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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灵异侦探事件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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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只是几乎坐满而已。教室里面有三张桌子是空着的。其中一张,年轻的老师的目光有意无意经过那里的时候,总是带了点失望。

我立即猜到,这位富家公子所追求的女性,平日一定就是坐那张桌子的。而今天,她迟到。

即使心上人迟到,课还是得上,这是身为教师的职责。

在新同学欢迎会外加一轮天南地北的寒暄之后,年轻的老师发现拖无可拖,只得宣告开始上课。

真有这么巧,他刚说出“上课”两字,一个女孩就推门进了教室。年轻老师本来黯然的眼睛一下子像探照灯一样亮了起来,射出两道可怕的光芒。

门推开的时候,我很自然就盯着进来的那个人,发现不过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就把目光调回来。头转过来才发现年轻老师的表情那么恐怖,连忙又把头转过去看。

这个女孩子穿着普通的白色套裙,头发是直直长长的披在背后,五官不算细致,配合得还好,嘴巴小小的,看上去惹人怜爱。这个女孩子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类型,姿色中等,有种恬静的味道。

但是授课老师的表情,以及四周同学的表情,全都在说明这是一个何等不平凡的女子。

“小莉,你来啦?今天路况不好,又塞车了吗?”让人听了打冷战的声音,想不通刚才还很淡定的声音怎么突然变成这等甜腻。

小莉没有理睬老师的问候,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坐她自己的桌子,反而向我走过来。

“小莉,今天下课之后,有没有空……”

“老师!”四周本来满脸梦幻色彩的女士们齐声抗议。

年轻老师脸色一端,终于开始上课。

“你好,我是新同学,我姓顾,叫我小顾就好了。”我先自己介绍。虽然这委托烂到不行,但既然接了,就得硬着头皮坚持到底,现在先来了解要对付的对象,搜集情报再说。

“你好,我叫朱莉。”女孩子答应我,她的声音挺好听的,但不应该会成为富家公子热烈追求的理由。

我看了看她原来的桌子:“你不是坐那边的?”

“椅子可能有问题,不能坐。”朱莉轻轻说。

“哦?”我偏头凝神去看那张椅子,果然发现椅子面上亮晶晶的,不知被谁涂上了胶水。

“她们……”我瞄瞄周围全神盯着风度翩翩老师的女士们:“嫉妒你?”

“也不是那样的,她们误会我。”朱莉不安地在椅子上移动身体。

“既然不是这回事,又这么麻烦,你为什么还要来上课?”我很奇怪。这里并不是中学校园,并没有人要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换言之,并没有人逼着她来自讨苦吃。

朱莉比我更奇怪:“咦,我交了钱也。这钱是不退的,这本来是她们不对,为什么反而要我不上课?”

我无话可说。

这堂课上得我如坐针毡。

插花是风雅事,我平时也颇感兴趣,我也很想趁此机会搞懂各种流派的传承风格问题,但是,这最好是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

而现在,我几乎给别人的目光杀死。

远在讲台上投射在我身上,一心嫌我阻碍他凝视心上人的目光也就算了,远距离的飞箭总会失准头,但近到每一桌来教导的时候,我便吃不消了。

年轻且风度翩翩的老师,最喜欢在我们这一桌旁边流连忘返了。

“这瓶孔雀开屏主次分明,错落有致……”他的脸都红了:“小莉,你领悟得真是透彻。”

“啊,那是顾小姐插的。”朱莉的脸也微微红了,却是因为尴尬。

年轻的老师狠狠瞪过来,即时瞪得我一激灵。

天啊,我付钱来上插花课,成为最符合老师要求的高材生,却还要被老师瞪。

这世道……真的是没天理!

老师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朱莉身上:“小莉,下课记得要等我,我们去喝咖啡。”他已经完全把我当透明了,或者,认为我已经被他的目光杀死了。

老师回到讲台上的时候,朱莉细声的对我说:“顾,顾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还在生闷气。

“等会儿下课的时候,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朱莉小声的央求:“我不想去喝咖啡,我会告诉他我约了你。请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现在我就很想告诉朱莉,要我帮忙可是要按日收费的。但我随即又想起,帮助她摆脱富公子老师的追求,也正好可以完成对方家长的委托,属于业务范围内。

最后我只有不置可否。

早就知道这是件麻烦差事,现在麻烦程度更是呈几何级数升级。

我发誓今晚下课之后,无论苏眉以何等理由推托,我都决不再来上这该死的插花课。

 第三章 无辜被绑架

下课后,我偕朱莉离开。

早有准备,经验充足。老师被热情的女学生包围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目光时,只看到我们一截衫尾。

外面刚下过雨,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使人心烦意乱。

我问朱莉:“真的要去喝咖啡?”

