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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山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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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店掌柜却把那个银豆子推了回来,摇着头说道:“客官,并非老朽信不过您,只因那僧人背后之人势力太大,又身负皇命,连本地达鲁花赤也要礼让三分,我等小民,哪敢背后议论?”
文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方不肯讲,他也不强求,只是再次将那颗银豆子推向店掌柜,“店家,话虽如此,但钱您还是要收下,我们几人打算在此地逗留几日,这银钱,就权当我们几人的店费吧。”
店掌柜看了文逸一眼,思索再三,还是将银子推回来,他解释道:“老朽虽然爱财,但也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客官入住小店却被人敲诈,老朽心中有愧——如果客官您不想再被敲诈的话,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如若不然,那些僧人明日一早还是会来的……”
“店家,我们若是走了,我那朋友怎么办呢?”冯冲问。
店掌柜还未说话,那账房先生却瞥了冯冲一眼,低声嘟囔道:“你这人真是无知,熟不知富人一旦进了那‘喜乐寺’,哪里还有再出来的可能……”
而此时,被账房先生认定再也回不来的莫降,正跟在那比丘僧的身后,行走在汝阳县的街道上。
虽然此时雪早已经停了,天也已经大亮,但汝阳县的街上,行人仍是寥寥无几。
而且莫降发现,在街上行走的,多是些弯腰驼背的老人,青壮劳力或者年轻之辈,却是极为罕见。而且,那些老者见了莫降等人,纷纷急忙躲避,因雪地路滑,有腿脚不便者,还摔了跟头——见到那些老人跌倒,那几名僧人非但不上去搀扶,反而捧腹大笑,见此一幕,莫降眉头稍皱。
莫降有一种感觉,只觉得这几名僧人行走在汝阳县大街上,好似瘟神一般,路人见了,都远远的躲开,甚至于街旁打开院门扫雪的那些百姓,见几人走近,也是急忙关闭家门,丢掉笤帚,躲进家里去,唯有少数不懂事的孩童,跳出来冲那几名僧人唱着歌谣“金疙瘩,银疙瘩,统统都变成铁疙瘩;男菩萨,女菩萨,比不上喜乐铁菩萨。”几个僧人听到歌谣,作势欲打,孩童们做个鬼脸,远远的跑开,有胆子大的,甚至还丢个雪球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比丘的脑门……
“施主看见了?此地民风野蛮,孩童不识教化,不懂得敬重佛祖,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可怕。”那比丘愤愤的说。
莫降不置可否的笑笑,而后问道:“对了,还不知大师法号……”
“贫僧法号……”
那比丘僧话未说完,互听的一声娇吒:“妖僧阳曌!纳命来!!”
莫降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正从街旁屋顶飞下,直冲那比丘僧扑过去。
与此同时,跟在比丘僧身后的那两名中原和尚,同时上前一步,挡在了比丘僧身前。
莫降定睛观瞧,却见那两个和尚步伐稳健,手掌厚实,老茧明显,指节粗大,想来武艺尚可;而再看那个蒙面的女子,虽然来势甚猛,但步伐虚浮,腰肢软弱,武艺看来不高。
“哪里来的刺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那两个和尚齐声大喝一句,同时推出了双掌。
四掌一出,便完全封住了那蒙面女子的去路,虽然她人仍在空中,但已无路可逃,别说是行刺那比丘僧,就连保命恐怕都有问题。
眼看尘埃落定,变化却骤然而生。
那女子伸手向腰间一探,一道白色光芒乍现半空。
那光芒耀眼异常,让人不忍直视,仿若凝练的日光一般闪亮!那道光芒一出,整片雪色大地,顿时为之一暗!就连那空中的太阳,也不能与之争锋!
