色真美啊~”继续没话找话。
  “嗯。”
  “白日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
  “应该的。”
  “……”您什么时候能涂好药?
  “……”
  苏十一无话可说,扭头默泪,安静下来,与楚弈蹲在树下一起发芽。
  蹲得脚有些麻了,苏十一挪了挪脚,呆呆看着夜空,想,曾经看过的小说里女主夜晚没事出来蹦哒遇到美男就打开话匣子吧啦吧啦谈心的事,都是扯淡的吧……
  心好累啊……

  ☆、第十五章

  在苏十一挪了第二十次窝的时候,垂眸不动如山作玉雕状的楚弈终于开了口:“苏将军还是想救地牢里的刺客?”
  他悠悠地放开苏十一的手,黑眸中盛着微微的冷意,初雪一般薄薄的。苏十一颤泪,想了想,弱弱道:“卑职只是想把他带出地牢晒晒太阳……”
  楚弈好笑,收起小方瓶:“听闻苏将军与江副将之子相交莫逆,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看楚弈这样子,估计江子盛家八辈祖宗的名字都被扒出来了……
  苏十一为江子盛默哀了一下,缩到一旁确认安全距离,才低声开口:“摄政王难道没有一个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吗?”
  楚弈一怔,原本冷凝的眸子里裂出几分空茫。他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江副将一生忠心为国,却痛失幼子,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回孩子,好好补偿他。”
  嗯,明月皎洁,梨花如雪,美男……哦不没有这个,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中求情,楚弈再怎么淡漠也不会继续摆着棺材脸了吧~
  苏十一愉快地偷偷瞄了楚弈一眼,立刻又满脸痛苦地低下头。
  上司是没有棺材脸了,但那一脸的冷笑嘲讽是什么情况……
  “苏将军未免太过天真。”楚弈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少女,收起了冷笑,“江副将确实忠心为国,但并不代表这个丢失多年的孩子也会忠心为国。刺杀皇上与本王,看在苏家与江副将的面上,本王可以考虑留他一命,但是……”
  他加重了但是二字,缓缓站起身来,影子将苏十一罩入其中。
  “苏将军真的以为,江家遗失的这个孩子不会再对皇上不利?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就等着本王放了这个刺客。”
  梨花在夜风中纷飞飘落,仿若落雪一般。在圣洁的月光中,青年微微侧身,半边身子都隐在阴影里,面上的神情亦是模模糊糊。
  “真正的……幕后黑手?”苏十一仰着头,喃喃自语。
  “甄秩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楚弈似乎并不担心苏十一会将这些话泄露出去,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杀气隐隐,“今日若不是云渲就地击杀了甄秩,恐怕将甄秩打入天牢不过三日,就会被人救出。”
  所以说,今日击杀甄秩是必然的?不是为了救她?
  苏十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地发寒,心里的感激像是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消融。
  她打了个冷颤,将自己缩成一团,低声嘀咕:“皇家真是步步算计,心硬如石。”末了,补上一句,“皇上小小年纪,也成了这样。”
  很久没有再听到回复,苏十一抬起头,看到楚弈倚在树上,呆呆看着月亮发芽。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无端显得有些寂寥。
  依前世看过的无数言情小说,此时此刻应该……
  苏十一严肃脸,干咳:“夜深了,卑职先回梧涯殿了,摄政王身子不爽利,夜寒,还是快些回去吧。”
  此时此刻,当然要脚底抹油!
  苏十一站起来拍拍衣服,见楚弈还是看着月亮发芽没有在意她,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抬脚走向石阶。
  楚弈在她身后淡淡笑了笑:“苏将军既然知道皇家无情,又何必多此一问。本王……已经很尽力地给不若一个普通孩子应有的童年了。”
  尽力……么?
  想到刚入宫时看到小皇帝愉快地踢毽子,再想到小皇帝对楚弈黏得紧巴巴的样子,苏十一无言,脚步僵在石阶上。
  上司发话,她是接下话茬呢,还是一走了之?
