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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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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搁下才切好的柴胡梗,半弓着身子回道:“臣听说陇东一带素来有熏醋杀毒的习惯,巡抚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就帮着长戈一起熏醋吧。”
戚梦白摸摸脑袋,将信将疑地回道:“熏醋?”
王太医也顾不上再跟戚梦白说什么,端着装满柴胡梗的箩筐往烧厨房跑,让药童煎药去了。
沈薇病倒的两天,知府朱四九不仅筹备水粮,还抓回几个逃灾的大夫过来服役帮忙,缓解了人手不够的问题。眼下,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传染较轻的患者都陆陆续续好了。只是沈薇发话,说还要留下在细细观察段时间,才能让他们回家去。
沈薇小心地将药给患者服下,对李太医道:“这是最后一个了,没想到,能控制的这么快。你们立大功了。”
李太医收拾起来脉枕放到药箱里,谦和的回道:“若不是皇后娘娘说是水的问题,又让巡抚大人把喝的井水换成璧山泉水,微臣们怕是没办法了。”
沈薇叠起帕子擦擦手,“我去看看长戈。”说罢,挑帘出来。
长戈说,陇东有熏醋驱邪的说法,以前若是谁家有人生病,就倒上醋放在火上煮,虽然她不大赞成用醋熏蒸这种方法,却也听老爹说过,食盐和食醋都有杀毒的功效。也就由着长戈去了。
跟小药童一打听,小药童说长戈他们才刚刚去了熬药的灶房。
院子里药味铺天盖地,沈薇自以为闻惯了药味,却没想到诸多药都在同个院子里熬,竟然是这样难闻,根本没有香味可言。顿时有些同情太医院当值的医官了。
戚梦白拿布包着罐子边跟长戈说话边往后退,突然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忙转头去看,这一看,就看到了沈薇疼的要哭的脸。
沈薇艰难的指指自己的脚,疼的说不出话来。
戚梦白顺着沈薇指的方向望下去,这才突然意识到,赶忙拿开脚要去给沈薇揉。
沈薇脚上的重量一轻,弯腰去抱脚。
赶巧了头一撞,戚梦白手里抱着的醋罐子‘哐当’掉在地上,泼了沈薇满身的醋。
沈薇张大嘴瞪着戚梦白,彻底无语了。
戚梦白空手木然站着,半晌抬抬下巴,自言自语道:“幸好是醋,这要是一壶开水。。。。。。”他是端端不敢再想下去的。
沈薇进宫前,沈之书曾语重心长的嘱咐她:你年纪轻轻便位居国母,万不可同在母家的时候,动不动就跟人怄气,让人看了笑话,说沈荣的女儿,沈之书的妹妹,当朝的皇后沈薇是个野姑村妇。辱没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沈薇自认为,她自进宫后,谨遵沈之书的谆谆教诲,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做了什么辱没现今身份的事。也做到了胸怀大度,没随便跟人怄气。可是,有时候,容忍她也是有限度的。就算跟戚梦白是同战线好友,不能下手太重,可这泼了满身醋的仇,她是端端不能忍的!她一定要让戚梦白知道,什么是痛并快乐着的滋味。
她不动声色的解下腰上已经湿透的锦囊,脸上微微堆着点笑,提起锦囊重重的摔在戚梦白的脸上。
“干嘛呀?”戚梦白惊呼,忙用手捂着脸,挡住沈薇丢过来的锦囊。
锦囊‘啪嗒’落在地上,戚梦白蹲下身来拾起来掂了掂,道:“这么不爱惜瑾洵给你的东西?”他兀自将锦囊拆开,抖开布帛打算晾晾。
布帛抖开的刹那,戚梦白蹲在地上呆了。
这块布帛似乎不是寻常的布帛,沾了醋的地方出现些断断续续的细线,随着被醋渐渐浸透,布帛上的线条轮廓渐渐完整清晰起来。
布帛上呈现的轮廓,正是陇东之南,璧山上的某之山脉。
某之山脉是深入璧山腹地的菱形山脉,这山脉隐在璧山里,山峰呈现独特的菱形,据说,帝高祖在璧山起义,征战四方,此处是帝朝的龙脉。
戚梦白深深地吸口气,抬头望望沈薇,道:“你看看这个。”
沈薇也发现了布帛的变化,正打算蹲下来看,既然戚梦白已经递起来,她也就懒得弯腰,伸手接过来,看了又看,道:“这是座山脉?”
