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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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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生死,农民眼中的国家,就是他们的村庄,他们的家族。
  所以,龙谦组织了村民自治委员会,其目的是将农民从宗法制度的罗网中解放出来。最核心的目的是通过自治委员会这个招牌,让农民逐步接触到权力和义务,学会自己管理自己,最终成为合格的公民。
  “白大人,越之先生,村民自治之法尚需逐步完善,而且要因地制宜。这次以治河救灾为先导的活动还要深入下去。培训骨干,总结经验,形成一套适用于全省的制度流程出来。”龙谦结束了汇报会。
  “白某将尽快去北面走一趟。”
  “如此甚好。不过,杨大人会允许我们继续搞下去吗?”
  “无妨。大势所趋,如个人身处激流之中,明智者只能因势利导,岂能扭转大局?”白瑞庭微笑道,“不过,军门似乎该去见一见抚台大人了。”
  “见是一定要见的,人家是一省之首嘛。不过,停止县校之建设,停止公路之翻修,却是不明智之举。”龙谦道。
  “学政大人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凡是明理者,无不为我省兴办县校喝彩。”白瑞庭抚着下颚的胡须,缓缓说道。
  “哈哈,白大人无须过虑。致富我齐鲁圣人故土,当是我等共同之心愿。想必杨大人也不会例外吧?”
  龙谦不希望联合几位高官对杨士骧逼宫。先与这位巡抚大人谈谈吧,倘若能合力兴旺山东,当不会计较其背景。
  
  第十七节龙杨会
  
  罗筱才第三次潜入签押房窗外,偷听杨士骧和龙谦的会谈。
  屋里的咆哮声愈发大了,是杨士骧的声音。罗筱才反而听不清巡抚大人在吼什么。第一次过来,屋里是细声细语的,像是龙谦在讲述着什么,第二次过来时,显然是杨士骧在讲话,但听不清说什么。最后杨士骧似乎生气了,罗筱才便赶紧离开了窗外。现在是第三次了,杨士骧肯定在发火,为什么发火?罗筱才极想知道。
  十丈外的卫兵在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这让他感到心虚。于是罗筱才离开了屋底,在经过那个标营士兵时低声喝道,“盯着点儿,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救驾。”
  那个标营的小军官看了一眼罗筱才,没有说话,直直地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然是救杨士骧的架。标营是巡抚大人的亲兵营,穿着大清朝陆军士兵传统的军服,比起大街上不时出现的第五镇官兵和整编后的巡防营官兵,显得邋遢埋汰。罗筱才想,应当赶紧整顿标营了,这些周馥留给杨士骧的警卫们未必可靠。
  不远处的树荫下还有一个军官,那是龙谦的随从,复姓欧阳。自龙谦进入抚台大人的签押房,他就一直在那里站着。
  一般的会见是不避他这个心腹师爷的,但今日杨士骧却挥退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这让他赶到了一丝不安。罗筱才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一眼桌上的自鸣钟。俩人的会谈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也不知那位二百五提督说了什么,惹得抚台如此暴怒。
  罗筱才是杨士骧之弟杨士琦荐入其兄幕府的。这些年来,罗筱才虽然跟着杨士骧任职四方,却与杨士琦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也可能俩人都是“高级秘书”,彼此间共同语言更多一些,罗筱才觉得杨士琦之才不亚其兄,不出仕真是可惜了。
  罗临来山东前,杨士琦专门宴请了罗筱才,奉上了一份不菲的程仪。直言是袁公所赠。希望罗筱才帮助其兄治理好山东。
  杨士琦对罗筱才说,治理山东的基础是真正掌控山东。掌控山东最大的障碍是盘踞山东的龙谦第五镇,“龙谦奸猾,以庚子年那点微功欺瞒哄骗日益老迈的慈禧皇太后和庆亲王。骗取了北洋第五镇的番号。其部绝不是忠于朝廷的。可惜朝中看清这一点的不多。满洲权贵们看不到远在山东的龙谦部急速发展的军事实力。反而盯住了为朝廷编练新军做出了巨大功绩的袁公。谈及山东,满朝都是一片夸赞之声,这简直是最大的悲哀。最大的讽刺!我兄长的性格我是知晓的,一心想做出一番政绩报效朝廷,极易受到龙谦的蛊惑。所以,罗兄要头脑清醒些,时时提醒我兄长,莫要被龙谦用山东的实业诱骗了他。杨士琦最后说,袁公早已听说过罗兄大才,在我兄手下做幕僚实在是屈才了。罗兄且好好去做,邮传部或者外务部,一定会有罗兄一个位子。
  不过是秀才出身的罗筱才顿感受宠若惊。对于杨士琦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用不着罗筱才提醒,杨士骧一进济南,便表现出了对前任的敌意。这让罗筱才放了心。在来山东前,罗筱才做足了功课,认定周馥与龙谦蛇鼠一窝。杨大人否定周馥的“新政”,就是打定主意取消龙谦在山东政务上的发言权!
