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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只摄政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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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一般人,即使中毒至深或是得了绝症,也很少有去雪山寻找药王谷求医的。
基于第二个原因,祁渊曾有无数大臣前赴后继,装病寻医,寻到雪山之上。
再基于第一个原因,那无数的大臣里有一小撮悲壮地永久埋葬于雪山之中。另一小撮不是昏迷被抬离了雪山,就是走到雪山下看一眼就机智离开。
所以这造成了没什么人敢去药王谷求医的现象。
毕竟求医是为了保命,去了那雪山可能还没保上一命,就先一命呜呼了。
再厉害的药王,也不能医活一个死人不是?
苏十一听完路人的介绍,心里大概有了底,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继续赶路。
三日前,红线被彻底拔除,她将自己裹成一个球,避开祁晚和孙盈,偷了东宫马厩里的一匹好马,快马加鞭地赶向药王谷。
虽然不知道楚弈是否先到了雪山,或者说……是否会来。
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苏十一缩了缩脖子,有些恍惚。她一直坚信着,楚弈那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死。
前方不远处就是药王谷前的雪山,苏十一回过神,抹了把脸上的细碎雪花,眯起眼睛抬眸一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药王谷望而却步。
这他奶奶的未免也太容易雪崩了点吧?
要翻越这样高耸又积雪深厚的雪山,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好吗!很容易死人好吗!
“难怪他没有阻止我来这里……”
思及祁深这两日的淡定从容,苏十一心里憋屈。这天寒地冻的,又有雪山横阻,祁深那厮定然觉得她会知难而退,不再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楚弈了吧?
偏就不让他得逞!
苏十一坚定了等楚弈的念头,跳下马,四处望了望,琢磨起来。
祁渊人户稀少,尤其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更难找到人家户。这么冷的天,如果不找到躲雪的地方,真的会被活活冻死的。
不过,既然此前楚弈就嘱咐了让她来这里等,就不会考虑不到这点,附近应该会有避寒的地方。
想通了这点,苏十一牵着马儿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去,不过一会儿,便看到不远处有个小村子。此时天色有些昏暗,从这里看去,能看到小村里灯光朦胧,有人家在。
苏十一大喜过望,连忙拉着马儿跑过去,瞅准村头一家亮着灯火的人家户敲了敲门,半晌,门内响起个苍老的声音:“谁啊,谁啊?”
苏十一很想答一句“我啊,我啊”……
忍住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恶趣味,苏十一轻咳一声,低声回答:“过路的旅人,求住一宿。”
里面沉默片刻后,门被缓缓拉开,苏十一被灯光晃了下眼睛,眯眼看了看,开门的是位老奶奶,老态龙钟,看起来不会有什么攻击力,脸上的笑容很是和善:“小姑娘快进来吧,外面冷。”
苏十一点点头,刚要进门,回头看看马儿,犹豫了一下,又折回身,温和地摸摸它的耳朵,凑到它的耳旁小小声嘀咕道:“我知道皇家养的马儿多少都会识点路……虽然路有点远,不过你自个儿应该能找到路,回去吧。”
马儿似乎听懂她不负责任的话,不爽地喷出一口热气,甩甩尾巴,转身扬了一蹄子,飞奔离去。
被扬了一脸雪的苏十一额上青筋一蹦,忍了忍,没有冲上去揍那司马一顿,转身走进了老人的屋子。
屋内不大,却很干净整洁。有三间房,用帘子隔着,似乎是特地为过路人备的。刻满了划痕的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幽幽的灯火铺开来,将小屋映得时暗时明。
被冷得僵住的脸被温暖的气息包围,很快就恢复过来。苏十一搓搓脸,有些局促地看向那老奶奶:“请问老人家,您是一个人住这儿吗?”
老奶奶和善地点点头,笑呵呵道:“常有旅人路过此处借住,小姑娘不必紧张。不过姑娘听口音,似乎不是我祁渊国人?”