戚梦白站起身来,凝重的点点头,道:“你跟我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看戚梦白的表情,沈薇自然也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说话,默默跟着戚梦白来到房间里。
戚梦白在门口探看一阵,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才将房门关紧,过来坐下。
沈薇敲着桌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她指指山脉图的背面三行小字,继续道:“这是什么?”
戚梦白撑腮想了阵,回道:“这是某之山,在璧山腹地,是孟家的龙脉所在。”顿了顿,又道:“虽说是龙脉,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是孟氏一族的秘辛。”
沈薇皱皱眉,“那这个呢?辛未甲子,月落沉潭,某之二段?”
戚梦白恹恹道:“谁知道啊?你说说瑾洵吧,让人办个事怎么也不说个清楚?这没头没脑的,到底是让人干嘛啊?”
沈薇一拍桌子,“不说这些了。等这里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去。都出来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瑾洵在宫里怎么样了。”
她心沉沉的,说起来瑾洵,她不知怎么,总是觉得隐隐的不安。
病人渐渐地好转起来,沈薇也终于决定提前回宫了。
沈薇心系瑾洵,也没怎么收拾行装,把随行的太医们远远甩在身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昊城烟烟霞霞的合欢树下,响过阵阵马蹄声响。
离开昊城多日,北方已然带着凉凉的秋意。沈薇裹裹身上的披风,抬头看看几片在风中打旋的落叶,竟恍惚有些阔别许久的错觉。
街上人群一阵骚乱,好多行人默默地让开道路。沈薇只觉得有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寒气她觉得略熟悉,抬眼望过去,从拐角出现的是苍狼驹。
而那骑着苍狼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沈之书。
平素里沈之书女气扒拉的,沈薇真是没想到,骑上苍狼驹,这厮还蛮霸气的。她使劲搓搓眼,确定没有认错人后,挥着手臂给沈之书打招呼,“哥,老哥,是我,我在这呢。”
沈之书听到喊声,勒住苍狼驹下来,笑道:“小薇?你回来了?”
沈薇拍拍马屁股,朝前走了几步,下马来跑到沈之书面前,哈哈笑道:“嗯,我回来了。你这是干嘛呢?骑着这么个大家伙。”
沈之书从苍狼驹脖子下面的长长鬃毛里摸索一阵,掏出来俩橘子递给沈薇,“这不是再过两天家里要祭祖了吗?我上街帮娘买些祭祀用的东西。顺便买了些瓜果。尝尝看,这是细柳街的张婆婆家的橘子。”
沈薇剥开橘子皮,咬了口,叹道:“还是张婆婆家的橘子汁多肉鲜。这么说,老哥你就是拉着苍狼驹来逛街的?”
沈之书愣愣的,“是啊,不逛街干啥?”
沈薇怜悯的看着威武霸气的苍狼驹,对沈之书竖起大拇指,道:“老哥,你真行!”
沈之书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拍拍苍狼驹背上挂着的袋子,道:“我还要去买些香。你怎么这就回来了?陇东的灾情都处理完了?”