  这不是很好嘛。龙谦不将抚台大人放在眼里,躲到了莱州与德国人勾勾搭搭。杨大人甫一上任,断然停止了对建学校和修公路的拨款,连续几天召见重要部门的官员,或者亲自查账,摆明了要好好找一找前任的毛病。
  官官相护是官场通例。但除非是特殊情况,后任否定前任也是通例,不然怎么显示出自己的存在?
  终于,龙谦来拜会抚台大人了。罗筱才将龙谦引入杨抚台的签押房,偷偷地打量了这个令直隶总督念念不忘的青年提督:一身笔挺的黄毛呢军装,扎着武装带,脚蹬铮亮的长筒马靴,一点不像朝廷的一品武官,倒像是洋人军官的打扮。
  他想留下参加抚台大人与提督大人的会谈,但却被杨士骧一句“罗先生回去休息吧。吾与龙军门有要事相谈。”“赶”了出来。
  发火了?好!不发火才麻烦。罗筱才暗暗地想。
  罗筱才的屋子在签押房南面,站在北窗前,可以看见西北面那间屋子的南窗。罗筱才心神不宁地思考着,如果龙谦受到杨士骧的训斥恼羞成怒动用刀兵怎么办?都说第五镇是龙谦一手带出来的部队,就像如今的北洋二、三、四、六镇是袁世凯的兵一样,济南府除了巡抚标营,可没有一支自己的武力。就连巡抚标营也不一定可靠!想到这里,罗筱才光秃秃的脑门竟然沁出了汗珠。不行,不管如何,一定要劝说杨大人赶紧整顿标营,哪怕从直隶调一支兵来呢。
  他心神不定地想着。突然看到龙谦和杨士骧一前一后出了屋子,相跟着朝巡抚大院北门走去,罗筱才急忙出来,疾步追过去。走到二院门口,龙谦立住脚步,“大人请留步。下官这就告辞了。”
  “龙提督慢走,老夫就不远送了。”杨士骧拱手作答,目送龙谦离去。
  等龙谦和欧阳副官的身影消失于重重院落后,罗筱才急忙问,“东翁,刚才……”
  杨士骧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才回道,“唔,刚才你说什么?”
  “大人看起来与龙提督相谈甚欢呀。”罗筱才当然不能说我三次潜入你窗下偷听了,不过什么也没听到。
  “唔,还算不错。这是个人才啊。”杨士骧转身往回走。罗筱才急忙跟上,俩人回了签押房。罗筱才亲自为巡抚大人倒掉杯子里的残茶,重新为杨士骧泡了一杯龙井。
  “东翁……”
  “有什么事吗?”杨士骧抬起眼皮。
  “刚才学政胡大人求见……”
  “人呢?”
