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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只摄政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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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里原来的主人居心叵测,真是无耻之徒。”楚弈赞同地点点头,看苏十一想糊他一脸的眼神,回身拿起蜡烛,悠悠道:“知道这蜡烛是用什么制出来的吗?”
苏十一一脸“有病快吃药”的嫌弃表情:“看起来像是羊脂制的。”
“不错,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青木香、五味子、九香虫、菟丝子。”
“那些是什么……药材?”苏十一一怔,似乎有几个名字以前听说过。
楚弈吹灭蜡烛,脑子里清醒了些,声音蓦然冷下来,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媚|药。”
苏十一一呛。
留下蜡烛的那个小屋主人是要干嘛!
居然留这种东西给后来的人,是什么恶趣味?
她还道楚弈怎么突然就兽|性|大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苏十一摸摸还是滚烫滚烫的脸颊,撇撇嘴:“那我勉强原谅你吧。”
蜡烛一灭,小屋里一片漆黑,除了外面呜呜的风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得诡异。
气氛无端的有些暧昧难明。苏十一不适地挠挠脑袋,抬头看着楚弈。他站在桌旁,像是一座雕塑,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歪头看了会儿,心跳有些加快。
“你……”犹豫了一下,苏十一让了让位置,拍拍身侧,“我们睡觉吧。”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这话太暧昧了,会不会被认为在暗示什么?
苏十一连忙挽救:“虽然铺着干草和大氅,不过地上还是很冷,两个人睡正好取暖。”
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头。
黑暗里传出哧哧的笑,苏十一顿感不爽,理了理衣服躺回去,背对着空着的那一侧,瓮声瓮气:“爱睡不睡。我困了,先睡了。”
四周静默良久,脚步声靠近,随即身后传来一股淡淡的浮冰般的清香,楚弈略带喑哑的声音在苏十一头顶响起,情绪难辨:“苏十一,你当我是苦行僧不成?”
他皱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翻动的念想,“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已经很要命了,更何况他刚才还被那蜡烛摆了一道。
苏十一心里略感复杂,却没忍住噗嗤一笑,直起身子解下身上的大氅,当被子铺开盖住两人,躺回去时声音里笑意欢快:“谁管你正常不正常,好好睡觉,别动手动脚的。”
楚弈冷哼,无视她的话,伸手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抱住,轻嗅着怀里少女的馨香,声音淡淡的:“等大婚之夜,你就知道我正常不正常了。”
苏十一:“……”
她好像不小心说错话了……
*
苏十一醒来时,身旁冰冰凉凉的,楚弈已经起身了。她素来睡得早起得晚,将大氅拉拢了,保住最后一点温暖,便想重新睡去。
身侧传来一声笑:“像只小猪似的,成天都睡不够。”
她睁开眼,看过去,楚弈正倚在一旁,托腮看着她。
琢磨了一下,她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穿上大氅,再回身看看楚弈铺在干草上的衣服,皱巴皱巴的。
“看什么看?就是你弄的。”楚弈摇摇头,捡起那件惨不忍睹的大氅,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睡觉也不规矩,一边踢我,一边又伸手在我身上摸。”
苏十一黑脸:“谁摸你了!”
楚弈冷笑,拉开衣襟,露出带着红痕的肩头:“不仅摸,还掐。你说要如何赔偿我?”
苏十一:“……”
她以前睡觉有这毛病吗……
“……你想我赔偿什么?”心知自己睡品同酒品一般差的苏十一心虚,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眼神飘忽。
楚弈拉拢好衣襟,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那就亲我一下吧。”
苏十一黑脸,这家伙还真不客气。
磨蹭着挪到他身前,苏十一抬脸看了看他,踮了踮脚,心中顿时郁悴。
身高……不够。
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这天又不需要你来顶!
楚弈略嫌弃地看了看踮脚的苏十一,俯下身自己来。
腻歪了会儿,苏十一推开他,踹他一脚:“走了!”
楚弈心情愉悦,一切随她。
推开门,外面的风雪已经止住,到处都是雪白一片,有些刺眼。
找到下山的路,苏十一低头一看,不由皱眉:“这下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药王谷真的在这里?”
不会是唬人的吧?
