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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离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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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刀正落在颈上之枷上,轰隆一声,木枷应声而断,两半落地。八哥在缓冲过来后睁开眼,发现没了枷锁,迅速调动了百倍的力量,来与厮杀。

  正当八哥全力拼杀之时,一名军士轻巧绕到八哥身后,用最野蛮的力量朝我们砍来。惊慌中我们徒有尖叫和逃窜,三哥的夫人被甩出防御阵,军士一刀下来,血溅十步。大嫂顿时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呼喊。而此时的我,全身颤抖,心念下个可能即是我。

  果然我也暴露在防御阵外,军士又拿我开刀。忙不迭我赶快低头,闭上双眼,想象着一阵银光闪过后的断颈血流如注。而在一阵金属摩擦声过后,我惊讶地发现我还有感觉,头上有些异样。我抬头睁眼看我是否还活着,哪知又是一刀砍来。吓蒙的我只能又闭眼。

  一种金属穿插肌肤的声音又想起,我又没感觉到痛。难道我真的已经进了极乐世界?我强烈地害怕起来。

  可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身旁倒着一具尸体,竟然是我的十弟,他圆润的脸上已喷出汨汨鲜血,却带着笑说:“九哥,好好活下去,小弟爱你。”

  十弟向来与我几乎没有来往,我经常都忘了我还有弟弟,可如今却舍身相救。我的泪水瞬间决堤,疯狂地摇头,才发现我的发髻刚才被砍断,披头散发着。

  我没时间多想,眼前又是一幕生离死别,另一个弟弟和侄儿、女眷,竟一个个被快刀斩乱麻般惨遭戕害。

  八哥也快挺不过去了,我明白这就是宿命,看到兄长再走上黄泉路。而再一望去,八哥的身后,只剩下我、大嫂和盛儿了。

  耳畔忽而响起一句“九弟莫慌”。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位兄长冲破了重围,向我们奔来。大哥、三哥配合八哥招架那些军士,六哥赶快前来,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将我身上的枷锁、大嫂和盛儿身上的铁链砍断。我终于摆脱了桎梏,急促呼吸,却发现颈部几乎要断了。

  兰建一声“保卫主帅”令下,不少军士转而防卫兰建。六哥趁机吩咐我们赶快逃。我们三个不想让大难不死功亏一篑,跟着六哥准备突围。

  大哥也机警地对八哥说:“不要恋战,逃命要紧。”他们三人也开始往外逃。

  兰建慌了,声嘶力竭地吼:“不要让犯人跑了!”

  军士又开始压过来,还好有那数十位兄长的亲兵在厮杀。大哥带着我们在其掩护下,斩荆披棘般,迅速穿过层层防卫,冲破了重围。一亲兵赶快告诉大哥:“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时间紧迫,大哥果断决定带着我们撤。眼前只有四匹马,大哥带着大嫂,八哥带着盛儿,六哥带着我,飞身上马,开始策马狂奔。而忙不迭中我发现两旁倒下了成山的尸体,既有百姓、也有兰建的军士,也有大哥的亲兵。

  兰建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喊:“还在这里恋战干什么?赶快去追!”可亲兵英勇地战斗着,阻遏着他们,目送我们离去。

  我又触摸到六哥棱角分明的腹肌,又是回忆中的景象。可如今劫后余生的场景完全不同,至少现在我的眼前满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闻到的是汗水、血水、泪水和风尘汇集而成的让人反胃的味道。在这样的局势下,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这问题油然而生。还有,为何三兄长没有把父王救回?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问六哥。六哥纵马奔驰,比其他人稍有落后,无暇回答我,只是说:“现在逃命要紧,别的都是其次。等安全了哥再告诉你。”

  无论如何,能逃出刑场的人是幸运的。我立刻想起了侯坤送别时候念的《易经》上的话。果然我们吃饱喝足碰上穿红色的军士,侯坤的祈祷有效,我们真的因此得救了。

  心上的重负被挪去了一大半,我竟然会心一笑,不觉我们已奔到了邺城西门。

  城门上忽然出现一个太监,大声呼喊:“皇上圣谕,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束手就擒,莫要负隅顽抗。不得出城。”接着下令关闭城门。

