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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又见飞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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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告诉你。’可可真的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我决定原谅你了。’


她用一种几乎是诸葛亮在下定决心要杀马谡时那种坚决的态度说:‘不管你对我做什么


事,我都决心原谅你了,因为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因为你也要活下去。’


她忽然跑过来,搂住了李坏的脖子。


‘可以,你也不必再解释了。’可可说:‘既然我已经原谅你,你也就不必再解释。’


李坏没有再解释。


有些话你自己既不想说也不能说可是别人却一定要替你说,因为这些话正是那个人


自己想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知道你绝不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你那样子对我,只不过想要活下去而


已。’


可可在替李坏解释。


‘不管什么人在你那种情况之下,都会像你那样做。一个人想要跟他心爱的人在一


起。


就得要活下去才行。’可可灿然一笑:‘在那种情况下你要跟我在一起不把我带去怎么行。


你想把我带走不用那种法子,用什么法子呢’


她笑得越来越开心,‘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因为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你呀你真是


个小坏蛋,幸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笑得开心极了,因为她说了这些话正好是她自己最喜欢听的。


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坏的瞳孔里已经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白衣人影。


难道那个从月中来的人又出现了而且已出现在李坏的眼前


‘我要走了。’李坏忽然说。


‘你要走了’可可吃惊的问:‘你要到那里去’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坏说:‘我只知道现在我一定要走了。’


这个聪明绝顶也坏透了顶的小坏蛋,现在脸上居然有一种痴痴呆呆的表情,连他的眼睛


里都有这种表情。


那条梦一样的白衣人影,当然也依旧还在他的眼睛里。


可可看着他,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眼看着一根他本来已可攀住的浮木忽然又被海浪冲走


一样。


她就这么样眼看着李坏从她身边走出门。


她完全无能为力。


门外月色如水。


月下有人,白衣人,人在烟雨山树水月间。


人静。


甚至比烟雨水月中的山树更静,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坏。


她没有说一个字。


可是李坏却像是听到了一种神秘的咒语。


她没有招手,连动都没有动。


可是李坏却像是受到了天地间最神奇的一种魔力的吸引。


她没有叫李坏追随她。


可是李坏已经从最爱他的女人身边走了过去,走入清冷如水的月光下,走向她。


这一次李坏好像一点都不坏,非但不坏,而且比最不坏的乖小孩都乖。


每个坏蛋在某一个人面前都会这样子,也许这就是坏蛋们最大的悲哀。





‘我并没有叫你来。’


‘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现在我已经来了,我也知道既然我已经来了就绝对不会走。’李坏说。


‘不管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你都不走’


‘我绝不走。’


‘你不后悔’


‘我绝不后悔,死也不后悔。’


所以李坏就到了这个世界来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到过的世界,也不属于人的。


在这个神秘遥远而美丽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月。


没有人知道它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它那里的山川风貌和形态。


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所以李坏就从此离开了人的世界。


山城之死





春雪已经融了,高山上已经有雪融后清澈的泉水流下来。


可是在山之巅的白云深处,那一片亘古以来就存在的积雪,仍然在闪动着银光。


在这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很少有变化,甚至可以说没有变化。


只有生命才有变化。


可是在这里,几乎完全没有生命。


李坏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一点。


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他梦想不到的那一种神秘的感情,一个他从未梦想过他会拥有的女


