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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大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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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平茫然抬起头来,这个名字对他毫无意义,不是每一个地方官员都能够知道锦衣卫的人事变动的。

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家中娇妻,姓孙,闺名一个倩字,岳父大人,无病正是岳父大人口中所说的京中那小有身家的乘龙快婿。”

“你是倩儿的夫婿?”孙玉平依然茫然的样子,口中念叨着,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钱无病探手入怀,掏出一封书信,微笑着递给他,然后端起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一边轻呷,一边看着孙玉平哆嗦着手指,将那书信窸窸窣窣的打开。

“你是倩儿的夫婿!”还是同样的这句话,不过,在孙玉平看完信之后,这话中肯定的意味却是强了许多,“你怎么在锦衣卫里任职?对了,我想了来了,我见过你的,当初在驿站找我买马的那个锦衣卫,倩儿就是跟着你走的!”

虽然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亲切的意味,女儿不计前嫌,而这个女婿,貌似也混的不差,没看见那赵百户都叫他大人,可以说,自己女儿倒是因祸得福了,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来人啊,来人!叫厨房里整治点酒菜,对了,贤婿,你是爱吃清淡的还是口味稍微重点的!”孙玉平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浑然忘记了,钱无病早就做了赵虎去整治点吃食这事情了,

“叫我无病就好!”钱无病皱皱眉,孙玉平叫他贤婿没错,可他怎么就听得这么不得劲儿呢!

“可没吓死我,我还以为你们锦衣卫到我府上打秋风来了,以往锦衣卫有什么用度,都是找上各衙门去的,像今天这样直接找到家里来的,可是头一回!”孙玉平脸上泛着红光,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对着进来的下人大声吼道,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昨天努力在小妾身上耕耘了一宿的疲惫,此刻被这个好消息,似乎冲得一干二净了。

“对了,贤……无病,你这是调到江苏来了么,做千户,还是做镇抚?江苏官场,水可深得很,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咱们翁婿一体,互相照应!倩儿倩儿,这还真是因祸得福了,我当初办的糊涂事,都成了我的心病了,知道倩儿一切都好,我这心里踏实啊,痛快啊!”

“没,就是路过江苏!”钱无病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孙玉平,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有点为人父的样子,知道挂牵自己的女儿,要是这孙玉平真的还是和当初驿站里见到的时候一个德行,他还真没准给他找点苦头吃吃,起码,让他这官儿,当得不是那么舒坦就是了。

“哦!这样啊!”孙玉平似乎有点失落:“我以为你调到江苏,倩儿就会跟着你来了呢!”

“若是倩儿愿意,她可以随时到扬州来省亲的!”钱无病笑了一下:“毕竟,这里是她的娘家不是!只不过,她现在打理着家里的大小事情,未必走得开,你在这边为官,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先书信往来了,不过,既然你和倩儿之间的芥蒂已经说开,这事情我就不管了!”

钱无病话头一转,言辞间变得有几分凶狠:“不过,若是你再如当年一样的对待倩儿,就算倩儿肯原谅你,我也未必会原谅你!”

“不会的,再也不会的!”孙玉平摇头,最多到年底,我这转运使就做到头了,这大半年,我也捞到不少,到时候回老家也好,就在这扬州置点田产宅院也好,也足够下半辈子过活了,这种事情,除了我当初糊涂,也是刘瑾那厮造的孽,断断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了!”

“什么个意思?”钱无病眼神一厉,半个时辰前,他还准备看孙玉平的表现琢磨着是不是给孙玉平点苦头吃吃,眼下却是直接为孙玉平着想了,好吧,就算不为孙玉平着想,也是为他自己着想,孙玉平的话,明显的是有人看上了他的位子,这还没到京察的时节呢?锦衣卫同知代指挥行事的岳丈,一个区区五品的官位,也被人夺了去,这到时候,掉的可不仅仅是孙玉平的面子,而是掉的钱无病的面子,掉的锦衣卫的面子。

“这还有什么意思,京中有人门路走通了呗!”孙玉平撇撇嘴,“酒菜来了,咱们边吃边聊,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你给我说说倩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几碟子小菜,一锅熬得稀烂的小米饭,还真是清淡得要命,不过这东西当作早餐,还是不错的。钱无病也不客气,伸出筷子,在那红红绿绿也不知道是什么小菜里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又轻轻的抿了一口有些发甜的佐酒,悠悠说道:“我先前说过,我是在京中任职的,说起门路,也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要不,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既然赶上了,总不能坐视,没准那,我还能出点力气!”

