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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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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兴同意孙文的判断,“必得觅死士,诛杀这条清廷的走狗。”
  “好!你我想到一起了!不然,广东将无我立足之地!此事我已在筹划。克强,你回来的好。我已经准备在广西再干一次了。这次我亲自指挥,定要挫折凶锋。振我士气。”
  黄兴精神一震。问详细的情况,孙文也不避韩策,将他在广西的筹备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新意。依靠的力量还是会党。
  曾在清军中做过下级军官的黄明堂、关仁甫接受了孙文的主张。根据孙文的命令。联络当地会党,买通了镇南关的部分守军(每人给20~40元不等),准备一举夺占镇南关!
  跟所有起义一样。孙文总是细致前期,至于夺下镇南关后的行动,他总是高屋建瓴,信心满满,说起来挺鼓舞人心,“夺占镇南关后,分水陆两路,直下南宁。水路由龙州下太平府至三江口。陆路由凭祥,宁明、上思至宣化。会合十万大山、钦州各地力量,会攻南宁。待占领南宁后,即以孙文、黄兴为中华国民军军政府正副元帅,广招广西民众入伍,迅速扩大军队。再下一步,由南宁分道袭取桂林、梧州、入湖南、江西,会合各地反清力量,一举推翻满清。
  韩策听了孙文的宏伟蓝图,禁不住暗自摇头。现在手里甚至没有一个连的可靠武装,就制定出如此宏大的计划。性格谨慎的他甚至觉得即便是龙司令起兵,也不敢说保证实现上述目标。不说自己的力量,不说敌人的力量,更不说后勤补给,简直就是空口白牙的胡吹。韩策觉得,广西举事的条件甚至不如钦廉起义,但第五镇前锋部队一到,钦廉义军立即土崩瓦解。现在广东盘踞着第五镇主力,岂容你在广西行事?韩策愈发不看好孙文了,觉得此人热情有余,实干不足。像这样干下去,简直就是拿反清义士的性命开玩笑。
  但他现在考虑的不是孙文宏伟绝伦的军事计划了。而是另一件与他密切相关的事。刚才听了孙文在策划对龙谦的暗杀,心中巨震。这次他必须做出选择了,再不能左右摇摆了。假如他这次不将情报传回去,情报处绝对会严厉审查他了。
  “我有个担心。”黄兴考虑了一下,“粤西廉州一带驻扎着第五镇的部队,如果他们西进,该当如何?”灵山一战给黄兴的印象太深了,如果第五镇精兵西向,孙文刚才的所有计划将是空中楼阁。
  一直没有说话的日本人开口了,“要杜绝黄先生的担心,必须在广州先动手,否则将很危险。”
  池亨吉的意思孙黄自然明白,“只是,时间紧迫,来得及吗?”孙文已经确定了举事的大致时间了,感到时间似乎来不及。
  池亨吉清秀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龙谦勾结德美,仇视我大日本帝国的态度确然无疑,这件事,我们可以帮忙。镇南关的事我就不参加了,我这就转道香港去广州。”
  “那再好没有。”黄兴兴奋地搓着手,“韩策,你便跟他去吧。”他临时决定派韩策去助池亨吉行刺龙谦。
  韩策正愁如何传出情报,听到黄兴的话,心里反而一阵松快,“好,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干掉他。”
  第二天,池亨吉便带韩策及另外一个人从河内上了船,奔广州而去。
  一路无话。11月25日,池亨吉一行三人从香港来到了广州,住进了骑楼街一家日本人开的旅馆。
  “韩桑,你能否去查明龙谦的行踪?他住在哪里?平时是否经常外出?”池亨吉开始安排韩策的工作。
  “可以。”
  “据说他警卫森严,我们的力量是不足以攻打他的提督府的,只能另觅机会,你明白吗?”
  “我懂。”韩策起身便走。
  “等等。”池亨吉很满意少言寡语的韩策,“你这样去是不行的。必须有充分的理由,你懂吗?如果你总在提督府门前晃,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我先打听一下位置。或许他另有住所?”
