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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英雄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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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莫不是也和我爷爷一样,嫌我小不让我到池旁来钓鱼?”

老头呵呵一笑,道:“你小不小和我有什么干系?你爱钓便钓,我不阻拦你,你若掉下水,我也会不救你的。”林剑翘起嘴巴道:“我会游泳,这水我又怕他作甚?”老头道:“这池子的水可深呐,而且岸高石头滑,水性稍微不好便将做个淹死鬼。”林剑看了看岸边石头,果真如那老头所说的一般,岸边布满青石,一块块都长满了青苔,如真掉下水,当真不易上来。林剑心中有些害怕,但仍是嘴硬,道:“我才不会掉下水呢,你这老爷爷要是掉下去,还得我来救你呢!”那老头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他的钓线。林剑见他不回话,便也不理他,自顾拿出渔具出来钓鱼。这一晃是半个钟头,一点也没动静,林剑转过头看那老头,他也是一条没钓上来,心想是这池子鱼少罢。当下忍不住问道:“老爷爷,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老头道:“一两个时辰罢。”林剑道:“那你是一条也未钓上来吗?”老头却道:“你别说话,鱼来了。”林剑转眼看那水池,只见水面浮动着金光,却没见到鱼,林剑道:“没鱼啊,你看错了吧?”但那老头却没理他,似乎鱼便要上钩一般,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面。

忽地“噗”的一下,鱼线动了一下,林剑大喜,叫道:“鱼上钩了!”老头时机把握的很好,只见他一甩鱼竿,一条金色的鲤鱼随即跃出水面,在阳光闪着金光,说不出的美丽。林剑看得痴了,老头抓住金鱼,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林剑看他把鱼钩取出来时惊呆了,那老头用的鱼钩竟然是一条绣花针!林剑张大着口说不出话,也难怪老头坐了一两个时辰一条也未钓到。林剑呆了呆,吃吃道:“老爷爷,你,你真厉害。古有姜太公钓鱼,却一条也未钓到,最后只钓到个周文王,但老爷爷你却真的钓到鱼了!”老头听林剑将他喻比姜子牙,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心中几分欢喜,道:“这个又有何难?老朽高兴的话还可以在水底住上他一年半载。”他的确是有闭气潜水的本事,但如此说来却不免夸大。林剑本见他神通本事,心中有几分敬畏,但听了这话,不禁觉其浮夸。道:“你用绣花针钓鱼的本事的确厉害,但你说能在水底住上一年半载我却不信。”老头自知自己适才得意过头,说话轻大,但话一出口,难以收回,只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道:“老朽从不撒谎,不信我可试给你看。”

林剑道:“好啊,你若可以在水底待到太阳下上我便相信你。”老头心中暗松了口气,心道:“待到太阳下山又有何难?”便道:“好,你在此等着,老朽要到水底睡上一觉,太阳下山时你再叫醒我罢。”说着便真站起,准备下水,林剑看了心有不忍,道:“老爷爷,我看就此罢了吧,你老人家万一有个差池,可叫你家人担忧啊。”那老头发了脾气,怒道:“老朽神通广大,武功盖世!你少来啰里八嗦的。老朽又无亲人,叫谁担忧去?”说着“扑通”一声便跳进池子去。林剑惊得起身,张头望去,已不见老头身影。林剑心中忐忑不安,一面担心老头会出事,一面却认为他神通广大,真的能在水底待上一天。林剑也忘记钓鱼了,全心全意注视着水面动静,看老头是否耐不住浮出水面。林剑看了整整一个上午,也不见水底上有何动静,只有水面上时不时浮出一串串气泡来,林剑心道:“莫不成他真的能像鱼儿一样在水底呼吸,亦或是他是个老神仙。”他心中猜疑不定,林秋已遥遥呼喊他回家吃饭