  后者会不会太狂霸炫酷拽了点?……会不会被扣俸禄?
  再次感受到进退两难,苏十一很小心地回头瞥了一眼,顿时一脸卧槽。
  人呢!蒸发了吗!乘风归去了吗!留我下来晾啥啊!
  干柴在火盆中烧得正旺,突然“啪”的一声炸响,将一帐的静寂打破。
  独自坐在帐中的中年男子身着银色战甲,长发黑白斑驳,颓唐不已。他望着帘子,轻声叫了一声:“阿拾……”
  阿拾……阿拾……阿拾……
  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仿若狂雷炸响耳边,轰隆隆地让人彻底迷失。
  苏十一惊醒,冷汗涔涔,睁开眼,眼前是白嫩嫩的一团。
  苏十一:……
  惊魂未定的苏十一抬手,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揍过去,“哇”的一声随之响起。
  小皇帝揉着脸颊哇哇大叫:“苏将军好生狠心!苏将军好生狠心!朕不就是在你耳边敲了下锣……”
  苏十一眼角抽了抽,扭头看到床上的铜锣,很想再揍孩子一拳。娘希匹!熊孩子!
  眼见小皇帝狼嚎个不停,心知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用力的苏十一思考了一下,干脆捧腮默默看着他嚎。
  小皇帝一惊:怎么还没跪下认罪!
  继续嚎!嚎到你认输!
  敲门声响起:“皇上,是不是有刺客……”
  苏十一懒洋洋地回:“皇上吊嗓子呢,没事,瞧这嚎得,多生龙活虎。”
  小皇帝扯开嗓子嚎:“嗷嗷嗷嗷嗷!”
  门外:“……”好像确实挺生龙活虎的。
  小皇帝泪目,坚持不懈嚎,边嚎边拿起锣槌,砰砰砰地狠敲铜锣。
  苏十一堵着耳朵黑脸,这孩子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生龙活虎,打鸡血了?
  得了,和熊孩子认真就输了。苏十一叹了口气,夺过铜锣,蒙住小皇帝的嘴阻绝噪声来源,真诚认罪:“皇上,卑职知罪了。”
  小皇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笑弯,扒开苏十一的手:“何罪?”
  苏十一:“……”这个……还真不知道。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着,外头插入一个颤抖的声音:“皇……皇上,摄政王差奴才来问您,吊好嗓子了未?”
  小皇帝惊:“皇叔已经到梧涯殿了?”
  门外继续颤抖:“您嚎……您吊嗓子吊了一刻钟,摄政王在门外听了小半刻钟。”
  小皇帝面无表情:“……圆子,给朕滚。”
  苏十一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将头埋进被子里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笑了一会儿,突然发觉不对。
  这大清早的,楚弈来梧涯殿干嘛?不都是小皇帝去云英殿的?
  “皇叔上个月就答应要带朕去狩猎的,今儿天气好,皇叔也得空闲,就带朕和苏将军一起出宫去。”小皇帝毫不在意苏十一笑话他,奶声奶气地解释完,踹了苏十一一脚,“苏将军再不起来,就直接拖去清霁围场。”
  闷闷地应了一声,苏十一扔开被子表情厌厌。小皇帝歪头看着她,“苏将军,你胸前的布是干什么的?”
  苏十一面不改色地拉好衣襟:“卑职受了点伤,这是绑带,哦呵呵,绑带。”
  小皇帝疑惑地盯了她的衣襟一会儿,转身跳下床:“苏将军快些,别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的不是你吗!
