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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英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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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实子和王维钧接到邀请,知道这顿鸿门宴不好吃,急忙找李直峰讨主意。李直峰少不得又是一通打气。
一行人由魏大铭带路来到戴公馆。酒过三巡,魏大铭回避,退入隔壁房间。戴笠举着酒笑盈盈地说:“在座各位都是密码专家,雨农非常钦佩,希望各位和我们合作,把军技室搞好。魏大铭是我的部下,如果他有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提出来,我叫他改正。拜托各位了,我这里先干为敬!”
霍实子端着酒杯朗声说:“戴先生为党为国,劳苦功高,我们十分景仰。可是我们都是白面书生,只会做点书案研究,不会干特务工作。另外,我们为党国工作也有些年头了,从来没做过卖国求荣的事,这一点请戴先生相信!”
想不到有人敢旁敲侧击当众顶撞自己,戴笠强压怒火平静地说:“霍实子先生,你的新茶杯备好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一个?告诉你,你们所做的事情都掌握在我手里!”霍实子吃了一惊,他下午的确在办公室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这种小事,竟然这么快就报到戴老板这里来了。他借着酒意,毫不示弱地说:“我知道了,你在军技室、在我身边安插了特务。我坚决反对,坚决反对特务活动!”
戴笠拍拍胸膛大声威胁说:“还有你不知道的,外间传说,大汉奸唐绍仪是中统杀的,笑话,我军统的特工一斧头砍死了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还说上海伪市长傅筱庵不是我杀的,又错了!一刀砍一个傅筱庵,简单!”事实也的确如此。自从叶独开在百乐门大饭店冒险窥破唐绍仪后,戴笠就下决心要干掉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密谋计划了半年,最后在唐绍仪家的客厅里,用斧头把唐绍仪劈死。新近又派杀手杀了汪精卫手下的得力干将、上海市长傅筱庵。
霍实子并没被这个威胁吓倒。自己也是堂堂少将军官,又不是落水叛国的汉奸,蒋先生每天还要赖以提供情报,又有中统和毛庆祥做后盾,谅戴笠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场“鸿门宴”最终吃得不欢而散。
出了一口恶气,霍实子连续几天兴高采烈、自鸣得意。这天秘书王维钧气喘吁吁地拿进来一封公函,“叭”地甩在霍实子桌上:“看看吧,我刚收到的!”
是重庆卫戍部稽查处回复军技室的信件,霍实子一字一句地往下念:“本处人手不足,无力承担此项任务,若确必要,可由贵室自派军统人员就近监视。”再往后翻,是军技室发往稽查处的原件,称霍实子、王维钧、李直锋有“通敌嫌疑,请贵处派人监视”,并附有三人照片及个人档案。霍实子勃然大怒,立即拿着函件找李直锋。
“马上向毛主任报告!”想不到军统也有办事不周的时候,自己送过来一个大把柄,李直锋如获至宝,“邀约军技室非军统骨干,联名给委员长写报告控告魏大铭,并附上这个函件!控告信主要内容就两条,一是在军技室搞特务活动,二是诬陷迫害同仁。”
很快,蒋介石的手令下来了:撤销魏大铭在“军委会技术研究室”本兼各职,调回军统局安排。在“军委会技术研究室”的百余名军统人员,全部退回军统局。毛庆祥做了军技室的名誉领导,徐恩曾当起了实际负责人。
军统受此大挫,戴笠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魏大铭无能。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向所有被撵回来的团体同志保证。
从1940年4月到1941年3月,整整一年的时间,叶独开在技监室一事无成,在内部权利斗争的漩涡中昏天黑地沉浮旋转。最后被撵出来,重新回到军统局新组建的“特种技术研究室”,仍然从事密电研究破译工作。
62。官报私仇