沈薇抛着橘子,点头道:“对啊,都处理好了。我不陪你聊了,我得先回宫。”
“那也好,皇上挺想你的,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带着个侍卫来沈府。爹现在,被升官了。”沈之书笑意盈盈的蔼声道,“小薇,你可得紧着点。爹娘可都等着抱外孙呢。还有,皇上说,漠北的苍狼军如今缺个将领。打算指派哥去漠北了。”
沈薇神情肃了肃,收住抛橘子的手,凑过来道:“哥,你去漠北真的没问题吗?我听说漠北寒冷异常,终年冰天雪地。都没什么活物踪迹。”
沈之书顿了顿,缓缓伸出手来摸摸沈薇的头。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这样摸过沈薇的头,每次都是带着疼爱的神情。这次,他却再也没有轻松的感觉,良久,才收起笑意,叮嘱道:“小薇,这几个月,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没有实权,想要扳倒太后亲政,就只能依靠朝臣。以前,朝中谁当权都跟咱们没关系,可是,自从你入宫后,爹的心就整日的提着,生怕你遭遇什么不测。哥去漠北,不光是为了能够建功立业,私心里,不过是想护你平安。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和皇上一起。哥想看你真正母仪天下的那天。”
沈薇鼻子忽然发酸。
自小,对沈之书的兄妹之情就大于和父母的感情。听沈之书这样说,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良久,苍狼驹打了个鼾,喷出些浊气。
沈薇敛了神色,拍拍沈之书的肩,“哥,别只为了我。想想小阿娇,人家思慕你十来年,你好歹给人家个交代。娶过门吧,赶紧的。”说罢,沈薇拢拢头发转过身去,背对着沈之书摆摆手,“我走啦。”
沈之书看着沈薇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粘人虫长大了。
沈薇发髻上留出来的一缕长发悠悠的晃荡着,直晃荡到他心底。他微微浮起唇角,呐呐道:“还真是长大了。”
☆、第19章
沈薇拖着疲惫刚回到正阳宫,瑾洵后脚就带着朱无庸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人说,小别胜新婚。沈薇却怎么也没想到,瑾洵竟然会这么着急赶过来。
宝蝶小心地给她梳好发髻,低声问道:“皇后娘娘,太后说,皇后娘娘这次立了功,要赏赐咱们正阳宫。”
沈薇笑了笑,“赏赐什么的我倒是不敢攀,不过,太后心系百姓,能多让户部拨些钱财粮食到陇东就好了。”
说罢,站起来伸伸腰,挪步往外殿走去。
侍茶麻利的过来扶着沈薇,道:“皇上等了些时候了。皇后娘娘您慢些走。”
沈薇偏头同她笑笑,道:“我看上去像是不能活蹦乱跳的人吗?”想了想,压低声儿又问道:“侍茶,我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皇上都在干什么呢?”
侍茶微微俯俯身,回道:“皇上平日里下了朝就去秀娥宫的池塘钓钓鱼,读读诗经什么的。实在闲闷了就去找国仗下棋,最近棋艺精进许多呢。”
宝蝶也跟了上来,在一旁插话,道:“也比往年孝顺许多,每天早晨都去给太后请安。”
沈薇淡淡一笑,回道:“是吗?”
宝蝶点点头。
宝蝶确实精明,只可惜她越是在沈薇面前提起太后二字,就越是让沈薇心里膈应。沈薇也有想过,古来婆媳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万一嫁到宫里和戚太后不对付,处处被欺负该怎么样处理,可是这个问题完全是她想的太多了。
戚太后和皇帝儿子暗里斗法,眼里哪会有她这个翻不起浪花的小丫头?
说话间,沈薇已经来到大殿。
瑾洵坐立不安,在殿中来回踱步,一见沈薇来了,忙迎上来握着沈薇的手,道:“给朕好好看看,烧退了吗?头还疼不疼?哪里还不舒服?”
沈薇愣愣的站着,记忆中的瑾洵,青的衫,白的面,脱尘的仙姿,唯独没有亲和的语气,今个儿。。。。。。沈薇掐了下大腿,感觉微疼,又搭个凉棚看看外边的天,嘴里咕哝着:“不是做梦,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
瑾洵看沈薇满脸疑惑,纳闷道:“怎么?小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薇忽然顿悟。
瑾洵这是在演戏嘛,之前不是说太后派人时刻监视么。想到这,沈薇收起呆愣的模样,提起温柔的笑脸,声音放得软糯。
“嫔妾还好,没有不舒服。皇上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妾正打算去昭阳殿给您请安呢。”
瑾洵挑挑眉毛,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薇在他眼里素来有些傻,突然变得风情万种让他很是接受不了。他扶扶额,定定的看着沈薇,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风情万种的沈薇见如此,更是风情万种道:“皇上,你都不知道,陇东的疫情有多么严重。那该死的陇东知府朱四九,贪污受贿害的民不聊生的。”说着,将瑾洵的脖子一搂,勾着瑾洵往凤榻上移动。
瑾洵正想开口问问沈薇,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神经。沈薇往他耳边凑了凑,压低声儿道:“你给我的锦囊,我看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瑾洵小心的将手环在沈薇腰上,唇角浮出个坏笑,回道:“也就是说,你知道那锦囊里边是什么东西了?”
