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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龙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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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赣辍
听了景隆帝的话,郦景宣还真就打了一个长哈欠,又柔柔媚媚地躺下了身子:“奴奴就躺着陪着陛下说话了!”
“小心着了凉!”景隆帝拉起薄薄的锦被,盖在了郦景宣的身上。
“陛下想说什么?”郦景宣一双含水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眼前的景隆皇帝。
“要迁都了!”景隆皇帝心情很低落,被迫迁都多是亡国之君才会办的事情,作为帝王谁肯甘心情愿的做亡国之君呢?
郦景隆深情款款地与景隆皇帝诉说着:“奴奴知道,奴奴生是陛下的人,死也将追随陛下千秋万代!陛下在何处,奴奴便在何处!”
“可知道他们让朕迁到何处?”
“大汉五府,万里山河,何处不能做陛下的驻跸之地?”
“是吗?”景隆皇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磕磕绊绊的摘下了剑架上的镇汉大剑。利剑出鞘,银光乍射,清亮的剑鸣满室卷荡。
景隆皇帝跨步,扭腰,镇汉大剑斜指而出,呼啸激烈的剑气吹斜跳跃的烛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大剑脱手飞出,斩断挂衣的高架,砸碎架边的盆栽。盆里的青松裹土滚了一地,两行浊泪静静地溢出眼眶——九五至尊的景隆皇帝无声的哭了。
“陛下!”躺在床上的郦景宣赤着脚跑到了景隆皇帝的跟前:“这是怎么了?怎就突然哭了呢?”说话的郦景宣倾刻间也是悲从中来,颗颗珠泪如断了钱的串珠,在白嫩嫩的面皮上滚出了两道浅浅的泪痕。
“奴奴儿,他们那些忠直能臣要让朕舍下祖龙江北的这片基业,偏安江左,去杭浙郡继续做大汉的皇帝,可是朕不舍也不甘心啊!”景隆皇帝把头脸埋在了郦景宣的怀里,不管不顾地呜呜大哭了起来。
宁寂的紫金阁里,有景隆皇帝号啕的大哭声、有烛光摇曳的光影,有斩断的高挂衣架和砸破的青松盆栽,当然也有横跌在地上的镇汉大剑。
第四十八章 雪铠银驹梨花枪
就在镇守苦寒关的周南进一步与江鹤子谈投诚事宜诸般细节的时候,景隆皇帝颁布了迁都江左杭浙郡的召旨,京府永安城即日阶格为陪都。二皇子熊继绍出任陪都留守,升永安王。西府五军大都、总领西府政事的社稷侯贺铭章,升江北知军事、参领江北政事、授镇汉天子剑,有立杀三品之权。
迁都的消息不胫而天下皆知,本来欲嫁妹投诚的周南立时就改变了主意。风向变了,他得看清眼下的形势才能扔出手里的赌注。
在景隆皇帝颁布迁都召旨的当天,山东路都指挥使殷四江,裹挟山东路总事府总事归顺大燕国。
同一天,大燕国的招降旨意递进了唐城,放在了姚子洋的案头。
也是同一天,沙氐铁蹄攻上了永安城西边的城头。一条长长的斜坡马道,尽是沙氐人由城下直铺上城头。
贺铭章督战城头一日夜,因左肩、右腿各中一箭,方才退下城头。
景隆皇帝和满朝文武,怕被沙氐人困在紫城之中,匆匆忙忙由十万精锐的天子近军和冷九保的三万锦衣卫护着,仓皇出永安城南门,望杭浙郡亡命而去。
沙氐大军步步进逼,贺铭章领着有抵抗能力和意志的军队且战且退,最后被困围进了紫城。
紫城外的整个永安城,一夜之间就成了人间地狱。沙氐人疯狂地掠夺着这座丰饶的城市,蹂躏着城里的大汉子民。男人们统统被杀去了头,女人们统统成了沙氐人随意遭贱的玩物。
浓重的血腥,绝望挣扎的叫喊,烈火焚烧的浓烟——
奔跑在街巷间的沙氐马队,将女人们随随便便围按在地上的沙氐士兵,看着冒起滚滚浓烟的沙氐人笑声——
刚起了箭头的贺铭章,只能攥着拳头,一下一下狠砸着紫城的城垛。大汉完了,他刚才让人清点了一下,被围进紫城里的兵卒不足三万,紫城里的存粮仅能保证这三万人十天的口粮。
陪都留守、永安王熊继绍,这时却正在紫金阁他父亲的那张镶满铜镜的大床上,和他父亲仓促间留下的一干美人们胡天胡地的闹腾着,贺铭章找了十几次,都被永安王的侍卫堵在了大殿外。
“永安王那里还没有召唤?”贺铭章问身后寸步不离的护刀郎令仲大德——在城西,仲大德替贺铭章挡了一刀,被沙氐人生生齐肩砍断了右臂。
“刚才传来的话,又有一拨宫人被召了进去!”