楚弈揉揉她的头发:“安心。”
苏十一任由他揉着,侧头看看他平静的眸色,心里的焦躁顿去,真的就像他说的一般,安心了。
☆、第八十八章
下山比上山要轻松不少,却也因为地势平滑而更加危险。若是不小心踩滑了,大概会直接滑到山底。是会摔个半身不遂还是粉身碎骨,有待考证。
苏十一不想半身不遂,更不想粉身碎骨,小心翼翼地找准了地儿挪步,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楚弈。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的沉默,偶尔用眼神交流,眸光相触间,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冲他咧嘴笑了笑,苏十一回过头,突觉有异。怎么地上有些软软的?
她愣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条细长的黑纹蛇正盘卧在地上,似乎正在进行冬眠。被她踩了一脚,竟然摇摇晃晃地扬起脑袋,吐了吐蛇信子。
后背顿时汗毛直竖,苏十一差点跳起来,忘记了身处何处,下意识地回身一让,没有站稳的另一只脚猛地一个打滑。
“啊!”
尖叫声里,楚弈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两人齐齐滚落而下。
天旋地转,风声呼呼。苏十一头晕眼花,直觉正楚弈护着她,连忙大喊起来:“楚弈!放开我!”
雪地上偶尔有石块凸出,尖利无比,狠狠地划过背脊,剧痛不亚于被利刃切割。楚弈脸色苍白,闷哼一声,听到她的声音,只是将她护得更紧,却阻止不了滚落而下的趋势。
冰冷的雪花溅落脸颊,隐约的清香或者血腥气味浮在鼻尖,苏十一头痛欲裂,心里惶然,几乎要哭出来。
下一刻,下滑的趋势猛地一顿,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她怔然睁开眼睛,耳边响起楚弈带着几分痛意与虚弱的笑声:“运气……还不错。”
是不错,撞到了一棵枯树,被挂住了衣服,堪堪停住。
苏十一连忙伸手将他推开一些,目光绕过他,正想看看这一路滚下的痕迹,眼睛蓦地被他遮住。
“乖,不要看,扶我起来,我……动不了了。”
眼眶一热,苏十一低低嗯了一声,紧紧抱着她的手松开,她靠着身后的枯树直起身子,听楚弈的话没有去看上头,只是一心一意地将他扶起。
重新站稳了,苏十一细细看着面前的人,他的脸色较之适才,更加难看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哪里像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丰神如玉的摄政王。
“……真难看。”僵了许久,苏十一抬手拭去他唇边的一点血迹,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
楚弈淡淡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走吧。”
苏十一回身,牵着他的手,走得更加专注小心,不敢再稍加分神。
曾经,她也是因为走神跌下石阶,那时,身后这人也是如今日这般护着她。
说到底,一路走来,都是她欠他欠得多。
*
到达山底时,已经是晌午。天空难得放晴了些许,不再阴沉沉的。虽然风还是肆虐的冷,看着天幕,却让人恍惚地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苏十一走下最后一步,一直悬得高高的心才落下,深深地呼出口气,回头冲楚弈一笑:“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药王谷了!”
楚弈只是揉揉她的脑袋,不置可否。
四周都是白雪茫茫一片,要寻出药王谷,也不容易。而且四下景致都差不多,很容易迷路。
苏十一压下心里的焦躁与担忧,不敢再看楚弈的脸色,回过头琢磨怎么快速找到药王谷,摸索着走了几步。远远的雪地上忽地冒出一人。
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袍,衣袍在风中猎猎而舞。他的头上戴着草帽,看不见模样,乍一看还在远处,一晃眼却已经到了近前。
苏十一吓了一跳,警觉地护在楚弈身前,横出匕首。
“阁下是?”
那黑袍人摘下草帽,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面容苍老清矍,五官如石刻一般的肃穆端冷。他的目光冷冷一斜,开口的声音粗而哑:“你们不远千里而来,不就是为了找老夫?”
苏十一一噎,愕然地看着冷冰冰的老者。这这这……怎么画风不太对!和她想象中的宋大夫那样和蔼亲切间或逗比的老头在哪里!
楚弈的反应比她快得多,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抬手一揖,姿态谦和:“在下楚弈,不知是前辈,还望见谅。”
“客套话少说,老夫知道你是楚弈,大衍的摄政王。”老者的面色丝毫不带缓和,轻轻扣动着草帽,说出的话冷漠而尖锐,“或者说是,大衍的前太子?”