  “哟西。”池亨吉对韩策竖了下拇指。
  很容易,韩策打听到了广东提督府的所在。确定无人跟踪,穿了便服的韩策上前,在警卫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低声说,“我是情报处的,有重要的情报汇报。”
  “你稍等。”警卫对另一个同伴做了个手势。
  很快,王之峰出来了。看到王之峰的神态,盯着韩策的警卫放下心来,这个一身买办打扮的青年真是情报处的特工。
  “科长,有一个重要的情况,”韩策来不及寒暄,言简意赅地将他获悉的两份重要情报——镇南关举事及谋刺龙谦,向王之峰做了汇报。
  王之峰脸色变了一下,迅速归于平静,“很好,你立功了。现在住哪里?”
  韩策说出了准确的地点。
  “明白了。你注意街对面会有一个只卖荔枝的水果摊,摊主手里会有一把画着猪头的芭蕉扇。你说你是为老丈人买荔枝,他就知道你是谁了。两日内会有指令给你。”
  “明白了。”
  两个时辰后韩策回到骑楼街,对池亨吉说,“惭愧,没有搞清楚那个人是否住在提督府,警卫很严,稍有逗留便会盘问,我没敢多待。”
  “辛苦了。我已有准确的情报,目标就住提督府,但我们必须寻找时机。”池亨吉对韩策说。
  韩策心里再次一惊,看来日本人在广州早有布局了,这个情况不知情报处是否掌握。
  当日,韩策留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外出。他受训的经验告诉他,任何时候不能低估自己的对手。第二天早上,韩策装着散步溜出了旅馆,一眼看见一个水果摊,秃顶老头正手摇一把蒲扇和买家讨价还价。
  确认无疑后,韩策上前,操着山东口音说,“我要给老丈人买点荔枝,你能不能便宜点?”
  “哦,蛮有孝心嘛。可以,你要多少?”
  “五斤。”
  “好,”秃顶人迅速称了荔枝,拿出一个布包来,“瞧你没有拿东西,搭个包包给你吧。”
  韩策付了钞,拎着荔枝回到旅馆,劈面遇到池亨吉。
  “韩桑,起的早啊。喔,这是荔枝?啊,‘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这是我们日本人喜欢的杨贵妃最爱吃的水果……”说着伸手进去摸了几颗荔枝出来。
  韩策被吓了一跳,他知道包里肯定有给自己的指令。去看池亨吉时,见他笑眯眯地剥了皮,将一颗荔枝扔进嘴里,“啊,好甜。”
  韩策心里暗骂了一句。
  敷衍了几句,韩策回到自己的居室,掩上门,伸手到包里摸索,果然摸出一个纸团,“摸清联系人。”
  韩策撕碎了纸团,吞了下去。
  情报处显然要顺藤摸瓜,将潜藏于广州的孙文一系势力一网打尽。
  该怎么办呢?韩策苦苦思索。广州潜藏着同盟会的势力是无疑的了,但结果很可能就是被情报处一网打尽。想起死于济南的徐镜心,韩策心里一痛,犹豫矛盾的心态很快被调整,自己必须在这次的生死暗斗里站稳立场了。
  韩策以为池亨吉会继续派自己监视提督府。但池亨吉再没有对韩策下过命令。仔细考虑后,韩策假定自己没有被怀疑,那么,池亨吉的行动一定不会甩开自己。所以,韩策稳住心神,寸步不离旅馆,除了在房间看书睡觉,最多就是在不大的庭院里散散步。从院门望出去,韩策可以看到那个水果摊,心里便有了主心骨。
  这毕竟是蒙山军的地盘,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第三十八节广州及镇南关之变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到了月底。池亨吉终于有了行动。11月30日晚上,池亨吉在晚饭后将韩策叫到了他的房间。
  “韩桑!这位是濑越宪勇大尉,你们认识一下。”
  满脸横肉、目光阴冷的濑越宪勇主动伸出手来。
  “已经获得准确的情报,12月4日,也就是四天后,广州将军要举行一次阅兵式,检阅新成立的广州保安团。你们的两广总督和那个人都会莅临现场。我们就在现场动手!听黄先生说,你在日本受过军事训练,使用手枪应当没有问题吧?”池亨吉道。
  韩策一愣,随口答道,“没有问题,但枪法很一般。”
  “那就行了。”池亨吉对濑越一点头,濑越拿出了一支德国造的匣子枪,递给了韩策,随即又给了他一排子弹。
  “枪里已有子弹,这是备用的。当阅兵式开始后,你和濑越想办法混到观看的人群前排,待目标登台后,朝阅兵台上射击,就这样简单。”池亨吉盯着韩策,“韩桑,为了你们的事业,我们都不惜牺牲,你不会临阵退缩吧?”
