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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唐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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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三个里面,还得刨了那个坐椅子上双腿够不到地面而正在荡秋千的颍王李璬。
  这一次不等李隆基发话,诚节起身朗声道:“下一局小臣想向大皇子殿下讨教!”诚节的语气有些不恭,这也难怪,大唐的皇太子躲猫猫已经让今天的胜利失色不少,要是在被那两个小孩儿拖延到天黑,就彻底无聊了。
  李隆基深邃的目光看向李琮,李琮眼角一跳带动脸颊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只得起身,就要走向棋枰。却听旁边一个声音大喝一声:“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仪王李璲!李璲两步就跨到李琮身前把他挡到一侧,拱手向李隆基禀奏道:“儿臣不学无术,道听途说一句话,叫什么师者有事,弟子服其劳!儿臣想若长兄有事那愚弟也该服其劳,璲愿替大哥登场!”
  头一个吐血的就是集贤院大学士张说……你小子不是号称从不读《论语》吗?有事服其劳这句是从哪条路上听谁说的?
  李隆基在微笑,李琮在担忧,李璬在惊讶,诚节在烦闷……李玙在愤怒,刚才我上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愚弟也该服其劳这话!
  李璲冲着李琮露出个狡黠的眼神,悄悄说了句:“大哥放心,别忘了小弟可是无所不能哦!”###第25章 枉屠龙明皇狂笑
  不管他们的精彩,李璲毫不谦让的坐在了棋盘前。诚节没辙只能重新落座,说一声:“仪王殿下请执白先行!”顺便说明一下,古代围棋是执白先行,这一点李璲知道。
  却不承想李璲不着急落子,而是露出个天真无邪的傻笑,“哗啦”挥袖扫掉了棋盘上已经摆好的四颗座子(古代围棋是座子制),装出甜腻腻的可爱声音嘟着嘴,怯怯的说:“你干嘛替我先摆两个子啊?我又不想下在那里!本王平常和侍卫们下棋都是随便走的……你也得让着我,让我随便走!”
  这就是李璲的杀手锏!
  装幼稚!绝对是装!可装的太像了!
  “璲儿不可胡闹!”李隆基在诚节震惊和期待中终于发话,但语气明显不严厉,毕竟那四个棋子已经被仪王扫落尘埃了,真再捡起来就有些给一个亲王难堪了,又在此时李璲竟站起身道:“不让随便落子那本王不会下!”
  直接开始耍赖了!所以李隆基话锋一转:“诚节,你看,若没有了四颗座子,你是否不会下呀?”听闻此言,诚节知道这就叫拉偏架,但皇帝开口了不能不给面子,反正棋力高低在那儿摆着,那四个字是黑白各两个又不是都是自己的,没有那四个字又不等于让四个字,诚节忍气吞声道:“依着仪王殿下就是。”
  李隆基微笑,李璲这才又坐下来,不再废话捻起一颗棋子拍在棋盘上……“啪”!
  “哎呦!我放错地方了!”李璲刚抬起手就喊叫起来,诚节定睛一看李璲那颗白子放在了右上角星位下一路……确实是放错位置了啊!应该放星位呀?
  但,李璲的手又再次伸向了那颗已经放好的子,这可就不对了……还带悔棋的?
  李隆基脸上都挂不住了,连忙出声喝斥:“璲儿!不可放肆!你即便年幼也要懂得落子无悔的规矩,不可丢了皇家的体面!”李璲缩回了手,一副痛苦中夹杂着委屈的表情,哦了一声嘀嘀咕咕:“无悔就无悔,放在哪里不一样。”
  诚节都无奈了,也不搭理他,持黑子放在左上角星位,心想你下一步总该看清楚再放、放在左下角对位星位了吧?万没想到李璲根本不加思考,随着诚节落子立刻落子……右下角!还是星位下一路!
  这就有点儿诚心置气了。高力士在一旁无奈苦笑,向着李隆基摇头,小声道:“仪王真是孩子气啊!”却被李隆基摆手制止……再看李隆基的表情异常严肃,就像张说等几位重臣一样,突然从刚刚哄孩子的长辈样子变了个人似的,连眼皮都不眨的盯着棋盘,好像那里发现了宝藏。
  棋谱传到殿外更是一片哗然,围观的士子们对刚刚摆上三颗子的棋盘讨论的极为热烈!
