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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将军爱上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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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管家应下,一时不走,有些欲言又止。
程老夫人道:“管家还有事?”
雷管家只好道:“老夫人是否问问将军,看看他喜欢何种类型的姑娘?到时咱们有头绪一些。”
程老夫人一听,便召进一个大丫头道:“去喊仆射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仆射这会却在沉思,嗯,将军昨晚又画了一幅庄大夫画像,他这是?
☆、第 7 章
? 大丫头紫荷找着仆射,便道:“仆射,老夫人喊你过去,有话问你呢!”
仆射见是紫荷亲来喊他,忙忙上前,笑道:“紫荷姐姐怎么自己过来了?”
紫荷道:“怎么,我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仆射摸摸头,想说讨好的话,又想不出适合的词,一时便憋住了。
程老夫人身边共有四个大丫头,个个美貌聪慧,府中下人觊觎已久,垂涎三尺。紫荷小时候还是舞阳公主亲手启蒙,教导着识了字的,在府中身份更不同。仆射这厢能跟紫荷这样面对面说上几句话,真是喜出望外了。
紫荷见了仆射的模样,不由捂嘴笑了,笑完道:“好了,快走罢,别让老夫人等。”
仆射忙跟上紫荷的脚步,一边问道:“紫荷姐姐可知道老夫人要问什么话?”
“待会见了老夫人,不就知道了?”紫荷嘴紧,并不肯泄露。
仆射也不再追问,只悄瞥两眼紫荷的侧脸,心头“咚咚”乱跳,虽知道像紫荷这样的,将来肯定要配府中得力的管事,可到底还是心存幻想,难以抑制心思。
两人很快到了程老夫人所住的春和堂。
见仆射来了,程老夫人便问道:“仆射,你自小便跟着万里,万里平素喜好个什么,想必你也知道的罢!”
仆射见是问这个,自是答道:“禀老夫人,将军平素最喜欢看兵书和练武,琴棋书画这些,他虽通晓,只认为是闲道,并不多摆弄。”
程老夫人点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道万里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庄明卿坐在程老夫人下首,听见问这个,不由竖起耳朵细听。
“啊!”仆射却是吓一跳,脱口道:“将军的心思难测,小的不知道。”他一说完,却又突然想起程万里最近喜欢画庄明卿画像的事,一时又犹豫是否要告诉程老夫人,因欲言又止。
程老夫人见状,便看看紫荷等人。
紫荷知机,上前一扶庄明卿道:“庄大夫,我们出去散散。”
待庄明卿和雷管家等人下去,程老夫人便朝仆射道:“好了,可以说了。”
仆射便压着声音道:“老夫人,小的服侍将军这些年,从没见他对那个女子动过心,可是这阵子,将军连着画了好几幅庄大夫的画像。”
“吓?”程老夫人惊着了,失声道:“庄大夫是已婚妇人,儿子都三岁多了,这可不成。”
仆射也是忧心,缩着肩膀道:“可不是么?小的试探过将军一句,将军让小的滚,小的不敢多问,就滚了。”
程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道:“万里和庄大夫,也不过相识几日,怎么就……,再说了,他每回见了庄大夫,也没什么异常哪!倒是庄大夫见了他,还会脸红。”
仆射道:“究竟怎么回事,小的也不甚了解。老夫人不如自己问问将军?”
程老夫人一想也是,点点头道:“你去请万里过来一趟!”
程万里很快来了,听得程老夫人问他画像之事,一时眼睛去扫视仆射,仆射吓得缩到墙角。
程老夫人只好先让仆射下去,招手让程万里坐下,再次问了起来。
程万里眼见瞒不住,只好把玉葫芦中藏有丝帕的事说了,又道:“我画的,并不是庄大夫,而是丝帕中的女子,只恰巧那女子容颜和庄大夫相似而已。”
程老夫人一听,松了口气。
程万里又问道:“当时把玉葫芦赠给祖母的高僧,到底是何来历?祖母好生告诉我,我去寻访他。”
当时陶温润受庄明卿拜托,要交玉葫芦给程万里护身,一时想了一计,却是去寻了一位高僧,让高僧上程府,把玉葫芦赠给程老夫人。程老夫人听得玉葫芦肚子内有护身符,能去邪护身等,自然是劝着程万里佩戴上了。之后,程老夫人却是听闻高僧远游,并不在京城内。如今听程万里问起,只好说了高僧的名号。
程万里道:“待孙儿寻得高僧,问得玉葫芦并画像中女子的来历,那时再论婚事罢!”
