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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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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向。
这时见到刘璋安然无恙,冶无铁立即向刘璋说了情况。
现在距离刘璋出事,已经过去五天,江州吴俊在第一天就起事,成都在第二天就发生了变乱,现在蜀东蜀北,包括汉中上庸,各世家余孽,纷纷出动,益州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荆州的消息暂时没传过来,不过据夷陵鱼腹一带的消息,那边也是处于一片紧张之中。
“主公,这些小人,以为你死了,肆无忌惮,纷纷出来闹腾,只要主公出山,打出主公旗号,必定让群贼胆丧,这些宵小必然土崩瓦解,任何人不敢再有异心。”
王绪大声道,这几天刘璋不在,他可急坏了,可是手下的亲兵,都不算攀岩的高手,对万丈崖地形也不熟悉,王绪率了些人下山,偌大的万丈崖下,什么也没找到,最后还是萧芙蓉和宝儿找到,王绪深以为耻。
再听到各地叛乱,更是咬牙切齿。
“大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辰溪就率全族勇士,跟着大将军下山,荡平乱匪。”辰溪领主大声道。
“算我武溪一个。”武溪的魁梧领主跟道。
“两位哥哥都去了,妹子怎么能落后,大将军诚意待我等,这次帮大将军恢复权力,他日五溪必然昌盛。”月溪领主正声道。
前两日,王绪找不到刘璋,也邀请过这些领主下山,酉溪冶无铁虽然同意,可是手下不同意,现在种子刚种下去,刘璋一死,汉人的粮食也断了,怎么能这个时候下山,除非五溪人都想饿死。
(未完待续)
第288章 南中刺美人,成都义将军
前两日,王绪找不到刘璋,也邀请过这些领主下山,酉溪冶无铁虽然同意,可是手下不同意,现在种子刚种下去,刘璋一死,汉人的粮食也断了,怎么能这个时候下山,除非五溪人都想饿死。
辰溪也是同样情况,武溪模棱两可,月溪干脆领主直接拒绝了,巫溪倒是上上下下都愿意下山,可是一来荆州放回的勇士还没上山,二来距离最远,包括保护本族,下山都诸多不便。
可是这时刘璋死而复生,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几个领主都表示愿意下山帮助刘璋平叛。
“主公,如此一来,算上巫溪,我们有不下三万兵马,那些乱贼顷刻可平。”王绪喜道。
刘璋皱眉沉思,要是集结兵马,没个一段时间准备是不行的,而且五溪本来就缺少粮食,这次自己出事,五溪都护府也没了粮食供应,带这么多人下山,粮食从哪来?
最关键的是,五溪刚刚种粮,现在把他们带下山,那春种就全荒废了,之前做的努力也白费了,就算平叛成功,到时候还要供养这么多人,刚刚经历叛乱的益州能成吗?
最关键的是,自己耽误不了那么多时间。
“不行,众位好意,刘璋心领了,但是你们不能全部下山。”刘璋沉吟一下对冶无铁道:“成都情况如何?”
“非常糟糕。”冶无铁皱眉道:“成都一叛乱,势头就很大,几乎所有世家都加入进去了,西部的张任将军不知为什么也没带兵回来,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昨日成都就已经岌岌可危了,现在恐怕……”
冶无铁没说下去,刘璋自能领会,成都兵马不过万,而且世家势力无孔不入,城中官吏也多是骑墙派,成都必定危在旦夕。
成都若失,必然益州和荆州震动,将有更多不轨之徒群起叛乱,局面将不可收拾,而且自己的儿子,黄玥,一干益州文武都在成都,后果不堪设想。
刘璋想到这里就觉得后背发凉。
首要目标是要控制成都,尽最大可能在成都失陷之前,将城池夺回来,如果实在没守住,刘璋也决心要在最短的时期重夺控制权,这样才能稳定局势。
但是那样,黄玥刘循等就危险了。
如果真如冶无铁所说,成都叛乱势力滔天,那成都失陷几乎成为定局。
“不行,本官要尽快赶回成都,冶无铁大王,本官现在就要出发,你能聚集多少兵马?”