  “仪王这是要干什么啊?棋子都放在一边还怎么扭杀对方啊!”这位明显是懂得古棋精髓。古代围棋黑白各有两颗座子在对角星位,可以看成是互相隔开,因为无法连成一片,所以也就奠定了古代围棋的喜好攻击乱战的风格。
  “高明啊!黑棋不也就别想缠斗白棋了吗?”另一个更聪慧的翰林拍掌叫好道:“你想想,现在黑棋要是进入右边,白棋应一招那就是三打一,黑棋不利。可若是不进入,那就眼看着白棋右边中间放一子,可就连成一大片了!”
  “仪王这是在开创新走法吗?”年老的监生捋着胡子皱眉道:“落子位置更有讲究啊!”
  旁边一个集贤院官员表示同意:“没错,仪王肯定不是放错位置,大家看,星位下一路不高不低,既比三三位出头方便,又比星的四四位稳当扎实!这里面大有门道啊,恐怕……难道是仪王殿下自己苦心研究出来的?很是符合中庸之道呢。”
  外面这些声音无论听得清听不清,诚节也已经恍然大悟了……看到李璲脸上消失了孩子的稚气,改之以沉稳、高傲、洒脱的交织,诚节就明白了……收摄心神再仔细看白子的位置,果然精妙!这个李璲是有备而来,我所纯熟的围绕星位的所有走法一概没用了,关于星下一路的应对,任何人从未思考过啊!当然这个任何人里不包括对面这位仪王。
  诚节想着,我总不能坐在这里耗费时间穷尽星下一路的变化规律吧?我要是第四手棋就发呆几个时辰,那还用比赛吗?直说大唐仪王两手棋困死南诏王子算了,这段故事必将记录史册……他不知道的是,几个时辰就真能穷尽小目定式吗?那可是现代日本从道策棋圣开始历经几百年才以无数高手的心血总结的。
  无论如何不能示弱!诚节也看出下一步李璲就能在右边围起一大片了,绝不能任凭白棋发展!诚节没有落子在左下角的空角里,而是直接小飞挂在李璲的右上角……小飞挂总不会错吧?
  李璲胸有成竹,好像早就算定诚节会这样走,依旧是你一落子我立刻落子!但李璲对黑棋的挂角视若无睹,抢占了左下空角……还是星下一路的位置!三颗白子互相错位恍惚旋转起来,犹如一个齿轮碾压在棋盘天地中,这就是后世日本棋圣本因坊秀策发明的著名的“135布局”,号称执先手稳赢3目半的无敌下法!
  果然好似魔咒般诚节第三颗白子再次挂入右下角,围棋历史的车轮就这样提前一千年行驶在平衡型布局领域……李璲不得不默念了日本人一个好儿,在右上角星下一路的白子斜前方顺利的下出著名的“秀策的小尖”,既遥相呼应右下方向的形势,又在右上局部对黑棋挂角之子形成二打一的优势。
  诚节开始冒汗了!对面这个仪王不单是独特研究,而且一定是研究极深!诚节再不敢托大,该死的,信息有误啊,大唐皇子中怎么有一个精研围棋的呢?不行……不能按部就班的下了,否则定然落尽圈套……看李璲洋洋自得的样子就知道,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我得给他个出其不意的!
  想到这儿,诚节近乎于胡乱落子似的,不管右上的压力,在右下发起反攻,宽一路的大飞压!也形成对白棋的二打一,试探李璲。尤其是这种大飞的棋型最是复杂,貌似松散有破绽,实则藏陷阱。
  “这个南诏王子冥冥中自有天定竟然走出号称‘千变大斜’的定式,天祝我也啊!”李璲心里都要笑崩溃了,后世早就研究透了,我不信你灵机一动中能超越一大群棋圣们智慧的总结!李璲毫不犹豫的落子,跨断!毅然选择‘大斜定式’中最复杂的变化。
  几十手在右下角缓缓展开,每一颗黑子都是诚节殚精竭虑的心血,每一颗白子都是李璲云淡风轻的死记硬背!张悦等大学士肝儿都跟着棋盘颤了,殿外密集的人群早已停止了一切讨论,静静的盯着大棋盘摆上去的一步又一步,思考得脑仁直疼。讲棋的两位棋待诏都要疯了,他们的压力不比对局的诚节小,同样每一手都没见过,在李璲走出每一手后都要重新计算几十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要给自己增添一根白头发啊!