502。第502章门外饿着

事情说开了,真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无非是这些本地盐商看中的某个官员,终于在银子和人脉的作用下,谋到了这个实差,孙玉平这个爹爹不疼姥姥不爱,下面没人支持,上面没人照拂的人,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干上大半年,就已经要偷笑了,恋栈不去,可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孙玉平倒是想得很开,提举升作转运使,本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一个饿得发晕的人,吃上馅饼,又还要想山珍海味,这就不是不知足了,而是叫贪得无厌了,正经是捧着自己的这块馅饼,悄悄到一边细嚼慢咽才是正理。

“在这转运使任上,一年大概能有多少进项?”钱无病沉吟了一下,他没想到,孙玉平居然还是坐的一个炙手可热的位子。

“十来万吧!”孙玉平有些得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家底,女婿是半子,而他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分给女婿一半家当,他想来也不会皱眉头,这个时节,江浙大户人家嫁女儿,带走几成家产做嫁妆的,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么多?”钱无病是见过钱的人,但是,听到一个个区区的五品官儿,一年的进项居然有十万之多,也不禁低呼了一声。

“两浙开出的盐引,盐商们的孝敬,加上下面巡检司缉捕私盐收缴来的孝敬,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差不多了!”孙玉平苦笑着摇摇头:“古人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十万两在扬州的这些盐商看来,还真的没多少可以值得骄傲的,说句不中听的,我这是上下不靠,若是能左右逢源,这个数字,再翻一两倍,也是可能的!”

“那更是容不得别人觊觎了!”钱无病冷着脸,嘿嘿一身。

孙玉平没有发现,除了在递给他孙倩的书信的时候,钱无病称呼了他一声岳丈,然后一直到现在,和他都的你我相称的。此刻他心中有疑虑,更是注意不到这些细微之处了。

他想的是,自己这个一大早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婿,说话笃定的很,而且,言语中那中不容置疑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有的。他的心思原本就已经死了的,只待混到年底,乖乖的走人,此刻被钱无病这么一撩拨,心思微微有些活络起来:自家这女婿,敢自夸在京城里有点门路,没准,他还真的有点门路?

“无病,你在京中,与那位大人相熟啊?”他试探的问道。

“我也说不好,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大概认识我吧!”钱无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孙玉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我使不上力?”

孙玉平微微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他是有这个担心,但是他可不能这么说,那么可就太坏气氛了:“我是担心,这种事情,是要吏部做主的,若是无病认识吏部的几位大人,那就好办得多了,如果要什么花销,无病你只管说说,大不了,我就当今年白干了,能够在这转运使的位置上干下去,就不怕没银子回来!”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钱无病的想法和他不一样:“你今年才补的缺,任上又没犯错,怎么也没有不让你干完一任的道理,咱们不吃独食,不会霸占这位子一辈子,该轮流转的,大家还是按照规矩来,至于,不讲规矩的人,嘿嘿,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我可是专门对付这些不讲规矩的人的!”

他冷笑了一下:“就是没有在吏部说得上话的人,我也不担心,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谁有胆子,敢来做这个转运使,咱们锦衣卫要查人,除非这人一生下来,就是个圣人,从没犯过错,要不然的话,咱们拿着大明律说话吧!”

这话说的霸气,也说的实在,眼下这官场,正直的官员有,可还真的未必有哪一个官员敢站出来,对着天下人大声喊一声:“我从来没犯过错!”

而只要你犯过错,大错果然可以做文章,小错落在锦衣卫眼里,也可以给你放大成大错,别忘记了,孙玉平一大早看见锦衣卫进门,担心的就是锦衣卫罗织罪名诬陷于他,可见这锦衣卫在“诬陷”这个行当,已经是颇有建树,声名遐迩的了。

孙玉平眼睛一亮,旋即有些担心起来,“不过,这浙江的盐商,富可敌国,他们可不是好招惹的,无病你要是动了他们看中的人,只怕对无病你的前程,大有干碍!”

