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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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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先生,孟觉晓第一个做出反应,微微拱手点头致意,迈步进了内龙门时孟觉晓记住了两边的对联。上联:场列东西,两道文光齐北斗,下联:联分内外,一毫关节不通风。(注:此联为福州贡院联,见笑了。)
其他学生也学着孟觉晓的样子,朝蒙先豪微微拱手,鱼贯而入。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真的站在属于自己的号舍前时,孟觉晓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驴粪蛋儿外面光了。门朝南开三面墙,顶棚上的蜘蛛网说明了长期霸占此地的是谁。叹息一声,放下行李,孟觉晓拿起带来笤帚,动手打扫。
几乎每一个号舍都在上演这一幕,只是有的人准备不足,手里没家伙。只好找号舍前的监考差兵帮忙,结果是付出一串钱,才能得到工具。一干考生明显没心情去计较这些,纷纷付钱拿家伙。接下来的问题又出现了,秀才们在家都是啥活都不干的,这当口多少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意思。总之真正的体现了孟子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要想中举,先得过这一关。你要有能耐,不打扫也能在这其中抗三天,还能写出锦绣文章,囫囵身子出去,那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在这方面孟觉晓还是有优势的,前世读书和工作,都是单身生活。打扫卫生算个啥,手脚麻利的先扫灰尘,然后打来水,拿出准备好的抹布擦拭。忙了一上午,总算是弄的干干净净,号舍里头算是能呆人了。
正式进驻号舍,孟觉晓肚子先饿了。没说的,从考箱里找出油纸包好的满头、花生米、咸菜,架起炉子热了热,吃饱喝足了反倒觉得没了精神。昨夜实在是没睡好,干脆先睡一会再说。
这一觉起来,已经是黄昏了。梳洗吃喝,精神抖擞的打开考题。头三天考的是四书五经为题的文章,也是乡试的重头戏。实际上,这一关没考好的,基本上就没啥机会了。文章你都写不好,你还搞什么搞。
题目都是出自四书五经,由信封密封装好。其中三道《四书》题属于必答,五经题二十道,选其中三道来做,还有一道题是由考生自拟题目写一篇。一共是七篇文章,其中前三篇是重中之重。
贡院只发了三根蜡烛,看这意思肯定不够用。孟觉晓寻思一番,点上一根,把三道四书题的思路先整理出来,弄出一个纲要后,看看一根蜡烛也快差不多了,吹灭蜡烛倒头便睡。
次日孟觉晓起来的较早,兵丁错愕的目光之中,于走廊上打了一趟拳。然后才梳洗弄吃的,吃饱之后天色已明,拿起昨天拟好的大纲,写起来便顺了。
卷二江南之秀 第三章气势
前三篇文章孟觉晓做的准备最足,四书是儒家的精神根基,这三篇文章做不好,阅卷的时候直接就给你X了。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翻腾。残酷么?残酷!这就好比在现代的中国,研究生必须过五级半。虽然两者其实并不具备可比性,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残酷。
三篇文章从草稿到抄撰完毕,孟觉晓用了整整一个白天,做完之后检查了近十次,没发现任何问题才放心的开始下面的题目。第三天的上午,前六道题目孟觉晓都做完了,面对最后一道自拟题文章时,孟觉晓为难了。
这篇文章不要求字数,但是这种文章却很难写。奇怪么?不奇怪!命题作文其实好写,因为有个明确的目标。作为一名当代人,这样的题目或许不难,但是穿越者的思维是有很大差异的,因此孟觉晓为难了。
写什么呢?
不能说孟觉晓那些同学功利,在人选重大的考验面前,每一个人都会有功利的心态。此刻的孟觉晓,首先想到的是主考官蒙先豪。想到他的境遇,想到他的为人,想到他的行事风格。沙漏在无情的下泄,最后一天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孟觉晓依旧不知道该写点什么。
看看时间还够,孟觉晓站了起来,走到过道里伸展一番手脚,活动一下筋骨。突然孟觉晓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幕景象,临江书院的竹林边,有一个荷塘。孟觉晓顿时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一点什么,可是脑子突然短路似的,就是想不起来自己要想的找到的东西。
使劲的拍着额头,孟觉晓还是没想起来,叹息一声孟觉晓回到号舍。拿起笔的一瞬间,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心里一阵激动,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一次连草稿都没打,孟觉晓便落笔了。
乡试考三场,每一场考三天。第二场农桑策问,第三场诗词也很关键,能不能填一手好词,意味着能否有一个好名次,这点和当今德裕皇帝的喜好有关。
孟觉晓的身体算是好的,三天下来照样累的跟条狗一样。很多考生在考试的过程便倒下了,被监考的兵丁面无表情的抬出去。相比他们,孟觉晓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考完之后,孟觉晓回到家里蒙头大睡了一场。接着下来便是等待!
