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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情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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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也被难倒了。 他扭身走去;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糕点铺;他不由自主的走到橱窗前观望。没想到;他越看越饿;越饿越慌;只好离开。但没出三步远;发现有一座破旧失修的土地庙;紧挨着糕点铺与其作邻居。他早已疲惫不堪;急忙忍着饥饿走进庙里。忽瞥见院中有一口水井;井边湿滑;可以看出;白天有人刚打过水。李三口渴难耐;便取水往肚子里猛灌;等把肚皮灌得大了;才觉得浑身有了点儿力气。李三心想;“天无绝人之路”;今夜我就在此歇息一宿;有甚事明日再说。于是就将佛前供案当床;跳到上面倒身躺下;阖眼便睡。 李三睡至半夜;起夜后便饿的睡不着了;便躺在供案上面闭目养神。回想在日照庵里;有姑姑照应;有叔叔和兄弟陪伴;吃饱喝足就是练功;什么也不用愁;从来也不用自己花钱买什么东西。没想到;刚离开日照庵才一天;自己就受了这么大委屈;饿得前胸贴后胸不说;还让人随便奚落。尤其是那包子铺的老板;硬说“看您这副模样;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但凡有志气的人;也不会手心朝上找人家白要。”;最后他发发善心才给了一个小包子;吃下肚里;根本哪也没到哪儿。那老板还说;“算我倒霉;认赔!我呢;白给你一个吃;不用你来还;实际上你还也还不起;您拿着这个包子赶快走人就完了;别在这没完没了的腻烦人了!” 忽又想到:“……唉!我真的是那么没出息吗?不会吧!我两个姑姑多么看重我呀!唉!那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挨饿吗?”思来想去;还是现实点儿要紧;“要是等到明天还是跟今天一样;没饭吃;没钱花;那就只能饿死。”想着想着;忽然肚子痛了起来;要上毛厕。他站起身寻到后院畸角处如厕后;忽听隔壁也发出有人小解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旁院就是糕点铺;自己曾在街上从大门前经过;是专卖糕点的地方。“咦!我与其坐着等死;何不到糕点铺里弄些吃的?咳!我真是饿糊涂了!脑子怎么就转不开磨呢?一不做;二不休;还等什么?先填饱肚子再说。”###二十八。“鸿门缘”中“老油子”
二十八。“鸿门缘”中“老油子”“噌”;李三一长身形就上了房;三晃两晃就到了前院门脸儿房的后山。“唰”;身子一栽歪借势来了个“珍珠倒卷帘”;用脚尖钩住房檐;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下面的动静;觉着没人;“嗖”地一下从房上跳下地来;蹲在地表向左右观察;见没什么异常情况。然后“呲呲呲呲呲”利用矮子步走到后窗户下边;取出“泪光寒”顺窗户缝往上一履;将窗户拨开;用两手一扶窗台;“嗖”地蹿进屋内;蹲在地上;借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四下观瞧;见盛糕点的匣子影影绰绰就堆放在跟前。李三伸手扣住匣盖儿向上一搬;一股香喷喷的甜腻气味扑鼻而来;于是;他不管是“大八件”还是“萨琪玛”;便张开大口;接二连三的扔进嘴巴里;似狼吞虎咽一般;不一会儿便喂饱了肚子。 匣子里吃剩下的;也没给留下;都小心地掖在胸前。然后;直直腰板;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嗨!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就是比饿着不一样;马上就来了精神儿;哈!