林剑回家匆匆吃过午饭,回到水池边,只见那渔具仍在,水面亦是无动静,林剑又待了一个时辰,心中不禁担心起来,暗道:“莫非那老头淹死在池底?”他越想越是惊惧,当下脱去上衣,一个鱼跃跳入水中,这池子虽是鱼池,但在阳光下倒也清澈,林剑游进水底尚可看得见,只见那个老头直挺挺的躺在池底一动不动,林剑大吃了一惊,急忙游了过去。他吃力地扶起老头,将其伏上背上,奋力的游向水面。林剑吐了口废气,游出了水面。他先让老头的头浮出水面,自己被压在水下,林剑挺着气,仗着自己几年来刻苦的修行,拼着一口真气努力游到岸边。他双脚踩在岸边暗石上,将老头浮上了岸石。但那老头一动不动,无法攀上光滑的石头,林剑终究顶不住,脚下一软,双手一松开,身子往下沉去,忽觉手上一紧,身子被提了起来,“呼”的一声拉出了水面,接着被摔在地上,但却不觉疼痛。林剑抬头一看,只见拉自己的人竟是那老头。

林剑呆了呆,随即大怒,骂道:“好哇,你这老头竟然假死,害得我差点淹死在池中!”那老头生平极少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粗口骂他,一闻不由得大怒,只听得他闷雷般的吼声道:“你这娃儿当真是放肆得紧!你,你竟敢在老朽面前粗口骂老朽!哼,老朽自在水底睡得好觉,你却来打扰。还敢口出狂言骂老朽,哼,若不是看你年纪尚小,今儿定要你知道厉害!”林剑原出一片好心,见他久不出来才下水救他,却不料招来一顿怒骂,心中顿烧无名火,他倏的一下跃了起来,怒道:“哼!我若不是看你年纪大,尊你为老,今儿也要好好教训你一顿!”那老头大怒,心中忽地数转注意,改口道:“好啊!你若动得老朽一根寒毛,老朽今儿便认输了。”林剑最厌别人小瞧自己,听得老头出口轻视,心中大怒不已,他迅速摆了一个架势,大声道:“好!在下有僭了!”老头见他颇有武功根底,本想见识一番,不想林剑摆的却是一套寻常五行掌的架势,心中顿觉失望。林剑心中虽是大怒,但也忘不了蒋不通的嘱咐:这一套金梭蛇手功夫一使出来,便往往要致人伤残,他和这老头既无深仇大怨,又是一时激怒所致,自然不能使用这种歹毒的武功招式。林剑双掌一错,拍向老头腹门,老头见他一动手便入敌深处,不由得暗中摇头。心道:“这下子当真鲁莽得很,出手毫无经验。”老头轻功了得,脚下一闪,便即避开,林剑近日来遇到的皆是轻功高手,心中有些恼怒,大喝道:“有本事不要躲躲藏藏!接我一招试试。”不料那老头这一次竟不发怒,反而嘻嘻笑道:“嘿嘿,你这小子见识浅薄,殊不知躲避也是门本事。”林剑哼了声,双手加紧,但凭他暴雨般的攻势也碰不着老头的毫毛。这不由得使他想起当日铁擎柱与不平那一战。林剑心想:“只要激怒他,使他气息混乱便可趁机而入。”林剑骂道:“你这臭老头,只会学了耗子的本事来卖弄,还敢假死来骗我。”他是村野孩儿,要说粗口话一点儿也不难。却不料那老头竟看出他的心思,晃脑笑道:“你想激怒老朽来使老朽我露出破绽,好让你趁机而入么?嘿嘿,小子,老朽修行可深呐,你这点小小的计量怎会瞒得了我?”林剑激怒那老头不成,自己反倒被激怒,喝道:“有种被跑,吃我一掌!”说着奋力一掌拍出,那老头忽笑道:“好,我便接你一掌试试。”说完身子立定,伸掌一出,接住林剑拍来的一掌。林剑“呼”的一声被弹开丈外,摔在地上好不疼痛。而那老头却纹丝不动。