沈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带着瑾洵坐在凤榻上,还一屁股坐在瑾洵的腿上,回道:“龙脉?”说罢,眼神流转间,四处打量,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瑾洵顿时明白沈薇为何如此,但是今日完全是沈薇小心过度。他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让秦焱引开了戚太后的耳目,不过,他倒是很喜欢沈薇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去年某个大臣为了讨好太后送进宫中的舞姬,说起来那舞姬。。。。。。瑾洵硬憋着笑意,板着脸色一本正经的对沈薇道:“不用看了,朕早就把该支开的人支开了。”
沈薇听罢,迟疑一阵,脸上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呆愣许久才慌忙从瑾洵身上跳起来。
她原本以为瑾洵被人跟踪,这才配合瑾洵演戏。结果,是她自以为是的,想起来方才那柔情似水的模样,沈薇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瑾洵好整以暇的看着傻站着的沈薇,会意道:“其实,也不是很风骚,比起母后的舞姬,还挺正经。找个地缝什么的,就算了。”
沈薇欲哭无泪的抬头,“果然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我好心帮你,你竟以戏谑我为乐?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不对滴。”
瑾洵瞥了沈薇一眼,挽着衣袖道:“哦?皇后以为朕在戏谑你?”
“不然是什么?”
沈薇觉得,现在生气的她,可以砍死一头大象。
瑾洵轻轻将沈薇拉回凤榻,不紧不慢道:“朕是真的担心你。听戚梦白说你在陇东的时候被传染疫病,朕都快着急死了。差一点就去跟母后请命,亲自去陇东接你回宫。不过,幸好你平安回来了,幸好。”
沈薇扑簌扑簌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似的?我记得,平时你没有这么好脾气来着。”
瑾洵捏捏沈薇的鼻子,“托皇后的福,朕现在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对了,说正事。”他小心地把沈薇放在榻上,继续道:“璧山的某之山中,藏着我帝朝的龙脉。父亲驾崩前,将某之山的地图藏在太子宫中的密室中。父皇并不信任母后,所以才会这样做吧。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发现了它,并且知道,龙脉中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
沈薇不禁起了兴致,聚精会神的听着。
瑾洵淡淡嗯了声,继续道:“某之山地形复杂,实际上是两路山脉拼合而成,朕研究这张地图十几年,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玄机。”
沈薇没想到,才回宫就有这么让她吃惊的事情。她期盼的看着瑾洵,小声附和:“玄机?”
瑾洵点点头,“这玄机,就是圣祖留下的精锐部队。”
沈薇惊呆了。
瑾洵说是圣祖留下的精锐部队,那圣祖都埋进皇陵千八百年了,这圣祖的精锐部队还不都成了僵尸军了?那那还能拖出来打仗啊?难道瑾洵是想把这僵尸军拉出来,指望着能吓死交锋的大军吗?
看沈薇的反应,瑾洵颇是疑惑,“皇后这是怎么了?”
沈薇默了会儿,鼓足勇气定定的看着瑾洵,道:“皇上,其实我也不反对你让沈之书那厮去漠北了,咱们还是放弃死人军队吧,虽然听上去挺渗人的,可是,拉到战场上,你指望他们以血肉堆起千里战壕吗?”
瑾洵莫名其妙的看着沈薇,“皇后这话从何说起?”
“从圣祖爷说起啊。”沈薇接口,着急道:“圣祖皇帝是从璧山起义的,这大家都知道。可是,圣祖皇帝都过世八百多年了,那他留下的精锐部队,还能用吗?我都答应站在你这边了,咱就不要异想天开,连死人都送到战场上去了吧?”
瑾洵噗的一笑,“朕还以为,皇后去了趟陇东变聪明了。”
沈薇不明所以。
瑾洵解释道:“本来是想,你考虑事情会比之前复杂些的。锦囊的地图背面,不是记载着三句话吗?”