  即便诚节是天才中的天才也难免疏漏,何况他不是……终于在五十六手上算错,平衡顿时被打破!李璲近乎吃死了诚节五分之一棋盘的一大片。
  诚节紧闭双眼连续深呼吸,默默给自己打气:不能认输!这只是对方提前有准备,真实棋力他不如我!一定要反败为胜……诚节睁开眼,挥掉阴霾,不再看右下那一片,在左上方重新开辟战场!
  李璲的真实棋力确实不如对方,从六十手后就开始东死几个子,西退两三路,诚节不断的反攻不断的侵蚀……李璲一退再退、弃子又弃子……李璲孤军深入的一条白龙生生陷在黑阵中被扼住了咽喉!###第26章 杨令公得胜班师
  李璲前后判若两人的水平差距也太大了!围观的翰林们冒汗冒的都要虚脱了。
  可李隆基不是那个看法!皇帝陛下更多的时间是在观察对局的两个人,而不是棋局。李璲依旧落子如飞不当回事,诚节却眉头紧锁眼神迷离,连白头发在这两个时辰中都长出来了!这说明吃一条三十多个子的白龙是黑棋迫不得已的选择!而白棋对这条白龙的放弃是战略主动、是诱饵、是为了更高的目标。
  果不其然,当两百三十二手诚节为了吃死白龙不得不后退再补时,失去了最后破入白棋领地的机会,李璲第两百三十三手彻底封死了围取的大空儿,铁桶一般。这是弃子大转换的方法!后世被棋手们玩儿烂了。
  诚节一口鲜血喷在棋盘上,紧绷的精神再也强撑不住,昏死了过去。李隆基站起身放声狂笑,声震殿宇,连声夸奖道:“好一个牺牲局部换取整体啊!好一个上善不争啊!好一个新式走法,哈哈!”
  殿外群情激动,无数人在欢呼,“大唐必胜!仪王千岁!”的喊叫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部分人开始思考李璲的新式走法,只有诚节形单影只的被抬走了,也许他此生都要受冷落,什么雄心壮志都不会再升起吧?
  众人随侍在李隆基身后走出正堂,站在高大的棋盘前接见全长安的士子们,李隆基很高兴,双手压一压,等众人喊够了,这才亲切的说:“李璲今日创造的新奇招法巧夺天工不拘常理,证明我大唐在任何方面都是人杰地灵的,非蛮荒之地可望项背啊!”
  “皇上圣明!陛下万岁!”看到下面已经群情振奋,唐玄宗也很高兴,好几年没有大的胜利鼓舞大唐的士气了啊,这样懈怠下去可不行啊,是时候再加一磅了,李隆基再次摆摆手,朗声宣布:“仪王在纹枰上表演不战而屈人之法,只是拉开欢庆的序幕,呵呵,朕还要告诉你们,上个月张守珪击退吐蕃进犯斩敌三千!今日就在这里朕宣布,着封张守珪陇右经略使!”
  又是一阵欢腾,士子们击掌相庆,弹冠而起似一片祥云笼罩集贤院的天空。大唐以武立国,没有了对外的拓土开疆就会阻碍百姓晋升的通道,失去了武将的团结拥护就会失去执政的基础!这个年代的中原王朝是锐意进取的时期,这个时代的汉人是好斗且擅战的。
  李隆基干脆掀起最大的浪潮让大唐彻底振作起来,大喊道:“今日三喜临门,岭南传来战报,虢国公剿灭了叛贼陈行范,枭首示众!班师回朝就在这几日了,传朕旨意,待虢国公到京后长安取消宵禁欢庆三日!”
  “遵旨!”