成功甩掉老师,她大可不必再在我这陌生人身上浪费金钱时间。

朱莉果然犹豫,一直犹豫。

走至学校门口,风中传来一丝异样气息。

第六感警报大作。

有事发生!

今晚,此地,当刻!

一束雪亮车灯“啪”的照在我俩脸上。

我一拉朱莉,往后退。

潜伏暗处的十二座面包车此刻车灯大亮,车厢门猛地打开,窜出四名黑西装大汉,往我们直扑而来。

正打算充当护花使者的我拉开架势,护在朱莉身前。

打算阻挡住众人,令弱女子伺机逃脱。

等一下,他们的目标居然是我!

两人之中,他们忽略朱莉,毫不迟疑的直扑向我。

身边朱莉惊叫出声,随即她朝一个方向大喊:“老师,老师,报警!”

我闪开两名大汉向我伸出的爪子,只来得及一偏头,发觉另外那两名大汉已经直扑那追出来的富公子老师。

转眼间,文质彬彬的老师金丝眼镜掉了一边,白衬衣皱成一团,手臂被反制在背部,上身被压低,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嘴里兀自叫:“小莉,别怕!我来救你!”

简直像是五十年代背景的粤语长片中穷书生为保护心上人豁命跟恶霸搏斗。

朱莉蹲在路边,掩面痛哭,只懂摇头尖叫:“不,不!”

此情此景!看得我直瞪眼。

原本想擒我的两名大汉发觉我难缠,转移目标,改向帮忙另两名大汉拖拉着老师往车厢走。

这可是我的委托对象,衣食父母!

我大喝一声:“放下人来!”扑上厮打。

四名大汉分出一半来应付我,结果被摞倒一双。

另两名见势不妙,取出个对讲机来搬救兵。

我一边冲一边大叫:“朱莉,报警!”

那涕泪交流的小妞才记起手机的用途。

那歹徒收起对讲机向我扑来,我见他手里拿着一罐液体,心知不妙。眼角瞥见那被制的老师趁其不备,已经脱身,连忙大叫:“你们两个快跑!”

话声未毕,扑上前来那歹徒用力一按,手中铁罐对正我喷出一束白雾。

我屏住呼吸,伸腿便踢,那铁罐“哐当”滚落在地,兀自嗞嗞喷着白雾。

拳脚并施,那大汉被我扫倒,面部埋进那白雾里,像被喷杀虫水的蟑螂一般,手脚稍稍动弹,只是不会挣扎起身。

“我叫保镖来!”老师叫着奔向停车场。

是,这类有身家的人依赖的人是保镖,而不是警察。

我看见朱莉伏在地上,好像要捡什么东西,走过去要搀她起来,刚一弯身,突地头顶一阵钝痛,眼前顿时一片空白,意识全无。

醒来时看到周围一片漆黑,稍动一下手脚,发觉四肢酸软,无法用力。

旁边有人低声问:“你醒啦?”是朱莉的声音。

“嗯。”我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静了几秒才接着问:“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撑起身来,觉得头晕晕的,得扶着墙走。

沿着墙壁走了一圈,证实了我的不祥猜想:我们被禁锢了。

“连灯都没有,窗户倒是开着的,想不到一觉就睡到晚上。”我喃喃道。

“顾小姐!”朱莉的声音很惊惶。

“怎么?”我回头,镇定的说:“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不不,现在是白天啊。”朱莉急促的说:“外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可以看到天空。现在是下午了,外面阳光还很足呢。”

我呆住了。

手还搭在窗框上,收不回来。

不自觉凝固了动作,心中百味杂陈。

白天变成了黑夜!

我的眼睛!

外面传来鸡叫的声音,还有老人家咳嗽的声音。

我竭力镇定下来,提气大叫:“有人吗?我们被关在屋里!”

