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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说腥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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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也不太理解这种关系,也是后来花了好多心思才理顺的。
  就比如说A害死了B,B成了鬼之后心存怨恨,又苦于无法报复——因为他们是没法害死人的,这么一个作弊器一样的设定让我很安心——所以B自愿把灵魂先给恶灵做饵食,让它去害死A。
  其实刚刚理解这层意思的时候,我还曾偷偷地想,B害死A以后,AB两个仇人不就一起存在于恶灵的身体里面了么?还真的是很深的渊源和羁绊啊。
  但是,回到正题上。
  也就是说,那个女明星曾经有害死过人。有点咎由自取的意思,我大可不用管。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啦……
  哎,我真的有点多管闲事。
  你也猜到了吧?
  我偷偷溜进了她的家里。说起来还真有点骄傲,我居然成功地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不过这都多亏了我那些“好兄弟”的帮助。
  他们原本是誓死不愿掺和恶灵的事的,因为即使在他们鬼界,那个东西也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坏家伙。可在我死缠烂打下,他们还是妥协了。“好兄弟”们有时候真的很讲义气,这个你应该也有体会吧?
  话说你肯定知道,虽然他们不能干什么,但是当他们从人身体里穿过的时候,会造成短暂的麻痹和发冷。说真的,那种感觉不太好受。
  不过啊,即使我如此的煞费苦心地混进去,却还是什么事都没办成。
  那个女明星私下里真的很没有礼貌,她根本不听我说话,只是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一边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一边大喊大叫。
  这真的很让我苦恼啊,我明明就是去帮她的,可她根本不领情。
  为了不让冲进来的保安发现而转送警察局,我着急慌忙地跑了,而且还是从她的后院跑掉的。她的院子里有漂亮的游泳池,水是那种蓝汪汪的,真羡慕。
  本来我以为,事情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信(四)

  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卫生间的那个女孩子压醒了。
  他们总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叫醒别人,对吧?你肯定也感同身受吧?
  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是被吓了一跳。我越来越担心我那可怜的小心脏,默默地决定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还准备托我在韩国的朋友给我弄点韩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清心丸来,看起来好像对压惊很有用的样子。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吓一跳吧?
  因为啊,那些没有眼力见的“好兄弟”居然都围着我。有趴在床头的,也有吊在房顶的,还有飘在床沿的。满眼望去,阴森一片。这下,你能理解了吧?
  当然,他们来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看到,在这群经常和我一起的家伙里面,混入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
  不是吹牛哦,我对那些东西的记忆出乎意料的好,这与我那被麻醉药影响的记性完全不相称。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很高大魁梧的家伙。从这身打扮来猜,他生前应该是个保镖之类的吧。
  这个家伙很腼腆,这实在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倒不是我故意以貌取人,可是那样招人误会的貌,我实在是没办法用正常的标准判断。
  事实上,我真的猜对了。这家伙是那个女明星的保镖,还是前不久才殉职的。
  唔,看来,其实恶灵招来的厄运已经降临了,只不过她很狗屎运地躲了过去而已。而他却很不幸地被殃及了。
  保镖大哥说……你不会介意我用这种直白的方式形容他吧,因为无论他告诉我多少次他的名字,我都记不住。
  都怪那万恶的麻药。
  他说,自从死了以后,他就一直待在她的屋子里。
  其实吧,我当时很恶劣地想,他一定有偷看人家洗澡换衣服吧?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咳咳,走题了,回到刚才的话题。
  因为他一直待在她的屋子里,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
  那个恶灵之所以找上她,倒不是我先前以为的她为了博上位而杀了人,而是因为她的连体婴妹妹。
  多么不可思议的话题啊。
  听说,这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保镖大哥之所以知道,是从恶灵的痕迹里头读到的记忆。原来他们还能干这个啊,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技能。
  听说连体婴生下来的时候,两人有一部分是相连的,一定要做手术分开,不然的话,都会有生命危险。可如果做手术的话,就意味着较弱的那个可能会死掉。
  她们俩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吧。强壮的姐姐生存了下来,虚弱的妹妹带着怨恨离开了人世,然后千方百计地寻找恶灵,回来复仇,而无辜的姐姐日渐衰弱,却什么都不知道。
  有点让人同情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那天晚上,在保镖大哥的帮助下,我再次潜入了她的屋子。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以后,我一直认为她总该有点适应力了吧,可事实是,她依然吓得半死,抱着身子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大叫,还哭了。好吧,公众人物的心灵可能都很脆弱吧。
  不过好在,虽然我又匆匆忙忙地逃了出来,但还是小有所成的。
  我让伙伴们偷来了她的日记。
  这个行为或许有点可耻,但我终究是因为想救她啊。咱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吧。
  日记写得有点潦草,不得不说,虽然她长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她的字真是……丑得令人发指。
  时间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我想,她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被恶灵缠上的吧。