  “当然不会。”
  “好极了。为了安全,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养精蓄锐,等着建立不世之功吧。”
  池亨吉没有讲行刺后的撤退,不知是不需要专门布置还是故意在考验韩策。韩策想了想,“先生,如果得手。是不是还回这儿集合?”
  “哟西!韩桑你是好样的。只要你沉着机灵,就能跑的出来。”池亨吉目光阴冷,“枪声响后,现场自然大乱,你扔掉手枪,谁能知道你是刺客?跟着人群跑出来就是。但是不要回这儿了,随便找个旅馆住下,等风声过了,你再去日本领事馆,报出我的名字。会安排你去日本的。”说着。又摸出一个小包,“这里是三十块银洋,是你逃生的经费。”
  韩策没有再说什么。他必须将情报送出去,但池亨吉不准他出门的命令难住了他。韩策将手枪掖在怀里从池亨吉屋里出来。竟有一种拔枪干掉池亨吉及濑越的念头。他可以肯定。谋划对龙司令行刺的绝不只是濑越一人。所以。即使拔枪打死池亨吉和濑越也没有根本解决问题。他当然没有做样做,因为他从骨子里就没有想着用自己的死去给龙谦报警。
  关键还是要将情报传出去。但濑越这天却一直跟着他,他去哪儿。包括上厕所,濑越都吊在身后。干脆,韩策回到屋子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已是红日当头,濑越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很古怪的一种拳术,有点像太极,因为节奏很慢。看到韩策,濑越收住拳势,“韩桑,我看你眼圈发黑,是不是没有睡好?”濑越宪勇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
  “大尉先生还是说日语吧。”韩策用日语答道,“不怕你笑话,我真没有亲手杀过人。”
  濑越笑笑,“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不难了。不要担心那把枪,枪没有问题。沉着是关键,越紧张就越容易失误……不若这样,我们喝点酒吧,我有上好的清酒,请跟我来。”
  “好吧。请稍等,我去方便一下。”韩策突然想起,墙角的厕所有一个不大的窗户,正对着大街。
  韩策迅速回到屋里,在濑越的注视下取了手纸,匆匆朝厕所走去。他钻进厕所后朝院子里望了一眼,见濑越还站在那里,脸却别向了他处。
  韩策迅速掏出口袋里的钢笔,在手纸上写了几行字,站起来踮起脚朝对面的水果摊望去,正好没人买水果。韩策四下搜寻,捡起一块石子,隔着窗户扔了出去。看到秃顶朝这边看过来,韩策急忙将纸团扔了出去。然后施施然走出了厕所,对望过来的濑越说,“我去洗个手,咱们去喝酒。”
  濑越完全没有发现韩策搞鬼,笑着点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仍旧无事。韩策抱定主意冷静应对,那个水果摊还在,也不知秃头将情报送走了没有。韩策除了和濑越喝酒,就是呆在屋里读从旅馆老板那里借来的一本日文版的《源氏物语》。这本书对于日本水平很一般的韩策就有些难了,连蒙带猜地读了百十页。
  直到4号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从刚从外面赶回来的池亨吉口中得知阅兵的地点在法政路的一处学堂,时间是下午三点。池亨吉说,因为地点比较狭窄,观众不算太多,对手很小心,允许进入学堂观礼的都发了票。通过商会的关系,我们搞到了几张票,说着,给了濑越和韩策没人一张桃红色的门票。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广东高官到场。不过,那些人都是孙先生革命的障碍。所以,你们二位无须有顾虑。得手后场面一定大乱,有的是逃脱的机会和时间,两位勇士,要沉着,沉着是成功的基础,明白吗?”