“都一群什么玩意儿?”贺铭章的拳头再一次重砸在了城垛的青砖上,被数次砸中的青砖终于裂开了几道深痕:“都断头要命的时候了,还有心事在女人身上?”
紫城外,沙氐人的牛角号再一次低沉的吹响,城头上本来放松休息的士兵,又快速的绷起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谁也不清楚,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还活着。
“准备了,沙氐人要攻城了!”贺铭章沙哑沉稳的声音穿透牛角号声,在紫城城头响起:“擂鼓手将大鼓擂起来,擎旗手将本侯的大纛高高竖起来,让城头的每一个士兵都看得到我贺铭章与他们生死同在!”
大燕国的招降旨意可没有大汉朝给的丰富、来的实在,一个雁门郡郡守就换去了姚子洋北府道行军大总管、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这诸般荣耀。
“雁门郡守?这大燕委实小气了。”江鹤子将看过的大燕圣旨递回给了姚子洋。
“二哥说的是,朱能老儿也太将自己的大燕当一回事儿了!”坐在江鹤子对面的秦杀蛮,就像受了大辱的女子,愤怒非常:“他朱能可以面南称帝,咱大哥何不凭了如今唐城之力也作了皇帝?到的那时节,二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臣相佐,我秦杀蛮便是为大哥开疆拓土的大都督,作个一国的行军大总管!”
姚子洋笑看着口沫横飞的秦杀蛮,将接在手里的大燕圣旨扔在了桌面上:“不理他,且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秦杀蛮似乎是一下子让挠到了痒处,大笑着说:“那破旨上可是写的明白清楚,大哥若是不依不从,大燕皇帝可是要征派大军过来讨伐咱们的啊!”
“由他讨伐好了,我倒是要看一看,欲让我唐城屈从,究竟得他大燕多少的兵马?”姚子洋轻松自如的笑了,现在唐城的实力多少有了让他说这种话的自信。
“那称帝面南的事情?”秦杀蛮有点儿迫不及待的追问姚子洋,在这件事情上他历来很执着。
“还是老二先前说过的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正理。”
对唐城于大燕召旨的无视,大燕皇帝派出整整三千精锐陈兵在了唐城之外。领这三千大燕精锐的是一员女将。
女将自称杨团儿,她说她本是大燕左柱国、光禄大夫、左都督,原北府辽东路都指挥使杨仪的女儿。
杨团儿穿雪铠衬白甲,骑的是银龙驹、提的是梨花枪,浑身上下如粉堆雪砌,只亮白的凤翅银盔上,一蔟如火般红艳的盔缨是分外的亮眼。
杨团儿的模样长的也不错,说的粗卑点儿是姚子洋的菜;说的文雅点儿是极度契合姚子洋的审美眼光。
如果模样标准是个十分制的话,姚子洋会毫不犹豫地给杨团儿打上九点九的高分。这倒不是说杨团儿不值十分,只是姚子洋秉承了满招损、谦受益的训戒,故意压低了零点一分而已。
对于姚子洋来说,在来到这个时代所'见到的几个女人里,终于有一个让他有了看过一眼想看一眼的冲动——这个女人便是眼前的杨团儿。
杨团儿挺拔的身姿端坐在银龙驹上,手里提的梨花枪点指对面的姚子洋:“你就是那个北府道行军大总管?”区区一郡地,只几千兵卒,就敢恬不知耻地称一道之大总管?在杨团儿的心里,北府道行军大总管就是一个笑话,所以在她的问话里有轻蔑,也有嘲笑——
第四十九章 一枪擂死黄骠马
“呔!”姚子洋身侧的秦杀蛮,骑的是一匹黄骠马,他斜提着他的长枪,于马上用左手戟指杨团儿,气焰极度嚣张闭高声喝骂道:“便是我大哥,你一黄毛丫头待要怎样?”