程老夫人道:“你不是说,刺绣老师傅说了,画像中女子就是有真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么?你寻到了人,又待如何?”
程万里难得红了红脸,轻轻一笑道:“她是老了,但她难道没有孙女辈侄女辈?”
程老夫人目瞪口呆,这是说,寻到画像中的女子,他就要娶对方的孙女或是侄女?也太痴情了吧?
程万里说完话,已是告退走了,急不可耐去喊人寻访高僧下落。
不过几天功夫,寻访的人就传了信过来,说道高僧远游在外,已在年前圆寂。高僧喜欢独来独往,并无亲传弟子之类,玉葫芦来历,也无从得知。
程万里闻听消息,不由怅然若失,只恨自己和画中人无缘。
程老夫人也听闻高僧圆寂之事,少不得念几声佛,又劝程万里道:“你不过心中有执念,才要寻画中人!一来,不定有真人,二来,有真人也或者已亡故,三来,或者她并无后代。万里啊,你岁数不小了,还是在京城内寻一位姑娘成亲罢!”
程万里心生挫败感,随口应程老夫人道:“既如此,亲事就由祖母作主好了。”
程老夫人大喜道:“放心放心,定给你寻一位贤惠佳人。”
庄明卿这几日一直寻不着机会接近程万里,却是焦灼起来,若待程万里定了亲,自己再去接近,总有对不住他未婚妻的感觉。现下程万里是无主的芳草,自己如何他了,倒不致生什么愧疚。
庄明卿没法接近程万里,只好退而求其次,转而去笼络仆射。
仆射这阵嘴角生了火泡,让庄明卿帮着把脉,开了一贴药服下去,火泡第二日就萎了下去,自是感谢庄明卿。
眼见庄明卿温和亲切,仆射也愿意和她聊聊闲话。
仆射又想着程万里画了好几幅庄明卿的画像,心底免不了嘀咕,隐约觉得,庄明卿说不定以后会和程万里牵扯上,再一个万一,说不定会成为将军府主母,总之,不能得罪就是。
这一日,庄明卿才从程老夫人房中出来,眼见仆射匆匆过来,不由站定身子问道:“跑这么快作什么?”
仆射一见庄明卿,想起庄明卿也是大夫,忙道:“将军之前行军打仗,饮食不定时,过后落了毛病,间中会犯胃心痛,上回宫中御医开了药服下,却是好多了。只今早没有吃东西就去练武,却又犯了胃心痛。我正想禀了老夫人,让管家去请大夫给将军瞧瞧,这倒想起,庄大夫也是大夫,一样可以给将军瞧瞧的。”
“快走!”庄明卿一听程万里犯了病,心下窃喜,天公不负人,机会来了!
程万里这会在书房中,已喝了一点热粥,因胃心痛疼,便侧卧在榻上不动,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时门响,仆射领着庄明卿进来,程万里抬眸一瞧,想及庄明卿也是大夫,倒不说什么。
庄明卿坐到榻前给程万里把脉,手指贴在程万里手腕上,只这么一点接触,她一张俏脸又不可控的红了起来。
程万里瞥一眼庄明卿,这会还有心情问道:“庄大夫又脸红,莫非又试了新药?”