  我们的马离城门还有数十步,门吏得令,开始扭动机关,预备降下城门。我们顿时懵了,难道我们才逃离法场的屠杀却要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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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节 逃遁 '本章字数:268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2 20:03:47。0'
  我们的四匹马呈一字形向前奔驰,为首的是大哥大嫂。大哥听到了上面太监的喊话,奋力驱赶马以加速。刹那间,已甩开我们数丈。

  大哥令大嫂赶快抓住缰绳,大嫂不解其意,只得照办。而此时,机关已经开动,城门开始下降。

  当大哥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下降了近一半,比马身高略高。我们的希望也变得渺茫,也许只有大哥大嫂能从城门口穿过,而当我们赶到时,城门将把我们隔绝在希望之外。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哥把缰绳交给大嫂,自己翻身脱离马鞍,飞身下马,脚踏一木桩,大哥竟然用坚实的臂膀举起了城门!

  大嫂已经过去,大哥面部肌肉、汗水、尘土、血迹交织成一片,发出振聋发聩的最后一呼:“快过去!”连城门都开始颤抖。

  我们策马狂奔,先是三哥飞马而过,紧接着八哥和盛儿白驹过隙,轮到六哥和我时,我的目光擦过大哥的凛凛之躯,才发现大哥仿若脱胎换骨,成为中流砥柱。在我心中,这目光相遇的一刻,画面已定格。

  伴随着激动的心跳,六哥和我的马也过去了,我赶快请六哥快停下,以接应大哥上马。六哥忙不迭收紧缰绳,在减速过程中,我回眸一眼,却听见如雷贯耳的一声,城门轰然落地,而大哥瘫倒在城门外,一动不动。

  六哥已经把马停了下来,我连忙请六哥掉头。正在此时,从城门上突然万箭齐发,我周围顿时箭雨成簇。

  六哥见势不妙不敢掉头了,策动马鞭往前奔去。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六哥,曾经最讲义气的,却不顾大哥性命徒自逃生。

  马已开始启动,我伤心地责备六哥:“医者仁人心,如今为何见死不救?”六哥急于赶路,无暇细述,只说一句:“若不如此,我等都会被射死。”

  我此时听见身后箭雨嗖嗖,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箭可射到的范围。而当我回头,遥望见大哥倒在血泊中,万箭穿心。

  我赶快回头,今天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变幻无常,在来不及整理心绪之时,一种负罪感、恐惧感交织成的心痛油然而生。负罪感是因为大哥倒下了,城里那些掩护的亲兵亦恐是有去无回,以及被砍死的侄嫂弟弟,而救下的只是连我在内的四人。我是踩着同胞的鲜血活下的。这样得到的劫后余生,让人情何以堪?

  而想起几天从牢内出来的时候,我和八哥都已抱着慷慨就义的决心,没想到在险象环生、步步惊心之后,我的头还在脖子上。这就让我更怕失去它,生怕一有闪失即前功尽弃。

  随着马蹄飞奔,我们离开了西城门,渐行渐远,两旁的风景由人烟阜盛的集市逐渐变成了黄澄澄的农田,一个问题又袭上心来:我们将何去何从?劫了法场,我们已经成了百口莫辩的逃犯,全国都会通缉。我们身无分文,想必六哥他们也没钱,这又该如何?