沈薇点点头,“辛未甲子,月落沉潭,某之二段。”
“嗯,我查阅了许多帝朝的史书,发现这三句话,其实是说,每到辛未年的甲子月,月亮沉潭的时候,某之山的第二段便会打开山门。谁也不知道这个山门后面是什么。朕猜想,当年圣祖身边有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天下安定之后,这支军队便消弭了。如果这支军队还在的话,应该是在某之山的二段身处。”
沈薇思考了很久,回道:“那这只军队里,有没有女人呢?”
瑾洵一怔,“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发了啊。万一这军队纯一色的爷们,这八百年怎么传后?肯定都变成深山枯骨了。”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沈薇无奈的摇摇头,“说起来,还是让沈之书去吧,我觉得,他的忠心是可加的。不过,我有个请求。”她暗搓搓的绞着帕子,“让沈之书去也成,可是,去之前,得让他和小阿娇把婚成了。你也知道,我爹娘年纪大了,我老哥一去,三年五载,他们都没个在身边照顾的人。”
“朕允了。只是,陈阿娇愿不愿意,朕就不知道了。”
侍茶端过来壶茶给瑾洵和沈薇倒上,开口道:“皇后娘娘,宝蝶被太后宫里的翠儿姐姐叫过去了。”
沈薇明了的点点头,“我不在的这些天,她是不是天天往福宜斋跑?”
“回皇后,皇后不在的时候,她倒是跑的少些。前几天还听说,太后要把她召回去呢。”
“召回去?”沈薇瞅一眼瑾洵,道,“那宝蝶是太后故意放在正阳宫看着我的,怎么舍得召回去了?”
瑾洵捏着茶杯把玩,闻言,抬抬眼,道:“约莫是觉得放了这么个多话的,也让母后头疼了。”
沈薇撑头垂思阵,“依你看,若宝蝶真的被召回去,太后娘娘会再派什么人过来?又会如何处置宝蝶?”
瑾洵琢磨着开口,“依我对母后的了解,下次再派人来,肯定会找个更小心谨慎的。不过说起来,宫里到处都是目后的眼线,也用不着特意派个婢子过来。至于宝蝶,应该会指派个很差的差事做。”
沈薇点点头,暗自里有了主意。
宝蝶其实心眼不坏,只是爱耀武扬威些,虽说聪明也性子也直,很多时候反被小聪明误了。既然太后不准备用了,那么,她就捡来用。当然,对宝蝶这种人来说,金银财宝好言相劝都是不管用的,宝蝶是个爱显摆的,自然也要给她最能显摆的职位。
像宝蝶这种爱表现的人,你要她的忠心肯定是不能指望了,不过,拿来掩人耳目什么的,指定一用一个准。
瑾洵看沈薇默不作声,慢慢将茶杯放下,站起身道:“朕召了戚梦白,沈之书和孟扶苏觐见,皇后随朕过去吧。”
沈薇略额首,跟着瑾洵屁股后边往外走。
说起来,七月中,天气转凉,实在是难得的秋高气爽。可这秋高气爽的天,沈薇素来觉得是登高的好时节。至于钓鱼的话,沈薇遥记得当年沈之书还穿着开裆裤做夫子学生的时候,有一堂课就是背的关于钓鱼的诗。
那首诗,它是这么念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是以,在沈薇初有记忆的时候,就认为钓鱼应该是在独钓寒江雪的。以至于后来许多年,对于春夏秋三季蹲在河边钓鱼的行为都不能理解。
秀娥宫的池塘边上,今日难得的热闹。
柳树依旧蓬松,只是叶子有些枯黄了。柳树下摆了四张藤椅,位置很好,能从池塘这边看到那边遥遥相对的宫殿。
沈薇跟在瑾洵后边来到秀娥宫院子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三张藤椅上已经坐着人了。
☆、第20章
碧色的池水微波粼粼,岸边的三人稳坐凝神。
瑾洵轻咳一声,惊的三人慌忙起身,走过来行礼。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沈薇望着跪在地上的三个青年,顿时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沈之书和戚梦白今日的衣服撞色,竟都是穿着白色的劲装。沈薇觉得,戚梦白穿劲装无可厚非,毕竟人家是会功夫的,长得也蛮英气。可自己的老哥这么穿,好看是好看,却总觉得怪怪的。