  里头写到,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周围窥伺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东西的监视下进行,就连做梦也是一样。
  我没想到,被恶灵缠上居然是这种感觉啊,那的确是够让人精神衰弱的了。
  她说,她开始觉得身体很沉重,并且越来越容易感觉到疲劳,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吸干她所有的血。
  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还曾背着经纪人去偷偷找过道士之类的人,结果花了大把的冤枉钱,最后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而且更糟糕的是,从三个月前,她每晚都做同一个梦。
  梦里头,她的身体飘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海上头,那水很舒服,很像盛夏的夏威夷,温暖柔软,还有海鸥的吟唱和海水拍岸的声响。然后,像来了大海啸一样,海水会开始剧烈的震荡,冲天的浪潮席卷过来,她拼命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只能被淹没在温热的水中,冲向海边。她被冲上海边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就好像被碾碎一般地疼。
  她以为自己会死,却发现能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望着身后咆哮个不停的海水,望着天摇地动的这个世界,听着耳边一声赛过一声的惨叫,她只能拼着求生本能,仓皇地起身,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往前跑。
  接下来,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狭窄的石桥。
  那桥悬在两座悬崖之间,窄得几乎只能让一人通过。山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她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剧烈的风中,那桥孱弱得就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孤立无援,好像随时都要崩塌一样。
  身后传来惊涛拍岸的声响,几乎冲向云霄的海水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样,对她穷追不舍。好像只要她再迟疑一秒,就会被浪卷走,葬身鱼腹。
  她咬了咬牙,冲上了石桥。不同于想象那样,这石桥很软,不像是石头做成的,反倒是像某种沾了水的滑腻海绵。一脚踩上去,就滑得站不住,几乎是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海水越来越近,她索性趴下身,艰难地往对岸爬。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爬到桥的后半段的时候。她全身的皮肤都像撕裂一样疼,就好像用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皮肤,这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在梦中不停地哭,哭声回荡在山间,回响阵阵。
  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突然直愣愣地刺来,她眼前一白,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在绝对黑暗的世界中,她的身体像被无数的刀子划过一样,刺骨地疼,疼得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她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地变冷,直到一动也不能动。
  每次,她都会在这个地方醒来,而且是哭着醒来。那种疼痛还历历在目,那么清晰。这让她的恐惧登峰造极。
  不知道白海你会觉得怎么样,反正要是我遭受了三个月这样非人折磨的话,我一定会崩溃的。
  如此想想,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想来,没有坚强的意志力和强大的内心,是没法做明星的吧。
  看完这些日记之后,我又和“好兄弟”们开了会。
  希望你不要笑话我,我对那个世界的事情了解得实在有限,只能通过这些伙伴们来了解,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特别喜欢跟我讨论这些事。我想,这也是我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大约跟大家死去的年头不少有关,他们都显得尤为的博学。所以,毫无意外地,大家都认为,这个梦,跟恶灵是有关的,甚至可能是某种隐喻。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在心里想——这不是废话么。
  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夸夸我的朋友们,他们真的是一群大好“人”。
  原本,这个谜题靠我们是不太可能解开的。如果后来的那天我没有去医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信(五)

  我时不时会回医院,有的时候是单纯地想到原来住过的病房里去看看,看看现在是什么人在住,又住得怎么样。
  有的时候是为了去骚扰骚扰我的主治医生,对于我的骚扰,他好像并不那么讨厌,只除了当时我跟他无理取闹的时候。
  有的时候,我会去各个楼层转转,听听病人的故事,也听听那些地缚灵的故事。
  这和当初的减肥一样,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医院。因为忘记按楼层,我误打误撞地被送到了妇产科。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一层。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吧?婴儿的鬼魂真是……
  嘶……想起来就寒气直冒。
  正当我急匆匆地回电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隔着她的肚皮,我看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相信你也可以吧,不管肚子里的没有问世的灵魂,还是已经离世的灵魂,我们的眼睛都是能够清楚看到的。
  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蜷缩着圆圆的身子,像一个球飘在水里一样在妈妈的肚子里浮浮沉沉。真的很有意思,我看得入迷,甚至错过了下行的电梯。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孕妇忽地痛叫了一声,捂住了肚子,脸上虚汗开始不住地流,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刚想过去扶她,却猛然停下来脚步,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那皮球一般大小的肚子。与刚才的平静不同,那肚子里的液体——是叫羊水吧——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不夸张地说,就像一幅缩小版的海啸图。
  羊水像煮沸一样疯狂地震荡,孩子被羊水卷着,送向了孕妇的下腹。