“滚一边去!”杨团儿手里斜擎的梨花枪往外划拉了一下:“我杨团儿找的是北府道行军大总管姚子洋,你是何人?跑出来充什么大头蒜?”
“呃?”秦杀蛮攥了攥手里的抢,霜打了茄子似的看向了姚子洋:“大哥,这丫头只找你!”
“我就是姚子洋,你所谓的北府道行军大总管、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
“你觉得你这一串名头名付其实?大汉朝给了你多少饷银?多少粮秣物资?二尺黄绢,几行朱字就能让你不仕二主?”杨团儿这个女人,看来还生就了一付铁齿铜牙。
“良禽择佳木而栖,名士遇明主而仕。我姚子洋还没有如你所说的那般高尚。”
“那你是觉得我大燕皇帝不是真君明主了?”
“真君明主?”姚子洋无所谓的笑着:“反正我姚子洋可不敢称良将贤臣。大汉朝的饷银物资给的不痛快,难道你的大燕国会痛快了给?”
“恩招旨上不是写的明白,雁门一郡之苛税所收,皆由你郡守一人支配调度。”
“既要牛使力,又不给牛吃草,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嘛!如此看来你大燕国的面皮比大汉朝还难看,大汉朝还有点儿粮秣饷银的影子让我看看,大燕干脆给我玩起了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你大燕皇帝、大燕朝臣的脑袋是都让驴给踢了?还是我姚子洋在外的名头混的太傻太天真了?”
“你唐城是不打算受我大燕恩招了?”杨团儿一震手中的梨花枪,那枪尖便颤出了一团颇有气势的枪花:“你出来打过,胜了我掌中的梨花枪就万事休提了。要是输了,就痛痛快快归顺我大燕朝廷。”
模样不错,也生就了一张利口,只是脑瓜子里的脑仁儿似乎生的有点儿小了。
“胜了,你万事休提,输了,就任你搓捏,我想知道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杨团儿!”好一个不讲理的女人,竟能将这种不讲理的话如此气势雄壮的喊出来——练就这样一颗坚韧的心脏,磨就这样一张厚硬的面皮,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好不知羞,想与我大哥交手,得先过了我秦杀蛮手中的枪才配!”
“那就先打了你!”说话的杨团儿微一伏身,两脚后跟轻磕马腹,银龙驹喷打了几个响鼻,摇头摆尾地踏步走了岀来了。
秦杀蛮坐下的黄骠马,气势明显张扬多了,在秦杀蛮一抖马缰,那黄骠马便人立而起,扬颈嘶吼一声,一双前足重重地踏动在了地上,然后摇头绞尾地冲了出去。秦杀蛮手里斜提的长枪,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痕迹。
秦杀蛮的气势是完全够了,二马错身之际,他斜提的长枪陡然如出柙的猛虎、脱困的蛟龙,挂力万钧的朝杨团儿轰砸了过去。大枪划破空气,爆响出沉闷的低鸣。
“来的好!”杨团儿一声娇叱,手中的梨花枪斜刺里挑出。
两杆大枪互不相让的撞在了一处,杨团儿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秦杀蛮的长枪朝后猛荡,惯性的力量差点儿将整个人从黄骠马的屁股后面带了下去。
杨团儿却是得势不饶人,梨花枪呼噜噜往回一收,抡了个半月又朝立身未稳的秦杀蛮狠砸了过去。
见梨花枪来势凶猛,秦杀蛮不敢硬接,摇晃的身子往外一翻,顺势便滚下了马。
嘭的一声闷响,秦杀蛮是滚下了马,但杨团儿狠砸过来的梨花枪,还是准准地落在了黄骠马的背上。那黄骠马一声悲鸣,就被砸卧在了地上,跟着大口大口鲜红的血沬子就从黄骠马的口鼻间涌了出来,只两个呼吸间蹬蹬腿儿便死了。
秦杀蛮站在死了的黄骠马跟前,不可思议地看着前面银龙驹上的杨团儿——这还是女人吗?一枪擂死一匹马,这得多大的膂力才行?凭心而论,秦杀蛮可办不到。
在秦杀蛮不可思议地呆站在那里的时候,杨团儿并没有再一次出手,她收回了梨花枪像秦杀蛮先前一样,将枪斜提在了身后,她跨下的银龙驹,得意洋洋的原地跺着小碎步,打着一个接一个的响鼻儿。
“去吧,换你大哥来吧!”杨团儿微扭着头,斜昂着脸,一副斗胜了小公鸡的模样。