  “学生以为东翁下午会没有工夫……便请胡大人回去了……”
  “也罢。老夫会去胡学政那里走一遭。不过不是今日。”杨士骧只字不提刚才结束的会谈,罗筱才心里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去问。
  幕僚就是幕僚,必须揣摩东主的心理。尤其像他这种属于私人聘用的师爷。罗筱才断定杨士骧此刻没有与他就龙谦拜访交流的意思,便告退出来。
  “罗先生稍等,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去华源实业。对了,派人去趟学政衙门。如果胡大人有空。就说老夫邀他同去。”杨士骧吩咐道。
  “是。”罗筱才答应一声。
  巡抚出巡是一件大事,相关的仪仗警卫一大堆,必须提前准备。罗筱才想,杨大人难道是要找华源的麻烦吗?
  杨士骧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在回味着与龙谦刚才的会面。会面谈不上愉快。也谈不上不愉快。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能干的人,山东这几年的变化。此人当居首功。看来京师的传言不假,周馥在山东推行新政卓有成效,不过是因人成事而已。
  一种不一般的感觉攫取了杨士骧的心。
  久历宦海的杨士骧接触过各色各样的官员。精明的,昏聩颟顸的,依仗靠山桀骜不驯的,卑躬屈膝唯恐开罪上官的……但没有一种可以套得上龙谦。
  无疑,他是精明的。对于军事民政都极有主见,各种数据信手拈来,毫无窒碍。但他的精明又不同于大清官僚,有一种从未经见过的自信从容。对于他的诘难,既不恐慌,又不狡辩,总能讲出一番道理,让他无话可说。
  与德军举行联合军事演习是既是为了提高第五镇的实力,也是为了遏制德国人的野心,稳定山东局势。对外纷争已成为困扰大清朝的痼疾,在山东,只要控制住德国人,英国就不在话下……
  好笑!你以为凭借手里一个第五镇,德国人就会怕了你不成?!
  德国之军事政治重心不在亚洲,更不在我中华。而是在欧洲。西有法国,东有俄国。更有英国在海上的遏制。德国自1870年普法战争获胜后成为欧洲的陆地霸主,尽管法国还拥有着欧洲陆军第一的美称,但实际已经衰落了。无论是人口、经济、科技还是民气,法国都比不上德国了。但现在统治德国的德皇威廉二世是个蠢材,这个左臂残疾的人最大的失误就是破坏了宰相俾斯麦精心建立的欧洲平衡。他没有俾斯麦化敌为友,能发能收的本领。看吧,不出十年,一场前所未有的欧洲战争将会在威廉二世手里爆发。所以,德国绝没有力量倾其国力来对付中国。所以,不必顾忌青岛的德军,他们看到第五镇的实力后会变得更加老实。
  这叫什么?教训本抚吗?但在大清官僚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杨士骧绝对不清楚德国在欧洲遇到什么麻烦。他只晓得不能再与列强发生冲突了。欧洲的局势,他真的讲不清。
  谈及财政赤字问题,龙谦竟然认为举债建设是必然之势。就山东经济总量而言,四百余万两白银的债务完全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各级官府严重缺钱,另一方面呢,大量的银两以“死存”的状态封存在地下,难以发挥其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作用。举债建设不是盘剥百姓,是让官吏富户们的存银进入流通领域。银子嘛,只有进入流通它才是钱,否则就是一堆废物嘛。历史上奉行不渝的量入为出的财政政策有其合理的一面,亦有其消极之另一面。如果一直按照量入为出的法子做下去,我国永远不能急起直追已经在各个方面全面超越中华的列强。
  这一段话里有几个杨士骧听不太懂的术语,一般等价物、经济总量。杨士骧明白了龙谦将富户们手里的钱“套出来”的手段和用意了,华源和中兴已经是山东士绅趋之若鹜的“财神”,有华源和中兴做担保,甚至比官府的信用都高。所以发行债券就不是障碍了。
  花大力气修葺省内主要公路,是一个互相促进的连环套。大批的贫困农民和城市贫民为此找到饭吃,缓解了官府“稳定”的压力。而水泥厂、建材厂等企业拿到了订单,又为官府多交了税。交通的改善是一本万利的事情。铁路要修,公路更要修。要想富,先修路。公路网的建设不仅不能停,而且要逐年加大投入。建议省里成立专事交通建设的交通局统筹其事。
