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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大明-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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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徐子厚,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将欠孙大人的东西给拿出来了吗?”

“哦!”孙玉平根本就不以为意,自己的前程,也是一个小小的盐商可以左右的,要说以前心里没底,眼下他底气可足着呢!

“我就知道,这家伙就有些不地道,不过,锦衣卫的脸面,可比我的好使多了,我要自己派人过去,还不知道多费多少口舌呢?”他笑着将身契揣进怀里,“到年底,我大概要捎些东西给京师的女儿,也就是你们代指挥使的夫人,若是到时候赵百户有空闲的话,就麻烦你走一遭吧!”

赵宝大喜:“有空,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的,孙大人随时召唤小赵就可以!”

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孙玉平会不会在钱无病面前给赵虎捎几句好话,这个赵虎管不了,不过,这徐家不看好自家代指挥老泰山的仕途,尤其断言孙玉平这官儿做不到年底,这事情他可不敢隐瞒不报。他到不了钱无病的那个层次,也不知道这事情牵涉有多大,不过,他知道这事情对于自家代指挥的泰山不利就够了。

于是,钱无病前脚回到南京,后脚这扬州百户的飞报就送到了他手里,他捏着手里的飞报,叹了口气:哎,这人要作死,怎么就拦也拦不住呢,这么急着跳出来,还真是省了自己一番查问的功夫了。

506。第506章但求无愧于心

四海楼里,已经有人等他好久了。

不是朱云娘,尽管这丫头基本上除了自己家就呆在四海楼,但是,她还是没想到钱无病会回来得这么快,钱无病进门的时候,她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似乎想要扑过来,不过,大概是旋即想起自己眼下和钱无病之间的关系,这才止住脚步,微微红着小脸,装作一副淑女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挪了过来。

钱无病一边笑着和众位看到他上楼来的勋贵少年打着招呼,一边朝着朱云娘走了过去,只不过,在王钰那肥胖的是身子从他眼前挪开到时候,他身影微微一滞,一张似曾相识的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笑的很淡,很从容,但是,却又似乎透着几分亲切。

钱无病“呀”的一声,站定了脚步:“王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京师一别,可曾安好?”

“应该是我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么,不管是南衙镇抚还是北衙同知,不是就应该坐镇在京师的么?”王守仁笑着拱拱手:“最近偶尔才知道,一帮京中的小兄弟,都随着你来了南京,这等好骗吃骗喝的所在,怎么能少得了我?”

“哈哈哈!”钱无病笑了起来,王守仁的洒脱,让他刚刚下船接到飞报的那份不快心情,一下消淡了许多,这个时候,朱云娘也终于不慌不忙的“挪”到了他的身边,他朝朱云娘笑着点点头:“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当初上折子大骂刘瑾擅权,为同僚张目的好汉子,也是赠我表字的大才子王守仁王兄!”

朱云娘宜嗔宜喜的白了他一眼:“王大哥这两天都来这里,我能不认识么?”

“也是!”钱无病哈哈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糊涂得,来来来,你我今日故人重逢,这可要好好的喝一杯才成,这些都叫人撤了吧,重新上!算了,咱们去三楼吧,这里不大清静!”

一番忙乱过后,三楼摆开了筵席,少年们挤眉弄眼,互相传递着眼色,在四海楼呆了这么多天,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三楼是什么所在,连他们的身份,平时都只是在二楼流连,这钱无病一回来,见到王守仁,就直接将他引上了三楼,看来,这王疯子在钱大人心目中的位置,还真是不轻呢!

酒席间的一番客套,自然不用多说,少年们分为几桌,钱无病那一桌上,除了钱无病和王守仁,陪客就只有朱云娘和王钰了,这两人是王钰亲近之人,身份也不会让王守仁觉得怠慢,让这二人作陪,钱无病还真的是很看重王守仁呢!

钱无病的印象中,王守仁不仅仅是大贤,此人在军事上的造诣也不低,这样的人才,以前既然二人曾有一份渊源,一份交情在,他断断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稍稍改变,就冷落于他的。

“这么说来,王兄如今在都察院任职,倒是符合了王兄嫉恶如仇的脾气,也算是可喜可贺之事,值得再干一杯!”