老人静了静,然后继续咳嗽。母鸡继续咕咕叫。

我又叫:“如果您没有办法,请替我们报警!或者打这个电话……”我大声报出侦探社的号码。

老人还是没有理我,她的咳嗽声越来越小,离开了。

我无力的倚在墙角。

“顾小姐。”朱莉过来挽住我。

我低声道:“告诉我,外面的环境如何。”语气连我自己觉出软弱了。

人生的赏心乐事本来就不多,若是余生都得在黑暗世界中渡过……

但是,我身边还有朱莉。一个依靠我保护的女子。

不能倒下。至少不是此刻。

朱莉踮了踮脚尖,说:“外面有棵大树,是榕树,很大,很茂密。树下是泥地,长了草。那边看不到了,好像只有我们这边有房子……好像是乡下地方呢。”

“没有看到人吗?”

朱莉犹豫了一下:“没有。”

“那些鸡呢?”我问。

“现在看不到。”朱莉回答。

我不作声,感觉应该还有些什么被朱莉忽略了,但由于不是自己亲眼目睹的缘故,一时也提不出什么别的疑问来。

过了一阵,我对朱莉说:“请问现在所处的房间是怎样的?”

“就是一般的砖房啊,粉刷了一下,有十平米左右,有一个小窗户,就是我们站在前面的那个,一扇门,锁上了。”

“墙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我想了想问道。

朱莉突然尖叫:“那里!有滩血!”

我连忙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我松口气,“那么是别人留下的。”

朱莉语带哭音:“那么我们会不会……?”

“当然不会!”我截断:“我跟你都没有钱,绑架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面心里盘算:就是,绑架我们两个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总不是劫色那么幼稚吧。倘若不是为了钱财,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被禁锢的人,心情原本就恐惧烦闷忧急众多情绪交织,偏偏我还来个“眼不见为静”,如果真是呆坐在黑暗里什么也不做,恐怕先自己胡思乱想到疯掉。

人很多时候不是被外界压力逼疯,恰恰相反,是被自己逼疯的。

很多事情还没有临到头上,最好不要自己擅自猜测,悬崖和出路一线之隔,各占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哪一方都不占绝对优势。

这当头,只能做点让自己分心的事。于是只能跟朱莉这小姑娘聊天,聊些有营养的没营养的,什么都好,只要不是自己发呆。

也就是这样,在我得知这小姑娘就是当日著名的伦敦西街商业银行六百万劫案的当事人之一时,很是意外了一把。

“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晚上老是睡不好,做恶梦。单位建议我休假,在家里实在无聊,所以来上课。”朱莉可怜巴巴的说:“谁知又被绑架了,我最近真是时运低。”

但是绑架却是被我牵连来的。我在心里说。

想想问她:“报道上说你认得的那个劫匪是你认识的警员,是真的吗?”

报道有时不能尽信,记者是太善于抓住无关枝叶发扬光大的群体了。

然而朱莉答我:“我真的认得是他。我自小就很会认人,爸妈让我喊亲戚,他们只介绍过一次,隔了几年再见我也从来不会叫错。”

我搓手:“难道是警察局有心否认?”

“我不知道。”朱莉有少许犹豫。

“那个警员,为什么带你去警察局?”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一个男警察为了炫耀领着隔壁小姑娘去实地参观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警察,问我信不信。我说不信。然后,然后他就让我跟他去看看……我就跟去了。”朱莉的声音突然有点涩,有股欲言又止的惆怅,好像很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有人提起来了,她又觉得很怀念。

斗室内的空气有一股若有若无情绪飘飞的滋味。

过半晌,我轻轻说:“教插花的周老师,很紧张你的样子。”

天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个话题,只能说,当时看不见东西的我实在太无聊了。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跟朱莉的这席谈话我差点就能触到问题的核心,但是我竟然因为一个八卦问题而自动岔开了。

朱莉静了一刻,答我:“我不喜欢他,我有男朋友了。”

小小的斗室内,我憋闷得想仰天长啸。

居然是这样纯净水的答案!

也就是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爱情第一。

既然如此,对方家长犯得着费那么多钱来请我出马吗?我又犯得着什么在这个讨厌的春季替一个在意中人眼中全无吸引力的人民币男出头呢?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瞎了眼睛呆在囚房里呢?