冶无铁看了其他几个领主一眼,答道:“如果现在出发,辰溪兵力不会超过一千,我派人紧急赶往酉溪,等大将军到达,估计能聚集两千,加起来三千人。”
“四千,本官亲兵被法正带去一千多,还有一千多人,五千人。”刘璋想了一下,成都叛乱的势力少说是上万的,多则数万,五千人实在凶险,如果城池被破,据险而守,自己五千人更是不能济世。
不过已经不能考虑那么多了,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荆益大局,自己都必须快速赶回去。
“好,就这么多人了。”刘璋说道,拿过地图,用笔在上面画了一条曲线,“就走这条路。”
众人看去,只见这条路并不是常规的从巴郡过涪城到达成都的路,而是从江州南面,通过江阳,朔沱江而上,直入成都。
王绪皱眉道:“主公,这条路虽然看上去近了许多,但是途中都是未开的险道,群山起伏,如何能过?”
刘璋看向冶无铁等人,沉声问道:“你们的人怕险道吗?”
冶无铁哈哈大笑道:“我五溪人就怕走平坦的道。”
“那就是了。”刘璋轻声一笑:“这次我们回到成都,必须绝密,这条道是曾经的西南丝绸之路,只是废弃久远而已,一定可以通行。
冶无铁大王,等我们离开后,你们安心耕种,不可走漏任何风声,至于五溪都护府的粮食,在本侯平叛之前,不能恢复供应,以防止叛贼察觉,等平叛之后,一定将粮食补齐送入五溪。”
“大将军说了就算。”几个五溪头领道。
刘璋点点头,这次回到成都,第一要快,第二要隐蔽,如果被成都乱贼察觉,这些人就算惊惧,以刘璋屠夫名声,也知道没有退路,一定会加紧进攻,那样成都就更加危险。
自己要在成都乱贼最大意的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如果他们叛乱已经成功,也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散了军议,刘璋重新穿上轻便的衣服,随口对冶无铁道:“对了,大王知道大石谷这个地方吗?”
“大石谷?”冶无铁沉吟一下:“有印象,这个地方在我们酉溪西部和巴郡交界,属于两不管的地方,因为荒凉。
几乎没什么人烟,哦,对了,好像这次江州的乱匪,就是从这个方向出来的,一出来就声势巨大,似乎早有准备,与其他地方猝然叛乱完全不同。”
刘璋眉头皱在一起,既然曲凌尘留下了这么一张纸条,自己也顺路,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就在辰溪七百勇士集合完毕,亲兵集结待命之时,从东部又来一群人,领头之人正是巫溪少领主宝儿。
“大将军,宝儿来给你助阵来了,我阿爹说了,帮助大将军平叛,我们巫溪愿倾力相助。”宝儿阳光明媚地对刘璋拱手道。
“扯,要不是那好厉害死活要出来,有些人劝不住,只能说代替他帮大将军平叛,有的人会出来么?”