所有被选中文章被推荐到两位主考面前,考卷是糊名的,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可以杜绝一些作弊的。前二十名的文章由总监督齐王看着蒙先豪做出选择的全过程!
蒙先豪选择的重点,放在了最后一篇自选题目上。文由心生,蒙先豪的想法被孟觉晓猜到了。自选题,往往最能袒露一个人的心性。如果别的人主考,孟觉晓或许不能得逞。
二十份卷子,蒙先豪无一例外的只是大致看看前三篇文章,重点看最后一篇文章,然后看诗词部分。看到最后一份卷子前,蒙先豪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最后一份卷子,单单就文章而言,阅卷考官和副主考周致玄放在初阅第二十名,是有道理的。文章中虽然有不少独到的见解,但是就整体性而言,还是略显的不够严谨。当然这份卷子最大的可取之处,便是那整齐的如同印刷出来的卷面。蒙先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不敢确信。
跳过中间三篇文章,蒙先豪看到最后一篇文章时,引文是一篇短文,起初还不以为意,正准备随手放下卷子去看诗词部分时,蒙先豪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圆了。
“予独爱莲指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看到这一句的时候,蒙先豪觉得胸口一股气血在涌动!呆呆的看着卷子好一会,蒙先豪总算是放下卷子,轻轻的一转递给了身边的期望李雍后。蒙先豪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到窗前。望着那窗外纯净的蓝天,望着枝头挣扎着呈现最后一点绿色的树叶。秋蝉在霜降之前负隅顽抗的鸣叫着,秋风起处一片片的落叶摇曳舞动不肯落地。
“好!”身后传来齐王的喝彩声!蒙先豪也不回头,继续的看着窗外。
一直默默等待的周致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其实孟觉晓的文章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故意放在最后一份。因为人的习惯,往往是头和尾的时候,注意力比较集中。再者,这一次的自选题文章,大多数数平平无奇,都是一些辞藻华丽的骈四俪六之作。唯有孟觉晓这一篇自选文出彩,周致玄放在最后一位就是让蒙先豪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主考官和监督的态度出来了,周致玄上前拿过卷子,假模假式的仔细看看后笑道:“如此,这份卷起取第一,也不知道是哪家孩子,竟入了王爷和蒙大人的法眼。我看他的文章,新意有余而严谨不足。”
蒙先豪这个时候回头,严肃的说道:“孟大人,朝廷取士不仅仅要取一个人的文章,更要重视一个‘德’字。本官看这份卷子,虽严谨不足,然见解独到,每每有切中要害之语。再看他最后一篇《爱莲说》,可见此人之德才兼备。”蒙先豪说着突然停住了,楞了一下看看满脸微笑的周致玄,突然反应过来了。
虽然反应过来了,蒙先豪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坑,跳的他心甘情愿!
在人生的重大关口之际的等待,往往更能折磨一个人。孟觉晓没有神仙般的淡薄,等待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幸运的是孟觉晓有个好兄弟,张光明来到了省城。
“三弟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怕憋出毛病来。”张光明来到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在家里憋了三天,只是见了几位同学而未见外人的孟觉晓拽出了门。
秋高气爽,张光明出门便提议:“去登高吧!”
孟觉晓被强行拽出门,兴致不高的摇头道:“不去,没力气爬山。”
很明显抗议无效,孟觉晓被拽着爬了一天的山,回到家里这两日出现的等待失眠症好了,睡的跟猪一样,比考完三场后睡的还死。
第二天下午张光明又来了,拽着孟觉晓便走,边走边极其败坏的喊:“奶奶的,让人屠了!输了五十贯钱了,三弟速速去与我报仇雪恨!”