他还一句话没说: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前程?”钱无病眼睛眯了起来,前程这事情,他早就想过了,眼下他是锦衣卫同知,代指挥行事,日后了不得,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这就顶天了,若是帝眷深厚,或许还能混个伯爵侯爵,除此之外,他可再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问题是,他还年轻,眼下才二十出头,哪怕是做到五十岁,这中间还是三十年可以过,这么长一段日子,他可不想做到最后令朱厚照猜忌,令得朱厚照赏无可赏。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犯错,甚至,他还有心犯点错,富可敌国的盐商,似乎是个不错的对手!

“大人,大人!”提着食盒的赵虎,终于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正在对酌的二人,他提着食盒,一下子愣住了。

“大人恕罪!”赵虎放下食盒,黑着脸说道:“属下已经令清风楼的厨子加快了动作,还是回来的迟了……”

“没事,你们也都没吃吧,拿过去,让雁千户和慕千户都吃点!”钱无病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雁千户,慕千户?”

钱无病随口这么一说,孙玉平却是眼睛都听直了,敢情,自己女婿上面,随身还带着两个千户做跟班来着。

“无病,无病!”他放下筷子,手指有些哆嗦:“你老实告诉我,你眼下是何官职,外面有两位锦衣卫千户……这……这,你就让他们在外面饿着?”

503。第503章扬州瘦马

在扬州呆了两天,钱无病返回了南京。

得知了他身份的孙玉平,这两天走路简直都带着风,脸上的喜色,那简直是和上次盐商送他这个做小妾的瘦马上门一样。人到中年,尤其是做官的,最大的愿望,无非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他老婆早就死了,做了几年提举,又做了大半年转运使,堪堪也能算的上发财了,而眼下,这升官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锦衣卫同知,代指挥行事!这不就是说,这全天下的锦衣卫,眼下都得听自己女婿使唤?我的乖乖,老子看以后谁特么再给我眼色看,回头我就叫我的好女婿收拾他去,倩儿那丫头,从小我就看她不是一个福薄之人,眼下看来,果然如此,虽然不是女婿的正头娘子,不过,做个平妻,也不算委屈这丫头了。

哼着小调,从码头上回来,孙玉平看了看身边犹自一脸笑意的赵宝。

“赵百户!”

“孙大人!”赵宝一激灵,猛地回过神来,眼下他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自家代指挥的泰山大人了,这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

“以后在扬州,还要劳烦赵百户多多,以前咱们不大亲近,这以后,可就不能不亲近了!”孙玉平说道。

“那是!”赵百户笑道:“孙大人但凡用用得着赵宝的地方,尽管开口,赵宝虽然官职不大,但是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那我还真不客气了?”孙玉平想起一件在心头挂了很久的事情起来,眼珠微微一转:“我那如夫人,以前是盐商徐家家里的,如今跟了我,只不过,这徐家好像一直忘记将她的身契送了过来,这事儿不大,我单独跑一趟,未免有些失了体面,要不,赵百户帮我去问问如何?”

“这事情就交给赵宝了!”赵宝胸脯拍得山响,“孙大人和贵夫人,在家里等着赵宝将身契送过来就是了!”

孙玉平的这个如夫人,好吧,就是小妾,如夫人不过是客气是说法,他的这个小妾,是盐商徐子厚送给他的,这个赵宝在南京来鸽讯之后,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了,扬州盛产“瘦马”,天下闻名,当时赵宝对这个瘦弱小妾还没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了一下这个小瘦马,也算是有福分的,比起她那些“站关”的姐们们,命可是好多了。

但是眼下可就不同了,虽然这小瘦马不过是孙大人的小妾,不是正室,但是,这也算是自家指挥使大人的姨娘啊,这事情,他责无旁贷啊!

“对了,身契上的名字,应该是紫鸢,赵百户可切切不可弄错了!”

