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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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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家公子作甚?”子衿沉不住气了,怒道:“兰花为友,是我家公子喜欢喝兰花酿的酒。”
众人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无痕公子,他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而且,无痕公子怎么会杀人?!
朔月站起身,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诸位这些日子需得好好注意周身安危。”又俯身对倾城轻声说,“让人给倾庄主整理一下,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
“嗯。”倾城含泪应道。
他又看向南宫裕,“烦劳南宫前辈带我去看一下刘长老。”
南宫裕走到倾意闲尸身处,目中跌宕出诸多情绪,最后才犹如发誓一般地说道:“倾兄你放心,我等定会为你报仇。”
遂转身往刘长老歇息处走去。
朔月将刘长老尸身细细检查了一遍,空气中并未有那奇香,而他的手中也没有兰花。他不由得拧眉。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香味散了。”半响无痕说道。
朔月依然皱眉不语。
昆仑派众人都垂着头,脸上都是悲痛之色,谁曾想来参加一次武林大会,门派里最具声望的长老居然被杀了。
忽有一人走出,朝着朔月深深一拜,“还望盟主为我昆仑派讨个公道。”
朔月点头,心中却在哀叹:当个盟主可真不容易,看来以后没消遣日子过了。
第二日在众人帮忙下,倾意闲下了葬。众人沉默地站在冷冰冰的石墓前,饶是芙蓉正好也无法抹去心中的悲凉。
一夜之间,一代武林宗师就这样成为了一个传说。
这无疑是让人悲痛的。
而这时大家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五年前,盛极一时的乐家,也是被一夜灭门。
似乎有又什么在冥冥之中牵引开来,心中顿生一股凉意。
今日的倾城,穿着一身白衣,黑发婠成简单的发髻,头上别了一朵白花。一双明眸已哭得红肿,身上再无昨日那灵动的气息。
昨天她明明还在这里倾心舞蹈,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琴一笛为她伴奏。
恍然间,物是人非。
朔月看着她,想安慰却又有些词穷,半响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微叹了口气。
刘长老的尸首收了棺,由昆仑派弟子送回昆仑山安葬。
南宫欲和司空锦呆了近半日也告辞离去,此番变故,他们需得回去,以防万一。
期间,司空宣想留下来,被司空锦训了几句,只得离开。
他一走,萧铭当然也得走。
临走的时候,他想了又想,还是走到了倾城面前,塞给她一块玉佩,低声道:“倾姑娘若有需要,可去京城找我。你把这块玉佩给守城的士兵看,自然会有人带你到我面前。”
倾城犹豫地接了。
爹爹被杀之前曾找她谈过话,有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晓了。
见她面露难色,萧铭安慰道:“那件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姑娘不愿,自可跟我说,我定不会勉强于你。”
倾城勉强一笑,感谢他的细心。
只是,皇上的旨意哪能轻易改变?但细想之下,如今爹爹已经去了,也许……
“倾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晚饭过后,仍留在山庄的朔月、无痕问道。
倾城摇摇头。她一个深闺女子,突遭此变故,除了这山庄,她不知还能去哪。
无痕见她这样,心中怜惜,提议说:“不如姑娘随我们走吧,凭朔月公子的能力定能给姑娘找一处好的住处。”
倾城苦笑,“我呆在山庄也是一样。”目光却是静静地落在了朔月脸上,隐隐中带着怯怯的渴望。
朔月难得的没有挥羽扇,轻笑着说:“姑娘呆在这里,虽有人照应,我们也不甚放心。若姑娘不嫌弃,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很美,也很安全。”
倾城凝思想了片刻,点头应允。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各自散了去休息。
但是这样沉重的夜晚,又有几人能睡得着?
屋门打开,无痕提气跃到院内的一棵最高的芙蓉树上,仰头看着挂着圆月的天空,眸色渐深。
玉笛横于身前,朱唇微启,清越的笛音袅袅散开。
吹了一阵,就听得院内一间屋中有嘈嘈琴音附和而上,乐音突地悲壮起来。
笛音忽然停住,片刻又迎着琴音而上,声声切切,有如千军万马踏弦而来,又似狂风暴雨凛冽而下,然,急转,若鹰声悲鸣远去。
空留一片哀婉凄凉。
琴音顿然收声,笛音仍在继续。
“噗”的一声,鲜红落了满襟。
门,又开了。
有人驻足树下,凝眸望着上方,不知是看天,还是看树。眸中光芒复杂难辨。
良久,一声轻笑带着让人莫名心酸的苦涩在这月华如水的夜色里缓缓溢出。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树上的人像是没有看到衣襟上的鲜红,也未察觉到口中缓缓流出的鲜血,喃喃问道。
“活着便是为了活着,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理由。”树下的人收了笑,叹一声,“太多的理由,便是有太多的背负,那样,太累。”
“那朔月公子你有背负么?”