  韩策点点头,濑越则一脸木然没有吭气。
  “韩桑,你是这个,”池亨吉突然表扬起了韩策,“放心,我们大日本帝国会竭尽力量帮助你的。”
  这个池亨吉做事很严谨,心思很缜密,绝对比他辅佐的孙文等人严谨。韩策想起在情报处受训是曾听教官讲过日本人做事严谨细致的特点,不仅心生惧意。
  两点的时候,一辆马车被叫了来。已经换好衣服的韩策和池亨吉上了马车,朝法政路驶去。池亨吉却没有去,只是木然地与他们两人一一握手道别,也可能是永诀。
  韩策担心进场会搜身,没有。会场门前确实有军人维持秩序和检查门票,验票后便顺利进场了。
  阅兵场占了学堂的操场,已经搭了观礼台。上面还挂了横幅,上面写着《广州保安第一团成军仪式》。台上有一排椅子,却没有摆桌子。
  濑越宪勇在进入阅兵场后对韩策点点头,朝另一边走去。
  观众和观礼台之间隔了跑道,相距也就五十米的样子。而德造匣枪的有效射程超过了八十米,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完全可以用手枪进行有效的刺杀。
  为什么会将阅兵式安排到如此局促的地方?韩策暗想,这似乎是情报处的安排,难道情报处笃定地如此地步,拿司令及总督等人的性命钓鱼吗?
  人越来越多。韩策的目光没有去看操场西边列队的保安团,而是注意着濑越的身影。慢慢地。韩策不懂声色地朝濑越那边移动。最后停在濑越身后,俩人之间隔着三四个正在用浓郁广东话议论着什么的观众。
  乐队开始奏乐,韩策的目光看到了东边过来一群人,有穿军服的。有穿官服甚至套着彰示权力和荣耀的黄马褂的。这群人从东侧登上了观礼台。韩策一眼看见了走在中间。身材高大显眼的龙谦!
  我的天!韩策手心顿时出了汗,他顿感那天的情报并未传出,否则龙司令不应出现在这个场合!韩策不去看台上了。死死地盯住了前面的濑越宪勇!准备扑上去摁倒这个日本杀手,哪怕自己被误会也在所不惜了。
  军乐声突然一变,整队完毕的保安团开始向观礼台移动。观众们的目光都朝西望去,韩策一直瞄着濑越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偏移了片刻,就在这时,枪响了!而且不止一声!
  枪声被军乐声所遮掩,但在韩策耳中仍是那样的震耳!他直觉得头发要竖起来,举目朝台上看去,见龙谦已经拉着一个人跌倒在地,刚才还说笑着的高官们乱成了一团!
  韩策急忙向濑越扑去!刚一行动就被三个从人群中闪出的壮汉摁倒在地。韩策尚未来得及叫喊,一拳狠狠打在他头部,将他打昏了。残留的意识告诉他,自己身上掖着的尚未来得及拨出的手枪被搜去了。
  会场登时大乱!