  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稳定”的新词,杨士骧马上就明白了,觉得很传神。
  教育就更重要了。现在都知道德国是强国,但一百年前德国还是一片散沙,任人欺凌。普鲁士建立义务教育体制,获利甚巨,简直难以估量。所以,省级大学,县级中学,乃至乡级小学要大力筹措举办。资金官府要出,企业和个人也可以出。私人举办的学校就是私人的,校舍等场地是私人的,应当受到官府的承认和保护,学校的资格也是私人的,也要受到官府的保护。钱怎么收回来?收学费啊?小学是免费的,中学和大学就不免费了。国人都有求名的习惯,兴建学校者,官府给予官身,修入地方志让其留名……教师从哪里来?兴办师范学院培养,高薪向全国乃至国外招聘。要学习日本和泰西诸国的经验,立法保证教师的高薪,自然就吸引来人才了。
  整顿税务是必须的。现在就是要用增加商税的方法逐步减少田税,以减轻农民的负担。发展企业是增加商税的保证。而消减厘金等不合理的税务是发展商税的必须。只有人员、物品流畅起来,官府的税收才能增加。所以,要大力培养企业,发展手工业,促进商业的兴旺。洋人可以将各种新奇实用的物品运来挣我们的钱,我们为什么不能将东西卖出去?至少减少消费品的进口。什么是消费品?吃穿用度都是消费品,钢铁油料也是消费品,现在已经有了煤油灯,煤油全部买自洋行,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山东,会制不出煤油?
  发展商业理由很充分,但杨士骧内心是抵触的。但抵制洋货却合他的心。
  巡防营不能裁减,而应当大力加强。巡防营的作用是多方面的,第一是吸纳了绿营等旧军队的人员,他们中的很多人除了当兵外一无所长,裁汰的结果看似减少了财政负担,但增加了社会不稳定的因素。维持稳定不需要花钱吗?现在省内响马基本被剿灭一空,万一这些人重新上山为匪,不是官民之祸吗?其次,巡防营是正规军的后备军。国家这么大,别说建立六个镇,便是建立十六个镇也不足以维护国防。万一发生战事,第五镇拉上去打,定会发生伤亡,从哪儿补充兵员?就从巡防营补嘛。这些职业军人肯定比现招的农民强,就可以保证部队的战斗力……
  对于自己的责问,龙谦心平气和地逐条反驳。一些观点杨士骧内心是赞同的,很多当时就认可了。但嘴上当然不认。杨士骧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龙谦。这家伙不是提督,而是以巡抚的眼光来思考问题的。如果一切都按他的路子走,自己怕是连周馥都不如了。
  最后谈及华源与机器局的合并。龙谦驳斥了杨士骧对于侵吞朝廷财产的指控。事实胜于雄辩,大人亲自去看一看,查一查不就放心了?于是杨士骧答应了去华源“考察”,但没有告诉龙谦时间,等龙谦走后,杨士骧决定明日便去看这个已然是庞然大物的实业集团。
  也算突然袭击吧。
  
  第十八节新华源
  
  陈淑很想撕开那封信。几经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封信就摆在桌上。是司令部接收后派人送过来的。这几日龙谦基本不在家,所以他们将给他的信送到了家里。
  “龙谦将军收启发”信封上只有这六个字,是用西洋水笔写的,字迹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
  有哪个女人会寄信给他呢?陈淑托着香腮思考着。
  “不能私拆他的信。那是对他的不尊重……”陈淑虽然怀疑此信出自女子之手,但终于将这件事丢下了。她一直对丈夫心存感激,他不是好色之徒,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对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女人动过念头。
  自嫁给龙谦,陈淑学会了尊重他人。丈夫身上的优点极多,几乎数不过来。陈淑曾与婶娘尤氏认真总结过,俩人一致认为,龙谦众多的优点中,最大的优点是对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即使是张嫂为他泡杯茶,他也会说一句谢谢。原来以为夫妻一体,道谢就显得过了,但陈淑还是习惯了龙谦的作风,比如洗脚,陈淑认为妻子为丈夫洗脚是天经地义的,但龙谦从来不让她做这种事。凡是他可以自己做的,他从不会假手他人。丈夫的眼里似乎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尤其反对家里使用丫鬟老妈子。照他的地位,买两个丫鬟服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几次提起都被他严厉拒绝。而他,只要有时间。总是会主动做一些家务,包括给振华洗濯,甚至亲自下厨烧菜。陈淑认为,男人是一家之主,是不能也不应该做家务的。但龙谦依旧我行我素,乐此不疲。