人饿的时候是龟孙子;等饱了就变成大爷啦!” 李三扭回身刚要走;忽又停住了;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办。稍一楞神;突又想起一句名言人说:“贼不走空”。“是什么意思?噢!是让我看看柜台里有没有给我预备零钱?嗨!没办法;看看就看看!” 他摸着黑儿一划拉柜台桌;手正碰上抽屉环;就手拿住环一拉抽屉;“嘿!没锁;开啦!” 伸手往抽屉里一探;“豁!纸币、铜仔儿、老钱什么都有;半抽屉!行啊!有多少算多少;就算我急用借你的;不!借您的;客气点儿!等爷我有了钱肯定还您。”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抽屉里的钱一把一把装在兜里。 装好钱后;便颠着脚尖轻轻地走到后窗户台底下;用耳朵一摸窗外;只听四周有蛐蛐儿发出来的时断时续的叫声。“好!大功告成;得赶快离开此地!” 李三略一蹲身;两脚随之猛一蹬地;同时提丹田气向上一蹿;双手紧扣住窗棱;用腰往上卷腿;“悠”地一下;下身倒卷着翻上屋顶。 他忽觉眼前一亮;举头向空一望;一个明亮的大圆盘当空挂在头顶上;照得四下高高矮矮的房顶一片雪白;“喔;好亮!” 他这才刚刚懂得什么叫月光如水。他现在突出地蹲在屋顶上;已经被这逼人的月光所笼罩;完完全全暴露在这无垠的光天化月之下了。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就象一个没娘管教的孩子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一样;既快意又紧张;既快乐又苦涩的那种怪异滋味。 “哈!这就是所谓‘夜行人’独特的职业生涯及其潇洒飘逸的风采吗?” 李三似乎品尝到了他曾梦想过的、但从未体验过的;也是平生第一次亲身经历的那种带有神秘或传奇色彩的刺激与乐趣。 李三天不亮从阜城出发;到天擦黑时分到达南宫;在“高家老店”住下后;到街上面馆吃完饭;又去鞋铺买了双洒鞋。他经过昨天一天忍饥挨饿的体验;他算认清了兜儿里没钱的厉害;懂得了一个人活在天地之间;就必须与钱打交道。更主要的是;自己想要报仇成功;那更离不开钱;最起码在自己的口袋里必须总保持有住店和吃饭的钱;否则是寸步难行。为此;他打算用昨夜“借”来的钱;“武装”一下自己。 除刚换双新鞋以外;还上估衣铺买了身合适的青色旧衣裤;准备两身衣服倒替班的换着穿。他那“泪光寒”别在裤腰间时;实在需要件大点儿的衣裳遮盖一下。他看好了一块儿在地摊儿上卖的深蓝色的布头儿;用一个大仔儿买了下来;把所有的零散衣物(包括“飞爪百链索”和“泪光寒”)裹在里面;斜挎在左肩上打个大蝴蝶结;走起路来利索多了。一切拾掇停当;回店睡觉。他知道;南宫县是他父亲和他师伯殉难的地方;他明天还要打探他们的墓穴下落。 第二天一早李三就出去了;他利用吃早饭的当口打听到了他父亲和他师伯的坟墓所在。好在这一带;原来遍地都是义和拳的拳民;一提赵三多和李云龙;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影响极大、极广。那年;赵三多和李云龙在南宫监牢绝食七天死在狱中;消息传开;人们都感恩于他仗义;家家带孝、户户举哀;父老乡亲联名写呈子到县衙要回他二人的遗体;安葬在西关外的枣园中间;逢年过节香火祭祀不断。 李三到街上买了香烛纸马;径直奔西关外枣园;见万点红中两高大的青砖冢前;竖立着两块石碑;一块上刻“义和团总教师;直隶威县沙柳寨人。赵公洛珠(字祝盛)之墓。享年六十二岁。清光绪二十八年九月五日;直隶南宫县民众公立。”另一块上刻“义和团副总教师;直隶蓟县人。李公云龙之墓。享年五十一岁。清光绪二十八年九月五日;直隶南宫县民众公立。” 李三走上去跪倒在陵前;叩拜祭奠毕并不留连;站起身来扭头便走。 李三回客店拿好自己的东西;退掉住房出来;上大道朝巨鹿走去;一路风尘仆仆;傍晚时分刚好到达巨鹿县城。走到城中;见一“悦来客店”;便不论好歹胡乱住下;寻思“我初来奓到此处;人生地不熟;何不随便走走;也好打听那姬家屯位于哪个方向;明日却直奔那里打探。” 出得店门;忽觉肚子饿了;那五脏庙里的菩萨;在腹中咕噜噜叫个不停。便下意识地掏兜数了数兜里面的零钱;看确是不多了;但还够顿晚饭钱所用;于是便打算找个补充银钱的所在。 