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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狼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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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跨下的座骑也在不安的撅动双蹄,那种过于吓人的恐惧已经传染到战马身上。
………
“唾!”
吐出那难以下咽的血肉,施大勇定定的站着。他在等待,他要知道,他的这番夸张的表演会不会感染他的部下,他的士兵。
方才的战斗并没有让他骄傲与自豪,他发现,他的士兵们还远没有那种敢于与一切敌人作战的勇气,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有着畏惧。
而现在,他便要将藐视一切、无畏一切、勇于一切的血性真正传输给他的部下,他的松山军。
他要让松山军变成一支嗜血的军队,变成一支视敌人为蝼蚁的军队!
再严格的训练、再好的装备、再惨烈的战斗都无法让士兵们真正疯狂,不畏生死,只有彻底的藐视才能让无敌扎根在人心,才会让他们悍勇作战,直至杀死最后一个敌人,或是最后一个倒下。
…………。
沉默与惊愕是短暂的,主帅的行动是军队的指示牌。
施大勇的目的达到了。
在看到他痛饮鞑子鲜血的那刻,松山军的灵魂受到冲击。他们还从未看到如此血腥而恐怖的画面,而这画面的描绘者却是统领他们的守备大人。
“来吧,来吧!”
那种无畏的挑衅,高高在上不畏一切的豪迈令士兵们油然心生一种豪情,就连车阵里的民夫们都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杆,崇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喝人血,吃人肉在这些朴实的士兵和民夫眼里,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干犯天和的暴。行,而是一种勇气。
世人,皆尊重勇者,因为只有勇者才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将一群绵羊带成一群狼,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们都变成狼。
。。。。。。。。。。
“人头!”
向来唯施大勇马首是瞻的郭义第一个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的目标很明确——守备大人身边躺着的未死八旗兵。
长刀高举,目光凌厉。
“狗鞑子,受死吧!”
望着双目迸发寒光的郭义,哀号的蒙古兵几近肝肠寸断。在他的耳边,勇士巴颜脸上的那块肉被嚼得稀巴烂。
“饶…”
夹生的汉话还没说出,刀光便从他的脖子上掠过。
时间如定格一般,一切都停止转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凝滞。
“哧!”
耳畔传来最清晰的声音,旋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眼前天翻地覆,晕得厉害。等到景象定住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跪立在那。
“呃…”
蒙古兵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可是,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痛?
蒙古兵的眼睛用力的眨着,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直到他的眼皮合上,世界变得漆黑之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那么久。
“来吧,鞑子!”
有样学样,郭义同样高举着被自己斩下的八旗兵首级向着对面狂呼。或许,觉得自己没有能够做得和守备大人一样好,他急着将脑袋举过头顶,贪婪的张开嘴巴要去一尝这鞑子的鲜血,可是那些血却好像从盆子里倒出来一般,“哗”的一下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是鲜血,粘粘的,臭臭的,一股怪味,擦都擦不掉。
郭义想吐,他真的想吐,可是看到守备大人赞许的目光后,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昂首北方,再也不去厌恶脸上的鲜血,相反,他渴望更多的鲜血。
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有第二个,肯定会有第三个。
军队,是个暴力组织,统领的行为注定会被部下和士兵们模仿。
一个又一个的军官和士兵们冲出了阵中,他们疯狂的去砍那些未死的八旗兵,不顾他们的哀求声,一刀又一刀的斩落下去。
很快,一颗颗被砍落肩上的脑袋被军官们举过头顶抛向前方。
脑袋不够,那些尚还未整的尸体便成了屠戮的对象,一截截被斩断的臂膀漫天飞雨般往前方扔去。甚至,还有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松山军的阵前上演了一幕惊世骇俗的分尸景象。
直了,大凌河城头上的辽东兵看直了眼,镶红旗的蒙古兵们看直了眼,镶黄旗的满洲兵们也看直了眼。
许久,满洲兵们听到了牛录额真图赉的暴怒声:“杀,杀光这些野蛮的明国人!”