中统局的全称是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和军统同时成立于1938年8月。其前身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实际掌控人是徐恩曾。徐恩曾在早期特务生涯中,尤其在对付共产党方面表现出色。1931年捕获了顾顺章并成功使其变节投降,由此破坏了很多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后来还抓获了当时的中国共产党总书记向忠发,并把共产党中的变节分子拉入中统。曾有一段时间,在原中统局第二组,从组长到小特务清一色的都是共产党叛徒,就连徐恩曾的三老婆费侠,也是共产党的变节分子。他的这些成绩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赏。1935年,以陈立夫为局长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军统局)成立,徐恩曾任第一处处长,戴笠任第二处处长。所以后来中统特务自称一处的人,而军统特务则为二处的人。1938年8月,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局)成立,徐恩曾任副局长,军统局则由戴笠任副局长,两人都是各自机关的实际控制人。两个局工作性质相同,业务范围交叉,经常明争暗斗,打得头破血流。抗战以来,戴笠的军统局明显占了上风,没想到这次在技术研究室栽了个大大的跟斗。死要面子、永不服输的戴笠岂能咽下这口恶气?接连三天,他一直心事重重、苦苦思索。怎样才能把中统彻底击垮,一举根除这个讨厌的对手?中统后台陈立夫一时难以扳动,戴笠把目标锁定在了中统的大头目徐恩曾身上。
该从哪里着手呢?多年刀尖舔血的特工生涯,使戴笠形成了工于心计、阴狠毒辣的性格,养成了严谨、周密和隐忍的习惯。他像一只隐伏草丛的猎豹,耐心等待和寻找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秘书送来了今天的市况简报。这是蒋介石新近指定要军统提供的重庆每日物价报告。戴笠匆匆浏览了一下,心道:物价又涨了,校长明天肯定又要骂人。抗战以来,国统区经济状况急转直下,通货膨胀、物资短缺、物价飞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下降。1937年上半年重庆米价每斗为1。32元,现在竟涨至每斗41。87元,四年时间上涨了31倍。投机者纷纷囤积居奇、投机倒把,加剧了供求矛盾,物价进一步上涨。政府出于无奈,只好增发钞票,推动物价一涨再涨,形成恶性循环。蒋介石面对这种局面忧心如焚、苦无对策,对趁火打劫的投机倒把、走私腐化行为恨入骨髓。
这时候戴笠大脑里灵光一闪,他想他找到突破口了。
这徐恩曾面孔白皙,温文尔雅,人称“忠厚长者”。但戴笠知道他骨子里的臭毛病:贪财好色!以他的贪婪本性,不可能不趁机大发国难财。从这方面抓他的把柄,简直一抓一个准。
这个分析是有依据的,戴笠早就得到报告,徐恩曾的第二任老婆王素卿,在成都大搞走私贩私的投机买卖,为此还搞出了人命,可以说民愤极大。只要找出证据证明徐恩曾暗中指使、幕后操纵、坐地分赃……还有,军统一直怀疑中统参与贩卖法币假钞,苦于找不到证据。这回索性一并清算,只要抓住了铁证,哼哼!在校长那里火上浇油……一抹阴笑掠过戴笠的阔嘴。
徐恩曾从事特工多年,老谋深算,必然干得不露痕迹。所以,必须选派最优秀的人才,集中最优良的物质装备,以求一击而中。戴笠的脑子里闪过叶独开高大英俊的身影:新进军统、精明能干,更重要的是跟徐恩曾没什么历史渊源;出生东北,流落异乡,这跟王素卿的遭遇如出一辙。
“来人!”戴笠对应声而进的秘书说,“通知叶独开,立即来见我!”
叶独开从军委会技术研究室,回到军统特种技术研究室。亚德利走了,学生们作鸟兽散。叶独开和灰溜溜被撵回来的百十号人一样,整天在豁庐喝闷酒、睡闷觉、聊闲天,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上头分派工作。所以接到戴笠召见的电话,他心里一阵激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军统本部观音岩下罗家湾戴笠的办公室。
“怎么样?你觉得现在的物价如何?”戴笠劈头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好像,有点上涨。”叶独开知道,上头对物价飞涨的事实一直讳莫如深,他不想为这些惹戴笠不高兴。
“不是有点,是涨了三十一倍,而工资只涨了五倍!”戴笠激动地用浙江江山口音大声说,“投机倒把,扰乱经济秩序,可恶至极!”
“是呀是呀,可恶至极!”叶独开附和着,心里嘀咕道:该不是叫我来讨论这些腐败、经济问题吧。
“特别是某些党国要员暗中指使,我们必须深入揭露、严厉打击!”
要到实质问题了!叶独开想,戴先生所指是谁呢?
“我说的就是徐恩曾。”戴笠好像看穿了叶独开的心思,“太不像话了,简直丢尽党国要员的颜面。在重庆公然贩卖假钞,还指示他的二太太,在成都谋财害命、走私贩私!你带队去调查一下……”
“不,不,戴先生,我不擅长这个。”官报私仇,叶独开本能地抗拒,“你知道,我希望为抗战做事!”