苏十一琢磨了一瞬,思及前线两国僵持,连忙道:“我同家兄来自附近的一个小国,哥哥来贵国行商。我缠着跟来,没想到不小心分开了,幸得好此前哥哥吩咐过,若是分开了,就来这附近等他。”
老人“嗯”了一声,低低咳着,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苏十一来自哪儿,眯着眼睛看了她许久,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等人啊……那可就不知道要多久喽。小姑娘如果不嫌弃老婆子我这儿地小,尽管住在这儿。”
“如此便多谢老人家了,小女姓苏。”苏十一直觉这老人家有问题,想到曾经霜河一事,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这回身边可没有个“墨公子”跟着,出门在外,万事皆得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姑娘可是饿了?”见苏十一不说话,老人转身向连通这间屋子的小隔间走去,佝偻着身子,低低咳嗽,“适才老婆子我煮了些野味,如果饿了,便吃些暖暖身子罢。”
苏十一连忙跳起来,“不饿不饿,路上在驿站补足干粮,都还没吃完。就是连夜赶路,有些乏了。”
“啊。”老人停住步子,点点头,指向一旁被帘子隔着的房间,“那苏姑娘先歇息吧,老身去借一床棉被来,免得叫姑娘冷着。”
苏十一感觉更加头疼,分不清这究竟是单纯的善意还是别有用心,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不必不必,我这人最不怕冷了,最不怕了……”
才怪。
掀开帘子走进房间,用油灯一照时,苏十一才明白什么叫悔青了肠子。
床上那床棉被未免也单薄得太过可怜,夏天盖着恐怕都会嫌夜风冷,更何况是祁渊这恶劣天气。
在东宫里时,不愁吃穿不愁温暖,屋里的炭火随时有人添,香烬了有人续,纱帐罗幕,几重丝绸棉被,她盖着还有点嫌热了。
太腐|败了……太腐|败了……
苏十一腹诽着自己,理了理铺,哀愁地看了看那床薄被子,干脆地和衣而卧,将被子盖上。床铺冰凉冰凉,四周亦是寒气逼人,她打了个哆嗦,闭上眼睛逼自己入睡。
这三日赶路确实也很累了,苏十一无意识地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昏昏欲睡时,耳边响起一阵轻轻的帘子被拂开的声音,随即是沉重的脚步声。
意识瞬间清醒,她依旧闭着眼睛,手却无声无息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脚步声停在她的床前,下一刻,身上一重。苏十一蓦地睁开眼,眸中冷意一闪即逝,等看清面前场景,顿时一脸愕然。
那老人抱着一床棉被,正颤颤巍巍地黑她盖上,动作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吵醒了她。
喉间顿时有些哽咽难语,苏十一张了张嘴,有些羞愧,却又不敢开口,只好装着睡着翻身,手一带,将厚厚的棉被卷到了身上铺着。
耳旁响起老人和善的笑声,随即脚步声渐远,油灯也被抬了出去,小小的屋子里陷入黑暗。
苏十一睁开眼,眸中神色复杂难明。
她最近,虽然表情一派平静,心里却已不知掀过多少重巨浪。
一件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冲击着她十几年的观念,无论是赵均,昭帝,祁晚,苏拾,苏行云,宁安,还是……楚弈。
她一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一边却又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对身周一切的防备中,警惕得有些过了头,简直就是惊弓之鸟。
不能让自己陷入心灵的牢笼。
苏十一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被子,闭上眼睛。
屋外的老人在油灯下颤巍巍地摸出纸笔,慢慢悠悠地写着什么,半晌,轻轻吹了吹墨迹,将纸条塞到一旁关着的信鸽腿上的信筒里,走出房门,将信鸽一扔。
同漫天白雪一般颜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瞬息间远去。
“唉……”老人杵着拐杖长长叹息一声,折回身,将屋门关上,隔住外面的风雪。
*
这一觉睡得比在东宫里的任何一日都好。
被子里被捂得暖洋洋的,苏十一半睁着眼,迷糊地往被子里蹭,不愿意起床。细细一嗅,还能嗅到被子上有安魂静气的淡淡熏香气息。
苏十一满意地蹭蹭棉被,重新闭上眼睛,正欲睡去,脑子里迟钝地转动着,突然发觉不对。
熏香?!
这荒郊野岭的,一个小小的村子,哪儿来的名贵熏香?!
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映入了明晃晃的冷光,猝不及防下,她的眼睛被晃到,泪雾腾起,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起来,什么都连成了一片。
床边站立着个人,负手静静看着她。她泪眼模糊地看去,却看不分明,未待她伸手擦擦泪花看清那是谁,那人已经俯下身来,伸出特意捂热的手指,带来一阵浮冰般的清香,轻轻替她拭去泪花。
“十一。”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有些微的温柔,些微的沙哑。
“一别多日,可还……安好?”
