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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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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南宫大笑,随后又严肃地看着她:“你最好有点准备,上次你那事,我父亲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倾城微垂了头,道了声:“知晓了。”
朔月一路无话,只偶尔微笑着看看无痕,无痕被他盯得烦了,只好低声问:“你老看我作甚?”
“我只是想我与公子也算神交已久,想着能不能窥探到你一些心思罢了。”
无痕乍一听那“神交”二字脸就有些青了,听到后半句却笑了。
“我却是在想,待会儿要是南宫裕问起你写意山庄之事,你倒要如何回答?”
这话是明着试探了,他声音不低,随行几人恰好都听见了。倾城微僵了身子,转眸看向朔月。
朔月摇着扇子,轻“呵”了一声,“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咦?”司空宣问:“这么说,朔月公子已经有眉目了?说起来这事也过去快半年了,我虽然试着查过,却都查不出所以然来。”
一边的倾城眸光动了动,转身安抚他,“三公子不必自责,倾城相信,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是啊,自有报应。”朔月跟着一字一字轻声重复,却吐字极慢,那字似是牙缝中蹦出来的。
“呵呵。”无痕低笑,“报应不报应,自有天在看。走吧。”
萧铭一直盯着几人说话,三人之间话中绵里藏针他也都听得清楚,心里暗暗存了计较。
而南宫啸只在一边,眯着眼暗笑。
正厅里,除了端坐高座的南宫夫妇,左下手还坐了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妙龄女子。
杏面桃腮,眉似新月,眸含秋波。且坐在那,贤淑安静,微含首,唇含笑。
真真也是一个妙人儿!
几人诧异地看向南宫啸,不明白这等佳丽他为何还要做出逃婚一事?
南宫只苦着脸,看也不看那姑娘一眼,只向着高堂跪拜。
南宫裕一见他就火了,但碍着有客人在场也不好发作,最后只得恨恨说道:“再过两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别再给我做出什么丢人的事,真惹下什么事,我南宫裕全当没你这个儿子。”
南宫夫人虽然也怨儿子不懂事,但儿子好歹回来了若是再给骂走了,难道真要不认儿子?当下只得温言相劝:“老爷——”
南宫裕只得作罢,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倾城身上,“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让下人收拾了厢房,诸位先去稍作休息,晚膳的时候老朽再来为各位接风。”
“南宫伯伯客气。”司空宣抱拳道了谢。其他人也行礼道了声“有劳前辈”。
“倾城,你随我过来。”南宫裕起身唤了倾城就向后面走去。
南宫啸跟倾城使了个眼色,自己带其他人去厢房了。
倾城去了约半个多时辰就寻了来,几人又随意逛了逛,在亭子里看看风景说了会儿话。到了晚上,下人来唤了去吃饭,一桌人都是熟人,但碍于有长辈在场,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得各自吃完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午时,大家还在后院说笑,就听有人来报,说是有客人来了。
几人去前厅一看,众客人里赫然便有司空宣的父亲司空锦。
“爹。”司空宣笑着唤道,忽然又向司空宣左侧坐着的一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唤道:“洛伯伯也来了。”[WWW。WRSHU。COM]
“江州洛家之主,洛肃?”萧铭微讶,“不是听闻他已避世隐居,怎的今日会来?”
“南宫公子娶妻,他自然要来。”朔月却不惊讶,率先走了出去,对众人抱拳行礼。
本来谈笑的众人一见盟主驾到,立马都起身回礼,只洛肃朝他微微含笑点了下头。
“诸位都是长辈,这一礼晚辈受之有愧,还请快快坐下。”朔月面露惶恐之色,略含愧疚地笑道。
“狐狸!”无痕轻哼了声,与其他几人也走了出来。
众人不想青衣无痕居然也在,当下哗然,又暗道南宫家果然面子大,无痕公子虽是晚辈,却是难得现身这种场合。
而自无痕出现,洛肃的目光就未能移开分毫,扣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他惶惶然地盯着许久,胸中诸般情绪翻涌。
司空锦觉察出了他的异样,探身问道:“洛兄,怎么了?”
“司空。”洛肃仍盯着无痕,“你看他,可像一人?”