正在琢磨时;见五辆大马车从西向东飞驶而过;车上拉着各色箱笼摞起多高;车轮伴着马蹄“得得”的声响;荡起路上尘土飞飞扬扬;马路两旁的行人都捂住鼻子向两边躲闪。忽然;这一拉绺马车都相继停了下来;老远处传来车把式“吁;嘘……;吁;吁……”的呼叫声。 李三悠然自得的走了过去;见马车都停在“悦来客店”斜对过的大门口;那红漆大门大开着;从里面走出十几个大汉卸那车上的箱笼。一个衣着华丽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手托着画眉鸟笼也从门里度步出来;边看着那帮人卸车;边咧着豁洛嘴笑着说道: “全全……拉回回来拉?”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车把式听了;急忙走上前去打一躬回答说: “四少爷;全拉回来了;不少玩艺儿哪!共41箱;卸完车放在哪儿?” 那公子哥说道: “都都放在……在后院;老……老爷在后院里等……等着哪!” 李三暗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样子这家太有钱了;我不拿他的钱拿谁的?拿他点儿钱对他来说不疼不痒;好!今晚就下手!” 想到这儿;正想围着这家院子走一圈;好看看地形;看好了从哪儿进去;从哪儿出来。心里也好有个大概的谱儿。 这时;就见又一辆马车;拉着八名彪形大汉;尘土飞扬的也跑到这门前停下。那公子哥一看;便向前度了两步;冲着这马车喊道: “大大哥;道……道上没啥啥事吧?” “没啥事!” 随着话声;从马车上跳下一个猛汉;后背上背着一把厚背鬼头大砍刀;他得意的向后面挑着大拇指说道: “就凭你大哥我和这几个哥们儿;即便有事又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嘛!老爷子呢?” “在在后院里等……等着呐!” 那猛汉听后便大步流星地朝院里走去。 李三猛然心想;“这家够厉害;不太好拾掇;尽管有钱;可看得紧;还是别找麻烦为妙。” 想到这儿;刚要离开;就听那个喀巴“四少爷”又冲着这辆马车上的彪形大汉客气道: “几位;辛……辛苦?这……这一趟……趟跑得够够远的吧?” “嗨!四少爷;那沙柳寨你猜在哪儿?嗬!过威县往东还有二十里地;来回加一起还没有一百多里路吗?我们五辆马车连装带卸;整整地忙活了四天!” 车把式把脑袋摇的跟“嘣楞鼓”似的说道。又一大汉接过话头说道: “那死鬼‘赵老祝’;可把我们哥几个给折腾苦了;他家东西倒是不少;尽是点子破烂儿!” 李三一楞;“赵老祝”?“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哇!噢!想起来了;听姑姑说;我爹跟我师伯赵三多干义和团;他又名洛珠;字祝盛。人称‘赵老祝’;直隶威县沙柳寨人;莫非他们说得是他?他们这帮人原来是从那儿过来的?那这户家人是谁?他们与‘赵老祝’是啥关系?不行;我得闹清楚了!” 李三想到这儿;一抬头见那个称“大哥”的彪形大汉又从院里走出来了;他走到那公子哥面前说道: “老四;你还是在家盯着!老爷子说啦;晚上;县里的庞师爷和保安团的曾副官都来咱家商量事;让你我都陪桌喝酒。我现在先陪这哥儿几个上‘酒仙居’吃饭;回头卸完车让(车)把式们也去那喝酒;我们吃完饭就回来;你打发人去趟‘悦来客店’;先给这哥儿几个和车把式订三间客房;把车停后院;再把马喂上;拿包儿上等的好茶叶;让店老板提前把茶沏好了;回来就喝。啊?” “那县里的庞师爷和保安团的曾副官如果晚上都来咱家商量事;那酒饭。。。。。。” 公子哥儿问道。 “你就甭管了;我吃饭时会跟‘酒仙居’那儿多订一桌;回头让他们给咱送家去!”那“大哥”说完;就跳到马车上走了。 李三一想;“我也别闲着;也找地儿吃饭去。” 没走两步看一小酒铺;门前插着个酒旗招子;上写三个大字两个小字;三个大字是“鸿门缘”;两个小字是“酒家”。 李三觉得有意思:小“酒家”楞称什么“鸿门缘”?分明是想讲“鸿门宴”;但又没那个胆量。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缘”嘛?哈!“鸿门缘”?恐怕也结不成什么好缘!李三想归想;挑开帘子探头往里一瞅;屋里清静没什么客人;只靠西头那张桌子有个老头在独自喝酒。