孟觉晓被稀里糊涂的拽进一家茶馆,里头都是一些头戴儒巾的考生居多,当中一张桌子前围聚了不少人。张光明如同见了血的狼,扯开嗓子就喊:“那厮勿狂,你的对手来了。”
这一嗓子喊的,围聚的人群散开了,一个头戴儒巾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风度翩翩的很拉风的派头,一双大眼睛傲视而来。
“原来又是你,怎么上午还没输够么?今天打算摆几个?”这年轻人个子中等,面如冠玉,举止优雅,很有后世少女杀手的潜质。
“在下技不如人,不等于没人能赢你!”张光明把犹自迷糊的孟觉晓往前一推。
那人见了孟觉晓的儒生打扮,连忙拱手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在下南陵文魁,敢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都是来考试的秀才监生,都是读书人,这个待遇就不一样了。
“宣城孟觉晓,见过文兄!”孟觉晓也是客气的拱手,一抬眼看见桌子上的棋局,顿时明白了张光明的意思。张光明气力尚可,但主要是中盘能杀,布局、官子、大局观之类的地方都不怎么样。综合实力就是个业余中的二段水平,遇见高手,尤其是中盘强大的,能砍的他满地找牙。
文魁对孟觉晓这个名字没啥印象,拱手笑道:“孟兄也好此道?”说着一指棋盘。
看看张光明满脸的期待,本不想多事的孟觉晓苦笑道:“这位是在下的拜兄,他输了多少?”孟觉晓一开口,这意思就是准备上场了。文魁颇为自信的一笑道:“五十贯,上午一盘棋,赢了他五十个子。”
一听这个语气和赌法,孟觉晓便明白这位考生是茶馆里赌采的老手。不过在TOM能杀上九D的孟觉晓,对于这个时代的高手,倒是颇有自信的。
“也好,那就五十贯,我们下一盘!”
文魁听了眉头一皱道:“在下有言在先,文某不才,与自幼学棋,十六岁出道,纵横江南省境从无对手。”
这话很装逼啊!一般人听了肯定会掂量掂量,张光明听了都开始后悔了,人都横扫全省了,还要找人下不是给人送钱么?
张光明悄悄的拽了拽孟觉晓,那意思行不行啊,不行哥就认了。
孟觉晓默默的走到棋盘前坐下,似乎文魁的话没听到似的说:“开始吧,输赢也就是这一盘。”
文魁一听这话也不废话了,做到棋盘跟前,摆上座子后一摆手道:“请!”说着拿过黑棋,孟觉晓见状也不客气,轻盈的捻起一枚黑子,但是落下时却气势一变,狠狠的拍在棋盘的右上角,小飞挂!
但闻啪的一声,棋子竟然拍碎了!
卷二江南之秀第四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榜
文魁是一个秀才没错,同时也是一个混迹省城茶馆,跟人下彩棋为生的棋手。行话叫叼羊!乡试结束,秀才们都在等结果,等待是无聊和焦虑的。三五成群的秀才们,有钱的往青楼了钻,这叫风流。没钱的往茶馆里蹲着,一壶茶三五个人能聊上一天,这叫困顿。所以怀宁城的茶馆生意顿时好了起来。
文魁倒也没有在这些秀才身上赢钱的意思,只是他也不是有钱人,与几个朋友一起下棋打发时间,刚巧张光明撞了进来。这家伙看见棋局就挪不动步了,还有个下棋爱支招的毛病。于是别人在下,他在边上急的。左一声“断它”,右一声“臭棋”,搞的文魁来了火头。
于是给朋友使个眼色,人家让出位置道:“你来啊!不过先说好啊,我们下的是带彩的。”
就这么着,张光明自恃口袋里不缺钱,坐上了位子。其实也就下了一盘,不过是按照赢一个子一贯钱来算账。围棋想赢很难,想输个多少子,那可是挺难的。张光明心道输不了几贯钱,谁曾想这个文魁最擅长的就是下这种棋。从头到尾看着局势相当,却始终瞄着张光明一条大龙。
文魁倒也算是厚道,一直保持着一定的优势,也就是赢个三五贯的了事的那种局面。哪想张光明棋力有限,看不出大龙的危机来,最后阶段见要输了,拼命的抢官子,不管大龙的死活。结果文魁弄的不杀大龙还赢不到一壶茶钱,这个买卖叼羊的哪个会干?于是,图穷匕见,痛下杀手。
张光明很大的程度上属于自找的!孟觉晓出现的时候,文魁倒也没有太在意,但是不想占人便宜,道明了他是一个高手,横扫江南省的高手。说白了就是横扫省城!