庄明卿垂眸道:“这厢跑得快,气血翻腾间,又突然坐下,便容易红脸,并没有试新药。”
“哦。”程万里怀疑地看一眼庄明卿。
庄明卿诊完脉,手指离开程万里手腕,脸上的红霞却不肯消下去,她也无奈。
仆射立在旁边,却是瞧瞧卧在榻上的程万里,又瞧瞧庄明卿,总归感觉这两人有些不同寻常。
庄明卿开了药方,递给仆射道:“抓了药,煎三贴给将军服下。”
仆射应声下去了。
程万里捂着腹部道:“我现下很不舒服,有立即缓解的法子没有?”
庄明卿一听,在案上拿过茶壶,一摸壶外,却是热热的,便端着壶坐到榻边道:“将军请坐起来,把壶贴在痛疼的地方,暖一暖便会好些。”
程万里依言坐了起来,揉揉腹部道:“便是这儿不适。”
庄明卿捧着茶壶贴近程万里,一手撩起他衣裳,一手把茶壶贴到他腹部上。
程万里腹部一暖,果然感觉好了许多,他一抬眼,正好对上庄明卿的脸,一时想及画像中的女子,眼眸不由幽深了一下。
呼吸相闻间,庄明卿抬眸,视线和程万里的视线撞上,心湖似被急投了石子,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手心冒汗。
程万里视线被庄明卿视线绞了一绞,心里猛地震颤了一下,感觉又陌生又奇怪,莫名便张嘴喊道:“庄大夫!”
他这一声喊,和四年前那晚的呓语一样,沙哑中带点磁性,莫名吸引。
庄明卿手一抖,茶壶一倾,壶嘴对准程万里两腿间,热热的茶水喷涌而出。
“啊!”程万里平时虽机警,奈何这会姿势不对,居然闪避不及,被热热的茶水狠狠煮了煮重要部位。
?
☆、第 8 章
? 天,坏事了!一瞬间,庄明卿已是反应过来,执着茶壶疾速退后,把茶壶随便往地下一扔,转个身就端起屋角一个装了冷水的铜盆,递到程万里榻上。
程万里是武将,行军打仗时免不了会受点伤,自是学过一些疗伤急救法子,当下也知道,被烫伤了第一时间把伤口泡到冷水中,能减轻症状。此时,他顾不得许多,双膝一挪,跪坐在榻上,伸手扒下裤子。
庄明卿心里急得不行,动作比平素便快了不止十倍,程万里裤子一扒,她纤纤素手已是伸过去,手掌托在程万里底部没有烫伤的位置上,扶着他的部件泡进铜盆冷水中,一边观察烫伤的地方,待见只是红肿一片,并没有起泡,到底是松了口气。
程万里被冷水一冰,整个人回过神来,眼见庄明卿俯头观察,一股怒火直逼跨下,被烫伤的地方似乎也发怒了,瞬间肿大起来,显得情况很严重。
庄明卿眼睁睁看着这些变化,惊骇道:“肿成这样可怎么是好?”
程万里怒火交织,伸手掐住庄明卿脖子,表情狰狞起来。
庄明卿挣扎不开,被掐得“嗬嗬”叫,呼吸粗喘间,粉红舌头已是吐了出来。
程万里视线落在庄明卿粉红舌头上,脑中突然忆起梦中情景。梦里,画中人也曾伸出香软小舌,在他唇际扫抚,令他神魂颠倒。只每回梦醒,眼前空虚,心底百般惆然。这刻,与梦中人一样容貌的人,活生生就在眼前,小舌湿润呈现着……
程万里手里的力道轻了轻,梦里绮思未褪尽,手里的触感便清晰起来。他掐住这一段脖子,细腻柔滑,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嗅得隐约幽香。梦里,梦里也像是曾嗅过这样的幽香。
有一股情绪在胸间鼓荡着,无法形容滋味。程万里泡在水里的部件,突然又肿大了一倍,模样可怖。
他终于完全松开手,朝庄明卿吼道:“滚!”
庄明卿抚着脖子,喘过气来,只一时不顾自己,还要探头去看程万里的部件,深怕他真的烫坏了。
程万里双手一交叉,盖在部件上面,一张脸暗红,声音却冷若坚冰,“还不滚?