李三抬腿进屋也往那张桌子凑乎;就坐在老头对面。屁股刚一沾板凳就冲老头打了声招呼: “您老喝酒哪?” 老头一抬头;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对面;就老大的不高兴。心说;“这么多空桌都没人坐;偏偏坐这桌凑什么热闹?”他心是这么想;但嘴里可没这么说;只是漫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小酒铺老板见有人进来;便客气的问道: “嗳!小伙子;吃点什么?” 李三看了眼那喝酒老头桌上的下酒菜;就只一碟水煮花生米;便回答道: “您这儿小铺都有什么现成的下酒菜;除了这花生米以外再给我凑四个;另外;再来两壶酒;先喝着。饭?等会儿再说!行吗?” “呵!小伙子;行……啊!这就来……了!” 老板嘴里应着;便端来了两壶酒四小碟下酒菜。李三一看;有一碟小酥鱼;一碟猪头肉;一碟酱鸡肝;还有一碟酱鸭脖。李三抄起酒壶先往老头的酒杯里倒了一杯;老头一看忙着阻拦道: “嗳;哎!呃!嗳……哈哈哈哈!这;我这里有酒;呵!小伙子;行……你那酒喝得了吗?” 李三边给自己杯里斟酒;边与老头答讪道: “我不会喝酒;只是有点儿累;想跟您学学喝酒;您收不收我这个徒弟呀?您老吃菜呀!这菜都是给您预备的!” 老头一听;“嗬!天上掉馅儿饼;竟有这等美事!”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忙高兴地说道: “收;收!怎能不收呢?我们这地儿水好;水甜;不出别的;就专门出枣;出酒。光巨鹿县城里头;烧锅(酒作坊)还没二十家吗?咱这儿离衡水也近;方圆二三百里谁不知道;衡水老白乾那叫好喝!” 说着;就用筷子夹了一大口肥都都的猪头肉送在嘴里。李三见此;将酒杯端起;然后冲老头一举;口中说道: “那我先敬您一杯酒;愿您长命百岁!”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客气声中两人交杯换盏喝了起来。李三趁机问道: “敢问您老;您可是本地人吧?” “嗬!好眼力;我就是此地土生土长的土地爷!巨鹿这两百家大户;我没有不清楚的。谁家娶媳妇谁家出殡;我没有不知道的。这方圆几十里;二三十个村子;男女老少没有不认识我刘凤隆的;绰号人称‘老刘仔’;叫白了都叫我‘老油子’……不信你问问他。” 老头用手指了指小酒铺老板。 李三借机又问道: “刘大爷;刚才我在马路上看到那五辆大马车;东西装得满满的;停在‘悦来客店’斜对过那红漆大门前面;那一家是。。。。。。” “噢!你说他家?他原本不是我们这县城里的人;刚从姬家屯搬到这儿来没两年。。。。。。哎!小后生;你问他干嘛?” 李三方才听那“大哥”对那“老四”说;“晚上;县里的庞师爷和保安团的曾副官都来咱家商量事”;就想;县衙的人与保安团的人商量事;不在县衙;而是在他家里;其中肯定有猫腻。于是就对“老油子”说道: “我刚才在大街上听人说;他家与官府的人有来往;还说他家做事是‘缺德带冒烟’;不知是真是假?” “那还错得了?” “老油子”咧齿扒嘴地说。他顺手抄起酒杯一仰脖干了一个;就趁李三给他满酒的功夫;就又抄起筷子夹了一条小酥鱼;塞在嘴里大嚼起来。那嘴巴叽的声音;又响亮又有节奏。随后;他又端起酒杯说道: “小伙子;你猜他家是干什么的?” 李三瞪着俩眼看着他的脸;没有吭声。他便自顾自的将酒杯放到嘴边;一闭眼睛一仰脖;将这杯酒倒进肚里以后;接着说道: “他家是专门搞损阴害人起家的!在巨鹿县;范家五虎谁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更不是东西;跟官府勾勾搭搭;利用官府的势力发血泪财;都是他的坏主意!” 他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墩;“啪”地一下;碎成两半。李三赶快给他换了一只好杯;口中说道: “没关系;算我的;算我的!” 顺便拿起酒壶又给他满上酒。然后好奇似的问道: “ 听说这家伙有两下子;好像会点儿什么!” “可不!他是光绪九年的武举;好家活啦!可就是有一宗;品行不端;‘锅里吃锅里拉’;欺师灭祖!