秦杀蛮还能怎么办?看眼前这意思,单打独斗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他的面子今天算是彻底摔在了地上。
秦杀蛮回归本阵,姚子洋却并没有提刀驱马出去的意思。姚子洋一个区别于旁人的最大优点就是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姚子洋也十分清楚秦杀蛮的能力。秦杀蛮输的那样惨不忍睹,他姚子洋出去了也无非是给人家锦上添花而已。这是蚀本儿的买卖,精明如姚子洋当然不会做了。
“怕了?”看着姚子洋没有出阵的意思,杨团儿便是一脸的鄙夷之色:“堂堂七尺汉子,连输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只是想换个堵法而已!”姚子洋干脆将手里的檀刀扔给了身后的吕三牛,自从一联绝对赢了候斌后,吕三牛和章憨就成姚子洋身边的哼哈二将。
“怎么个换法,说出来听听!”自认为稳操胜券的人总是很大度,杨团儿也脱不出这个怪圈去。
“你我各于本阵捡精锐兵卒三百,由他们于阵前厮杀,你输了退出我雁门,我输了归顺你大燕!”
“就依你的这个法子来办!”杨团儿回转马头,手中的梨花枪很是随意的在本阵连点三下:“你!你!还有你的三个百人队出来!”
三个百户轰然应诺一声,当先冲出了本阵,身后三百人的骑兵方阵,犹如切出来的豆腐块儿,随着三个百户整齐的移了出来。
看着这整齐划一的列队整形,姚子洋知道,对方这三百人的战力不会太弱。姚子洋一直认为,严正的纪律是军队的灵魂,也是一支军队出战斗力的基本要素。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无非就是一窝子土匪而已。
土匪祸害祸害手无寸铁的百姓,要是对上纪律严正、训练有素的军队,那土匪就是一丸任由搓捏的泥团而已。
姚子洋点出了,留守军营的特战旅三团一营的三百人。在历来的训练大比中,这个三团一营,一直就是倒数一二的存在。姚子洋就是要用自己最弱的拳头,来试一试号绦大燕精锐的承受力。
第五十章 筹建大同镇
隆隆的战鼓擂起了。
呜呜的牛角号吹起了。
三百大燕精锐和三百唐城父子兵,策马奔起,然后轰然撞在一处、绞杀在了一起。唐城父子兵的威力,在双方刚绞杀在一起的刹那就显现了出了。
唐城特战旅对战皆是二人成阵,或四人、六人、八人、十人、十二人成阵。父子、父父子子,若敌一力攻父,子便会泼命相护,若敌一力攻子,父便会舍命相救。
绞杀、纠缠,大燕精锐不到一刻钟便落了下风——大燕精锐伤十二亡九,唐城特战旅伤七人。
杨团儿先鸣金收了兵,然后一句话也不多说,领着大燕的三千精锐,当下便撤出了雁门郡。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城里缺粮的消息如怒潮一样,一夜之间就席卷过了每一个守城士卒的心头。本来就无心坚守城池的士卒,经此事一闹完全崩塌了。
因为箭伤发炎的缘故,社稷侯贺铭章从五天前就开始断断续续的昏迷了。妙音姬坊里的苏婉,这五天里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贺铭章的身边。有几个游勇流卒见了苏婉的容貌,想行那腌臜之事,被护刀郎令仲大德挨个儿将头斩落在了门外。
陪都留守、永安王熊继绍仍旧混在紫金阁里,留在紫城里的宫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为了节省用度支出,与他有亲密接触,能让他尽兴畅意的便留下来赏一碗饭吃。若是年老色衰,使他全无兴趣的,当下就拉出紫金阁外乱棍打死。
这十天之内,已有近五百宫人被活活的打死在了紫金阁外。永安王熊继绍准备就这样走向死亡了,自从他父皇让他做陪都留守时,他便想到了这种遗臭万年的死法。百年千年后的史书上,也会记上他大汉永安王熊继绍浓墨重彩的一笔。
沙氐人终于攻破了紫城的午门。
贺铭章強睁开了眼,过度的高烧,已经让他的嘴唇粘在了一处。他奋力张开嘴,丝丝血水便自裂开的唇间快速的渗了出来。
“沙氐人攻进来了?”贺铭章极度用力的说着每一个字,但出口的每一个字却是那样的虚弱缥缈。
“是的大人!”护刀郎令仲大徳虎目含泪地几步来到床前:“守城的兵全乱了,沙氐军犹如入了羊群的虎狼!”