第十八章 真正的满鞑子
被松山军阵前分尸严重激怒的图赉当先打马冲向坡去。身后,三百镶黄旗骑兵呼啸而下。
同仇敌忾,真正的同仇敌忾!松山军的野蛮行为不仅激怒了牛录图赉,更激怒了那些自诩为满洲勇士的镶黄旗骑兵们!
该死的明蛮子,让你们尝尝真正满洲勇士的厉害!
“鬼力乌鲁,鬼力乌鲁!”
持旗的咯巴什不断的挥动旗号,示意仍傻站在那的蒙古兵们发动冲锋。
图赉一身重铠,他的身后,是十数骑着明甲红缨,后背插斜尖本色旗的白甲兵。与图赉并骑前进的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壮大德克锦。仅随其后的是一百六十名披甲兵,再其后才是那些未着甲的旗丁。
这一百六十名披甲兵是图赉赖以自豪的本钱,要知道,在八旗各个牛录里,能有一百披甲兵的便算精锐了。而他这个牛录,却拥有一百六十名披甲兵,那十六名白甲兵更是汗王亲自赐予他的满洲勇士。可以说,放眼整个八旗,能有自家如此精锐的牛录绝对不超过五个!
如此精锐之师,莫说你区区一支千人的明军,就是祖大寿大凌河城里的辽东兵精锐,也休想挡我一击!
进攻吧,满洲勇士!让我们的战刀弓箭证明八旗无敌!
愚蠢狂妄的明国人,你们将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一定要将那个放肆的明军将领斩成肉泥!
“德克锦,你带人进攻明国人的右翼,我进攻他们的左翼,正面交给古尔布什个老混蛋!冲进去后,不要俘虏、不要奴隶,将他们的脑袋当瓜给我切下来!”
“那个明军将领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得砍下他的脑袋!”
“喳!”
德克锦轰然一声,扬手一挥,瞬间,十六名白甲兵随他往右边冲去,一百四十名未着甲的旗丁也紧随而去。
图赉亲领一百六十名马甲兵往左翼气势汹汹而去。
不攻则已,一攻必胜!
两根箭头张牙舞爪的直剌向松山军。铁骑过后,遮天蔽日。
………。
“老台吉,满洲人要我们立即进攻!”
作为仅存的什得拔,在得到镶黄旗旗号命令后,敖汉急忙打马奔向古尔布什,急切的问道:“我们怎么办!”
闻言,古尔布什连忙扭头朝后看去,果然,图赉的镶黄旗已经冲过来了。
图赉是疯了么,对面的明军都是疯子,我们怎么可以和疯子硬碰硬呢!难道他是嫌我的族人死得不够多么?
古尔布什又急又气,明眼人都看出对面的明军绝对不是绵羊,他们的士气正昂,在这个时候再次进攻,只会令伤亡更大。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因为他看到已经拔刀的图赉向他投来了冷冷的一瞥。
古尔布什一个寒战,颤抖的说了句:“敖汉,进攻!”
“喳,台吉!”
敖汉不敢违令,驱马传令,在镶黄旗骑兵从他们两翼上来时,镶红旗蒙古兵再次进攻。
蒙古兵们对那些削尖的长木心有余悸,在敖汉选择前锋时,蒙古兵们纷纷后退。他们知道,虽然镶黄旗冲上来了,这次很有可能会一举冲垮明国军队,可是,那些削尖的长木同样会要了最前面人的性命。
在古尔布什的严令下,敖汉亲手斩杀了一名不愿充当先锋的族人后,蒙古兵们知道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了。
“驾!”
选作前锋的一百名蒙古兵硬着头皮驱马,加速,扬刀,准备迎接生死存亡。
与他们的胆怯相比,镶黄旗的满洲兵们更多的是无畏,他们不惧怕那些尖木。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傻傻的冲上去,他们有更好的办法——用手中的弓箭射垮明国人抵抗的意志!
“杀,杀啊!”