他本是梅花拳第九代掌门张如纯的二徒弟,与赵三多本是亲师兄弟;从小在一起光屁溜长大;学得一身好武艺。可那年;赵三多率义和团在巨鹿城南厦头寺参加景廷宾起义,被推举为主将去攻打威县。袁世凯派段祺瑞率重兵前来镇压,赵三多和他的副将李云龙突出重围;至巨鹿县姬家屯投奔师弟范炳纲;范炳纲这家伙甭提多狡猾了;他表面上看;是摆酒宴给赵三多和李云龙两个师兄弟接风;暗地里却偷偷地给官府里通风报信;让官府没费吹灰之力;趁他俩酒醉未醒;在睡梦中就被抓走了。完了事;他拿了官府两千两银子赏钱。唉!亏其赵三多和李云龙他俩死在了南宫县监狱里了。这不;你也看见了;那五辆马车拉得箱笼;都是抄得赵三多的家产;弄回来好与当官的平分!哼;缺了大德了!不知哪天;他非得让天打五雷劈了!” 说罢;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灌下;将空酒杯往桌面上“啪”地一墩;抬手一看;嗬!又两半了。李三见了,赶忙又给他换了一只酒杯;口中不由得笑道: “您这手底下功夫还真不赖;您也是梅花拳的门人吧?” “你还别说;当时我也是义和团的人;只是岁数大了点儿;当了三半月的伙头军(即伙夫);管五百多人吃饭;也是不简单呢!” “老油子”得意的说。李三又与他说笑了会儿;便端着酒杯若无其事的问道: “刘大爷;那范炳纲这家伙咋不老实在姬家屯呆着;跑到巨鹿县城里干啥? “干啥?他要没事能往城里跑?干坏事干得太多了呗!仇家三天两头找上门寻事。头两年;他那个二少爷睡着睡着觉让人拿刀子捅瞎了一只眼;闹个‘独眼龙’。没过多少日子;那五少爷让人给绑架走了半个月;拿五千两银子才把人赎回来。为此;他们全家卖房子卖地都跑到城里来了;在城里置了一所宅子;另开了俩三家买卖铺面;一家寿衣店;代卖些白布、香烛纸马;一家棺材铺;还开了一家杠房;替死人请和尚念经;连抬带埋全套。打今年起;他又要出什么‘妖厄子’。我看;巨鹿县有他在这儿;早晚非出大事不可!” “老油子”喝着说着;说着喝着;起初舌头打了卷儿;再后来就醉在了桌子上。李三也不管他;只自己吃了饭;跟老板算还了酒饭钱;便独自离开酒铺回店房睡觉去了。 ###二十九。送祸上门
二十九。送祸上门 李三二鼓时分来到范家大院的房上;见正房灯火通明;往来家人端酒上菜正忙得热闹;李三不敢轻动;只得趴在后檐上仔细偷听。就听见一个操北方口音的说道: “活该那赵老四在监狱里呆了八年;最后还是一命呜乎了;否则那赵三多在沙柳寨阴魂不散;他徒众甚多;怕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又听见一个操本地口音的接话茬说道: “多亏庞师爷从中多走脑子;把那赵老四鼓捣的归了天;我早算计好了;除了游县长的那一份以外;我另有一份孝敬给您老;望您老笑纳!” 又听那个操北方口音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多谢;多谢!说实在的;到是不用我亲自来费劲儿;我只是给他找顶‘乱党’的帽子给他戴上;下面那些弟兄自然有办法整治他。三天两头的给他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上夹板;好人也得折腾屁了!哈哈哈。。。。。。” 李三在房上听的毛骨耸然;暗想;那赵老四该说的是我那师伯赵三多的兄弟;在牢里蹲了八年;受尽了苦刑;到了还是含冤而死;死后还叫这帮坏蛋抄家分没了家产。唉!看来这范炳纲不仅仅是武林叛徒那么简单;他勾结官府坏事做绝;我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但我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要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他正在寻思着;忽又听那个操本地口音的大声说道: “喝酒;喝酒!宫团总;曾副官;这两天让你们受累了;要不是你们跟着保镖;恐怕不会那么顺利;我这儿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望乞笑纳!今天;我敬你们三位一杯;干!”