第三章 九斩神魔 下

林剑“哎呀呀”的爬了起来,看了看老头,转身走开。老头不觉一愣,他反倒好奇,几步追了上去,拦在林剑面前。问道:“小娃娃,你干嘛摔完就走呢?”语气中颇有取笑之意。林剑昂头道:“我现在打不过你,再打也是白打。等我将来武功大成之时,再来找你较量。”话语中充满了一股傲气。老头哈哈笑道:“很好,的确是有骨气,但只怕老朽等不到那时候了。”林剑一愣,这老头年近八旬,虽然保养有功,但人不过百年,要死也不定是什么时候,自己现在武功尚浅,适才与老头交手已知其武功之高深,实是自己从未遇过的,便连蒋不通与之比较之下,也要逊上几筹。自己要练到能报此“仇”之时,实不知是几戈年月。林剑一想不错,但不知如何回话,只能道:“那你活得久点,我,我到三十岁之时便能胜你了。”老头呵呵笑道:“你到三十岁时,老朽岂非已是龟命之寿?人生不过百年,老朽待到你功成之时,早已化作古人,成为白骨一堆了。”林剑默然不语,老头又道:“你适才‘救’过我一命,老朽从不欠人,我便传你一种功夫算作报答吧。”林剑大喜,心知这是这前辈垂青,有意相授。便拜倒道:“多谢前辈青睐!”

老头道:“好,你起来吧。”说完走回池边,林剑也跟着走到池边,林剑见那金鲤还未死去,在地上挣扎余生,心中不忍,将鱼偷偷放回池子里。老头也假装不见,盘腿坐在地上,林剑也跟着坐下,老头道:“老朽要教你这门本事不算是奇门武功,只是滨海渔夫常用的水底换气之法。但他们没有内功,无法长时间换气,像我们这种会武之人而言,功力越是高深,在水底能待的时间便越长。”林剑问道:“你在池子底睡觉便是用这种功夫的?”老头点了点头,道:“不错,老朽先简要说明一下这功夫的原理,我们会武之人,再闭气先均会吸一口气通满全身,待到在水底有一阵时间后,体内真气耗尽,便须吐掉一口废气…”林剑插口道:“这我知道,但吐掉废气后便没气了。”老头莞尔笑道:“这诀窍便在此处,这有三大要诀,一是吐气时用的法门,二是吸气时用的法门,三是排气时用的法门。”

林剑听得糊涂,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老头道:“我们在水里吐气时通常会造出一些气泡,而这气泡里正有我们要呼吸的气。”林剑心中已有些明白,道:“你便是说,要再吸进这气泡中的气?”老头点头道:“不错,你聪明得紧,一点就会。关键就在于如何吸这气。”林剑心中甚是好奇,不禁问道:“那要如何地吸?”老头道:“这诀窍在于一口气不能吐得干净,而且吐气时还要运上真气,极快的将废气吐出去,又极快的吸气收回,这中间一口真气不能断绝,否则便将不能成功。接着便是用鼻子稍为出一点气,那是排掉不小心吸进来的一些废气和水珠。还有一点要切记的是,吸气时万不可用连鼻子也来吸,那样迟早要淹死在水中。”林剑点了点头道:“记住了。”老头道:“你下水试试。”

林剑当下起身,便要往池子跳。老头道:“且等等。”他双手抓住林剑的双脚,道:“你将头潜下水去试试便,不必整个人跳下水去。”林剑知他一番好意,当下将下身贴紧岸石,上身潜入池中。林剑心中默念这老头教的方法,照着试呼吸了一下,但觉果真能吸进气,但这一口吸得太猛,被一口池水呛得直冒气泡。老头急忙将其拉了出来。林剑大吐了口水,不禁鼻酸直咳嗽。老头道:“你这一口气吸得快是快了,但就过于猛,将池水一并吸了进来。”林剑歇息片刻,又在老头的帮助下练习了好几遍,一番苦练下来,终究有些成果,林剑已能在在水里换气半饷了。转眼太阳下山,黄昏及至。老头忽地吟声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草易逢春。杨柳垂青江南岸,舟鱼有幸蒙其荫。”原来他见林剑天资聪慧,自己武功又无传人,便想将自己一身武艺传授于他,故此出言试探。林剑读过几年书,自知其中意思,他自是知道这老头武功高深,心中也不免一阵喜悦,但心念数转,想道:“我既垂青自蒋大哥,又得幸于剑宫成,岂能见一个便学一个的本领?这样我林剑未免也太过小人了?”心中打定注意,道:“有幸承其荫,无缘折其枝。”老头心中失望,黯然道:“那也是,你是昆仑派的弟子,又岂能再学其他派系的武功。”林剑心中一惊,这老头适才与自己一对掌便知自己学的乃自于昆仑派,当下道:“我并非是昆仑派的弟子,只因机缘之下才有得奇遇。晚辈心感大足,不敢再加奢望。”老头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罢。”