  唯一郁闷的就是李璲,自己刚刚出的风头还没提怎么奖赏呢,怎么就被杨思勖剿匪的事儿给盖过去了?仔细一想也就释然:这就是帝王心术吧,既能帮自己低调一些,也能扶太子一把。那个诚节是最倒霉的,想必在杨思勖刚刚岭南大胜的时候,南诏王不会为了他这个庶子和大唐抗议。而李璲最大的贡献就是掀起了围棋界的革命!从今之后,茶馆酒肆、街头巷尾的棋局开始丰富多彩起来,不断有新手、新招、新定式被发明,从此才算有了真正意义的“布局”!
  杨思勖是除高力士之外李隆基最信任的人,不管他是怎样一心一意扑在太子李瑛的身上,宁王李宪都告诫李璲要结交之!哪怕不能成为朋友,总好过成为敌人!别忘了,虢国公是有兵权的。
  长安城外十里亭,李隆基没有要求百官出迎,但聪慧如李璲者大有人在,皇帝都亲自顶着烈日出来了,你呆在家里纳凉算怎么回事?等待了足足半个时辰,遥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有烟尘升起,隆隆声震颤着大地,仿佛一片乌云在滚动那是大唐铁蹄挥舞的旗帜,乌云中不时放射着闪亮的白光向太阳争辉,那是大唐独有的明光铠,其打磨工序堪称千锤百炼!正如大唐的军队是百战之师一样。鸟雀惊飞,却不敢鸣叫,黄沙盖顶,更增一份肃穆。
  杨思勖身上看不出一般宦官的媚态,晒得黝黑的肌肤鼓胀着坚硬的肌肉,一双虎目透着杀伐之气,也许只有在李隆基面前才会收起。此刻翻身下马,几步疾驰到皇帝面前双膝跪倒,涕泪横流的禀奏:“幸不辱命,陛下,老奴回来了!”
  “杨令公快快平身!”李隆基双手相搀,不为笼络功臣,此刻眼前只有从小到大的玩伴!
  “回来就好啊,平安就好!”高力士也上来见礼,胖胖的脸上笑得落泪。杨思勖也拉着高力士的手不住的点头,询问道:“娘娘可好?殿下可好?”
  他问的当然是太子和太子的母妃赵丽妃,此刻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李隆基看看皇子里只有仪王李璲和忠王李玙来迎接,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一边暗叹太子李瑛没脑子,一边给杨思勖讲述道:“你不在这些日子长安可是大不同喽!朕的十二郎时不时的给大唐创造惊喜呢,哦,对了,兵部发给你的疗伤酒就是璲儿弄出来的,不错吧?呵呵。”
  李隆基一句话让杨思勖立刻将灼灼的目光定格在李璲的身上。即便远在岭南作战,京城的信报也没少往杨思勖耳朵里灌,从一壶浊酒的三层功用,到一部《仪王对韵经》羞服天下读书人,这个惊吓出来的天降奇才还有什么不会的?就在前几天回军的路上,盼着别再出事儿还是出事儿了,这个仪王又颠覆了围棋规则。
  这还不算杨思勖没看见李璲演示一套太极拳呢,否则杨思勖的心一定彻底凉了,一个皇子,能文能武又敢想敢干意味着什么?但此时杨思勖只能顺着李隆基的话头向李璲躬身行礼道:“岭南道经略大将军杨思勖代五万将士叩谢仪王殿下救命之恩!”
  想到战争中大量将士因一瓶烈酒而免遭浑身溃烂之苦,杨思勖这话说得发自真心,恭敬态度并不是装出来的。当然同时内心深处也更多一层恐惧!连自己都发自真心的念李璲的好处,那些将士焉有不感激之理?
  “璲拜见杨伯伯!”亲切的称呼着,李璲看清李隆基和杨思勖的交情,在此刻很是嘴甜,为了哄李隆基开心,干脆再附送一次文抄公!反正鲁迅先生说过‘读书人的事是窃不是偷’嘛,最应景儿的一首诗随口就来:“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杨大将军!”
  简直是量身定做啊……一众文武纷纷惊叹,不多见的六言诗,平铺直叙而又精炼准确!再没有更合适的语言夸赞虢国公了。杨思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再拜道:“老奴当不起!实在当不起殿下褒奖!”