不知道是哪个蒙古兵最先喊了起来,很快,歇嘶底里的喊杀声在蒙古骑兵中响起。但是,那声音听上去却是无比的尖厉,细心的人甚至能听出那喊杀声中的心虚与恐惧。
反之,镶黄旗的满洲兵们没有人发出一声怒吼,只是红着眼紧紧盯着明军的防线。
越是沉默,越是令人可怕。
…………
“祖帅,建奴镶黄旗的好像是正经的八旗兵,镶红旗的似乎是后附蒙古人?”
城头上的明军将领都是和建奴有过交战经验的,先前他们尚无法分清城头下的两旗后金兵究竟是哪路人马,因为从外表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现在他们却看出谁才是正宗的满鞑子了。打镶黄旗号的建奴骑兵一看就是精锐骑兵,与镶红旗的表现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原来镶红旗的是蒙古人,难怪战力如此差劲,竟然被松山这种关内来的杂牌军给挡住。
将领们窃窃私语,建奴镶黄旗的冲锋架势让他们均不看好松山军。
先前松山是靠了那些尖木出其不意取胜,这一次建奴有了防备,而且连真鞑子都出动了,松山这回怕是凶多劫少了。
有两个先前主动请战的将领这会暗自后怕:幸好祖帅没答应,不然这冒然冲出去碰上那些真鞑子,可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
又有将领暗道那松山守备施大勇徒张声势,做出那喝人血、吃人肉的行为只不过强自打气,吓唬建奴而已,指望建奴被他吓退,岂料弄巧成拙,建奴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全军杀去。这下可是有苦头吃了,只怕脑袋马上就要掉了。
那建奴厉害得紧,能是吓退的?
………。
何可纲几次要求祖大寿下令出兵相助松山军,但看到祖大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只能是欲言又止。
大公子祖泽润将他的模样看在心里,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子,挡在了何可纲前面,使得祖大寿看不到何可纲的神情。见状,副将张存仁心中有气,也故意朝边上挪了挪,把祖泽润给挡住了。
祖泽润知道张存仁是故意挡着自己,暗哼一声,没有发作。祖泽传却是不知分寸,伸手推了一下张存仁,谁知,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一下,祖泽传更气,暗道你是我爹的部下,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和我大哥,这分明就是欺主!你道我兄弟真是好欺的么!
气岔不过,祖泽传便要开口要张存仁让让,未等他开口,却见祖大寿突然转身吩咐高光辉道:“高游击,你速下城准备,等我号令,准备出城作战!”
“啊?”
不止高光辉呆了一下,众将都不由自主愣了下:祖帅不是一直不准出城的吗,怎么现在倒变了主意?
祖大寿没有理会部下们的惊愕,而是冲高光辉喝了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哎…末将领命!”
高光辉大喜过望,生怕祖帅反悔,抬脚便往城下跑去。
等他走后,张存仁大是不解的看了眼祖大寿,想了想,终是问道:“祖帅是要卖丘巡抚一个人情吗?”他道祖大寿派高光辉出城作战是要救松山军,以免松山全军覆没。松山守备是丘禾嘉从关内带来的,如此一来,丘禾嘉自然便欠了祖大寿一个人情。
其他将领也都这么想,否则何以解释祖大寿先前不让出城作战,这会满鞑子动了,却要高光辉率部出城呢?肯定是祖帅顾及到丘巡抚那边,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松山败亡,却是不好跟丘巡抚交待。
未想,祖大寿却是答道:“本帅绝不会为了卖他人一个人情而致我大凌河将士性命不顾,我让高光辉准备出战,并非要他立即出城和鞑子作战!”
顿了一顿,又道:“本帅看这松山守备施大勇不是寻常之人,喝人血吃人肉之事都能做出,心性非常人可比。或许。。。。”
或许什么,祖大寿没有说,而是缓缓转过身子再次看向西南方向松山军阵线。
。。。。。。。。。。
备注:咯巴什、什得拔、壮大都是后金八旗的军官编制,隶于一牛录,相当于明军的小旗、总旗或把总、千总官。




第十九章  八旗骑射
“大人,镶黄旗动了,镶黄旗动了!”