林剑奇道:“你不是住在此处的吗?”老头摇头道:“老朽四海为家,今日乃是来寻一个人的,唉!天涯万里,老朽寻了十五年了,却还是了无音讯。便在今日悼怀一下,老朽有负重托!”他说得甚是悲凉,林剑道:“你找的那人是谁,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老头摇了摇头,叹息着走开了,他忽地一转身,伸指一射,只见一束白光闪出,“碰”的一声在树上穿了一个洞。林剑惊得目瞪口呆,老头吭声道:“我这绝技从此只怕要失传了。”声末人已没入林中。这人便是鹤仙翁,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苦苦寻找了十五年也找不到的云剑便是眼前这个少年。林剑待到鹤仙翁去远后,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凉。他带着这种富满余晖意味的悲凉色彩回了家。林剑心中打好注意,待到自己能熟练的掌握这在水里换气的本事后,便再去一次剑宫成墓葬的洞穴,在他心中,仍是不忘那“萧雁剑法”,只因他觉得,能成为剑宫成的传人,实是一种光荣。

这一夜无话,匆匆即过。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地洗浴大地之时,林剑已在林里那条小溪上练习换气。不过十日光阴,林剑仗着北斗神功精修来的内功,已能完全掌握这换气的本事。林剑一看时机已熟,只欠东风了。他在站在溪边,心中默念道:“望剑老前辈保佑,这次林剑能成功进洞。”待静心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后潜入水下,一口气直游到洞口。林剑想了想,灵机一动,俯身抱起一块大石,贴着洞底慢慢游进去,那洞漩涡虽大,但林剑抱着石头,本身重量加大,再贴着洞壁游,那漩涡也就奈不了林剑何了。漩涡处气流更大,林剑小心呼吸,吸进的气却也更多。他暗暗心喜,这洞深不过几丈,林剑如此游了一盏茶的时间,已出了漩涡,进入了水潭,林剑放下石头,游出了水潭。

清晨斜光微照,洞内石棺依旧,那把非雪剑在日光下闪耀着精光,是否在预示着即将重现与世?林剑走到石棺边,将衣服脱下晾干,自己却看起书来,林剑翻开剑谱,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足足看了一个时辰,颇有手不释卷之味。林剑心想:“这剑法我待拿回家去,好好研习。”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油布,将剑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拿出粗绳绑紧,放在胸口。林剑正待走时,瞥见那本自叙的书,又拿起来看了看,心中想着看看还有没有记载着其他事,只见在未页上有写道:“此洞乃吾之无意时寻得,初探之见洞中有洞,别有天地,正适吾意。遂定此洞为吾终老之所,此洞洞口不难觉察,但洞内之洞却难以发现,更吾后发觉此洞内有莫名毒气,造访者九死一生,若有生来见者,则是上天之缘。”林剑暗道:“原来如此,这洞果然有毒气!难怪我进洞之时也感头晕,但为什么我却没中毒?而剑宫成显然也非中毒而死的,那么他进这洞时为什么也没中毒?”他继续读下去“吾初进此洞,也惧中毒,后明此洞洞内有玄风,将毒吹之底处,进洞若将头仰之向天,则不中毒。”林剑恍然大悟,想道:“我身子尚小,在洞内走之时不必俯身低头,这样一来我便不会吸进毒气了。”他这才知道自己不会中毒的原因。林剑再看到:“吾老此洞,有愧于心,不能瞑目,此生憾事。在吾之棺盖后,记有吾于武道上之心得,虽不敢言后无来者,却敢称前无古人。”这短短几句话,道出了剑宫成那股狂傲的气势,于武学上不可一世的才华。林剑心中心思交集,他于剑宫成豪言的绝世武学自是十分心向,但他继而又想:“我学的是昆仑派的正宗内功,如在修习其他的内功武学,不定有什么祸害,我既不想称雄武林,做一霸主,练再厉害的武功又有何用?”他当下匆匆放下书,抑制住心中的念头,一头潜入潭中,照着原来进洞的方法迅速游出洞,他并未继续看下去,那本书后还有最后一句……

