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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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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当即含泪阻止道:“绝对不行……夫君惨遭不幸,你们开棺验尸,打扰安宁也就罢了!还想要损伤夫君遗体吗?欺人太甚了!”
死者为大,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做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林昭沉声吩咐家丁道:“去拿些冰块和热水来!”大户人家都有冰窖,以备夏日消暑使用,倒是方便。
李氏喝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折腾完了,没有结果的话,我可不答应!”
“谁说没有结果?”趁着空档,林昭说道:“刚才我与仵作检查了公子的伤口和身上的伤痕,已经可以证明一点!”说着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至少可以证明,凶手绝非大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提高了注意力!
邵文全问道:“林小哥,依据何在?”
林昭解释道:“公子的致命伤在颈部,根据伤口的情况,可以判断烛台的尖刺是从右上方的刺入。”
“不错!”仵作附和一声!
“如果是这样……你们想想,大小姐身高与公子差了好几寸,想要刺中应该是仰刺的,伤口该是自下而上的……”林昭一边说一边比划。
陈宣冷哼道:“难道她不能高举烛台从上往下刺吗?加上手臂的长度不就够了!”
林昭道:“说得好!如果是这样,刺中的可能就小了很多,甚至根本刺不中。高举烛台的过程,公子有所察觉,继而会阻挡或躲避!”
“如果若谷兄没有阻挡躲避,亦或者是背后偷袭呢?”陈宣举出了另外的可能。
林昭摇头道:“不,不是偷袭,公子也阻挡了!公子的右臂尺骨外侧,有一块淤青,是碰撞所致……准确的说,应该是与挡格凶徒袭击时所留下……而左臂之上有一处环状淤青,属于重手握捏所致。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公子格挡失败,另一只手被人大力握住,无法反抗被刺中的……”说话的同时,一边做动作掩饰,众人看得很形象……
“仵作,对此你怎么看?”邵文全询问道。
仵作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孟公子壁上有淤青,证明死前是有过反抗的。”这会他已经很佩服林昭,何况事实本就是如此,自然赞同。
恰在此时,冰块与热水送来,林昭道:“仵作,麻烦你一件事,先以冰块给公子右手降温,然后以热水浸泡……”众人都不明所以,注意力也很快被林昭所吸引。
只听他继续说道:“根据淤青的形状和程度来看,握捏公子手臂之人力气要比公子大。公子是个瘦弱的书生,气力虽然不大,但总比孟小姐一介女流,芊芊弱女子强吧!由此可见,凶手不可能是孟小姐!”
林昭解释的很清楚,众人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孟老夫人颤巍巍地问道:“若颖是冤枉的?”
“不错!”
邵文全很是激动,问道:“那凶手是何人?”
林昭道:“根据伤口刺入方向判断,此人身材应该较高,至少要与公子相当。力量也足够大,综合推断,应该一个身材略高的男人!这一点诸位认同吗?”
邵文全思索点头道:“不错,应是个男子!”
王雱也是满心欢喜,笑道:“林小哥的分析合情合理!”
“当时的情形想必大家都记得,公主离席回房不过片刻时间便遇害了,孟小姐进门时,公子才断气,随后有人赶到。凶手作案之后根本来不及离开,因而还留下现场。想想当时最先到现场都是些什么人?凶手何人已经呼之欲出!”
第十七章铁证
案发时,最先赶到现场的三个男人是林昭、王雱和陈宣。知府大人的公子自然排除在外,与之互为证人的林昭自然也就没问题。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陈宣身上!
“没错,就是你!”林昭冷冷指着陈宣。
陈宣眼神之中有些慌乱,结巴道:“血口喷人!我……我与若谷兄无冤无仇,有什么动机杀人?”
“还好意思说!”林昭冷笑道:“你何以要作伪证陷害孟小姐呢?你接近孟小姐,继而勾搭孟家有夫之妇是何居心?”
“你们?”孟老夫人大为惊讶,无比愤怒。其他人也都惊奇不已,孟家的准姑爷与少夫人勾搭成奸?竟有这等事!
林昭道:“老夫人,还记得那日我被冤枉偷看少夫人更衣吗?其实我确实看到了,不过看到的是陈宣与李氏这对狗男女偷情幽会。正是因此,他们才恶人先告状,变着法地陷害我,目的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被我识破之后,推出一个小桃当替罪羔羊!”