坡上的建奴骑兵刚动,眼尖的黄安就叫了起来,从对方的旗号中,他一眼便认出那是建奴的镶黄旗。
正黄旗、镶黄旗是后金汗皇太极亲掌的二旗,属于八旗中的御林军,其战力要胜另六旗。
施大勇不敢掉以轻心,挑衅已经足够,蔑视也已足够,松山军的精气神已被自己近乎疯狂的举动煽到极限。
现在,才是真正的决战,也将是松山军成为强军的洗礼。
败,绝无全尸;胜,强军我有。
“布阵!”
施大勇迅速下令,黄安、邵武、麻忠、石海等军官忙整顿队伍,片刻间,防线再次布好。
阵前的数十具建奴尸体让松山上下如打了鸡血般盎奋,自身没有任何伤亡的战绩令士兵们信心倍增。
士兵们再也不如先前那般惧怕,在他们的心中,此刻有一个坚定的理念——原来建奴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目睹镶黄旗突然兵分两路往松山两翼袭来后,施大勇冲黄安重重的吼了一声:“黄安,鞑子全上来了,咱们松山军能不能胜,就全看你们的了!”
黄安用力用将大刀插到地上,头也不回道:“大人放心,但有我黄安在,我武字营便不会垮!”
施大勇又喝令:“勇字营,弃铳,给我用大刀去砍建奴的脖子!”
听到这个命令,勇字营千总邵武愣了一下,三个把总也都怔了怔,但很快便依言喝令士兵们立即扔掉火铳,改为人手一把长刀。
。。。。。。。。。。
长刀,明军的制式装备,长三尺有余,刀刃极利,砍割人头如切瓜般利落。
刀,是兵器之王,战场杀敌首选,冷兵器时代最佳的作战工具。
可是,勇字营手中这三百把长刀却是松山军全部的家当,除了军官之外,全军上下再也找不出一把来。就连骑兵营都没有长刀,而是人手一杆三眼火铳。
为了让勇字营人手一把长刀,施大勇牺牲了武字营,武字营除了长木和挨牌后,就只有一把用来割人头的匕首了。
如果武字营无法抵挡得住八旗骑兵,他们将在瞬间被骑兵吞没,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剥夺三百士兵还击能力的安排显然是头重脚轻,但是,施大勇无奈,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武器能提供给他的士兵们。
丘禾嘉能够提供六百棉甲和三百挨牌,但却不能提供施大勇想要的长刀和长矛,因为这需要辽东经略孙承宗的同意。
在整个辽东,长刀是紧俏兵器,辽东精锐尚未全部配足,何况松山这支关内来的人马。
其实大明有足够的铁器和足够的工匠打造供前线需要的兵器,可是,不知道从哪朝开始,工部和南镇抚司的兵器打造竟然是以火器为重心。朝廷的大员们宁愿花费重金购买红衣大炮,打造成千上万杆只能用一次的火铳,也不肯听从武将们的建议,为他们打造锋利的大刀。
或许,那些大人们当中有穿越者也不定,否则何以如此青睐火器的。有时,施大勇会有这种自嘲感。
打造火器当然也对,万历三大征的赫赫战绩表明火器的确是领先时代敌人的,可是那该死的匠户制度却让火器成了烧火棍,成了士兵们连发射都不敢瞄准的“炸棍”。
无奈,很无奈。
施大勇也只能期待日后再改变,现在,他必须这样做。
集中全部的力量进行致命的一击。
让勇字营扔掉火铳,改用大刀迎敌的命令,施大勇认为是正确的。与其让那些士兵手忙脚乱的装填火药,不如在八旗兵陷入武字营长木时冲上去砍马再砍人。
效果肯定要比一轮火铳只打伤十多个八旗兵要好,施大勇如此心道。
是否真能如他所想,马上就能验证了,因为镶黄、镶红两旗的满洲兵都已经冲上来了。
血战,一触即发。
阵后的蒋万里已经派了两拨人来请示施大勇骑兵营何时出击,施大勇的回话却只是一个字“等”。
………。
正面的镶红旗也冲了上来,在完成加速后,他们的前锋距离武字营不足五十步。
潮水般的喊杀声一阵强似一阵,声势远比之前要盛。
松山军上下凝气秉吸,动都不动一下。
施大勇长呼一口气,握在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着。
定了一下后,他抬脚往前面走去,径直走到了武字营当中,然后就那么无畏的站在那里。
身后,郭义带着亲兵队紧张的护在四周。
…………
镶黄旗来势汹汹,比镶红旗的架势更大,施大勇以为对方会直接的冲上来,配合正面的镶红旗三面夹击冲垮松山军。
“准备!”