  陈淑再次怀上了孩子,而跟着叶延冰去了驻地的陈娴来信说她怀孕了。两个消息令全家都高兴异常。但龙谦对她再次怀孕却有些歉意,说这样太辛苦你了,应当采取措施的。
  这话令陈淑不高兴。谁不希望多子多福啊?才有了一个儿子就采取措施,采取什么措施?
  龙谦给陈淑解释。多子未必多福。更为关键的是要照顾你的身体。生孩子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不是不想再要个孩子,而是要顾及你的健康。说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嘛。
  这句话打消了陈淑的不快。但其中“这个时代”四个字有让他疑惑,“你说‘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跟龙谦成亲既久,陈淑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的意思是。将来科技昌明。生育就会更为安全。另外就是有更文明的方法。让每对夫妻可以有计划地生育孩子。”
  陈淑半懂不懂。而且从心底不太赞成丈夫的观念。生孩子还要计划?她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期待。忍不住问丈夫,“你希望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女孩。我希望有个女儿。”龙谦肯定地说。
  陈淑感到欣慰。重男轻女是普遍的观念。但丈夫的态度是真诚的,他或许真想要个可爱的女儿。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天龙谦回家很晚,显得有些疲倦。陈淑知道他去见新来的巡抚大人了,很想问问是不是谈的不愉快,但她没有问,叔父一直叮嘱她管好内宅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干预政事。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不必了。刚才与时俊在司令部食堂吃过了。搞点热水,我洗个澡吧。”只要在家,他总是要洗澡的,几乎雷打不动。
  “嗯,有你封信。”她将那封信递给他。他只看了一眼封皮就塞进了军服衣兜,甚至没有拆开。
  这让她有些失望。
  “明天我会早起,让张嫂给我准备点简单的早饭就行。你就别起了,要注意休息。”龙谦一面解衣服,对陈淑说。
  “要出门吗?”
  “巡抚杨大人要去看华源,我得提前过去。”
  次日,杨士骧带着胡学政等一行数十人来到华源实业总部时,龙谦和宋晋国已经到了,迎接杨抚台的还有华源实业董事长徐建寅和总裁周学熙等数名公司高层。
  华源从沂州已经正式迁入济南,原计划是要在济南西郊建设总部的,但后来为了节省费用,占据了原机器局的办公场所。杨士骧现在的位置就是原机器局大门。
  大门是新修的,安装了制铁厂定做的西洋式样的铁门,两边是石砌的廊柱,从两根廊柱上方安了座半圆型的钢架,上面镶着白底红字的匾额——山东华源实业集团。
  大门两侧,两名身穿第五镇军服的士兵持枪而立,他们是巡防营济南第三营的士兵,这个营承担了保卫华源实业的任务。
  徐建寅、周学熙等人上前见过杨士骧。杨士骧是认识徐建寅的,也听说过周学熙的名头。几个人寒暄毕,杨士骧的目光落在了肃立的两个卫兵身上。
  “杨大人,他们不是第五镇的兵,是巡防营的士兵。”龙谦看出了杨士骧的疑惑,“因为华源旗下不少企业承担着武器研制生产任务,事关机密,须有武装部队护卫。”龙谦解释道。
  “哦,他们的军服好像跟你第五镇的一样嘛。”
  “基本一样。区别在臂章。您看他们的臂章上写着巡防二字。”
  “哦,甚好……”
  “大人请吧。”龙谦完全是一副东道主的态度。
  “龙大人请。”
  跟在杨士骧身后的罗筱才看不出杨士骧对龙谦有什么不满。但他昨日确实对龙谦发脾气了……究竟怎么回事?