“花孩儿,想死是不?”宝儿一下向花孩儿打去。
花孩儿躲了一下,对刘璋拱手道:“大将军,我巫溪人向来光明磊落,这次我们对不住你,因为那群刺客我们早就察觉了。”
众人面面相觑。
花孩儿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当时我们以为那是大将军派来对付我们巫溪的,所以一直不动声色,没想到我们误会了大将军,反而差点让大将军遭逢大难,请大将军恕罪。”
“什么,那要是我们……”胡车儿刚吼了一句,就被王绪拦了下来。
刘璋笑道:“宝金领主和巫溪人的想法,是在情理之中,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说当时怎么进巫溪那么顺利,感情你们是留了一手。”刘璋笑了一声。
花孩儿也笑,一拱手道:“多谢大将军不罪之恩,我后面这三千巫溪勇士,任凭大将军差遣。”
……巫溪的勇士是刚刚从荆州返回的勇士,所以聚集速度很快,亲兵,辰溪勇士,巫溪勇士,加起来大约五千人,刘璋带着五千人出五溪,沿途有勇士加入队伍,过了酉溪,已经达到近八千人,从酉溪西边的荒芜之地秘密下山。
到了大石谷附近,刘璋派人去查看,两拨人都没查探到什么,刘璋不信曲凌尘会乱写一个地名,又派了第三拨人,这次终于查探出端倪。
大石谷是一个空旷的山谷,但是就在第三拨人秘密过去时,看到了一群人从谷口进入,然后推开了谷内靠着山壁的几蹲大石,露出一个个洞穴,然后从洞穴里面拉出了粮食。
看那些人装扮,必是吴俊叛军无疑。
刘璋已经听曲凌尘说了反刘璋联盟的事,听了士兵回报,刘璋是真没想到,曲凌尘会将反刘璋联盟的粮草基地告诉自己。
这大石谷,应该就是反刘璋联盟的老巢吧,这里属于两不管地界,真的是一处绝好的基地。
刘璋派了一队人,封锁了大石谷,将山洞看守粮草的叛兵悉数杀尽,再通知冶无铁带人下山,将粮食全部运到五溪,自己带兵继续向东进发。
如果叛军粮草没了,法正董和李恢,还不能平叛,那就成笑话了。法正也知道,成都叛乱势大,自己匆忙赶回去没有多大作用,还不如在江州平乱以后,带着大军回去,那时就算成都失陷,自己也可一搏。
曲凌尘在一处山岭上看着蛮人扛着一袋袋粮食上山,面沉似水。
“头领,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你们与他有血海深仇,所以团结在一起,你对凌尘也照顾有加,凌尘只是希望他能顺利完成自己的理想,成就自己的大业,头领,原谅我。”
…………过了江州南面,沿着长江,到达江阳地界,濒临沱江,正要北上,突然从长江对面过来一对兵马,两方都是从丛林中冒出,打了个照面,立刻互相警戒。
长江之水平静流淌。
刘璋定睛望过去,对面军队衣着破烂,不是破布就是兽皮,因为是夏天,不少人只穿了个裤衩子,武器五花八门,应该也是一群蛮兵。
领头之人一名女将,远远的看不清相貌,只看见光着膀子,头上插了羽毛。
“你们是什么人?”
胡车儿还没出列,对方那女将先喊了起来,声音洪亮,清脆悦耳中夹杂一股气势,手上舞着一杆丈八长标,当真巾帼英雄。
“我们是益州牧刘皇叔汉大将军蜀候刘璋麾下,你们是南中蛮人吗?”胡车儿照着刘璋吩咐的话喊道。
对方议论纷纷,这时那女将喊道:“原来是刘璋的人,刘璋都死了,还这么狂呢?我们是南中七部的部曲,什么蛮不蛮人,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胡车儿那受过这等侮辱,就要上前理论,刘璋一把将其拉回来,对对面的人喊道:“在下益州牧刘璋,幸还未死,你们南中人这是要踏临汉土吗?”