  一路狂奔,众兄弟娴熟地驭马,大嫂也不甘落后。你追我赶,可相互之间不敢有太多言语,唯恐说多了耽误一刻,以致被追兵赶上。

  当我们进入一片密林时,我们感觉所有的马都喘着粗气,大为减速。恐怕马儿已无力再跑了,此时为首的三哥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终于把马停了下来,众兄弟也照办。

  三哥眉宇间透着忧伤说:“此处安全,若是累了就下马歇息。”一路上几乎没理会我的六哥才转过头对我说:“你可以放开手下去了,不过不要走远。如有紧急情况,赶快随我上马。”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一直紧紧地挂在六哥的腰间,总算可以松开了。刚才的一幕幕实在太快,我还在整理着我的思绪,一边下马。

  而六哥解下自己的衣服交给我说:“兰建他们真是欺负人!此地位于山林中,现在已近申时,日落后恐怕有些凉,拿去穿上吧。”而他自己,从马鞍下面拿出一件破旧的坎肩披上。

  当我们都下马后,马儿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却只听轰然一声,伴随的是儿童的尖叫。应声一看,竟是大嫂昏过去了。盛儿在旁边哭喊着父母,伤心欲绝。

  我们都暂放下各自的忧伤,围了过去。六哥上前搭脉,观察呼吸等生命体征。然后告诉大家:“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在刑场受到惊吓,现在又过度悲哀。喝口水或许就能苏醒。”

  八哥不顾满身还在淌血的伤疤,坚持要去找水,众兄弟哪肯?三哥义无反顾地整整破碎的衣角,前去寻找水源。

  八哥见状,又赶忙凑到大嫂面前,凝眸伫望,却不知所措。

  六哥眼光离开大嫂,环扫四周。只见眼前是哀鸿遍野,有沙场奔波的身心疲惫,也有劫后余生的大喜大悲,更有亲人离殇的心力交瘁。

  刚才在马上,我虽有很多疑惑,却一直没问,现在终有机会问六哥:“爹为何没救到?还有四哥呢?难道他真的叛变了?”

  六哥此时刚找到马鞍下面的一小瓶药水,估计是跌打损伤专用,正准备给八哥敷上。听到此问,长吁一声道:“早该注意到家里的那一对内奸,如今悔之已晚。”这事似乎是六哥心中的痛,他轻柔地摩挲着八哥背上那一道道刀疤,开始上药。

  尽管六哥的手法很轻,但还是把八哥弄得青筋绷紧。八哥紧蹙浓眉,块肌怒张,厉声怒斥:“早就该把四哥和那个贱妇人赶出门户了。六哥,快告诉我们,四哥究竟做了什么?让父亲被围困在崤函的樊笼里。还有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六哥无奈只好告诉我们:“四哥本来和我们一起出兵,我们一直打到了孟州,兵临渑池。眼看就可以攻下渑池,救出父亲。一晚,正当四哥站岗放哨,我们没引起警觉,他什么时候消失的我们都不知晓。寅时,我们遭到了来向不明的偷袭,很多兵士还在睡梦中就被戕害。我们赶快撤往新安,在那用大哥带去的信鸽发信求援。可久久没得到回信,直到几天后,我们收到了盛儿的飞鸽传书,才知道你们被逮捕了。我们心急火燎,日夜兼程回邺城救你们,还好及时赶到,否则……”六哥愀然无语。

  盛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我们现在还不惨吗?死了那么多个婶婶和兄弟!”这一声更是揪着我们的心,连八哥都沉默了,一齐潸然泪下。

  三哥终于带着几壶水来了,见状叹道:“想必事情你们都已知晓。尽管无确凿证据,但傻子也想得出来,是四弟和兰建里应外合,出卖了我们全家,然后带着独孤夫人远走高飞。”

  众人几乎没有心力回答,八哥却一个转身接过一个水壶,开盖。又转回身蹲下,从背后扶起晕厥的大嫂,把水壶移近,微微撬开大嫂干枯的嘴唇,小心翼翼把壶嘴插进去,再缓缓倾斜水壶,一面还在大嫂后背抚摸着。估摸着大嫂已咽下去一口水,又把水壶挪开。