瑾洵慢悠悠的拉着沈薇过去坐下。缓缓接了话头,道:“这次皇后和皇舅去陇东辛苦了。不过,陇东灾情得到控制,朕甚欣慰。沈爱卿和孟卿跟朕在昊城也没闲着。你们都坐吧。”
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这闻言,这才起身站起来,各自落座。
沈薇瞟眼孟扶苏,总觉得这个南朝来的使臣和瑾洵长得三分相像。气质上倒是有些不同的。
孟扶苏性子看上去爽朗,让人觉得很和煦,像是三春里的暖阳。相较之下,瑾洵就显得冰冷,偶尔还让人觉得阴寒。
想着,沈薇不由得打个冷颤。
孟扶苏对于沈薇这一瞟,显得很是淡然。拍拍绣了紫色浮云的敝屣,蕴着笑回瑾洵,“皇上,臣在昊城逗留日子太多,戚太后那里迟迟不肯表态。我南朝皇帝心急,派人问了许多遍,臣想,皇上若是能做些主,不若去跟太后商量商量,若是能派遣三万士兵助我南朝,我南朝愿意将尸骨密林三分之一的土地相让。”
瑾洵略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两下。
一道紫色的身影如风疾至,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
秦焱挺直的站在瑾洵身后,语声恭谨,“皇上,有何吩咐?”
瑾洵嗓音没什么情绪,“你就带着手底下的人,跟着扶苏世子走一遭吧。”
秦焱有些迟疑,道:“皇上三思,若是臣离开皇宫,戚太后是否会对皇上不利?”
瑾洵拾起地上的酒糟,随手在撒进池塘一些,似笑非笑道:“无事,你就去吧。不过,事后记得给慕容煌说一声,明年今日,朕要他五千精兵。”
孟扶苏听罢,唇角微微浮了笑意,开口道:“果然是您的作风,绝不会不图所求的出一兵一卒。”说罢,抬头望着秦焱,很是欣赏的又补充句,“看来,阁下也非等闲之辈。”
秦焱抱抱拳,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幽紫光,沈薇竟很好运气的认识这把剑。
这把剑她确实见过。
长剑寒光,云州铸剑世家铸造的,唯一一柄血祭长剑。此剑戾气甚重,一般人他还用不了。
沈薇不由得细细打量这个秦焱,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瑾洵挑挑眉,重重的捏了下沈薇,很是郑重道:“皇后对秦焱,似乎与众不同啊?”
沈薇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完全是对那把剑感兴趣。”
沈之书立时理解过来,接口道:“小薇。。。。。。咳咳,皇后娘娘在家中时,和小阿娇有共同的爱好,她们都喜欢云州铸剑世家的宝物,见到必要收藏起来。只怕,这是除了医术之外,皇后娘娘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了。”
瑾洵听罢,点点头,“原来如此。”说罢,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沈薇。
沈薇实在无法理解瑾洵这眼中的情意,干巴巴的笑两声,转头看着池塘的水面发呆。
戚梦白手中鱼竿一晃,钓上来一条明晃晃的鱼来,甚是稀奇道:“臣今天运气真是差。”
沈薇叹口气,道:“果然差,怎么会钓上来河龙盾的?你今日最好是窝在家中不要出门,省的触了什么霉头。”
沈薇话音才落,朱无庸就从月亮门那吆喝着往这边跑,边跑边道:“皇上,戚大人,太后娘娘传话来了。”
在座的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后突然传见是为何事。
孟扶苏缓缓站起身来,给沈之书递个眼色。沈之书了然,也站起身来。二人揖礼,道:“那臣暂先告退。”
瑾洵沉吟道:“也好,两位爱卿随皇后去正阳宫吃茶吧。我和皇舅之后会去正阳宫。正好,国舅也和皇后许久不见了,陪皇后说说话吧。”
沈之书再度低低头,回道:“遵旨。”
瑾洵和戚梦白带着朱无庸往福宜斋去了,沈薇这才收拾起心情,拉着沈之书往正阳宫走,边走边道:“哥,你怎么突然就被召进宫了?我前脚才回宫,你后脚就来了,祭祖的用品都买好了?”