“永安王呢?”
“被沙氐人自紫金阁里活俘了出来,还拜认了沙氐一字并肩王木元杲做了干爷爷。”
贺铭章呼呼地喘着粗气,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终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拉风箱似的挣腾了许久,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如花一样绽开,又如雨一样覆盖了贺铭章仰天的脸面。
“侯爷!”苏婉大放悲声,浑身似被提尾抖了骨的蛇一样,软软跌爬在了贺铭章的身上。
“嗬嗬——嗬嗬!”贺铭章一脸血污,悲凉的笑着:“明珏我们终于要见面了!”然后艰难的抬起手抚在苏婉的背上,进气少出气多的说了一句:“只是苦了你!”又将干涸失神的眼看了仲大德:“带苏婉出城,自今日起她便是你的主子。”
还没待仲大德答话,伏在贺铭章身上的苏婉霍然抬起了头:“侯爷若去,苏婉怎肯独活?”说话间,不由分说便抢下了仲大德手里的社稷刀抹脖子。
仲大德看着栽在床边血泊中的苏婉,愣怔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大德随侯爷往阴曹地府闯他一片基业后,竟也用社稷刀抹脖子。
躺在床上的贺铭章悲凉而快慰地笑着,有红颜相随,有忠仆赴死,他此生活的知足了。在沙哑悲凉的笑声里,有两行刺目的血泪自他干涸的眼底溢了出来。
然后屋门被粗暴的撞开,紫苒红发,身材高大如狮子般的沙氐一字并肩王木元杲跨步踏进了屋子。
看着床上已经咽了气的贺铭章,木元杲仰天长叹:“若贺公镇于西陲玉门关,安有我木元杲今日不世之功业?不用贺公乃大汉景隆之失,乃我沙氐百年之幸!”
十五天后,沙氐王赫连本忠进抵永安城,于紫城称帝登基,国号西秦。晋封一字并肩王木元杲为双王,督统天下兵马,称护国大元帅。
赫连本忠登基当天,便下了三道旨。
第一道旨,令沙氐贵族学大汉礼义、习大汉经史、服大汉衣冠、行大汉风俗。
第二道旨,令每个沙氐贵族男子,都必须至少纳五名大汉女子为妾。
第三道旨,西秦治下的大汉男子,不管老幼皆阉割其根,以绝其血勇桀骜之气。
对于赫连本忠一日连下的三道旨意,木元杲是赞成前两道的,第三道凭心而论他是不赞成的,但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强硬的诤谏阻止,他忽然很想看他的西秦皇帝玩一些像这样的脑抽动作了。
在赫连本忠第三道脑抽圣旨昭告天下的当天,雁门唐城便以一郡之地,率先朝西秦发下了义正辞严的檄书。
檄书是姚子洋亲自写就的,檄文的大体意思有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说赫连本忠的所作所为,是极度残暴的,是灭绝人性的,是有违天道和人道的野兽行万。
第二部分是让所有血性男儿武装起来、聚集起来,共同对抗赫连本忠的野兽行为。
最后,唐城欢迎所有脱离野蛮控制的人们。唐城将给他们准备住房,保证每一个来到唐城的人,都会有一个收入稳定的工作。
姚子洋非常相信,雁门郡、他的唐城将会迎来第二个流民潮。所以他在发出檄书的同时,就安排人手在牛角峪准备复制一个唐城出来了。
牛角峪的这个城,姚子洋定的级别低唐城一等,为镇。他又以天下大同之意,为其取名大同镇。
沈三万将兼任大同镇的司政令,大同镇的防务警备归唐城警备司来统管负责。
原驻牛角峪奔虎一团将一分为二,团长陈世虎领一营转为警备军,归唐城警备司辖制。陈世虎晋升唐城警备司副司令,兼大同镇警备司令。剩下的二营、三营,将扩编为奔虎军第一步兵旅,副团长舒马赫出任这支步兵旅的旅长。
第五十一章 狼蛮乱了
哪个男人愿意被去势?