“胡说!当日都是我的错,与少夫人无关……再说了,你当时不说,现在胡编乱造是何居心?”小桃这时候显得很忠心,主动出面顶罪。
林昭道:“老夫人明鉴,当时我苦无证据,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背上一个诬告的罪名。这两天我也很自责,要是当初勇敢直言,公子或许就能幸免,大小姐也不会蒙冤入狱!”
孟老夫人暗咐,当时林昭若是真讲出口,肯定不会相信。众人也都很理解,沉默不语,不管不问无疑是明智之举。
一句话也提醒了邵文全,立即派人回大牢去释放孟若颖。不管凶手是谁,至少孟大小姐是无罪的。
林昭续道:“也正是从那日起我才留心收集证据,首先便是无意间发现的药渣。那日小桃确实在煎药,却不是什么补药,而是为她主子准备以防万一的避孕药!可惜事情被我撞破,尽管他们恶人先告状躲过一劫,慌乱之间李氏却未能及时服药。
其实药渣如往常般倾倒也不会有人留意,可有些人做贼心虚,担心有人从中发现端倪,故而倾倒在花树之下的隐秘之处。甚至连慌乱之中,碰掉了一块瓷片都不曾注意,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不想背后还有这等缘由,孟府之内竟也藏污纳垢。王雱也终于明白过来,林昭自信的原因何在。若非知悉些许内情,别人确实很难找到头绪。
林昭续道:“没有服药,李氏侥幸以为没事,却不想竟真的怀孕了。肚子会一天天变大,若不及时处理,遮掩不了许久。可惜孩子他爹却躲着不出现,直到昨日寿宴,才有机会。想必当时你二人双双离席,就是到僻静之处商议对策!
别处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两人回了小院。偏巧公子回房取文章发现二人的苟且之事!事情若是败露,一对男女都将身败名裂,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无奈之下拿去烛台向公子刺去。公子常年苦读,身体单薄,反抗抵挡不过,惨遭杀害。
分析合情合理,十分形象,将当日情形很好地复原,众人心中也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本来凶手难逃罪责,偏巧这时候孟小姐到了。说起来此事也怪我,当时我发现狗男女离席后颇为疑惑,被孟小姐察觉,想必她是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却不想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林昭略微停顿,继续分析道:“凶犯当时处在慌乱之中,孟小姐到了,他们本来只想暂时躲开。不想孟小姐一声惊叫引来众人,逃跑已然不能。凶手倒也聪明,也算是急中生智吧!依旧是恶人先告状,窜供作伪证,卑鄙地嫁祸陷害孟小姐,污蔑其谋杀亲兄,想要置孟小姐于死地。
好计策啊!一箭双雕啊!”
林昭似作称赞,可言语中的阴冷与愤怒让人遍体生寒!随即又道:“本来最为头疼的身孕,反倒成为转机和掩护。偷情那日公子确实回过府中,时间上没错,孟公子一去,死无对证。
荡妇腹中之子就理所应当地成为香火希望,包括老夫人在内都会爱护,继而信任,证言也就显得可信。孟氏兄妹一死一冤,孟家偌大家业会理所当然落入囊中,一石数鸟的好算计啊!”
陈宣冷冷道:“说完了吗?说着许多,都是你的猜测与推断,证据呢?似乎你之前列举的这些并非都是严丝合缝的铁证,也有诸多漏洞,完全可能是巧合。”
林昭道:“算计诬陷孟小姐是何动机?为何你二人要作伪证?些许事情放在一起,你说的清楚吗?还要如何狡辩?翻起你的衣袖,看看双臂之上有什么?”
在众人虎视眈眈下,陈宣也不敢违拗,左臂之上有轻微的淤青。林昭道:“要不要对比一下,看看与公子臂上伤痕是否有相似之处?”众人看的分明,确实像是搏斗之中碰撞所致。
陈宣道:“这也算证据?我不小心碰撞所致,碰巧而已!”
“世上的巧合还真多啊!”林昭一语冷笑!
王雱、邵文全则有些着急,事情确实如此,大家完全相信。可是在法理之上,若是没有绝对的铁证,想要定案确实有些缺陷。
孟老夫人已经是满心疑窦,她现在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李氏和小桃则是满心侥幸,林昭若拿不出铁证,兴许能够逃过一劫。
恰在此时,仵作兴冲冲道:“林小哥,拳头打开了!”在不断交替的冰敷降温和热水浸泡中,由于热胀冷缩的缘故,孟若谷的右手拳头终于松开了。林昭与仵作二人小心翼翼地掰开一条缝隙,深嵌入掌中的指甲拔出,顶端一截短短的蓝色丝线露了出来。
林昭凝重的颜色陡然间舒展开来,转身道:“陈宣,你死定了!”