紧跟着就听见一个操着沙哑嗓音的人说道: “范老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谁跟谁呀?今后;如果还有什么地方用的着咱弟兄的;尽管说话;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来;干!” 李三心想:“保安团来了两位;肯定都是硬手;我今天报仇不是时候;得费点儿劲儿。嗳!我何不趁他们三位都在范家的当口;找个机会悄悄的将他们官府那三个人干掉;然后我一走人;看他范炳纲向官府怎么交待?弄好了让他们之间来个狗咬狗;可以借官府的刀来杀他范炳纲;甚至会让他断子绝孙、倾家荡产;这就叫做借刀杀人;也叫做一箭双雕。这仇报的;哼!胜于我亲手杀了他要高明十倍。对;就这么办!哈!明天我就可以消消停停的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啦!岂不美……哉!” 李三忽又觉得这主意太“蔫损”;但转念又一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可不是我李三出手太过狠毒;是因为你范炳纲行事太缺德;你背信弃义把坏事做绝在前;我呢;甭管用啥法报父仇在后;这回就只好‘不毒不丈夫’了。” 想到此;李三就在房顶后檐上向下一弯腰;使个珍珠倒卷帘;在后窗户上用舌尖把窗纸舔个小洞;让右眼对准洞孔;左眼一闭;来个“木匠单吊线”;往屋里偷看。就见屋里正中;摆着个大八仙桌子;桌子四周坐着六个人喝酒;其中有两个人白天曾经见过;就是在大门口被人称为“大哥”和“四公子”的那两位;想必是范炳纲的两个儿子。另外四个人;一人坐在上首;见他穿着绸布坎肩;颌下留着稀稀落落几根山羊胡子;眯缝着一双小眼;操着北方口音;约有六十多岁年纪;坐在那儿摇头晃脑。 李三断定;他定是那个在县衙里当差的庞师爷。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穿着黄绿色土布军装;敞胸露怀;那胖子说话的声音特别沙哑;李三断定他必是保安团的宫团总;另一个无疑就是他的贴身……曾副官。主位上坐着一个老者;中等身材;方脸大眼白净面皮;留着半截落茬的假洋鬼子头;颌下三绺墨髯;说话满口当地口音。李三想:“难道他就是我杀父的仇人范炳纲不成?这人怎么长得那么漂亮;满脸的正气;满身的威风?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看来;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一点都不假;就连‘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顶了’的范炳纲;都长成正人君子的模样;真是‘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李三在房上;顺着话音和他们每个人的不同打扮;慢慢地分辩出来屋内的六个人都是谁了;自己觉得基本上都能将他们对号无误;便腰中用力、丹田提气;就把自己的上身轻轻地卷上房顶;在房顶上静静地闭目用功;想着一会儿怎么来对付他们。忽听下面屋内传来一阵酒席散去的寒喧话音;和椅子挪动的声音;接着便看到那庞师爷、宫团总等三人在范家两个少爷的陪伴下走出正房;正打着灯笼分别向东西厢房走去。李三看在眼里;却安静地趴在房上并无动作;专等他三人各进各屋睡下之后;再行干那计划好了的“大事”。 一会儿;见范家大少爷和四少爷分别从东西厢房走出;各自回房睡觉。东西厢房屋内的灯也随之熄灭。李三摸了摸腰中的“泪光寒”;仰起头;冲着无边无际的星空;眼中闪着泪花自言自语的说: “爹;师伯;孩儿终于可以为您报仇了!您的在天之灵有知;就保佑孩儿马到成功吧!” 李三轻如灵猫;从房上下来;窜至东厢房;见门虚掩着;侧耳细听;房里传出一粗一细两种酣声。他蹑足潜入房中;睁开一双夜眼仔细瞧看;见炕上头朝外一顺儿睡着两人;正是宫团总与曾副官。李三轻走上前;用“泪光寒”只两抹;没费劲儿就割断了二人的气嗓管。顺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钱;退出屋外;还将房门虚掩上。又只一蹿;进到西厢房;同样取了庞师爷的性命。