楚弈的脸色一凛,低垂的眸光里悄然染上了几分寒意。
这世上,知道他身份的人,说多不多,就那么几个。这位不问世事的神医,又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很看不惯你大衍皇室一脉,但既然是宋师弟千叮万嘱的……”老者的目光落到苏十一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顿了半晌,冷淡地转过身,扣上草帽,“跟过来吧,老夫姑且试试能不能救你一条命。”
这老头……眼神怎么那么怪异?
苏十一纳闷地挠挠头,心里无声地松了口气,笑着侧头看向楚弈:“走吧,有神医出马,你很快就能恢复,等你恢复了,我们就回大衍……”
身侧的人没有回应,无声无息地一头摔到地上。
苏十一眼睁睁看着楚弈嘭的一声摔倒在地,后背在她眼前一览无遗。
先前滚落山坡时,他被尖利的石块划破的衣衫带着血,后背上伤痕纵横,血肉模糊。
“楚弈!”
苏十一浑身发冷,脑袋里瞬间空白,不及多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扑上去抱起他,惶然无措地抬头看向前方驻足等待,神色稍显不耐的老者。
老者冷然回望她,看着前方少女惶惶的表情,终是心软,转过身,淡淡道:“带着他跟过来,有老夫在,他想死都不成。”
药王谷就在附近,走过狭长的山道,便能穿进三山环坐的山谷中。不过是小半刻钟的路程,苏十一却满头大汗,感觉如隔世般遥远。
直到将楚弈扶到床上卧着,苏十一的手都是僵着的。她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时不时地偷偷碰碰他的脉搏,虽然略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肯移开一点目光。
心里不免有些凄凄然。
难怪他让她别看。
他护着她落下的这段路程里,到底淌下了多少血?
是不是,每一寸地都沾染着他的鲜血?
“呆在这儿做什么?”旁边的老者看她呆呆的模样,大皱眉头,一拂袖,指向门外,“去院子里打一盆水,烧热了送来,老夫先给他处理一下背后的伤。”
边说着,老者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捏楚弈的下颔,迫使他张开嘴,塞了枚药丸到他口中。
苏十一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走出房门。
虽然这老头看起来恶声恶气的……但也不至于伤害一个伤者吧?况且医者父母心,说不成这老头只是脾气有点怪呢?
不过……动作得快些。
想来想去,苏十一心里还是不放心,拿着木桶快速跑到井边打水,动作难得的没有丝毫慌乱,找到厨房烧了水,便捧着水盆急急跑回去。
外头天色晚了,屋里的光线也有些昏暗。苏十一将水盆放到床边,站在一旁眯眼打量楚弈。他的衣服已经被药王脱了下来,露出了精瘦的上身。
苏十一偷偷瞄了几眼,目光扫到他背上那几道长长的伤口与周边的淤青时,有些小兴奋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如果她不那么粗心大意,就好了。如果她不那么大惊小怪,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药王摸出一个布囊,在桌上铺开来,里头尽是些刀片,大小厚薄不一,间或有其他的小物件。他随意取出一把镊子般的东西,又取出一把小刀,暼了苏十一一眼,语气还是冷冷的:“看什么看,过来给老夫打下手。”
您老使唤人还真不客气……
苏十一腹诽,上前几步,随意扫了眼他的那些小刀具,顿时愕然。
这是……手术刀?
没等她再多想什么,药王便低下头,净手净刀,一边开口吩咐:“把床边的灯全部点亮。”
苏十一连忙找出火折子照做,油灯的光芒逐一亮起,几盏灯的光芒重叠在一起,顿时将四周映得明亮如昼。
药王眯了眯眼,虽然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却极为轻柔地用手中的道具,小心翼翼地将混入楚弈背上伤口的碎石子一一取出。
这项工程细腻又麻烦,苏十一侯在一旁,压下焦虑静心等待,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昏迷的楚弈。直至汗水滑到眼中,引来一阵涩痛,她才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双脚都有些发麻了。
药王的手却还是稳稳的,丝毫没有颤动。
半晌,他收回手中的刀具,放倒一旁,在已经冰凉的水里洗了洗手,头也不回道:“把桌上的纱布和药瓶拿过来。”
苏十一一动脚,差点就软倒在地,连忙伸了伸发麻的腿,跑过来拿过那两样东西折回给药王。
药王暼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直起身子,负手道:“这瓶里是老夫研制的绝顶伤药,这小子这种伤,最多七日就可愈合,倒是便宜了他。”
这是……自卖自夸?