三言两语,加上旁边王钰的帮腔,钱无病很快就弄清楚了南衙天牢出来之后的王守仁的动向,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却是微微一动,王守仁大成之地,应该是在得罪刘瑾之后,被贬谪到贵州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在哪里,王守仁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他的“心学”才终于有了雏形,看来这辈子的事情,终究因为自己的干涉,发生了一点点改变,也许,是巨大的改变!

那个集僧儒道之大成的“心学”大师,也许会迟很久才会出现,更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而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文武双全,稍稍被世事磨掉了一些棱角的人才而已。

“钱大哥,王大哥是知道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这才这几天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这个,你一定要听听,这事情,不光是对着钱大人一个人,更准确的说,连四海楼都捎带上了,兄弟们要不是我压住,只怕早就打上门去了,以前在北边还不知道,南直隶的这帮商人,胆子大的这地步,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了?”酒过三巡,王钰微微红着一张酒脸说道,脸上尽是不忿之色。

王守仁这才将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然,顺便对于四海楼的海外经营策略,他也表示了一下自己很有兴趣。

“这事情我知道了!”钱无病笑着点点头,知道了人名,还怕把事情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后面兴风作浪么,对于王守仁的关切之意,他还是很领情的,尽管人家并不是看在他这个锦衣卫代指挥的身上,而是看在四海楼四海船队,能给普通的百姓也能带来好处的份儿才有这样的举动。正是因为如此,他愈发举得王守仁此人值得结交,最起码,这个人心里头,还是装着百姓的,这有才能的人泱泱中华还真未必少,但是,既有才能出身又好,还能时刻关注百姓民生的,那还真的未必有几个了。

这样的人,不出现则可,一旦出现,不是一代名臣,就是一代清臣。妥妥的!

时间往后推移两个时辰,在许下了等到船队回来,允许王守仁和船队的几个随船的主事了解了解这“海外攻略”的许诺之后,微微有些醺然的王守仁,被钱无病派人送回了家,宽阔的足够能装下百多号人的四海楼三楼上,就之剩下钱无病身边的人一票手下和这帮勋贵少年了。而这帮勋贵们,多少都听到了点风声,此刻王守仁找一个唯一的外人一走,一个个都停箸住杯,瞪着眼睛,张着耳朵,关注着钱无病这一桌。

“这事情,王公公那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朱云娘拨弄着桌上一只小小的银勺,“我听我爹好像说过了,不过,王公公的意思,是让他们折腾点动静出来,到到时候,打压这些家伙,咱们也算师出有名,有理有据!”

“都打算上折子弹劾钱大哥了,这还不算折腾出动静来?要不是王疯子来说这事情,没准这事情捅到了京师,咱们才知道,那时候,这些人得意了,吃瘪的可是咱们?”王钰有些大着舌头说道,“要不然,钱大人你干脆就别管这事情,让我带着兄弟们,一家家打上门去,我看这些家伙哪一个还敢蹦跶?尼玛,和咱们抢买卖,他们还有理了,他们不讲理的话,咱们可都是不讲理的祖宗!”

钱无病摇摇头:“真要惹起江南这些士绅群起攻之,朝廷里那些大学士可不答应,江南是朝廷根本,不能乱的,你们这上门大打一通,这本来在咱们楼子里得利的,看咱们顺眼的,只怕对咱们的看法也得大大改观,这事情……嗯,不能鲁莽。”

“总不成咱们什么都不做吧?”王钰有些气呼呼的说道,那些一直关注着这桌的少年,也一下子哗然起来,这被人欺负上门来的事情,他们还真没遇见过,想来都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眼下居然有人搞他们的小动作,这怎么还能忍得住。

“闹腾什么?”钱无病回头过来,喝了一声:“我只是说,不能鲁莽,又不是说咱们任他们猖狂,王公公说的好,咱们要做到有理有据,师出有名,这事情闹大了,老百姓眼里,看到的咱们,可就是朝廷,而这些商人,倒是成了被朝廷欺压的良善了,你们是想要他们如愿么?”

“王疯子不是说了那个准备上折子的御史么,他这么做,一定是被人用银子收买了,咱们顺着他查下去,这背后的人不就出来了么?”定远侯家的小侯爷斯斯文文,说话却是狠厉无比:“都是一个串的葫芦,咱们挨个捏过去,一个个都捏死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

“这人,我锦衣卫会派人去查!”钱无病脸色也冷了起来:“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我不会客气,毕竟这是咱们大家的买卖,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没有我的命令,私自出手,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诸位面子,倒是,谁犯的错送回去我不说,只怕咱们的这小庙,也不敢请这样大脾气的菩萨在这里了!”