在黄安的示意下,武字营乙、丙两队把总郭二、石海挥起了右手,准备命令手下的士兵们上演方才甲队竖棍拒敌的好戏。
“呜!呜!”
在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内,两翼的镶黄旗骑兵突然发出怪叫声,松山军上下包括施大勇都提着心准备看他们被串成肉串,哪知对方却在距离三十几步的距离上突然从身后抽出长弓,张弓搭箭,瞄也不瞄便射向松山军。
“啊!”
丙队一名士兵被一支箭正中面门,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就是仆倒在地。
八旗兵射箭之前一点迹象没有显露,施大勇一直以为他们是直接放马冲来,所以根本没有提前准备。
好在两翼的镶黄旗兵并不多,自己又早已为士兵们配上棉甲,所以除了直接被射中面目的,大多数中箭的士兵中箭部位都在肩头。
但是建奴的箭枝力道十足,一箭下去,整个箭头便没了下去。
几乎眨眼间,左右两翼便有三十多名士兵中箭倒地,负痛的肩膀已经无法再支撑长木。
“举盾,举盾!”
军官们不停的喝喊着,很快,一块块挨牌被举起,将头顶上空遮得密密麻麻。但也偶尔有两三枝好像长了眼睛般的箭枝从缝隙处落下,中伤松山兵。
镶黄旗的骑兵们在射出第一轮后,很是娴熟的放缓马速,除了前面的,后面的都纷纷从马上跳下。他们什么也不干,只管将手中的箭枝射向松山军。
一块又一块连得密密麻麻的挨牌上,很快就扎上了一根又一根的羽箭。
有了专门承受弓箭的挨牌保护,处在两翼的武字营乙丙二队在付出约摸五十人的伤亡后,渐渐稳住阵脚。
施大勇在左闪右避连躲两枝利箭后,抬眼看了下,心稍微定了定,镶黄旗的八旗兵似乎没有马上冲上来的迹象,倘若就这般放箭,对松山军并不能构成致命的威胁。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当身后传来无数声惨叫时,他的脸一下白了——那些镶黄旗满洲兵放弃了对有盾牌保护的武字营进攻,而是对没有任何保护的勇字营和车阵内的辎重营和民夫们放箭。




第二十章 老子是官军
“射,射死这些明蛮子!”
望着明军阵列里的乱哄哄景象,图赉哈哈大笑:该死的明蛮子,让你们尝尝我八旗铁骑骑射的厉害!
看你们能撑多久!
没有挨牌保护的勇字营是镶黄旗重点打击的对象,图赉所带的一百六十披甲兵几乎是将全部的箭枝射向了他们。这些披甲兵们配备的多是大弓大箭,破甲劲道十足,尤其是在三十步的近距离内,几乎可以直接破开松山军所穿的棉甲。
头顶上只有蓝天白云,那些“呼啸”而至的利箭不断的从天而降,忽而左、忽而右,忽而直剌头顶,让人防不胜防。
武字营苦不堪言,他们根本无法应对。
中箭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号,没有中箭的士兵慌忙想要寻找一处安全的“避风港”,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逃跑的人群,又哪里有地方是安全的。
千总邵武的左臂也中了一箭,“咔哧”一声,箭头可以说是瞬间穿过他的臂膀,强劲的力道将邵武连带着退了几步。
“不要乱,不要乱!”