莫降强忍着双眼的疼痛,眯起眼睛观瞧才看的清楚,原来那光芒源自蒙面女子手中一柄长剑莫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兵:剑身长近四尺,薄若蝉翼,璀璨的光华流动与剑身之上,好似水银流动,阳光,雪光经过剑身的反射,变的极为耀眼,想来那铸剑之人非但精通铸造之术,对光学也肯定有深入的研究,单是剑身反射的阳光,就令对手极难招架……
可是,再神的神兵,也只有到了高手手中,才能发挥它的威力,若是落入一庸才之手,只会辱没了它;就拿这柄长剑来说,若是到了莫降手中,只一个照面,他就能削掉那三人的脑袋,可若握在那蒙面女子之手,就不是这般情况了……
那两个和尚,明明已被剑身反射的光芒恍到了双目,四只手掌在半空交织出的防御网已现破绽,但那蒙面女子却在半空中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扭着身子掉了下来,眼看就要被从骇然中清醒过来的两个和尚擒住。
莫降见状,口中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刺杀已发生多时,他此时才叫,似是刚刚反应过来,大叫的同时,莫降转身便向后跑,可刚跑两步,脚下打个趔趄,眼看就要摔个狗啃屎。
他正胡乱挥舞着手臂保持身体平衡,晃晃悠悠朝那两个和尚跑过去,他摔在那两个和尚身前,的一瞬,女子恰从空中跌落,不偏不倚踩在了莫降的背上,而莫降的后背,却好像有着惊人的弹力,那女子刚一接触,便被弹飞。
女子手中光芒一闪,人已被弹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她秀眉微蹙,心中正困惑,却看到那两个和尚要纵身而起,于是急忙转身逃走。
因为还要保护比丘僧,所以两个和尚不敢追远,见那蒙面女子走了,也便回到了比丘僧的身边,他们落地的时候,正听见莫降心有余悸般说:“真是佛祖保佑,我还以为自己必死了呢……”




第81章 汝阳铁佛(五)
蒙面女刺客已走了许久,可莫降仍然趴在地上颤颤发抖,口中“女侠饶命”之类的话语仍叫个不停。
两个和尚皱眉看了莫降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
那比丘僧指了指莫降下令:“把他拎起来!”
“女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可任凭那和尚怎么拽,莫降就是不肯转过头来,只是将头埋的深深的,口中不停的求饶。
比丘僧露出厌恶的表情,心道今日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钱多人傻的主,却让那女刺客坏了兴致,更麻烦的是,这位钱财颇多“罪孽”深重的施主,似乎还受了惊吓;可是,带着冤大头去见师尊乃是重中之重,更何况佛祖还曾降下佛谕——别说是吓着了,就是吓死了,也得抬过去……
“施主,那女刺客走了。”比丘僧强压住怒火,和颜悦色的劝道。
“你,你是谁?”莫降的声音比身体颤抖的还厉害。
“我是阳曌啊。”比丘僧苦笑着回答。
“阳曌?”莫降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翻过身来,指着阳曌的鼻子道:“你就是女刺客要杀的那个人?”
阳曌闻言,哑然失笑,心中只说:这人的反应也太迟钝了些……
莫降还待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肩膀一紧,身体一轻,扭头看去,只看到一只大手拽着自己的后衣领子,将自己提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莫降战战兢兢问道。
“这位施主,您不是说要见我的师尊么?”阳曌说着,弯腰替莫降弹掉了粘在身上的冰雪,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若他真是个好心人,方才那些老人摔倒时他也不会幸灾乐祸;之所以要做这些,只因为那和尚将莫降提起时,一片金叶子从莫降身上掉了出来,阳曌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那片金叶子严严实实踩在脚下,他之所以要弯腰,只是掩饰他的动作罢了……
“大师,您怎么了?”阳曌突然对莫降这样客气,他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咳咳,没事,没什么。”阳曌此刻只盼莫降赶紧离开,他好把脚挪开去捡那片金叶子。
“大师您脸色有些不对啊。”莫降关切的说,关切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狡猾。
阳曌也不说话,此时莫降身上的碎雪已被他拍打干净,可他却不能站起身来,只好假装系鞋带……
“大师,您……”
“我都说了,没事!”阳曌只觉得没法跟这个蠢人交流,干脆换了一副恶人的嘴脸,“那个谁,谁,赶紧带他走!”
“可是大师……”莫降有些难为情的说了半句话。
“又怎么了?”
“我,我脚崴了,走,走不了路。”
阳曌叹一口气,指了指两个汉人和尚中相对较胖的那人说道:“你,背着他走!”