孟觉晓明知道他是高手还径直坐下,开口就是五十贯,这样一来傻子都知道,对方有强烈的自信,这种自信自然是源自实力。
果然孟觉晓一落子便显出强大的气势,生生拍碎了一枚棋子,很有一点声先夺人的意思。文魁一看这个气势,顿觉不能示弱了,待他换了一枚棋子后,棋局继续。
一般情况下,星位一子被双飞燕攻击,总是不会有太好的结果的。高手一般都会应一下,古人喜欢大飞应,或者是三、9位远远的分割。
不肯示弱的文魁应的很快,脱先反挂角!你挂我也挂,你双飞燕我也会!
孟觉晓毫不犹豫的双飞燕,下一手文魁必须应了,模仿棋不是不能下,但是作为这个时代高手而言模仿对手是一种棋品问题。脱先,本来就是不回避战斗的信号。
靠压!黑子开始处理星位一子,白棋扳头,黑棋长,白棋往里挺,黑棋挡住,白棋从另外一个方向小尖一个,瞄着断点。双方展开一场局部的激战。局部下来,孟觉晓争了个先手,一间低夹黑子挂角的棋子,如此紧凑的夹击,对于文魁而言,这是一手不常见的棋。这年月的高手,很少有这么下的。古人的棋风喜好战斗,文魁想都没想,跳起!孟觉晓单关守住,保持对黑棋的攻势。文魁立刻反夹白棋一子,白棋跳起,又是一场激战开始。
这盘棋一直杀的相当激烈,在文魁看来,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下的都是在要点上,每一块棋都处理好了。反观孟觉晓的棋,更多的时候显得比较温和,往往出乎文魁的预料,不是那种最强烈的手段。
这盘棋几乎没有序盘,一直在文魁处处挑战的过程中激战。看着是文魁处处挑起战火,孟觉晓处处应战。文魁也觉得自己下的很顺畅,很过瘾,尤其是看见孟觉晓的眉头总是皱着的,文魁越发的觉着自己的形势不坏。
他哪里晓得,孟觉晓皱眉是因为他下的棋,好多都没在棋理上。一些孟觉晓觉得损空损的很厉害,打死都不愿意去下的招数,文魁都敢下。这还有啥好说的?
一直觉得很顺利的文魁,一直到中盘战斗接近尾声,清点战果的时候才注意到,形势并不乐观。孟觉晓的棋看似被分割成很多块,在还棋头的时候很吃亏,可是白棋每一块都有相当的目数。全盘的目数加起来,还棋头还有富裕。再看看全盘的白棋,虽然很多手段看着温和,反过来温和的手段就意味着扎实!
收完最后一个大官子,文魁的脸色变了。一个骄傲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遭遇阻击,满脸涨的通红,看看孟觉晓,始终是面不改色。开始是什么表情,现在还是什么表情。
对着棋盘久久的望着,文魁叹息一声恢复了平静,摸出之前赢的五十贯往桌子上一摆说:“输了!至少输三子。”
孟觉晓也没有兴奋的意思,点点头说:“正常收官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结果。不过你右上角不干净,这里我点进去,你要收气吃。”
文魁往孟觉晓指的地方看过去,顿时额头上汗就出来了,这角上居然真的存在着手段,自己一直却没注意到。文魁输的心服口服,叹息道:“我不如孟兄多也。”
孟觉晓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得意,淡淡的说:“计算能力大家相当,只是对于棋的理解有不同之处。文兄太执着于战斗,疏忽了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地。”
说罢孟觉晓站起要走,文魁连忙出声道:“再来一盘如何?”
孟觉晓站住笑道:“怎么?还要带彩么?我可不喜欢下带彩的棋。”
文魁哪里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连忙笑道:“以棋会友!以棋会友!”
两人又战斗起来,就这样孟觉晓等待的日子变得轻松了起来。每天一早起来,奔着茶馆去,认识了很多本省的秀才不说,还有人下棋消磨时间。
到了放榜的这一日,孟觉晓一早起来,习惯性的又奔着茶楼而来。这一次文魁不下棋了,他也没心思下,一群人簇拥着往学政衙门而来。发榜的习惯很特别,一个大榜上空荡荡的,到了放榜的时间,有人拿着写了名字的字条,报着名号跑出来,贴在榜上。从最后一名录取者往前,不断的往上贴名字。
这个过程非常考验人的心脏承受能力!一名衙役举着写有名字的纸条飞奔而出,口中高呼:“怀宁刘东林高中第七十八名!”