“那成!”定远小侯爷大大咧咧的说道:“大伙都听到了啊,钱大人说这事情他会去查,谁要按捺不住性子,坏了钱大人的事情,那就是坏了咱们大家的事情,到时候,别怪咱们兄弟都做不出了!”

众少年深以为然的齐齐点头。

“说起来,这王守仁还真有的意思,你不是说当初他是为了同僚张目而得罪刘瑾才获罪的么,这一次,那个陈静文官声也还不错,也没得罪他,他就怎么这么毫不犹豫的将他给卖给了咱们?这可有点不像他的为人啊?”朱云娘仍然在拨弄着那只小银勺,仿佛是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不一样?”钱无病回过头:“那个陈静文,估计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家伙,在他心里,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的官声,老百姓有没有得到实惠,他是看不到的,而王守仁虽然事不关己,但是,在他的心中,这老百姓的实惠,可比他的官声重要多了!”

钱无病顿了顿:“他是对事不对人,但求问心无愧而已,这等丈夫本色,赤子之心,正是我辈须臾不可少的!”

507。第507章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徐家是个大家族,既然是大家族,这亲疏里外自然而然的就分了出来,不过有一点,倒是一直都没有变的,就是长房子弟,总是其他各方子弟的仰慕对象。

徐子文是在三十四岁那年接掌徐家的,作为长房的嫡长子,他的父亲,上一任徐家的家主,在历练了他十多年之后,终于对他放了心,将家族的这一番重担交给了他。在外人看来,徐家的这大小事宜徐子文都可以一言而绝,但是,真实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那就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了。

起码,徐子文每天一大早起床向他父亲请安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徐老太爷还要几年才做六十大寿,这离驾鹤西去还早的很,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为自己的家族,为自己的儿女遮蔽几年风雨,至于儿子们怎么想,这重要么?

“子厚从扬州捎信过来了!”接过徐子厚递过来的参差,徐老太爷漱漱口,咕咚一声咽下去,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窗外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正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临近入冬,这些雀鸟身上的绒毛也变得丰满起来,清晨的风微微一吹,徐子文仿佛看到那些细小的绒毛,仿佛被人的手指轻轻拂过一样。

不知道拈到手里,是不是和昨天夜里,自己在小七身上的手感一样?

“子文,子文!”徐老太爷的厉喝声,打断了徐子文的胡思乱想,他一个激灵:“父亲,儿子在想,子厚行事一直有些孟浪,年中族里大会,扬州那边交上来的收益,又在这最后三位,再这样下去,怕是其他几房,会对长房颇有微辞!”

“不过是贪玩了一些,年轻人,心性还没收,等到过几年稳重些自然就好了,当日你不就这么过来的么?”老太爷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家业虽然交给了大儿子,但是,老人还是比较疼爱幼子的,哪怕这个幼子志比天高命比纸薄,一直都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主儿,在老人眼里,也不过是欠缺些历练而已。

“我不是说子厚不好,再不好也是自家兄弟,只不过,子厚这么爱玩,手面又大了一些,这心性实在是不适合做生意,要不,索性让他卸下扬州那边盐货的买卖,让他回家来陪着父亲,反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会短缺他一分花销!”

“我叫你来,不是来说这个的?”徐老太爷眼睛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适不适合做生意,我自然知道!”

他将手中的一纸书信,递给了他:“看看吧,你眼下是徐家的家主,这自家兄弟遇见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找你求助,而是找我这把老骨头,看来,你这个家主,做得还不够得人心啊!”

徐子文接过书信,匆匆看了一遍:“不过是八千两银子的事情,回头从我账上给他拨过去就是了!”

“糊涂!”老太爷狠狠的将自己的拐杖在地下拄了一拄,“如果只是银子的事情,难道我没有,非得请示一下你这个徐家的家主,我才能将银子给自己儿子!你仔细再读一遍!”

徐子文心中一凛,当下低下头,仔仔细细的将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良久,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三个字来:“锦衣卫?”