经过一番折腾,莫降终于被那胖和尚背走了。
阳曌将那枚被踩进雪里的金叶子抠出来,望着莫降的背影狠狠说道:“小子,用不了多久,你身上的金银珠宝,全得归我……”
莫降舒舒服服趴在那胖和尚的背上赶路的时候,文逸也带着众人出了客栈。
众人踏雪而行,一路之上,也是未曾见过几个路人,这样的好处,便是他们不怕被人认出来,坏处却是,他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没有打听清楚,这汝阳县,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店掌柜口中的“那群僧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虽然店掌柜一再劝说,但文逸还是决定留下来。并非是他一定要蹚这趟浑水,而是他必须要找到那洪铁匠——张凛的长枪需要修复,韩菲儿的暗器消耗严重亟需补充,莫降的刺鞑被韩菲儿没收了,所以他需要一件防身兵刃,甚至,就连冯冲也得打造件顺手的兵器,否则,除了车夫,他几乎不能胜任其他任何工作……
洪铁匠的家,文逸是知道的,洪铁匠的手艺远近闻名,传说就连宫中的大匠也曾向他求教,可洪铁匠却无心仕途,只选择留在此地造福一方百姓,是故十里八乡,都知道汝阳县有个洪铁匠,技艺高超,神乎其神,仿若鲁班老爷再世。
“文先生,那洪铁匠真有你说的这么神么?”对于文逸的说辞,冯冲却是不信。
文逸没有直接回答冯冲的问题,而是笑着问道:“我且问你,当今天下,谁敢号称天下第一神匠?”
“天下第一神匠?”冯冲挠着头想了半天,却没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当今天子。”文逸平静的说出了这个答案,没有理会冯冲脸上的震惊,继而解释道:“或许,这位黄金帝国的皇帝,没有治国之能,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工匠天赋——其心思之精,手腕之巧,端的让人咋舌——据说,皇帝陛下曾做出一座机关异常复杂的水钟,遥遥看去,外形仿若一座微缩仙山,他雕刻仙岛蓬莱与其上,安插福洞仙人与其中,又用火炭加热其水,致使仙雾缭绕其上,真真仿若仙境一般;当然,这造型还是其次,更让人赞叹的是,每到正点时分,那仙山顶峰便会裂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仙女便腾云驾雾而出,根据其腾云的高度,便能确定当时的准确时间……”
在冯冲听来,文逸这一番说法,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如果他所说情况属实的话,那么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可真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神匠了。
“皇帝的作品,还不只这个。”文逸接着说道:“像那太液池中的巨大龙舟,舆圣宫内巨大的炭盆……”
“都是民脂民膏!”张凛用一句冰冷的话,打断了文逸的列举。
文逸无奈的笑笑,却也不反驳,因为他清楚,张凛说的本就是事实。
认死理的冯冲则是还没转过来弯,讪笑着问道:“文先生,我是问洪铁匠,您说的却是黄金族的狗皇帝,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我且问你,那皇帝的技艺神不神?”
“神!”冯冲重重的点头,尽管皇帝将天下治理的一团糟,但如若他的手艺真像文逸说的那般神奇,也是值得敬佩的。
“那洪铁匠的技艺,比皇帝更神……”
“啊?您说什么?不可能吧?”冯冲却不相信文逸的话。
“不信么?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文逸说着,加快了脚步。
“洪铁匠只怕已出了意外。”韩菲儿冷声提醒道。
文逸却道:“即便出了意外,我们也总得弄明白,他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可这县城之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文逸自信的说道:“总有人会对我们透露实情的。”说罢,他沿着街道,信步前行,众人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阳光洒向街面,被积雪反射,一时显得明晃晃耀人眼球,可行在队伍最前的文逸,却对着汝阳县的街道轻车熟路,七拐八拐,带着众人来在一个店铺门前。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这个店铺没挂招牌,店铺之前,立着光秃秃的一根旗杆,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有几分突兀和孤独。店门之外的积雪足有半尺之厚,却无人打扫;店门的铁环门鼻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从那结冰的厚度推断,应是许久不曾有人光顾了……
见到此番情景,文逸忍不住叹口气道:“相当年,这里曾立一面大旗,旗上书写十六个大字——‘鲁班之技,欧冶之兵,墨门之术,帝王之师。’——如今,这旗杆仍在,旗子上的豪言壮语,却是不知去向了,时光荏苒,物非人亦非……”
张凛却没有时间感伤,一路之上闻听那洪铁匠技艺高超,便将修复虎头錾金枪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情况看似不容乐观,但张凛却觉得,与其感叹物是人非,倒不如进店一探——或许,是那洪铁匠为了避免祸事,故意将那嚣张的旗子收走,或许,那洪铁匠此刻,就躲在店内喝着暖酒也说不定……
张凛将手搭在门环之上,微一用力,门环之冰碎裂落下。
“哐哐哐!”张凛敲响了那扇大门。
金铁相撞之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回荡,更显得雪后的汝阳,像一座空城。
张凛剑眉微皱,加大了力道,再次敲响了门鼻。
回应他的,仍是只有阵阵回声。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摁在门板上,猛的一推,门闩应声而断。
“张凛,不可硬闯……”
文逸话未说完,便见一道耀眼白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
那光芒虽然耀眼,但却是乍现即逝,众人凝目观瞧,却见是张凛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银色的光华在剑身上缓缓流动,映照着张凛那张冷峻的脸庞。
“不可能的!”门里传来一个略带些惊慌的女声,“‘昊冕’如此锋利,不可能有人能用手指捏住它的……”
张凛却冷声道:“这怪不得别人,只因你功夫太差!再锋利的兵刃,到了弱者的手里,也砍不下敌人的头颅!”说着,他手指微一用力,便将那一抹如昊日之冕的光芒夺了过来!