林剑游出了洞,爬到岸上沐浴着阳光,心中心思起伏,难以抑制。林剑粗喘了几口气,拿出油布,将剑谱取了出来。剑谱有油布包裹,并未被水浸湿到。林剑翻开第一页,只见这页的序言写道:“此剑法共分两层,一层有功底者五年即成,二层非有功底者便能成也。”林剑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剑法第二层很难学么?”他又继续看下去,这剑谱接下来说的便是这第一层的练法,这第一层讲得俱是剑法招式,林剑毫无剑法根底,只是照着相似金梭蛇手的套路,和书上附着的图来练习,这剑法共有六六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有手势上九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极为突兀,而且每一个变化都能相应的顾及到自己招式上的弱处,这九个变化连系起来,任对方从何处攻来,都能轻易的挡住。因而这剑法均是进攻的招式,如遇险境,便尽可施展这九个变化来化险为夷。

林剑越读越是觉得这部剑法实在是博大精深,他读得忘我,不自禁的拿起了树枝挥舞了起来,只见他一招刺出,随即反手为削,枝影舞动中,从腰间穿出,树枝疾飞出手,“啵”的一声插在了树上。这一招“凤舞阴阳”就此练成。林剑看那剑宫成在剑谱上所注的招名皆是怪异无比,甚难理会。但所幸的是剑宫成在剑招下都有注释,再亲身练过,也就不难明白了。便如这“凤舞阴阳”,“凤”乃指其招势上要如凤般,出招优柔,但实则暗蓄威力。而“舞”字所解的则是招式似乱无章,颠倒阴阳,但每一招式变化无不是致命招数。“阴阳”指的却是招数上的虚实,“阴”是虚招,“阳”则是实招。这一招“凤舞阴阳”虚实难定,招数难测,实是一招反败为胜,至敌死地的绝招。但此招却非这萧雁剑法中的最绝招式,这剑法中最为厉害的乃是最后一招“九龙归宗”。这一招尽运齐九个变化,四处无不是杀手,这一招若将使出来,敌人绝难逃脱。但此招虽然厉害,却更是难以学习,只因这招要在同一时间中施展九个变化,实非人力能为,更让人无法想通的是,这剑招下剑宫成竟无注释,只留下一句话:此招需悟性。

林剑愣了愣,只得作罢,心想还是从头学来罢。他带着剑谱高高兴兴回了家,林秋已做完晚饭等着他,原来他专心致志,太阳已在不知不觉间偷偷下了山,只留下一片余晖,淡淡的留在人间。林剑将剑谱的事告诉了林秋,林秋也只是告诉他:“尽力而为,切勿勉强。”只因这学武的东西是靠悟性而得来的,悟性高的武功自然更上一层,悟性低的学一世也难登大堂。若是强求的话,便很容易会走火入魔,届时不死也要大残。林剑修炼的昆仑派北斗神功却正是这走火入魔的克星,而林剑心性随和,于事从不加奢求,也就更不会走火入魔了。夜星低照,烛火空垂,林剑犹自在看着这本剑谱,他把里面的剑招记忆在脑内,这样练习时便不必再翻看剑谱,省了麻烦。林剑看那剑谱,前面画的共有三十六张图,共对应三十六招,而在这剑招后还附有六张图,画的却是步法,原来这剑法出手快捷,需要与轻功相配,这六张图正是一套轻功。而在那图上注写着“非雪凌波步”,想来也是以韩小姐命名的,这套步法步法轻盈,变招极快,与这剑法倒是相合,但与此佳名,却有些名不其实,但以剑宫成的个性,他只要喜欢,却他懒得理会旁人的想法。