说起扬州瘦马,自是养瘦马之人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

虽然都叫做瘦马,但是,因为其资质的不同,一般还是有区别的:一等资质的女孩,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以及床底间的百般淫巧和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其内助。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

总之,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本事。

盐商们富甲天下,他们看中的瘦马或者是干脆就是自己家里养的瘦马,当然不会是后面两种资质的了,肯定是第一种,这种瘦马,价格可就低不了了,最上乘的瘦马,市价一般都在两千两银子以上,若是两个富商看上同一匹瘦马,那价格攀上到上万两银子,都有可能。官员们异地为官,自然不能携带家眷,在扬州,这本地的富商,送给当地官员一匹或者几匹资质上乘的瘦马做妾,那可是又风雅又不落人口实的事情。

当然,这送了瘦马出去,还将瘦马的身契捏在手里,不给被送者,这事情就有些不地道了,这岂不是说,只要送的人愿意,随时可以将自己送出去的瘦马再要回来,这就告到官府,这官府也是只认契约的啊!

这盐商徐子厚何许人也,作为地头蛇的赵虎,还是知道的,虽然算不上扬州城里的第一流的豪富,不过和那些盐商不同,这徐子厚还是有跟脚的。

徐子厚是徐家的人。

这么说起来,有些别扭,但是这意思,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一点都没有错。

江南有几个大家,都是上百年的传承,徐,苏,将,汪等七家,个个都是庞然大物,这些家族做大之后,就开始开枝散叶,江南各个领域都几乎可以看到他们族人的身影,可以说,只要有暴利的地方,你绝对可以找得到这几家的人在那里,不管是直系子弟也好,旁系子弟也好。

就算是旁系子弟,出身家族,遇见事情的时候,他们首先考虑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朝廷百姓,而是他们的家族,所有的旁系子弟都明白,家族才是他们的根本,没了家族的支持,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反哺家族,而家族也用资源不遗余力的支持着自己的族人,尽管每代都有一些不肖子弟,但是,每一代也都不乏精明强干之徒,历代子弟的经营,出仕,联姻,用一张张巨大无比的网来形容他们在江南的势力,都稍嫌不足。

而徐子厚是徐家的旁系还是直系,赵虎以前还真没关心过。

所以,对于对上这些大家族的人,就算赵虎在孙玉平面前,胸脯拍的山响,如何行事,他还是要仔细考虑下的。

领着一帮锦衣卫,凶神恶煞踢开人家的大门,然后将明晃晃的的绣春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勒令对方交出身契,这显然是不行的,哪怕他赵虎,巴结代指挥使的姨娘心思再重,做事情也不带这么不长脑子的。锦衣卫是有些跋扈之名,不过,那也得看人来,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再跋扈,又能跋扈到哪里去,这些大家族里,哪一个家里拎不出个二三品的大员来?人家真要碾死他,他不信自己有那么大脸面,让代指挥使给自己撑腰!

504。第504章宝钞八千贯

听到门外有锦衣卫来访的时候,徐子厚的反应,还真不像个商人。

和毫无根脚的孙玉平不同,他还真不在乎这扬州的锦衣卫找上门来,他一无功名,而无官身,能够被锦衣卫看得上的,也就只有区区财货了,不过,好歹这些财货也是姓徐的,这扬州的锦衣卫胆子不要太大,弄不好,这银子硬得可以磕下他的几颗牙来!

“请进来吧!”他沉吟了一句,对着下人吩咐道:“客气点儿!”

赵虎带着几个锦衣卫,在徐家下人的引领下,走进了这处园林。盐商们的奢遮行径,他可是见得多,这园林虽然精致,占地也不小,他倒是也没怎么惊讶。

徐子厚三十出头的样子,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这几个锦衣卫沿着远处的园林中的碎石路而来,脸色挂着淡淡的笑容。

“赵大人!”

“徐员外”

淡淡的打过招呼,徐子厚身子没有动,这让赵虎眉头微微皱了一皱,看这样子,居然连请他们进去坐坐的意思都没有,这徐家也未免太牛气了吧!

“赵大人公务繁忙,想必无事不登三宝殿,徐某也不敢耽误赵大人的公务!”徐子厚微笑着说道:“就是徐某有些奇怪,赵大人怎么想起来,到我这简陋处所来转一转了?”

“路过,路过!”赵虎脸不改色,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正巧前些日子,和转运使司衙门的孙大人坐了坐,聊到了孙大人和徐员外的交情,当时孙大人随口提了一提,孙大人和徐员外通家之好的事情,赵虎可是羡慕得很啊!”