邵武不顾左臂的巨痛,咬牙硬生生的拔出了箭头,任由鲜血直涌,拼命的叫喊着。
但四周满是伤兵的哀号,被那些漫天袭来利箭惊得已经不知自主的士兵们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眼见一片乱象,邵武悲从心来:完了,完了!
绝望之时,耳边响起手下把总王正奇的声音:“千总,鞑子箭厉害,我们不能再在这等死!得冲出去,否则大伙全完了!”
………。。
德克勤所带的白甲兵和旗丁们与对面的披甲兵们呼应而对,为了制造明军更大的恐慌,德克勤聪明的选择了那些躲在大车后的明军和民夫。
“射!射!”
短短时间内,每个旗丁便射出了足有五六枝箭,一根接一根的箭枝吓得民夫们大叫四散而逃。
他们有的钻到大车底下,有的跑到马肚子里,有的直接冲出大车往南逃去。
拉车的马也被人群所惊吓,几十辆马车如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十多个倒霉蛋没被满洲人的弓箭射死,倒成了马蹄下的冤魂。
本是负责弹压这些民夫的辎重营也好不到哪去,那三百宁远青壮的表现非常糟糕。
他们早已忘记自己的使命,也早已忘记自己的队伍刚刚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面对那些四散而逃的民夫,没有任何一个青壮选择站出来制止他们,而是一窝蜂的也开始跑。
千总李大山又气又急,带着两个亲兵在那怒骂连连,他已经看出局势的不妙,可是全乱了。兵也乱,民也乱,谁都只顾着保命,去躲避箭枝,谁还会理会什么千总大人。
李大山实在是急了,前面勇字营一团乱象,混乱中也不知守备大人境况如何,但是武字营已经和建奴镶黄旗交上手了。如果不尽快稳住后方,前面根本撑不住。情急之下,他一把拽住一名正往后狂跑的青壮,二话不说便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睛近乎喷火般狠狠吼道:“你他妈的再跑,老子一刀剁了你!”
突然架到脖子上的大刀顿时吓住了那个青壮,他的腿直哆嗦,但随着一支利箭突然扎在一名正在逃跑的民夫后背上,他的胆子却突然大了起来,也不怕死了。
“千总大人,你要剁就剁吧,留在这也是个死!”
话刚说完,这青壮便突然往后缩了一下,然后腰一弯便毅然跑了起来。
“混蛋!”
李大山怒不可遏,挥刀便要将这不听军令的混蛋砍死,可是他的刀刚举起,身子便被重重一撞,“扑通”一声滚倒在地。还未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右手便是一痛,只见十多个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青壮从他的身上踏过。
“操你大爷!”
被自己两个亲兵扶起来的李大山心中一片苦涩,望着自己那被人群踩得红肿的手,他心中一种窝囊和无奈感。
兵败如山倒,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当年当土匪时,李大山杀人如麻,可谓一身罪孽。招安投军在永平大战八旗兵时,也不曾有半分胆怯,然而现在,他却有一种末日来临的颓丧。
望着身边这两个原是自家土匪兄弟的亲兵,李大山的嘴唇紧紧的咬住,直到渗出鲜血。
脸也越来越没有血色,枯丧得如死人般。
耳边,好像再也听不到声音;眼前,也似乎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见他这样,老五朝弟弟老六看了眼,二人目光交会,俱是点了点头,随后老五便上前扶住李大山的左臂,老六扶住了右臂。兄弟二人毫不迟疑劝道:
“大哥,跑吧,再不跑咱们可就死在这了!”
“大势已去了,咱们败了,咱们败了,大哥,赶紧走吧,我和老六保着你杀出条血路!凭着咱兄弟的本事,到哪里没口饭吃,何必为了他施大勇赔上性命呢!”
“对,大哥,这仗败得窝囊,是他姓施的无能,可不是咱弟兄没有尽力。走吧,大哥,犯不着为他姓施的陪葬!”
“老六,你快去找辆马车来!”