“当然有,虽然不多。”
“很累?”
“不及你。”
“是么?”无痕轻笑,收了玉笛,纵身落地,看也不看树下的人,越过他就要回去。
衣袖被扯住,没来得及思考,一颗药就塞进了口中,耳听有人笑道:
“逞强!”
沙漠迷情【已修】
出了靖州城,无痕便跟子衿要告辞。
鬃毛黑亮的骏马上,华衣如雪的男子手扣着缰绳,玉簪束发,面目俊朗,一双凤眼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解下束发的簪子递给一边的人。
“我想,你这番是需要这个的。”
无痕盯着那白玉无瑕的手,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如此,多谢了。”
“嘿?”朔月惊奇地看着他,“你竟跟我客气了?”遂又仰头看天,“难道这太阳打西边出了?”
无痕将簪子收入怀中,觑他一眼,也不做声。
朔月下马,后面马车上坐着的小厮立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木梳和一根金簪。
“等一下,”朔月握住正要给他束发的小厮的手,凤目斜睨无痕,唇角掀起一抹邪笑,“小酒,把东西给无痕公子。”
“是。”小酒应一声,转身将木梳和金簪递向无痕。
无痕愣愣地接过,不明所以。
朔月脸上笑意更甚,“无痕公子不是觉得欠我么?我想了个法子,好叫你觉得不那么内疚。”
无痕盯着手中的东西,有些了然了,清眸半眯,唇角一扬,冷冷地丢出两个字:
“休想!”
随之丢出的还有那木梳和金簪。
车帘掀动,一道白影如蝶般掠过两人身前,白衣翩跹,落地时,左手木梳,右手金簪。
只见她盈盈上前,如水明眸掠过二人,轻声一笑:“两位公子何必动气?既然无痕公子不愿,就由倾城代劳吧,也好略消倾城歉疚之意。”
无痕坐于马上,戏谑地看一眼朔月,对面前佳人笑道:“ 如此,劳烦倾姑娘了。子衿,我们走。”
话音未落,人已在丈余之外,黑发飘动,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就只能见到一点黑影了,最后,只留天地一线。
朔月无声叹气,这个无痕……偏偏又无法真正的恼怒于他。
“公子。”轻灵的声音。
朔月侧首,对倾城一笑,“这等事还是让小酒来吧,时候不早了,倾姑娘先回轿,我们继续赶路。”
倾城垂目,看着手中的木梳金簪,这突然而来的距离让她觉得面前之人也许是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靠近的。
深深呼吸,抬眸,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倾城。
将木梳金簪递还小酒,微微福身,转身,一步一步朝那极华丽的马车走去。
朔月注目着那道白色的背影,在这树叶凋零的秋日,人烟稀少的窄道上,是如此的孤零寂寞。
远方的路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心中顿生一股惆怅。
“公子——”小酒轻唤一声。
“嗯?”敛神,展笑。
“我帮你束发吧。”
“好。”
转身,任小酒轻且快地将三千青丝束好。
“公子,我们去哪?”
“宁州。”
“无痕公子也去么?”小酒捏着梳子,继续问。
“他去做什么?”不满地皱眉。
“公子——”
“嗯?”
“无痕公子是男子。”小酒提了提气,说完了,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
“小酒!”拳头落空,转身,那欠揍的小酒已在马车上上坐着了。
“你今天晚饭不要吃了。”这小子,是被他宠坏了。
“啊?”小酒悲叹一声,他只是好心地提醒一下自家公子,以怕公子泥足深陷,他做错什么了?要扣去他的一顿饭?