  如同被一条闪电劈中一般,我醍醐灌顶,然后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开始用被麻药侵蚀后的脑子拼命地回忆女明星的梦。
  这时,孕妇被及时赶到的护士扶走了,只留下了满走廊的惨叫。
  对了……惨叫,梦里也有惨叫。那么这一切,就都对上了。
  她飘在温暖的海水中,是在妈妈肚子里,浸在羊水中。
  听到的一切声音,其实都是肚皮外头的声音。
  她被海啸追,其实是妈妈到了分娩的时候。
  那长长的石桥,是产道。
  皮肤剧烈的刺痛,是因为空气的压强。
  然后是白光,这说明她来到了世界上。
  至于她感觉被刀子割,那应该就是连体婴的分离手术。接着最后,她感觉再也动不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是她,而是她那个死去的妹妹!
  她的妹妹在逼她一遍遍地重温自己的悲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连家都来不及回,直接就冲向了她的家。
  在没有“好兄弟”掩护的情况下,我进得有些艰难。不过好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家后院的植物墙上不知道被哪只淘气的小狗扒了个洞,所以我还是颠颠撞撞地顺利进去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法工作了,这是保镖大哥告诉我的。
  保镖大哥真的是个很尽忠职守的人,即使死了,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还曾经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哈哈,那个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手足无措地挠头摸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因为恶灵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而那天,我也见识到了他所说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那真是一张极其让人同情的脸,凄惨的程度甚至直逼我做抗癌治疗的时候了。那是一张原本多么倾倒众生的妖娆脸庞啊,如今却成了那副枯殍的模样。
  我衷心地表示同情。
  当我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我之外,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她的床沿,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从那温柔疼爱的动作来看,我猜那是她的妈妈。看到这,我突然就有点羡慕她了。生病的时候有妈妈在旁边看着疼着,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可这画面并没有白海你想象中的温馨,因为在她们俩的旁边,恶灵正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它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快速地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中年女人的脸。
  我手心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猫着腰躲在原地,继续观察。
  中年女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似乎非常心疼,她抚着女儿枯槁的脸,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竖着耳朵,我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好手脚并用地爬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后头躲着,所幸,这个距离终于能听到了。
  她说的话真的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这里就尽我所能地给你描述一下吧。
  她说,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造孽颇多,女儿们才会如此的悲惨。本来生下连体婴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幸了,小女儿又在分离手术中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恶灵的表情好像缓和了许多。虽然那数不胜数的眼睛还是像死鱼一样翻着,但却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怨恨了。
  中年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我都有点鼻酸了。
  没有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不被需要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来在两个孩子中做取舍,应该真的是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说对不起,请上帝原谅她,原谅她的罪恶,让她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已经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让她们都得到幸福吧。
  原本我以为,这一切会在这个母亲的忏悔中画下悲剧的句点。可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再一次上演了,在这哭声中,那恶灵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像被开水烫到了虫子一样,它的节肢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朝后翻转过去。
  我差点尖叫出声。
  接着,那个丑陋的东西,就以这样不可思议的姿势逃了出去,一边逃,还一边发出虫子被人用脚踩一样的可怕声音。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起来,再也不敢在那里多留一分钟,跌跌爬爬地逃走了。
  至此,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女明星的家。大约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吧,我想。
  但我知道她恢复了健康,当然,这还是害羞的保镖大哥转述给我听的。
  恶灵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我总觉得自己帮了忙,保镖大哥也这么觉得,可其实冷静想想,我除了潜入她家让她受了惊吓之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干吧?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起初觉得能看见这些东西很恐怖,现在却觉得无比的幸福和庆幸。
  白海,你从小就能看到,现在一定也像我一样觉得幸福了吧?