庄明卿声音暗哑,沙沙道:“得赶紧敷药膏,迟了会溃烂,不容易好。”
程万里吼道:“不想死的,就赶紧滚。”他发完怒火,部件也消了肿,缩回原来的样子。
庄明卿这刻却固执,猛然出手,拨开程万里的大手,再看一眼他被烫伤的位置。这一看,大大松口气。看来水并不算热,虽烫伤了一点,不算严重。
庄明卿再抬头,对上程万里要吃人的眼神,这才后怕了,忙忙退后,缩到门边,还不忘道:“泡完冷水,你赶紧敷点药膏。晚上我再来看你。”
程万里一抽铜盆,连着盆里的水,直接朝庄明卿扣过去。
庄明卿只觉眼前一暗,铜盒罩住了她的头,盆里的水淋在身上,湿意渗透了身子。
庄明卿拿下铜盆时,见程万里腰间围了被子,已是下地寻到一瓶药膏,又跳上床,盖着被子涂了起来,这才用袖子抹干自己脸上的水,准备转身出门。
仆射正好回来,见着庄明卿狼狈的样子,不由惊奇道:“庄大夫,这是怎么了?”
庄明卿身子湿着,也感觉不好这样走出去,便缩在门角道:“我滑脚踩翻了铜盆。仆射,你找一件旧衣裳给我披着,我好回去换衣。”
仆射二话不说,在柜里翻出程万里一件旧外衣,丢给庄明卿道:“庄大夫快披上!”
“那是我的衣裳!”程万里缩在被子里,这会不忘探头出来,嚷了一句。
庄明卿怕仆射会来拿走外衣,忙忙拣起披在身上,捏紧了衣襟,匆匆跑了。
庄明卿躲着没人的地方走,适才的场景慢慢回放,一张脸渐渐成了桃花红,烫得可怕。她回了房,且不忙换衣,只猫坐在桌子下,一时皱眉,一时失笑,自己也闹不清自己的情绪。
程万里敷了药膏,自己虽感觉不甚严重,到底怕有损伤,还是喊仆射去请宫中御医出来给自己诊治。
程老夫人听得程万里烫伤了,忙赶过来探望,又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烫伤了?伤在哪儿?”
程万里只好道:“我自己不小心烫伤了,伤在大腿处,只有一点小红肿,并不严重,祖母无须担心。”
宫中御医却是来得快,帮程万里检看伤势后,虽讶异他被烫伤的位置,却也没有取笑,只道:“被烫后处理得及时,没有起泡,并无大碍,敷几日药膏便行了。”
程万里听得这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至这时,他也不想用庄明卿的药方,又让御医另开了一张治胃心痛的药方,递给仆射去抓药。
仆射帮着送走御医,回头却跟程万里道:“将军,御医开的药方,跟庄大夫开的药方,一模一样。”
程万里便要了药方去瞧,瞧完哼一声道:“以后本将军有什么事,不要喊庄大夫,只管去请宫中御医。”
你不喜欢喊她来治病,可你又偷偷画她的画像!仆射心里嘀咕,嘴里却是应了,不敢有违。
程万里胃心痛的毛病还没好,又添了新毛病,且伤处要敷药,不好示于人前,自不便出房门,只好闷在房中。
这一闷,他倒又画了一幅画,画完一端详,心中更闷,吩咐仆射道:“拿去烧了!”
仆射一瞧,乖乖,这回画的依然是人家庄大夫,但换了服饰。之前画中人穿了极繁复的衣裳式样,如今服饰却简洁了起来,和庄大夫现时衣着一模一样了。
仆射把画拿到小厢房,举了烛火要烧,瞧着画像画得太好,又不忍下手,想一想,便把画卷起,悄悄去见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见仆射来了,便问道:“是万里那边又有事?”