如此林剑练这套剑法一晃便是两年,又学会了那套“非雪凌波步”,他本有轻功功底,而且步法与剑法相一致,学起来倒是不难。剑宫成说这第一层需五年,但因林剑天资聪慧,有加上练有金梭蛇手的底子,学起这套剑法来事半功倍,这才只用了短短两年的光阴,只是最后一招他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便只能硬生生的记在脑里,待有朝一日灵感来时再作参悟。林剑修习这萧雁剑法也并不是毫无好处,他修炼这部剑法后,在林子里捕猎倒是顺手得多,捕捉飞禽时便用“天外之陨”绝技,而捕捉野猪獐子等较大型的猎物时,便用这萧雁剑法,他用的是一把自己改造的柴刀,虽然使起来与剑有天壤之别,但总有效果,对付这些畜牲也就足够了。

林剑算是学完了第一层,他接下来便要学习第二层,这第二层讲的全是剑宫成剑术上的心得,他说剑法的招式纵然重要,但于剑一道的领悟却更为重要,这便要做到剑由心生,剑法的招式不是死泥不变的,在对敌中皆可凭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招式,尽管他将可以变化的招式都写了进来,但若是遇到武功高强的对手,招式上的厉害便不再有用,因此剑宫成所讲的第二层实则是在说临敌之际的招数变化。只见上面写道:“剑道之宗,以气御剑。剑法之变不及心意之变,此层需分两段,一为剑随心意,二为心中无剑,剑随心意即剑法招式不可拘泥剑谱所施,当机立变方为上策。主讲心于剑法上的领悟,吾定之九个变化实是穷尽所能,若后来有悟性高者,皆可更加一变。如悟到此段,便可并肩天下高手,若悟到此心中无剑,则天下再无敌手。”林剑读得心神向往,心想:“当初剑老前辈是否便已无敌手,那是何等的威风!”林剑再读下去“心中无剑,即为忘却剑招,然随手招来,皆是无比精妙。剑法自然,毫无花巧,恍若天成,不加修饰。”林剑读得不明不白,他若能悟到此处,便已是返璞归真,到达武学最高境界了。林剑将书放下,他于不懂之事向不强求。心想自己会的终究是会,一步步磨练来才有体会。他深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至理名言。这转眼又是一度春秋,林剑学这第二层已初步殿堂,于剑随心意多有领悟,算是小成。

这三年多来林剑勤练剑法。倒是荒废了北斗神功,他于剑术上长进甚大,但于内功上这几年来却没什么大进展。这日,林剑正从林里提着一头獐子回家,不料到家门时却见到一阵火烟。林剑心中一惊,急忙奔了进去。只见两个身着粗衣马褂的汉子站在门口,林秋躺在地上满身鲜血,林剑大惊,喝道:“你们干什么!”话未说完,人已扑进去。那两个大汉不禁也吃了一惊,齐齐回头一望,林剑身未着地,一个铁掌已拍到,粗衣汉显然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他虽慌不乱,上身微摆,一个甩尾式的反手掌硬接住林剑一掌。林剑借掌力一跃,左腿踢出,一式雀跃腿的功夫立即踢中大汉腰肋,那汉子显是常斗之士,这一招虽狠,但却只是哼了一下,左手铁拳挥出,直击林剑胸口。林剑忽地想起当日蒋不通在空中化解李机那一鞭的绝招,他与蒋不通练的乃是同门功夫,此时福至心灵,毫不思索的一掌擒出,抓住那大汉手腕,双腿一蹲,使出千斤坠功夫来,借势将那汉子一抛,那汉子翻身飞过林剑头顶,遥遥摔在篱笆上,翻身倒在地上,痛声呻吟。另一个汉子看得呆了,他随即抄出腰刀,怒喝一声,照林剑砍了下来。林剑拔出柴刀,横手一挡,那汉子力气甚大,这一刀劈下去好不沉重。林剑柴刀稍为一压,他步法一施,迅速闪开,那汉子这一刀失了重心,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林剑闪至身后,借势在他后背一拍,大汉立即往前扑倒,重摔在地上。这还是林剑手下留情,否则一刀下去,那汉子焉有命在?