人,使得他得到了一份新的生命。


他也为这世界带来了生命。


可是在今天早上对李坏来说,天地间所有的万事万物都已毁灭。





李坏在这里已经待了一百一十七天,一千四百零四个时辰。


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月并不冷。


月光的轻柔,是凡夫俗子们永远无法领略的。


李坏为自己庆幸,也为自己骄傲,因为他所得到的,是别人永远无法得到的。


宝剑有双锋,每一件事都有正反两面。


得到了你所最珍视的东西,往往也就会失去你所最珍惜的东西,你得到的愈多,失去的


往往也更多。


在万般柔情里,李坏常常会忽然觉得自己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曾有的痛苦。


他怕失去。


他怕失去他生命中最爱的一个女人。


从一开始,他就有一种他迟早必将会失去她的感觉。


今天早上他这种感觉灵验了。





这天早上,奇静,奇寒,奇美,和另外一个一百一十七个早上完全没有两样。


不同的是,今天早上,李坏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人呢


人已去,去如梦如雾如烟。


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留下一个字,就这么样走了。






第九节
        你真的就这么样走了


真的,每件事都是真的,情也是真,梦也是真,聚也是真,离也是真。


人世间那里还有比离别更真实的。





李坏又开始坏了。


李坏吃,李坏喝,李坏嫖,李坏赌,李坏醉。


他吃,吃不下,他赌,赌不输,他嫖,也可能是别人在嫖他。


所以他只有醉。


可是醉了又如何但愿长醉不复醒,这也只不过是诗人的空梦而已。


有谁能长醉不醒呢


醒来时那一份有如冷风扑面般忽然袭来的空虚和寂寞,又有谁能体会


一个没有根的浪子,总希望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根。


所以李坏又回到了那山城。


这个小小的山城,也就像是高山亘古不化的积雪一样,一直很少有变化。


可是这次李坏回来时,已完全变了。





山坡变了。


远山仍在,远山下的青石绿树红花黄土仍在,可是山城已不在。


山城里的人居然也不在了。


这座在李坏心目中彷佛从远古以来就已存在,而且还会存在到永远的山城,如今竟已


忽然不在。


这座山城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一只死鸡,一条半死的狗,一条死寂的黄土街,一扇被风吹得‘啪嗒啪嗒’直响的破窗


户,一个没有火的冷灶,一个摔破了的空酒,一个连底都已经朝了天的,里面连一个发了


霉的馒头都没有的空蒸笼。


一个和那条狗一样已经快死了的人。


这个人就是李坏回到这山坡时所看到的唯一的一个人。


他认得这个人,他当然认得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就是开馒头店的张老头。


‘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这里的那些人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坏费了很大的功夫去问张老头,还是问不出一个结果来。


张老头已经和那条狗一样被饿得马上就好像快要死了。


李坏把行囊里所有能吃能喝的都拿出来给了这个人和这条狗,所以现在狗又开始可以


叫了,人也开始可以说话了。


只可惜人说的话只有一个字,虽然这个字他老是在不停的说,可是还是只有一个字,一


个‘可’字。


‘可可可可可可可可……’


这个字他重复不停的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也不知道还要说多少遍。


李坏叫了起来,差一点就要跳了起来。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张老头为什么要在这时候一直反复不停的念他的名





山城已死,这个死城中除了张老头之外,还有没有别人能幸存。


‘可可呢’李坏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张老头抬起头看看他,一双痴呆迷茫的老眼里,忽然闪过了一道光。


于是李坏终于又见到了可可。





方庄的后园已经荒芜,荒芜的庭院中,凄冷败落的庭台间,凋零的草木深处有三间松木


小筑。


夜已经很深了。


荒园里只有一点灯光。


李坏随着张老头走过去,就看见了那一筑小小的木屋。


灯在屋中,人在灯下。


一个已经瘦得几乎完全脱了形的人,一张苍白而痴迷的脸。


可可。


‘李坏,你这坏小鬼,你真的坏死了。’


她嘴里一直在反反复覆不停的念着这三句话,她的心已经完全破碎,世上的万事万物


也都已随着他的心碎而裂成碎片,除了这三句话之外,她已经无法将世上任何事连缀在一起

 


一个心碎了的女人,思想也会随着破碎的。


李坏的心也碎了,可是他的脸上却还是带着他那脸可爱又可恨的笑。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叫他哭。


‘可可,我就是李坏,我就是那个坏死了的坏小鬼,我已经坏得连我自己都快要被我





己气死了。’李坏说:‘像我这么坏的人,已经坏得再亦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我相信你一


定还认得我。’


可可却好像完全不认得他了。


可可看到他的样子,就好像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可可看到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就好像在看着一堆狗屎一样。


然后可可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着着实实打在李坏的脸上,李坏反而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你还认得我,我知道你一定还认得我,否则你就不会打我。’


‘我认得你’可可的样子还是痴痴迷迷的:‘我认得你吗’


李坏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时候,他又挨了一巴掌。


他喜欢被她打,所以他才会挨她巴掌。


他自己也知道他对不起她,所以就算挨她八百七十六个巴掌,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没有挨到八百七十六个巴掌,他只挨了三巴掌。