“老夫人,是这样的……”仆射看一眼程老夫人身边的庄明卿和紫荷等人。
紫荷一笑,挽了庄明卿,招呼了其它丫头,一行人退了下去。
仆射见房中没有别人了,这才把手里抱着的画展开给程老夫人看,一边道:“将军画了这幅,呆看片刻之后,让小的拿去烧掉,小的瞧着这画,画得实在好,实在下不了手去烧,便拿来给老夫人了。”
程老夫人虽不懂画,但这么一瞧,也瞧出来画中人形神俱备,活脱脱一个庄明卿,一时想起程万里对丝帕中人的情意,不由摇摇头。
“老夫人,您看这幅画要怎么处理?”仆射问道。
程老夫人让仆射卷起画,伸手接过道:“这么好的画,这么好的纸,这么烧了确实可惜。且搁着罢!”
仆射见画作有了去处,只觉浑身轻松,又禀几句程万里的病情,便告退了。
程万里这一晚,却是做了许多倚丽的梦。梦里那画中人,素手执壶,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却不慎把酒倾在他腿间,未待他反应,画中人已解开他腰带,探手进去帮他擦拭。
旖旎中,他抬眸看画中人,却发现画中人换了装束,嫣然一笑间,恍然是庄明卿日常的模样。
程万里后背渗出冷汗,突然便惊醒了。他披衣起身,掌了灯去开抽屉,拿出丝帕看着,自语道:“除了服饰,还真是长得相似,可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我怎么就……”
仆射听得动静,推门进来,问道:“将军可是渴了?”
程万里点头道:“倒水来!”
仆射忙在暖炉上提了壶,倒了热水进去。
程万里接了水,展丝帕给仆射看,问道:“丝帕这个女子,是不是和庄大夫长得极像?”
仆射惊讶了,轻嚷道:“这难道不是庄大夫?只是服饰不同罢了!”
同个时刻,庄明卿也在梦中醒来。她拥被坐起,摸出怀中的小香囊,用手细细摩着,有些发愁,自己把程万里烫伤了,就是有药丸和香囊,也没法行动呀!她再一想自己当时烫伤程万里的情景,一张脸又火烫起来,在黑暗中时而低笑,时而叹气。
经过这件事,程万里对她一定印象深刻,再也忘不了。但是,这份忘不了却是建立在厌憎上的。
庄明卿虽知自己和程万里没有可能,可到底不愿意被他所厌憎,想及此,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心底爱慕程万里这些年,到得程府后,陪着程老夫人进进出出,却是日日得见程万里,虽无法亲近,每日有机会听见对方的声音,看见对方的容颜,一颗心却是沉实满足的。
庄明卿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如果和程万里无缘,但有了这几日的相见,到底有忆念,并不算虚度年华。
庄明卿抹了一下眼角,有泪。父兄生死未卜,朝庭是否会放过庄家呢?一家子在担惊受怕中过日,而程元参,刻刻有可能变成孤儿。
为着程元参,为着搁在心底多年、沉甸甸的程万里,她必须要活着罢?
她举着小香囊,心里千回百转,为了留一条性命,为了给元参添一个妹妹,待程万里烫伤的位置好了,她就一定要扑上去罢?
?
☆、第 9 章
? 庄明卿拿着香囊好一会,这才重新用丝帕包好香囊,把香囊搁到枕头底下。因睡不着,便起身披了衣裳,推门而出,沿着石子路走着。走了一会,这才发现,她竟是走至程万里书房外了。
庄明卿轻叹口气,索性掩至书房窗外,看看窗子没有关严,便透过窗缝朝里看。
程万里挥退仆射后,收好丝帕,熄了灯躺在床上,只心中纠结,一时也没睡意。他正皱眉想心事,突然听得窗外有动静,一下跃起身,同时喝问道:“谁?”
庄明卿待要转身跑,却是感觉来不及,只好硬了头皮答道:“是我。”
“大半夜的,庄大夫来干什么?”程万里已是推了房门出来,走至庄明卿身前,冷声逼问。
庄明卿只好道:“白日里不慎误烫伤了将军,一直不安,夜里也睡不好,因想悄悄来瞧将军一眼,看看将军是否安好。”
程万里哼一声,正要斥责庄明卿,鼻端突然嗅得一股极熟悉的幽幽暗香,待要细嗅,却又嗅不到了,他一时四处看了看,又问庄明卿道:“庄大夫可有嗅到香味?”