☆、第八十六章
听到这声音,原本被擦干的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水,苏十一吸吸鼻子,抱住那只手,用额头轻轻贴着,声音有些微颤,带着浓浓的埋怨:“不是死了么……怎么青天白日的又跑出来了。”
楚弈失笑,坐到床头轻轻搂过她,思量一瞬,一本正经答:“当然是为了来见你。”
顺手掐了掐苏十一的脸,他微微蹙眉,言语间略有不满:“瘦了。”
祁深是怎么养的她?以前掐着还有点肉,软软绵绵的,现在掐着反而不如从前。难道还饿饭不成?
苏十一放开他的手,一巴掌拍开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来见我。”
口上说得毫不留情,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偷扫视面前的人。还是以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连一丝憔悴的神色也无。这人,还真的是不用担心。
楚弈微微坐正,目光含笑地看着她,任由她打量。
“这么久不见,摄政王还是和以前一样。”打量完了,苏十一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看起来甚是衣冠禽兽。”
“……”楚弈噎了一瞬,目光平淡地扫了苏十一几眼,特意在某个部位顿了顿,半晌,也露出个笑容,平静地噎回去:“是啊,苏小姐也还和以前一样,一马平川。”
苏十一:“……”
她黑着脸捂住胸口,不想再同面前这人说一句话。楚弈用被子将她拥住,点了点她的额头,敛了笑:“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你先穿好衣服,别受风寒了。”
还没等苏十一感动于他的体贴,他背过身,走向屋外,一边低声呢喃:“小是小了点……不过,勉勉强强吧。”
苏十一气急,眉毛一扬,一把抓起身旁的枕头便扔了过去,力道之大,竟让楚弈也打了个趔趄。他连忙掀开帘子跑了出去,哧哧偷笑。
苏十一的脸更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嘴角抽了抽。
特么的!
你胸大你说话是吧!
*
屋外生起了火,暖意融融。偶尔有干柴爆裂的噼里啪啦声,听在耳中,另有一种特殊的音律美。
苏十一放下帘子,环视四周,疑惑地看向坐在火炉旁的楚弈:“那位老奶奶呢?”
楚弈漫不经心地添着柴,淡淡道:“这个村子的人曾经遭过一场瘟疫,村民死得七七八八,最后是宋大夫路过,救了他们一命。”
他回头,看苏十一一脸的莫名其妙,叹了口气,直接说重点:“所以村子里的人对宋大夫感恩戴德,我们来祁渊之前,他便传信给了村里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
心里顿时了悟了几分,苏十一坐到他对面,歪着头:“比如?”
“若是有异乡女孩来到村里,尤其是姓苏的,就直接传信通知我。”
“难怪你来得这么快,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苏十一顿感五味驳杂,想了想,不由摇摇头。这人来祁渊之前就铺好了路,根本不会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
现在想来,他来祁渊愿意带着她,有很大的原因是她身上的红线吧?
毕竟能拔除红线的人,也只有祁深了。
“楚弈,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需要说个明白。”轻轻吸了口气,苏十一倾了倾身子,盯着楚弈,“这回你能给我满意的答复吗?”
果然都知道了。
楚弈心里暗叹,望着眼前的少女。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清澈见底,不容污垢。
现在她的心里,是不是想着从此以后与他分道扬镳,甚至对立为敌?
他微微阖了阖眸子,心中突然涩痛不已,却还是淡淡笑了笑:“或许能。”
“那,你知道我是谁?从我入宫开始……不,应该说,你一直都知道?”
既然决定了说个清楚,苏十一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问出一直盘桓在她心里的问题。
楚弈垂眸,看着炉中跳动不休的火焰,淡声:“一直都知道。”
“你也知道你是谁?”
“知道。”
“……既然如此,你回到天郾,执掌大权,是为了复仇?为何不废除皇上,名正言顺的回来?还有,当初你为什么会失踪?”