“我中了!我中了!”人群中有人激动的喊了一声,接着声音出一阵大乱,孟觉晓凑过去一看,那家伙一激动直接晕倒躺地上了。
“掐人中!恰人中!”有人着急的喊了起来,那人身边的朋友手忙脚乱的一阵摆弄,好一会终于悠悠转醒。
孟觉晓跟着站了几分钟就遭不住了,这几分钟里头有兴奋晕倒的,有喜极而泣的,有当场跪地上拜谢祖宗的。对身边的文魁摇头,孟觉晓苦笑道:“算了,我不看了。”
文魁也不拦他,心思全在榜上呢。都贴了快十个人了都没自己,心里也着急。江南省每年取的举人不超过一百个,刚才最后一名是七十八,说明今年取的少。
孟觉晓走开不就,又有一个中举的秀才晕了过去,他运气好一点,身边有棵树,扶着才没有倒下。更多的秀才则不敢到现场去看,而是等在茶楼里,由书童去看,发现自家老爷中了便飞快的来报信。
回到家里的孟觉晓,看似平静,心里其实跟猫抓似的。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总是往门口看。庄小六咋还不会来呢?看看这时间都过去多久了?
榜文处的庄小六这时候也着急啊,这都贴出七十三个了,还有最后前五名。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文魁也开始呼吸变得的沉重了,前七十三人里没有他。
又一个差役跑了出来,手里举着名字大声喊:“南陵文魁文老爷,高中第五名。”
文魁身子一软,还好身边的朋友及时的搀扶住。为了这个举人,文魁离开家乡到到省学读书,家里不富裕,他又要赚钱又要读书,个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慢慢的平静下来时,文魁又着急了,原因是孟觉晓的名字一直没有报。就剩下最后四个名字了,会有他的么?
这时一群临江书院的学生都在一家茶馆里等着,七个人中间,目前为止还是一个没中!包括他们最看好的孟觉晓,目前也没报名字。
看看这时辰,大家的心里都凉了大半截了。同样凉了个七七八八的还有孟觉晓,按照之前那个速度,估计这会也报完榜了。等明年秋天吧!
茶楼里一干临江书院的同学们面色如土的时候,的书童连滚带爬的进来了,口中高呼!“中了!中了!”听的清楚,不由觉得一阵热血上涌,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地板上。
卷二江南之秀第五章折桂
书房里的孟觉晓看着镇定,其实耳朵一直是竖着的,每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时,心便揪着。可每一次过去的脚步,都不是来家里的。孟觉晓在书房里呆不住,干脆到院子里坐着等。时间无情的流逝着,孟觉晓等待时的希望,如同沙漏中的沙子,越来越少。孟觉晓也从最初镇定的站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开始慢慢的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踱步。每一次外面有动静,都会扭头看过去。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孟觉晓还是没有等来庄小六报喜的脚步声。本来对自己就没有太大的把握的孟觉晓,这时候基本放弃了希望。巨大的失落感淹没了孟觉晓,呆呆的回到书房里,坐在书桌前,长时间的一动不动。
乖巧的珠儿可怜巴巴藏在门口的偷看着孟觉晓,却不敢进来打扰他。别的男人怎么样珠儿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这个时候,一定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需要是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舔着伤口。
时间仿佛在书房里凝固了,其实也就一刻的样子。一直呆滞的孟觉晓突然笑了笑,站了起来。这一笑,如同一个求道者的顿悟!是啊,不过就是一次失败而已,何必看的那么重呢?本来心里就没底气,为何不能坦然的面对呢?再者人生经历过这类的经历,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财富。这次不行,下次努力就是了,明年不就是正常的秋闺么?
背着手的孟觉晓笑意更浓了,展开桌上的纸张,对门口喊:“珠儿进来吧,你在那都藏多久了。来,给我研墨。”
珠儿应了一声:“诶!来了!”进门之后小心的看看孟觉晓的表情,发现他确实很正常,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样子,珠儿放心了。
墨研好后,珠儿往边上一站。孟觉晓笑着提起笔来,用瘦金体写了一首诗:“午后不闻报捷声,蟾宫路遥或无缘。收拾诗书待明年,重卷疾风上桂枝。”
写到这里,孟觉晓沉吟了一番,正准备继续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榜文处已经发到第二名,还是没有孟觉晓。不知道怎么搞的,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里头继续出来人。这第一名好像难产的婴儿,死活不肯出来似的。心情愉快的文魁这个时候想起了孟觉晓这个新交的朋友,觉得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着急。文魁也没有了继续看榜的心情,转身就走,往孟觉晓家里过来。
这个时候文魁觉得,孟觉晓不管中与不中,都需要有朋友在身边。中了前三甲,文魁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喜悦。没中!文魁觉得可以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安慰两句也是好的。
茶馆里的张建很快就恢复了,张嘴就问书童:“孟觉晓中了没有?”