果然,伴公子如伴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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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靖州城往北走,过荆州,雍州,再往北行约一百里,穿过一片名为“乌齐科尔”的沙漠,就是盛朝与柔族的交接处——茹茹城。
九月的时候,柔族的气候是白日高夜晚低。所以,柔族的人民白日都穿的比较清凉。女子上身喜穿丝绸做成的无袖短衫,下身着及膝以下的裙子,脚上多是以竹为底的编织的系带鞋子。
且女子素来爱美,柔族女子则喜爱将一头长发婠成高髻,髻上坠彩珠,颈上、腕上和脚踝处也会系着各种珠链。这样跳起舞来的时候,珠链相撞,便银铃作响,颇为喜庆。
而男子就简单许多,只将衣服衣袖卸下系于腰间,换上绸裤凉鞋便可。
待太阳落山之时,再罩上棉衣。只是,这样换来换去也是异常的烦的,所以,一般没什么事的时候,到了晚上,柔族的人们多会回家,烧好炕,燃气火炉,一家人窝在屋中吃着烤好的羊肉,喝着温热的奶酒。
除了这些异于盛朝的民风外,柔族的药草特别多,唔,只要你稍微留心一些,就可在山上树林草地里随便采到许多的草药,运气好些的话,会得到一些价值连城的名药。而柔族的人们也是靠这些草药与其他国家通商,换取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辆马车自南向北,在“乌齐科尔”沙漠上缓慢地行着,马车上坐着个人,从她绾着的发髻来看,依稀能辨出是名女子。
观之容,许是行路匆忙,面上已有了许多的灰尘,本色的样子已经看不大清楚,只一双灵动的大眼格外清澈,猜想应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马车停了,女子进了车里,拿出一边的水袋,凑到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嘴上。
这人着青衣,冠青簪,面容极其俊秀,宛若天人之姿。原来这两人竟是无痕公子和他的丫鬟子衿。
只是,此时这无痕闭着双眸,唇色苍白,蹙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公子,喝点水,就快到茹茹城了。”子衿揽起他,将水灌入他的口中。
昏迷的人本能地吞咽了几口,子衿心中欣喜,还能吞咽,说明公子此刻还有意识。
“噗!”
手中的水袋还未放下,那笑还未及眼底,刚刚喂进的水已被悉数吐了出来,水吐尽了便是一大口的血,血落在地上,很快地就凝结成血块,却是紫色。
“公子?”子衿慌忙地将他扶正,手抵着他的背,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
“子衿,”昏迷的人慢慢睁开眼,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簪,“我在这等你,你拿着这玉簪去找城主。”
“公子,子衿带你一起去。”子衿抱着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无痕摇摇头,指甲掐进肉里,努力使自己清醒,“马车在沙漠里行不快,你将绳子解下,骑马去,一个时辰便可到。这里人少,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子衿态度很是坚决。她如何也不会放公子一人在这毫无人烟的沙漠里。
“子衿,这是命令,你快去。”无痕冷了语气。
子衿看他片刻,见他原先苍白的唇色已经发紫,嘴角残留着血渍,整个人无端的妖娆了几分。心知是不能再耽搁了,抬目眺望远方,见有一棵大树,遂将马车赶至树下,解了马,又叮咛了几句,这才打马狂奔。
无痕闭目靠在车中,手按着胸口,突然心口一紧,接着便是嗜心剥骨般的疼痛,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血已成黑色。
“哈!他低笑一声。
每年的九月是蛊毒发作之时,而解药里有一味药方叫“红极草”,因生于柔族北面最高的山上,颜色艳红而得名。
这“红极草”只在秋天盛开,且摘下后须得在半月内服下,否则药效全无,与一般的杂草无异。“红极草”周围必有毒出没,一般很少有人冒此危险采摘,只有王族和贵族会派人在这个时候采下提取它的汁水并将其冷冻,成为一味价值连城的救命药。
往年蛊毒发作前期,他和子衿都会到那山上采“红极草”,
只是这次因参加武林大会耽搁了几日,原本加快行程倒也赶得及,哪想这次蛊毒竟提前了五日发作?