  苏十一愤愤,锣槌扬起,狠狠一敲铜锣。
  “当——”
  小皇帝摔倒了。

  ☆、第十六章

  大衍开国二十余年,已过三代,昭帝征伐一生,晚年旧伤复发而崩,启帝短命,亦是英年早逝。
  苏十一拽着缰绳,深沉地看看前面马上的小皇帝,不由为他的未来感到忧心……
  似乎感受到苏十一的注视,与楚弈一骑面对着楚弈而坐的小皇帝疑惑抬头,茫然地看着苏十一。
  “皇叔,还有多久才到啊?”见苏十一默默别开视线,小皇帝白了她一眼,拽拽楚弈的衣襟。
  “就在前面。”楚弈对小皇帝永远耐心温和。
  楚弈此次与小皇帝去围场狩猎,并没有带其他随从,除了小皇帝的贴身侍卫苏十一,也就云渲和太监小圆子。
  苏十一偷偷看了楚弈两眼,行马靠近小圆子,小小声:“圆子,你说摄政王和皇上是不是特有父子相?”
  小圆子手一抖差点从马上跌下去,泪目颤声:“我的将军哟,您不要命了吗!”
  “难道不是?”苏十一脸色严肃地无视他的话,“你再仔细看看。”
  小圆子颤颤巍巍地看向楚弈与小皇帝,半晌,挠挠头:“还真是……”
  心满意足的苏十一愉快地笑了。
  清霁围场离天郾不算太远,骑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春日万物复苏,到处都惹着一层讨喜的新绿,一眼看去,满目碧色,清新宜人。
  “皇上,本王再借一次苏将军。”
  苏十一刚准备翻身下马,耳边传来这句话,差点直接摔到地上。隐隐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苏十一泪目看过去,就见小皇帝乖巧地点头应了,楚弈微笑着将他抱起:“云渲会负责保护你。”
  “皇叔不陪朕玩吗?”
  “本王和皇上比赛,如何?”
  “比赛?”
  “今日交换护卫,正好实力相平。本王与皇上便比比在黄昏之前,谁狩的猎物更多。”楚弈悠悠说完,眄了苏十一一眼。
  苏十一无处挠墙,悲愤挠地。那一眼分明就是在说:渣渣,你待在皇上身边比赛就不公平了,还不过来。
  心里暗咒着楚弈,苏十一很没有骨气地跑到楚弈身边,递上弓箭。
  小圆子在一旁弱弱插嘴:“那奴才……”
  “小圆子陪着朕。”小皇帝从楚弈怀里跳出来,跑过去踮起脚拍拍小圆子的肩膀,一脸严肃,“朕不会丢弃你的。”
  “皇上……”小圆子哽咽。
  苏十一摸着下巴盯着这一幕,颔首赞许:“皇上甚是敦厚善良,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凉凉地暼她一眼,翻身上马,苏十一连忙跳上马背跟上去。
  四周的风景刹那远去,风声呼呼地响在耳边,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的桎梏,自由翱翔起来。
  苏十一眯起眼睛,与楚弈一前一后纵马奔入树林。还没到正午,太阳不是太烈,树林里高树参天,繁密的树叶将阳光遮掩,眼前顿时昏暗下来。
  在树林里马儿不便行走,楚弈的速度慢下来,苏十一长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跟在楚弈后头。
  “苏将军知道清霁围场的来历吗?”楚弈忽然发话,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十一。
  苏十一暗暗诅咒楚弈快撞树上,摇摇头。
  “大衍建国前,即是沧遥皇朝,在其三百多年的历史里,曾出现过一名惊才绝艳的太子。”楚弈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面色淡淡地避开一棵树,在苏十一失望的眼神中继续科普。
  “这位太子出生那日,暴雪几个月的沧遥放晴,时人以为祥瑞,皇帝便封号太子清霁。清霁太子从小敦厚温和,聪颖过人,十三岁时在此救驾,并亲手诛杀逆臣,皇帝曾感慨:朕命乃清霁太子赠。”
  苏十一默默接下话茬:“所以将这里赐给了清霁太子,再所以这儿就叫清霁围场了?”再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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