  呼……有人说这些话的感觉真好。
  如果你一直看到底的话,我真的很高兴。有时间的话,来看看我吧,我和“好兄弟”们一起等着你哦~地址就在信封上。
  啊,好像不小心说了很恐怖的话。
  哈哈,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吧。
  呼……
  看完长长的信,白海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五月,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他说着,朝一旁品着咖啡翻着杂志的沈五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沈五月百无聊赖地掀了掀眼皮,托着腮的手指在脸上敲了敲,口气也是漫不经心,“怎么了?”
  “我想去看一个朋友。”
  “切。”沈五月轻嗤一声,朝他扬扬眉毛,“喂,除了我们这种死了的,你哪里来活的朋友?”
  白海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个。”
  “You're lying。”
  白海一愣,“?”
  沈五月翻翻白眼,“说你吹牛。”说完,却优雅地起身,抱着双臂往他的方向不屑地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白海迟迟不敢敲门,他只是捏着信封站在原地,不安地交换着脚。
  “就说你骗我的,我回去了……”
  白海见沈五月这么说,反射性地想伸手拉她。那手指一下子从她的胳膊里穿了过去,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都说不要碰我了,你也发冷,我也发抖的……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走,等你敲门,你倒是快敲啊!”沈五月说着,不爽地努嘴。
  “哦……好,马上,马上敲。”
  “叩叩。”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来人是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看人的眼神有点飘忽。
  白海猜想,这是她的妈妈。他又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信封,鼓起勇气道:“那个……那个我找唐晓……”
  他的话还没说完,妇人的脸就豁然变色,她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地看着白海,然后大吼一声:“她早就死了!”
  接着,“哐”的一声,门在他眼前被掼上了。那声音大到白海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他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望向了沈五月。她歪头耸肩,意思很明显——我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不要问我。
  白海有点失望,却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第二天,他在门缝里发现了第二封信。
  白海有点激动,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就冲到了沈五月面前,问:“这个幸福里,你知道在哪里吗?”
  沈五月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幸福里”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表情骤然僵了一僵。
  “你是知道的吧,唐晓好像搬到那边了,我们去那里看看。”
  她叹了一口气,忽地抬头,静静地望向白海激动到有点泛红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那是墓地。”
  拆开信,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不像上次的长篇大论,这次的信上只有一行字——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手术,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猫(一)

  昏暗的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就如滴入水中的墨汁,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惨白的天花板就好似阴沉的脸谱底色,晦暗无光。空气浑浊得如同沼泽里的水,让人像被闷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一般,不知名的气压将那粘稠的气体硬挤进肺里,肺仿佛成了一个长满绿苔的容器。
  真让人不舒服。在场的人恐怕无不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这死者是自杀?”穿着警服的年轻人问旁边人。
  那人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很稳重,他撇撇嘴,没说话,却弯下腰将脸突然凑近了尸体,眼睛睁得老大。相信如果现在尸体突然睁开眼睛,他会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吧。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不知道。”
  年轻警察又问:“那……是不是安眠药?”
  “可能是,我刚打电话问过医院,那边说他有失眠症,医生给他开了些安定,量合起来不少。”
  年轻警察刚想作“恍然大悟”状,却又立刻换上了一脸迷惑,“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这条件瞧着还不错啊……”似乎要更确定自己的话,他逡巡了屋子一周,一边瞧还一边老气横秋地点头。
  “跟邻居聊过了没有?”中年警察不答反问。
  “嗯,听说这人一个人住,人挺闷的,平时就算和人碰见了也不说话,还听说可能吸毒,整天精神都很差,看起来很累的感觉。朋友嘛,也没人见过,哦,对了,虽然不重要;他好像养了只猫。”
  “猫?”中年警察扬了扬眉。
  “嗯,一只乌黑乌黑的猫。”年轻警察说着,开始在屋子里找猫。
  哼,愚蠢的人。
  窗帘后的我迎着阳光舒服地蜷起了脚掌,有意无意地抓着窗台。空气里悬浮的尘埃如同调皮的孩子一样,突然靠近我,又突然跑开。
  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我眯着眼睛,从窗帘缝里看出去。
  似乎是为了找我,那两个警察正伸长了脖子在屋里转悠。
  不得不说,他们找得很有效率。区域划分明确,动作利落到位,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哼,他们终究没看见我。
  “嘶!”