  被龙谦扑倒并压在身下的两广总督周馥从最初的混乱迷茫中清醒,意识到会场发生了行刺事件,是身旁一直与他谈话的龙谦反应及时,将他扑倒保护了他的安全。脚步声匆乱,感到有很多人冲上了检阅台,“啊,司令受伤了。”压在他身上的龙谦被人扶起,周馥看到龙谦身上染上了鲜红。
  “啊,总督大人,您没事吧?”卫兵们扶起了周馥。
  “本督好像没事……龙提督如何了?”周馥活动了手脚,感觉到除了后背有些疼痛,并无中弹的迹象。
  “司令受伤了,得赶紧送医院。”龙谦已经被卫士们送走了。
  “啊,啊,总督大人不好了,孚琦大人不行了……”
  周馥头皮一炸,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急忙挤过去,看见刚才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孚琦胸前一大片血迹,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抓刺客!”周馥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
  是为广州事件。广州将军孚琦身中两弹,均在致命部位,当时就气绝了。广东提督龙谦左臂被流弹擦伤,周馥则安然无恙。
  现场被迅速封锁,三名刺客均被当场捕获。全部拘押在第五镇司令部,周馥当日晚间看到了审讯笔录,其中两人为日本人,一人为同盟会。
  事关外交,周馥不敢怠慢,不顾危险在总督标营的重重保护下亲去龙谦司令部,见到了吊着胳膊精神萎顿的龙谦及分别关押的三名刺客。
  “退思,你如何得知其中有日人?”
  “用刑之前,他们招认是日本人了。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武器……”
  “那一个呢?活着吗?”
  “当然活着。不过受了些罪而已。这是他的供词。”
  周馥匆匆扫了一眼沾着血的画押痕迹,“好,活着就好。事关重大,退思你能不能将人犯给我?”
  “当然可以。”
  “老夫要谢谢你呀,你救了老夫的命啊。退思,你的伤如何?”
  “皮肉伤,不要紧。多谢老大人垂问……”
  “给朝廷的电文我来拟。你会签即可。该杀的革命党,怎么将日本人也卷进来了?”
  “革命党本就与日本人勾搭连环。老大人无须怀疑,人政物证俱在,容不得他们狡辩。”
  “好,你先静养,静养,老夫将人带回去罢。”
  当晚,周馥提审了两名自称冤枉的日本人,俩人其中当然有濑越宪勇,他一只眼睛乌青着。嘴角也有血迹。手上上了镣铐。不停地用日语大喊大叫。通译说他们被人陷害了,日本政府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让我们立即释放并抓捕真正的凶手。
  周馥自然没有对俩人用刑,吩咐拘押并严加看管。然后他提审了最后一名人犯。这个人已经受了重刑。全身血迹斑斑。一条胳膊被打断了,倒是硬气,坦承他便是革命党。大骂满清走狗不已,只求速死。
  周馥没有再拷问,已经不需要了。他连夜起草了电文,也不要龙谦会签了,立即发往了北京。
  朝廷接电大惊。孚琦遇难为其一,日本卷入行刺为其二。更主要是龙谦遇刺,彻底打乱了朝廷的步伐。军机处连夜召集了会议,除了身体不好的张之洞及分管外交事务的袁世凯之外,所有军机都从被窝里爬出来,顶着寒风坐了轿子聚在军机处商议对策。新入军机处学习行走的光绪胞弟醇亲王载沣大骂日本人不止。奕劻开言道,别骂了,赶紧拿个章程罢,明日要上奏太后定夺呢。
  大家都知道,现在免掉龙谦第五镇统制及广东提督显然不行了,那会激起兵变的!垂头丧气的军机们商议到凌晨时分,建议派第一镇统制官凤山将军出任广州将军,龙谦的职务暂时不变了。至于那两个参与行刺的日本人,慈禧征求了袁世凯的意见,责令粤督周馥核实无误后将人犯移交日本驻广州领事馆,并由主管外交的军机大臣袁世凯照会日本公使,提出“严正”交涉。