“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官报私仇?糊涂!肃清内贼,才能更好地抗战。攘外必先安内嘛。”戴笠不耐烦地挥挥手,“执行吧,万馨协助你,其余人员随你点。我会布置成都站全力配合。”
63。可恶至极
叶独开闷闷不乐地回到豁庐。万馨显然接到了通知,已经等候多时,这时赶忙过来探询。
“搞中统,太好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就该杀杀他们的威风了!”
叶独开欲言又止,埋头读戴笠叫人交给他的资料,读着读着就笑了,连呼有趣,大声念给万馨听:“徐恩曾有妻三人,原配张氏,同乡吴江人,自1928年起,两人感情恶化分居。徐妻始终住在徐家,吃斋念佛。二妻王素卿,东北人,体格健壮,性情泼辣,贪财好货,原是徐友人之妻。友人赴英留学,托徐照顾,1928年徐与王同居。后友人返国,见生米已成熟饭,又慑于徐的威势,只好忍气吞声,不敢过问——所托非人啊,好一对狗男女!
1936年,徐对王素卿感到厌倦,便又勾搭上湖北人费侠。‘七·七’事变发生,徐借机派其心腹亲信李子友护送王素卿去成都。旋与费侠结婚于汉口……”
“活该!”万馨插话道,“我是说那个姓王的。”
“武汉沦陷,徐和费侠逃往重庆,王素卿得讯,便从成都赶来,密藏于中统局附近储奇门药材公会,等费侠从中统局出来,冲上前去,破口大骂,大打出手。时费侠已怀孕数月,大腹便便,不是对手,被打倒在地……”
“活该!”万馨拊掌笑道,“我是说那个姓费的。”
“徐为息事宁人,以黄金美钞若干,及大卡车两辆,轿车一辆,给予王素卿以为生意本钱。王便在成都大放高利贷,大做黄金美钞投机买卖。并将卡车交李子友走私贩私,做投机生意。后发生纠纷,中统徐恩曾亲信赵伯谦、葛炳生等,利用特务势力威胁讹诈,有商人被威逼而死——可恶,可恶至极!
现王与李子友私通,徐恩曾蒙在鼓里——呵呵,我有办法了!”
“活该!”万馨捂着肚子大笑道,“我是说那个姓徐的,真是一报还一报——什么办法?”
“什么事这么高兴?”林凡正巧路过,闯进来问。
“我们有个美差,要去一趟成都。”叶独开看看万馨,“你有兴趣吗,跟我们当车夫?”
“去就去吧。反正没事干,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成都位于重庆西面约五百公里处,开城有两千多年了,历来为巴蜀第一重镇,曾是蜀国国都,现为四川省省会。抗战开始以后,国民政府搬到了重庆,重庆一下子升格成了陪都,是全国的政治中心。比较起来,成都的地位就等而下之了。但成都得都江堰滋润,四面环山,坐拥川西坝子万亩良田。冷风吹不进,太阳晒不到。因风土宜人、旱涝保收,自古被称为天府之国。长年丰衣足食、富裕休闲,把成都人养得细皮嫩肉,脾性、行事都慢条斯理,好喝盖碗茶,喜摆龙门阵。如果不是偶尔日机轰炸,这里丝毫见不到战争和死亡的阴影,仿佛活在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叶独开和万馨在后座一路赞叹。林凡是四川内江人,早年留学日本,加入军统后长时间在成都站工作,亚德利来重庆后才调到军统局本部为亚德利服务。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军统成都站门外,连鸣喇叭,两个人打开侧门,探出头来想询问。
“瞎狗眼啦,你老汉回来都不认识?”林凡用土话一顿臭骂,摇下车窗扔过两根烟去,车子轰隆隆开进了小院,里面的人招呼叶独开、万馨下车后,林凡把车钥匙扔给就近的一个守卫:“给老子开到车库停好!”带着二人转过花台,主楼窗户上早有人探头一看,“哟呵”一声,一路跑下来迎接。
这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讲一口难懂的四川方言。“这里的老大,陈矮子。”林凡大大咧咧地介绍完,又对陈矮子叮嘱道:“哥老倌,这回专门来收拾西门口一处那帮龟儿子,你喊兄弟们展劲点哈!”
“崭齐把心放在肚皮头!”陈矮子赌气般大声说,“要我们做啥子,一句话!”
“其实一点不难,想办法让我们很自然地认识王素卿。”
“那个婊子婆娘啊,东北悍马,可恶至极!你小心哈,破鞋一个!”