“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相信巧合这种事情!”徐老太爷哼了一声:“你几日前给我说过,去找过陈静文,这陈静文那边还没动静,锦衣卫就上门找子厚的麻烦来了,你觉得这可能是巧合么?”

“不会吧!”徐子文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陈静文不是还没动静么,难道锦衣卫这就知道,这事情是我徐家在用他了?这算是给咱们的一个小小的警告么?”

“哼,四海楼和锦衣卫坑瀣一气,你既然打算给四海楼添添堵,又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你真以为咱们大明朝锦衣卫的恶名,都是那些读书人吹出来的么!”老太爷有些愤怒自己儿子的迟钝:“还有,陈静文此人,还有上升的机会,你将我徐家和他的情份,用在这等地方?你这种眼光,叫我死后,如何能放心你,放心徐家?”

“那我该怎么办?”徐子文悚然,也不顶嘴,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他的父亲。

“子厚那边,叫他不叫纠结此事,也不要找人去找那个锦衣卫百户的麻烦,一个小小的百户,什么时候都能弄死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是,怕是回头还要爹亲笔给他一封书信,我这个大哥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徐子文点头,嘴角微微有些苦笑。

“陈静文那边,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不管事情成不成,这事情和我徐家都没什么关系,做海贸生意的,这南直隶也不止我徐家一家吧,大家都不出头,凭什么让咱们徐家冲锋陷阵,去招惹锦衣卫这帮煞神?”

“也是,这江南七家,那一家没有海贸生意,这事情儿子唐突了,应该知会他们几家,然后大家一起拿个章程出来的!”徐子文点头称是,当初他想做出令自己父亲眼前一亮的事情的那种心思,此刻他是怎么都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知会也不迟,这事情,迟早要解决的!”徐老太爷老奸巨猾的笑了笑:“咱们急,有人比咱们更急,这出头鸟,就让更急的人去当吧!”

看着自己似乎不明所以的样子,仿佛对他的话,有些想不通,他摇摇头,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四海楼的事情,咱们江南几家靠着海贸吃饭的,总归是要和他们碰一碰的,但是怎么碰,这中间有说法,这自古以来,商场如战场,只要有碰撞厮杀,就一定会有死伤损失,咱们徐家不做这个急先锋,但是也不做在一边摇旗呐喊之辈,中规中矩,随大流就是!人多力量才大,那恶名昭著的锦衣卫,才有忌惮!等到大家都探明白了对方的底细,再坐下来慢慢谈也不迟,做买卖嘛,互有盈亏是有的,赶尽杀绝就不多见了!”

看到自己儿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满意的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当然,真是到了家族生死存亡之际,那得还得靠咱们自己,不管什么外人,都不如自家人可靠的!”

508。第508章谋定而后动

徐家老太爷的这韬光养晦,算是给徐子文接下来怎么做定下来了基调,除了他在扬州的兄弟的事情,不用徐子文操心以外,他开始频繁的联络起其他六家来。

这个事情说起来好像挺复杂,其实一点儿都不难,哪怕这江南七大家族,并非尽是在南京。但是在南京总是会有他们家族的产业,有着他们家族中的子弟在打点,一个偏居乡下一隅的家族,可怎么都算不得是大家族了,这南京是南直隶的中心,若是在这里没有产业,那就说明这所谓的家族根本就不入流。

还有,能够被称为家族,和其他商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些家族中,都有子弟在朝中为官,而和他们交好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端端已经是官商一体的架势,比起那些辛辛苦苦积累了几辈子的财货,被官字两张口随便那一张吃一口边一无所有的商人们比起来,他们的根基,更为扎实更为雄厚。也有意味着,徐子文的消息,不仅仅通过民间的信道,更会通过四通八达官方驿道散播开去。

打着的名号,自然是商量明年海贸上江南各家的份额,这也是一个惯例了,每年快到年底的时候,这几家总会派人来聚一聚,将这生意上的事情,调剂调剂,一个避免恶性竞争,另外一个,自然也是互通有无了。这个规矩传来下,有些年头了,在这规矩还没出现之前,各家为争航路,争出产,争销路,也不是没大打出手过。那个时候,每一年不死上几百号人,无论那一家根本别想在这个行当里干下去。

就是一直到今天,这各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没少过,只不过,比起当年的腥风血雨起来,这都不叫事儿了。

今年的聚会,比起往年是早了那么一两个月,但是,这又不是朝廷律法,定死的规矩,这早一点迟一点,还不是他们几家说了算了么?