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孙被去势?
哪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去势?
平头百姓其实是最好糊弄的,你给他片瓦存身,使他稍微能直起腰来喘口气,他就会安安份份老婆孩子热坑头地过一辈子。他们没有什么伟大的诉求,也没有什么让人胆颤心惊的伟大报负。祖祖辈辈你让他稍微痛快的活着就行了。
赫连本忠的第三道脑抽圣旨,是要绝平头百姓的根啊!人活一世图了个什么?人留儿孙草留根,他赫连本忠是要人活的连草都不如了。
面对如狼似虎,就连堂堂社稷侯都无力回天的沙氐大军,平头百姓能怎么办?
逃跑,跑出西秦的势力控制!
雁门郡、唐城、姚子洋,终于如愿地迎来了成群结队的流民潮。牛角峪,大同镇的建设也如火如涂地行动开了。一排排青砖镶面儿的土窑,如雨后的笋芽般依山势而起。峪口外,左边是镇学所在,右边是奔虎军第一步兵旅的驻地所在。
“牛角峪不比锁龙峪地势开阔,怕是最多只能容两万人口。”新兼任了大同镇司政令的沈三万,颤晃着一身肥肉紧跟姚子洋的步子,就算姚子洋故意放缓了脚步,他还是觉着有些吃力。姚子洋曾里建议他减了这一身的肥膘,可哪有那么容易,他是喝水都要长三两肉的人啊!
“那就控制在一万五千左右好了,住不下的人在雁门各地再选地方。比方在丰凌渡旁建一个丰凌镇,以前的古塘镇也建起来。反正我准备在雁门一郡,围唐城为中规划二十个大镇子,东西南北四方各分五镇。东五第一镇为大同镇,南五第一镇为锁龙镇,西五第一镇为丰凌镇,北五第一镇为古塘镇。唐城往北移五十里,现在的唐城改为锁龙镇,锁龙镇以后将完全作为军事和工业基地存在了。”姚子洋立身梁顶,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快意。
“唐城北移五十里,那北五镇可是要北移百里了?”
“是啊!”
“北移百里,那可是狼蛮子的地盘。”
“谁规定是狼蛮子的地盘了?他狼蛮子有地契文约?再说了,就算有又怎样?我唐城界碑砸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唐城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姚子洋淡然的笑了,现在的狼蛮,怕是早让肖长河搅成一锅粥了。
如奶油一样淡淡化开的乳白色雾气,轻轻地笼罩着茫茫碧绿的大草原。在一处坟起的小土坡后边,一千五百名特战旅战士已经整装待发。
有两个行动敏捷的战士,由小士坡的另一边快速的爬到了坡顶,然后就身一滚落在了肖长河的跟前。
“确定了没有?”两个哨探的战士刚站起身形,肖长河便问。
“确定了!”回话的是年岁较轻的小子,他满脸掩饰不了的兴奋之色:“是完颜不忽花的三个女人和七个儿子,乌兰银珠那个女人也在。”
“有多少人?”
“有一个百户的银狼飞马!有奴隶六十七人,马三群,牛羊无算!”
“好,扯起土狼赤旗,会蛮话的给我喊,杀乌兰银珠,为少狼主复仇!记住杀十留一,别给老子杀的性起误了大事。”肖长河说着话,抖提马缰,当先冲上了小坡,然后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哨吹响,如风的马队自坡顶俯冲而下,踏碎如茵的绿草,荡开乳白色的淡淡雾气。
小坡的尽头处,是大大小小十几个毡包星罗棋布。缕缕烧着牛粪饼的炊烟,兜兜转转的飘荡着。男人们哼着小调正在水边洗刷着战马,女人们忙碌的挤着牛奶、马奶,肥壮的牧羊犬,忠诚的将一只只远离了羊群的羊儿驱赶回羊群。
陡然间,肖长河尖锐的呼哨,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狼蛮人发现了冲下来的、卷带着腾腾杀气的敌人,男人们顾不得为战马备鞍,女人们还来不及拿起弓箭,肖长河领着特战旅就像是饿狼扑进羊群。
手中的武器挥起斩落,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蓬蓬的鲜血飞溅,染红了雪白的毡房,染红了片片草地。男人的尸体,女人的尸体,小孩的尸体,因为恐惧的尖叫,因为疼痛的惨号——
“莫放跑了乌兰银珠那个女人!”