“转运使孙大人?”徐子厚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哦,是他啊!”

“可不是!”赵虎也笑了起来:“小赵我这衙门也破败的很,还指望孙大人的衙门里接济一下呢,徐员外不会正在心里笑话我小赵吧!”

“人之常情,我怎会笑话赵大人!”徐子厚脸上笑容更甚,身子居然侧了侧,让出当前:“要不,赵大人进来坐坐,我想,总不会赵大人就为了来看一看徐某特意走这么一遭的吧!”

“不用了不用了!”赵虎摆摆手,先前的话点明了自己的苦衷,就算这徐子厚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之后,有些不爽,那应该也怪不到他头上来了,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他这个个儿矮的,就不用这么拉仇恨了。

“就是听到孙大人顺口提了提,说他如夫人的身契好像遗忘在徐员外这里,我这不是路过了,就过来提个醒,若是徐员外方便,不妨卖个人情给小赵,也好让小赵在孙大人面前露个脸,这就算以后为衙门里伸手,也好开口一些!”

“这个人情可是有些值钱啊!”徐子厚一听是这事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笑出了声来:“赵大人不会以为,这身契真的是是孙玉平遗忘在我这里的吧!”

我擦,我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是这货故意为之!

赵虎心里腹诽了一句,果然这事情没自己想象的得那么简单。

“紫鸢我买来的时候,就花了差不多四千两银子,然后在我这里又好吃好喝,绫罗绸缎的养着,前前后后大概又花了两千两银子,孙玉平不会真的那么天真,以为我徐家的钱货就这么好赚的吧!”

徐子厚有些可怜的看着赵虎,看着这个他认为被孙玉平忽悠而来的锦衣卫:“孙玉平这上任半年来,可没有为我徐家谋什么好处,这就要徐家给他的好处敲定,这也太心急了一点吧!”

他挥挥手:“你不知道这事情的缘由,也怪不得你走怎么一遭,这其中的原委,我就不给你说了,不过,倒是有一句话可以提醒你一下,谁叫我对锦衣卫一直都很敬佩呢!”

他顿了顿:“这个孙玉平孙大人,或许,再过一两月,就什么都不是了,赵大人就算要和转运使衙门搞好关系,那也得下功夫在下一任转运使身上,凑巧,下一任转运使,我倒是和他有些交情,要不,等那位大人上任了,寻个机会,我给赵大人引见引见!?”

赵虎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被徐子厚的这一番话给骇住了,这一番话,说的可就有些张狂了,朝廷官员的任免,哪里有提早几个月就知道的道理,除非已经从吏部开出了文书,接任的官员已经上路了还差不多,就算这样,这种消息在没回知会交接双方的时候,那也是在官场极小的圈子里流通的消息,这徐子厚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区区商人,这要不认识的,看他说出这番大话来,没准还以为他是吏部尚书呢!

“徐员外看来是不肯卖这个人情给小赵了!?”他咂咂嘴,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个,真的不可以,不过,既然你来了,不妨给我捎一句话给孙玉平,让他送八千两银子过来,不然的话,也许我不在乎那叫紫鸢的瘦马,是不是完璧,咱们扬州,好这一口的又能拿出八千两银子的,没准还真不少!”徐子厚得意洋洋的说道,那瘦马他其实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买来的,送出去也不心疼,不过,若是从那孙玉平手上再挖出八千两银子来,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买卖!孙玉平的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他根本不怕对方翻脸。

一想到自己当初留的这个心眼,眼下居然还有这种收益,他眼中的得意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赵虎看着这个简直在给徐家招祸的年轻人,微微摇摇头,眼神和刚刚徐子厚看着他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可怜,对,就是可怜的眼神。

“八千两银子?徐员外,你确定?”

徐子厚倨傲的点点头,右手往外一伸,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成!”赵虎见到他确定,干脆利落的点点头,然后探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的纸张来,点了点数,递给了徐子厚。

“宝钞八千贯,徐员外,你点好,这银子,我们锦衣卫出了!”