刘璋沉声之中,自带一股气势。
“刘璋?”蛮人们议论声更大,众蛮人都有惊惧之色,女将一挥手,两个蛮人跨桥而过,前来问询,大概是认得刘璋,直到看清了刘璋相貌,才大吃一惊,慌忙过去回禀,不一会儿,女将领着蛮人部队全部过江。
女将当先下拜:“南中斜刺洞洞主烤锤大王女儿,斜刺洞少领主祝融,参见益州牧刘皇叔。”
“果然是南中蛮人,你们来此意欲何为?知道我们益州生乱,要来抢劫吗?”刘璋冷声问道。
刘璋故意加了“蛮人”二字,祝融却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轻声一笑,旋即正色道:“岂敢,刘皇叔对我南中野人关怀备至,这次听闻益州有宵小作祟,我南中七部各洞主山王愤慨不已,纷纷表示要来帮皇叔平叛。
女子更是义愤填膺,皇叔可是小女子最崇拜的人物,如果刘皇叔真有什么不测,我必将那些叛贼狗头砍下来,泡酒喝。”
“祝融?”刘璋沉吟一下,细细打量一遍这位女将,头戴一个金属光圈,两侧各插三根羽毛,额头一个羽翼护翅,随着祝融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清秀的面庞,刚厉的眼神,背后背着五柄飞刀,美丽动人又兼七分猛将之风。
光着膀子,却不显得粗鲁,外带一点睥睨的笑容,反而增添几分妖娆。
原来演义中恩怨分明,武艺超群,容貌绝色被称为“刺美人”的蛮王孟获之妻祝融夫人,就长这摸样,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很难想象,她竟然能与赵云对敌几十回合不落败,最后还是中了陷阱才被擒住。
刘璋倒是没想到祝融这么能说会道,听刚才她在对面时牛逼哄哄的口气,分明就是趁乱抢劫,知道自己还活着后,立刻换了脸色,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刘璋也不计较,这是人之常情,笑了一下道:“祝融夫人,哦不,祝融少领主,益州宵小,本官自有对策,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本官这就要去平叛,你们如果愿意跟随就跟随,不愿跟随,就自便吧。”
刘璋麾下有八千人,虽然比原来的五千多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五成把握能迅速平定成都叛乱,看祝融后面有大约五千南中蛮人,如果加入,把握当大大增加。
可是刘璋心里虽希望祝融加入,但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反而让这群墙头草心生轻视之意,那还不如不要这五千人。
祝融略一犹豫,立刻朗声道:“能跟着大将军一起作战,是我南中勇士的荣幸,同时也是我祝融朝夕盼望的事,今天有了机会,怎么能放过,就算跟着大将军走一遭,也不枉此生,祝融愿为大将军赴汤蹈火。”
刘璋以前的六年,只是对南中蛮人安抚结好,给了不少好处,算是恩,而这一年刘璋的名声,早传入南中,刘璋的威势,再加上汉人历来的强大,南中蛮人还是很害怕刘璋的。
这次要不是听说刘璋已死,给南中蛮人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派这么多人进犯汉土,这时看到刘璋还在,祝融心思电闪。
这个时候要是退怯了,不但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让刘璋不满,而且祝融完全相信,以刘璋这一年的表现来看,不管用时多久,一定能平定叛乱,只要自己跟着刘璋,一定能捞点好处。
反正抢也是捞好处,帮助平叛也是捞好处,还不都一样。
祝融这样想了以后,立刻爽快地答应了跟随刘璋。
刘璋带着一万三千余人,沿着沱江,穿过丛林向成都行去,南中蛮人不少对这一带地势很熟,有了他们带路,速度加快了不少。
…………成都。
邓贤负责防守成都,但是就在一天之内,世族反叛武装达到两万人,川军中许多与世族有瓜葛的将领,不管是不是出身豪门,一见世族势力滔天,刘璋已死,立刻倒戈,邓贤最后剩下不到五千人。
“邓贤,你还不知道吗?你们邓家已经加入江州吴俊的起义军,你作为邓家子弟,如何冥顽不灵?趁早归降,我保你为左将军,封江阳侯,如何?”
严老爷子闭目端坐椅上,尹元上前对着城头大吼。
刚刚吼完,一支利箭射来,城楼响起邓贤的声音:“老狗,你算什么东西?左将军只有大将军和天子能封,就凭你个贱民也敢提封侯拜将?