  我们都期待着,盛儿更是伏在母亲身旁祈祷。终于大嫂的嘴唇开始一张一合地搏动,渐渐她恢复了知觉。我们才露出些许喜色。

  可大嫂刚醒来就呼唤着大哥,瞬时泪如雨下。面对着大嫂阵阵抽泣,八哥在身后安慰着。大嫂恍惚间将八哥的手推开,牵动了八哥背上的伤口,八哥竟也忍不住吱了一声。

  三哥凑过来对六哥说:“他们受了牢狱之苦,元气尚未恢复。我们先弄些吃的,找些柴火烤了。先填饱肚子,再一起讨论如何救父亲,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也在我心头萦绕,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挥之不去,但好在被哥哥从刑场上救了出来,让我看到希望的曙光,我也忍着脖子持续阵法的疼痛,站起来,告诉两位哥哥,我也去找食物。两兄长相顾须臾,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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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节 野餐 '本章字数:262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3 19:57:27。0'
  三哥找到了马鞍旁残存的两根箭,背上弓,带着刀剑。而六哥也把两个马鞍卸下,用来当篮子。三哥领着我们上路,而一旁八哥和盛儿还在安慰着大嫂。

  三哥问我愿不愿意试试射野兔,我惊魂甫定,前途未卜,哪来心思?便婉言谢绝,和六哥一起去找野菜。

  六哥领我翻越数坡,来到一小溪边。溪水淙淙,带来阵阵清凉,六哥欣然前往,观察片刻,褪去坎肩,浣洗着全身的血迹和土灰,如释重负。忙不迭间回头请我也去洗,告诉我清凉的溪水可以缓解颈部疼痛。

  本来我脖颈还在疼,便也过去。可当洗涤时,才发现溪水比想象的要凉。我应付着粗略洗过,就撤开了。

  六哥却畅快地洗了一阵才停下,穿上坎肩。即刻开始仔细寻觅,忽见几簇淡紫色小花点缀在绿叶中。六哥摘下几株说:“这个可以祛淤之痛。你戴了那么久的枷,想必颈部已有内伤,大量淤血,待会敷上就会好些。”

  我心不在焉地谢过六哥。六哥开始麻利地采集草药,装入马鞍里。接着又敏捷地转到另一块地。在我看来,两块地大同小异。可六哥全然不顾我的心不在焉,不厌其烦地向我讲解什么是蕨菜、何为荠菜。当然也不忘提醒我某些尖叶子、翠绿色的菜有毒。这些对我来说太陌生,我毫无感觉,因此也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不敢上去采,以免弄错。

  六哥徒自劳作,对我的袖手旁观毫无怨言。直到两个马鞍里各装满了绿油油的一大簇,六哥披散的头发还在滴水,不过刚才的汗味消失了,换上的是青草的清香。六哥说:“想必我们都饿了,今晚姑且饱餐一顿吧。”

  茫然间,我不知道饱餐一顿有何意思,以致不解地问六哥。六哥语重心长地回答:“哥知道你心中有千般不悦。然人只要一息尚存,即不可绝望。你想想,上苍对你如此眷顾,在如此惨烈的情形下,竟让你死里逃生。你现在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若是你不珍惜,不好好活着,岂不辜负了那些去了的同胞的殷殷期望?更辜负了上苍?”

  六哥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不由得觉得刚才的举动太无理,愧然接过六哥手中的一篮菜,替他扛着。

  当我们回去时,三哥刚打来了几只野兔,正在一旁去皮切碎。八哥和盛儿还在一旁安慰着大嫂,大嫂依然在喃喃私语,不知所云。

  三哥对六哥说:“用一些大树杆撑一个架子,砍些树枝作柴,我已经找到了燧石,你的马鞍是铁的,就用它来煮这一餐。

  六哥应诺,我亦随之。两人效率高,一架简易的炉灶平地而起。三哥也切好了野兔,放好水,六哥将树枝按部就班地放好,擦燧石而点火。暮色已至,火苗顷刻而出,点亮了我们面前暗淡的世界。我们兄弟三人很久没协作办事了,居然在今天这般场景实现了分工合作。三哥负责处理兔肉,六哥负责烧火,我则负责择菜。兔肉在马鞍里煮着,火越烧越旺,泛起了气泡,而里面的兔肉,在汤水中逐步化开,一股香气袭来。三哥和六哥估计是多久没有闻到肉味了,争相感受这还带着微腥的气味。我顺势把野菜加入,再加点水,满满的一大锅在煮着,不管里面的作料多么简陋,都是我们的希望。