店门忽然打开,一黑衣女子盈盈跪倒在张凛身前,拜首泣道:“壮士所言极是,小女子本事低微,空握神兵,却难报大仇,壮士若能替小女子报得此仇,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第82章 汝阳铁佛(六)
张凛低头,看着那女子瘦弱的脊背,纤细的腰肢,摇摇头沉声道:“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那女子虽然没有抬头,但声音却无比的真诚,“可除却此身,奴家再无他物可给予英雄了啊。”
张凛剑眉微蹙,冷声道:“我不需要你任何东西。”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而且,我或许也不是什么英雄。”
张凛话音刚落,那女子忽然直起身,抬起头来。
于是,张凛便看到了那一双朦胧的泪眸——不过,虽然对方眼中含泪,但泪水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坚持着不肯掉下来——因为那女子蒙着脸,所以张凛看不清她的相貌,不过对方这两道雾气氤氲的目光,却让他冰冷坚硬的心略有触动,因为这样一双眸子,直让他想到了那个虽然瘦弱但却异常倔强的娇小身影……
“不,不是或许。”张凛的语气变的更为冰冷,“我真的不能算是个英雄,因为我连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那女子怔怔的盯着张凛看了片刻,隐约读到了对方冷峻孤傲的面容里,那一丝不能轻易为人察觉的悲凉,她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张大侠此言差异——如今,神州大地汉人哪个不知张大侠的威名?张大侠名震大都,凶名之盛,直让那些黄金贵族闻之胆寒,甚至可止大都儿啼。而且,张大侠不只有凶名,更有侠肝义胆,张大侠义劫法场之举,让绿林中人无比钦佩,试想,这天下除了张大侠之外,还有谁人能有如此的本领,能从千军万马中将人救出?更让人钦佩的是,除了侠肝义胆,张大侠还有一颗仁心,张大侠一路行来,斩杀数名黄金族军官,凭一己之力击溃数支黄金族军队,大涨我汉人威名,救当地民众于倒悬……”
饶是张凛性情淡漠,习惯了处变不惊,但猛地被如此夸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显尴尬之色。以往,面对千军万马之时,张凛都不曾畏惧过,可是今日,面对这个先是俯首跪拜,又是要献身于他,紧接着便大肆夸奖的羸弱女子,一时真还不知该如何处理了。于是,他扭头望向文逸,希望自始至终一直面带微笑的文先生给自己一个建议。
文逸见状,稍稍敛去些笑容,上前一步问道:“不知这一番说辞,是谁教会姑娘你的呢?”
蒙面女子长长的睫毛一抖,眼睛闪了一闪,旋即回答道:“并没有任何人教给奴家,这都是奴家自己平日里听来的,张大侠的威名,此时已经传遍神……”
“等等,等等!”文逸抬手打断了那姑娘的话,脸上笑容仍是不减,指着张凛问道:“听姑娘的话,你对他的事迹很是熟悉?”
“当然……熟悉。”蒙面女子虽然答应的很快,但语气中却有些许的犹豫。
“那么,你对他身边的铁杆兄弟也很熟悉喽?”文逸脸色一直带着如若春风一般和煦温暖的笑容,再加上他面色和善,亲和力极强,又因他拖着一条瘸腿,让人难生防备之心,所以他的话语,对于像这蒙面女子一般,江湖经验极浅的女子,有着极强的蛊惑性。
张凛是大都城第一大黑帮的帮主,韩菲儿更是自由长在角龙帮内,二人都是老江湖了,是故他们一眼便看得出来,这女子虽然身着夜行劲装,黑纱遮面,手握利刃,但她却不折不扣是个初涉江湖的雏儿——以韩张二人老辣的目光来看,这女子幼稚的言谈举止,无一处不在证明着他们的推断。
而此时文逸之所以没有急着揭穿那女子的谎言,只因为还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于是他接着问道:“姑娘,不知你能否告诉在下,关于莫降和文逸二人的名号和事迹,你听说过多少?”