无痕紧皱着眉,身上犹如火烧一般,难受之极。身上不消片刻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撩起衣袖,隐隐可见左臂经脉中一块凸起快速窜动,瞬间又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热浪慢慢退去,他静静地等着。下一刻浑身一颤,他靠着车壁滑落下去,双臂紧抱着自己,抵挡这犹如落入千年寒潭般的冰冷。
血,顺着唇不断地涌出,他努力撑起一丝神智,点穴止血。
这五日,每天都会这样发作三次。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时,车帘掀动,模模糊糊地见到一抹影子朝自己靠近,他只觉得那人衣服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浑身难以抑制的痛让他无心琢磨,他只觉得安心,慢慢地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看着车内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人,目内痛色一闪而逝。
伸手将无痕扶起,轻柔地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除去,直至露出白瓷般的脊背,心中苦笑:你这番姿态怕是只有我能见着了。
掌贴上光滑的裸背,身心都被冻的一颤。
“这样都能撑到现在,你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周身真气聚与掌心,缓缓输入体内。约莫半个时辰后,将他放在车内榻上,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又自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吞了,一颗喂无痕吃了。
“唔——”昏迷的人轻哼了一声,眼睫轻颤,似有醒转之势。
“啪!”睡穴被点,无痕再度昏睡了过去。
来人倚着车榻,静静地凝视着昏睡的人,许久,伸手触上那天人的容颜,轻笑。
“你这家伙有时真让人想不通,看着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其实心思藏得比谁都深。”来人长声一叹,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远方渐有马蹄声传来,再看那熟睡的容颜一眼,一个纵身从车窗飞了出去,只一会儿,就没入了飞扬的尘沙中。
【我欲乘风】
“他的蛊毒已经压制住了,子衿姑娘无须担心。”
“如此,多谢御公子了。”
……
无痕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之极的梦靥,梦里面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色,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挣扎的哭喊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响着,就像索命的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漫片的血里伸出来,掐着他的脖子……无痕瞬间惊醒;坐在床上许久才缓过神来。一身的冷汗,他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除了疲惫外,并无甚不妥,看来蛊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抬目打量了一番自己目前留宿的地方:红木雕花的床,蓝色绣着银色花纹的帐幔。
伸手将帐幔拨开,不由得一笑。
七彩玉珠做成的链子围着一只铃铛坠在帐幔上,伸手抚上银铃,轻轻一动,便是“叮铃叮铃”的声音。
外间说话的声音渐渐没了,不一会儿只见两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子衿已经换了一身浅蓝的裙装,走在她身侧的是穿着一身堇色长袍的俊朗男子。
不同于朔月的仙姿妖态,这名男子给人一种极其清新优雅的感觉,尤其是他勾唇一笑,便能让人如沐春风。
“乘风,”无痕走下床,一改平日的淡漠,眉眼间都是笑意。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御乘风微微侧过身子,避过扫过来的掌风,面露愠色道:“刚醒过来还不消停?”
无痕嬉皮笑脸的收回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子衿:“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子衿走到一边衣架上取过一件白色的披风给他披上,“现下天气已经转凉,公子蛊毒刚压住,切莫再着凉了。”
“子衿,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过个几年,谁敢要你啊。”心情极好的无痕难得的开起了子衿的玩笑。
子衿瞪他一眼,随即抿唇一笑,也顾不得羞涩,“要是如此,子衿就嫁给公子,可好?”
“噗!”御乘风刚给自己到了杯水,这才喝一口就给喷了。
“别!”无痕忙退后一步,“我可消受不起,要不——”他戏谑地一笑,“把你嫁给御公子可好,这辈子包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噗!”御乘风再次喷茶,无奈地将杯子搁下,慢条斯理地掏出丝绢擦了擦嘴边的茶渍,“有你这样当主子的?穿件厚的衣服,出来用晚膳。”
无痕点头,任子衿将自己包的像个团球。
“宫廷小黄瓜,佛手金卷,金丝酥雀,红海珠香……”无痕望着满桌的菜“哎哎”一叹,“每次来都要乘风你破费,小弟都不好意思了。”言罢顺手拿起搁在一边的淡青色酒瓶。
“子衿——”弱弱的声音。
“公子,你还不能饮酒。”子衿毫不犹豫地将酒瓶拿走,落座后,给自己和御乘风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无痕愤恨地瞪二人一眼,执起筷子,夹了块黄瓜塞进口中。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转。
“你先在这养两天,等你好些了就带你去。”不等他开口,御乘风笑着说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恩恩。”无痕满足了,也不恼刚刚没酒喝的事了,开心地大快朵颐。
“哎,”子衿搁下筷子,无奈地摇头,对坐在一旁的御乘风低低道:“公子这副样子要是被那些武林人看到,还不得惊掉大牙。”
御乘风不以为意,“你不觉得你家公子现在这副样子很可爱么?”