  “哈哈,一字千金啊!”李隆基越发高兴了,璲儿又在恰当的时候给自己挣脸了,怎们自己和这个儿子越来越有默契?以前怎么没发现……李隆基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拉着杨思勖往回走,开玩笑似的闲聊:“璲儿送你这首诗价值不菲啊,朕可就省了一笔银钱啦!哈哈,回去朕亲自书写下来,给你挂在中堂上。”
  “陛下厚恩,无以为报!”杨思勖倒不是口不对心,而是左右为难!家里挂上仪王夸自己的诗作,那自己和仪王的关系算什么?让别人怎么说?太子会怎么想?
  无解的结啊……咦?这难道是陛下的暗示!杨思勖忍不住看向李隆基,却见李隆基恬淡的笑看前方,并未遗留给自己那习惯性的深沉。###第27章 太极宫参奏激辩
  六月初一的长安已经是极热的天气了,前世有一种说法,说唐朝灭亡的原因是气候的突然变化,李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估计不应该像恐龙那样的灭绝法,但此刻确实很热了,还要穿戴整齐一层层的大礼服,只因为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
  袭人和晴雯忙活着给李璲装扮,仪王的玉带真的是几十块翡翠穿起了,亲王紫袍的领口、袖口和下摆,李璲特意让人细细的用金丝银线勾勒了海水江纹,即便不是在阳光下也闪着霞光!本王就是要把奢华进行到底……
  前世就喜欢叭灵叭灵的东西,李璲一直怀疑自己有龙的血统,今天看着身上的亮晶晶,真有种唐僧穿上锦斓袈裟的感觉……爽!想想待会儿站在百官前面时晃瞎他们眼睛,心里就更爽。
  “殿下啊,宁王不是说让您韬晦吗?奴婢都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呢!这样出去真怕贼惦记,要不,您换回普通的王袍算了!”茗烟满脸的担忧,招致李璲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苦日子过惯了没享过福,得借机教育他,李璲板起脸道:“已经做好了,不穿才是浪费!以后出门尽量多穿,才能物有所值!”
  袭人也在一旁掩嘴而笑道:“依奴婢说,这件锦袍不妨留到您大婚的那天穿才好呢!”
  “别废话,跟着本王这么久,好歹现在也都是每天过手上万贯钱的人了,还这么没见过世面!”李璲转个圈,飘逸的紫纱波动的金银光华更加璀璨了,洋洋自得道:“等大婚时本王就用整张金箔卷成衣衫!”
  三奴直接晕倒。李璲不搭理他们,在吴广的护卫下登上仪王特有的玉车……自从开始少量拍卖五彩瓷残次品,李璲的马车又升级了,价值三十万贯的玉片贴满了车厢,只为了凉爽一点儿。
  李璲的豪车一直驶入承天门,拐进归仁门停靠,这才下车步行,夹杂在百官之间走上太极殿的百丈丹犀。在大唐各级官吏的注目下,李璲充分享受明星般耀眼的感觉,唯一不爽的事儿,就是站班时还有几位皇兄挡在自己前面。
  三呼万岁之后开始今天的主题,李隆基扬手,高力士就在御座边迈出一步,袖笼中掏出明黄锦缎一方,展开后念道:
  “诏曰:至人虚己,忘彼我于胸怀;教化慈心,均夷汉于平等。是知上圣恻隐,无隔万方;大悲宏济,义犹亲子。岭南贫瘠,九苗沸腾。杨公思勖,不畏艰辛,劈荆斩棘,经年险阻。老弱被其安抚,愚惑受此恩德。捐躯抗节,咸有可嘉。将士九泉之下,尚沦功勋;勇武八难之间,永感英豪。愀然疚怀,用忘兴寝,思所以赏其功业,彰其事迹。天威所震,变逆贼为顺民;天下归心,易苦海於甘露。所部将士,按定律晋级,伤亡部属,惠家眷遗孤,具为事条以闻,称朕矜愍之意。钦此。”