蒙面女子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而后很认真的回答道:“几乎……没怎么听说过,那个莫降,似乎还略有耳闻,至于那个什么瘟疫……奴家却不知道他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哭笑不得,尤其是那冯冲,更是强忍着笑意,眉毛眼睛都挤在了一起,他捂着肚子笑道:“你这女娃,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认识白狼张凛——你可知道,方才问你话那人,便是连白狼张凛都要礼让三分的文逸文先生,可笑的是,你竟然说不知道他是谁……”
蒙面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仍是倔强的红着脸说道:“自古美人爱英雄,我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女子,自然只对那长相俊美,武功高强的英雄有兴趣;至于那些歪瓜裂枣,当然是看不上眼的,就像先生你,虽然说人长的和善,但却跛了一条腿,这如何能获取那些闺中女子的芳心?他们芳心不系在你的身上,自然也就对您的所作所为不感兴趣了……”
虽然明知这些都是那蒙面女子的狡辩之语,但文逸却不急着点破,相反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不过,他的心中,却远远不似表面这般平静:他现在难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手中持有洪铁匠的得意之作——锐剑“昊冕”?她和诸子之盟是否有关系?她与洪铁匠的莫名失踪,又有什么关联?洪铁匠的失踪,究竟是不是个引诱众人入毂的陷阱?这个女子这时候出现,究竟是受了谁的指派?究竟是为谁服务……
经过与这女子一番交锋,他知道,这女子之前一定不认识张凛,她会向张凛说出那些话,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另外,这个女子虽然江湖经验尚浅,但应变能力却是不俗,虽然方才她解释的有些牵强,但总算将文逸提出的问题糊弄了过去。
文逸还待继续提问,却听那女子说道:“张大侠,奴家不管他人如何看,奴家只问张大侠,能否帮奴家报此大仇?”见张凛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声调慢慢冷下来,“哼!看来万民称赞的张大侠,也不过如此,面对一个弱女子的苦苦哀求,竟然无动于衷!也不问那弱女子与何人结仇,如此作为,可有一分大侠的影子?可有一分草莽豪杰的气概?”
张凛若是受了她的激将,那他就不是那头让大都城内黄金族人恐惧不已的白狼了——想当年恩公全家被杀,角龙帮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张凛他是何等的隐忍,才换来厚积薄发,一战成名,重整散乱的角龙帮,刺杀多名朝廷要员——可以说,张凛在大都城内的凶名,就是以他超越常人忍耐力换来的——当年切肤之辱他都忍的,这个小姑娘一两句讥讽,对他而言又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不待那蒙面女子将话说完,张凛轻蔑的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二指之间那一抹雪亮光华转眼便隐没不见,紧接着,他便转身离去,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留恋——之前因为那双眸子而生的心动,也因为那女子的出言讥讽完全消失不见,他已经明白,那个已经走远的娇弱身影,是眼前这个女子无法比拟的——因为,那个纯洁如光的女子,完全与狡猾和阴谋无关……
望着张凛远去的背影,蒙面女子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巨大的失望和震惊一齐掩上心头,她身体猛的一晃,眼中泪水便夺眶而出,她扶着门框瘫软在地,口中讷讷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怎么能放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文逸却笑着上前一步说道:“既然他只是一根稻草,那又怎能救了你想救之人的性命?他虽然走了,但是我却还在这里,如果我出手帮你,那么他便不是最后一人……”
“你?”蒙面女子抬起头来,因为泪水,她用于遮面的黑纱粘在了脸上,鹅卵形的脸部轮廓展露无遗,隐隐约约,甚至能看见那女子的一双红唇,此刻,那红唇正一张一合,其中贝齿若隐若现,“你一个瘸子,又能做些什么?”
“不可否认,我确实是个瘸子。”文逸无奈的耸耸肩道:“但是呢,有的时候,一个好心的瘸子,远比一个冷漠的大侠更值得信任。”说着,他也抖一抖手腕。
他纤细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抖,可金石嗡鸣之声却从屋内传来,而且不绝于耳,众人都好奇的像屋内望去,却看到文逸又动一动手指,那一抹耀眼的光华便再现人间,朝他所站的方向飞来,同时跟在那一抹光华之后的,还有几柄打到一半仍未完工的铁剑。
如果说,张凛之前露出的功夫让人佩服的话,文逸露出的这一手,就足够让人震惊了,因为这一幕,已经超越了功夫的范畴,变成了戏法……
其实,这戏法倒也简单,那便是文逸趁张凛手夹长剑之际,悄悄将一条丝线挂在了“昊冕”的尾部,方才张凛愤而掷剑,将昊冕丢进废铁堆中,可那丝线却没有断掉,所以文逸只需轻轻一拉,就能让“昊冕”长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
道理虽然简单,但若没人点明,谁又能看的明白?