聚会的地点,设在魁星阁。对,就是夫子庙那边面对着贡院的魁星阁酒楼,也是当初钱无病将唐寅给捡回来的地方。尽管徐家算是东道主,不过,徐子文已经铁心不做这出头之鸟了,提都没有提用他徐家的几处园子做聚会的地方。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次除了其他六家的人,徐子厚几乎给他知道做海贸生意的商人,都发了帖子,这些商人,放在以前,算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不够,当更大的对手出现的时候,这些人,似乎也就变成了可以争取的对象了。这些人来自南直隶各处,自然各种秉性各种脾气都有,将这么一帮人召到自己家,可不是一个什么明智事情,还不如找一个公开的所在,大家齐聚几日,谈清楚事情,也就算了。

徐家包下魁星阁三日,魁星阁的老板自然不会说不,只是未免有些酸气十足的学子,来酒楼消愁碰壁之后,骂几句“为富不仁”之类的,这种事,没人放在心上。

十一月初六,黄道吉日,宜纳采、订盟、祭祀、嫁娶。

一大早,魁星阁里,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人了,有帖子的客人,被店家引到了二楼,客人们带来的伴当,护卫什么的,则是留在一楼,茶水点心伺候着。到了中午的时候,一楼已经是满满当当上百号人了,而二楼稀稀拉拉十几号主,而七大家族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也不知道今年我还能拿多少份额!”一个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家伙,对着他对面的人说道:“若是连三成都拿不到,这买卖真没法干了,这么多赚钱的生意可以做,柳老哥,你何苦要和兄弟争这点残羹冷炙呢?”

“没法干就别干了呗!”那柳姓商人嘿嘿笑了一笑:“我的胃口可没李兄大,能有三成,我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这是两个走高丽做纸张生意的,这李姓商人愁眉苦脸也是有缘由的,这纸张上的生意,实在是比不得那些丝绸药材瓷器兵器什么的,利润虽然在做普通买卖的人看来很可观,但是,做海贸的话,还真只能算是微薄小利了,前些年好还,高丽那边,就他一家做这买卖,他也很明智的,从不在别的商品上和人争利,可就是这样,每隔个三两年,准还有不信邪的要窜进来,和他抢抢份额,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不愁眉苦脸,谁愁眉苦脸?

“你们还好呢!”旁边有人嗤之以鼻,“起码高丽那边,没人和你们争抢,定下了多少,就是多少,尼玛我今年运了半船药材和铜器,走琉球那边,你们知道么,现在那边的行情,都八银一金了,那我还做个屁的买卖,那些铜器,我直接当作压舱石带回来了!”

“起码你药材上还赚了啊!”愁眉苦脸的李商人说道。

“赚个屁,一上岸,就有人来收税,老子还以为是琉球王那不开眼的税丁,嘞嘞了几句,尼玛,人家直接就将刀子给亮出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大明的锦衣卫,在琉球也开始收税了,我看的可真的了,真是咱们的锦衣卫,除了当地人的税他们不收,外面来的人他们都收,还逢十抽四,这简直就是在抢啊!”

“你说的是锦衣卫海外千户所吧?”旁边有人凑了过来,开口说道:“这个我知道,咱们余杭有个倒霉蛋,连人带船都被扣在扶桑了,听说人都给弄到银山上做苦工去了,船也收没了,那叫一个惨啊!”

“是啊是啊!”众人齐齐感慨:“这生意越发越难做了!”

“不过,今年好像没有听见有人遇见海盗的事情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事情?”见到他们说的热闹,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咦,这位仁兄不说还不觉得,海盗们今年还真消停,这每年哪里有不被劫几艘船的,今年倒是没听说这事情了!”有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嗤!”有人晒了一声,摇了摇头:“诸位,这海上每天跑着的上千料的那些大船,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觉得,有什么海盗会瞎了心,在这片海域犯事,不开眼的海盗也是有的,只不过年初的时候,不是丢了性命,就是被送到扶桑挖矿去了,你们不会这都不清楚吧!眼下那帮人,可比海盗更凶……”

他朝着东边指了指,众人沉默了下来,那个方向,正是牛市的所在,而四海楼在牛市,这里的人,几乎没一个人不知道。

“汪小姐来了!”楼板一阵响动,众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妇人,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汪小姐好!蒋公子好!”一众人等朝着二人打着招呼,二人笑着朝众人拱拱手,环顾了一下,朝着中间那张只有七张椅子的桌子走了过去。

“看来,咱们还是第一个到的!”那汪小姐将身后的披风解下,对着身边这脸色青白的男子说道:“我说,小蒋,又不在自己家里,挤眉弄眼的这般假笑做什么!”