庄明卿摇摇头道:“并没有。”
在深夜里,和他这样近距离站着说话,是一直以来期待的场景啊!
程万里听着庄明卿的话,心下失望了,一时又生了火气,喝道:“庄大夫大半夜跑来这边,却是不庄重,赶紧回去罢!”
庄明卿被这样冷待,心中酸楚起来,转身往回走。她走至一半,抬袖子擦泪时,这才发现,自己袖口却有一股幽香。想来,是之前拿香囊时,香囊的香气沾在了袖口上。
过了几日,庄明卿婉转打探,从仆射嘴里得知程万里烫伤位置已痊愈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程老夫人却是积极询问雷管家并沈娘子备办寿宴之事。
沈娘子知道程老夫人关注的其实不是寿宴本身,而是寿宴将会宴请的各府夫人并姑娘。她已是尽力打听过各府未定亲的姑娘们情况,因一一禀报了,其中重点介绍了镇南侯的小女儿叶习晴。
各府里未婚姑娘中,以叶习晴的家世、相貌、年纪等等,和程万里最为匹配。
叶习晴太祖父是武将,当年和太祖并肩打江山,功劳极大,因而被封为镇南侯。到了叶习晴祖父叶世勋这一代,同样有战功,自是顺利袭了侯位。只叶世勋一妻七个妾,总共生了十七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颇为遗憾。待得十七个儿子纷纷娶妻,也是奇了,连着也是只生儿子,并没有女儿出生。叶世勋一急,在寿宴上当众说了,只要儿子们中谁家先产下女儿,就让谁袭了他的侯位。
叶世勋放话后,儿子们也急了,纷纷又纳妾,想拼着生一个女儿。一年后,叶世勋又多了几个孙儿,正着急时,大儿媳倒是生下一个孙女,终于圆了他的愿。他只觉天空放晴,便给孙女儿起名习晴,且果然递交折子,让大儿子叶中兴承了侯位,他却甘心退居幕后,弄孙为乐。
沈娘子道:“至现下为止,叶家依然只有叶习晴一个孙女,其它皆为男孙,可想而知,叶习晴在叶家是如何受宠了。要是搁别的人家,这样宠法,早把姑娘宠成娇性子了。但叶习晴是异数啊!她性子不单不娇,还爽朗大方。这几年助着镇南侯夫人理家,打得一手好算筹,事儿只要经她的手,马上有条有理,下人全敬着她的。将军要是娶了这样的,一过门,马上就能理家管事,且身份家世摆在那儿,是能立得起来的主。”
沈娘子夸着叶习晴,又再补充一条道:“叶家人丁兴旺,一生就是一串男娃儿,叶姑娘能蹦能跳,身体好,待过了门,肯定也能给将军府添一串男娃的。”
程老夫人被沈娘子后面这句话彻底打动了,问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留到二十岁还没说人家?”
沈娘子道:“祖父母和父母亲并哥哥们宠着她,一有人提亲,总是认为那人配不上叶姑娘,这么着的,就耽搁了。但是将军这样条件的,肯定合叶家人的眼。论起来,两人再匹配不过了。”
程老夫人听着,也感觉叶习晴样样皆妥当,配程万里正好。
到了寿宴这一天,被宴请的夫人和姑娘早早就来了。程老夫人待镇南侯夫人领着叶习晴上前见她,便拉住叶习晴的手问了几句话。
叶习晴落落大方答了。程老夫人见叶习晴说话爽利,眉眼也好看,心下尚算满意。
待叶习晴下去了,程老夫人和沈娘子道:“别的都好,就是她身段好像平板了一点,臀部不够大,再有,嗓音有点低哑。”
沈娘子笑道:“哪老夫人是中意还是不中意呢?”