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应该大哭三声的,我肯定的想。

但是为了不要惊吓小姑娘,并且引起绑架者的杀机,我还是把那口气咕咚一声吞了。

这种事情纯粹是由意外和误会交叉引起的。

但是到底谁能够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第四章 帅哥带来的转机

幸好,很多事情都有“不过”表示转折,即使没有,也多半会有“后来”显示结果。

本来我以为自己即将憋闷而死,不过,事情发生了转机。

不是很久的后来,我的面前有个光晕出现。淡淡的,中心一点亮,蛋黄大小,往边缘晕开去。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暂时性失明,还真以为是太阳出来了呢。

我开始不以为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视力开始渐渐恢复的时候,光晕又一点点的消失了。

又坠入了黑暗当中。

房间内,因为我的泄气已经静默了很久,现在更是死一般的静寂。

朱莉呢?她或许真的睡着了吧。我哄她睡去的。

事实上在这样的景况当中,我实在也无能为力了,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尽量让同伴放心。少受点惊吓,保持镇静,那样当出现机会的时候才能冷静的作出判断和反应。

突然,一束光好像天际的流星一样出现在黑暗里。

我完全呆住。

那是一种特殊手电筒的光亮,电筒的光经过收束,只会凝固成一束光柱,不会向周围扩散。

我的眼睛竟然真的恢复了,刚才的黑暗原来是天黑了而已。

有些瘫痪的病人恢复后,依然不会走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双腿。

我不过才瞎了半天,竟然就堕入了这种误区。

慢着,我真的只是晕迷了半天吗?

我发现自己和朱莉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是被有毒喷雾迷倒的,而我则是头部受到撞击而晕迷的。

刚才的谈话中,得知我们的通讯工具甚至钥匙都被收缴。

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告诉我们,现在外面的天色是几时的天色,是昨日抑或明天。

突然发觉,失去计量工具,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人手持特殊手电缓缓走近。

我想了想,俯身推醒朱莉:“有人来了。”

我想继续扮演失明者,能够令对手麻痹大意。

但是当我看到走近的那个人时,一时间,我几乎忘记了装瞎子。

据说人在看到极度感兴趣的事物时,神情会完全不一样。我受过训练,自问应该掩饰得很好,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人时,相信自己双眼中发出的光芒绝不应是一个瞎子能够作出来的。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年轻帅哥。

皮肤苍白,文静,忧郁。

那么暗的光线下,我居然还觉得他的眼睫毛长得过分,像是特地生长好使在有浓雾的清晨凝结几颗露珠似的。

就是这个人绑架我们两个女子的吗?

那几个黑衣大汉的粗暴……

目光往下,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袋里放着两个饭盒。

我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这就是光怪陆离的人生!

朱莉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的扑到窗台,双手握住铁枝,嘶声喊:“放我出去!”随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不再作声。

我看她是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醒。

这个女孩子有她的单纯可爱。

帅哥看也不看她,对着我扬扬下巴,很明显的示意。

我维持面无表情,心里矛盾挣扎:要不要继续装瞎子?

旁边朱莉解围:“她眼睛看不到了,你要做什么?”

“给你们的。”帅哥把饭盒拎高让我们看到,“你为什么看不见了?”他还是盯着我,声线不错,语调毫无感情。

“给你们在脑部狠狠敲了一下,可能敲断了视觉神经线。”我愤愤回答,同时摸摸自己的头,那个地方起了个包,还在隐隐作痛。

“哦。”帅哥漫应了一声,将手电筒放在地上,把饭盒一盒盒侧着递进窗户。

“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我发问。

“你认识黄牧星吗?”他反问我。

我点点头。那是雇主。

“黄牧星是个人物,我们要找他办点事,但是不好接近。他对他的儿子很紧张,而你是他儿子的女友,我们想通过你和他儿子的关系联系上黄牧星。”帅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好像在谈论昨晚看的一套超烂肥皂剧的剧情。

原来,他们毕竟还是把我当成黄小开的女友了。

我没有转头看朱莉的表情,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深深吸口气,我开始盯着他的眉毛演戏:“我是无辜的,我认识黄慕云才不到一个月,他是我插花班的老师,我跟他根本不熟悉。对了,刚刚结束那节课,他还骂我是笨蛋,我拍桌子跟他翻脸了,还发誓以后都不会来上课。”