司空锦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无痕,初时却被那种不谙人间烟火的仙人气质所折,但他毕竟游历江湖多年,这次见着也没什么不同了。所以,眼下见洛肃这副神态,只笑道:“这无痕公子的确惊为天人,我初时见到也是颇为震撼的。”
洛肃却摇头,“司空,你可还记得五年前。”
司空锦闻言一怔,手下一颤,杯中的水便渐了出来。他闭眼,微叹:“洛兄,耳目众多,不可乱说啊。”
“唉!”洛肃垂眸掩去眸中的愧疚懊恼,只低低说着:“报应终归是来了。”当下也不言语,只起了身出了正厅。
无痕虽跟人说笑,但两人的神色他皆收入了眼底,包括洛肃见到自己时的那种不可置信。手拂上脸,暗忖:到底隔了这么多年,总归是不大像了。
而朔月这时却挤过来,凑着他耳边低声说:“我看洛前辈似乎是认识你呀。”
“这个江湖说大不大,说不定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无痕淡笑着回。
“哦?”朔月拖长了音,热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耳侧,颇为暧昧。
武林众人早就听闻“朔月无痕乃断袖”一事,本来还不大相信,然此时见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心里已经笃定了八九分,当下左右窃窃私语起来
南宫裕和司空锦见状,一个瞪着眼一个无奈地笑笑。
怎么说如今这“朔月”都是盟主,虽行事乖张,但他又未作出有违武林同道之事,只好睁之眼闭之眼,全当看不见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客人,南宫啸不得不帮衬着应付,一时头大如斗,司空宣在边上乐得直笑。抬头之际与远远站着的子衿目光相遇,他心头一震,想起一事连忙将自家父亲拖了出去。
当晚,无痕厢房的门被敲响。
见着来人是司空锦,他心思一转,已经有了计较,忙请人进来,命子衿倒茶。
“无痕公子,我今日来实则为了小儿之事,还望公子同意。”
无痕浅笑着,眼角微挑看了子衿一眼,“前辈请说。”
司空锦也不拐弯抹角,道:“宣儿与我说,他与你婢女子衿姑娘情投意合,就央着我来为他提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个……”无痕看了子衿一眼,有些为难,“子衿虽是我的婢女,但我一向待她如妹妹,她的终身大事,我定然会遵从她的意愿。”
“恩,这个自然。”司空锦微笑,看向子衿,温和地问:“子衿姑娘,你意下如何?”
“我——”子衿红了脸,揪着手指,一副娇羞模样。其实只有她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如凉水灌顶。
情投意合?她有些想笑,不过是那傻小子以为轻薄了自己非要负责而已。
她黯然地垂着眼,若是从前她必然会欣喜地答应吧,纵然这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夙愿,但她却是会拼劲全力让自己脱身,许自己和他一个未来。但自从上次见他奋不顾身为公子挡剑,她心底就一直无法释怀。
公子如今是男子,若是有一天,他知晓……他还会这样信誓旦旦地说着要娶自己吗?
“子衿。”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无痕自然知晓她的顾虑,只道:“若是你愿意,公子自然会许你一场婚礼。”
子衿一怔,望着无痕,眸里含了泪。若是平常女子嫁人,自是极为平常之事。可是,她们不同。但她也知道,公子既然说了,就一定会为自己做到。
逍遥,不就是如此!
公子以为避着自己,她就没看到他背上的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吗?
镇堂鞭,上次阁主竟是用了镇堂鞭!
她吸了口气,收回泪水,微笑着说:“子衿但凭公子做主。”
无痕大笑,看向司空锦道:“那我便替子衿应了。只是,恕晚辈无礼,我需要前辈和三公子给我一个承诺。”
司空锦也不觉得有什么,当下道:“公子请说,我定会答应。”
“我只需前辈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何事,都不得委屈子衿,不得让她离开司空家。”
司空锦点头,“这是自然,子衿既嫁入司空家,便是我家一份子,司空家自然不会亏待于她。”
“有前辈这份承诺我就放心了。”无痕目光落于门外,笑说:“三公子,夜晚寒凉,还是进屋说话吧。”
“嘿,嘿嘿。”司空宣挠着头,抱拳一揖到底,“多谢爹,多谢无痕公子成全。”他又看向子衿,却见她撇了脸去,一时有些委屈,想着:她怎的气还没消?
“三公子,你可记得当初于我所作的承诺?”无痕难得的严肃起来。
司空宣点头,“我自然记得,此生我只娶子衿一人,我这一生都会对她好。”
无痕这才微笑着望向子衿,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那么之后的,就交给他吧。
而很久之后,子衿想起这一天,只觉得怆然,一生不曾后悔,却未必一生甘愿。
【杀机四伏】
婚礼这天,兰州诸多客栈内都会听到人们三五成群的侃侃而谈。未成亲的公子哥儿有听闻婚礼盛况的是又嫉妒又羡慕,而未婚姑娘皆是愁闷着个脸。能嫁于南宫少爷为妻,是天下多少女子的梦想啊。但今日,这梦就要破了。唉!