64。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通过林凡,叶独开大体了解了陈矮子的底细。别看这人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但红道上是军统成都站站长,黑道是成都袍哥五爷,台面上扎得起,堂子里镇得住。在成都,黑白两道都喊得响、吃得开、摆得平。
第二天下午,叶独开等得无聊,正躺在床上望天花板。陈矮子大呼小叫地闯进屋,把叶独开从床上拉起来,“刚才兄弟伙来报,那婆娘午睡起床正梳妆打扮,搞归一就到望江亭茶楼喝茶,晚上在那里吃小吃。要我们囊个给你打帮帮锤儿?”
“帮帮锤儿哪,当然是要打的。”叶独开一边打开衣柜找行头,一边跟陈矮子吩咐。他穿了一身府绸的长袍马褂,戴一顶牛皮镶边的黑礼帽,拿个拉链公文包。那架势,像个走南闯北、走州过县的富商。
“叶上尉好主意,在下佩服!”陈矮子跟在后面,由衷地说。
林凡早已准备停当站在门外。他全身短打扮,一双雪白的手套,戴顶蓝色鸭舌帽,标准的车夫打扮。
两个人走下楼,万馨一身阔太太打扮,已经袅袅婷婷地等在楼下了。
“这会儿有你在不方便,在家待着!到需要的时候叫你。”叶独开边说边擦身而过。
“凭什么不要我去,我偏去!”万馨耍起了小姐脾气,噘着嘴紧跟在叶独开后面。叶独开拉开门进了后座,她跟着就要往里挤。
“你为什么老跟着我?”叶独开把着门压低声音厉声说,“听命令,回去!”“砰”地拉上门,汽车一溜烟往门外走。
“奉命保护你!”万馨朝车屁股大吼一声,“立即派车!”她朝一脸茫然的陈矮子说,“我也要去望江亭茶楼喝茶。”
叶独开派头十足地走进望江亭茶楼,跑堂殷勤地上前招呼。叶独开傲不为礼,左右看看,抬步向楼上的雅间走去。跑堂连忙吆喝:“客人一位,不是不是,二位,楼上请!”
叶独开快步上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的少妇,高大矫健,打扮入时,丰乳肥臀,风骚性感。照片上见过,正是徐恩曾的二老婆王素卿。旁边跟她搂在一起的,正是她的骈夫、徐恩曾的心腹李子友。
“妈拉个巴子!”叶独开粗喉亮嗓地用东北话骂开了,“磨磨叽叽,快!”抬腿就朝跑上来的林凡屁股墩上踢一脚。
“哎哟哎哟……”林凡夸张地跳跃躲避,叶独开一面用东北话乱骂,一面在后面追打,不小心碰到了王素卿。
“对不起啦。”叶独开抱拳致歉,“你个懒鬼,回去扒了你的皮——对不起对不起,下人不懂规矩,欠揍!”
“你是东北人?”王素卿操一口浓厚的东北口音。
“你也是东北人?哪旮子的?”
“吉林。”
“老乡啊,俺也是吉林的!”
“哈哈哈哈,”两个吉林老乡开怀大笑,“难得遇到咱吉林人,茶钱我开!”叶独开一屁股在他们对面坐下,豪爽地说。
“兄弟这哪行呢?东北的规矩,我先来的,我开!”
“那也行,今儿晚上我回请大姐小吃,四川的小吃真他妈没治了!”叶独开摘下礼帽放在桌上。
“哈哈,敢情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唉,这仗总打不完,多少年没回去了!”
“大姐,咱不谈那些伤心事好吗?”叶独开好像这才注意到坐在王素卿旁边的李子友,“这位想必就是姐夫了。看姐夫气宇轩昂,相貌堂堂,不知在哪里高就?”
“做点小买卖。”李子友局促不安地挪挪屁股。
“哈,同行,小弟也经商为生。这回第一次到成都,人生地不熟,还请大哥多多提携。”
“没问题、没问题,有事尽管说!”王素卿大大咧咧地接过话题,“大姐不帮你帮谁?”
“老板,”林凡凑到叶独开耳边,声音小得刚好那对男女能够听到,“你不是要送货上来吗?正好请大姐帮忙。”
“多嘴!”叶独开厉声道,“还不快滚下去,把车上的东西拿两盒来,送姐姐、姐夫一份见面礼!”
一会儿,林凡抱了两个礼品盒上来。大红绸子包裹,黄丝带捆扎。叶独开双手奉上:“聊备薄礼,家乡特产,不成敬意!”王素卿听到“家乡特产”几个字,急不可待地打开,“天呀,真正的长白山野山参!”她惊得站了起来,“一棵足有半斤吧?”她当然知道这个见面礼不薄。“爽气!”王素卿拍拍叶独开的肩,“像个东北人。说吧,你有什么难处?”