主公对我恩重如山,邓家族人曾蒙主公饶过一命,如今是恩将仇报,忠孝不能两全,我邓贤唯有以死保节,到天上再追随主公鞍前马后。”
邓贤朗声说着,其实邓家族人跟随吴俊反叛之事,他何尝不心痛,如果现在川军占着优势,邓贤一定罢官,因为族人反叛失败,自己也没脸活下去。
可是现在川军正是危难之时,邓贤本属忠义,刘璋不但对自己有提携之恩,当初在江州对族人也是仁至义尽,自己有什么理由反叛?
如今叛军占着绝对优势,益州岌岌可危。
族人反叛成功已成定局,享尽荣华,自己却不屑这份荣华,宁愿战死,也算对得起刘璋。
“冥顽不灵,攻城。”尹元大喊一声,叛军蜂拥而上,如蚂蚁一般冲向城楼。
川军组织抵抗,一名士兵来报:“将军,城池快守不住了,而且城内乱军越聚越多,现在正分几股向城墙杀来。”
几名将军听得都甚是忧虑,邓贤紧皱眉头,城内城外联合反叛,自己这几千人怎么守得住,紧紧握着剑柄。
(未完待续)
第289章 成都旦夕危城
几名将军听得都甚是忧虑,邓贤紧皱眉头,城内城外联合反叛,自己这几千人怎么守得住,紧紧握着剑柄,大声道:“所有人听着,我们立刻撤往内城,这次十死无生,谁怕死谁不愿去的,现在就留在这,等着跪地给叛军投降,要不然,就跟着我为少主公战死内城。”
“誓死跟随将军。”
众将士齐吼,该投降的早投降了,剩下的都是一群死忠,他们或者是家里受了改革恩泽,或者看不惯世族,或怀忠义之心感念刘璋威德,都忠心于刘氏。
“好,随我撤退。”
邓贤高喊一声,在打退了一波进攻后,悄然撤下城墙,向内城奔去,直到一炷香后,那些一盘散沙的乱军才发现,尹元大怒不已,率领叛军蜂拥入城。
邓贤率领军队撤入内城,这里有刘璋的家眷,还有益州的大小官吏,邓贤撤入后,与原来的兵马一起,大约五千人,牢牢镇守内城,近三万叛军围了过来,如泥流冲屋。
内城内也是一片混乱,文臣僚佐惶恐不已,在大殿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黄权王甫都焦虑万分,黄玥带着刘循坐在主位忧心忡忡。
“参见少主公。”邓贤全身甲胄走进来,向刘循匆忙一礼:“少主公恕罪,叛贼势力庞大,邓贤能力所及,唯有战死城上,以报先主公提携之恩。
但是少主公万万不能有事,叛贼势力虽众,却缺乏训练,一盘散沙,还没有完全合围,末将已经组织五十精兵,护卫少主公出城,请少主公立即动身。”
邓贤拱手伏拜,叛军攻入城后,内外相合,已经超过三万人,而且士气正旺,自己不足五千人,就算训练有素,也决计不能守住内城,只能请求刘循撤退,这样一来,自己才能坦然赴死。
“主公。”黄权听了邓贤的话,略一沉吟,转向刘循道:“主公,邓将军说得对,先主公不幸遇害,如今成都叛贼甚众,主公还是先走为上,汉中吴班,上庸杨任,樊城严颜,荆州黄月英樊梨香,江州法正李恢,巴西刘璝,涪陵杨怀,皆是先主公死忠之士,只要主公出了成都,大可联络各路忠良,杀回成都。”
“是啊,请少主公立刻动身。”王甫也拜道。
“是啊,是啊。”群臣立刻出列,“我们对守城于事无补,就跟着少主公一起出城吧。”
“是啊,我等不能拖累邓将军啊。”
群臣纷纷说着,越说越变味,唯有王累等寥寥几人,未有动作,王甫回头怒目而视,群臣惊容。
黄权对王累道:“王书佐,你可随少主公离开。”
“笑话。”王累轻哼一声:“我王累生是主公之人,死是主公之魂,如今先主公已去,王累厚颜弃城,岂不天大笑话。”
“你们都听见了吧?”黄权转对其他臣工:“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你们食的是主公之禄,做的是主公之属,胆小怕死,如同走犬,如今形势危急,护少主公一人出城已是艰难,你们还有点骨头吗?”