陈宣与李氏心里都咯噔一下,莫非他真发现了什么证据?
王雱也是心中一喜,抬头瞧了过来。只见林昭举起竹镊子,夹着一条蓝色丝线,说道:“刚才大家都看见了,这条丝线是从公子指甲上发现的。公子临死前将其紧握手中,显然大有深意,他是在告诉我们关于凶手的信息。”
随即轻松地看着陈宣,说道:“一条蓝色的丝线,看清楚了!我记得昨日你似乎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绸衣衫,试问你衣服上的丝线何以在孟公子手中?”
陈宣顿时有些惊慌,支支吾吾道:“兴许是别人的!穿蓝衣的又不是我一人……”
“要不要立即去你家中搜寻衣衫,加以对比?”林昭紧追不放!
“即便是我的又能如何?兴许是之前我与若谷兄接触上挂上去的!”陈宣已经铁了心,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的巧合还真多哈?孟公子的指甲并不平整,有新鲜的粗糙缺口,应该是免搏斗之中破损的,也正是因此才挂上凶手衣衫上的丝线,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好你个陈宣!”孟老夫人愤怒不已,她已经对此深信不疑!林昭分析的丝丝入扣,如今这所有线索集合到一起,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
邵文全道:“陈宣,枉你也是读书士子,不想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心狠手辣之事!”
“大人,冤枉……”
“事实俱在眼前,岂容你狡辩!”邵文全大喝一声,府县两级的差役已经上前,将陈宣围住,准备拿下!
事已至此,已经抵赖不得,陈宣大为惊恐。全没想到一根丝线竟然成了致命的铁证,也没想到会死在林昭手中,陈宣心中这叫一个恨啊!忙乱之间指着李氏,大声道:“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孟若谷也不是我杀的,是她……是她谋杀亲夫……”
林昭冷冷道:“有胆做没胆认,竟找个女人推卸责任,孬种!”
李氏本已经六神无主,陈宣这么一乱咬,想要将责任推卸到她身上,更让她惊恐不已。《宋刑统》有明确规定,谋杀亲夫属于十恶不赦的大罪,必死之罪。
也许是惊恐,也许是为了否认罪名,李氏当即情绪失控,吼道:“也想让我当替罪羔羊?你接近我为了什么?不就是图谋孟家的财富吗?是谁告诉我,一箭双雕杀了孟家兄妹,就能顺理成章接管家业?是谁?是谁……”
如此一来,更加证明了其二人犯罪事实。之前已经推断出凶手是男人,所以陈宣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差役立即上前,将陈宣、李氏和小桃三名犯人拿下!
王雱长出一口气,不到两日时间林昭便破案了,果真没有看错人,这下父亲可以安安心心地进汴京了。
邵文全本也颇为满意,却也难免有些遗憾。早知道有如此侦缉高手,何必推给府衙呢?大好的政绩和名声拱手送于他人了!却全然忽略了是人家王知府慧眼识英才!
陈宣几人被押走了,孟老夫人远远地看着,老泪纵横!哪知欣赏的孙女婿人选竟是这等卑鄙凶恶之徒,温良贤惠的孙媳妇竟是个淫娃荡妇,真是老糊涂,瞎了眼啊!更险些因此害了唯一的孙女,更让她哀伤的是,孟家的香火就此断了……
林昭轻叹一声,这个事实对孟老夫人确实太残酷了,可是不说又不行,唉!希望老人家能坚强地撑过去。感叹之际,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低声抽噎。一回头,瞧见孟若颖站在门口,掩面而泣……
第十八章老祖母看孙婿
陈宣与李氏被关入大牢,不几日江宁知府王安石开堂审问。犯人陈宣谋杀孟家公子孟若谷,且诬告孟小姐若颖,证据确凿。杀人罪加上诬告反坐,陈宣被判斩刑,待刑部与大理寺复核之后处决。
李氏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继而谋杀亲夫。《宋刑统》中有明确规定,谋杀亲夫属于恶逆,乃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不过杀人乃是陈宣所为,她只算是帮凶从犯,又因身怀有孕,改判为流放。可惜宿命已然注定,她因腹中孽子而侥幸活命,十月母子缘尽,终究没逃过一个死字,也因此又生出一桩风波,这些都是后话……
随后王安石父子离开江宁,匆匆赶赴汴京,去拜见登基不过一年的少年君主赵顼。
案件水落石出,消息传开之后,江宁城里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孟家凶案背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准姑爷与舅嫂通奸,事败后谋杀亲夫,陈宣与李氏也是人人喊打,咒骂谴责声一片……
孟大小姐无罪释放,却难免让人感叹,孟氏唯此一女,香火算是断了。当然也有许多人意淫,谁要是娶了孟小姐,那是好几座金山的陪嫁啊!哪怕是入赘……也是千万个愿意啊!