林剑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来伤害我爷爷!”说着扶起了林秋,察看他的伤势。被扑倒的汉子见机立即跃起,扶着另一个同伴灰溜溜的跑了。林剑关注林秋的伤势,便不再去追。他见林秋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流血过多而已。林剑将林秋扶进屋里,用热水给他洗了洗伤口,取些伤药给他包扎了一下,又收拾了屋子后,才问林秋事情的由来。林秋歇了口气,道:“这些人是山里面的山贼,本来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不敢出来作害人了,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又猖獗起来。方才我在田里种菜,他们突然闯了进来,说是他们老大要重新出山,教我们这些农夫每个人交些保护费来孝敬他们老大。这些钱是我存着给你娶媳妇的,又哪能交给他们,他们威逼不成便出手打人。哎,可惜银子终究给他们抢去了,他们抢了银子后,还要放火烧屋,幸亏剑儿你来得早,否则咱爷俩便练房子也没得住了。”说罢竟老泪横脸,他看似是在痛惜失去银两,但实则是对孙子的一片深爱。林剑恨恨的道:“这些贼人,早晚要找他们报仇!”林秋惊道:“剑儿,这万万不可!山贼的事官府自会去管,这些畜牲咱们平民百姓可惹不起啊!”

林剑心想自己有武功,对付这些山贼倒是不怕,但终究要考虑林秋年迈的份上,这个梁子的确是挑不起。林剑思虑左右,为了爷爷,也就只能作罢,但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他定要为民除害铲除这些恶党,教他们无法再为恶害人!林剑心中打定注意,便道:“是,爷爷,剑儿听你的话,你失血过多,还是早些休息吧。”林秋点了点头,林剑扶着他回房休息了。时日过迁,那两个来闹事的粗衣汉也再未见踪影,显然是官家有所行动,他们才不至如此猖獗。这日,林秋因当日受伤而留下了腿病,不便到村里买酒,故而叫林剑去村里买些酒。林剑自然是一口答应。林剑拿了些钱,提着林秋的酒葫芦走向村子。林剑一路哼着歌,荡着手中的酒葫芦,好不潇洒。他正走到林道的拐弯出,忽地平起了一阵白烟,一匹白马迎面驰来。林剑心不在焉,这马突如其来,他不禁大吃一惊。眼见这马已堪堪近在目前,便即要撞上了,好个林剑,在此关头,一个鹞子翻身平地而起,从那马上是骑士头顶上跃过,酒葫芦稳稳的拿在手中。林剑惊得一身冷汗,转过头望去,只见马上骑着一个白衣书生,后背负这一柄黑油油的铁剑。那书生显然也是一惊,硬是勒住疾驰的俊马。那书生也回头一望,两人一个照面,不觉都各自一惊。林剑暗道:“此人手上功夫倒是不错,他勒住那马竟不费力气。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此功夫,来我们村里头有又何干。”他心中思忖,眼光冷冷打量着书生,只见这书生面色甚白,留着三洛胡须,长得倒是有几分清秀,只是脸透着戾气,心底里总有说不出的厌恶。那白衣书生也在打量这林剑,心道:“这山野少年从何而来?竟然会有这一身这么俊的功夫。看来倒非寻常人家之子,得设法好好打探一下。”

他们俩人彼此各怀心事,对眼而视,均不言语。那书生先开口打破僵局,他抱拳说道:“小兄弟,适才在下驰马过快,险些撞上小兄弟,幸好兄弟武功过人,才避免此祸,在下在此陪个不是了。”说着便在马上浅浅一揖,算是陪错。这人一上来便给林剑打了个酥心剂,所谓千穿百穿,马屁不穿,林剑心头气登时消了几分。当下也回话道:“这也没什么,在下一点技量不足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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