“为我们高贵的少狼主复仇!”
“杀光该死的银狼玄旗人!”
此起彼落的喊杀声,随着凌厉的杀伐卷过星罗棋布的毡包,然后消失在了奶油一般化开的晨雾里。
毡包里,刚醒过来的完颜不忽花暴跳如雷。毡包里一切可以摔砸的东西都让他扔出了毡包——包括昨晚侍寝的那个女人。
“该死的赛思金正!该死的土狼赤旗!”完颜不忽花疯狂的怒吼:“撒尔金,召集我们银狼玄旗的勇士,去赛思金正的营地,撕碎那些儿低贱的土狼赤旗人!”
在完颜不忽花疯狂怒吼的时候,黑狼雪旗的马队一连屠灭了大狼主完颜蹋顿的三个牧场;血狼金旗的马队袭杀了灰狼草旗旗主苍耳吉达母亲的牧场,苍耳吉达的母亲和最小的胞弟死在了这场袭杀当中。
仇恨的火种四溅在狼蛮广袤的草原上,刻制的怒火,终于井喷一样暴发了。完颜不忽花射杀土狼赤旗旗主赛思金正,屠杀了士狼赤旗三分之一的部民。赛思金正的弟弟赛思伐,带着残部投靠黑狼雪旗旗主叶赫那拉马鬼。
叶赫那拉马鬼凭着母亲纳日花依控制毒杀了都业可汗,占据了王庭和可汗权威象征的五色狼尾矛。并传矛于其余四旗部众,限四旗旗主参加他成为可汗的祭天大典。
四旗旗主理所当然的将叶赫那拉马鬼的所为看了一个笑话,血狼金旗旗主乌兰忽金,更是将马鬼派过来的传矛骑士剥光衣服轰出了大帐。
叶赫那拉马鬼震怒,扬言要踏平血狼金旗,要将乌兰忽金的头割下来制成喝马奶酒的镶金酒樽,要将乌兰忽金所有子孙的头上钉入松木钉,让他子孙的灵魂永远回归不到狼神的怀抱中去。
第五十二章 汽行船和鸟铳
祖文远是带着鸦九和公输墨一起见的姚子洋,祖文远和他的七个第子一来到唐城,就一门心思的扎进了军工实验室。
他们三餐吃在实验室,困了就在实验室里睡。没明没夜的研究让姚子洋既高兴又担心,他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收罗到了一匹醉心于奇技淫巧的大匠,担心的是这些人的身体。
这些大匠可都是唐城、都是姚子洋的宝贝,所以他将死心眼儿的章憨子派了过去。章憨子的任务,就是保证祖文远他们按时吃饭、按时睡眠,祖文远是他特别关注的对像。
这次,还是祖文远自来唐城后第一次要求见姚子洋。祖文远怀里抱着一俱木制的三尺木船,鸦九手里捧了一只姚子洋十分熟悉的鸟铳。
“这鸟铳射程如何?”姚子洋当先将鸦九里的鸟铳拿在了手里,造型很不错,做工也精细。
“坦白说射程没有弩箭远,准头也差,装药填丸也费工夫。”鸦九如实说着,老师祖文远将姚子洋那小册子上的东西分配给他们七个弟子,鸦九正好负责主抓枪炮这一系的研究,现在他身边带着二十个百工学院的学生。
姚子洋当然清楚鸟铳的劣势,这是冷兵器走向热兵器必然之路。所以鸦九并没有在姚子洋的脸上看到失望二字。
姚子洋反而十分兴奋地掂着鸟铳,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今生怕是无缘再见AK47了!”
“Ak47?”祖文远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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