“说起来,小弟真有个为难事,”叶独开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我在自贡有两吨食盐,想运到成都来出手,这个,听说龙泉驿的检查站……”
“就这个事啊!”王素卿打断叶独开,“我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只要百分之二的好处费,给你搞一张特别通行证。”
“是吗,那太好了、太好了!”叶独开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说干就干。”王素卿干脆地说,“子友,你马上开车过去,把赵伯谦请来,晚上一块堆吃饭。”既解决了兄弟的问题,又给中统弟兄揽了活,还捡了这么大一个见面礼,三面讨好,皆大欢喜,王素卿觉得今天自己大大地赚了。
“有劳大哥,有劳大哥!”叶独开朝李子友连连打躬作揖。刚才林凡已经悄悄告诉他,万馨跟到这里来了。她为什么老跟着我呢?叶独开想不通这个问题,他朝林凡挥挥手:“去,你也开车到旅店,接少奶奶过来,见过大姐、大姐夫。”
65。你娃找死,敢端老大的簸箕!
跟东北小吃的粗犷、上海小吃的精致比较起来,成都小吃显得铺排。区区一个龙抄手,就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佐料碗、汤水碗九个碟子。但这仅仅是第一道开胃菜。接下来七大碗八大盘,层层叠叠的各式菜肴,堆了满满一个八仙桌。
主宾赵伯谦不愧为中统杀人越货搞行动的高手,不但生得面目狰狞、孔武有力,而且喝酒豪爽、办事干脆:“就是一张特别通行证嘛,明天到西门口中统总部来找我,现钱现货!”他从腰间摸出手枪,“叭”地拍在桌上,“有了我中统的特别通行证,哪个龟儿子敢阻拦,老子毙了他!”
“那当然、那当然,哪个龟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买中统的面子!”叶独开东倒西歪不胜酒力的样子,“少,少奶奶,你跟我大姐讲了一晚上时装打、打扮,还没讲够啊。要不,你陪大姐去逛逛夜市,记住哈,买套好点的时装送、送我大姐。我们几兄弟今儿高兴,再、再喝几杯。来,划拳还是猜子?随你们挑!”叶独开拉着要尾随两个女人出去的李子友,“别,别管他们!坐下,坐下喝、喝,今儿高兴,一醉方休!”
“猜子就猜子!”赵伯谦从手枪里退出一粒子弹,“看清楚,这个!”
双手捧了一颗晾在桌上摇了一通,攥紧两个拳头,交叉伸到叶独开面前,“你先猜!”
“不忙!”叶独开拨开赵伯谦的手,欠身凑到桌子中间,“二位,有酒没女人不过瘾——这里有姑娘吗?”他转头望定李子友。
“算了、算了,不要姑娘,还是喝酒!”李子友连连推辞。
“哈哈,大姐夫你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看你这弟妹,娇小柔弱,弱、弱不禁风,小弟都快憋、憋出病来了!”他扭脸对着赵伯谦,挤眉弄眼流里流气地说:“哪像大哥你艳福齐天,身边陪着我大姐这样的大美人,晚上还不够,下午喝茶都粘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酒醉鬼,不跟你说!”李子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站住!”赵伯谦早已跳起来持枪在手,脸上横肉乱抖,双眼冒出凶光,“你娃找死,敢端老大的簸箕!老子毙了你!”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叶独开连忙和稀泥,双手抓住赵伯谦持枪的手往上抬,这边示意李子友快跑。
李子友酒也吓醒了,拉开门就溜了。赵伯谦对着他的后影连开三枪,因为有叶独开干扰,加之酒醉失准,中统行动高手,三枪都放了空。他一把掀翻桌子,偏偏倒倒往外追赶,叶独开伸腿使个绊子,赵伯谦摔了个狗吃屎,手枪甩到走廊里去了。他想爬起来接着追,但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索性趴在地上破口大骂:“李子友你个猪日的,你他妈死定了,跑过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李子友惊恐万状地跑到望江亭茶楼门口,林凡正好开车停在那里,大喊“姐夫,上车”。车门打开,李子友躬身钻了进去,连叫快走。惊魂未定地往旁边一看,又一个死对头,军统陈矮子嘻皮笑脸地坐在身边,他本能地想逃避,才发觉一支手枪顶在了肚皮上。
“不要怕、不要怕!”陈矮子笑呵呵地收了枪,“老子是专门来救你的。你娃有胆识,色胆包天,敢给徐老板戴绿帽子,佩服啊!老子欢喜还来不赢呢,弄你干啥子?只怕这下中统兄弟伙,要给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凌迟千刀、万箭穿心……林凡娃儿你说,还有些啥子好词?老子没读过那么多书。”
“陈五爷救我!”李子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陈矮子的衣襟,“我要反水,我跟着你们军统干!求陈五爷救我一命!”李子友趴在陈矮子脚下,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个球!”陈矮子怒骂,“老子军统是茶馆酒店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那……呜呜,五爷救命!”李子友鼻涕泪水乱飞,洒了陈矮子一身。
“算了、算了,看你造孽。拿个见面礼来,就是我军统的人了。我军统罩着你,动你就是动军统!”