  嘶哑而突兀的拉窗帘声响起,我惊得瞳孔一缩,背毛倒竖。
  站在床边的是那个年轻的警察,一触碰到热烈的光线,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我拱起背,戒备地看着他。
  如果再拉开一寸,他就能看到我前爪了。但是,他只是嘟囔了一声“太刺眼了”,便悻悻地转身走了。
  我收起已经龇到一半的尖牙,坐起了身子,无声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找到猫了没有?”中年警察问他。
  “嗯?还没有。”年轻人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刚准备再开口,就被意外打断了。
  “你不能进去!”外头传来了一声粗噶的怒喝。
  两个警察闻声对视了一眼,前后脚走了出去。
  瞧他们出去,我才跳下窗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我走在暖烘烘的地板上,沐浴着透过窗玻璃投进来的明媚光线,舒服地耸了耸鼻子。
  一切都很好。
  想到这的时候,我斜眼望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已经开始发臭了,真恶心。
  我蜷了蜷尾巴,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厅。
  在那里,我总算了亲眼目睹了混乱的源头。
  “我是他女朋友,你们让我进去啊!”
  女人染着棕色的头发,穿着设计时髦的套装,脚上蹬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那鞋跟尖得好像能一下刺穿我的头骨,看着就觉得天灵盖隐隐作痛。
  她正激动地和警察推攘着,胸前柔软的白肉微微颤动,像极了盛夏里头海上的波浪。
  我眯起了眼睛。
  哦……
  这个字如果发出来的话,应该是暧昧又婉转的。
  是她。
  看着门口和警察推嚷的她,我打了个哈欠,兴味索然。
  “怎么回事?”刚才屋里出来的那个中年警察迎头就问,看起来,他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头头。
  门口的女人愣了一愣,然后立刻摆上了一张好像马上就要掉眼泪的脸,“警察先生,我是他女朋友,让我进去看看他吧,求求你了……”
  中年警察没答她,倒是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
  这种把任何人都当成嫌疑人的眼神,我很喜欢。为了看得更清楚,我后腿一蹬,跳上了离门口不远的鞋柜。柔软的肉垫优雅地落下,我轻盈得如同在花间嬉戏的蝴蝶。这一跳没有发出任何可疑的声音,很好。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我的方向瞄了一眼。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注意到我,仍旧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你是她女朋友?”中年警察又开口,他定定地看向那女人,眼神愈加像是看嫌疑人。
  “嗯,是。”女人回过神,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眼睛骤然就变成了水波盈盈的样子,乍一看过去,很有风情。
  我想,这大概就是她这么一个长相不出众的女人,还能过上那样上等生活的原因吧。这样眉目含春的女人,确实比呆板的木头美人撩人许多。
  人类,终究是愚蠢的生物,尤其是男人,就更是愚蠢。
  我探究地望向了那两个警察。
  就像是要附和我的想法一般,两个刑警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松动。
  哼。
  我冷哼一声,猫下身趴在干净的鞋柜上,悠闲地舔起了爪子。
  “你和死者是男女朋友关系?”中年警察终于将谈话引上了正轨。
  还不算愚蠢到没救。
  “嗯,是的。”她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挂在腮帮子上,妆倒是没花。
  是真伤心吗?大概吧。
  我忍不住冷哼。
  “请先出示一下证件。”那年纪大的警察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女人抹了一下眼泪,拿出了钱包,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接过身份证的中年警察点了点头,抿着嘴没说话。
  女人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他……是自杀吗?”
  年轻警察瞧了瞧前辈的眼色,斟酌着开了口,“暂时还不清楚,你有什么线索吗?”
  女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声音里带着特殊的鼻音,绵绵软软的,听得我昏昏欲睡。只是她的那股强烈的香水味,让我眼皮像是打了钉子一样,怎么都合不到一起去。
  真是恶心的香味。就像死了好几个月的死老鼠。
  我果然还是没法习惯这香味。
  听了警察的话,那女人有些欲言又止。
  我一直死死地盯着她。
  似乎察觉到我的眼神,她总是忍不住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可总是一扫而过。
  真是让人不爽。
  “我从前段时间就开始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
  正在拿笔记录的年轻警察听到这里,反射性地问道:“不对劲?”
  “嗯……”女人期期艾艾地点点头,“他总是问,如果人就要死了,会不会突然开始看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两个警察对了对眼色。
  “一开始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步也不出去,就算见到我,也只会问,如果人就要死了,到底会不会看到什么呢?那时候的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氛都变得很古怪……”
  女人“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又接着说:“老实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害怕……”
  “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
  她摇摇头,“没有,他没什么朋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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