老五脑子转得快,知道靠两条腿是跑不过鞑子骑兵的,所以他要老六去找马车来,准备用这辆马车驼着他们逃命。
“哎!”
老六刚应了声,可是没等他掉头去找马车,便听“叭”的一声,旋即左脸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打他的正是大哥李大山。
“大哥?”
老五和老六都惊住了,呆呆的望着莫名其妙的李大山:你好端端的打自家兄弟做甚?
看着这两个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李大山的脸气得通红,指着老五的鼻子便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要跑你们跑!老子不是土匪,老子是官军,吃的是皇粮,报的是皇恩!只要老子没死,老子就得替朝廷打完这仗!”
“老子当年入绿林,是为活下去讨口饭吃,坏事做多了,这辈子算是个没良心的混汉,可是老子现在想赎罪,老子想死得心安!”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老子是不会跑的,你哥俩要跑就赶紧滚蛋,往后我李大山不管是生是死,也没你们这号兄弟!”
“大哥,都他妈的跑了,就我们几个,能有什么用,不是他妈的白送死吗!”老五也怒了,大哥这脑袋让驴踢了吗!
“滚你的蛋,老子就是死,也是堂堂正正的死,是为皇上为咱大明而死!闪开!”
李大山奋力推开老五老六兄弟俩,肿胀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大刀,朝着前方正在和建奴镶红旗血战的武字营奔去,一边奔一边大叫:“有卵子的随老子和鞑子拼了!有卵子的随老子和鞑子拼了!…”
身后,老五老六目瞪口呆,老六喉咙咽了咽,犹豫的看向老五。老五的脸色青红不定,半响,冲着李大山的背影破口骂了句:“滚你的娘,你以为你是精忠报国的岳武穆么!”
骂完之后,又犹有不甘的吐了口唾沫,胸口气得不停起伏,见老六傻傻的看着自己,抬腿便踹了他一脚,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跟大哥去杀鞑子!娘的,他李大山能耐,咱弟兄就软蛋吗!”




第二十一章 骑兵对决
“千总,前面撑不住了,我们怎么办?”
战局的突然大逆转看得骑兵营人人傻了眼,以至于根本无法阻拦辎重营的青壮和民夫逃跑。此时,就算他们有心要阻止那些逃跑的人群,也力不从心了。
左翼的建奴已经分出一队向骑兵营冲来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骑兵营来的,根本不去理会沿途那些正在逃跑的民夫青壮。
现在摆在骑兵营面前的选择是艰难的,要么冲上去和鞑子的骑兵血战到底,要么立即掉转马头逃往锦州。
选择后者,凭借骑兵的速度,建奴根本无法阻拦,但这意味着武勇二营和那些民夫青壮们将全部成为鞑子刀下的冤魂。
选择前者,又意味着什么,无须多言。
蒋万里默默的看着前方混乱的场面,他的心一点一点凝固,脸上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变得越发阴沉。
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吴铁山、孙有劲、李常河三个骑兵把总都拍马而来,神情严肃的望着蒋万里,他们在等待千总大人的命令。虽然他们知道千总大人会选择什么,但他们仍坚定的看着蒋万里,他们在等待进攻的命令。
向大凌河城头投去不屑的一瞥后,蒋万里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刀,两腿一夹,战马立即朝前奔了数步,尔后他一个急勒,座骑发出一声长嘶,前蹄于半空中悬停,重重踏在地上。
蹄落,声响。
“弟兄们,你们还记得满帅吗!你们还记得安定门吗!你们还记得被鞑子屠杀的百万父老乡亲吗!”
三问,没有人回答。
三百骑兵,人人沉默,人人皆看着他们的千总大人。
蒋万里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们都是辽东人,他们都是当年的难民,人人都与建奴有滔天血海之仇,他如何不知道他们此刻心中所想!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母之仇,恨如血海。
为了死去的妻子、为了死去的孩子,杀光建奴!
在部下沉默的眼光中,蒋万里再次扬起了手中长刀,扬声便道:“如果你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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