“见面礼?小弟出来匆忙,没带好多钱!”
“哪个要你的臭钱!你趁婊子婆娘被我们的人稳住还没回去,把她的生意账本全部拿来。她的公馆到了,快下车!老子有言在先哈,你娃敢乱来,不只是中统,军统也不会饶你了!”
“是,是,我效忠军统,军统。”李子友点头哈腰地后退几步,掏钥匙打开大门闪身进屋。
叶独开撇下躺在地上乱喊乱叫发酒疯的赵伯谦,叫了个黄包车,优哉游哉地回到驻地,往会客室一坐,叫仆人泡了杯特花,点支烟静候佳音。
万馨首先回来了,“你搞什么名堂?”她怒气冲冲地发火。叶独开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拍拍沙发笑着说:“着什么急?坐下喝口茶息息怒嘛,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十分钟之内,准有好事!”
说话间,外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叶独开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站起身:“走吧,人证物证都齐了!”
走到园子里,正看到陈矮子从车里钻出来,后面是垂头丧气的李子友,手里抱着一大摞“见面礼”。
“走喽——”叶独开示意李子友回到小车后座,自己跟他并排坐定,对傻呆呆站在当地的万馨说:“上车呀,还在做梦哦?我们连夜回重庆。”
万馨如梦初醒,瞪了叶独开一眼,敏捷地坐到前排。“开夜车啰!”林凡长声悠悠地吆喝一声,跟成都站的哥们儿兄弟招招手,按一下喇叭,汽车呼啸着迅速消失在成都清冷幽暗的小街深处。
66。特甲级密码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叶独开一行人天亮到了重庆,驱车直奔观音岩下罗家湾军统本部。戴笠显然已经从成都站得到了消息,一见面就满面笑容连声夸赞叶独开办事漂亮。
“戴先生,你亲自交办的任务完成了。我请求到蟠龙关继续研译空军密码?”
“好,同意你到蟠龙关。”他笑着顿了顿,“不过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个事非你不可啊。”
“请明示!”
“1937年上海战败,国民政府机关匆忙西撤。中央银行有一块10元法币印钞铜板遗失。”
“是吗?”叶独开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你不知道,中央银行委托上海的中华书局印制钞票,所以印钞铜板一直存放于上海中华书局的核心保险柜里。”
“那也不该遗失啊!”
“日本人知道了这事,到中华书局强行抢走了印钞铜板。”
“赶快宣布10元法币停止流通,收回所有10元法币销毁!”叶独开冲口而出,然后自己都摇头否定。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显然行不通,弄不好还要造成金融恐慌,形成政府信用危机。
“眼下国统区通货膨胀,我们发现,市面大量出现10元新票。”
“你是说,日本人印10元法币,破坏我国金融市场?”老生常谈,叶独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据线报,国统区10元假币的源头,可能在中统!”
“哦!”叶独开坐直身子,“可是,我能做什么呢?这跟蟠龙关又有什么关系?”
“对日空军监测站早转向了,专门监听中统的电报往来。我们希望,能从这里抓住他们贩运假币的线索。”
“你是说,要我破译中统的密报?”叶独开现在才完全看透了戴笠的险恶用心:投机倒把、贩卖假币,正是蒋介石最头痛、最仇恨的事情,有这两大罪状,徐恩曾不死都得脱层皮。
“对,此事事关国家金融稳定,你必须全力以赴!”戴笠威严地说,“万馨和林凡归你调遣。那个李子友,在中统就是搞通讯的,对你也许有用!”
第二天,叶独开带着万馨等三个助手来到蟠龙关。一年多了,这里早就换了一副新气象:拉了密集的铁丝网;破庙还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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