众臣低下头,有的惭愧,有的不满,表情不一而足。
黄权骂完,气犹未消,压下心中怒气,转对黄玥平和地道:“夫人,你有孕在身,就随少主公一起走吧。”
黄玥摸了一下已经鼓起的肚子,惨淡地笑笑:“我这样子,怎么离开,还是循儿自己走吧,我留在这里……”
黄玥说着,突然硬咽说不下去,一滴泪水不由自主滑下来,自刘璋死讯传来这些日子,自己不知道被如何煎熬,可是还要坚强地带着刘循主持大局,不知背负多少压力。
而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的身死不要紧,刘璋死讯传来时,自己就已经万念俱灰,可是自己好想保住腹中孩子,那是自己和刘璋唯一的骨血,真的好想。
可是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自己,怎么可能随着刘循出城,那更是拖累,事到如今,自己只能舍弃自己的性命和腹中孩子的性命,来保住刘循,保住益州的基业。
因为黄玥知道,夫君一直将基业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也不走。”
就在黄玥伤心,黄权叹息,群臣惶恐之时,刘循离开了黄玥的怀抱,从座位上下来,声音稚气而坚定地道:“爹爹去了,我就是城内的主心骨,我若走了,城内必乱,成都一失,荆益都会大乱,到时候就无可收拾了。”
黄权惊讶地看着刘循,没想到小小刘循能说出这番话,正要说话,刘循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沉静地道:“张任将军是益州上将军,法正先生是爹爹亲信谋臣,虽然张任将军现在不知在何处,法先生在江州平叛,但是他们都不会坐视成都不理。
当初涪城,爹爹也是用五千兵马对抗赵韪五万叛军三日三夜,最终等到黄大人带兵来援,只要我们坚守,一定会有希望。”
刘循说着,眼睛红红的,小脸却满是坚定,黄权王甫定定地望着刘循,和王累一干人一起跪下,黄权颤声道:“先主公虽逝,少主公小小年纪懂得大局,只要我们迈过这道坎,何愁益州不兴。”
“可是,我们要如何迈过这道坎啊。”许靖等文官忧心地道。
黄权也甚忧虑,如今敌我力量悬殊,他也没有办法,可是突然,黄权眼睛一亮,自己没有办法,有个人一定有办法。自己怎么把他忘了?
…………周不疑在房中做试卷,正在解析一道简单的牛顿物理题,这道题根据公式算起来简单,可是许多名词自己都没见过,什么惯性定律,万有引力,周不疑觉得大有学问,不由苦思冥想起来。
这时黄权王甫邓贤,以及黄玥刘循一起进了房间,周不疑没有意外,静静地在纸上推导着公式。
“不疑……”
黄权刚喊了一声,周不疑头也未抬地道:“黄大人不用说了,如果能出主意,我早出了,我也不想成都失陷,如今的情况,神仙无救。”
说着仰头对着屋顶叹了口气:“我周不疑早算到自己早夭,没想到夭的这么快。”说完落寞地摇摇头,继续写算。
黄权尴尬地站在原地,王甫道:“周不疑,先主公在世时,常夸你智慧通达鬼神,难道今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你算什么神童?”
周不疑轻声一笑:“激将法没用的,通达鬼神,我不是说了神仙无救吗?”