因为这位已经疯癫痴迷了的可可小姐的第三个巴掌打到他脸上的时候,她的大拇指也同


时点住了他鼻子下的‘迎香穴’。


于是李坏又坏了。


古老的宅邸,深沉的庭院,凄冷中又带着种说不出的庄严肃穆之意。


红梅万点,旧屋几楹,庭台楼阁,夹杂其间,一个寂寞的老人,独坐在廊檐下,彷佛久


与这个世界隔绝。


并不是这个世界要隔绝他,而是他要隔绝这个世界。


一个和他同样有一头银丝般白发高大威猛的老人,用一种几乎比狸猫还轻巧的脚步,穿


过了积雪的小院。


积雪上几乎完全没有留下一点脚印。


高大威猛的老人来到他面前,忽然间彷佛变得矮小了很多。


‘我们已经有了少爷的消息。’


‘去带他回来。’寂寞的老人,寂寞的老眼中忽然有了光,‘不管他的人在那里,不管


你用什么法子,你都一定要带他回来。’


银衣





李坏这一次可真坏得连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了,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他也有一天会落到


这么糟这么坏的情况中。


被一个女孩子,用一种既不光明又不磊落的方法点住鼻子下面的‘迎香穴’,已经是一


件够糟够坏的事了。


更糟的是,这个女孩子还是他最信任的女孩子,而且还被她点了另外十七八个穴道。


所以我们这位坏点子一向奇多无比的李坏先生,现在也只有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坐在一


张大红木椅子上,等着别人来修理他。


有谁会来修理他要怎么样修理他


‘可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我恨你,恨死了你。’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你根本不是人,是个活鬼,所以你也只喜欢那月亮里下来的活女鬼。’


李坏笑,坏笑。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倒也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的事。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原来你在吃醋。’


其实他应该笑不出来的。


其实他也应该知道女孩子吃醋绝对不是一件可笑的事。


女孩子吃醋,常常都会把人命吃出来的。


李坏这一次自己也知道这条命快要被送掉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方大老板和韩峻从外面走


了进来。





韩峻居然也在笑。






第十节
        他当然有他应该笑的理由,皇库失金的重案,现在总算已经有了交代,盗金的首犯李坏


,现在总算已被逮捕归案。


‘放你妈的狗臭屁,’李坏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破口大骂,‘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偷


了金子,要我来替你背黑锅,我也可以原谅你的;因为如果我是你,我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的,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还要我的命’


‘因为你坏。’


韩峻自从五岁以后就没有这么样笑过。‘像你这么坏的人,如果不死,往后的日子


我怎


么能睡得着觉。’


方大老板当然也在笑。


李坏看着他,忽然用一种很神秘的声音告诉他:‘如果我是你,现在我一定笑不出





的。’


‘为什么’


李坏的声音更低,更神秘,‘你知道你的女儿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方大老板的笑容立刻冻结,反手一巴掌往他脸上掴了过去。


李坏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


‘你打我没关系,只可惜你永远打不到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李坏说:‘她这么样


恨我,这么样害我,就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而我却硬是不理她。’


方天豪的脸绿了,忽然转身冲了出去。


李坏笑得更坏,他知道他是要找她女儿去算帐去了,他也知道这种事是跳到海水里却洗


不清的。


一个偷偷摸摸在外面有了孩子,而且是个坏蛋的坏孩子的小姑娘,如果被他爸爸抓住。


那种情况也不太妙。


李坏觉得自己总算也报了一点点仇了。


李坏是真坏,可是他报仇通常都不会用那种冷冽残酷的法子。


他不是那种人。





只可惜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总好像有一连串倒霉的事在等着他。


方天豪本来明明已经冲了出去,想不到忽然间又退了回来。


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撞到了瘟神一样。


李坏看不到门外面的情况,可是就算他用肚脐眼去想他也应该想得出外面发生了一件让


方天豪很吃惊的事。


在方天豪现在这种况下,能够让他吃惊得成这副样子的事已经不多了。


李坏的好奇心又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的春心开始在春天里发动了起来。


门外面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不但李坏想不出,大家全都想不出。


每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是什么人’


韩峻轻叱,急箭般窜出,左拳右掌均已蓄势待发,而且一触即发,发必致命。


想不到忽然间他也退了回来,就像方天豪那样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也充


满了惊惶和畏惧。


然后门外就有一个高大威猛满头银发如丝的老人,慢慢的走进了这间屋子。


李坏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他看见了就会头痛的人,大概就是这个人。





老人的白发如银丝,一身衣裳也闪灿着银光,连腰带都是用纯银合白金所制。


他自己也不否认他是个非常奢侈非常讲究非常挑剔的人,对衣食住行中每一个细节都


非常讲究挑剔。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缺点,可是大家也不能否认他的优点远比他的缺点多得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绝对有资格享受所有他所喜爱的一切。