程老夫人一拍手道:“中意不中意的,得问万里。”
程万里过来时,程老夫人便俯耳说了一番话,又道:“你自己瞧瞧去,要是中意,祖母就让人去叶家提亲。”
程万里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宴席过半,便有几位姑娘结伴去逛园子。一时紫荷过来道:“叶姑娘去逛园子了。”
程老夫人一听,便招程万里近前,悄悄嘱道:“你也去逛园子,找机会近前看看叶姑娘,要是能说上几句话更好。那时中意不中意,你也心中有数。”
另一厢,庄明卿却是密切关注着叶习晴的动静,一见她起身往园子方向走,便也借机离席,悄悄缀在叶习晴身后,想寻机和她说上几句话,观察一下她的为人。
这几日沈娘子多次跟程老夫人禀报叶习晴的事,庄明卿听了一耳朵,心下也知道,只要叶习晴不出大的意外,程老夫人是中意她当孙媳妇的。
在庄明卿想来,自己一家子随时会被处死刑,若那时自己未能借孕保命,总归要将程元参归还程家,如此,程万里娶的妻室,便会是程元参的继母。这继母的好坏,关系程元参的成长前途,她无论如何要帮着程老夫人把关。若是叶习晴真如沈娘子所说那样,样样皆好,那也罢了,若她不如外面传闻那样好,自己一定要破坏她和程万里这桩姻缘。
叶习晴却是因宴席人多,姑娘们围绕着,脂粉味太浓,且程家的人太过热情,感觉有些受不住了,这才离席透气的。她虽带了丫头过来赴宴,这会又厌烦丫头跟在身边,只让丫头自己去玩。丫头知道她不喜人跟着,便转身和别的丫头一起玩了。
叶习晴难得清静了一下,自是松口气,信步往园子走去,看看假山后无人,便坐在山石上看景,一边思忖程家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热情。
叶习晴本就机敏,只一思索,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莫非程家瞧上自己,想撮合自己和程万里?叶习晴手指在山石上敲打,眼神变幻起来,一时长长叹了口气。
“叶姑娘怎么叹气了,是下人慢待姑娘了么?”一个声音从假山后传来,接着,一个打扮淡雅的年轻俏妇人转到假山前。
叶习晴适才在席间时,沈娘子已是介绍了程家诸人,又指明庄明卿是女大夫,近来住在程府治疗程老夫人的足疾,深得程老夫人喜爱云云,因此她一见是庄明卿,便笑着打招呼道:“庄大夫!”
庄明卿近前看叶习晴,见她眼大眉浓,长了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心下先有了好感。
叶习晴见庄明卿新月眉下一对杏眼,红唇嫣然,若不是作了妇人打扮,论了模样,倒能压过今儿来赴宴的一众姑娘,心下也对她生了大大好感。不管是美貌姑娘还是美貌妇人,总归是惹人喜欢的。
两人一对眼即互生好感,当下就对坐在山石上说起闲话。
几句话之后双方熟络起来,自是提起寿宴上诸姑娘,再说及程万里。
庄明卿笑道:“程老夫人名为办寿宴,实是要相看孙媳妇。只今儿来的姑娘们,个个都美貌聪慧,只怕程老夫人眼花缭乱,心下难以决择了。不过呢,要我是程老夫人,我就选……”说着眼睛在叶习晴脸上打了一个转。
叶习晴假装不察,含笑低声道:“庄大夫真有趣,还为程将军的婚事操起心来了。”
“呃!”庄明卿正想再说,一抬头,却是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不想让人瞧见她和叶习晴套近乎,忙站起来道:“叶姑娘,我先回前头了。”
叶习晴应了一声,目送庄明卿离开后,也起身准备离开,一站起来,却是发现山石下掉落了一方手帕子。她伸手一拣手帕子,手帕子却掉了一个小小香囊出来。她右手捏着手帕子,左手捏着小香囊,一时猜测东西是庄明卿掉落的,便把手帕子和小香囊随意一塞,塞进袖袋里,转身去追庄明卿。
叶习晴转出假山后,才走了几步,迎头就撞上程万里,不由站定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
程万里其实不耐烦过来见叶习晴,但被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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