  一行人进入办公楼早已准备好的会议室。其陈设令杨士骧感到新奇,中间摆了一张巨大的椭圆型桌子。上面摆了几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宾主的职务和名字,杨士骧在居中位置写着巡抚字样牌子前的椅子坐了,他发现自己的椅子与其他人不一样。这个令他感到满意。
  “这是西洋会议的法子吗?”杨士骧想到。
  “大人,是不是先请周总裁将华源的总体情况向您和胡大人汇报下?如果大人想现场视察,我们随后再去工厂。”
  “甚好。”杨士骧看看坐在自己左侧的胡学政,身材瘦小的学政大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之所以叫了胡学政,是想就全省的学校建设与胡学政沟通一下。学政和布政使、藩台一样,都是三品大员。但今日他却没有叫上应当前来的布政使白瑞庭。
  “抚台大人,学政大人。”周学熙显然有所准备。轻咳了一声,“现在的华源实业集团的是由组建于鲁南的原山东华源实业和济南机器局合并组建而成。分为军用、民用两个分部,目前计有二十一家工厂,研究所两个。拥有员工一万三千人。其中雇佣洋人技工及工程师六百余人。主要是美国人……”
  “稍等,”杨士骧打断了周学熙,“你说的二十二家工厂。都在济南吗?”
  “回杨大人话。沂州五家,济南十六家。”
  “唔,都是些什么厂子啊?”杨士骧问。
  “军品分部七家,子弹厂,炮弹厂、炸药厂、火药厂、枪厂、炮厂、还有两家机修厂。民品分部十二所工厂,卷烟厂、纺织厂、车辆厂、印刷厂、电厂两座、钢铁厂、轧钢厂、耐火材料厂、铸币局、搪瓷厂、家具厂……其中,沂州拥有钢铁、车辆、玻璃、电厂、机修及耐火材料共六家。其余都在济南附近。今年将会将车辆制造厂迁至青州,目前已经开始基础建设了。”
  “唔,继续吧。”尽管早有耳闻,但周学熙汇报的数字还是让杨士骧感到惊心。
  “以银元计,抛去铸币局,去年华源实业总计销售额为9400万,实际上缴税费为560万元……其中七成半销售来自民用部,以地域计,约六成销售往外省,其中江浙、直隶为华源最大的客户……”
  杨士骧再次被数字所震惊,光是一个华源,销售额竟然逼近了一亿银元!但为何只交了500多万的税?不等他开口,胡学政笑眯眯地问道,“周总裁,为何交税如此的少呀?”
  “是这样的。对于华源的税收,和周馥周大人有过几轮的商谈,最终商定按照定数纳税。由于电厂、钢铁厂及军工部分处于亏损状态,这部分实业实际是贴钱运行的。挣钱的都是民用厂,为了不杀鸡取卵,于是确定了年交银元500万,去年实际缴纳省里560万……”
  560万银元就是近400万两银子!如果中兴实业也是如此规模,那么仅靠此两大实业,省里即可收取近千万两白银!几乎占了全省的一半!难怪华源和中兴在山东横行无忌了。
  “那么今年预计如何呀?”杨士骧更为关心现在。
  “今年的情况不如去年……”
  “那是为何?”