午时过后,宾客来全,南宫啸头戴乌纱官帽,身着龙凤大红衣袍,腰挎红花,周旋在宾客间,陪着笑脸。
朔月一行人见他忙着也都识趣地没有去烦他,在后院围作一圈商量着如何闹洞房。
“三公子,我劝你今儿别太过,不然你成亲那日,定有你好受的。”朔月玩笑地说着,拈颗花生扔进嘴里。
他郁闷地盯着盘子里的花生,正愁着,忽见一丫鬟捧了一大盘子葡萄过来,他顿时眼睛一亮,喜滋滋地伸手去拿。
边乐呵呵地吸着葡萄,边赞道:“这南宫家果然富庶,都这个天了还能吃到这等新鲜的葡萄,唔,汁美肉嫩,不错不错。”
想他也好些时候未吃着葡萄了,这次见了便一下子吃了许多。
倾城在一边微笑着帮他把葡萄去皮,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摆在盘子里方便他吃,惹得其他人直眼馋。
朔月吸着汁水,对倾城温柔地笑:“还是你好。”
无痕饮着茶,偶尔吃两粒花生和些许点心,听到司空宣那闹洞房一说也劝道:“三公子,他说的未错,为了以后你和子衿,你也只需小小闹一闹便可。”
司空宣听罢,撑头想了想,笑道:“那便这样吧。”于是几颗脑袋又凑到了一块儿。
吉时已到,几人也跑去前院观礼。
但见从大门到正厅处,三步红梅傲然而立,五步兰花优雅垂首,树上皆挂红绸系彩结。众人分立两侧皆嬉笑着探头张望。
新娘子凤冠霞帔,冠上垂着珠珠金链子,半遮住娇美面容。司空宣捅捅萧铭胳膊,笑得最是开心,感觉今儿是他成亲似的。
萧铭很想骂他无聊,但今儿是南宫啸的大喜之日,也不好发作,只看着婚礼不理他。
南宫啸强堆着笑站在门口,伸出一只手,等新娘子近了方握住她的手,捧着彩绸进正厅拜堂。
“我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了,当真愿意嫁我?”南宫啸凑在新娘子耳边低声说。
“夫君,得拜堂了。”女子声音不冷不淡,偏偏南宫啸听到那“夫君”二字猛打了个哆嗦。
“瑶儿,你这是何必。”南宫啸与她双双跪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南宫夫妇笑得直乐。
到了夫妻跪拜之时,他扶住新娘子,轻声又谨慎地问:“瑶儿,这下拜了就没得悔了,你可想好了?”
新娘子没有回答,直接跪了下去,用行动给了他答案。无法,南宫啸只得苦笑着跪下拜了。
礼成之后,新人入洞房,喝了合卺酒,结了同心结,丫鬟婆婆一个个撒了花生红枣等,这才道了祝福捧着东西出去了。
司空宣几人早就等在门外了,这会儿见着好了立马推了门进来,几人也都道了祝福,正说笑着,司空宣忽然命人倒来了酒,递给南宫啸和新娘子各一杯,又让其他人各拿了一杯,笑道:“南宫兄,这是我等敬你和嫂子的,愿你们白头到老。”当下一口饮了,几人见罢也笑着喝了。
喝完酒司空宣便让大家都走,说是“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了佳人”,南宫啸不想他们就这样走了,略有些疑惑,看看手中的杯子,莫不是这酒……
那厢司空宣出了南宫啸住的院子就笑得拍手,“嘿嘿,今儿个南宫兄一定会谢我的。”
朔月摇摇头,也忍不住笑:“亏你想的出来。不过,你哪弄来的这药?”
司空宣努努嘴看着萧铭,“喏,是这人给我的。”
见大家都看着他,萧铭“咳”了一声,“这个,是,诶,司空,明明是你下午让我帮你找的,怎么这会儿都赖着我了?”
司空乐乐地傻笑,子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人看着老实,怎么也会想这坏心思?