同时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孟家的书童林昭,如何观察入微,收集证据,如何大胆谁自荐说服知府大人。继而有丝丝入扣,分析案情,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都被人描绘的有声有色,林昭身上已然被打上了小神探的标签!
而主角林昭却没有丝毫兴奋,毕竟孟若谷死了,这是一个偌大的遗憾。还有便是孟若颖,雷厉风行地主持安排了孟若谷的葬礼,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干练。可林昭却发现,孟若颖回府之后便一直沉默少语,郁郁寡欢,难免让人担忧……
相比之下,孟老夫人更是忧心忡忡。撕心裂肺的伤痛之后,饱经风霜的老人已经撑了过来,接受了嫡孙去世,孟家无男的事实。而今她唯一的亲人便是孙女若颖,可是孙女的情况实在堪忧!
对此孟老夫人十分自责,她在想孙女八成是在责怪自己,毕竟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信任她,险些铸成大错。本想亲自向孙女道歉的,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她也担心说了是否能起到效果?如果有人从中间说和,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思来想去,孟老夫人想到了林昭。孙女能在最为难的时候向他求助,林昭也愿意为孙女出头,而且能言善辩,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孟老夫人一提,林昭便点头答应了,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自然义不容辞。
天朗气清,繁花似锦,青梅依旧满枝头,孟若颖一袭素衣站在花园里,全然没了几日前的兴致。原本的开朗自信变成了沉默与低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林昭看在眼中,很是担心!
“若颖!”今日林昭大胆地换了个称呼!
“大哥!”孟若颖不由一惊,以前大哥有时候会这样称呼他,不想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林昭。也许放在以前便有点以下犯上,不知尊卑,但此刻对林昭却没有丝毫不满,取而代之的失落是伤感。
林昭轻轻摇头道:“公子已经走了!”
“哦!”孟若颖轻轻点点头,眼神之中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兄长之死让她沉浸在悲伤之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更处在一种自责之中。府内有如此藏污纳垢之事,她竟一点都不曾察觉……
林昭轻声道:“此事不是你的错,是李氏不守妇道,陈宣卑鄙奸邪,为何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何况你一直尽职尽责地打理生意,并不知内宅之事。”
“是啊!我原以为打理好生意,让哥哥专心读书考进士,可到头来……呜呜……还有你,明明知道他们偷情幽会,为何不早些说出来,或许的哥哥就不会……”孟若颖泪流满面,粉拳不断砸在林昭胸口。
“是啊!我一直在自责,要是当时勇敢地说出来,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可惜后悔有用吗?公子已经死了,为他沉冤昭雪,缉凶报仇,为他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是不是该向前看,多为活着的人考虑呢?孟家需要你,你七十岁的老祖母更需要你,坚强些好吗?”林昭的声音很大,颇有当头棒喝的意味。
府中的仆役听闻之后都远远避开了,林昭虽然名义上和他们一样。但他们都清清楚楚,这次林昭无疑是孟家的大恩人,何况知府大人还对其亲睐有加,已非等闲之辈,完全是超然的存在。看看,人家现在已经可以对大小姐大呼小叫了!
得悉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她也知道林昭有为难之处,当时的自己都一直误会于他,多半也不会相信。但是内心之中的悲痛,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地耍小性子,甚至是无理取闹的埋怨。被林昭这么一震,神情顿时黯然了,一提及孟老夫人,心里又忍不住有些酸楚!
“我知道你有心结,你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底里实际上在埋怨老夫人,埋怨她不信任你……其实你误会她了。”林昭解释道:“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思维已经不是很明了,被人蒙蔽也是有的。
当时老夫人为何选择相信李氏,因为她潜意识里在乎香火传承,不知不觉间有了偏听偏信……其实她心里一直在纠结,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不知道,那日证明你无罪的时候,她有多高兴……
这几日老夫人都自责不已,责备自己老糊涂了,瞎了眼,险些害了自己的亲孙女。她希望取得你的谅解,她很担心你……她已然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了,在这世上唯有你一个亲人……原谅她!别让他孤独忧心,老无所依好吗?”