  李璲昏昏欲睡,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白穿这套衣服了!等到高力士宣读完毕,杨思勖代表南征将士谢恩,李璲才听明白就是个嘉奖令。正打算跟着大家山呼“圣明”二字就可以回家了,却不想虢国公跪地不起,竟然有话要说。
  “臣启陛下,此次南征毒虫瘴荒之地,折损者颇众,伤病者惨烈,愿吾皇律外施恩,倍增抚恤,则老奴代五万生死将士极其遗孤永感陛下圣德!”杨思勖没有了身着明铠时的威武强横,此刻纱帽紫袍裹体竟显得身躯有些单薄,毕竟老矣。
  话音刚落,不等李隆基做出决断,两班中闪出一人大声斥责道:“赏有功,抚伤病,朝廷都有定例!杨令公此言大谬!切不可致国家典章法度于不顾,更不该至陛下赏罚威严于儿戏!”这声亮嗓把李璲从昏沉中吵醒,抬眼看,义正严词的竟是小小的大理寺丞元载。
  李璲还没明白干嘛元载那么激动,没想到上纲上线的不止他一个,立刻就又有门下侍中源乾曜站出来道:“法外施恩,如同朝令夕改,老臣也认为此议不妥,不值一驳!”这可是当朝宰辅,他说了话,立刻定下了基调。
  “倍增二字说的轻巧!虢国公可算过让朝廷多出多少钱?今天给南征将士倍增了,那明天戍边的将士又怎么说?大破吐蕃的将士也来要呢,实话告诉你,我户部拿不出!”这是刚刚晋升户部尚书的大红人宇文融啊!记得史书上说他是干吏,修水利通漕运课农桑都是一把好手呢,怎么也跳出来反对?
  远不止这些人,宇文融还没退回,就有礼部侍郎裴光庭喝斥:“杨令公体恤下属情有可原,但你就不怕招致非议说你私结党羽吗!念你老迈昏聩,还请速退罢!”
  “臣附议!”、“臣也附议”……大片的朝臣异口同声,其中不仅有监察御史,也包括各部堂官,甚至还有翰林院学士都加入了队伍,李璲就纳闷了,不就是虢国公想找借口搂点儿钱吗?怎么连结党的帽子都扣上了!
  只听李隆基终于在讨伐声渐息后开口:“今天是表彰有功将士万民欢庆的好日子,不要搅闹了兴致,此事三天后再议!”此言一出,众朝臣赶紧领命退下,很明显皇帝不高兴了,这才想起来昨儿个儿皇帝刚下旨取消宵禁三天庆祝,此刻参奏杨思勖等于不给皇帝面子啊!
  高力士宣布退朝,李璲耷拉着脑袋随着众人往外走,正在郁闷没人称赞自己的锦袍几句,皇长子庆王李琮走到身边笑道:“璲弟留步!前日在你府上赌棋罚酒,别人都是输了认罚,你可倒好,输了的不许喝酒!可惜那两坛特制的七仙露都你自己喝了,你可真是小气的可以!为这事大伯气得跟我拍桌子,这不,邀请了信安王叔要找你报仇,你现在就直接去宁王府请罪吧,哈哈!”
  李琮说完,迈着方步就走了,李璲一头雾水,哪有赌棋罚酒还不许喝这件事啊?心中突然打个激灵,这是大哥要我去宁王府密议啊!赶紧做出一副惶恐状向走远的李琮喊:“大哥不能见死不救啊!小弟还要你说情!”喊着就往前跑。
  等到了宁王府的花园内坐定,凉亭中一个使唤丫头都没有,李璲面对的只有棋盘对面的信安郡王李祎一个人。
  “你小子,前两天还写诗拍杨思勖的马屁、顺便哄你父皇高兴呢,今天就看到了吧,手握雄兵的大将军也没一呼百应的了不起!六品的大理寺丞都敢跳出来嚷嚷一顿,嘿嘿。”李祎根本没拿棋子,今天会面原本就不是为了下棋的。
  李璲点点头道:“没想到虢国公人缘这么差!满朝文武没一个替他说话的。由此看来,别的事儿不好说,那结党二字是无从谈起了。”
  “傻小子!朝堂上哪有不结党的人?不过是事出突然措手不及而已!”李祎很不满李璲这么不走心的态度,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傻了。
  李璲苦笑一下,收起懒散,向李祎请教道:“呵呵,小侄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说的好像也都有理,但在虢国公声望正隆的时候跳出来作对,还扣那么大的帽子,这些油滑惯了的人怎么了?还望王叔教我!”