  六哥此时又捡了几片干净的大树叶,还里里外外地检查一番,确认很结实,像裹粽子般卷成锥形,打结固定。六哥真是心灵手巧,一鼓作气地做了五个。接着又找来十根小树枝,以此充当筷子。

  我眼看着眼前雾气氤氲,沸水翻滚的哗哗声愈发洪亮,心想锅里的肉和菜应当快好了。而此时六哥又拿树叶做了几个汤勺。我不禁赞叹六哥的巧手。

  三哥庄重地宣布开饭,大嫂却仍然呆滞地坐着,八哥多次劝都无果。哪知盛儿竟哭喊道:“才失去父亲,母亲又不吃饭,难道要再失去吗?”盛儿那带着哭腔、吐词不清的话还没说完,大嫂竟欠身而起,叹道:“盛儿,为娘姑且听你一次。”

  大嫂终于肯进食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顿简陋而豪华的晚餐就此正式开始。我们围着篝火围圈席地而坐,六哥和我用树叶树枝做的简易工具将肉菜汤盛好,一一发放给诸位。

  三哥尝了一口,赞道:“多么鲜美的汤。可恶的四小子慕容麟,诬陷我们就算了,还劫了我们的军粮,我们几天几乎没吃东西!”

  我想起我在牢狱最后几天的饮食,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愧疚感竟油然而生,而我尝了口树叶碗中的兔肉,没有任何作料,还没出去血腥的余味,真的难以置信三哥为何能甘之若饴。

  大嫂看着一大锅汤,神色又俨然陷入凝滞,尽管八哥和盛儿在催促其快进食。八哥先下手为强,主动将一勺满是肉、菜的汤舀起,倒在大嫂的碗里。大嫂捧着碗,却如捧着千金,沉沉地,一动不动。

  我们看见大嫂如此,都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八哥再劝未果,忽然大嫂蓦然向后转身,将碗里的食物都倒在地上,悲怆地呼唤:“大郎,令哥,你怎么就抛下我们不管了!如果今天我早知道你要这般蛮干,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如此的。你救下了我们,难道一了百了?我们活得更痛苦!我们成婚时许下了诺言,白首不相离,无论是福是祸,都要共同分担。你怎么就中途变卦了呢?”

  大嫂越说越来劲,还不停地呼天抢地。八哥还在劝,大嫂竟猛然回头,怒目而对道:“你真是忘恩负义,令哥为了救你们连命都搭上了,你们还在这里吃肉作乐?”说完,不停地摇头,以致身体都在扭动。

  八哥忽而伸手按住大嫂的双肩,坚定而带着几分蛮劲地说:“你大错特错!那些道理,我们不准备多说了。大哥救了我们诚然不假,但如果大哥在天上看到你现在为此不珍爱生命,定会恨你的!因为大哥救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都能活下去,活得更好!相信我,好好活下去,让大哥在九泉之下看见。这些肉和菜,是我们兄弟花好大力气才准备好的,不要浪费了!这样我们才能多一份活下去的信心!”

  大嫂听了这语如连珠的训话,半晌无语,久之,头渐渐转过来,尽管还是凝滞着的表情。大嫂点点头说:“诸位,抱歉,大郎舍己为人牺牲,我想起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一时不能自拔,多有冒犯。多谢八弟提醒,今后我定当好好活下去。不让令哥所流鲜血白费,让他看到我们更好地活着,以此来告慰亡灵。”

  大嫂也不再抱怨了,这给我们带来了莫大的安慰。我们几个坐拢在一起,大块分享美食。尽管是这样的一餐,我们还是将一锅都消灭了。

  吃饱喝足,篝火也渐渐暗淡下去。清理好现场后,何去何从的问题向我们袭来。三哥说:“我以为,当务之急是救父王。”

  八哥一下被振奋了精神,撺掇起来:“快点,今晚就启程,我们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六哥忙拉住八哥道:“现在我们都没有计划,如何去救?”