整天装着个冰冰冷冷一脸与世无争样,谁会喜欢?
他就不喜欢。
酒过半巡,御乘风摸着下巴,盯着无痕上下看了一遍。
“干吗这样看我?你有什么企图?”无痕手中的筷子一顿,那块大肉就这样落到了桌上。他看着那大肉,眼中满是欲求不满。
“哈哈!”御乘风拊掌大笑。
这人生有四大喜事,但他觉得还得再加一喜,就是看大名鼎鼎的无痕公子出溴。
“喂——”无痕郁闷。
“好了,说正经的。”御乘风收了笑。
无痕和子衿相视一眼,也敛了神。
“我没猜错你这次蛊毒发作应该比往常都来的厉害吧?”也不等无痕回答,又自顾自道,“这次虽然那家伙的簪子救了你一命,但其实,子衿将你带来的时候,你的蛊毒就已经被暂封了。不然,这次你不死你那一身武艺也得废了。但子衿说你们那时是在沙漠,究竟是谁这么好心呢?”
无痕抿唇沉思,昏迷前那一抹身影,还有昏迷时那隐隐能感觉到的温热触感。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是梦,难道竟是真的?
子衿也是一脸若有所思,她从茹茹城返回沙漠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一道影子自车中掠出,当时并未在意,难道竟是那人么?
她觉不相信这个世道还会有人这么好心,救人不留名。
那么,还会有谁知道公子会在这个时候来茹茹城呢?
除了他!
两人心中皆是一凛,随意又都摇摇头。
不可能,那人此时应当在盛朝坐拥美人,怎可能出现在那杳无人烟的沙漠?御乘风见这主仆二人神色,知他们定是想到了些什么,也不出声打扰。自顾自地抿酒,只一双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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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远在盛朝的宁州,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
前武林盟主之女,当今第一美人——倾城,竟堕入了风尘,成了素有“雅城”之称的宁州第一舞坊“红韶坊”的头牌。
武林众人皆纷纷猜测,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在父亲尸骨未寒之时,进了青楼?
而远在京城的萧铭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淡淡一笑。
三天之前,父皇让他派人去接倾城进宫,不日完婚。这下可好,父皇知道了怕是要龙颜大怒了。
这倾城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进宫的悲哀了么?她未免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父皇虽被百姓称作“仁君”,但也是绝不容许有人这样忤逆他的意愿的。
倾城啊倾城,你可知,你这样任性,赔进去的怕会是整个“写意山庄。”
“倾姑娘初次登台是什么时候?”良久,他转身问身后站立许久的侍者。
“回六皇子,是九月三十。”
“哦?那就是说还有十天。”萧铭垂目忖思片刻,吩咐道:“备马,本皇子要出府。”
“是,六皇子。”走了两步,侍者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
“回六皇子,九月三十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侍者战战兢兢地回道。
“与本皇子何干?还不快去准备!”萧铭皱眉,低喝道。
“哎,是。”
待侍者走后,萧铭才踱步到屋外,看着满园盛放的建兰,心中百感交集。
已经过了五年了吧,从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如兰的女子开始,已经过了五年。
如今,他已经十七了。
想到那悠扬的琴音,那翩然的绿影,那水般清澈动人的明眸,不由一笑。
“取琴过来!”话音落下,便有宫女抱了一张古琴走来。
“放下。”他指着园内的石桌吩咐道。
伸手将包琴的绸布揭开,手指轻触上琴弦,琴弦微震,琴音散开。
指尖流转,轻抚琴身,然后顿住。
指下浅浅的却又极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凤鸣”。
原来,这竟是与“龙吟”齐名天下的古琴“凤鸣”!
只是为何这“凤鸣”会在这六皇子的宫里?