  第二天,奕劻上奏了慈禧广州之变。慈禧大惊之下,认可了军机处的意见。昨日已传来了镇南关失守,从越南入境的革命党武力夺占镇南关,广西全境震动的消息。广西巡抚张鸣岐给朝廷的奏报中称革命军声势浩大,语气中难掩一片惊恐,令清廷中枢更觉不安。
  而日本方面也动了,未等袁世凯找上门,日本驻华公使跑到外务部,声称广州政府拘押了在广州经商的日本合法商人,对清廷提出抗议的同时,要求立即释放两名日籍商人。
  袁世凯很快拿出了人证物证,但日本方面咬定是诬陷,拒不认罪。本着息事宁人的基本外交大政,电令周馥将两名日本人释放了。
  “真是命好啊。”未参与广州之变决策过程的袁世凯心中叹息,镇南关之变更不能禠夺龙谦军职了,稳定广西,镇压暴乱怕是还要靠第五镇呢。
  广州之变震惊了全国。但这次影响深远的刺杀广东军政首脑的事件很快被镇南关之变所掩盖,舆论及中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广西了。坚定地要借巡防营整顿而将龙谦赶出广东的孚琦被刺身亡,而预定将龙谦剥夺军权调入京师闲置的决定被无限期搁置。因为周馥的报告铁证如山,加上还有三个被捕的行刺者的身份被核实,中枢无人,包括精明过人的袁世凯都没有怀疑龙谦主导了广州之变。加上旋即发生了镇南关之变,清廷将解决内部军事问题转到了对付日益嚣张的孙文一党上了。
  因龙谦的职务依旧,满清政府中枢策划得消除内部危险的一次极有可能成功的行动就此告终。假如没有法政路事件,清廷免掉龙谦军职的结果最坏就是战争提前爆发,且不说龙谦在军事上是否准备停当,发动反清战争的理由就不那么过硬。不要以为所有的汉人都像孙文革命党一样立志推翻满清。所有,对法政路事件反过来推测的历史学家们甚至认为以龙谦的性格,更可能接受清廷的命令,只身赴京做一只被监视的笼中鸟,而不会断然起兵。
  当然,这些都是数十年后无聊的推测了。
  时局越来越对满清不利,重大的事件连续发生,使得他们在失去慈禧的决策力后不得不更加疲于应付,对于转年后局势趋稳的两粤地区,中枢无力顾及了。
  法政路刺杀案迷雾重重。两名日本人在被释放后遣返国内销声匿迹,直到二十三年后中日矛盾激化,战争一触即发,供职日本外交部的濑越宪勇再次出现了,接受了《朝日新闻》的采访,说1907年底的法政路事件是一个事前策划好的,针对大日本帝国的阴谋!他根本就没有开枪!至于为什么带枪,那完全是为了自卫。他对记者说,您知道,那个时候立志推翻满清的革命党策划了多起对满清要员的谋杀。我们这些居住在清国的外国人士大多带着自卫武器。
  濑越宪勇声称,那件事唯一得利的是龙谦军事集团,其余都是输家。必须注意到由法政路事件带来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龙谦部队及由此衍生出的中国国防军对大日本帝国的极端仇视,在某些西方大国的背后怂恿下,将大日本帝国视为头号假想敌。从甲午之后十数年间两国远见卓识的政治家们刻意取得的中日亲善提携共进的良好局面被打破了,随着龙谦集团窃取了中国政权,一向爱好和平,以维护远东和平局面为己任的日本上空就笼罩着战争的阴云!
  
  第三十九节第十镇
  
  12月2日发生的镇南关之变有蔓延之势。负责镇南关守卫之责的总兵陆荣廷派出的部队被起义军击溃,仓促之间,陆荣廷无法集结大军,添油战术是军事上的大忌,但陆荣廷在张鸣岐和周馥的严令下只能将手头的部队陆续派往出事地点,给了义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巡防营士气本不高,训练装备又窳劣不堪,每败一阵,便助长了义军的一次军威。到12月7日,黄兴指挥的义军部队已经连下凭祥、宁明及龙州厅,广西全境震动。义军兵力迅速扩张至2000余人,从越南带入的枪支和屡次缴获的武器加起来有步枪近千支了。义军正朝太平府进军,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宁。
  广州及镇南关事件震动了朝廷。迫使朝廷将正在研究的将龙谦第五镇调出广东甚至罢免龙谦军职的计议搁置了!