“你的问题太多了。”楚弈有些哭笑不得,扭头看向窗外,神色有一瞬间的沉寂,随即慢慢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很多事情。当年赵均被杀后,你爹……苏大将军愧疚于赵均,便收养了你同苏拾。可是他抓不到宁安的尾巴。那日……太傅祝回和宁安同我出游……我们被苏大将军的人追截,祝回带着宁安逃走,抛下了我。”
“苏大将军没有杀我,只是用我代替了父皇的养子……送往长宁,余下的事,你也知道。抓不住宁安的尾巴,无法名正言顺地处决他,无法替赵均雪恨……苏大将军将报复伸向当时势微的楚氏宗族。”
楚弈说着,苦笑一声:“其实,这也是楚氏应得的,我……父皇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除掉赵均,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或者契机。”
“被挑选出来的启帝,一边表面顺承苏大将军,一边暗中扶持宁安,所以才在他崩后,有现在大将军同丞相朝廷对峙,平分秋色的状况。”
炉子里的干柴又“啪”的一声爆裂,有火星子溅出,像是烟花一样,一闪即逝。
苏十一的心里一片寒凉,几乎想让楚弈打住。
“被送到长宁的那段时间,极为痛苦。家奴跋扈,势利无比,甚至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杀手……我年幼,身边也没什么熟人照应,平日在宫里也无人敢忤逆于我……所以一开始,很不顺心。我知道我得回到天郾,重新夺回属于我的所有东西,所以我没死。”
炉子里爆出第二朵花,青烟袅袅,烟气竟有三分清香。
“后来,回到天郾,我才发现,什么都不一样了。大衍还是大衍,血脉还是楚家的,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回去了。”楚弈拨了拨干柴,神色平静,声音亦是淡淡的,“执掌大权,也不过是因为不若年幼,需得多多扶持。还好,那位素未谋面的启帝,将他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很合格的储君。”
他慢慢说来,苏十一还是觉得乱,脑子不知为何运转迟缓,好久才将这些话消化完毕。
仰脸想了想,苏十一忍不住笑起来:“真巧,你爹同我爹是仇人,我爹同你是仇人。”
楚弈定定地看着她,笑不出来,脸色僵硬了一瞬:“十一,我恨过苏大将军,现在却不了。他于朝廷上,退得很漂亮。”
“不巧,我对你爹没什么好感,想去挖一下他的坟。”苏十一淡淡看着楚弈,脸色平静,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问题最好不要再讨论下去了,再怎么说吃亏的也只能是他。
楚弈无视她那句充满挑衅的话,揉揉额角:“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一个……我大哥在哪里?”
“如果事情顺利,现在他在天郾皇城。”
“皇城……看来舅舅说的是真的。”苏十一愣了愣。看来苏拾是真的奔波于推翻宁安,却不知结果会如何。
连苏行云也抓不住宁安的尾巴,苏拾……会不会失败?
若是失败,可能会引火烧身,甚至连累苏家。若是成功了,宁策怎么办?
贪污巨款,按律可是死刑。虽则楚弈去岁废除了诛九族的酷刑,可宗族直系,是逃不脱的。
抬眸看看楚弈,他的神色有些颓然,默然盯着火炉,眼神沉郁,似乎在想什么。
“楚弈,我想……”犹豫了一下,苏十一低低开口。
话未说话,手突然被握住,她愕然抬头,就见楚弈倾身过来,皱着眉头,语气急切:“本王不许你离开!”
“欸?”
“那是先辈之仇……如果你实在恨得厉害,就在我身上撒气。”楚弈绕过火炉,灼灼地看着苏十一,“十一……你要如何都可以,只要不离开。”
苏十一被他唬得一怔一怔的,垂眸沉思半晌,目光古怪地看向他:“楚弈,我想……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难得看到堂堂摄政王这般焦急的模样,苏十一忍不住笑出声:“我没有说要离开啊。”
的的确确是昭帝的错,是宁安的错,甚至有苏行云的错。可是,人生在世,如果凡事都要计较得分分明明,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重捡得一条命,很多事情看得比谁都透彻。前几日也只是被突兀的消息打乱了思绪,这几日细细思来,心里也有了底。
说句有些自私的话,她自恢复意识开始,就没见过赵均与祁婉,照顾她的只有苏拾。对赵均祁婉,她更多的是好奇,若要因为这好奇而去舍弃一直护着她的楚弈……她办不到。
看楚弈这幅模样,大概他说过的话,不是随口胡诌的。
众人皆诫她离他远点,他们又怎知面前这人不是他们想象里的模样。
他很好。
“说真的?”楚弈略松了口气,坐到她身旁,侧头看着她,唇角带起一点笑意,“留下来的话,就不许再离开了。”
苏十一撇撇嘴不说话。
“你又等了我一次,没有跑。”楚弈低下头,靠在她的肩窝,叹息般,“苏十一,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长宁吧。”
这句话……什么意思?