那便要从五年前说起。
原来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六皇子听闻那乐将军之女乐翎韵乃是凤女转世,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便想要见上一见,于是,央求大哥带自己出宫去玩。
虽然见到那传说中的凤女时,她是轻纱覆面,但仍然遮掩不住那天人之姿。
他当时就想:以后定要娶这女子做皇妃。
谁曾想,那天夜里,他就再也无法与她相见。那时的小小心愿成了此生都无法完成的夙愿。
第二天,他得到消息后,派人前去乐家查探。
“乐姑娘已死,只余这一方琴。”
“可有见到尸首?”他方寸大乱,十二岁的男孩能承受多少?当下便泪流满面。
“没有,”那人摇头,“但是有人亲眼见到乐姑娘惨死剑下,现下乐家已被大火焚尽,但这凤鸣乃是百年古琴,放的又极为隐蔽,是以未被殃及。”
……
后来人人都道她是妖女,他偏不信,她明明就是圣洁的天女。
那倾城虽也是个极美的女子,但比起她,那神韵却不及三分。
只是,有个人,那眉眼间的神韵与她极其相似。
他当时甚至因这份神似而迷惑,动了些本不该有的心思。
他怎会是她?!
呵呵!
萧铭苦笑一声。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情若浮云】
盛德一十九年九月三十,“雅城”宁州全城轰动,今日可是当今第一美人倾城初次登台的日子。
有钱的,没钱的,有妻室的没妻室的,谁不能一睹芳容?
据说倾城姑娘卖艺不卖身,但若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一亲芳泽?
当太阳西垂,遥远的天际徒留一丝残红时,“红韶坊”已是人满为患。
一身黑衣的男子踏步而进,香气扑鼻而来,又见到这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
今日花魁首次登台,红韶坊一改往日的雅致,梁上柱子上都布满了红绸,跟嫁女儿似的。
“主子,”跟在身后,书童打扮的人轻声唤道。
黑衣人手中的折扇轻轻拍了拍,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泠歌,你去安排一下。”
“是。”换做泠歌的小书童身影瞬间消失在穿涌的人群中,过了不消片刻,人就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
“公子,司空公子也来了,他就在二楼。”
哦?萧铭抬起头往楼上瞟了一眼,随意露出一丝浅笑,迈步朝楼上走去。
“想不到你也来了。”司空宣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萧铭白他一眼,接过泠歌递来的茶,“你怎么看?”
司空宣一张脸上除了笑,并没有其他表情,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泄露了他的心思。
“我就是不明白,才过来看看。哎,我爹还算平静,南宫伯伯听到这事差点没直接过来把人拎走。”话音一顿,他看着萧铭,面有忧色,“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你家那边怎么说?”
萧铭喝了口水,茶水入口清香,他不由得多喝了一口。
“我还没去看,所以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到会是什么景象了,敢拔龙须,我到挺佩服她的。”
“你就不在意?”司空宣很是奇异,“虽然没有过门,但好歹也算是你的人了,这么沉的住气?不大像你。”
萧铭不甚在意地笑笑,黑眸中某种情绪一闪而逝,“个人缘法,是我萧铭没这个福气。”
司空宣瞪他一眼,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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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厅,从幕后旁的一道门转过去就是“红韶坊”的后院,只是后院跟前楼中间有一条碧澈的小溪,溪上有座木桥,桥身上雕着串串紫藤。
只是这桥中间断了一截,断处极其平滑,连根毛刺都没有,这样看来应是被刻意斩断的。
说起来,这断桥也是武林曾经的一个传奇。
据说几十年前,有一对江湖怨偶,二人因爱生恨,最后女方在这里挥剑斩情丝,一剑断了这木桥,将两人隔在桥两端。
从此萧郎是路人。
木桥断后,两人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二人双双跳崖自尽了;也有人说,其实这二人终究逃不过思念,携手归隐了。
后来,人们便将这桥唤作“斩情桥”。
而今,这里成了红韶坊的一部分,倒也算是应景了。
“烟花女子,还是切莫动情的好,今夜郎有心无意,明朝便是无心无情。”这是红韶坊的女子时刻记在心中的一句话。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且把欢颜展,且将胭脂染,罗袖一扬,管他庙堂谁主沉浮;青丝一扫,任他江湖纷乱不休。
与卿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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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
后院一间极雅致的阁楼里,华衣如雪的男子斜躺在榻上,时不时的拈颗葡萄扔进嘴里,手中的羽扇懒懒地挥着,嗓音低迷。
端坐在铜镜前由着丫鬟给自己打扮的女子,看着镜中自己渐渐透着几分妩媚的容颜,浅笑:“想好了,呆在这里,总好过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华衣男子似是不大苟同,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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