孟若颖的心结被打开了,刹那间心中的苦闷都释放出来,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扑进了林昭怀中。也许此刻,她很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
林昭笑道:“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嗯,我还是喜欢那个自信强势的孟大小姐……”
“哼……”孟若颖破涕为笑,嗔道:“你……登徒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哈哈,可是你自己靠过来的,不是我趁人之危哦!”
“还说……”
孟老夫人站在远处的小楼上瞧得分明,复见孙女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林昭还真有两下子。
这小伙子不错!看着和若颖倒也般配!孟老夫人本来很在意门当户,但是这番惨痛的教训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出身地位都不算什么,人品好才最重要。
孟老夫人就这么远远瞧着,老祖母看孙婿,越看越顺眼!也不知两个孩子心意如何?若是这孩子能入赘孟家该多好啊!得空的时候得探探顾七的口风……
第十九章欲往汴京
顾七稀里糊涂地被孟老夫人请了过去,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所为何事?大抵是和外甥林昭有关吧!这几天他的心情很复杂,林昭终究还是没听他的话,亲自参与,查明了真相。
孟家对他们有大恩,为孟家兄妹伸冤报仇是应该的。但是林昭这段时间大出风头,竟然还受到了知府大人的青睐,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生这位王知府还是翰林学士,即将去汴京面君……
傻孩子,为何不听舅舅的话呢?
顾七暗自忧心忡忡地走进了后堂,孟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一见面便笑呵呵道:“阿七来了,坐!”
如此热情让顾七有些受宠若惊,转念也就释然了,在他看来是是占了外甥的光。
“谢老夫人!”顾七心怀忐忑地坐下!
孟老夫人又命侍女上茶,说道:“阿七,你来孟家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
“十八年了!”顾七揣测着老夫人的目的。
孟老夫人点头道:“那林昭也该十八岁吧!我还记得当年你抱着他来孟家的时候,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已经长成个大小伙了!”
“不错!多亏老夫人收留,否则我甥舅只怕已经饿死在江宁街头!”正是因此,顾七才对孟家感恩戴德。
孟老夫人道:“你也不容易,带着个孩子千里迢迢从北方逃难来了江南……你这个作兄弟的真够仗义,拉扯着外甥长大成人,视如亲子。令姊夫妇在天有灵会很欣慰,感激你的!”
提及此事,顾七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目光呆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火熊熊的夜晚……
“林昭父母不在了,你这个当舅舅的难免就要多操心……如今这孩子已经十八了,俗话说男大当婚,林昭的婚事你可有考虑?”
呃……呃……顾七愕然了,他完全没想到孟老夫人的目的竟是如此!问及外甥婚事,莫不是要为昭儿说亲?笑道:“这个还未顾得上,想着昭儿还小,过两年再说。”
孟老夫人道:“不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有个想法想与你说说!”
“您吩咐就是了!”
“你我做个亲家如何?”孟老夫人不语则已,一语惊人!
今日惊愕之事太多,顾七反应有些慢,疑惑道:“老夫人……您是说?”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可顾七总觉得似乎没什么可能。
孟老夫人道:“老婆子就直说了人,若谷就这么去了,孟家只剩下若颖这么一个女孩。我本想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的,可……这偌大的家业和孟家门楣要是就这么……总有些舍不得……所以我想着,给若颖招个女婿入赘……
此番陈宣的教训让老身明白一个道理,门第家世都是虚幻,人品好才最为实在。林昭是你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忠厚诚实,人也聪明能干……最重要的是,若颖和林昭这两个孩子似乎有些缘分,也有些情分……所以呢,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如果可以,让林昭入赘我孟家!你意下如何?不过你放心……”
孟老夫人急忙又补充道:“等他们将来有个孩子,一个姓孟,一个姓林皆可……总而言之,不致使孟、林两家断了香火……”
顾七怎么都没想到,孟老夫人竟然想要招外甥做孙女婿!
孟小姐的才貌姿色都是上上之选,娶这样一个女子倒也不错!可孟老夫人已经说的很明白,是招上门女婿入赘!