苏十一心里一颤,脸上突地有些发热,含糊地“唔”了一声,伸手摸摸楚弈的头,手下却有些沙沙的,像是摸到一把枯草。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心里一惊,凑近看了看,苏十一才发现他的一边头发有被大火灼过的模样。
“逃离火海时不小心弄到的,没什么大碍。”
真的?
苏十一狐疑地看着他:“那两具焦尸是怎么回事?”
“江陆安抓来的祁渊死囚。”
原来是江小弟……苏十一了悟,伸手替他轻轻梳理了一下头发,叹了口气:“等雪小些我们就去药王谷吧。祝回和广成王已除,等回去稳定了局势,就去长宁。”
“祝回……”楚弈淡淡笑了笑,抬起头,眸中神色诡异难明,“他是,自杀的。他为了教导我到底何为上位者……可惜我已经不能也不想去那个位置了。”
喉间有些鲠,苏十一静静看着他有些悲伤的眸色,半晌,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楚弈,谢谢。
☆、第八十七章
“谢什么?”楚弈抬头,目光有些疑惑。
苏十一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她就是很想感谢他,幸好他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人。
*
未时,飘扬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下,天色阴沉沉的,不知何时会再次卷起风雪。
村里的人送来御寒的衣服和干粮,将苏十一和楚弈带到雪山下,便揖揖手回去了。近距离地看着雪山,压迫更甚,苏十一甩甩头,排除脑中的杂念,拉了拉衣领,侧头看看楚弈:“走吧?”
楚弈静静看着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冷不冷?”
“还好。”
“我突然不想让你随我上雪山了。”楚弈收回手,叹了口气。
“说什么混话?走。”苏十一嫌弃地白他一眼,拉着他直接走向雪山。
山脚的小路蜿蜒曲折,积雪尚浅,却极为容易打滑,苏十一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打滑就落下去。
楚弈跟在她身后,望她的眼神微沉。
爬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处地势较平的地方休息,苏十一满额汗水,一屁股坐下,拍拍身旁的地方:“坐会儿吧,这地方真折腾人。”
一边抱怨着一边摸出腰间御寒的酒,拔开酒壶塞子嗅了嗅。
楚弈笑了笑。这姑娘就是这样,一边抱怨着一边拉着他前行。
他走过去坐下,脸色有些苍白。红莲引同另一种毒混合在一起,已经将他的身体折腾得虚弱不堪了。
比起苏十一,其实楚弈更该休息。
“喝点酒御寒吧,这路还长,等会儿会更冷。”苏十一琢磨了会儿,爬自己喝醉了撒泼,侧头瞥楚弈一眼,见他脸色不好,便将酒壶递了过去。
楚弈也不推拒,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直抵达胃,下一刻,一股热气腾腾而起,从胃间传出,辛辣的烈酒温暖了身子。楚弈低下头摩挲着酒壶边缘,苍白的脸庞上泛起几抹红晕。
冷风又从四面八方灌来,将饮酒后的一点迷醉吹散,楚弈闭了闭眸子,把塞子塞回去,将酒壶递回去,“走吧,天黑之前得越过雪山。”
苏十一点点头,眯眯眼睛,挑了条相对来说比较平缓的路,当先走去。这路难走也没什么,关键是害怕雪崩。
若是雪崩,八成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只能听到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和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风呼呼而来,刮在脸上,有些生疼生疼的。
好在运气不是那么坏,直到爬上山顶也没遇到最坏的情况。传闻药王谷就在雪山之后,苏十一本想继续赶路,无奈爬山花去的时间太多,天色已经有些昏黑了。
等下天色就会彻底黑下来。即使夜里雪地能隐约见光,但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下山,是很不明智的。
而且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寒冷更甚。
苏十一哈了哈口气暖暖手,思考了会儿,扭头和楚弈对视一眼,率先开口:“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躲躲雪,明日再下山寻药王谷,如何?”