苏十一呵呵笑:“……嗯,对,便宜这小子了。”
“会给人包扎伤口吗?”听到她的附和,药王的脸色缓了缓,声音也放柔了不少。
“会会会。”
“嗯,那就交给你了。”
“哈?”苏十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包扎伤口这种小事,还需要老夫亲自动手?”药王眉毛一扬,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苏十一默默地看了眼床上半|裸的楚弈,红着脸回过头,干咳两声:“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她的尾音消失在药王古怪的眼神里。
房间里安静下来,苏十一心慌不已,不敢说话。眼前这老头可是唯一能救楚弈的人啊……得罪了可不好。
药王抚着胡须,淡淡道:“奇了怪了,知道你二人要来,老夫特地在山上的屋子里放了加了海马汤的蜡烛,难道你们没有点燃?”
啥?
药王继续沉思,兀地抬眸细细看了看苏十一,喃喃自语起来:“眉心眉毛相连,髫发紧贴,唇色桃红……你怎么还是处|子?”
听这老头喃喃一番,苏十一也猜出了那阴损的蜡烛的谁放的,再听到这最后一句话,脸色彻底黑了。
这老头究竟图个啥!
“晚辈还是处|子之身,药王前辈有什么意见吗?”苏十一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药王冷淡地扫了床上的楚弈一眼:“没用。让你们提早圆|房是为了方便解毒,红线之毒拔出后,你的血液就是一种药材了。”
说完,药王直直走出房门,远远的飘来一句话:“老夫不会做那种小事,你要是介意,就等着那小子自生自灭吧。”
苏十一沉默,深深的,很想冲过去揍那老头一顿。
坐到床边,苏十一拔开瓶塞,嗅了嗅里头药膏的味道,桂花似的清甜馨香,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阴损的东西。
从瓶子里挑出一点青透的药膏,看看楚弈背上的伤,她的指尖有点颤抖,小心地贴上去,轻轻涂抹。
她抹得仔细,没注意到楚弈的眸子已经睁开,微微蹙着地眉尖含了痛意,望她的眼神确实宁静而温和含笑的。
一点一点地在他背上的伤口上好药,苏十一抖了抖纱布,犹豫了一下,低头看向楚弈的脸。在她低头的瞬间,他立刻闭上眼睛,装作还在昏迷地样子,愉悦地等她为难。
苏十一纠结了一下,拽着纱布的一头蹭向楚弈的腹部,从另一头拔|出,一圈一圈往上绕,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在猥琐地占便宜……不过反复了几次,总算是差不多将纱布缠好了。
绕到最后一圈时,手突然被抓住,那手冰凉冰凉的。
苏十一垂眸,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楚弈,无奈叹气:“放开。”
“不放。”楚弈微微一笑,忽地将她一拉,往后一让。苏十一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已经被楚弈按在了身下。
“楚弈。”苏十一顿时黑脸,“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会对你客气。”
楚弈挑挑眉头,双手不堪重量,放松地靠在她身上,悠悠道:“我等着你对我不客气。”
末了,加了一句:“适才我醒着,药王的话也听到了。”
“听到什么?”苏十一一怔,思考药王适才说了哪些话。
“要为我解毒吗?”楚弈侧头对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眸中的光芒却如烟花似的,灿烂无比。
☆、第八十九章
解……毒?
苏十一愣了一下,想到适才药王说的圆|房解毒,脸红耳热,扭过脸不语。
楚弈伸手轻轻勾勒她的眉眼,冰凉的手指触到烫烫的肌肤,分外敏感。
“如果真的必要……”
苏十一被他弄得痒痒的,拍开他的手,扭回头直视着他,眼神出奇的认真,“给你……解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也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提早一些,也无妨。
看到她这么认真的神态,楚弈倒是一怔,原本调侃戏谑的笑容也敛了去。迎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的心底突然涌过一阵温暖,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微痒。
喉咙间有些发涩,楚弈侧身让了让,看着苏十一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撑着额头,声音有些低哑发颤:“……出去。”
苏十一一愣,不明所以:“啊?”
楚弈郁结,别过头闷闷道:“本王不是随便的人。你出去,别勾|引本王。”
苏十一:“……”
滚你大爷!