并在他脱下的衣服堆里;翻出范炳纲送他的那个钱包;带好在身上。随之;用他的衣裤将“泪光寒”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轻出房门并将房门再虚掩上。这时;院内仍异常安静。李三蹲在地上;轻出一口长气;三蹦两窜飞身上墙;又三蹦两窜飞身回到自己睡觉的客房落下;在黑暗中将随身所带的钱和夜行的衣物收拾利索;藏在高处隐蔽的地方收好;方才进屋脱衣上炕睡下。 一觉醒来;太阳已晒屁股;李三赶快穿好裤子下地;拿盆打水洗脸。只听外面马路上人声鼎沸;忙问刚回进店里的小二: “外面出了什么事;那么热闹?” 店小二挤眉弄眼的说道: “斜对过那家出了人命案子;来了许多警察和保安团的;将斜对过那家四下里围了个铁桶一般。前后门都让人拿枪把着;听说县太爷都来了。现在;站在马路上围观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呼嚷呼嚷的;赶都赶不走!咳!这人们哪;有八辈子没看过热闹了;嗳!说什么的都有;纯粹瞎起哄。” 李三听后;心里痒得都长了毛;把脸一猛子扎在脸盆里;就像猫洗脸;不等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就到屋里把褂子披上;再把脚下的鞋脱下;趿拉着;踢里蹋喇地往外就跑。走到大街上以后抬头观瞧;见保安团的正从院里往外抬死人;俩人抬一位;死人身上盖个白布单子;看不清谁对谁。门口台阶下面;停着两辆平板马车;一会儿功夫就将三个死人抬上车;由几个扛枪警察押着;向东关驶去。 李三看卖枣子的小贩;往他这边挤了过来;张嘴冲他吆喝道: “甜脆枣买嘞;自家烤的嗳!又脆又甜嗳;一个大(仔儿)两串儿!买几串儿?” 李三没言语;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仔儿给他;然后冲他一伸脖子。小贩笑了笑;说道: “多给你一串儿吧!”随手往李三脖子上套了三串儿。李三也乐了;刚要揪下一个脆枣尝尝;忽见又一小贩挎着柳篮筐也挤了过来;口中唱道: “快来买;快来尝……来呗!又大又甜的地梨儿呀……!还有老乌菱!小后生;不买点儿尝尝?” 李三往他筐里一看;筐里黑漆漆的满是地梨儿和老乌菱;上面还扣着个磁碗。便笑笑无奈地说道: “我没家活伙儿盛;哈哈哈!怎么买?” “咳!这还不好办?把你衣服穿上;在用衣裳兜着;不就行了?” 李三一听也对;马上穿好褂子;把对襟的疙瘩袢扣上;然后也给了小贩一个大仔儿。那小贩用碗满满蒯了两碗老乌菱、一碗黑地梨儿给他倒在褂子里;李三只好用两手抓住衣角接住兜着。这时;见从县衙方向又飞来两架平板马车停在门外;从马车上跳下两个马弁装扮的人;径直走进院子。不一会儿;有一队保安团从院门口走出来;两人一对由里往外搭箱笼;都摞放在马车上。待那马车装得满时 ;车把式即用绳索拢住箱笼后;也赶着车向东驶去。 不一会儿;院内传出一片乱糟糟的女人哭喊声和粗野的叫骂喝止声。随着声音;有一队被捆绑的男人被荷枪实弹的警察押着走了出来;个个哭丧着脸低着个头;像是给死人出殡。只有走在最前面的范炳纲;昂着头;蓬头垢面;两眼发直;脸上毫无表情;脚底下却跌跌撞撞。 李三看见心中暗想:“范炳纲啊;范炳纲!你也有今天?活该!谁叫你好人不当;当歹人?哈!今天我该吃捞面;庆祝庆祝!” 边想边啃着黑地梨儿。 忽然;只见那范炳纲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左右的警察赶快过来搀扶察看;良久;一警察向带队长官行礼报告说: “报告长官;范炳纲大口吐血;已失去知觉;目前处于危险之中;并无好转迹象;请指示!” 那长官听后;扭转身见县长正好由院里走出来;随即向县长敬礼报告。那县长站在台阶上摆了摆手;向众人吩咐道: “算啦!把范炳纲放了;其余的人全带走;押起来审问!警察局和保安团全撤了吧!走!” 那县长说完竟带着马弁先自走了;其他的警察和保安团的人也呼啦啦散去;门口只剩下范炳纲躺卧在地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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