在古代,赘婿的地位是很轻贱的。自秦汉到唐代,赘婿和犯罪的官吏、逃亡人员、商贾一样,颇有二等公民的意味,时而被征伐到远方服劳役戍边疆。到了宋代,虽然略有好转,但是赘婿依旧是被人轻贱,入赘无疑要抛弃原本祖宗血脉,在父系男权的封建社会是被鄙视的。
而且上门赘婿地位低下,事事都要妻子为主,在家中地位甚至比不上高级的仆佣。因而顾七自然而然也有所排斥,何况林昭的出身……岂能入赘?至于孟老夫人所言,子嗣即随母也随父,也算是对赘婿的恩典了。顾七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不管是林还是姓孟,始终都不是姓……或许已经再无机会认祖归宗了……
孟老夫人见顾七面露难色,说道:“我也知道此事不易……也只是说说罢了!”
顾七摇头道:“老夫人见谅,此等大事我确实不敢擅自决定……否则就是有愧林昭父母!”
“也是!”孟老夫人颇为失望,她本以为以顾七和林昭这等奴仆出身,此等好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如果放出消息说孟家要招赘女婿,前来应征者估计会排到秦淮河边上去。
偏生顾七委婉拒绝了,看来这家人确实有骨气啊!她觉得这算是莫大的了恩典了,以林昭的身份入赘也算是高攀了。殊不知顾东平心里却老大不乐意,以孟若颖商家之女的出身如何配得上林昭?
“算了,也不知两个孩子是何心思,还是看缘分吧!”
“多谢老夫人体谅!”顾七也松了口气!孟老夫人也算提醒了他,林昭年纪不小,是该物色个女子了……其实孟若颖也算不错,只是入赘绝对不行……唉!顾七心中愁肠百转,很不是滋味……
孟老夫人道:“你我都先了解一下孩子们的心思,然后再从长计议吧!对了,这次林昭为孟家出了大力,老身很感激,也该奖赏于他!”招赘不成,赏罚依旧分明。”
顾七旁回去之后,旁敲侧击询问,林昭直言才不过十八岁,不想过于早婚。顾月伦那边则表示,要为兄长守孝三年。如此一来,此事只得暂时搁置。
某日,孟老夫人问起:“林昭,此番为若谷伸冤报仇,营救若颖,你于孟家有大恩,不知有什么愿望或要求,老身赏罚分明!”
“这个……”林昭沉吟道:“老夫人,既然您问了,我也就直说了!我不知道舅舅当年和孟家有怎么样的契约……我想请老夫人恩准,我们不再为孟氏仆役,想自立门户做个自由百姓!”他正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问恰好是个机会。
“你……你想离开孟家?”孟老夫人一惊,顾七和孟若颖也在场,全都面露惊愕,甚至都有些紧张。
林昭道:“我大好男儿,志在四方,不愿做个被人轻贱,低人一等的奴仆……至于未到契约规定时间,或者给孟家的造成损失,我都会按价赔偿……只是请老夫人宽限我些许时日……”
难不成是招赘之事刺激于他?孟老夫人猜想着,林昭与孙子一同读书多年,骨子里是有读书人的清高与傲气的。
顾七很诧异,外甥从未跟自己商议过此事。林昭确实不该做奴仆,当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这一离开孟府又该如何?以他“张扬”的个性,少了孟府这层庇护,万一……着实让人不放心……
孟若颖则怔怔地看着林昭,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林昭才智不凡,非池中之物,孟家容不下他,迟早是要走了!
孟老夫人道:“你莫要着急,从此以后不会有人轻视于你的。这样吧,你也不用做什么,就留下来好好读书,参加州试考举人考进士……早年你舅舅可一直希望你有机会读书科举,还记得他有个愿望就是让你金榜题名,金殿传胪面见圣上……不过最近三四年,似乎不曾听他提起过了……”
顾七听着听着,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了,不过他克制的很好,别人并未察觉。
不是吧!考进士?林昭顿时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借鉴”几首诗词大作充数可以,可要是真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地写文言文,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虽然有进入仕途的想法,但这条最直接的途径却直接被他排除在外。
“多谢老夫人厚爱,文章科举非我所长,非我所愿,我想还是另寻它途吧!”
孟老夫人不禁大为遗憾,看来林昭是铁了心要走,这等优厚条件都留他不住,唉!
孟若颖见状道:“我知你经商能耐不凡,不过眼下你没有多少本金,从小做起自然不易,不若与我孟家合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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