老人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踱入了这间大厅。韩峻方天豪,立刻用一种出自内心的真诚


敬畏的态度,躬身行礼。


‘大总管,几乎已经有十年未履江湖了,今天怎么会忽然光临此地’方天豪说。


‘老庄主最近身子可安泰’韩峻用更恭敬的态度问:‘少庄主的病最近有没有好一


点’


老人只对他们淡淡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回答,李坏却大声抢着说。


‘老庄主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坏,小庄主已经病的快死了,你们问他,他能说什么他





然连一个屁都不会放。’


‘大胆,无礼。’


方韩齐声怒喝,韩峻抢着出手,他本来早已有心杀人灭口,这种机会怎么会错过。


他用的当然是致命的煞手。


江湖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一击之下。


一个已经被人点了十七八处重要穴道的人,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戏唱。


可是李坏知道他一定还有戏唱,唱的还是他最不喜欢唱的一出戏。





韩峻尽全力一击,一击两鸟,不但灭口,也可以讨好这位当世无双的大人物大总管。


他这一击出手,意在必得。


想不到银光一闪间,他的人已经被震得飞了出去,更想不到的是那一道闪动的银光居然


竟是大总管长长的袍袖。


方天豪赫然。


更令人吃惊的是,受大家尊敬而被李坏羞辱的大总管此刻居然走到李坏面前,用一种比


别人对他自己更尊敬的态度躬身行礼。


方天豪和韩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呢


更令他们不能相信的是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位满身银衣灿烂威猛如天神的老人,现在居


然用一种谦卑如奴仆的声调对李坏说。


‘二少爷,小人奉庄主之命,特地到这里来请二少爷回去。’


回去


一个没有根的浪子,一个从小就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饭吃的坏孩子,能回到那里去


长亭复短亭,何处是归程





可可忽然出现在门口,阻住了这个没有人敢阻止的银发老人。


‘你这谁你就是廿年前那个杀人如麻的铁如银铁银衣’


‘我就是。’


‘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我是奉命而来的。’


‘奉谁的命’


‘当世天下英雄没有人不尊敬的李老庄主。’


‘他凭什么要他跟你走我救过他的命,为了他牺牲我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我已经


有了


他的孩子,这一次费尽了心血才把他捉住,甚至不惜让我从小生长的一个城镇都变成了死


城。’


可可的声音已因呼喊而嘶哑。


‘我为什么不能留下他那个姓李的老庄主凭什么要你带走他’


铁银衣沉默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那位李老庄主是他的父亲。’


‘是他的父亲’可可狂笑,‘他的父亲替他做过什么事从小就不要他不管他


,现在有什么资格要你带他回去’


可可的笑声中已经有了哭声,用力拉住了李坏的衣袖。


‘我知道你不会回去,你从小就是个没人要,没人理,没人管的孩子,现在为什么要


回去’


‘我要回去。’


‘为什么’


李坏也沉默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


每一个没有根的人,都希望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根。





这一天又有明月。


这时候明月下也有一个人和可可一样在流泪,用一缕明月般的衫袖悄悄的拭去她脸上


在明月下悄悄流落的泪痕。


第二部往事九年如烟


李坏的家





远山,山城。


也不知道是那一年的大年初一早上,远处的爆竹声不停的在响。满地银白的瑞雪,象征


着这一年的丰收,对大多数来说,这一年无疑是充满了欢愉的一年。


可是对这个小孩来说,这一年也跟其它许多年没什么不同,也只有羞辱苦难和饥饿。


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一个亲近的人,没有一天安裕的日子。


在这个世界上,他根本什么都没有。


别人最欢愉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他最痛苦最寂寞的时候。






第十一节
        


他一个人躲在山脚旁的一个草寮里,红花鲜果新衣爆竹饺子红烧肉和压岁钱


,这一切都


是属于别的小孩的,他从未梦想过会得到这些。


刚才虽然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用一块红丝巾包了一只鸡腿两块烧肉三张油饼


四个卤蛋五六卷糖糕,悄悄的跑来送给他,却被他赶走了。


他不要别人可怜他,也不要别人的施舍。


那个小女孩哭哭啼啼的走了,把鸡腿烧肉油饼卤蛋糖糕都洒落在积雪的山坡上


,只要他走出去就可以捡回来吃,既没有人会看见,也没有人会耻笑。


可是他没有去捡。


虽然他饿得要死,也没有去捡,就算他会饿死,也绝不会去捡的。


他天生就是这种脾气。


他的血脉里,天生流的就是这种血,永不妥协,永不屈服,绝不低头。





一个高大威猛满头银发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在远处静静的看了他很久,也观


察了他很久。


小孩也在瞪着他,用一种凶巴巴的态度问:


‘大年初一,你不在家里,陪着孩子过年,跑到这里来瞪着我看什么我有什么好看


的’


老人的态度很严肃,严肃的几乎接近沉痛。


‘你姓什么’老人问小孩。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原来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小孩撇着嘴斜着眼挺着胸,‘我没有爹没有娘没有姓,那


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狗屁关系,你凭什么问我’


老人看着他,眼中的沉痛之色更深。


‘你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我到这里来,就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你又不认得我找我干吗’


‘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你怎么会认得我’小孩忽然有点吃惊了。‘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老人的声音充满悲伤和哀痛。‘我也认得你的父亲,如果


没有他,现在我就算还活着没死也比你更惨。’


小孩吃惊的看着他,看了很久。


‘你是谁’小孩问老人。‘你姓什么’


‘我姓铁。’


‘那么我呢’


飞刀又见飞刀


小李飞刀系列


‘你姓李。’老人说:‘你的名字应该叫李善。’


小孩忽然笑了。


‘李善,我的名字应该叫李善,像我这么样的人,就算姓李,也应该叫李坏。’


骨血





老人带着小孩走了。


‘你要带我到那里去’


‘带你回家去。’


‘回家我那里有家’


‘你有的。’老人说:‘我相信你一定会以你的家为荣,你的家也一定会以你为荣。





‘以我为荣像我这么样一个已经从头顶坏到脚底坏透了的坏小孩’


‘你不坏。’


‘我还不坏怎么样才算坏’


‘能做得出那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事的人才算坏。’老人说:‘可是你做不出。’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出’


‘因为你是李家的人,是李家的骨血。’老人的态度更严肃。‘只要你能保持这


一点骨气,我也敢保证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人敢对你有一点轻贱。’





于是李坏回家了,那是他第一次回家,那是在九年之前。


现在李坏又回家了。


物是人非,岁月流转。九年一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九年,一种天下无双的绝技已练成。


九年,一宗富可敌国的宝藏已经被找到。


九年,九年间的变化有多么大


第三部一战销魂


公孙太夫人





‘你要我回去,我就跟你回去。你至少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喝酒,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好,我请你喝酒。’铁银衣说:‘我一定让你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高地,高地上一片平阔。秋风吹过,不见落叶,因为这一块原野上连一棵树木都没有。


可是一夜之间,这地方忽然变了。忽然有二十余顶戴着金色流苏的帐篷搭起,围绕着一


顶用一千一百二十八张小牛皮缝成的巨大帐篷。


这是早上的事。


前一天才来过的牧人,早上到了这里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到了中什,人们更吃惊了,更没法子相信自己的眼睛。


草地上忽然铺起了红毡,精致的木器桌椅床帐,一车一车的运来。分配到不同的帐


篷里。


主篷里的餐桌上已经陈设好纯金和纯银的酒具。


然后来的是七八辆宽阔的大车,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些肚子已经微微突起的中年人。


气派好像都很大,可是脸上却彷佛戴着一层永远都洗不掉的油腻。


很少有人认得他们,只听见远处有人在喝。


‘天香楼的陈大师傅,鹿鸣春的王大师傅,心园春的杜大师傅,玉楼春的胡大师傅。


状元楼的李大师傅,奎元馆的林大师傅,都到了。’


黄昏前后,又来了一批人。来的是一辆辆软马香车,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些被侍儿丫


环艳女俊童围绕着的绝色美人,每一个都有她们特出的风采和风格,和她们独特的吸引


力。


她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帐篷里去。


最后到达的当然是铁银衣和李坏。





李坏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帐篷里已经亮起了辉煌灿烂如白昼的灯火。


李坏玻鹆搜郏'着眼笑了。


‘别人都说铁大总管向来手笔之大,天下无双。那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假。’


‘我答应你我要痛痛快快的请你喝一顿,要请就要请得像个样子。’


‘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我好像非醉不可。’


‘那么你就醉吧!’铁银衣说:‘我们不是朋友,可是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醉一场。





‘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李坏问。


铁银衣看着他,眼中的表情又变得非常沉重严肃。


‘一定要记住,你是李家的二少爷,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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