  “呵呵,你想想他们的官职、家族、和出身!”李祎神秘的低语,这才拿起棋子拍在棋盘上,给李璲思考的时间。###第28章 监察御史义正词严
  想想打击杨思勖的那些人的官职、家族、和出身!这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从官职上说,有户部的说没钱、有礼部的说规矩、有大理寺的说制度、有御史台的参结党、还有翰林院的……咦?怎么没一个是吏部和兵部的!兵部不说话可以理解,毕竟杨思勖是大将军肯定和兵部沾亲带故,吏部的人是怎么了?李璲抬头问一句:“吏部为什么不参奏他削他的权?”
  “吏部天官是太子妃的娘舅!”李祎淡淡的接口,李璲恍然大悟。
  再从氏族门第上思考,朝堂上附议的大臣里有三个姓崔的,嗯,属于山东豪强!四个姓王的,还是山东豪强!两个姓裴的一个姓萧的,可以算作江南文士吧!姓韦的和姓杨的是关中势力,还有姓宇文、独孤、贺兰的,是前朝遗臣……呦呵!就是没有关陇贵族和所有姓李的!李璲展颜一笑道:“皇族都是力挺太子哥哥的?”
  “本王和你大伯也是皇族,就没看好李瑛那个笨蛋!只不过……”李祎没好气的瞪了李璲一眼,叹口气道:“但总比李瑁身上有姓武的血统强些吧!”
  李璲终于明白了,这是李家再也抹不掉的心结!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继续研究那些人的出身:除了名门望族就是世家豪门,最差的也是文坛名士,没一个是寒门出身或者行伍崛起的!也就是说寒门出身的不想或没资格参与皇权的争夺,行伍中从下级艰难升迁上来的人都对杨思勖有好感。李璲再问:“虢国公既然在武将中有威望,那些武将为何不帮他说话?毕竟提高了抚恤将士的待遇对他们都有好处。”
  “邀买人心吗?那就真的成了蓄养私军图谋不轨了!”李祎一箭穿心,吓李璲一身的冷汗。此刻看李璲已经把各方面都想清楚了,李祎才帮他总结道:“寿王李瑁温顺谦恭,关陇贵族怕武惠妃将来子幼母壮,所以支持李瑛,他们掌握着兵部和吏部这两个最高权利。武惠妃利用武周遗臣控制着工部和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如同攥着别人的命根子。你三哥四哥合起伙儿来结交文人士子、豪门世家,忠王妃姓韦,棣王妃姓王,鄂王妃姓裴,刑部和礼部是他们的天下,时不时可以给人罗织个罪名。”
  说到这儿,李璲心都凉了,不由得嘀咕道:“瓜分完了?一个都没给我剩下……”
  李祎好像没听到,嘿嘿笑道:“你以为你前一阵做的事儿他们都不支声是为什么?一来是牵扯了你大伯和我,二来你就是敛财而不弄权等同于自污,三来你年纪小皇位怎么转都轮不上你,你又是他们三方中间的一个平衡!谁都不想打击你反而让你投向对方的阵营。”
  “也就是说,我一旦投向某一方阵营,另外两方就该找我麻烦了是不是?”李璲举一反三,一点就透,这让李祎非常赞赏,撸着胡子笑道:“就是这样!”
  尽管凉亭中只有两人,两人还都在对着笑,问题也都铺开清楚没有疑问了,但气氛出奇的压抑,李璲甚至感觉太阳穴被锥子扎似的疼。揉了又揉,李璲灌下一大壶凉茶,又蹲在亭子外直接用手抄起湖塘中的水泼在脸上,这才转回身开口问:“王叔,那我若是独成一派呢?哪里还能让我插脚的?”
  “别被表现蒙蔽了双眼,别光盯着拥挤的朝堂,”不知何时李宪已经走到身后,平心静气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天底下最大的势力他们都看不到、不重视,你不去占还等什么?”
  李璲猛回身,豁然开朗!那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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