*
药王谷相对四周来说地势低矮许多,夜间不是太过寒冷。先前急着将楚弈送来医治,苏十一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的情况,如今被“赶”出来了,便拢着袖子抄着手慢悠悠地晃荡。
药王的居所是大大小小的房间并着简陋的长廊拼凑成的,看起来很是老旧。屋顶间盖着木棚,阻止了雪花的飘落,有外头的雪莹莹投**来的微光,四周也不算漆黑。
将附近游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苏十一绕回原路,在岔路前琢磨起来。
右边是厨房,虽然简陋得很,不过适才去烧水时,有看到野菜和粟米。
考虑到楚弈昨夜就没吃东西,苏十一没有多做思考,抬脚走向右边。
隐约有一股药香飘来,苏十一的手顿在门上,吸吸鼻子,凑近门缝偷偷看进去。
药王老头背对着她在熬药。
说来奇怪,这药王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药王看起来也是耳顺之年了,孤零零地住在这儿,不说陪伴的药童,就连个活的生物都没看到。
一个人,不孤独吗?
看着里面的老者坐得笔直的背脊和花白的头发,苏十一心里那点别扭和对他下药的怨气忽地散去,缓缓生出了一些心酸的感觉。
这老头,一定很孤单吧……
“要进来就进来,呆在外头做甚?”药王冷冷的声音猛然炸响,“进来给那小子熬药,这点小事都需要老夫来做!年轻人真是不懂事!”
苏十一五官扭曲:“……”
……尼玛这老头就是因为这见鬼的脾气才一个人独居深谷的吧!
推开门走进去,那股清新的药香扑面而来,苏十一不由好奇,凑过去,还没凑近去看清药罐里是什么药材,手里便被塞了把蒲扇。
“扇着,动作轻点,别给我几扇子扇毁了一锅药。”
苏十一黑脸,“哦”了一声,坐到凳子上,斜眼看向药王。那老头也不看她,在一旁的筛子里挑挑拣拣着什么,半晌,忽地一回头,大喝:“手腕抬得太高了!你扇到哪里去了!”
“……是。”
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药香,苏十一揉揉鼻子,纳闷不已,“怎么这药的味道这么好闻?”
“好闻?”药王学着她刚才的动作,斜了她一眼,低头看看筛子里林林总总的药材,随意捡起个黑糊糊的东西,掰开来,扔了一半到药罐里。
苏十一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
药王哼哼:“看什么看,继续扇。”
苏十一默默地继续扇,扇着扇着,她的脸色忽地青了起来。
空气里原本弥漫着的清新药香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用语言无法描述出来的恶臭。
那恶臭,比之三年沉积的臭水沟,比之几月风干忽被搅动的一坨翔……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这老头刚刚在药罐里扔了什么!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咆哮,药王拍拍衣服坐到一旁,淡淡道:“刚刚加的,是撇条。”
“撇条?”什么药材?
药王面无表情,唇边却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奸诈:“老夫养了一只驴,前不久刚去了,这是它弥留之际留下来的最后一点排泄物。”
也就是说……
苏十一吸吸鼻子,呆呆看着药罐,想到这是楚弈要喝的,忽然……有点扇不下去了。
药王拢着袖子,翻翻眼皮,拖长声调:“……养出来的黑果。”
……
苏十一暗暗警告自己要尊老爱幼,默默地将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学生守则背了几遍,才挤出一个笑容,谦和地问:“黑果?”
“哦,大衍可能没这玩意,祁渊才有。黑果没什么入药价值,就是臭,你也可以叫它臭果。”
尼玛你和楚弈什么仇什么怨!
“药王前辈,您能先纡尊降贵一下,替晚辈熬熬药吗?”苏十一揉揉额角,突然想起来厨房的初衷,小心翼翼地看向药王。
药王闭目养神,不理会她。
苏十一毫不气馁,继续道:“楚弈还饿着……”
“饿了多久?”
“快有一天了……”
“继续饿着。”
“嘎?”
药王不耐烦地挥挥手:“喝完药了才能进食。”
老头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
苏十一内心的大草原中愉快地奔腾过一万匹羊驼神兽,忍了忍,回过头继续扇炉子,扇了会儿,又想到一件事。
“药王前辈,我能再问一句话吗……”
“不能。”
苏十一的额上青筋乱蹦,无视他的话:“您此次救楚弈……要收银子吗?”