505。第505章人要作死拦不住

赵宝递过来来的,是八张齐齐整整的桑皮纸,最上面的一张,顶头硕大的几个大字“大明通行宝钞”,在这行字,下面是三个夺人眼神的大字“壹仟贯”。

徐子厚脸色慢慢的变了,从有些得意,开始变得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赵大人?”他铁青着脸,开口问道。

“徐员外家学渊源,不会不认识这宝钞吧,这面额是大了一点,和洪武钞是有些区别,不过,这也是天子恩准,印钞二局发行的,徐大人不会是无视朝廷钞法,拒绝通行受用吧?”赵宝的脸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他手中的宝钞,也的确是货真价实朝廷发行的宝钞,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徐子厚,眼神露出一丝讥诮。

大明洪武七年颁布“钞法”,设宝钞提举司,其下再设抄纸、印钞二局和宝钞、行用二库。并于次年以中书省南京名义发行。宝钞分六等:壹贯、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一贯等于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四贯合黄金一两,票面上端为“大明通行宝钞”六个汉字。初行宝钞时,一石米值钞一贯。后来到洪武二十二年,又发看五种小钞,方便流通,分别为拾文、贰拾文、叁拾文、肆拾文、伍拾文。

像壹仟贯面额的宝钞,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徐子厚没有见过这等宝钞,并不就意味着这等宝钞不存在。只不过,这等宝钞多在户部工部各大衙门间流通,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民间。刘瑾当权的时候,更是将这种大额宝钞当作敛财的工具,不知道坑了多少官员。

当然,徐子厚作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宝钞的面额过大,他相信,锦衣卫手中拿出来的,绝对不会有假货,钞法上可是有着明文:“印造大明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二百五十两,仍给犯人财产!”,这赵虎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上面作假。

问题是,眼下这世道,谁还用宝钞啊,这玩意和一张废纸又有何异?

洪武二十二年前后,纸币时贬时升,江西、福建一带二贯纸钞只能换铜钱五百文。到了永乐二年,米一石一度值钞一百贯,永乐五年米一石值钞三十贯。宣德初年,米价已达到宝钞伍拾贯,宣德七年,宝钞一贯只值铜钱5文。正统以后,正统九年,米价涨到宝钞一百贯,宝钞已不能通行,“积之市肆,过者不顾”。到等到到了眼下正德年间,只怕一贯的宝钞,连一文钱都换不到了!赵虎拿出这玩意来赎买紫鸢的身契,这和不给钱有什么区别?

这宝钞在民间实际上已经是根本流通不了的,但是在朝廷的律法中,可没有这么个说法,大明印钞二局发行出来的宝钞,上面写的多少,官府就得认多少。或者说,官府认这宝钞值得他的面值,它就值它的面值。太祖钞法,到现在也是一直都没有禁止的。

而赵虎明显的就是在拿这律法说事了,他拿出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宝钞,这在律法上,他可一点都没做错,而且,徐子厚还得捏着鼻子认了这数目,他要不认,这赵虎直接就敢以一个“违背钞法,禁绝通行”的帽子给他头上带过去,到了那时候,这赵大人还是赵大人,这徐员外,可未必就还是徐员外了。到了锦衣卫里,可就只有官差是案犯了。不管事后徐家将徐子厚捞不捞得出来,这赵虎有没有好果子吃,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这徐子厚要是不认这账,这眼前亏,肯定是要吃定了的。

“赵大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为了一个即将过气的转运使,值得吗?”

两人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徐子厚接过这叠宝钞,又是不忿,又是不解的问道:“赵大人年纪轻轻,前程锦绣,何苦这么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赵虎嘿嘿笑了一下:“就请徐员外将身契拿出来吧,咱们兄弟也不在徐员外这里惹人嫌弃了!”

半个时辰后,孙玉平宅子里,孙玉平手中拿着赵虎给他带回来的身契,脸上一脸的欣慰。

“我就知道赵百户是个办事利落的人,这一回头就把事情给办妥了,对了,那徐子厚没有说什么吧!?”

赵虎笑吟吟的在下首陪着,听的孙玉平问得这话,斟酌了一下,开口回答道:“倒是也没说什么,就是好像,他对孙大人的前程,似乎有些不怎么看好,连带给大人跑腿的小赵我,也吃了点奚落,不过还好,小赵生来就是个脸皮厚的,人也惫懒一些,这到最后,这徐子厚,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将欠孙大人的东西给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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