  八哥仍不以为然:“赶快过去,路上再计划。”

  此时,大嫂抬起了一直低下的头,对八哥说:“六弟说得对,我们现在人困马乏,必须休整。我看不如今晚暂且休息,研究出计划,明早五更上路。”

  八哥仍然担心父亲的安危。三哥缜密思索后点头说:“我们现在已是单枪匹马了,想去救父亲其实比登天还难。依我看,不如……”三哥有所顾虑地挑起眼睛,环顾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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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节 议降 '本章字数:311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4 22:47:06。0'
  我们都猜到这个计划会让我们十分为难。三哥已不能再将它憋住了,告诉我们:“我们不如投降秦国,这样才有希望救父王。”

  八哥忿然道:“我们吴王家族向来正直,怎可行如此行径?况且若真如此,岂不应了兰建的诬告,我们不打自招了?投降绝不行。”

  虽然三哥的计划让我也很为难,但想到我们背后已如一片火海,我知道没有退路了,便反驳八哥:“我们不是不打自招,而是屈打成招。皇兄已被蒙蔽,我们百口莫辩,这是唯一的活路。请放心,若能救出父王,凭他的能力,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大嫂伤神而叹:“我们已是残军败将,秦国会容纳我们吗?况且四弟、独孤夫人这些我们的死对头都已降秦,我们到了秦国又如何自处?”

  六哥有几分把握地回答:“我听说秦皇苻坚虚怀若谷,被灭的赵国、凉国都有很多将领为之所用,像父亲那样武功盖世的,秦皇定能容纳重用。至于四哥此等碌碌小辈,何足挂齿?有了父王,秦皇自然会把他们搁在一边。届时该担忧的是他们,秦皇会把他们过河拆桥。”

  三哥还有疑虑:“丽棠来我国时说过,秦国丞相王略十分厉害。弄出一个蛊咒就让秦皇把丽棠送来了。我担心王略不能容纳父王。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六哥意识到这点,暗自思忖片刻回答:“素闻王略心机城府颇深,锱铢必较其利害。方今,父王若降秦,定有利于秦国拓展疆土。王略何乐而不为?过数载,或十余载,秦国若统一天下,鸟尽弓藏,到那时才不利于王略。所以我等若是降秦,刚开始一定要说效忠秦皇,竭忠尽智,到了秦国扩张到一定程度时,就不能再尽力了。届时要努力韬光养晦,避免王略等人的嫉妒和排斥。”

  六哥一席话果真非同凡响,我们的疑虑都化解了。我赞道:“六哥真是智慧过人,令我等兄弟晓以利弊。诚然,方今之计,降秦乃上策。然后获取秦皇和王略等人的信任。到了成就一番时再收敛避祸。”

  八哥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救父王啊!”

  六哥又回答:“我认为,秦皇无意伤害父亲,父亲并不如我等想象之危险。秦皇定在劝降,只恐父王刚烈抗拒到底,故而僵持着。”

  八哥还是很急,六哥反复劝说才使其安分。我们决定暂且休息一晚,让马休整恢复力量,待明日卯时出发,前往渑池。

  城里还在三伏暑天,山林的晚上已初感凉意。六哥把坎肩脱下盖在八哥身上,八哥又拿下盖在盛儿身上。六哥劝阻八哥,八哥却轻声说:“坎肩太小,我该不下,盛儿身形较小,倒可以勉强得用。”六哥便作罢。

  为了避免召来惹人讨厌的蚊虫,我们只得把火熄灭。仅有一块布,被大嫂和盛儿共用着,其他的兄弟只能躺在地上,或是倚靠树墩而憩。还好六哥找来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将其浆液挤在我们周围,将就着抵御各类毒虫的侵扰。