“药量控制好了么?”无痕忽然问道,“这种药,还是不能太过的。”
司空宣点头,“这我自然知晓。”
几人当下笑着往前院去吃酒了。
琼浆美酒,山珍海味,觥筹交错,一片欢乐喜庆之景。来的宾客多为江湖儿女,又都是能饮之辈,这一番下来,众人自是喝了不少,到了后来一个个都醉得由仆人给搀扶了下去。
南宫夫人还在那边应酬,南宫裕先回了屋,他喝的不多,还算是清醒。正准备解外衫,耳听得身后一声轻响,动作一顿,他低喝道:“什么人?”
下一刻转身,惊诧出声:“是你?”就再没了声响。
一刻钟后,南宫裕所居的院子外便围满了人,很多人还是酒醉之态,但此刻却背脊发凉,怔怔地看着屋中情景。
片刻后,一人走了出来,对众人摇了摇头,顿时一片低呼声,而屋内一声压抑的低泣传出,后来便是嚎啕大哭;哭声怆然,闻着心伤。
“盟主,请问南宫兄是为何……”到后来便是说不下去,捂着脸哽咽。
“南宫前辈的死确实跟倾前辈一样,而且——”他举起手中的一朵兰花,“他的手里也攥着这个。”
“兰花?”一人出声,却是洛肃,他盯着朔月手中的兰花目光悲戚,摇着头喃喃出声:“果然报应来了。”
“洛兄!”司空锦慌忙扯住他,“你得镇定。”话虽这样说着,指尖却也忍不住的颤抖。
“公子,有些奇怪。”子衿凑近无痕低声道。
无痕垂目,点了点腰间的玉笛,这时头顶一道冷光袭来,他豁然抬头,对上朔月的目光。
眸光相撞,心思相交。朔月沉吟片刻,说道:“自我当盟主以来,已有三位前辈惨遭毒手,为此,朔月深感愧疚,便与今日辞了这盟主一职。”
下面又是一阵哗然,司空锦道:“当下江湖不定,盟主你这番离去,委实不妥。我等为查真凶,还得依仗盟主主持大局。”
他这一说,下面便立时有人响应,朔月无奈,只说暂代盟主一职,等找出了真凶,定然离去。
南宫啸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他站在台阶上向下扫了一眼,说道:“这次变故我南宫家委实没有想到,给大家造成恐慌,啸深感愧疚。诸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明日参加家父葬礼吧。”他挥了挥手,便有仆人过来安排众人回去休息。
大家劝了几句,知道此时呆着也是徒增主人烦恼,遂都行礼离开。
司空宣怔愣愣地站着,半响才道:“怎会如此?”四大家族半年内两家家主被杀,那下面呢?他忽然看向自己的父亲,担忧地唤了一声。
司空锦明白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只是南宫兄逝,你和子衿的婚礼得往后推迟了。”
“这是自然。”司空宣垂下头。
而子衿听到司空锦的话浑身一颤,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她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竟然给忘了!
身边有人握紧自己的手,子衿转头,清楚地听见了两个字:
“放心。”
瞬间,泪如雨下。
当夜大家散了后,无痕站在窗前,风吹得他衣衫翻乱。身后一人问道:“是不是你?”
无痕不语。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寂静里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朔月见他不回答,迈近一步,扳过他的身子,眸光如炬。“是不是你?”他又问,“倾意闲的死我拖了半年已是不妥,这次定是要给一个交代。你要下手,为什么总要在这种很热闹人很多的场合?”
让他想护他都不成。
彼此定定地对视着,良久,低低的声音含着笑声响起:“你到底是不信我。”
“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是我,何必多此一问?”
扣着他双肩的手松开,朔月望着面前这人,又一次问道:“你是为了什么?报仇?”
见他不语,心知猜对了,又道:“那你后面准备如何?是杀了司空锦,还是洛肃?”
说着又笑了:“你让子衿嫁给司空宣,你却又想杀了司空锦,你让子衿以后如何自处?”
“这是我的事。”无痕看着手中的玉笛,“朔月,别忘了你应承过我的。若是你真想给武林一个交待,再等六个月可好?”
“你大可放心,我对这江山没甚兴趣。”
朔月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你不可以杀洛肃。”
无痕一怔,玉笛一拍,掷地有声:“不行。”
“你要是杀了他,我不会原谅你!”朔月紧握着拳,目龇欲裂。
无痕冷眼看着:“这是他们应得的,我不会放弃,更不会答应你。我无痕要杀谁,他岂能活?”
“是吗?”朔月不怒反笑,黑暗中眸光寒光逼人,“我不是就活着?”