沈之书打个哈欠,道:“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呢。在街上忽然就被秦焱拦住带进宫了。也没说让我进宫有何事。就看着他们在这儿钓鱼。”说完,他指指后面跟着的孟扶苏,凑到沈薇耳边嘟嚷,“哥本来觉得自己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没想到竟然有比哥还风度翩翩的。”
沈薇压着笑,小声回道:“你这叫风度翩翩?你这是细皮嫩肉春花照月。”
沈之书眼角抽了抽,闷闷的哼了声,“老子不跟你这个小丫头计较。”
孟扶苏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四处打量打量。
他进宫次数不多,算上上次和这次,统共进宫也不过三次,遑论小时候进宫那次离现在有好些年头了,宫中变化也很大。
记忆中,出来秀娥宫本来是该直奔太后宫的,眼下,道路明显是被改了。他皱皱眉,打量四周的建筑景物,未多时,舒展开眉目,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小时候进宫拜见,太后娘娘那时还是皇后,住在。。。。。。住在。。。。。。”
沈薇回头,笑道:“住在正阳宫吧?”
“不是。”孟扶苏温和道:“臣记得,应该是叫什么丹什么的。。。。。。”
沈薇顿悟,“丹霞殿。”
“对对。”孟扶苏点头道:“就是丹霞殿。”
沈薇蓦地有些不好意思,“丹霞殿好多年前就被改建了。现在是书阁,堆放些平素里不常看的书籍。皇上有时候带本宫进去过,本宫也偶尔翻阅翻阅,都是些诗经和民间故事。”
孟扶苏凝眉,讶道:“原来是这样啊?”
沈薇点点头,指着前边道:“这就到了正阳宫了。对了,使臣大人,皇上给本宫说起过,孟氏和皇室的牵扯,本宫想问问大人,你知不知道七年前孟氏灭门,是何人所为啊?”
孟扶苏闻言,猛地顿住脚步,面色阴沉的看着沈薇,一字一顿道:“臣敢问皇后,为何这般相问?难道,皇后知道些什么?”
沈薇顿觉寒意缭绕,确切的说,是杀意!
沈之书也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忙将沈薇挡在身后,干笑道:“孟兄何出此言?小薇才进宫,怎么可能知道孟氏灭门案呢?再说,孟氏灭门的时候,小薇才十岁。”
孟扶苏缓缓收起脸上的寒意,面无表情道:“臣失礼了。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去正阳宫等候皇上吧。”
沈薇在心里咬咬小指,默不作声的转头默默往回走着。
说起来,孟扶苏反应这样大,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惨遭灭门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心中释怀不去的痛。背负着这种痛楚,这个孟扶苏还没长成心理扭曲的报仇狂,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可,但凡知道了自己仇人是谁,还能忍下灭门之仇,坐下来和对方心平气和的做好朋友,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剑扎进仇人的要害,那都是便宜了仇人。
沈薇心境略复杂。
她认为,瑾洵不惜让寸步不离身的秦焱跟着孟扶苏前去平乱,绝对不仅仅是卖给南朝个人情那么简单。调查孟氏灭门的人是秦焱,瑾洵这么安排,是不是。。。。。。
想到这儿,沈薇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真的如同她想的那样,那就把瑾洵想的太坏了。虽然瑾洵对戚太后确实有怨气,真的要借刀杀人,那还是她认识的瑾洵吗?
沈之书看沈薇的模样,心中很是担心。自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小妹这个样子过。他抬手,轻轻拍拍沈薇的肩膀,霭声道:“你没事吧?”
沈薇勉力笑笑,摇摇头回道:“哥,我没事。”
沈之书很是担心,却知道沈薇不是个听劝的,只好回道:“要是自己呆在宫里闷得慌,就让荔枝进宫陪你。哥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沈薇摇摇头,裂开嘴道:“我真没事。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好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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