药王睁开眼,目光诧异地看向她:“自然要,老夫又不是喝西北风的。你没听说过,老夫出手,必得千金?”
看看苏十一一脸吞了苍蝇的神情,老头忍不住皱眉:“再怎么说那小子也是大衍的摄政王吧,难道连区区千金都拿不出来?”
“当然拿得出来!”苏十一连忙维护楚弈,说完,干咳两声,又弱气下来,尴尬地嘿嘿笑,“……可是,我和他上山时,一两银子也没带,现在身无分文……”
药王的目光冷电似的,噼里啪啦地扫了她一眼,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嘿嘿。”
苏十一抖了抖,欲哭无泪。
上雪山时带着干粮就已经够呛了,怎么可能还带银子那种累赘。而且,此番两人赶来祁渊,确实也没带多少钱物。
苏十一和楚弈,真的没想到要带银子……
她平日里不怎么买东西,身上能带着几两碎银都算不错的了。
后面那位爷就更别说了,身居高位,哪里有花钱的地方?而且他平日里也不会学着话本子里的主角微服出宫,体察民情,更不会去逛|窑|子,根本就不会随身携带银两。
偷偷看了眼药王的脸色,苏十一毛骨悚然,连忙一扔蒲扇,跑过去给他捶背捏肩,腆着脸笑:“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前辈你可别把我们扔出谷,会死人的,真的……”
药王被她的动作吓到,又好气又好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得了得了,算你们欠老夫一笔,少罗嗦,唾沫星子都飞药罐里了。”
苏十一干咳:“哪有,药罐那么远。”
这老头……还是挺可爱的。
妥妥的老傲娇!
*
苏十一端着来之不易的汤药走进房间时,楚弈已经入眠。他的背后有伤,只能卧躺着睡,似乎很不习惯这种睡姿,有些难受地轻蹙着眉。
看着他这幅模样,苏十一失笑,随即愣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她背上的那道伤口也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很痛吧。
缓步走过去放下药碗,苏十一将手放在怀里揣着,觉着温暖些了,才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头。
“将大权交还给小皇帝……”她低低喃喃,若有所思,“你一开始就准备离开天郾的吧,可是,那次怎么没回答我呢……”
“哪次?”
手被同样温暖的手握住,带着慵懒微哑味道的声音响起。苏十一低头一看,楚弈已经睁开了眼,墨黑的眸子中灿出了几分笑意。
那眼神很专注地盯着她。
苏十一不由脸红,侧头过,嗫嚅着:“就是,渝州那次……在藏着清霁太子雕塑的那个密室的地道中……”
楚弈歪头想了想,随即微微一叹,眉间有无奈之色:“十一,那时候如果我说我会离开,你会相信我吗?”
“大抵……不会。”苏十一顿悟,嘿嘿干笑,抽回自己的手,回身拿了药碗,递给楚弈,“来,喝药。臭是臭了些,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她打死也不会告诉他汤药这么难喝到极品的原因的……
汤药冷了一会儿,温凉了些,楚弈也不多说什么,接过药碗试试温度,便一口气喝光,连眉头也没蹙一下。
苏十一拍手赞叹:“不愧是摄政王,豪爽!”
楚弈挑眉,忍住那种恶心到几乎要吐出来的感觉,看向苏十一,笑若春花:“是吗?”
话毕,一把拉过她,觉察到她在挣扎,手下便紧了紧,笑:“我背上的伤,都是因你受的,刚刚才包扎了,你又要让它裂开?”
苏十一一僵。
他的唇便趁机贴了过去,薄软温柔的感觉,还有……苦穿心肠的汤药味道。
温存了一会儿,楚弈放开她,眸中颜色深了深,“时候也不早了,白日多番劳累,歇息吧?”
说着,往身旁拍了拍。
苏十一黑脸:“不要,我精神着呢,你自个儿睡,我去找药王谈谈心。”
顿了顿,她挠挠头:“饿不饿?饿了我去煮粥给你吃。”
“……本来挺饿的……”楚弈脑中冒出上次她煮出来的黑糊糊一团,温和一笑,“不饿了,很困。”
苏十一:“……”那一脸嫌弃要不要那么明显……
☆、第九十章
苏十一熬了几日药,药材都是药王在自己的小药库里精挑细选的,挑的都是能入药治病的,而且怎么苦怎么来。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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