无痕只觉得心中忽然一痛,那痛如针扎一般,极浅极快,却又无法忽视。他垂眸:“我没想杀你。”
朔月不语,只看着他。
“洛肃是你何人?”为了他,他竟会这样。
“这个你不必知道。”声音很冷,冷得让人发颤。
又是一阵静默后。
“不杀他,何以见父母?”
“好,很好。”朔月轻笑:“无痕,那你便试试。”
他凑着他的耳边,一如他五年来每每不正经之时的轻佻举止,声音绵软,勾魂摄魄,杀机暗藏:“我不会拦你。我会……杀了你。”
【反道行之】
东风携了刺,芳草萋萋。天空湛蓝如洗,白云飘浮,更有那满地兰花摇摆,似笑似哭。
大风刮得衣服呼呼的响,几百人,一身素缟,面色悲怆。为首的那人,额上扎着白色抹额,白衣让往日带了几许风流邪肆的背影看起来分外萧条。
纸钱飞的满地都是,哭声震天,八人抬着木棺就要下葬。
忽然,一人踉跄着跑过来,来不及地喊着:“少爷,少爷,不好了,夫人——”后来竟是说不下去,所有人似乎是一下子明了,却又难以置信。
为首的人麻木地回身,唇边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娘,怎么了?”
来人蹼地跪倒在地,头扣着地面,哽咽道:“夫人,上吊自尽了。”
为首的人似是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一步,许久才低声说:“这样啊。”
^奇^他看着那仆人,吩咐道:“既然如此,就再备一副棺木,将夫人一块……葬了吧。”
^书^语气很平稳,就像往常一样,可是,站得离他很近的司空宣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隐忍的泪。
^网^他不由担忧地唤了一声:“南宫兄。”
南宫啸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又对那仆人说:“让管家去办吧。”说完对众人歉意地弯【奇】了弯唇,就离【书】开了。那步子开【网】始还算稳,待得到了后院,却越来越急,几番摔倒。心中的痛再也无法压抑,那泪,就那样滚了下来。
“爹,娘,你们都扔下孩儿了。”
“爹,你看孩儿没有哭,孩儿很坚强。”
他站起身,身子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一双手从背后扶住了他,那从来冷然的眼里也是红红的一片。
他握着那双手,泪流进嘴里,极苦。
“夫君,你还有我。”一句话,十分情,也是此生不渝的誓言。
南宫啸侧身看着她,良久张开双臂抱住她,望着碧天白云,苦笑着说:“瑶儿,整个南宫家就剩下我们了。”
秦瑸瑶紧紧地抱着他,一字一字狠狠地说道:“南宫啸,你不能消沉,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南宫啸低头望着女子脸上凛然的神情,不禁伸手抚上去。这个女人是他昨天新娶的妻子,他昨天刚刚大婚,今日却需操办二老的丧事。
他昨天还问她悔不悔,她毅然跪拜,这么久以来,他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子。
他此时心思纷乱,却还是想起了一句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一刻的他,永远也无法想象,若有一天要失去这个女子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他运筹帷幄,用尽心计,算计了所有,唯独没有算透自己的一生。
他和秦瑸瑶办完了丧礼,谢客,闭门。两人在家中过了二老的头七后,他毅然带着新婚妻子离开了兰州,先是找到了萧铭,两人谈了一夜后,而后他直上京城。
六个月后,被皇帝封为兵部员外郎,从五品。一年后又娶了皇帝最宠的公主为妻,进到兵部右侍郎,正三品。从此离江湖,入高堂。
而那六个月里,江湖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的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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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南宫家后,洛肃等人最先离开,萧铭因着还得必须继续寻尊天令遂仍旧跟朔月无痕一起,起初司空锦让司空宣随他一起离开,如果可以最好带上子衿。子衿当然不会同意离开无痕,司空宣也就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于是几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后面的行程。
朔月提起几人去往蓬莱岛一事已是武林周知的,虽然他们没有拿到尊天令,但别人不一定会信。而且,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人杀了南宫裕,由此敲山震虎。期间,无痕只是静静地听着,未插一句话。
“不是说南宫前辈的死因和倾前辈一样么?”司空宣有些不明。
朔月道:“确实是如出一辙。但若我们都如三公子想的一样呢?”
司空宣顿时就明白了,“他这是想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杀南宫前辈的与倾庄主的是一人,由此就可以逃脱了。”
“恩。”朔月点头,“此人这一番动作定是为了尊天令,所以,我们当下要做的就是在这人之前找到尊天令。”
萧铭放下茶盏,面带忧虑:“如今不要说武林,整个天下都对尊天令虎视眈眈,若我们不尽快找到,那蛮夷一旦来犯,只怕又要起战事。到时武林和朝廷皆乱,整个盛朝必然危矣!”