  今日一天的悲喜交加,纠缠着我的心,仿佛掏挖着我,让我身心皆空虚下来。恐惧、悲哀、幸喜和疑虑过后的我很快就在寂静中成眠。

  翌日卯时许,我被六哥叫醒。只见眼前山岚环绕,清香氤氲,日光慵懒地穿过树林而入。大嫂坐在那块布上,睡眼惺忪又若有所思。这时三哥告诉我们,该上路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起立,六哥把马鞍和布重新装上马背,我们相继上马。几匹马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又恢复了元气。马蹄翻飞,一路西进。

  树木开始在眼前倒退,风景不停在变化,我的心又空了,心里想着:这一去就离开了我生活了十六载的家园,几乎没有可能再回来了。也罢,毕竟没有值得挂念的人留在后面,除了那个狱卒侯坤,也算断了这个念想。可前面的路,是凶是吉,谁也说不能保证。我们能否绕过太子这一关与秦国谈妥、救出父王?还是个谜。

  原本我认为这一路是马蹄轻疾,结果也是费尽周折。这一日晌午,大嫂说身上有些细软,想换取些食物。八哥听后略露喜色说:“不如交给我,我身手敏捷,很快就会换取银两。”

  大嫂正准备交给八哥,三哥立刻反对:“八弟处事莽撞,不可把这项重任交给他。想必现在海捕文书已经发下了,去了会被发现。”

  八哥忿然:“都这时了,所有人自然会谨慎,你们安能如此不信任我?”

  三哥不知如何再劝解,六哥赶忙请示前往:“我对这一带比较熟,附近就是山阳县,旁边有个马村,我到马村去,那里官兵少,应该不会被发现。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今日酉时前在清化镇会面。切记不要去山阳县城,那里官兵会很多。”

  八哥终于心服口服,将首饰交给了六哥。六哥不忘细叙:“我打扮成商人,在林中被劫,现在带着残留的细软去卖。如果你们今晚戌时前在清化镇没等到我,说明我有可能被抓了,官兵发现我们的踪迹马上会追来。你们就赶紧快马加鞭,不要犹豫,奔往孟州,再往前就离渑池不远了。”

  我们有些担心六哥的安危,想叮嘱几句,没想到六哥先打住:“时间紧迫,恕不多言。我先去也,望你们也赶快上路,以免夜长梦多。”

  如此,我们匆匆目送六哥上马奔向西南方,直到被密林完全遮挡。三哥转过头来,吩咐我们启程。他又对我说:“现在只有三匹马,你还没学会骑马,就坐在我背后吧。”

  时间不等人,我们按部就班各自上马。三哥的马稍高,要三哥拉着我的手,才能把我拉上去。为此,三哥还颇有不悦。

  策马扬鞭,又是一阵马蹄翻飞。眼前的树木后退得太快,晃着我眼睛,还让我的心又泛起波澜。这一行正确与否,这个问题又在心头缠绕,久久不能释怀。

  可我不能陷入沉思,眼前的三哥,驾马熟稔胜过六哥,可动作远不及六哥轻。他使劲往前赶去,甩开后面的两匹马一大截。而速度快起来后,马后的我几次险些从马上摔下。我只得不情愿地紧紧怀抱三哥,尴尬间,双手仿若炮烙。

  申时末,我们赶到了清化镇。此处是一座河南小镇,倒有几分别致。重要的是官兵应当不会赶到。

  我们化装成为马帮,在驿站等候,没敢住店。一来没有钱,二来怕被发现。可是等到了戌时还未等到六哥前来。不详的预感如影随形。八哥已开始躁动,大嫂自责地念道:“都是我不好,那些首饰根本不值钱,却害了六弟。”

  八哥几乎要去找六哥,还好被三哥拦下。而我刚目睹那么多亲人的离去,历经锤楚的心竟已习以为常,异常的平静中,所想到只有如何尽快赶到,并说服秦太子。

  三哥冷静地宣布:“六弟没有回来,情况不妙,我们赶快上马。”

  我们又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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