  中枢并不是没有对龙谦的怀疑。因为孚琦之死显然让龙谦得利了。但校阅广州保安团是孚琦的主意,地点也是孚琦选的,出席校阅仪式的人都是孚琦所邀请的,很难将事件的策划记在龙谦头上,何况龙谦还负了伤。
  从另一个方面,刺杀的目标甚至是龙谦而不是孚琦。因为龙谦连续扑灭孙文乱党的举事,成为革命党眼中钉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孚琦已经殉国,再对龙谦做“组织”上的调整必然激怒已经不稳定的第五镇,何况还有广西正在恶化的局势?
  之所以说第五镇不稳定。是因为该镇官兵因朝廷释放了两名日本刺客所引起。就在濑越等两人被总督府交给日本驻广州领事馆的当天,第五镇驻广州直属队的千余官兵兵围总督府,要求周馥出来对话,大骂周馥卖国。周馥害了怕,电话里求救龙谦,龙谦发了怒,派了曹敏忠去,总算将官兵们带走了。
  这件事周馥当然电报中枢。
  焦头烂额的军机处争吵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不成意见的意见,抛开追赠孚琦虚衔以示安慰。去电抚慰负伤的龙谦。同时,正式命第五镇驻粤西部队即刻集结,西进广西,进剿已经逼近南宁的起义军。
  军机处对于两广局势的处置意见上报慈禧后。袁世凯要求单独密奏慈禧。
  奕劻等人不知道袁世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的要求也不能拒绝。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了。
  袁世凯给慈禧的建议是将第五镇扩编为两个镇。以周毅的第十协扩编一个新镇出来,以此实现对龙谦的分权。
  袁世凯的意思慈禧立即明白了,但为什么是周毅?
  “回老佛爷。周毅是龙谦所部资历最老的将领。且不说此人出身了。关键是微臣与其有着秘密的联系,而且其妻室与龙谦有杀父之仇……”袁世凯将周毅岳父死于龙谦之手的历史和自彰德秋操贿赂周毅的事情讲了,“老佛爷,既然此时不宜轻动,莫如就此分权于他,以削其实力。另外,广西有糜烂之势,急需第五镇出兵,升周毅的官,必然激励周毅西进广西剿灭乱党的决心。”
  慈禧立即心动了。马上召集亲信重臣商议,参加讨论的奕劻、张之洞、铁良、载沣等人破天荒地意见一致,皆认为可行。如果周毅的第十协倒向中央,龙谦的威胁就小多了。
  于是,中枢决定将第五镇一分为二,以周毅第十协扩编为新军第十镇,以周毅为统制官。下辖第十九、二十两协。相关军官的任命由周毅推荐,报陆军部批准。
  中枢在组建第十镇的态度上如当初组建第五镇一样,很是慷慨大度。
  中枢诸公也没想到袁世凯一直盯着龙谦,而且布局深远。虽然袁世凯的建议获得批准并由此受到了慈禧的夸奖,但却加重了满洲权贵对他的猜忌。这个家伙简直太阴险了!
  “要给龙谦一个说明,这个当口,还是要放一放架子。”铁良心情极为愉快。袁世凯的问题再说,毕竟他就在中枢,极好控制,但龙谦却山高皇帝远,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不亚于洪杨之祸的大乱。
  “说的是。赏穿黄马褂,他的妻子也给个封号吧。”慈禧道。
  “老佛爷圣明。”众人齐声称颂。
  必须派人去广东!但铁良却走了一步臭棋,他竟然将在曹锟手下任职的郑笃派在了传旨的行列中。为此,铁良专门叫来了郑笃,密嘱一番,自然是让他带话给周毅,只要忠于朝廷,升官进爵,前途不可限量。
  圣旨未到,拆分第五镇的电报先到了广州。
  “喔,想不到朝廷竟然来了这一手。”龙谦看过电报,将电文交给了司徒均。
  “司令,来者不善啊。”
  “转给周毅吧。”龙谦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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