楚弈也不愿冒险夜行,点点头,将已经捂了很久的手伸出,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中的冰凉,他不由握得更紧,“还说不冷,手都冻僵了。”
这动作过于亲昵了,苏十一有些不适应,贪恋他手上的温度,又不好抽开,只得干笑。
山顶上没什么风景,沿途都是枯木,一眼看去,远远近近,除了雪还是雪,延绵在视线里的世界,纯净无暇。
苏十一默然收回目光,“手暖和了,放开吧,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楚弈依言放开她,却顺势拉住她的手,不肯再松开。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一放开,她就会离开。
风雪渐盛,即使穿着厚厚的大氅,依旧无法抵御寒冷。苏十一怕冷,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半晌,目光突然一亮:“楚弈!你看那边!”
楚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坐落着一座小屋。从外头看,还是挺结实的,至少没有摇摇欲坠之态,像是特意为到山上来的人准备的。
大概是以前上山的人给后来的人留下的。
“去看看!”苏十一欢呼雀跃,拉着楚弈飞也似的奔过去,一把推开小屋的门。
小屋里应当很久没有人来了,破旧的桌上灰尘堆积,地上铺着很多干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苏十一关上屋门,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只找出几支蜡烛,想了想,不由一笑:“这里的主人倒是个好心人。”
楚弈嫌弃地看看那堆干草,脱下大氅铺上去,展开来正好够两个人平躺。先前爬山时身体的疲软乏累感再次传来,他揉揉太阳**,有些头晕眼花。
天色黑得很快,苏十一找出火折子点了蜡烛,再摸出已经变得硬邦邦的面饼,走过去坐到楚弈身旁,递给他一半,低头研究要怎么吃掉这东西而又不被噎死。
她认真思考问题时,总是不自觉地咬唇,眸光变得涣散,更像是在发呆。有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将烛火吹得动了动,楚弈看着她,心中也是一动。
按耐住心底突然腾起的焦躁感,楚弈咬了口手中的面饼,硬硬的磕牙,他不由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苏十一。
她的唇……很软。
她的脸色红润,像是三月初绽的桃花,带着生机的娇艳。玉白的齿轻咬着唇,又有黑发落到唇边,白黑红鲜明得惊人。
映入眼帘,一番春雨洗过般的明媚容色。
“十一……”楚弈低低开口,声音里带了些喑哑。
苏十一正在琢磨要不要把这硬邦邦的面饼放到蜡烛上去烤一烤,听到他的声音,只抬头暼了他一眼:“干嘛?”
眸光有如水光流转,不自觉地便泻出一股娇媚。
没听到楚弈的回答,苏十一翻翻白眼,低下头继续纠结那个深奥的问题,身上蓦地一沉,还未反应过来,脑袋便结结实实砸到地上,好在有干草和大氅的缓冲,才不至于砸痛。
脑袋里晕了晕,苏十一揉揉额角,睁眼看清压在身上的人,脸色顿时微黑:“楚弈,你发什么疯!”
说完,她发觉有点不对劲。
楚弈的脸……怎么红红的?
不止是脸色怪异,连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眸色深深的,像一潭深而静的水,压抑着什么。
“怎么……唔?”她一愣,开口欲问,唇刚启,便被身上的人趁机咬住。
正迷迷糊糊中,苏十一突觉腰间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细细地扶着她的腰,顺着衣服底下伸去。
触及温暖滑腻的肌肤,身上的人低低叹了口气,带有满足的感觉。
苏十一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色爆红,连忙伸手推他,“楚弈!”
楚弈微微睁开眸子,一只手绕到她的后脑勺上,声音淡淡的:“闭上眼睛。”
“诶?”
这是……清醒了?
苏十一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乖乖地闭上眼睛。
刚刚离开的唇重新贴近,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笑了一声。脑后的手按着她的脑袋,反而更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苏十一顿时想骂娘。
楚弈闷声笑,待折腾到她几乎要不顾他的伤势动手时,忽地一旋身站了起来,目光极快地掠过衣衫不整的苏十一,眸光微闪,掩去眸中的色彩,闲闲道:“生气了?”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苏十一反应不过来,郁闷地看看他,扭过头不说话。
这人的脸是用城墙拐角做的吧?刚刚才占了她的便宜,一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屋里的烛火跳动不休,光芒也随之跳动,明灭不定。
楚弈有些遗憾又有些怀念似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唇,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还真想继续下去。”
苏十一愤然怒骂:“无耻之徒!”
“嗯,这里原来的主人居心叵测,真是无耻之徒。”楚弈赞同地点点头,看苏十一想糊他一脸的眼神,回身拿起蜡烛,悠悠道:“知道这蜡烛是用什么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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