书童道:“好像没有贴出他的名字!”
张建先是心理一阵得意,看看身边那些同学们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孟觉晓想必也和这些同学一样的心情吧!
“各位同学,一起去看看孟兄吧。”张建提议道,一干无精打采的同学们听了表情各异。大部分人都以为,张建这是上门去显摆了,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张建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说了一句:“大家不去,在下一个人去了。”说着匆匆出了茶楼,大步流星的往孟家来。
听到敲门声的孟觉晓这时候情绪平稳多了,没有之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揪心的感觉。放下手里的笔,对珠儿笑道:“去开门吧!”
珠儿其实比孟觉晓着急,一溜小跑出来开门,口中还大声问:“是小六么?”
门开,出现的确实张光明,风一样的冲进来大声喊:“三弟,你怎么还能呆的住啊。榜上就剩下第一名没贴了!”
孟觉晓出来微微一笑道:“大哥何必如此?我已经尽力了,不中只能说明实力和运气都不济。明年还有一科,从头再来就是。”
张光明没有想到孟觉晓是这个态度,还以为在巨大的失落面前糊涂了。上前来伸手在孟觉晓面前道:“这是几?”
孟觉晓白了他一眼道:“这是猪蹄!”
张光明听了不禁傻乎乎的笑了,拍拍胸口道:“还以为你以案首之名考不中会想不开,看来是我多心了。呵呵!”
孟觉晓看他的样子,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在这秋风卷起落叶的院子里,孟觉晓正了正衣裳,朝张光明严肃的拱手道:“能与大哥为兄弟,是小弟今生的福气啊。”
张光明一听这话,顿时鼻子一酸,不过却板着脸装腔作势道:“说啥呢?大家兄弟,互相关心是应该的。你一个男子汉搞这些,酸不酸啊!”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一次孟觉晓又是微微一笑,亲自上前开门。门口出现的是文魁和张建,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却是同时到达。在门口遇见时两人相视一笑,文魁道:“在下文魁,孟兄的朋友!”张建道:“在下张建,孟兄的同学。”
文魁道:“在下侥幸得中!”
张建道:“不才名列第四。”
“进去看看孟兄吧!”这句话两人异口同声。本来两人都以为会看见一个低迷的孟觉晓,至少不会是一脸坦然笑容相对的孟觉晓。
“呵呵,看这个意思,二位仁兄是中了!”孟觉晓抢先开口,两人本能的都点点头。
孟觉晓回头笑道:“珠儿,准备酒菜,我为两位祝贺一番。”
学政衙门内,周致玄和蒙先豪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副棋盘,蒙先豪的边上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张空白的红纸。昨日排定名次,揭开糊住的名字时,蒙先豪看见的是孟觉晓三个字。
今日报榜,报过第二名后,蒙先豪让人摆上棋盘,对周致玄笑道:“杀一盘?”
于是两人杀上了,齐王在边上开始有点发愣,随即笑笑站在边上耐心的观战。时间慢慢的过去,两位主考一点都不着急,监督齐王也不着急,下面的人心里不着急,肚子着急。这都啥点了,饿啊!
一名差役贼头贼脑的出现在孟家的门口,从门缝里往里看。之间院子里摆着酒席呢,几个人喝的正高兴。
周致玄和蒙先豪的棋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偷看的差役回来了。在蒙先豪的耳边一阵嘀咕。蒙先豪听了一脸的错愕,好一阵才放声哈哈哈大笑起来,说着提笔在身边的红纸上写下三个字“孟觉晓”。
写完,看看棋盘上的形势,蒙先豪叹息一声道:“我输了!”
周致玄微微一笑道:“我赢了!论书帖是我登门,还是蒙兄送来?”
蒙先豪面露牙疼的表情,咂嘴道:“我还欠你一顿酒,一起补上吧。”
边上的齐王,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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