文逸仍是笑着,对那女子因为错愕微微张开的嘴巴视而不见,他稳稳的将昊冕接在手中,随意的一挥,将袭来的几柄废剑尽数斩断,笑着问道:“不知,以不才的功夫,能否帮助这位姑娘报仇,进而获得姑娘的垂青呢?”




第83章 汝阳铁佛(七)
莫降趴在那胖和尚柔软的背上,舒服的几乎要睡着了。
经历过一场刺杀之后,那大和尚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许多,随着有节奏的颠簸,莫降只觉得一双眼皮越来越沉,似有万钧之重……
“这位施主,醒醒了。”睡梦中,莫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大手,正向他的脸摸过来。
莫降下意识的躲避,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却是忽略了自己此刻正被他人背在背上,所以他并没能躲开那双大手,任由其摸住了自己的脸颊。
莫降无奈的咧咧嘴,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比丘僧阳曌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位施主,喜乐寺已经到了。”
“喜乐寺?”莫降的脑袋似乎变得有些不大灵光,他皱着眉头问道:“喜乐寺是什么地方?”
“喜乐寺便是师尊的修行之地啊。”虽然心中对这位糊涂施主的糊涂问题颇有微词,但念在对方是个大财主的份儿上,阳曌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难道施主忘记了,是您非要来看师尊的,是您一定要见师尊的面,而后请求他老人家帮您洗净满身的罪孽。”
“噢——!”莫降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从那胖和尚的背上跳下来,借着伸懒腰的动作四下查看,观察身边的环境:几人现在正处于一片密林之中,青松苍柏、杨柳桦槐立于身旁,密林的正中,已开伐出一条宽达十丈的大道,大道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寺门,上悬一面黑色大匾,上书三个红色大字——“喜乐寺”;莫降凝神远眺,只见有滚滚浓烟从寺内升起,仿若失火一般,但是看阳曌几人的脸色,似是已对这番情景熟视无睹,是故也便打消了叫人救火念头;依靠敏锐的听觉,莫降还听到,有金石碰撞之铮铮铁声,自喜乐寺深处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低沉的劳动号子——这嘈杂的声响,与寻常寺庙清幽寂静的氛围迥然不同,莫降的眉头,也因为这一番异象微微皱起。
“施主,您看什么呢?”阳曌凑过来,用那张满是褶子的笑脸挡住了莫降的视线。
莫降憨笑一声道:“没,没什么。”不等阳曌再问,莫降已经抢先道:“尊师真的就在寺内?”
“当然。”说到其师尊行踪的时候,阳曌的笑容里露出几分异样,他也没有刻意掩饰,只是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师尊来到汝阳县之后,见此地百姓生活疾苦,是故日日操劳,夜夜行善,终日在喜乐寺内修行佛法,为此地众生祈福……”
莫降笑着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尊师还真是个让人敬佩的高僧啊——我真恨不得马上见到他。”
“无量寿佛!施主如此心诚,想必很快就能见到师尊的。”阳曌说了一句,迈步向前,率先进了那淡淡黑烟笼罩下的喜乐寺。
莫降还想让那胖和尚继续背着,后背却被人重重的捅了一下,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两个汉人和尚要自己跟上阳曌的步伐。无奈之下,莫降只好装成个瘸子,跟在阳曌身后,向寺内走去。两个中原和尚则是不远不近缀在莫降身后,似是生怕他逃掉。
尚未跨进喜乐寺的寺门,莫降便闻到一股浓重的烟熏火燎之味,隔着薄薄的黑色烟雾望过去,只见到有忙碌的身影在寺内穿梭,有人挑着扁担,有人推着手车,有人扛着铁锤——总之,那些人的脚步甚是匆忙,没有一人肯停下来,看上莫降这位陌生的来客一眼。
跨过寺门门槛的一刹那,莫降一时有些恍惚,恍惚间似是生出一阵错觉,只感觉自己不似是进了一座古刹,而是闯入了一座热火朝天的工地。
离的近了,莫降才看清楚那些忙碌穿梭之人的相貌,他们并不是寺中的僧人,而是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他们挥洒着汗水,辛勤的忙碌着,有几人甚至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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