我诚恳的:“你们误会了,他不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黄牧星更不会。”

帅哥沉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非常沉着,宛如深夜的寂海一般,细细的波涛,低微悠长如同沉睡中的呼吸。

对着这样的人讲话,总有种说得太多的冒失感。

他慢慢说:“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你已经在这里了,希望你能够帮到我们。只要你和他和好了,这样你就仍然是他紧张的人,他的父亲会为儿子出头的。”

这番话很令我呆了呆,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却又不似在讥笑我。

我笑笑:“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不好笑你可以打我。”

帅哥抬眼看我,忧郁眼神中写着疑问。

“夏日炎炎的一天,两只香蕉走在路上。走在前面的香蕉突然觉得好热,他说,好热哦,我要把衣服脱掉。然后他就把皮给剥掉了。”我目光发直的继续盯着他的眉毛,“你能猜到结果吗?”

帅哥:“?”

“结果后面的香蕉就跌倒了。”

帅哥怔怔的看着我。半晌,抽了抽嘴角,很不情愿的动作。

我笑:“很冷吧。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比这个笑话还要冷。”

“绑架一个跟某人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女子,还不是为了去要挟某人,而是为了要挟某人的老爹!这样七绕八拐糟糕透顶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我劝你远离他,这种人绝对是损友。”

帅哥看着我,还是那种冷静的眼神,然后他抬了抬右边的眉毛,没有拿着东西的那只手大拇指很酷的往后竖了竖,“你自己跟他说。”

他的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与其说是窄小的窗户遮蔽了我的视线,或者说是扮演瞎子使用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不如说此人的行动实在诡异莫测。

看到他那一瞬间,我忽然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瞎子。

面前出现了日月争辉的景象。

如果说面前的气质帅哥气质像是新月,那他身后那位无疑像正午太阳一般热力逼人。

两者各有千秋,但我宁愿此刻我看到的是一个丑得像巫婆的侏儒,而不是这个英俊得像明星的男子。

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后者,严格来说,跟面前这个气质帅哥完全不同的另一位帅哥,他说了一句让人晕倒的话。

他说:“你搞错了,她绝对不是黄小开的女朋友。另外那个才是。”

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我。

“因为她是我的同居女友。”

该刹那,我清楚听到我的心脏发出一声呜咽,脑袋的残余意识是想在牢墙上一头撞死。

我奋力抑制自己的咬牙切齿,保持目光平视,将脸缓缓转向他的方向,装出一脸茫然:“我不认识你。”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气质帅哥说:“她眼睛看不见,听不出来你的声音。”他的语气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疑惑,平淡得好像在跟餐厅的侍者说,她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吃过这道菜。

那个人一脸不置信,“怎么可能!”一步踏前:“到底怎么一回事?她眼睛怎么啦?”惶急之情倒不是装出来的。

气质帅哥简单的说:“抓她的时候,她抗拒,被伤了头部,可能影响了视力。”

后者的眼睛越瞪越大,眉毛竖起,突然出手,用力扯住气质帅哥的领子,吼:“把她放出来。”

气质帅哥居然面不改色,很冷淡的说:“现在不能送她到医院去,事情刚进行了一半。”

“他妈的,谁说送她去医院,我只要你放她出来。”那个人恶狠狠的说:“现在你们还不相信我吗?叫拿主意的人出来啊!我自己跟他说!”他一双手把人家身上穿的笔挺衣服揉得一团糟。

门打开了,那个人冲进来搀我,脸色很不好看,暗处也能看到有点发青。

我装着四处摸索,刻意避开他伸出的手。

结果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掌心有冷汗,还有点抖。他非常紧张。

“你真的看不见了?”他声音也是抖的。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淡淡的瞧着他的眉毛。

装瞎子的关键是盯着对方某个部位就此不再移动目光,盯住眉毛就很好,盯着眼睛或嘴都比较容易冒馅。

“是谁干的?”他压低声音,隐隐咬牙的声音。

我摸了摸后脑那个包,“给你们的人在这里敲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是谁。”