“小寒姐!”那汉子苦笑了一下:“我天生是这样,你就不要挖苦我好了!”

这自然是汪家和蒋家的人来了,过了一会,苏家,王家,齐家,徐家,赵家,也逐渐一一到齐,这等聚会,早来了有些谦卑的意思,来迟了有些倨傲的意思,这个度,这些家族子弟,可都把握得相当不错。嗯,除了看似有些大咧咧的那汪小姐以外。

“徐子文没来么?亏你们还是地头蛇呢?”看到徐家来的是一个有些面生的中年人,这汪小寒颇有些泼辣的问道,除了她和身边的蒋志清,这剩下五家,来的竟然都不是能做主的人,这也太不拿他们当回事情了吧!

“我堂兄在处理一件紧急的事情,耽误不了多久!”那徐家的人看看其他几人,“不知道除了汪家小姐和蒋兄,剩下的几位,可能代表你们本家的意思?”

那几人齐刷刷的点点头,这动作之整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在来这之前,是不是就有了什么默契。

“那开始吧,去年是我们徐家主持的,今年轮到汪家了,汪小姐,请!”

“那我不客气了!”汪小寒站了起来。

“几个大头,我估计我就是要调整,估计你们也不会干,这丝绸瓷器古茶叶玩什么的,都是这些年各家拿人命换来的,这个咱们先就不说了,先从不起眼的说起吧!”她开口说道。

“糖霜生意,今年我们汪家拿到了一半的份额,明年,这一半的份额咱们是不要了,有没有人要拿来换的?”

四周一片安静。

“蒋家糖霜的一半份额,也拿出来换!”蒋志清举举手,瓮声瓮气的说着。

还是一片安静!

“我擦,往年你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这白换都没人要啊!”汪小涵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你白给他们他们也未必会要!”一个声音凭空打破了这楼上的沉默,众人齐齐侧目,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听得楼板上一阵地动山摇,然后一个大胖子,气喘吁吁从楼梯上冒出身影:“我说姑娘,你要真不想要,给我算了!”

509。第509章胖子的风采

这汪小寒看了看自己身边几大家的同伴,众人如同她一样,一脸的疑惑。

再看看四周的那些商人,这些人依然鸦雀无声,似乎……没人认识这个胖子?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一边开口,一边斜眼看着徐家的那个中年人,眼中的讥诮仿佛跟刀子似的,就连王钰这种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都觉得自己看懂了这眼神的意思:看看你们徐家怎么办事的,不相干的人都混了进来,丢人不丢人啊!

“大家不都是做买卖的么?”王钰笑嘻嘻的说道,自顾自的走了过来,将身边一个瘦弱的商人拨开来,一屁股坐在挨着七大家最近的一桌坐了下来。

汪小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也是,大家都是做买卖的,纵使眼下不识,总归日后是识得的!”

这种爽快的风格,尤其还是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还真令王钰对这个女人高看了几眼,他都准备好了说辞,不过眼下看起来,这些说辞,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这买卖你既然要吃下,总归拿出点诚意了,就这么空口白牙一句话,咱们南直隶的糖霜买卖就成了你独家大买卖,就算我们汪家和蒋家答应,你问问大伙,看看大伙儿答应不答应?”

“诚意?”王钰歪歪头:“要不,算我欠你们两家一个人情如何?”

这一下,就是一直关注着这个不速之客的其他几家的人都笑了起来,人情!?这胖子好大的口气,江南汪家、蒋家的人情,就是这么好欠的么?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凭恃什么和汪蒋两家谈人情。

“要不这样?”那徐家的中年人笑吟吟的说道:“这位仁兄,将你的家产分于大家,算大家欠你的一个人情如何?”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个胖子年岁不大,虽然看起来有几分身家,但是显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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