  “大人,因为华源搬迁之故,很多厂子迄今尚未正式开工。预计销售和盈利会下降三成左右……”
  这是预先捏好的口径。但不是事实。搬迁确实影响了,但没那样大。老华源与机器局合并,缩减了工厂的数量,相关业务进一步合并,一些前途不大的厂子被卖掉了,比如蜂窝煤厂,铁炉厂等。而盈利最大的制衣厂和中兴的纺织厂合并,向国外订购了更新的机器,新机器是直接运至济南安装的,济南的厂子开工,沂州的厂子尚未最后关停。
  “唔,军用厂的炮弹、子弹都卖给了谁?”杨士骧将目光投向了龙谦。
  “大人,军用分部是华源和第五镇共同管理的。这位宋处长晋国,是我第五镇后勤处长,他便是第五镇派往华源军用分部的代表之一。之所以这样做,是确保枪炮子弹不流入民间。新华源组建之前是不能生产枪炮子弹的,机器局可以产,但量很小。徐大人就在这里,他可以证明。之前的机器局也造不了枪炮,只能做些简单的修理。现在基本可以生产炮弹、子弹和步枪了。大炮方面,还只能生产结构简单的炮击炮和掷弹筒,山野炮我们还做不了。”龙谦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第五镇自组建以来,所有的军械兵部不曾拨付一件,完全是自筹。主要购买了德国人的武器。这个,我有专折上奏,太后是允了的。机器局目前的武器弹药,基本供应本镇,少量提供巡防营。按照一般的计算,部队进入战时一日的消耗量为一个基数,目前第五镇储备的弹药只有三个半基数,距离目标还很远。所以,军用分部尚无向外销售军品的能力。而且,下官以为,在战争危险来临之前,军用分部的主要任务是研究武器,提升制造能力,不宜大规模生产武器弹药。”
  “徐大人是机器局元老,可有话说吗?”杨士骧问坐在龙谦左手的徐建寅。
  “如果没有合并重组,机器局已是穷途末路。没得辜负了丁大人的一片苦心。说实话,华源提出与机器局合并,下官是心存顾虑的。唯恐辜负了朝廷和山东地方,但现在下官的顾虑彻底打消了。经过合并,我山东军械制造水平大为提高!下官简直不敢相信,龙军门竟能用一款新式机关枪换取德国人一条完整的炮弹生产线和一座修理厂!当前华源的军工生产研究比起一年前强了数倍。假以时日,山东必为我大清之军工重镇无疑!”徐建寅慷慨激昂地讲了一番。
  杨士骧想听的是华源所谓的军工分部生产能力及产品去向,是否真如龙谦所说尚不足满足第五镇所需,可徐老头却大大夸赞了华源与机器局之合并,为龙谦唱了一曲赞歌。
  杨士骧涵养是有的,“仲虎兄,你是咱大清屈指可数的军工元老了,又留过洋,且对汉阳厂的情况也十分的了解,依你所见,华源实业在军火制造上已经超越了张香帅吗?”
  “然!华源和中兴已经形成了互补关系。特别是火炸药生产能力的提升,使得我山东已是国内最大的火炸药生产基地了。而且,沂州的钢铁已经建设了两期,连轧钢也要上马了,都知道军火主要是钢铁和火炸药,具备这两大条件的其他地方真还没有!何况自组建军械研究所后,华源和中兴的军火制造将摆脱仿制的窠臼,老夫从年轻起便一直希望能造出咱大清自己的武器,忙碌了大半生,没想到竟然会在山东实现。”
  杨士骧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缉之兄和仲虎兄所言,本抚听了至为振奋。不过,华源乃私人所有,而机器局是朝廷的资产,二者合并,如何处置啊?”
  “股权,只要处理好股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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