“疼不疼?”他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去摸摸伤处,但终于是没有做成。

我不作声,以沉默给他压力。

难得见到这飞扬跳脱的小子这般阵脚大乱,能多看一秒都是值得。

他得不到我的回应,眼睛里闪过一丝内疚的神色。握着我的手松开,开始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手肘,稍一迟疑,另一只手扶我腰上。

“前面有滩水,要迈过去。”他低声吩咐,声音很温柔,隐隐一丝难过。

我的心蓦地一软。这平素精明的小子居然真的以为我看不见。

但是在看到朱莉向我投来可怜巴巴的目光时,我的心立刻就变得像冻豆腐一样发冷变硬还变疙瘩起来。

“邵,康,柏!”我的嘴唇没动,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春风沉醉的晚上,身侧那个殷殷相扶的英俊男子,抵受不住的打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彻骨寒战。

 第五章 百万悬赏杀人告示

我从一间黑暗、潮湿、简陋的平房里转移出来,进入另外一间有电灯、地面干燥、依然简陋的平房里。

木床上的席子是发黑的,被褥有霉味,窗户没有窗帘。

我由康柏搀扶着坐到那床上,鼻端嗅到霉湿味,皮肤自动冒起鸡皮疙瘩,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眼角瞥到一条小指长短的蜈蚣往我地上的脚缓缓爬来。

那样构造繁复的节肢类动物,动作和谐迅速得让人心里发毛。

邵康柏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子上,手支在下巴上,以一种海报模特的姿态看着我。

就是没有想过往我的脚看一眼。

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下,我还得装作对那危险的小动物视若无睹。

那条小蜈蚣离我的脚距离不到三厘米了,看它的笔直走势,三公里内也不准备掉头拐弯,而康柏还是在那边扮雕像。

我忍无可忍:“邵康柏!”

他吓了一跳,“怎么啦?”

“这是什么地方!味道好难闻!”我睁着黯淡无光的眼睛上下周围绕了一圈,特别聚焦在脚下,“我不是踩到什么脏东西了吧,怎么这么臭!”

谢天谢地,他终于看到了蜈蚣。不动声色的将那倒霉的虫子一脚踩成肉酱,一面对我诚恳的说谎:“这里虽然是乡下,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这里的三星级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

我不作声,过一阵子,“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那小子脸上顿时露出很复杂的神情来,过了好一阵,他艰难的说:“我会负责任的……”

我:“……”

一时间,杀心顿起。

幸好他补充下去:“我会负责把你的眼睛治好,无论用什么方法。”

“为什么绑架黄慕云的女友,真的就是那个人说的烂理由吗?”我吞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问他。

康柏迟疑了一下,说:“其实这要从一张悬赏告示说起。”

他掏出一张折叠成烟盒大小的纸,摊开,看我一眼,很快的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我简单说说……”

我已经看到了。那是一张普通海报大小的告示,上面印着一名中年男子的头像,普通的容貌,五官端正,唯一突出之处是鼻子很硕大,故此显得眼睛有点小,有点阴郁。海报下面写着悬赏五百万的字样。

康柏说:“这张海报近期在黑社会流传,说杀了这个人,就能获得五百万的赏金。”他说,“这个人,就是黄牧星。”

虽然已经有着预感,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毛还是忍不住跳了跳。再也想不到,他们两人所说的找黄牧星有点事,竟然是为了要杀他!

我心中惊诧,脸上不动声色:“你是怎样得到这张海报的?”

“有一张落到警方手里。”

“你是说这张海报是警方给你的吗?”

“不,我有我的渠道。”康柏把海报折叠起来,依旧收好。

“现在到底是怎样?你到底帮哪方做事?”我的脑筋急转,渐渐理顺脉络。邵康柏这小子这回介入,只能是以接下任务的身份,非黑即白,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邵康柏答我:“我接下了这个杀人任务,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出的赏金。”

他婉转的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放下心来:“他们未见得会信任你这陌生人,所以你需要有亲密女友。通常有情人的人,更容易为钱做出惊人的事来。”

邵康柏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内疚的神色:“本来想慢慢跟你商量,没有料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冷冷道:“你是本行新人,无底可查,但我已行走江湖数年,你找我做这样的事情,不但陷我于不义,还把你自己拖入危险之中。”我忽然想起一事:“绑架我那些人收缴了我的手机,上面有不少关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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