几人听完面色也都凝重起来。
倾城问道:“那我们接下去该如何?”
朔月指着桌上一张羊皮地图说:“我们已去过蓬莱岛,而现下离兰州最近的就是西面的云山了。但是眼下有两个问题:一是,那云山我们不知道在哪,说是极西之地,但至今没有人去过,所以此番定然困难重重;二来,我们想到的,那些人定然也能想到。所以——”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萧铭一笑,杯盖一合,发出“叮”的一声响:“我知道了。我们须反其道而行之,先找无回山。”
“可是,无回山在哪呢?难道真如传闻所说在宁州边际么?”司空宣问。
“这就要问无痕公子了。”朔月忽然语出惊人,眸中带着挑衅,含笑地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无痕。
无痕只微微抬了下眼皮,一边的子衿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副精巧的羊皮地图,放于桌上。
无痕这才起身,指着地图上一点道:“据我所知,蓬莱在东,云山在极西之地,按此推断,无回山该是在北或南。”他指尖一点,又转身朔月的那副地图,“但大家别忘了无回山前面有三个字。”
“你是说‘落、地、永’”司空宣急忙道。
“恩。”无痕点头,“然我们此时就在这南边,诸位观察这些日子可曾发现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下去了就永远上不来的?”
萧铭摇头,“盛朝在南边只兰州宜州两大州,周边山虽不少,但悬崖之类的甚少。”
“六皇子所言极是。”无痕接着道:“所以,我们眼下只有一个选择,去北边。”
司空宣疑惑:“北边?北州吗?”
无痕摇头:“蓬莱岛在东边,既然我们去过发现没有,说明有误。所以,我们可以从这里——”
看着他指尖所指之处,朔月笑了:“你是指靖州?”
“对。”无痕道:“我朝的疆域论起北,该是靖州、荆州、雍州、北州,然后到乌齐科尔沙漠。”
“但是我在靖州从未听过那里有什么隐蔽之地。”倾城不解地说道。
“倾姑娘所言极是。”无痕一笑,“但往往被我们忽略的却正是我们要找的。然,据我所知,靖州确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无痕公子是如何得知的?”萧铭带着审视的目光问道。
无痕却是漫不经心地抽出玉笛,“身在江湖,总归要有那么一两个人脉的。”
朔月收起桌上的地图,低笑:“是啊,只那么一两个人脉。”
无痕不语,也让子衿收了图。
倾城忽然笑:“要去靖州,必经过宁州,不如我们就在那歇息几日再赶路,若是有缘见着洛公子,倾城倒是可以为大家引见一番,倾城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
萧铭“哦”了一声,“洛家二公子,洛风华?”
司空宣微微皱眉:“洛公子我也曾见过一面,确实,与传闻中不大一样。”那周身的气度岂是一个风流浪荡公子所有的。
“三公子见过?”倾城有些诧异。
“恩,曾远远看到过一次。”他并未说是在宁州她登台那次,免得尴尬。
如此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觉得也可行。时间已是不容耽搁,当下便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这次由司空宣安排马匹,朔月准备路上的吃食,当然六皇子准备银两。
当夜朔月路过无痕房外,见他正整理着行礼,遂进去附耳道:“我以为你有胆子带他们去宁州的?”
无痕将衣服叠进包袱里,淡淡地说:“这不跟朔月公子你学的。上次我陪公子玩了许久,这次劳烦你陪陪在下了。”
“哟?”朔月讥笑:“你倒是谦虚了。”
“不是谦虚。”无痕勾唇,“我只是按着我们约定的做。难道朔月公子愿意我带他们去真的无回山?”
“自然是不愿。”朔月退开一步,“我只是好奇无痕公子如何弄一个假无回山。”
无痕将包袱打好结扣,“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我只是顺路办点事。”
朔月心思一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眯了眯眸子,嗓音也沉了许多:“看来你真不打算死心?”
无痕不语,只指了指门,示意他出去,然后躺床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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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了结了路上的一些障碍,司空宣握着剑无奈地看着无痕:“无痕公子,我们必须走官道么?”这才半个月而已,每日都有明枪暗箭的,连个觉都睡不安稳。
无痕用手绢擦干净剑,又洒了去味的香粉,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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