众人沉默,良久,邓贤突然道:“外面那些官吏,两面三刀,吃里扒外,不少是世族的人,我们把他们抓了,要挟叛军。”
黄权,王甫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周不疑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世族从来都是家族为重,别说挟持一两个世族官员,就是把他们族长抓了,他们一样叛乱无误,你们现在就等着死吧,黄权大人出身世族,如果现在投降,还能谋一条生路。”
“周不疑,你不愿出力就罢了,我们不强求,但请不要轻看我黄权为人,内城若破,我必殉节。”黄权转身带着王甫离开。
邓贤叹息一声,也跟了出去。
黄玥看了周不疑一眼,要带刘循离开,刘循却死死地盯着周不疑,突然走上前去:“不疑哥哥,你真的不愿帮我吗?”
刘循脸上有一些恳求,有一些失望,更多的是不信和期待。
“不疑哥哥,虽然你不愿效忠爹爹,你也觉得爹爹做的是徒耗心力,但是我知道你是赞同我爹爹做法的,所以你才会一直留在成都,才会教授循儿,事到如今,爹爹的基业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循儿一个人扛不起,你真的不愿帮我吗?”
刘循定定地看着周不疑,稚嫩的声音,让黄玥忍不住眼圈发红,好怀念有刘璋的时候,就像背后的一座山,是那样的让人安心,可是如今……周不疑终于转头看向刘循,叹息一声:“循儿,我不是不愿帮你,是真的没有希望,我早就说过,大人得罪的人太多,隐伏的危机太大,别说大人现在死了,就是大人打一次败仗,都会导致政局崩溃,这也是我不看好大人的原因,事到如今,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周不疑说着丢下笔,郑重对刘循道:“循儿,承你叫一声不疑哥哥,我答应你,如果城破,我陪你一起死。”
“我不要一起死。”刘循喊道,“如果可以死,爹爹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娘说过,爹爹的基业比什么都重要,我死了,我爹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刘循说着,突然哭了出来,以前有爹爹在,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只用写诗写文,博爹爹一笑,希望他多陪陪自己,可是现在爹爹去了,顿时觉得再没有依靠,就像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风中。
无力,害怕。
可是,自己是爹爹的唯一骨血,自己死了,基业丢了,怎么对得起爹爹?
“不疑哥哥。”刘循哭了一会,站起来道:“我知道如今情势危急,也必死无疑,可是不疑哥哥,当初爹爹说要推行新政,你也说不可能,可是爹爹都打下了荆州,要不是被宵小所害,一定能振兴荆益。
当初爹爹在涪城时,也都说没有希望,可是爹爹还是打退了叛军,都是千钧一发之时,死中求生,如今境况有什么不一样?难道爹爹去了,我们就只能任叛军宰割,爹爹何以瞑目?
不疑哥哥,你都说要陪循儿死了,难道就算死你也不愿放手一搏吗?我知道你不怕死,当初爹爹用死威胁你就没用,可是你现在无动于衷的等死,不是勇敢,是懦弱,你一直骂循儿笨,像根木头,你现在比循儿还不如。””
刘循急声说着,周不疑定定地望着刘循,心被刘循稚嫩的声音深深触动,是啊,自己一直不怕死,就算知道钢极必折,也常常藐视一切,可是现在怎么了?真的连眼前这个小木头都不如了吗?
自己死都不怕,还怕求活吗?
“呼~~”周不疑轻出一口气:“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去把黄大人,王大人,邓将军叫进来。”
刘循和黄玥都是一喜,黄玥急忙吩咐了莲花快去。
周不疑用手撑着额头,等几人到齐以后,周不疑抬起头来,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疲惫。
“如今情况怎么样?详细说说。”周不疑沉声道。
黄权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将少主公送出城,这样我们不但可以安心守城,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也算留个种子,就算我们死了,只要少主公在,一定能重新光复,为我们报仇。”
王甫道:“可是少主公不愿离开,周公子,少主公平时很听你话,你劝劝吧。”
“循儿做的是对的。”周不疑抬起头来,黄权和王甫都是一愣。
周不疑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没有希望,并不是平叛没有希望,相反,大人留下的基业很深厚,吴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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